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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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如麻的少年忍到现在已是不易,他不耐烦的往前凑了一步:“别卖关子,快点说!”
“呦,这是唱哪出啊?”蓦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厕所门口传来,随之一道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一扫而过,借助光线秦见看清了来人,同时那人也看清了他们。
“高程?”那人声音提高了不少,三两步就窜到了二人面前,健硕的身材插在秦见与高程中间,对少年怒目而视:“小子,你要干什么?”
秦见没吭声,高程却“啧”了一声,声音透着满满的厌烦:“楚阎王,有你什么事啊?”
来人正是楚云,诨名楚阎王,新发镇上的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三年前曾带着秦见去东水村堵过高程。
高程表现出来的不友好分毫没有影响到楚阎王,他凑近少年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秦小见?是你不?”
秦见撤后一步低低的“嗯”了一声,仅仅一个单音节就听得出他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十分不爽。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楚阎王已经脑补了一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大戏,他沉下脸子霸气地将高程往怀里一搂,粗声大气地说道:“你高哥有主儿了,他是我媳妇,你这个小崽子爱哪呆着哪呆着去,你成年了吗?小孩子家家就满脑子下流思想,滚滚滚,快滚,再烦你高哥,信不信我揍你!”
“滚你妈媳妇!”高程从楚阎王怀里挣了出来,推开身前的两个阻路的男人,拔腿就往外走,“一个两个都他妈是棒槌,你们爱闻这味儿就别出来了,明早儿早饭还管饱呢!”
秦见蹙眉,楚阎王倒嘿嘿一乐,他向秦见抬抬眉毛,嘻嘻笑着:“看见了吗?性子就是这么烈,你小子收服不了,还是别惦念了。”
“棒槌。”秦见垂着眼皮扔下一句话,迈开长腿也出了厕所。楚阎王被两个人轮番骂了一圈,心中顿觉窝囊,他龇牙咧嘴叫嚣,“草,小崽子,跟谁没大没小的呢,当初还不是跟着我身后讨生活的,怎么觉得自己个子窜了一头,就能跟你楚爷叫板了?”
无人回话,只有寒风带着雪粒子灌了一嘴,楚阎王淬了一口,压下眸子中的怨气也向那处霓虹闪烁的地方走去。
“目前看来宋主任对你是保护欲居多。”高程喝了一口酒暖身子,急迫的秦见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没看出什么那方面的意思,最多就是有一点日久而成的占有欲。”
秦见的眸子逐渐暗淡下去,像一盏永远等不来航船的灯塔。他塌着肩扣着指甲,不甘心的再次问道:“可他刚刚没让你摸我的头发。”
“是。”高程点头,“可他最终也没把带走啊,反过来如果是你,你会想法设法把他带离我的身边吧?”
看着冷厉的少年露出伤怀无助的表情,高程心中一软:“其实一次也看不准,要不下次咱们再试试。”
他伸出手想在少年肩上拍几下,以示安慰,谁料又在半道儿被人擒了腕子,不似宋主任力度温和,这回的手劲儿大得惊人。
“楚阎王你干什么?”高程厉目,一回两回的受阻确实让他恼火,合着这秦见还碰不得了?
楚云似乎对高程的斥责习以为常,他捉着那截腕子屁股一沉挤到了秦见和高程中间,有些不满的歪嘴:“高程你就是会惹麻烦,上回那个还是我帮你摆平的,这回又来一个。”
他用腿踹了一脚秦见:“滚蛋,小屁孩子不学好,别让我找宋主任收拾你啊。”
提到宋城南,秦见神色再次颓靡,他心中不免一叹,宋主任亲眼见着都不管,你去说又有何用?
