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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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秦见就笑了,只是这笑让中年男女都打了个哆嗦,他们听到少年阴森森地说:“别回去收拾啊,就现在,我看着你收拾。”
见男人脸上犯难,他又将木棍向前推了一点,并且扬声道:“铃铛,打电话给小张警官,就说有人闯进他哥们宋主任的房子,出口伤人,还意图动手打人,让他带人来,对了再问问小张警官私闯民宅妄图行凶得判多久?”
铃铛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双手接过秦见扔过来的手机。
“少唬我们!”老妇也不装死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我们根本没动手,是你掐我脖子,还用棍子扎我女儿,警察要来也是抓你!”
秦见挑着狐狸眼送了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听过正当防卫吗?就算现在我一棍子扎下去见了血,也是因为你们私闯民宅,我过度惊吓而做出的正当防卫。”他砸了一下嘴,故作语重心长,“人啊,活到老学到老,不然像您这样的老无赖老文盲只能在笆篱子里面吃年夜饭了。”
老妇被气得歪了嘴,还想叫嚣却被中年男人拦了下来,他似乎还有些常识,听见铃铛那面电话正在接通中的声音急的直搓脚:“铃铛别打别打,我们这就走,马上就走,听话别打。”
求了铃铛又来求秦见:“小兄弟,高抬贵手,我们这就离开,再不来闹事了。”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秦见挑眉,“你还没收拾她呢。”
“啊?”男人面有难色,秦见撇撇嘴,又叫了一声,“铃铛。”
“别别,我收拾...收拾。”男人举起巴掌,中年女人厉目,“你敢!”
“啪!”的一个巴掌落到了女人脸上,女人一时惊讶得连哭嚎都忘了,啪啪又是两下,极为干净利落。秦见暗笑,男人怕是心中早就有怨,借此因由下手着实不轻。
女人终于哭喊起来,翻着花的将男人祖宗十八辈挨个问候了一遍。男人气不过,上去又是一巴掌,惊人的力道成功的让女人息了声,他怒道:“巴掌都挨了,还不快走。”
常言道,小鬼怕恶人。此时几人均知秦见是个斗不过的狠角色,因而只能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慢着。”几人想走,秦见却主动生事,他堵在门口,手里一下一下颠着棍子,似乎在琢磨什么。
中年男人急的额上冒汗,无奈只能去求沈萍:“沈萍,我们错了,不该来闹你,还诬陷你,你就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帮我们劝劝小兄弟,让他让个道吧。”
“一家人。”秦见嗤的一笑,他的目光看向依旧站在屋子中央,手中还握着锅铲的沈萍:“你还有多少钱的债没还清?”
女人一怔,铃铛倒是接话接得快:“我妈手里还剩二万块钱欠条。”
“二万。”秦见算了一下宋城南的工资,抛去日常开销差不多还得攒一年。
“正好,都是一家人,债务就别一个人背了。”他用木棍指指老妇耳朵上的金耳环和中年女人脖子上的金项链,“大家凑凑,早点清了债早轻松不是吗?”
半个小时后,沈萍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金灿灿的首饰和一块男士手表落下了喜痛难分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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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更点,明天休息一天。

第62章 过年
出租房的餐桌很小,每逢年节秦见做四个菜,他与宋城南分坐两侧倒也没觉得局促。如今这桌子上摞着七八个碟子,杯盘琳琅,如同正月里的集市,堵得水泄不通。
沈萍不住的往秦见的碗里夹菜,最大号的碗中已经堆如小山:“小秦,来多吃点,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问小南他也不知道,只说你不挑食什么都吃,也不知道他这个叔儿是怎么当的。”
宋城南见秦见依旧低眉耷拉眼,他讪笑了两声,将沈萍筷子上的鸡腿抢过来放在自己碗里:“别给他夹了,我这碗里还空着呢。”
女人捋了一把头发:“我这不是想谢谢小秦吗。”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在秦见的啤酒杯上轻轻撞了一下,“小秦,那天多亏有你,不然她们那样闹,我倒没什么,要是坏了小南的名声...”
