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我软要发力了!”
“嘿嘿,我懂了,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两人都为软软争风吃醋”
“来了来了,我最爱的情人变情敌”
“啊啊啊啊软软果然还是软软,塑料夫夫为万人迷大打出手这种剧情百看不腻好吗”
“有没有代餐有没有代餐,我已经等不及剧情发展了!”
正常观众正准备嚎叫,见状被这群粉丝的不要脸惊呆了,回过神后弹幕立刻迭起:
“???你们软粉的脸也太大了吧”
“!!!我的妈,是我的错觉吗,林林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哦豁哦豁,某人要遭殃了”
“我靠不会吧?!宁宁真的吃醋了?”
“啊啊啊啊老婆吃醋好可爱!燕云你个棒槌快回头看他一眼啊!”
“云子哥明显也是醋了,为了不让阮闲有机会接触他老婆才会主动去拎东西……你们俩真他妈绝配啊!”
“哥嫂明显是为彼此吃醋好吗,万人迷你妈个头呢,这么喜欢给你软拉老公,这边建议嗑楚寒哥哥和你软呢”
“阴间人配冥婚,能不能别拉我哥嫂”
燕云一个人拿了三个人的农具,到了阮闲的田后将东西往地上一扔,转头往他和林凤鸣的地走去。
他们两人的地是最差的,半席玉米长得蔫了吧唧的,剩下半席地种的不知道是花生还是红薯,看起来跟野草一样。
林凤鸣站在田头看着面前的庄稼,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云走过来把两人的农具往地上一放,抬手一边擦汗一边道:“这是红薯还是花生?”
这个季节根本就不是红薯成熟的时候,燕云压根没这种意识,他只能算矮子里拔出的高个,对这种正儿八经的常识没半点经验。
按理来说这是林凤鸣嘲讽他的好时机,但今天林凤鸣偏偏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冷不淡地撂下一句:“不知道。”
言罢冷着脸拿起手套,拎着布袋走到那半亩玉米地中,留下燕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神,回过劲来后他又心底开始发慌,拿不准自己到底哪惹林凤鸣生气了,连忙也拿了东西跟过去。
事实证明七个人中只有林凤鸣是真正实实在在干过农活的。
玉米地热得吓人,成熟的叶子划一下便能在人身上留下又痒又红的印子,除了林凤鸣剩下人穿的全是短袖,一时间叫苦不迭。
林凤鸣掰玉米的手法无比老练,冷着脸没一会儿就走出去老远,燕云连忙跟在后面追,没两下身上就被划得横七竖八,痕迹斑驳。
摄像得都有些跟不上,镜头远远地落在后面。
偏偏燕云还是穷追不舍,林凤鸣被他烦的不行,蓦然站定,身后人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撞了上来,硬热的腹肌隔着布料烫在林凤鸣腰间,搞得倒像是他在投怀送抱一样。
林凤鸣低头一看到燕云手臂上的红痕就来气,反手把玉米扔到他拎着的布袋中,抬眸瞪着他:“笨手笨脚的进来干什么,刨你的花生去。”
他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回答了燕云方才的问题。
燕云直截了当道:“进来哄你。”
林凤鸣愣了三秒后嘴硬道:“我没生气。”
“你是没生气。”燕云方才追了他一路,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到底怎么了,此刻笑得无比高兴,“你吃醋了。”
他自己刚刚醋的比林凤鸣还狠,此刻反倒得意的像是占了上风一样。
毕竟他吃醋那是家常便饭,占有欲强到路过的狗多看林凤鸣一眼都得被他瞪,但林凤鸣就不一样了。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十几年过去,别说吃醋了,林凤鸣除了跟他吵架上床外,连稍微过激的情绪波动都很少有,眼下的情况当然算得上百年难得一遇,燕云自然是一丝一毫都不愿错过,恨不得把林凤鸣的每一个反应都刻在心底。
林凤鸣骤然被戳穿了心事,当场恼羞成怒,反手掰下一个玉米直接砸在燕云怀里,燕云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满怀,连忙把玉米放在布袋中,但上面的穗已经碎做了一团,粘的他浑身都是。
这玩意粘在身上又痒又磨,燕云穿的又是背心,效果相当拔群。
林凤鸣趁机扭头要跑,却被人拽着手腕扯到怀里,碎掉的穗被震得从燕云衣服上掉落,沿着林凤鸣的领口滑进衣服,他当场便僵在了原地。
燕云忍着痒意嘲笑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林教授。”
蚀骨的痒意从锁骨一路蔓延到小腹,汗珠滚落,粗糙的穗屑被粘在肌肤上,带来难以言喻的折磨。
痒得钻心又磨人,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撩起衣服把那些穗屑从身上拍掉,但镜头就在不远处。
向来冷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林凤鸣咬着牙抽回手,痒得不禁颤抖。
“痒?”燕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状况,声音发哑道,“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清一下。”
扛着镜头的摄像小哥正在艰难赶来的路上,直播间的观众们焦急不已,纷纷吆喝着“RNM,再看不到哥嫂就给我退钱!”