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让一向不管闲事的秦见选择睚眦必报:“楚爷倒是学好,原来的情敌成为现在的媳妇,您到是胸怀宽广,兼容并济。”
“我...”楚阎王刚要开口,就被高程截了,“小秦,别听他胡说,他一个大直男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楚云被高程端了底也不羞赧,他的胳臂放在沙发背上半搂着高程,牛逼轰轰的说道:“什么叫一点关系都没有?上次要不是我冒充你男朋友,你那个王八蛋前男友能不再纠缠你?怎么说我也算你朋友吧?我今天还就和你说了,高程你选男人的眼光不行,以后和谁处对象,得先过我这一关!我看不上的人,来一个打跑一个!“
他又指指秦见,嫌弃道:“这孩子不行,他就是个心黑手狠的狼崽子,懂什么感情?再说,宋主任把他看做眼珠子似的,高程你跟他在一起,辈分都得降一辈儿,有那么个护崽子的叔儿,不舒心想揍他的时候都得寻思寻思。”
话音没落秦见就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越过楚阎王扫了一眼高程,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高哥,你今晚只有一句话说对了,楚云就是个棒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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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章。卡文啊,铁子门,啊~~~~

新发社区下班要属张姐最积极,没办法家里几张嘴嗷嗷待哺,都等着她回去做饭。
急匆匆的推开门,包还没跨到肩上,张姐就嗷了一嗓子,门口墙边蹲了一个男人,为了避寒,挺高的个子将自己团城了一团。
不用分辨,张姐就知道是谁:“秦见,你每年不吓我几次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我告诉你我可胆小,你要是给我吓出毛病来,我就找宋主任,让他给我放假,没个十天八天我可不好不了。”
秦见从门缝瞄了一眼室内,嘴上条件反射的回怼:“我吓你,你找什么宋主任?”
张姐将羽绒服拉锁拉到脖子,挤出明显的双下巴:“我不找宋主任找谁?只有他能制得住你,再说,他把你当儿子养,子不教父之过,我当然得找他。”
秦见领教了中年妇女的厉害,他“啧”的一声让开路,吊儿郎当的说道:“张姐您慢走,张姐小心脚下别滑倒了。”
这话说得欠揍,得了张姐老大一个白眼。
门欠着缝,秦见却没敢进,他连着翘了三天晚课在这蹲守,愣是没得到宋城南一个好脸。
做贼似的往屋里瞅瞅,秦见看见坐在最里面的宋城南站起身子正在穿大衣。
宋城南一年到头身上也没有几身行头,如今却穿了最好的一套。秦见看着那双锃明瓦亮的皮鞋,低头瞅瞅脚下一团团的污雪,不由蹙起了眉头。
小赵是社区中最年轻的一个,嘴上也活泛。此时他双手插在嘻哈裤子的兜里,围着宋城南转了一圈:“宋主任你不收拾都让那些姑娘垂涎欲滴了,这一收拾她们不得神魂颠倒啊?我可听说龚婷婷昨个约着闺蜜去市里的大商场买衣服去了,看来她是想一举将你拿下啊。”
宋城南穿上大衣笑着斥道:“就你嘴贫,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给人家姑娘添麻烦。”
“哎呦,这还没处上呢,主任您就护上了?”小赵夸张的吆喝,他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就不耽误您正事了。”说罢又贱兮兮地趴到宋城南肩膀上咬耳朵,“要T吗?我友情赞助。”
宋城南踹了他一脚,骂了一声“滚蛋”。他推开社区大门,眼风一扫没见到半个人影。
开了车锁,宋城南长腿一跨坐在车上,小电驴喷出浓重的尾气破开了四合的暮色。即便遥远的路灯只勾勒出了一个男人的剪影,长衣当风,便潇洒过了头。
暮色中,男人头都没回只是提高声音:“秦见,出来。”
像养熟了的宠物,心中再是不愿,也抵不住主人的一声召唤。秦见慢腾腾的从墙角探出头来,耷拉着眼皮托着步子走到宋城南面前。他不说话,只是用脚一下下踢着地上残雪,没几下雪渣子就盖上了一只锃明瓦亮的皮鞋。
宋城南跺跺脚,对于情绪无常的小崽子实在没什么办法:“又没上课?年级前十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不知这句话触了少年哪片逆鳞,他瞬间炸毛:“宋主任还会关心我?怕不是担心我扰了你的相亲吧?”
宋城南这些日子心中一直郁郁,先前被秦见无故冷落,加之在酒吧又不明不白惹了一肚子气,虽说秦见这几天每日来他这儿伏低做小,却一句解释都无,让他心中的郁气越发积重,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如今面对龇着牙的小崽子,宋城南忽地便不想担待了,他翻起眼皮轻笑:“别说,还真有这层顾虑,见爷也不是没扰过我相亲。”
肉眼可见的,秦见黑了脸。狼崽子在宋城南面前向来乖巧,可此时那股嗜血的疯劲儿藏也藏不住,他上前一步,浓重的鼻息打在宋城南的脸上:“我扰了一次,就能扰第二次第三次,你不是把我当儿子养吗?既然要给我找妈,怎么的也得过我这关吧?”