“清者自清。”宋城南也端起杯子看向少年,“秦见,别的不说了,这杯敬你。”
秦见端杯一饮而尽。他的表情平淡,声音也没起伏:“恰巧赶上了,不用谢。”
秦见话音刚落,一直往嘴里扒拉肉的柱子“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小屁股一扭跳下了椅子,他从柜子里翻出孙悟空的面具跑了过来,献宝一般送到秦见面前:“秦见哥哥,这个送给你,你才是真正的孙悟空,将妖精都打败了。”
童言有趣,所有人都目光含笑,只有秦见蹙着眉头在柱子脑袋上轻轻一拍:“叫我什么?忘了?”
“叔叔,秦见叔叔!”
宋城南正咽着半条鸡腿,听到此言鸡肉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喉咙,呛得连声咳嗽。
“我说的不对?”秦见转头看向他。
“对对,见爷哪有不对的道理。”宋城南好不容易咽下鸡肉,又来安抚一晚上没露一个笑脸的小崽子,“本就应该叫叔叔,这孩子没大没小的。”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秦见起身要走。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哄了一晚上小崽子的宋城南有些愠怒,这段日子他向来纵容秦见,已经很久没与他动过怒了。
“我回酒吧,答应老板了,过年期间我晚上住在那里值夜。”秦见边说话边穿上羽绒服,“再说,这里也挤,我就不留下了。”
宋城南没言语,秦见知道他动了怒,可他依旧没改主意,穿上鞋握住了门把手。出门前,心还是软了,转过头说道:“我正月十五回来,记得买黑芝麻馅的元宵。”
“等等。”沉着脸的男人叫住秦见,他取下衣架上的围巾在脖子上粗鲁地绕了几圈,“我送你。”
寒风没有因为今儿是大年夜儿而温柔半分,依旧寸土不让的横冲直撞,它从领口进从袖口出,带走了人们身上仅存无多的热量。
烟花爆竹已经禁了好几年,但老祖宗留下习俗并不那么容易切断。尽管社区已经做足了宣教,还是有人在隐秘的角落偷偷的放炮燃鞭、除岁迎新,驱赶邪瘟病疫,祈求平安遂意。
“不去管管吗,宋主任?”秦见吊儿郎当的问道,口边的白雾看着都带着几分挑衅。
宋城南白了他一眼:“让我喘口气吧,年前忙的脚不沾地。”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举到嘴边用牙齿衔了一根出来。带着手套滚轮打火机不好拨动,火星子窜了两下之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了过去。
秦见脱了手套,拇指一动一簇莹蓝色的火苗跳动而起,在深暗的寒夜中破出一个温暖的小洞,就好像在无望的人生中撒下一点点希冀。
宋城南看了一眼秦见才低头点了烟,深吸了一口之后,问道:“今年手上的冻疮犯了吗?”
秦见戴上手套,目光却一直在打火机上,那小小的希冀终究还是灭了,就像他的感情,也曾有片刻的欢愉,但哪抵得过漫长苦涩的求而不得。
情绪不高,少年不经意的回道:“犯了,年年都犯,也习惯了。”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走在大年夜的深巷之中。平日里巷子僻静,夜里更是无人。但今夜不同,不少穿得像个球一样的孩子手里举着红灯或是小鞭跑跑闹闹,咯咯的笑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让不近人情的寒夜在此时都温柔了几分。
巷子的尽头一转,便到了一条背街,含着烟的宋城南“唔”了一声,抬着夹烟的手指了指一处房子,他吐了烟说道:“这就是那个理发店吧?你把我当羊宰的地方。”
理发店的缺德营生早已不干,据说秦见与黄毛、酒糟鼻拆伙的半年后,两个人就被人举报进了笆篱子。
如今,这处民房已经改成了一家小餐馆,依旧低矮破旧没有牌匾,只在门前挂了一个酒旗,风蚀雨打已经脏乎乎一团。
滞了一层油污的窗子此时亮着灯,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
“别说,我对这里还挺有感情的。”宋城南将烟头掷在雪地上踩灭,“若不是着了你的道,跟你来了这里,我也认识不了你这个崽子。”
他笑了一下,脸上依稀有些兴奋:“不知大年夜这里还营不营业?”他猫着腰向窗户里瞅瞅,“若是营业,咱爷俩...哥俩可以重游一番旧地。”
十分钟后,最普通的长条桌子上已经放了一盘下酒菜。红衣白肚——花生米。
老板是个六旬开外的老人,不知是何原因,大年夜独自守着一间清冷的屋子。
世上的幸福雷同,不幸却各有不同。秦见和宋城南都划分不到前者之中,作为后者,他们都不愿窥探他人的不幸。
宋城南没有点菜,让老板随便弄两个下酒即可。酒要的是散装老白干,他与秦见一人一杯。
“你怎么从不管我抽烟喝酒?”秦见在玻璃上用手印了一个小猫爪子,回头看见酒杯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蹲在家门口学抽烟被宋城南堵住时他也没管。
男人牵起嘴角:“我从小就偷喝我爸的酒,趁他不在家卷烟叶子抽,哪还有资格管你啊。”
秦见觉得有趣,摸了一颗花生米你放进嘴里:“一身正气的宋主任小时候也这么淘?”