林凤鸣余光瞟见摄像机离这里还有一定距离,他咬着下唇犹豫了三秒,最终点了点头,捏着下摆掀起衣服,露出了被汗水蒸腾过的雪白肌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那截腰又窄又白,在滚烫的日光下还挂着汗珠,看得人眼热。
“别看了……”林凤鸣见燕云半天没动静,急得想骂他,“动作快点!”
燕云探手下去握住他的腰,抹掉上面为数不多的穗屑,他的手指碾过腰窝,带来的痒意比方才还要强十倍。
林凤鸣瞬间咬住下唇,当场就后悔了。
但还有更多的穗屑粘在胸口,没到腰间,他只能忍着道:“……上面还有。”
燕云蹙眉将他的衣服直接推到了胸口,两人手上都挂着装玉米的袋子,于是他命令道:“叼着衣服。”
这话实在太像床笫间的私语了,林凤鸣腾一下红了脸,但镜头越来越近,他没有办法,只能咬住衣服下摆任人摆布。
粘在皮肤上的穗屑被更加粗暴的手指碾过清扫,落在泥土中消失不见。
痒意逐渐消失,林凤鸣瞟见那架摄像机还在远处,摄影师似乎有点举步维艰,他不禁在心底松了口气。
正当他打算松开布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林凤鸣蓦然一震,下意识猛地回头,刚好对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摄像头。
两人像是真的偷情被抓到一样同时被吓了一跳,燕云一把将人扯到怀里,林凤鸣则是连忙吐出了嘴中的衬衫下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观众原本正坐在屏幕前焦急地敲着键盘,下一秒却猝不及防地撞到这一幕。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林凤鸣一开始背对着镜头,原本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林凤鸣下意识叼着衣服扭头,阳光下的白腻一闪而过,燕云的手指还牢牢地嵌在腰间的白皙中,微妙的色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三秒后骤然沸腾了。
弹幕跟打了鸡血一样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的架势连两人的脸都差点看不清:
“???啊??你们俩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宁宁刚刚是自己叼着衣服对吧?!涩死我算了!!”
“云子哥吃的这么好?吃的这么好?”
“宁宁自己叼衣服真的又纯又欲又涩啊啊啊好乖的感觉谁懂啊!!”
“我看见云子哥收手了!!我看见了!你小子刚刚是不是在摸老婆?!”
“背着网友们偷情是吧?!充了vip还不让我们看,云子哥也太把我们当外人了!”
“好白的玉米,啊不,好细的麦子啊”
“这哪有麦子?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是吧?”
“我敢!!我直接:宁宁的腰好白好细,我踏马好想拿舌头去舔!!”
林凤鸣回过神后猛地推开燕云,面红耳赤地拍掉衣服上的穗屑,站在原地头一次清楚地明白了“无地自容”四个字怎么写。
燕云噙着笑不说话,林凤鸣余光瞟见他的嘴脸后恼羞成怒,刚想骂他,一抬头却看见对方肩膀上的穗屑,火气陡然一顿,忍不住蹙眉多嘴道:“你衣服里也有穗?”