宋城南眉间的川字纹高高的隆起:“秦见,你他妈跟我这儿胡搅蛮缠呢?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
“龚婷婷是吗?”秦见像陷入了自己扭曲的世界,自说自话,“天天拧着腰走路,声音嗲里嗲气,十个男人她能勾引九个半,就愿意看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这种女人有什么好?”
听到这话,宋城南心中的郁气化为怒火一冲而上,多少年未失的风度今晚都不要了:“我看挺好,说不定我今后也会是为她争风吃醋的一员呢。”
“喜欢戴绿帽子是吗?”昏暗的路灯下秦见赤红的目色依旧明显,“你也打算以后像秦铁峰一样养一个野种!?”
“秦见!”宋城南一声怒喝,打断了少年的自伤。他揉揉眉心,终于找回了成年人的心智,神色疲惫的说道:“抱歉,我刚刚的话没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你这崽子也真是狠,为了一招制敌连自己也能搭进去。”宋城南苦笑,“请见爷高抬贵手,相亲成不成另说,总不好放人家鸽子。”
宋城南面上的落寞和苦涩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秦见心头的熊熊烈火。他知道宋城南什么都没有做错,面对自己的近乎偏执的胡搅蛮缠最终也选择了退让,无非就是不想揭开自己陈年的伤疤罢了。
“你不是敌人,我也不是几句话就会受伤的秦见了。”少年垂着眸子,不敢看男人脸上的神色。
委屈兮兮的秦见总能激发出宋城南的无限爱怜,他无奈地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佯装恼意:“你啊,我真不知你的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还不如以前只想着赚钱的时候,起码我还知道该从哪方面收拾你。现在你这一会儿叫叔儿,一会儿叫哥,一会儿又叫爸爸的,还真让我无所适从。”
秦见立起眼睛,但在看到男人脸上隐隐的笑意时,心中所有都化成了一滩水。他上前一步,抬腿跨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上,下巴脱力似的搭在了宋城南的肩上,在他耳边低声嘟囔:“不管我叫你什么,你都是宋城南,只有你能收拾我,从哪方面都可以。”
一直笼罩在宋城南心头的那股郁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散尽,他勾勾嘴角回手拍拍少年的脑袋:“真能作啊见爷,女人都没你这么难应付。”
秦见刚想问一句“你应付过女人?”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小赵从社区中冲了出来,边跑边向着宋城南喊道:“主任,不好了主任,有人要跳楼,围观群众刚刚给咱们打来的电话!”
“位置在哪?”宋城南蹙眉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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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写的都是啥啊...啧,一会儿可能还有一章,对付看吧,还能弃文是咋的

第67章 红衣
新发镇有横纵各四条街路,分别被命名为经一街、纬一路;经二街、纬二路,以此类推,不作累叙。
起名是门学问,新发镇这路名往好了说直观实用,往坏了说没有半点文化。
晚上六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经一街是主路,最是繁华也最是阻塞。这里没什么秩序,整条路上只有一个红绿灯,但过路的行人从众不从灯,攒几个人便自动归做一团,在车流中无惧穿梭。
这个时间做小买卖的也多。杏子桃子李子梨,鲜艳欲滴却都是冻货,用小三轮一装,驻扎在繁华的路口,行人顺手买上几斤,回家用热气一暖解了冻,又软又甜,很是可口。
还有卖糖葫芦的。滴流圆的山丹丹挂上厚厚一层糖浆,让人看一眼就口齿生津。做这种买卖的小贩最喜欢小孩子,见了人群中的孩子总要抜着嗓子高声叫卖,希望哪个善解人意的孩子闹着大人来买上一串。
可今天,这些人却将目光都投向了一处楼顶。那里站着一个女人,长发翻飞,正欲跳楼!