“淘,掏出花儿来了,直到...”男人的语气忽然有些沉重,“直到我爸病了。”
饭店老板将一盘刚刚炒好冒着腾腾热气的尖椒干豆腐放在了桌子上,青白相间像宋城南家乡的白云与田野。
男人端杯喝了一口白酒,等辛辣的滋味散去他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倾尽所有也要帮沈萍吗?”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虚无处,“因为我欠她的,我们全家都欠她的。我是怎么把你拉回正轨的,她就是怎么把我救出深渊的。”
“你曾经问我后悔遇上你这个麻烦吗?”男人摸了一把少年细软的头发,“我从没后悔过,那时的你就像当初的我,半条腿已经踩进泥里,深陷或者拔离,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面对残酷的现实抉择很难,需要有人拉一把,敲一下警钟。”
“其实,”男人轻轻的笑了一下,“是你给了我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是你帮我解封了那段时光,让我不再畏惧从前,也更加珍惜现在。”
男人举杯:“说一句俗的,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明天。”
秦见这口喝得很猛,辛辣的滋味在他五脏六腑横中直撞,他很想借着酒劲儿问一句宋城南“你的的明天有没有我?”,可他还是怂了,在这样一个粘稠得丝丝缠绕的大年夜里,在好不容易的独处时光中,他不想坏了气氛。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少年换了个角度,问得委婉。
“累了,睡上一天一夜。”男人回的颇为豪迈。
啧,秦见不满:“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男人收了笑,放下酒杯,他看着少年匆忙避开的眼神,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起了拳。
好半晌他的面上又挂上笑,轻松的答道:“帮沈萍还完债,你哥我也得潇洒潇洒了,从小到大我就没走出过东三省,明年夏天我打算去海边旅旅游,去一趟西沙群岛,看看最南边的天涯战士。再回一趟老家,看看能不能把我妈接过来,我都和她提过好几次了,可人老了就故土难离,总是舍不了旧人旧地。对了,她老人家一直在催我结婚,我年纪也大了,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以前因为要帮沈萍度过难关,便不敢相看怕耽误了人家女孩儿,如今无债一身轻,这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对了,我抽屉里还压着不少姑娘的照片,见爷,哪天帮忙长个眼,给哥选选?”
啪,秦见的筷子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少年弯腰去拾,却久久没有起身。
廉价的木质筷子被握出了弧度,乳白色的表面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秦见的口中充斥着血液的铁锈味儿,他用力逼回眼中的泪水,面色苍白的直起身子望向宋城南。
“好啊,我帮你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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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会校对。

第63章 故人
酒吧的门被拉开,冷风呼啸而入,与屋中滞闷的空气相搏,一时难分伯仲。过年期间暖气给得充足,半地下室又通风不畅,极易存留气味。就如现在飘荡在空气中酒气,游丝一般钻入了酒吧老板的鼻中。
关上门,将野狗一般的冷风关在门外,年轻的酒吧老板一回头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秦见。酒吧招牌上的霓虹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脸上,红绿交替、诡异阴森,加之秦见的一张扑克脸,更是犹如地狱讨命的厉鬼。
“人吓人吓死人。”小老板摸到墙壁开关,“啪”的一声开了灯,“怎么不开灯?我还没有小气到要如此节省。”
秦见被忽如其来的光源刺了眼,他双肘撑在膝上垂着头适应了一会儿:“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才开业?”
