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君臣额头、鼻尖,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叶叔伯的心下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宫君臣的把脉诊断到底是不是准确的,明明他的身体也不虚啊……
见叶叔伯一脸担忧的样子,宫君臣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告诉对方真相,却又觉得还不是时候,只能轻咳几声,装模做样道,“亏你还是医生,这都看不出来,没看到我是因为没吃饭,体力不支吗?”
宫君臣自己也不知道,他这句话可算是把叶叔伯拿捏了,对于叶叔伯来说,你可以说他长得不好看,人品不好,但是你绝对不能说他医术不行,于是,当即反驳道,“我是医生,不是上神,你有没有吃饭,我上哪儿去知道。”
被宫君臣这么一打岔,叶叔伯也不想去管他到底在作什么妖,发什么病了,反正有他在,也死不了。
林洪生没有发现叶叔伯和宫君臣已然停在了原地,还在自顾自疯疯癫癫地往前跑着,跳着,爬着,仰天大笑着,看起来倒也和真疯子没有差别。
“君臣,这个人,你以前见过吗?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你们家的员工没错了。”
叶叔伯还是不相信,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可以在宫家这么多规矩的地方自由出行,这背后一定有人在主导着一切,林洪生很明显只是一个诱饵,目的就是把他和宫君臣引到某个地方去。
“在整个宫家中,一方面能在家里藏上林洪生这么一个人,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安排,另一方面又能随意地调动警察,只有两个人,宫情刚做了手术,也没有动机,这么一来,只能是那个人无疑了,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明明可以直接做掉的。”
事实上,直到现在,叶叔伯也没有完全地排除宫情的作案嫌疑,他的直觉告诉他,背后的人不可能是宫情,但是在最后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即使他是主角。
那种好心办坏事的主角,叶叔伯见得多了,有时候他也会想,也许他自己也算一个,如果他也是主角的话,后来见到了宫君臣,他又觉得,宫君臣也应该算一个。
然而,宫君臣却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叶叔伯竟然是这么想的。
“我们家的员工……”
宫君臣双手叉腰站着,双眉紧蹙,一脸的纠结犹豫,从他哪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叶叔伯知道,宫君臣肯定是不认识的了,这个据说连大门都不怎么出的社恐,带引号的那种,怕是连自家有多少员工都不知道。
可这一次,叶叔伯却想错了,只见宫君臣沉默一会儿,嗓音低沉道,“我们家平时固定在职的员工大概就有八百多人,还有一些临时的聘用人员,你总不能要求我每个都认识吧……除了经常打照面的,其他的,别说平时了,就是好几年不见也是正常的,这林洪生我还真的没见过。”
显然,宫家有多少员工,宫君臣还是知道的。
“八百多人?你说什么?光是你们家的员工就有八百多人?”
叶叔伯知道宫君臣家有钱,但是当他听到这个于他而言近乎天文数字的人数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惊讶地叫出了声,他没办法想象,在一个家里只有,爸爸,哥哥,嫂嫂,还有弟弟的家庭里,居然……需要这么多的员工来伺候。
当然,还有宫君臣的侄儿侄女们,可就算是加上他们,八百个人,那也是绰绰有余,无法想象的。
“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叶叔伯心下想着,看着宫君臣的眼神,莫名有些了生气,“天地不仁,万物都是狗,叶医生不仁,连宫君臣都想揍。”
“是吧?你也觉得惊讶吧,家里需要用人的地方那么多,我哥居然只安排了八百个人,还克扣我的员工名额,害得我院子里的那些名贵花草都不能得到专业的陪护,连我的猫猫狗狗都要被送人……”
宫君臣说的理直气壮,还以为叶叔伯跟自己是同样的想法,却不见叶叔伯的脸已经是跨的不能再跨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叶叔伯不想跟宫君臣作无用的口舌之争,随便敷衍了几句,转身朝林洪生的方向走去,他想,要是他们再不过去的花,那林洪生估计是要把那一片草地都给刨了。
没错,当叶叔伯和宫君臣故意停下脚步试探的时候,傻子林洪生也停了下来,蹲在草坪的一角,开始赤手拔草,拔到现在,已经是初见成果了,近一平米的草地都被他翻了过来。
“诶,叶医生?”
