穿成替身受他哥后和反派HE了—— by玉露酒
玉露酒  发于:2023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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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爷子执掌下的梁家,气氛极其压抑,明明是观念昌明的现代社会,却依然执守着传统那一套。
何幼薇从进入梁家后的第一天,就感到极其的水土不服,然而,更让她崩溃的是,梁家愿意娶一个没落之家的女孩进门,唯一的目的是——生育。
梁老爷子十分看重子嗣,何幼薇从嫁进门后的第一天开始,就被每天灌下各种有利于生育的药汤。
那药苦极,如果不喝下去,会有人将她捆起来,扳开她的嘴生喂。更可怕的是,她后来才从管家那里偶然得知,在选中他之前,她的基因检测报告就被送到过梁老爷子的手里。
在这之前,她甚至连基因检测报告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觉得可笑:一份报告就能鉴定一个人的一切,就能决定一个人终身的命运?
然而,无论如何,此时此地,她已经如同待价而沽的货物,被梁家选中,成了生育子息的工具。
为了顺利生育,她的所有自由都被限制了,刚到梁家的那两年,她甚至连走出家门的自由都没有。
她成日在梁家大院里游魂般飘荡,也曾试着逃跑,然而,起初,梁家用她的母家拴着她,后来,母家势不可挡的衰微而去,她又有了梁灼......
她的人生完全变成了灰色,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活着对她来说是如此沉重和压抑。
后来,李青容出现了。
她是管家的女儿,在梁家意外碰见过几次何幼薇。
十分巧合的是,李青容和何幼薇曾经是大学里的同学,只不过,何幼薇因着才华、外貌以及家世,刚入学便是学校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李青容相较来说就要默默无闻一些,因此,李青容知道何幼薇,但是何幼薇并不认识李青容。
年少的李青容有着和何幼薇完全相反的性格,她十分活泼,热心,见何幼薇总是孤独一人,充满忧郁,便常常偷摸来找她。
那时候的何幼薇已经完全丧失了和外界交流的欲望,然而,李青容却用自己张扬的生命力感染着她,两人都对书籍感兴趣,李青容以此为切入口,成功引起了何幼薇的兴趣。
森岛书店是李青容经营的,有了这样的书源,她可以为何幼薇带去数不尽的书籍,有时候,还会冒着被梁家人发现和被责罚的风险,偷偷带李青容去书店。因着这些书,因着李青容,何幼薇重新感到自己还活着,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十几年过去了,森岛书店因为自己富有前瞻性的经营策略,和雄厚的资金背景,在海城这个发展迅速,一切都在急速更新迭代的城市里,始终屹立不倒。
林风裁看过原书,知道森岛书店对何幼薇和李青容不同凡响的意义,所以在此关头,他立刻想到了这个书店。
书店和珑御府的方向几乎背道而驰,等车子快开到书店的时候,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朝阳出来了。
去书店的路上,梁灼一直在反复观看陈松给他发来的监控,林风裁想罢事情,也扫了眼屏幕,见到梁灼正在反复推着进度条,按暂停按钮。
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他心中正疑惑,梁灼忽然开口:“晓惠也在。”
晓惠?何幼薇身旁的那个女佣?
林风裁常去何幼薇那里,自然能经常接触到晓惠,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沉默踏实的女孩,他曾听水叔说过,晓惠不是普通女佣,她曾是省级女子拳击的冠军,身手很好,大概,这也是梁灼选择她待在何幼薇身旁的原因。
梁灼正在看的视频正是何幼薇上车时的监控录像。梁灼的手在屏幕上一指,林风裁看到,何幼薇上车之前,晓惠已经坐在了车里,尽管因为视频很模糊,又加上车子遮挡,晓惠的面目不甚清晰,可是林风裁凑近些看,还是能从那宛如马赛克般的画面上,看出晓惠的几分影子。
“她...为什么会在?”
林风裁不禁问出了声,据他所知,晓惠这几天因为家中有急事,并没有待在珑御府。
这时,一个猜测渐渐浮出他的脑海......晓惠会是李青容安插在何幼薇身边的人吗?