宋城南是第一个赶到的,路上他让秦见拨了消防队与派出所的电话,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界,小汽车是跑不过小电驴的。
这是新发镇最高的一栋楼,十二层。原来的通信公司,上面是办公场所,下面是手机卖场和营业厅,一度是镇上唯一一处夏天提供空调的公共场所。后来手机卖场经营不善,镇一级的通信公司又被整合合并,这栋楼空置后就被租了出去。
开过商场,做过写字楼,皆是不温不火。如今商民混居,很是混乱,因为没人交围护费用,电梯已经停了几年,宋城南与秦见只好一层一层的向上跑,好在两个人身体素质极佳,一口气上到顶楼仅是气息微乱。
厚重的门板上生着铁锈,门脚的铁皮张着嘴,锋利的棱角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圆弧痕迹。
宋城南推开顶楼的铁门,差点被寒风掀一个跟头。虽然过了年,但离春天还早,此时还是骤雪寒风的天下,宋城南搓了一把耳朵,低声叮嘱秦见“小心点”。
天台不大,一个蓄水箱占了一半的面积。宋城南和秦见绕过水箱,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虽说天已经黑了,但依旧能感觉得到女人面容姣好。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中,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衣角翻飞,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裙子。
她站在天台的边缘,两只脚踏在半米高的外墙上。外墙不宽,踏上去根本站不稳,何况还有寒风呼啸。因而女人用一条手臂挽着一根支撑水箱的铁柱,另一只手正在往空中抛撒着一堆纸笺。
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狰狞恐怖,像午夜档的女主,刚刚从电视机中爬出来一般。
“五年,三百三十七封信,在信中你说了一千零八十五次你爱我,哈哈哈,都是假的!全是骗我的!哈哈哈,我好傻啊,一次次沉浸在你编织的谎言中,你勾勒的未来里!可你那些甜言蜜语,都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我能供你上学!哈哈哈,你曾经说我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我不是!不是!我不善良,我要找你索命,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让你今生今世都不得安宁!”
“让他不得安宁的方法有很多。”蓦地一个沉沉的男声响起,“没必要搭上自己一条命。”
阴暗的苍穹中,信笺和长发翻飞,女人赤红的眸子看过来,眼中的恨意让人心惊。她脚下一滑,差点没跌下楼去,好在手臂挽着铁柱,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稳了下来。
宋城南气质沉稳刚毅,女人神色戒备:“你是警察?”
宋城南摇头。
“消防员?”
“不是。”
女人眸子再添戾色:“不管你是谁,都别管我!走开!再不走开我就跳下去了!”
宋城南看了秦见一眼,两人同时退后了两步。
“你先别紧张。”宋城南声音沉沉缓缓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消防员,我们是...记者,新城晚报的,得了有人要跳楼的消息赶过来寻个一手资料。”
宋城南笑笑:“可以聊聊吗?你化不化得成厉鬼我不清楚,但你想要让那个男人不得安宁,其实我的笔就可以帮你。”
他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取下别在本子上的圆珠笔快速写了几个字后状似随意地扔给了秦见,并向女人介绍:“他姓秦,我的助理。”
秦见瞧了一眼宋城南,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字,抬头不咸不淡的和女人说道:“说实话,我们根本不在乎你跳不跳楼,不过你要是不跳,我们就白爬了12层的楼梯了。”
他感觉到了宋城南凌厉的目光,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至少你和我们说点什么吧,我需要一条爆炸新闻在报社立足,你可以把你口中的那个男人说的更加不堪一些,我保证新闻见报后,他会如同过街老鼠。”
“说吧,你叫什么?”秦见的话凉凉的,好似并不将女人看做一条生命,只有她的故事才是有价值的。
万没想到,女人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竟然开了口:“吴淑梅,我叫吴淑梅。”
吴淑梅,秦见用笔在宋城南刚刚留下的“拖延时间”几个字下面写下了女人的名字。
故事其实很老套。男人女人是贫民窟中的青梅竹马,方兴未艾时互生爱慕,相约厮守终生。高考过后,两人双双考上大学,但两个家庭同样的贫穷脆生了同样的不幸,哪个家庭也供不起自己儿女继续学业。当时,女人狠了狠心,决定辍学打工赚钱供男人上学,虽然她的成绩优于男人,但还是选择让男人去实现他们共同的梦想。
理想的丰满,让现实的辛苦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女人做了无数份工,没日没夜的赚钱,只为了男人信中向往的二食堂小灶,和别人身上印着对勾的运动服。只有在最深的夜里,她拖着散了架的身子倒在床上的时候,才能将那些信拿出来品读,一字一句的将“我爱你”翻来覆去的看,直到疲乏的困意袭来,那句话也随之落入梦里,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未来。