宫君臣见叶叔伯的脸色不对,下意识地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错,多半是被那傻子林洪生气的。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尽量快步地追上前去,问道,“叶医生,怎么不等等我?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病人,你不得照顾点我?”
叶叔伯:…………
“你们家不是又八百多个员工吗?又找我做什么?”
叶叔伯爱答不理,依旧是闷头走着,宫君臣这才反应过来,心道,“哦……原来是在怪我不该说这个,我们家是有八百个员工没错,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在管理维护各个建筑,场地设施,家具摆设,真的照顾人的却是很少的,倒也没有必要为这个吃醋生气。”
想明白其中的原由,宫君臣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快步凑到叶叔伯跟前,故意咳嗽两声,吸引对方的注意,这才道,“我们家员工是有几百个没错,但是,家庭医生叶叔伯却只有你一个不是?”
第49章 你是傻子吗
“好小子,这是在提醒我,我叶叔伯也是他们宫家的员工,也是八百分之一呢……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恶的宫君臣!”
叶叔伯被宫君臣一番话气的只差吐血,直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但还是忍不住腾腾升起的怨气,只能通过不断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来缓解,一步一步,终于好了些。
等到叶叔伯心里的气愤完全消散,他和宫君臣已经隔了好些距离,离林洪生却是不远了。
有意思的是,这一次林洪生也不再起身跑逃了,仍旧是傻傻地蹲在原地拔草,叶叔伯不敢大意,找了个安全距离站定,酝酿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喂,林洪生,你是傻子吗?”
“呵呵呵……呵呵呵……”
闻言,林洪生却只是傻笑,并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草坪,就在叶叔伯即将放弃的时候,林洪生却突然发出尖锐地爆鸣声,蹭的一下站起来,朝叶叔伯狠狠地扔了一把带有泥土的草坪……
好在叶叔伯提前也有做好准备,站得没那么近,而且躲闪得及时,这才没有别攻击到,只是这一下子,着实把叶叔伯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满脸地惊恐,失声吼道,“林洪生!你疯了!”
宫君臣在远处听到叶叔伯这边的动静,先是一惊,但随即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加快步伐小跑过去。
“怎么回事?”
宫君臣看看在地上挖土的林洪生,又看看一脸镇定的叶叔伯,对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奇怪,表示质疑,“叶医生?你没事儿吧?这就……被吓到了?”
叶叔伯:…………
“他疯了。”
叶叔伯冷冷道,宫君臣闻言又是一惊,诧异道,“什么?他疯了?你不是说他是装的吗?”
一会儿说是疯了,一会儿又说是没疯,装的,现在又说是疯了,宫君臣被叶叔伯整的糊涂了,正要在追问一番,余光却瞥见地上的林洪生正吃……土,吃土!心中大骇,瞬间确信了叶医生的判断。
“叶医生?你不阻止他吗?这么吃土,撑死了怎么办?毕竟这草坪面积这么大……”
说着,宫君臣还特地抬头伸长脖子看了看自家的草坪,果然是,一望无际,与草坪一角的小小林洪生比起来,那当真是天壤之别,不可比拟。
叶叔伯见状,既无语,又无奈,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道,“好家伙,真是臭屁,现在想想宫情说的那些话,那简直了……”
“嘿,叶医生,说话呀?你要是不打算管他,不如我们把他交给警察如何?”
宫君臣说着,又朝叶叔伯这边挤凑过来,顺势又靠上了叶叔伯的肩膀,整个人搭在人身上,压得叶叔伯直觉得重力骤增,差点没站稳。
“警察?”
说实话,自始至终,叶叔伯都没有想过要这么做,林洪生说的话太过于可疑,他又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觉熟悉,林洪生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他并不想把他交给警察,或者说,把他交返到宫正的手里。
“对啊,警察,他们不是刚好来了吗?也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啊,多不礼貌,是不是?”
宫君臣侧头对着叶叔伯邪魅一笑,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那一笑,叶叔伯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他想要把那张面具揭开,他想要看看宫君臣的真实样子。
只因为他忽然觉得,两人似乎早已经见过,接二连三对人的熟悉感,让叶叔伯忍不住怀疑自己体内的那个兽医的意识是不是开始觉醒了……
“叶医生?嗯?”