他一来确实想关心燕云,二则是想借着这个话题解释一下方才的事防止观众们误解,谁曾想燕云一听立刻点了点头:“拜你所赐,不少。”
言罢也不自己弄,就那么看着林凤鸣。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林凤鸣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不由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你想的倒挺美。”
“这可是你扔玉米扔出来的,自己引火烧身,我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还替你弄干净了。”燕云一脸不可思议,“林教授又想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有灵性,林凤鸣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来,立刻硬着头皮道:“闭嘴,把衣服掀起来。”
说完他对上燕云的眼神,正准备动作时看到对方眨了眨眼,他愣了一下后陡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观众们解释刚刚的事,以防他们误会。
误会燕云倒是没什么,他巴不得人误会,所以这显然是为了林凤鸣。
林凤鸣方才闹成那样都没红脸,此刻意识到燕云那点心思后却是立刻红了脸,像是上高中时第一次收到礼物那样,茫然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心动。
林凤鸣生得好看,平常不是冷脸就是勾着嘴角嘲讽,何时有过这种表情。
观众们都看呆了,好巧不巧燕云又在此时单手拎起上身的黑色背心,挂着汗珠的腹肌相当大方地露在阳光下,林凤鸣的眼睛立刻移不开了。
这几天他心心念念,却从来没敢细看,生怕看多了把持不住。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怎么都不敢看,最后反倒是被迫在众目睽睽下看了个透彻。
林凤鸣硬着头皮抬手,强迫自己动作自然点,但拍燕云身上那些碎屑时,他的手就是不听使唤,摸上去之后就跟黏住了一样,丢脸得要命。
燕云见状也不催他,就是勾着嘴角笑。
换做之前的林凤鸣,别说是摸个腹肌了了,就是全摸完他脸色都不带变的,面上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还能扬扬下巴道:“状态还可以,勉强过关。做不做?不做我睡了。”
那副俨然把人当鸭子用的态度直把燕云气的牙痒痒。
但今非昔比,境况迭转,燕云得意得嘴角都快上天了。
林凤鸣脸原本不是因为这事红的,观众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就是林凤鸣一边脸红一边手粘在燕云的腹肌上拿不下来,弹幕瞬间爆炸般呈指数增长:
“啊啊啊啊啊宁宁脸红了?!我靠?!”
“卧槽卧槽,我之前还在嘲笑云子哥自信,老婆喜欢他的肉丨体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我才发现,宁宁是真喜欢啊,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天呐天呐云子哥你凭什么!!你老婆凭什么这么爱你啊啊啊啊虽然貌似只是喜欢你的大肌肉,但这也是喜欢啊啊你小子上辈子烧了几柱高香啊!!”
“啊啊宁宁好可爱,一边摸老公腹肌一边脸红,但还不舍得松手啊啊啊啊宁宁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是什么?老婆!香一口!”
“云子哥你收敛一下嘴角好吗,都快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我要是云子哥我笑得比他还灿烂,我直接在我老婆面前裸丨奔”
最后还是燕云忍着笑拿他开涮:“需要加钟吗?”
林凤鸣才骤然收手,红着耳根别过头:“不加。”
燕云挑了挑眉:“不加把账结了吧,不会想白摸吧林教授?”
林凤鸣转身道:“没钱。”
言罢扭头沿着玉米中间的缝隙继续往前走,他掰右边的玉米,身后的燕云都不用他说,一边掰左边的玉米一边跟上去笑道:“堂堂大学教授还没钱?”
林凤鸣云淡风轻道:“老公管的严。”
观众们都听呆了,燕云却一点也不激动,闻言故作讶异道:“是吗,那你老公还真不是东西。”
林凤鸣轻哼一声:“确实不是东西。”
燕云闻言也不恼,掰了几玉米后突然道:“林教授,我和你老公比,谁更和你心意?”
林凤鸣站定,扭头跟挑黄瓜一样上下打量他,半晌评价道:“你吧。”
燕云挑了挑眉:“真的?我哪点比他强?”
“你新鲜点。”林凤鸣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像个渣男一样回道,“睡他睡腻了。”
燕云:“……”
观众们登时情绪拉满,满屏幕都是起哄的:
“哎哟哟哟,有人老婆说睡腻了呢,不会是你老婆吧云子哥?”
“哈哈哈哈哈云子哥拿老婆开涮掉沟里了吧”
“建议换我!!摸我不要钱!加钟加够!保新鲜!老婆看我!!”