最难的时候,女人做过按摩小姐,那时男人提出要去名校交流访问,当然费用自理。被揩油吃豆腐已是常事,女人咬牙坚持着,将一笔笔钱汇去了男人那里。交流结束,女人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去做正常工作,但男人却嫌她汇的钱太少,没有之前的多了。
女人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境遇,可男人沉默过后竟委婉的表示,按摩的工作如果不失身,被别人吃吃豆腐占占便宜也没什么。通话是在无数声“我爱你”中结束的,女人擦了一把眼泪,拨通了按摩店老板的电话。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年,女人用一笔笔汇款单换来了一封封写满爱意的信,而几个月前男人毕业后找到工作,女人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打算与男人团聚时,对方却提出了分手。
理由给的是:我不能接受一个做过按摩女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
但如果你不记名分,我还可以继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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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动了,明天继续,啊,不是,今天继续,睡觉睡觉~晚安宝贝们

女人的故事没有半点新意,秦香莲似的悲剧,换汤不换药罢了。
秦见翻了一个白眼:“就这?至于吗?”
女人却瞬间激动起来:“你不懂,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吗?我的梦想,我的未来,我的爱人,我的钱!都没了!我现在只想让他痛苦,让他后悔,让他不得安宁!”
“那种男人没良心的。”宋城南稍稍向前一步,“你的梦想可以重新拾起来,你的未来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的爱人可以是更好的人,至于钱,再赚就是了,但是人没了,一切就都真的没了。”
他脱下羽绒服:“你冷吗?把这个穿上?”
女人略有犹豫,但依旧将身子向后一撤:“你们得保证在我死后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不然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秦见轻轻一嗤:“得,您做鬼之后还挺忙的。”
再次接收到宋城南责备的目光,秦见乖乖闭了嘴,他看了一眼手机,在本上写了几行字:“小张警官已经到了,正在爬楼,因为地形原因气垫不好铺设,公安和消防的策略是以劝导为主,营救为辅。”
电信大楼三层以下的外立楼体做了突出延伸的设计,十分不方便铺设气垫,也给此次营救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宋城南扫了一眼本子几不可查的点点头,他声音平和,似寒风中的一道暖流:“你站的那里是风口,身子已经冻麻了吧?你向前走两步,避避风,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了解。”
女人似乎抱着必死之心,她无视宋城南看向秦见:“能写出爆炸性新闻吗?你刚才打过包票的。”
秦见垂眸看着本子,语气凉凉:“故事曲折,但没有爆点。你知道上次我写的爆炸性新闻是什么吗?12岁男孩筹钱两载做亲子鉴定只为验明生父。”
少年在宋城南骤然投来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说道:“人们不会在意12岁的男孩儿受了多少苦,只会在意谁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就是大众的猎奇心理。”
“同理,人们不会关心你生前的苦楚,只想了解渣男到底受没受到天谴。”
秦见好似真的不在意女人的反应,他取过宋城南手里的羽绒服展开:“她不穿你赶紧穿上,别冻感冒了。”
被忽视的女人,张了几下嘴才插空问道:“新闻见了报,他不就会受到谴责了吗?”
“大家无非嘴上说说,谁会真刀真枪为你讨公理?再说新闻见天儿层出不穷,人们今个儿觉得新鲜,明个儿就抛诸脑后,转头那个渣男便会从舆论中抽身,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娶妻生子,逍遥一世。”秦见将宋城南的围巾围紧,继续吊儿郎当,“别问我该怎么办?我要是你就自个儿去报仇,靠什么死后纠缠,靠什么大众舆论?都不如靠自己。”
女人脸上有了明显的踌躇,看到秦见拉着宋城南走到离自己颇近的避风处也没有抗拒。
秦见抿着羽绒服蹲在避风的角落,状似随意的说道:“再和你说个事,刚刚和你说的那个12岁的男孩儿就是我。”见到女人惊讶,秦见挑眉一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吗?等我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当初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和他们算清!”