看着叶叔伯迷离的眼神,宫君臣也心下也觉得奇怪,又拍了拍叶叔伯的肩膀叫了一声,叶叔伯这才回过神来,些许无措道,“好,好,就这样。”
“行,那我给我哥回一个电话,你先等一下。”
得到了叶叔伯的同意,宫君臣便转身去给宫情打电话,叶叔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宫君臣一直在背后拖拉,竟然是在和宫情“偷偷”联系,心道,“也是,遇到问题问主角想办法总是没错的,早就该这样了。”
“行了,没事儿了,我们回去吧,这个林洪生就交给我哥了。”
宫君臣电话打的很快,转头就要拉着叶叔伯离开,叶叔伯看了看地上的林洪生,忙道,“等一下,不管他了吗?他这么疯疯癫癫的,跑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的,你忘了我们家除了八百个员工,还有天罗地网了吗?到处都是监控呢,他跑不了,说不定宫情和警察这会儿正在监控室里看着呢,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叶叔伯不动,宫君臣便便推着对方走,便解释,身体的不适感也催促着他尽早回去,只能暗暗在心里叫苦。
“行吧,回去。”
一想到反正宫情已经安排好了,叶叔伯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他也不是不愿意去警局,回去就回去,又是做手术,又是破案,又是追傻子的,两人也累了一天了,正好回去轻松轻松。
两人回到家里,二话不说,便直直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身心一阵愉悦,特别是对宫君臣来说,可谓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能这么舒服的躺着,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叶医生,你刚才为什么又说林洪生疯了,你之前不还说他是装的吗?”
叶叔伯就躺在他的旁边,宫君臣做不其他的,就只能没话找话,拉着叶叔伯闲聊,突然便想起了这一大疑问,叶叔伯则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之前是装的,但现在确实是真疯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当着我们的面儿疯的?!什么时候?可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根本没有其他人啊,也没有人刺激他,他怎么就突然疯了呢?”
宫君臣大为不解,伸手摸摸叶叔伯,示意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可叶叔伯却已然进入梦乡,哪里还顾得了谁怎么疯的?
“忙了一上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累呢。”
看着叶叔伯安静的睡颜,宫君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了好一会儿,禁不住身体的疲累,也睡了过去。
“元月,你什么意思?你收拾东西,带着行李箱要去哪儿?”
宫情这边好不容易解决了叶叔伯和宫君臣这边的乱摊子,出门便看见元月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要出门,顿时急了,上前赶紧将人拦住,又道,“在事情没有解决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平时元月胡闹,宫情都没当回事儿,只道她是耍小孩子脾气,心底还是善良的,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宫情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女人,她就是个天生的坏种,永远都没有变好的可能。
那一天在雪地里晕倒的事情,宫情不是不记得,他也清楚地知道最开始发现他的人便是元月,一开始 ,他是感激她的,但是当宫情知道元月对她姐姐元阳的所作作为后,感激便永远只会是感激了。
像宫情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不学无术,任性妄为,甚至对自己的亲姐姐随意打骂的女人,即使她还小,像有人说的那样,仍有改好的可能。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宫情还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当他病愈后,和她的母亲白秀秀登门拜访元阳一家,就是为了感谢元月和元阳在雪地里救了奄奄一息的他,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目睹一场那样的事情。
“宫情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是不是,可是我现在要回去了,姐姐还在坐月子,而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元月说着,嘴角都是得意的笑,眼神里更是写满了不怀好意,此时此刻,宫情看着这样一个人,他忽然觉得自己,自己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不断挑衅的元月,宫情压抑在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快出喷涌而出,他的脸色铁青,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恨意,可对方却毫不在意,仍旧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满面春风,靠近到宫情的耳边道,“宫情哥哥,你要是喜欢孩子,何必让我姐姐一直生呢,我……”
“你住口!”
避免对方说出更加恶心人的话,宫情当即大声喝止住,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人推开,却又觉得恶心,不想与之有身体接触,连退了好几步。
然而,就连宫情这样的愤怒与嫌弃,都没有让元月感到一丝的挫败,或是扫兴,彷佛宫情越是反抗,越是厌恶,她便是越是顺心,越是觉得满意。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宫情怒视着元月,元月看着宫情的眼神却满是玩味,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可偏偏宫情却不知道她到底拿走了什么,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元月,你到底要做什么?说清楚,否则,你休想踏出宫家半步。”
这是宫情下的最后的通牒,对其他人或许管用,但是,对此时的元月却是半点用都没有,只见她满脸笑意,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用力的挥了挥手,开口道,“姐姐!你来了!”