小老板绕到吧台里面选了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喝了一口才道:“我这不是来给我的小员工发红包吗?谁料撞上了我的小员工失恋独自舔舐伤口,你说我来的这是巧还是不巧呢?”
秦见的眼神由混沌蓦地转为锋利,他阴鸷地盯着男人,分辨他的话中有几分是玩笑。
小老板寻了个座位,将红色的围巾从脖子上摘下随意抛到吧台上,这围巾他入了冬就开始戴,称得他一张白脸更加赛雪。
“别紧张。”小老板笑了,像是在逗弄一条刚成年的狗子,“不会把你暗恋宋主任的事说出去。”
砰,秦见脚边的酒瓶被踢倒,浓郁的酒香在不大的室内瞬间弥漫。
望着骤然起身的少年,小老板又嘬了口酒,他慢条斯理的说道:“秦见,你平时太冷了,别说深交,你连起码的人情世故都懒得敷衍,但也有人例外,你的那个例外就是宋主任。”
小老板在吧台里抖着腿,显然少年的震惊取悦了他:“别怪别人看得出端倪,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掩饰,你的眼神像什么呢?...呃...像饿狼,对,就像一只饿狼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啧啧,看得我都为宋主任捏一把汗。”
“我...没...”秦见此时的脑子乱极了,他本来就喝了酒神志有些混沌,此时又被人毫无预警的挑破了心事,以至于一项凌厉的口齿也吞吐不清,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让别人乱嚼宋城南舌根,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别紧张,来喝杯酒。”小老板又倒了一杯酒,点点桌子轻轻向前一推,“目前应该只有我看出来了,我说了我不是那么多事的人。”
秦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略找回了点脑子,他走到吧台前端起酒杯,冷言道:“你不多事,就应该把刚才的话烂在肚子里。”
小老板闻言笑得开怀:“你知道我为什么雇你来帮我打理酒吧吗?就是因为你这种睚眦必报的狠劲儿,能镇得住场子。不过光有狠劲儿还不成,这儿,”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儿还得透亮,不能黑心黑肺。”
“你他妈找对象呢?要求还挺多。”这些年秦见装相惯了,疏离有礼的优等生自然不能“大放厥词”,可今天他心中不爽,因而扒了那层伪装,露出了里面的芯子。
“可以啊,要不你跟我吧。”小老板的回话一点迟疑都没有,脸上逗孩子的笑容都撤得一干二净,露出郑重的神色。
秦见着实一怔,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能看清你的心思吗?”小老板的酒杯在秦见的杯子上撞出清脆的声音,“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
秦见少年老成,却也掩饰不住此时脸上的震惊,他听到男人继续说道:“几年前你和楚阎王闯进我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敢打敢拼下手黑,我想着这新发镇日后必定又会多一个‘大哥’级的人物,还琢磨过你什么时候会折进去蹲笆篱子,或是死于非命。”他低头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再见到你,你却成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寻找兼职的机会,说实话我挺惊讶,我一直在想你凭什么能出淤泥而不染啊,直到我见到了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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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吧?”提及往事,小老板抬眼去看秦见,他晃晃酒杯,将琉璃一般的液体晃出了一个漩涡,“应聘的时候还装得不认识我,当年你可没少用棒子砸我腿弯。”
“你不是也没提那事。”秦见嗤了一声,“各取所需罢了,当年我对楚阎王有价值,现在我对你有价值。”
没错,小老板就是当年秦见跟着楚阎王“舔刀口”时的对家高程。秦见当时还是个孩子,为了筹钱做亲子鉴定几乎“无恶不作”。那次“舔刀口”惊动了JC,据说最后还是高程高抬贵手放过了楚阎王,那个在新发镇横着走路不可一世的楚云才得以保全颜面没有吃官司。
据传,高程当年拐了楚云的女朋友去了南方,前几年却只身一人回来,用在南方赚的钱做了不少营生,赔多赚少,最后只得将资金回笼在年前开了这家酒吧。
秦见应聘的时候便认出了高程,这人眼细脸白,乍一看气质清凌凌的,像朵高岭之花,可相处下来却觉得不靠谱,狐狸似的尽琢磨人心,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秦见略略沉吟,抓住了高程的把柄:“当初你不是拐跑了楚阎王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几个字被他拖得又慢又重,言下之意是:说什么同道中人,你他妈就是在耍我!