作为何幼薇和梁灼最信任的人,她诱导何幼薇去见李青荣……
他的心脏猛的一沉,这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既然晓惠是李青容安插在何幼薇身边的人,她为什么早没有动手,竟然等到了现在?
梁灼没有答话,他或许有着和林风裁一样的推测,眼睛始终盯着屏幕。
林风裁完全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此时此刻,所能做的也只有握紧他的手,给他一点力量。
冬日清晨的街道透着冷寂,数道急速刹车的声音划破清冷的晨雾,几辆黑色的车子停靠在书店的前面,引来路人的侧目。
梁灼从车上下来,回身,依旧要去抱林风裁下来,被林风裁拒绝了,他温柔的望着梁灼,征求道:“让我走在你身边吧,我并不娇贵。”
梁灼看了他几秒,在他的额上快速吻了一下,扶着他下了车。
林风裁的脚刚落地站稳,陈松便拿来一个视频给一旁的梁灼,道:“老板,我们刚才发现,晓惠跟在夫人的身边,是和夫人一起离开的。”
梁灼扫了眼视频,仰起头看向足有三层高的书店建筑,道:“上楼。”
一行人兴师动众的闯进了书店,尽管是清晨,但是在海城这个快节奏的大都市里,无论街上还是店里,人都不少。
书店的一层和二层都是书架,三楼会有一些茶饮卡座和小包间,陈松分出一小拨人到一楼二楼查看,把主要的目标放在了三楼。
尽管负责搜查的人全程很安静,但是,还是惊动了书店的店长。
梁灼和林风裁刚踏上三楼的时候,恰好碰到店长出面。
陈松上前主动和店长交涉,梁灼和林风裁绕过二人,其他人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向包间的方向走去。
包间是半开放式的,靠半块竹帘隔绝外界,梁灼走向其中一间,一把抓起竹帘,用力掀起。
手下们见他如此,纷纷照做,正要开始行动,忽然,一声尖利的女声从某一间包厢中传出,林风裁最先辨出了方向,冷静的指了指最边上的那间。
情况十分紧急,梁灼看了他一眼,快步向那里走去,林风裁紧跟着他。
面前的包间并非由竹帘遮挡,而是实打实的木门,就在此时,尖叫声再度响起,来不及等钥匙来开门,梁灼飞起一脚,门被踹开了,房内的景象显露了出来:
一张桌子隔开的前后两侧,桌前,何幼薇扶着椅背,桌后,一个健壮的女人将另一个女人反押在身下,那个被押的女人被迫趴伏在木桌上,桌上插着一把亮着韧的匕首,这匕首距离趴在桌上的女人的手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林风裁认出了押着人的女人正是晓惠,而那个被押的人,却是李青容。
看样子,晓惠不是李青容的人。
林风裁略感放心,走上前将手放在何幼薇的肩膀上,轻声问:“伯母,你没事吧?”
何幼薇见是林风裁,手按在林风裁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小林,我没事。”
梁灼走到了桌前,一把将刀子从桌上拔起,透过刀刃,望向李青容。
梁灼带来的人替换了晓惠,李青容被成功控制,气氛很严肃,李青容看着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屋子人,突然爆发出一声狂笑,语气无比讽刺:“何幼薇,你好算计啊!自己主动找上我,又带一屋子人来围剿我。”
林风擦的眉头蹙起,却见何幼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李青容的方向走去。
林风裁下意识的要拦她,何幼薇却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林风裁有些惊讶,其实,他从刚进门起就发现,何幼薇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的眼睛这样明澈,神情这样温和,实在不似一个神智不大清醒的人。
何幼薇去李青容身边的时候,一定会经过梁灼,梁灼见林风裁阻止无果,本要伸出的阻拦的手也没有伸出去,何幼薇却主动停在他的面前,看了梁灼一会儿,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梁灼眼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紧接,他听何幼薇说:“小灼,这些年辛苦你了。”
四周一寂,梁灼的瞳孔微张,再也克制不住震惊,一种苦涩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他的喉咙咽了咽,嘴巴刚刚张开一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何幼薇给了他一个笑容,直向李青容走去了。