女人蓦地睁大眼睛,裹着寒风颤抖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屁。”顶楼积雪平整,秦见拨开上面浮着灰的一层,用手指在白雪上面轻轻写着什么,下巴一抬,“不信你问他,要是没有他,我可能也像你今日这般了,不对,可能比你还会惨一点。”
他抬头仰视站在自己身旁的宋城南,眼神深长:“这世界上什么缺德玩意儿都有,但也不缺正直善良的人,就比如他,纯纯的好男人一个,不过你可别打他主意,他有主了。”
轻飘飘黏糊糊的话与此时紧张的气氛一点不贴边,秦见的胡言乱语让宋城南颇觉无奈,他对女人说道:“我助理说的话虽然有不着调的地方,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要不咱先下来,考虑考虑再说?”
女人坚硬的表情终于破碎,她蓦地放声大哭,即便寒风凛冽也未能吹干她的热泪。她双手扶着铁管,佝偻着身子不住地抽噎,似乎要将五年来所受的苦楚全都倾泻而出。
宋城南伸出手,温和的说道:“来,拉住我,先下来。”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慢慢伸出已经冻得僵硬的手,一点一点探了过来,就在那冰凉的指尖刚刚搭在男人手上的时候,对面楼中不知哪个窗户中传来一声带着笑的大喝。
“欸!跳啊!怎么不跳了呢!都等半天了,没事逗人玩呢,快跳啊!”
女人本就极度紧张,身子在严寒中冻得僵硬,外墙不宽,又附积雪,女人只能扶着铁柱缓缓移动。吼叫声蓦地传来,在楼宇中带着回响,紧绷着神经的女人显然受到了惊吓,脚下一崴、身子一歪,重心失衡一头向楼下栽了下去!
明明指间已经搭在了宋城南的手上,但女人栽倒的速度太快,宋城南只觉得手上一凉便又空空如也。
坏了!他在心里暗道。与此同时,身体先于思维已经做出反应,一个飞身便向女人冲了过去!
侦查兵的身手让他在速度上取胜,但也只来得及在女人大头朝下栽倒时单手抓住了她的一条腿。身形单薄的女人不重,但向下的作用力巨大,宋城南单手吃力,女人的身子又向下滑动了寸余!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宋城南半点犹豫都无,利落地松了扣着外墙边缘的另一只手,用双手抓住了女人!
“宋城南!”秦见在宋城南冲了出去的时候便从地上蹦了起来,如同一只搏命的豹子紧随其后!可他即便再快,冲到平台边缘时也只来得及抱住男人腰!
宋城南大半个身子已经悬于平台之外,由于没有向后的拉力,他的两条腿已经翘起,一个不甚便会同女人一起栽落楼下。
秦见从来没这么怕过!他的紧紧的抱着宋城南的腰向后拉,破了音儿的怒吼:“宋城南,松手!你给我松手宋城南!”
“你不能死!宋城南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宋城南,别管她了,你给我松手!”
男人身高体健,加之女人的重量,并不是一个人能拉住的。秦见满面赤红,额角和脖子绷着青筋,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铁锈味已经溢满整个口腔,脚下绷紧了劲儿,手指可能已经青紫,腕子也毫无知觉,他拼命的向后拉着、拉着!
旁边的声音已经虚无,女人的尖叫声,一拥而上的警员和消防员的惊叹声,楼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都是朦胧而失真的。秦见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一场噩梦之中,顶着罡风意欲跳楼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对面传来“快跳啊!”的鼓动嬉笑的声音,身后的宋城南向他伸出手,那么真挚又温柔,几经犹豫他缓慢地送出自己的手,与之交握,握紧,再握紧!却,决然的拉着宋城南一同跃出围墙,踏上了死途!
“哐”的一声,12层的玻璃被砸碎,几个消防员用束带将悬于空中的女人捆绑结实,托举着女人的上半身,将她一下子拉回了窗子内。
女人得救,重力减轻,宋城南被众人合力托回了顶层平台。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处的羽绒服被外墙磨出了口子,小张警官蹲在被寒风吹得四散的鹅绒中关切的问他可伤到了哪里?
宋城南的肩膀、腕子和肋骨异常酸痛,他却随意的摆手,喘着粗气四下寻找:“秦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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