“楚云就是个棒槌,人家姑娘没看上他,故意拿我做挡箭牌,他听风就是雨,整整寻了我一年晦气。”高程细眼微垂,露出嫌弃的神色。
“不提他了。”高程将话题拉回到宋城南身上,他“啧”了一声,慨叹:“宋主任那样的一个人,任谁不会喜欢呢?”
秦见瞬间挺直脊背,放在吧台上的手紧紧握拳,好像下一秒便会招呼到高程脸上似的。
高程见状用手托着脸颊笑得开怀:“放心,你的宋主任再好我也不会动那种心思。”他的语中略有沉郁,“我发过誓,不碰直男。”
杯中的辛辣之物被他一饮而尽,像是除病祛痛的良药,高程的语气又恢复了轻松:“我劝你也别碰直男,不然早晚碰得头破血流。”
“说真的,你跟我吧。”高程拱起身子往秦见的方向凑了凑,“我长得不差,小有资产,最重要的是我会心疼人,绝不让你受委屈。”
“走出失恋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的宋主任再好也不属于你,陷在这段感情中最后注定输得是你,以后看着他结婚生子你会疯的秦见。”他在少年的肩上拍了两下,感觉到手下僵硬的肌肉讪讪一笑,“你好好考虑下,我真挺好,你长得也帅,咱俩挺般配。”
话音刚落,那手就被秦见抖落到肩下,他抬起锐利的眸子看着高程,话中裹着一层冰渣子:“你的左手边的抽屉里有一张纸,是我这几天喝酒的记账单,我的工资偿还这些酒钱只多不少,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起身拿起旁边的羽绒服便向门口走去。未行至门前,身后传来了淋淋水声,那是倒酒入杯的声音,伴着这声音高程话幽幽而来,不高不低带着散漫:“见你年轻,提点你一句,早料到你不会听,年轻热血,谁不是义无反顾,等你冒冒失失的撞了南墙,就一点回旋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见蓦地回头看他,见高程举起酒杯,说道:“要不你和我试试,看看你的宋主任的反应?他若是对你表现出半点意思,也不枉你梗着脖子向南墙冲一回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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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我失去至亲,当时正在更《俗世》,说明原因停更了几天,再次打开cp,收到了很多书友的留言,有安慰有开解也有让我振作的,当时的心情无法形容,很感激也很庆幸,隔阂距离,隔着文字,我却能感受到你们给予我的力量。所以,我打算留下来,留在cp,爱你们,我会把我脑子中的故事一一写下来,如果你也喜欢,就一起吧。

宋城南再次见到秦见,距离上次已过月余。
秦见没有信守正月十五回去吃元宵的承诺,即便开了学,周末也未再回过出租房。宋城南感觉自己像被忽然隔绝在了秦见的生活之外,没有归期,没有音讯,发过去的短信永远等来的都是姗姗来迟的简短回语,让宋城南知道了原来“嗯、啊、哦”这么冰冷,像廊下挂着的冰锥,尖利得让人忌惮。
收到秦见约他见面的短信时,宋城南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崽子”,想学着少年的风格回一个“哦”,犹豫了半天又犯贱的舍不得。到了约定的时间,宋城南准时赴约,推开酒吧的门,便看到了卡座里坐着的秦见。
少年似乎成熟了不少,坐在人群中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头发是新理过的,虽不是什么时髦的发型,配上少年的剑眉星目也是一群人中最亮眼的存在。
此时,少年的目光投了过来,看到宋城南时似乎眼中有光闪过,不过他没有向往常一样起身相迎,只是招呼似的向男人点了点头。
宋城南走近,目光从秦见身上移开,扫了一圈卡座中的四五个青年。面生,并不是秦见惯常玩在一起的熟人。
男人脱下手套,向秦见扬扬下巴:“朋友?”