何幼薇站在了李青容的面前,忽然——“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了李青容的脸上。
房间里很安静,衬的这道声音十分脆亮,然而,还没完,——“啪”又是一声。
耳光声络绎不绝,每一记的声音大极,李青容的脸渐渐红了,隐隐有血迹渗出,她扭曲着脸,嘴上骂声不绝。
没有人阻拦何幼薇,林风裁站在她身后默默数着,一共是二十一声。
响声停止,何幼薇道:“青容,我混沌了二十一年,这二十一巴掌,姑且作为你对我的补偿吧。”
“我们是旧识,但是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我从未敢想起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所以等我清醒过来,所想起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儿子梁灼,第二个人,就是你。”
说到这里,何幼薇的眼睫微敛,像是在思考什么,视线再度投向李青容。
“你刚才说你曾经对我的好全部都是假意,目的只是为了取代我的位置。”
何幼薇顿了一下,声音充满无奈,“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和我说出来,这个梁太太的冠冕,我从来没想着要去戴,也未曾想过,会有人抢着来戴。”
李青容的双颊已经高高肿起,恨恨道:“是你太愚蠢,不知珍惜,老爷子那么看重梁灼,你为什么不多一点耐心等待,等着梁灼成熟起来,梁家还不整个都在你的手里?”
“你口口声声谈压抑,谈自由,谈精神,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拥有的东西正在被多少人羡慕着,有多少人,这辈子都活在底层,是家仆,是下人,是被别人随意驱使的奴隶!这样的奴隶,有什么机会去谈自由谈精神。”
“何幼薇,你的母家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只能任人欺压,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你这个女儿都没办法顾及。”
“我呢,一个管家的女儿,一辈子都低人一等,一辈子都是服务别人的,我想向上爬,有什么错?”
李青容痛苦万分,声嘶力竭。
何幼薇沉默以待,过了一会儿,道:“青容,你不能理解我的压抑和痛苦,我不怪你,我只恨你曾经假装理解我,骗取我对生活的希望,其实,你要是一直欺骗我,也没有关系,你不挑明,我也只当做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你二十一年前就已经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二十一年后的今天,你直接向我亮出了匕首。”
“我是被逼的!”李青容道,仇恨的目光望向梁灼。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都对我做了什么?”
“如今,他已经成了梁家家主,你是家主的母亲,可是我呢,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梁鸿达那个畜生和梁沛,但是,你儿子是一点也容不下我们啊!他把梁沛赶出了梁氏,家族信托那边的钱也给断了——梁鸿达那个老畜生,竟然吸上了毒,欠下一屁股债,追债的人天天上门,呵呵,我们可是海城梁氏啊,哪个追债的敢追梁家人的债,还不都是有人在后面授意!”
李青容抬头环顾四周,满是凄凉:“如今,这间书店也已经被我抵出去了,何幼薇,你是那个赢了一切的人,我却什么都输光了。”
何幼薇叹了口气。
原本,林风裁等人只是在一旁听着,可是听到这里,林风裁怕何幼薇误解,出声解释了一句:“伯母,是她先在梁灼药里动手脚的,当时梁灼病着,她私下联络了梁灼的主治医生,要不是发现及时......”
林风裁的话没有说完,李青容又笑了起来,此刻,她的一张脸青红白相杂,又哭又笑,面容扭曲而狰狞,罗刹般可怖。
梁灼走到何幼薇的身边,道:“母亲,我们走吧。”
——他和林风裁都已经察觉出,何幼薇的精神已然恢复了清明。
何幼薇的目光从李青容的面上移过,神情有些悲戚,她知道,面前的人已经没救了,轻叹:“这二十多年里,究竟是我在疯癫还是你在疯癫?”
然而,正在她要转身的时刻,李青容忽然止住笑,道:“何幼薇,二十一年前,我成了梁太太,那时候梁灼还小,又被养在老爷子身边,我原本在那时候就可以对你动刀子的。”
“但是我没有,一次也没有。”
梁灼太阳穴处的青筋鼓噪着,声音里是沉沉的怒气:“把她带到南苑,关起来!”