“啊啊啊啊宁宁面无表情钓人的样子真的好涩谁懂!!”
“可是他刚刚喊云子老公哎!!大美人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喊老公哎!我合理脑一个被DO到哭着喊老公求饶不过分吧?!”
“不过分!!但我觉得林林应该是实在受不了了才会那样,一开始肯定是一边掉眼泪一边骂人,甚至还会为了面子嘴硬问云子哥是不是没吃饭”
“草,是宁宁会干出来的事”
观众们喜闻乐见地看着燕云吃瘪,正当所有人以为他要么恼羞成怒要么闭嘴时,燕云却轻笑了一下道:“既然腻了,那你离了他跟我吧。”
观众们还以为他在开刚刚的玩笑,闻言在直播间哈哈大笑。
林凤鸣听了却跟脚下生了根一样,骤然愣在了原地。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身后人再次开口:“怎么?你不是说我比他强吗?不会是为了不掏钱哄我的吧?”
林凤鸣勉强找回言语能力,掰下一穗玉米,表情在阳光照射下有些不甚清晰:“我考虑考虑。”
燕云闻言挑了挑眉:“行,我等你考虑。”
林凤鸣继续往前走:“什么时候等不起了跟我说,我把那几夜的钱付了咱们两清。”
燕云嗤笑道:“我可不是某些人,我等得起。”
他顿了一会儿后扭头看着林凤鸣的背影,玉米的叶子遮挡住了他的神情,但众人都能听出他接下来的语气中带着的那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就算等到天荒地老,我也等得起。”
第34章 诬陷
身后人的话让林凤鸣心下掀起惊涛巨浪,面上也只是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仿佛两人刚刚真的只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但里面的深意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二人清楚。
掰玉米用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正是热的时候。
林凤鸣累得不大想说话,他穿的是长袖,出了汗也只是衣服看起来有点透。
燕云就不一样了,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整个背心都被浸透了,跟布条一样贴在他身上。
林凤鸣瞟了两眼便骤然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看向远处燕云地里的那席庄稼。
燕云把玉米在田边垒好,见状走过来道:“那边种的什么?”
“芝麻都不认识。”林凤鸣冷嘲热讽道,“还敢夸下海口说会种地,大言不惭。”
燕云嗤笑道:“某人认识得多,有本事一个人把两亩地犁完。玩嘴嘛,纸上谈兵的事谁还不会了。”
林凤鸣一下子就听出他在嘲讽自己体力跟不上,闻言冷笑道:“蛮力。”
两人拌着嘴走到林凤鸣的那块地,也就燕云一开始询问的那块,他看了看累到不大想说话的林凤鸣,又看了看那块地,故意笑道:“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林凤鸣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赌什么?”
“赌这地里种的到底是什么。”燕云故意道,“老规矩,赌输的答应赌赢的一个要求。”
林凤鸣挑了挑眉:“行,你先选。”
燕云看都不看:“我赌是红薯。”
林凤鸣嗤笑一声:“花生,蠢货,挖吧。”
燕云闻言早有预料地一笑,低头一铲子下去刨出了一捧花生,拎着梗拽了出来。
林凤鸣被他笑得一愣,下一秒看见对方抬眸看着他挑眉:“林教授厉害啊,想给我下什么命令?”
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写满了“我是刚刚是演的”几个大字,观众们又不傻,闻言立刻道:
“哟哟哟,《想给我下什么命令》”
“你小子故意输是吧?故意让老婆命令自己是吧?”
“你早就知道地里是花生吧!”
“看宁宁热的不高兴了要哄宁宁,云子该说不说你小子也太会了!”
“《老规矩》啊啊啊啊我有个朋友想知道老规矩形成的原因是什么,在线等,很急”
“你们xql私下没少玩这种游戏吧!!所以输了的人要干什么?!”
“云子哥要被老婆狠狠惩罚喽”
“什么惩罚!!这是奖励!”