宋主任的动作过于潇洒,就像五彩斑斓的黑一样,此时男人周身透着正气凛然的痞态,却不违和,与这一隅的氛围刚好契合。
站起来的是一个面皮白净的男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气质淡然带着些书卷气,他笑得真挚,热情的伸出手:“这就是宋主任吧,听我们秦见经常提到你,说你对他帮助特别大,总想找个机会和你见一面,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我们秦见?宋城南眯起眼睛,心中不满的暗忖,秦见什么时候成你们的了?向来热情得体的宋城南只在那手上轻轻一贴便撤开了,他脱下羽绒服顺手扔给秦见,随后看了一眼桌上摆的蛋糕随口问道:“秦见,这什么情况?”
秦见将衣服折平放好,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回:“我朋友,高程,今天过生日。”
宋城南摸烟的手一顿,他看向秦见,眼神深沉的可怕。秦见是什么性子,宋城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从小便是条狼崽子,离群索居、孤冷难训,淡漠寡言的性格很难与人亲近,又是个怕麻烦的,若不是真正放在他心尖上的人,秦见绝不会凑这样的热闹。
高程,我朋友。宋城南咀嚼这句话心中有点泛酸,当初自己花了多大的精力心力才让小崽子乖乖顺了毛,如今一个认识月余的朋友,便让他勉强了自己的喜恶。
宋城南不得不再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高程,他递出一颗烟:“秦见这小子也没说清楚,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实在不好意思,来一根吗?”
高程不以为意,笑着摆手:“我不抽烟。宋主任不用这么客套,是我让秦见保密的,其实就是找个由头大伙聚聚,今天能与宋主任认识我就很高兴了。”
桌上除了一个蛋糕,最多的便是酒,高程拿起一杯送到宋城南面前:“宋主任,秦见和我说了一点你们之前的事,我听了即敬佩又感动,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秦见的今天,今天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对秦见的照顾。”
“你谢我?”你凭什么谢我?宋城南翻起眼睑去看秦见,见少年避开了目光,他指间的香烟被夹得变了形。
“秦见倒是什么都与你说。”宋城南玩笑似的接过酒放在桌子上:“酒就不喝了,一会儿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今天来也就是想打个招呼。”
“衣服。”他向秦见勾勾手,“你们热闹着,我就先走了,年初事多,社区主任就是个劳碌命。”
成熟男人的做派,态度言行滴水不漏。
可秦见知道,宋城南生气了。
他有点慌,指甲扣着男人羽绒服上的拉链,并不想把衣服送过去。再者,他与宋城南太久没见了,久到他刚才第一眼见时,他的五脏六腑都聚在了一起隐隐的疼痛。
蓦地,少年的腿上多了一只莹白修长的手,高程轻拍几下,口气温柔:“宋主任有正事要忙,今天聚不成,我们还可以下回再约。”
他抬手往秦见头上去摸,似乎还要宠溺的规劝几句。可还没摸到细软的发丝,那手就被人蓦地一把擒住!
在高程与秦见的诧异目光中,宋城南居高临下、面目森严。他咬牙控制着力度,将那手轻轻一推,沉和的面色也随之调整为轻笑:“见爷今儿头型不错,乱了可惜了。”
男人站直身子,从秦见手中拿过衣服,随意的扬手:“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烟,被扔在那杯被推开的酒中,从始至终都没有点燃。
酒吧的门开了又关,好半晌秦见好似才又寻回神智,他捡出那支泡了酒的烟,紧紧地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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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更,有点卡文。

秦见将高程堵在角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夜里闪着幽蓝的光。
高程刚提完裤子,手还拽着裤带没放下来,他拉着长声无奈的说道:“秦见,你好歹换个地方,非要追到这冻死人的旱厕来?你不怕冷,我还怕冻到我的鸟呢。”
“陈酿”酒吧开在繁华之地,可新发镇上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陈旧的地方,这里的房子没有卫生间,若想方便只能来室外的旱厕。
一阵寒风将厕所墙头的积雪吹得打漩,细碎的雪粒子沾了两个人一头,秦见没理会高程的抱怨,依旧执着的问道:“刚才宋城南是不是吃醋了?他是不是也对我有点...意思?”
高程将羽绒服两边一抿,双手环在身前,他向身后的茅坑扬扬下巴:“你非得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谈你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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