梁灼说话的时候,林风裁望向何幼薇,细心的发现,何幼薇的眼睛里盈满泪水。
即将踏出这间屋子的时候,何幼薇忽然驻足,转过身对仍被押着的李青容道:“青容,紫玫瑰是我送给你的。”
那件珍贵的紫翡,是何幼薇曾经的恋人送给她的,是那人家里的传世家宝。
二十一年前的某个夜晚,何幼薇郑重的把翡翠拿出来,展示给李青容看,并且向她讲述了和恋人的过往。
李青容当时听的很动情,抱着她流了满脸的泪。
第二天,那块紫翡就不见了,何幼薇找遍所有能找的角落,最终发现,那东西在李青容身上。
她没有要回来,天真的觉得,李青容是因为动情才拿走它的。
那时候,李青容是她唯一知心的人,是让她重燃生活信念的人,她心里暗暗决定,将珍贵的紫玫瑰送给她。
只不过,到底真心错付。
一脚踏出房门的时候,林风裁听到里面有哭声传出。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存在,或许,李青容对何幼薇有过真心,然而,逝者如斯夫,一切都已不可挽回,堕落之路没有尽头,无法回头。
梁灼一手扶着母亲,一手牵着林风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书店楼梯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支持,有时候还是请大家多点耐心呀~蠢作者会努力为宝贝们造饭的~
对啦,明天白天和晚上都有一堆事,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就尽量把这章写长了一点,如果明晚不能及时更新,也许会在后天中午更哦。

梁灼拉开车门,让何幼薇上车。
何幼薇却站在原地不动,她的神情慈爱,眼神充满感慨,嘴上说着:“小灼,让我好好看看你。”
梁灼侧过脸,抿一下唇,沉声道:“先上车吧。”
何幼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了他的话,先上车。
林风裁感受着这对母子间奇怪的氛围,他在上车前按了按梁灼的肩膀。
为了坐的舒适一些,梁灼坐上了副驾,林风裁和何幼薇坐在后排,他有了机会和何幼薇说说话,心中一肚子的疑惑,终于能解开几个。
首先是何幼薇什么时候恢复的正常意识。
林风裁回忆起昨天早晨和下午自己分别见到何幼薇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那时开始,何幼薇便与平时不同了。
林风裁道:“伯母,您是在今天以前就......”
何幼薇浅笑着点头,“其实最近这几天,每当我看到紫玫瑰的时候,脑海中就总是冒出许多零碎的画面,起初,我觉得有些可怕,因为那些画面里都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哭的,笑的,发愁的……但是我却仿佛并不认识她们。”
“后来,大概是在前天晚上,我突然意识到,那些画面里的人就是我,然后,就想起了更多事。”
这样说着,她将目光移向前面的梁灼。
眼神有些哀伤:“是我害你们担心了。”
“请你们原谅,我和李青容的事,必须要我亲自去解决,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我见到她,所以,我让晓惠想办法带我从家里出来了。”
林风裁点头,温声道:“伯母,只要您安全就好,其他的,没什么关系了。”
梁灼和林风裁将李青容送到了珑御府,家里的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在尊重何幼薇意愿的前提下,给何幼薇做了一个检查,最后确认何幼薇已经恢复如常了。
一早晨就这样过去了,下午还要参加梁老爷子的下葬仪式,必须再赶到老宅去。
梁灼走之前询问已经恢复正常的何幼薇要不要去参加,何幼薇摇头拒绝:“我对他,对你父亲,都没有任何想要接触的愿望了,从今以后,他们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
梁灼没说什么,叮嘱晓惠照顾夫人好好休息,即将转身的时候,胳膊被何幼薇拉住。
梁灼再度将视线投注到何幼薇的身上,发觉,何幼薇的眼眶已经红了,里面飘着泪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灼,我对不起你。”
梁灼的手扶上何幼薇的手,注视着她。
这一刻,梁灼不知已等了多久,自从何幼薇精神出现问题,他一直苦苦守在她的身边,无数次质问命运,所等的无非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总希望何幼薇能彻底醒过来,发现她的儿子一直守着她,满载悲哀和绝望守着她,然后,怀着愧疚和他说一声抱歉。
然而,等真的听到这个充满歉意和痛苦的句子,梁灼忽然发现,他曾经的所有希望都是没有意义的,命运的大手拨弄起人间的琐事,凡人只有数不尽的悲哀和无奈。
他道了声“嗯”,伸手拨过母亲耳边的碎发,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和风裁办完那边的事,就回来。”
何幼薇点头。
......