林凤鸣陡然想起自己刚刚在玉米地的时候似乎说过让他滚去刨花生的话,当场便意识到燕云在哄自己。
一时间抿着唇想装作不知道,嘴角却总忍不住要抬,半晌才维持住冷淡的神色:“等我想好了再说,先欠着。”
燕云哼笑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手给林凤鸣剥了个新鲜花生,递到他嘴边道:“过时不候。”
林凤鸣瞟了他一眼咬下花生,舌尖蹭过燕云粗糙的指腹,顿了一下后才收回去。
两人收花生倒是没花多长时间,而后拎着镰刀走到那片参差不齐的芝麻旁边,这两块地不仅是土壤差,更严重的是连个打理的人都没有,地上全是壮硕的野草,刮一下能把人划出血的那种。
燕云见状一把扯住林凤鸣,差点把人拽踉跄:“你搬个凳子剥玉米去吧,芝麻我来收。”
林凤鸣蹙眉想反驳,阮闲却从旁边拿着镰刀小步跑了过来:“林、林教授!”
林凤鸣动作一顿,眨眼的功夫燕云便拿着镰刀下地了。
林凤鸣见状暗暗磨牙,有些不快地蹙眉看着阮闲:“什么事?”
阮闲被他的面色吓了一跳,连忙在他面前站定,呼吸间胸口不断起伏,热气将他蒸腾得格外娇柔。
“我不太会用这个镰刀……”他小声嗫嚅道,“但是阿旭那边……我不太想去打扰他,能不能请您教教我?”
他似乎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林凤鸣作为一个教授,不会轻易拒绝别人请教的习惯,话说的软和,态度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
林凤鸣微微蹙眉,第六感告诉阮闲的请求没那么简单,但他一时半会儿又看不出来。
而且无论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个人习惯,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终他顺着阮闲的意思点了点头:“走吧。”
阮闲的田就在旁边,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他的地明显比林凤鸣他们的要好一些,虽然没好到哪,至少种芝麻的地方没那么多挂人的杂草。
“镰呢?”林凤鸣在田中站定,一下子话少了起来。
阮闲连忙把镰刀递给了他,林凤鸣接过后反手握住芝麻杆,手腕一勾便割下来一片,动作相当麻利。
他把芝麻杆往阮闲脚边一扔:“懂了?”
阮闲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看是看懂了……但我害怕做不好,您能不能带着我割一次?”
林凤鸣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阮闲是想让自己手把手教他,他不禁挑了挑眉。
阮闲见状道:“您难道介意肢体接触吗?抱歉,我、我不知道您介意肢体接触,我以为您在学校也经常手把手教学生画图……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林凤鸣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绝对不止是想让他教他,他沉默了三秒后道:“可以。”
说着拿起镰刀递到阮闲手里,而后浅浅扶着他的手腕:“我只教一次。”
阮闲的粉丝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疯了,整个屏幕上都是他们嗑cp的弹幕:
“啊啊啊啊有点好嗑!!”
“纯路人,站一秒□□”
“我就说没人能拒绝我软!!”
“宝宝又笨又乖的样子好可怜呜呜呜妈妈亲亲”
“教授配笨蛋不是刚好吗!”
“我觉得不太行,拒绝0变1!!当正宫不行,但是当我家软的后宫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哈宝宝今天有点茶哎,茶茶的笨到宝宝可爱捏”
真正的观众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你们在嗑什么东西??我们宁宁是教授!他只是习惯性有教无类罢了,你们也太蹬鼻子上脸了!”
“好重的茶味,还宝宝,呕”
“好无语啊,怎么这么喜欢给你软拉老公,哦,他自己老公不要他了所以到处乱贴是吗?”
“看宁宁是教授脾气好罢了,云子哥也会啊,他怎么不去找云子”
“怕被人喷得哭出来呗,云子哥脾气可没那么好”
“老套路了,之前没爆出他和程旭已婚的时候他不是还装单身上过恋综,就他粉丝吹万人迷的那期,他就天天笨的跟傻子一样,到处乱蹭”
“等下!说起那个恋综我突然想起来,宁宁别教他!阮闲之前上恋综就是让一个小姑娘教他用什么机器,然后他被划伤了,全网都在网暴那个小姑娘!”
“草草草,我也想起来!宁宁远离他啊!”
林凤鸣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搞清楚阮闲到底要干什么。
他握住阮闲的手腕正准备往后带,却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力度。
林凤鸣动作猛地一顿,阮闲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怎、怎么了……?”