直到这时,宫情才知道他的老婆,元月的姐姐,元阳,正在楼上看着自己,一瞬间,汗毛竖立,宫情的后背一阵凉意,他不知道元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哪儿的,更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什么,这一刻,他对元月的恨意越发深刻。
“元月!”
听到元月的叫喊,元阳又从楼上坐了电梯下来,宫情看着,赶紧上前去搀扶,直到看到元阳并无异常的脸色,宫情的心才稍微平稳了些,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道,“阳阳,你怎么下楼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你啊!也太小心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就别大惊小怪的了,医生是让我多休息,也没说不准我下楼不是?”
宫情突然那么紧紧地拉住自己的时候,元月还有些奇怪,可听到对方是因为自己下楼而紧张,又忍不住觉得幸福感爆棚,说起话来都是软软甜甜的,眼角,嘴角,都是笑意。
“哎呀,姐姐!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的下楼来送我啊,你看看,这不是要心疼死宫情哥哥,宫情哥哥……不得在心里把我给骂死。”
元月说着,直接上前挤到宫情和元阳的中间,宫情不自觉地想要躲开,只能松了手,任由元月将元阳拉了过去。
元阳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笑了笑道,“小月,你看看你,这么凶巴巴,横冲直撞的样子,看把你宫情哥哥吓得,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的心上人啊?”
元阳此话一出,当真可谓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歪打正着,宫情的心中登时凉了半截,又堵得发闷,心想,若元阳知道,元月的算计了自己,还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不知道该会有多伤心,多悲愤,他可真是个罪人。
“哼!这就吓着了?我还有更吓人的没拿住呢?宫情哥哥想不想见识一下?”
元月说着,又露出了她那副洋洋得意,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挑衅模样,宫情却没有理会,转而走向元阳的另一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阳阳,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外面冷,你也不能呆太久,还是陪我上去吧。”
“你不舒服?你怎么了?难怪我刚才看你的脸色不太对,是哪里不舒服?”
一听说宫情身体不舒服,元阳立马便慌了,她的老公,她是知道的,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算是生病了,宫情也是极少说的,更何况是在别人面前。
这样的宫情总是让她格外的心疼。
见元阳也是真的慌了,宫情也知道不妥,立马解释道,“不是大碍,就是胃不太舒服,已经让叶医生看过了,没有问题”,闻言,元阳这才放心了些。
“那小月,姐姐,姐夫,就把你送到这里了,有什么需要你跟司机说,记得替我跟爸妈问声好,到家了一定记得报备啊。”
临走前,元阳又拉着元月说了几句,这才放开,只是两人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后便又传来元月的声音,只听她大声喊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嫁给我的心上人的!”
“你做梦!”
第51章 这男人嘴贱
面对元月明目张胆的挑衅,宫情只恨自己不能当场与之对峙,暗暗在心底骂了几句,只觉得胸闷气短,郁结难发,被气的胃直痛。
“老公?老公?你怎么回事?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太对,是胃又不舒服了吗?”
见宫情的状态不对,元阳赶紧将人扶住,担心的询问情况,可宫情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没事儿,阳阳,老毛病了,就是胃突然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宫情胃痛的毛病,由来已久,元阳是知道的,只是两人结婚后,元阳便亲自负责宫情的起居饮食,身体也逐渐调整过来,这次突然复发,元阳的心里不免担忧,心下道,“这次怀孕的过程太过于坎坷,什么事儿都耽误了……”
元阳扶着宫情,宫情闻着元阳身上熟悉的味道,又回想起自己在元月床上赤身裸体醒来的样子,内心一阵慌乱,下意识将眼前之人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就算是这样,宫情的内心还是生出了莫名患得患失的恐惧,又将头深深地埋进元阳的肩颈,亲了又亲。
被宫情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到,元阳脸上一阵羞红,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老公……你……你真的没事儿吗?我……我们这样……不好吧……”
宫情与元阳虽然平日里也是恩爱异常,但是在随时都有可能碰上外人的时候,两人还是会克制很多,主要还是因为元阳在“书香门第”元家长大,从小便被教育礼义廉耻,像这种在公众场合亲亲我我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一些尴尬和无所适从。
“……”
“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了吗?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宫情这么一吻,元阳正羞涩又局促着,突然感觉到皮肤上有一滴泪水落下,顿时心中一惊,赶紧将人撑了起来,果然看见了宫情满含泪水的眼睛,“这……这是怎么了 ?”