棺椁入土,作为长子长孙的梁灼向木棺上扔下第一捧土,负责填土的工作人员开始发力工作,土丘很快成形。
梁家老太爷的一生完成了。
下葬仪式结束后,人群离散,天空飘起了雪。
林风裁伸手接了几朵雪花,雪花一触到人的皮肤就融化了,徒留一点浅浅的水痕。
葬礼的余声犹在他的脑海中漂浮,林风裁吟语低喃:“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梁灼道:“天已经够冷的,又吟境这么冷的诗做什么?”
林风裁转过头望向梁灼,他身上披着一件镶毛领的外套,茸毛挨挤着脸颊,显得他那脸上的神情比雪花还要轻柔几分。
“不做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人的生命十分短暂,就像这落在手心里的雪,化作水迹,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梁灼当时没有多说什么,等上了车,他将林风裁搂进怀里后,才在他耳边道:“林老师,自从你出现,我的生命就开始被一点点拉长了。”
林风裁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梁灼这突如其来的话,是在回应他刚才说过的句子。
他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渐渐的,自己的心跳和梁灼的心跳同频了。
车窗外是不停息的冷风冰雪,车厢里是绵软惬意的舒服。
林风裁渐渐有了困意,倚在梁灼怀里,快要睡着了。
梁灼轻轻抚着他的背,看向前方,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这次的森岛书店,曾经被抓获的主治医生,夏晗在停车场里说过的话,妙法寺里那个和尚的话......
他心里的疑团越聚越大。
前不久,他还叫人将那个称作尘缘的和尚强制带到面前,让他亲口解释他那天在庙里打过的哑谜。
可是那和尚却闭口不言,反劝他要学会听信自然,莫去强求。
莫强求?
梁灼听罢冷笑,强求有什么错?如果不是他的“强求”,他会成为梁家的掌权者吗?林风裁还会在他的身边吗?
然而,此情此景,他本应该亲口问明林风裁,好揭开心中的疑惑。
却犹豫了,淡淡的危机感裹挟着他,使得他突然畏葸了起来。
其实他的心中已渐渐形成一种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推测,这推测的走向过于怪异,过于天方夜谭,却令他恐惧。
林风裁......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他的停留只是因为自己的强求?他会不会突然消失?
他怕询问林风裁,怕林风裁不愿告诉他真相......也怕林风裁告诉他真相。
梁灼从来都是肆意妄为的,人生中,少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刻。
说来可笑,他有时清早醒来,发现林风裁并没有躺在身旁,总会有片刻的慌乱,以为林风裁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一场美梦,总会消失在睁眼的那一刻。
他怀里的林风裁睡着了,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抵达珑御府的门口。
司机停稳了车,林风裁向梁灼望去,梁灼虽然带笑,却神色黯淡。
下了车,水叔来接,说何幼薇已经睡下了,两人便打消了去何幼薇处的计划,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林风裁洗完澡,梁灼正在书房处理工作,很专注的样子,明明林风裁已经进了屋,也没有抬起头。
林风裁在他的手边站了一会儿,将手里擦着头发的毛巾扔在一旁,拿走梁灼手中的笔,抬腿跨坐在梁灼的腿上。
林风裁的身上还带有湿气,他没有戴眼镜,眼睛的形状明媚妍丽,嘴唇很红,见梁灼只是对着自己看,想也没想,对着梁灼的唇吻了上去。
一个由林风裁主动发起的吻。
梁灼搂住他的腰,完全任由林风裁来主导。
一吻毕,林风裁嘴唇更红了,眼中氤氲着一点水汽,疑惑的注视着梁灼。
他很不解,平时要是自己主动一些,梁灼一定要按捺不住的扑过来了,今天怎么……
不过,他的疑惑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大概是他今天太诱人,梁灼的眸色越来越深,终于拨开桌前的文件和电脑,将人按在桌上,就要去-剥-林风裁身上的浴衣。
林风裁终于放心。
梁灼的身子整个的压了下来,嘴唇贴着林风裁的耳垂,一路吻到了颈窝。
林风裁任他猛烈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耳边,忽然出声道:“梁灼,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半晌,梁灼道:“没有。”
“嗯?”