“你的角度不对。”林凤鸣冷着脸道,“力度放松。”
阮闲头皮发麻地应了一声:“嗯……好的。”
林凤鸣看着那把锋利的镰刀,正准备发力时又感到了阮闲和他完全相反的发力方向。
那一瞬间他立刻就明白了阮闲的打算,因为那股相仿的发力——方向对着阮闲自己。
照这个角度和力度割下去,林凤鸣仅目测了一下便发现,刀锋会不偏不倚地划过阮闲的小腿,留下一道不长,但足以引起关注的伤口。
阮闲“不会”用镰,那划伤他的人便只剩一个了。
或许他本质上不是为了栽赃林凤鸣,只是为了让自己受伤。至于弄伤他自己的目的,其实也很好猜,一能躲炎热的劳动,二能吸引观众注意,淡化之前的污点,再往更深一处想还能引起程旭的注意,可谓是一箭三雕。
至于为什么选林凤鸣。
首先程旭根本不愿搭理他,穆央、秦枫和段星贝根本就不会农事,找他们求助太过刻意。
那么剩下会农事的就只有燕云和林凤鸣了。燕云很明显看阮闲不顺眼,大概率会拒绝。
只有林凤鸣,他是个大学教授,无论是出于本性还是职业习惯,都不会拒绝阮闲。
阮闲可谓是算无遗策,根本不像是网上流传的笨蛋美人。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被他求助的人不是傻子,到了这一步不至于看不出他的目的。
如果是其他人,程旭会装作没看见硬把力度别过去,不让伤到他,就当没发生过这事;穆央会默认阮闲的动作,最后一个人承担“故意伤人”的黑锅,接受他粉丝的网暴;段星贝会吓得立刻松手道歉,面对网友的质疑和谩骂他会选择闭口不言,毕竟他对此网暴这件事经验颇深。
如果是燕云,那他会当场摔下镰刀,冷笑一声离开,懒得拆穿阮闲的把戏,却也不会和前面的人一样纵然他。
这些人对于阮闲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可惜他选了林凤鸣。
林凤鸣垂眸看了阮闲一眼,在对方动作的一瞬间骤然松手,他松手的时机无比巧妙,阮闲意识到不对时立刻睁大了眼睛想要收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锋利的镰刀一瞬间改变了航路,骤然割开了林凤鸣的裤腿,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阮闲震惊地抬眸看着林凤鸣,对方见状恰到好处地蹙眉,什么也没说,仿佛真的只是经历了一次意外,他却陡然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此刻角色翻转,受伤的人成了林凤鸣,而接下来要被千夫所指的人,则成了阮闲。
他手足无措地松开镰刀,那一瞬间害怕得几乎要哭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您……”
只有林凤鸣和他两个人知道阮闲到底在为什么事道歉。
林凤鸣轻飘飘道:“没事。”
观众们见状却坐不住了,回过神后立刻恼怒道:
“啊啊啊我早说了要远离他!!宁宁啊,我的宁宁!”
“干什么啊!宁宁好心教你你什么意思啊!”
“刚刚发力不对吧,宁宁说了两三次让放松,阮闲故意的吧!!!”
“啊啊啊啊我老婆的腿,阮闲你他妈有病啊!”
“啊啊啊气死我了!快给宁宁止血啊!”
“云子来了!云子哥快快快!”
“完了,云子哥冷着脸来了,严重怀疑你软要被打包沉湖了”
“快来!!云子哥有人欺负你老婆!!”
燕云刚割完芝麻,蹙眉拎着镰刀朝这边走来,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流,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
阮闲一下子吓破了胆,他用惯了这种伎俩,此刻清楚地知道自己说什么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一时间更害怕了,甚至直接哭了出来,对着林凤鸣哽咽道:“林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凤鸣没搭理他,低头扯开裤子上的那道口子,指尖划过伤口边缘检查了一下,鲜血浸润他的手指,沿着指腹往下滴,他却宛如没感受到疼痛一样。
低头看着染血的指尖,耳边响着阮闲的哭声,林凤鸣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林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林安的弟弟林勇辉的儿子,冷漠的表面下掩盖着恶毒,睚眦必报到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