关于提前知晓何幼薇在森岛书店的事,林风裁已经想好了搪塞他的借口,然而梁灼竟然没有问他。
梁灼的脸放大在他的眼前,温柔的啄吻了一下他的唇,“我等你想说的时候。”
林风裁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两下,瞳孔微闪,抱着他的脖子,声音极轻:“对不起。”
......
接近年关,林嘉川要回国了。
林风裁去车站接他。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林嘉川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哥哥,当即跳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林嘉川揉揉他的头。
正值二人兄弟情深的当,一道羞怯的声音冒了出来:“哥,你好。”
林风裁抬头望去,见到一个高瘦的男孩,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中的光线有些闪烁,显得忸怩,但依然在努力的看向他。
倒是个白净的孩子。
林嘉川从哥哥身上下来,和哥哥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沈梦生,IT达人一枚!”
林风裁和善道:“梦生你好。”
林风裁是自己开车来的,发动车子,问林嘉川想住在哪里,月亮湾还是珑御府。
月亮湾是林风裁的住所,这点林嘉川很清楚,可是珑御府是哪里?该不会是梁灼家吧?
林嘉川还没做好见梁灼的准备,道:“哥,咱两去自己家里住吧。”
林风裁说可以。
因为原本就做了两手准备,月亮湾的房子虽然久不住人,但是已经被林风裁提前找家政收拾过了。
所以一进门,林嘉川就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家的气息。
他坐进沙发里,听到哥哥在和梁灼通电话。
梁灼似乎不太高兴,哥哥一直在安抚他。
林嘉川撇嘴,低头吃了一口沈梦生喂给他的剥皮葡萄,又把籽吐进他的手心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沈梦生笑的温柔。
林风裁挂掉电话的时候正好瞥见这一幕。
他开始用新的目光打量沈梦生了。
接下来,林风裁做了好几道菜为林嘉川和他的朋友接风。
吃过哥哥做的晚饭,林嘉川给夏母打了电话。
趁着林嘉川和夏母讲话,林风裁和沈梦生聊了起来,暗自了解他的家世。
得知他是小镇上的孩子,家境一般,靠着学习天赋和勤奋,靠全额奖学金出国读书,十分励志。
林风裁很欣赏他。
那边林嘉川接完电话,告诉林风裁:“哥,妈妈她说夏晗生了重病,又进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还有最后一个大情节~

林风裁并没有把夏晗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告诉给林嘉川。
林嘉川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他也是夏母的儿子,夏晗的亲兄弟,他不想让他为难。
因此听到夏晗又进医院的消息,林风裁只道:“那你抽空去看看他。”
没想到林嘉川似乎有些不大情愿,过了一会儿,老实对林风裁道:“哥,我觉得他不太喜欢我,从我两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有这个感觉了,而且上次,你为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也没对你有什么表示,我...不是很想和他相处。”
林风裁叹了口气,想到夏晗对林嘉川的“不喜”,很可能建立在对自己的恨屋及乌上,便道:“没事,一切随你的意愿......”
因为太久不见面,三人聊天聊到了十一点钟,林风裁看林嘉川频频打哈欠,知道他已经困了,便催他去睡觉,顺便给沈梦生安排了客房。
林风裁自己却还不能睡,需要修改一下剧本,这是何导要求的。
虽然两人合作的电影已经开拍了,林风裁也不需要做跟组编剧,但是,剧本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有时候,还是会根据拍摄时的状况,做相应的一些调整。
刚到凌晨,他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梁灼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林风裁还未开口,就听到一道经过电流加工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宝贝儿,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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