元阳极少见到宫情流泪,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这原本坚强又隐忍的男主,又是胃痛,又是撒娇,又是示弱的,实实在在把人吓得不轻,心急如焚,着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偏偏,宫情还不长嘴巴。
“真的这么痛吗?要不然打电话让叶医生过来?这样强忍着也不行啊。”
说着,元阳立刻表掏出手机,就要把电话拨出去,可叶叔伯这边手机响了一下,便停了……元阳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的事儿多,叶医生累得昏过去,无意识间便摁了手机。
看着还是很在乎自己,为自己的妻子,宫情的心情终于逐渐平复了些,从元阳的手中接过手机放进自己的兜里,故作俏皮的笑了笑,弯腰将人一把抱起,柔声道,“老婆,有你真好,我们一定要永永远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诶,你……你耍我呢,是不是?”
见宫情一反常态的展露自己的脆弱,突然又换了一副面孔,故作轻松,元阳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忍不住戳穿对方,两人心照不宣的玩闹起来。
“嗯……老公,还是让叶医生过来一下吧,看看也好。”
元阳还是有些不放心,坚持要让叶叔伯加班加点的赶过来,宫情闻言,先是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元阳,琢磨好一会儿,才拖拉道,“今日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就让叶医生过来,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你是一家之主,行了吧。”
宫情说的也不无道理,元阳拿他也没办法,只恨自己不会看病,不然,也不会由着宫情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平常没日没夜的加班就算了,现在更加是连生病都不看医生了。
听元阳这么说,宫情便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又紧忙解释,把白日里叶叔伯和宫君臣两人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情节跌宕起伏,着实把刚生完孩子的元阳吓得心惊胆战,全然忘了前情。
“怎么会这样?叶医生……当真和当年的那场火灾有关系?这怎么可能呢?那他……那他和你弟弟岂不是……”
“唉……”
宫情知道元阳的意思,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问题呢,他的弟弟,他也心疼,只是李管家那边言之凿凿,又有证据,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叶叔伯恐怕现在已经在警局了。
“那你说的那个疯子……又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这也是我疏忽了,这些年都是我一手管理家里的事务,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连家里住了个疯子都不知道,这让我如何跟爸交代,如何跟君臣交代啊。”
想着,元阳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失落。
而其实,这本来也怪不得元阳,宫家的员工本来就多,住的地方又大的不得了,这家里随便进去几个贼,就是住上几天,也是极难发现的,这跟她本身也没什么关系。
再加上,和宫情结婚的这么多年,元阳多数都是处在孕期,身体要紧,本就不能过多操劳,精力有限,这宫家就更难管理了。
只是元阳一心为宫情着想,自然也不会去想这些,又赶上正是敏感的时候,免不了总是怀疑自己。
宫情见状,也是赶紧安慰,一头扎进元阳怀里,撒着娇道,“唉,这女人结了婚了,就是不一样了,以前满心满眼的都是我,现在却全都是别人,只想着给别人交代,连我都这么大个老公在这儿,就跟看不见似的,唉,真是令人伤心啊……”
“又胡说,我这么做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为了我?”
“为了你!”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就不要管这些了,家里的事儿有管家,有阿姨,再不然,还有你老公我呢,干什么让自己这么累?难道你还担心我对宫家不利吗?”
“……”
元阳被宫情几句说的即是哑口无言,也是无语至极,心道,“这男人嘴贱的时候,也是真贱……”
“欸!你是不是骂我了?”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睡觉。”
夜色尚浅。
元阳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反复想起宫情说的话,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公……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呢?那么多医生应聘,你就刚好挑中了叶医生,这叶医生还刚好救了我,诶,刚好君臣还喜欢上了他?这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对于这些过于巧合的事儿,元阳表示严重怀疑,她不知道叶叔伯已经失忆的事儿,自然也就不理解,叶叔伯为什么明明逃走了,却偏偏要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到这里。
宫情当然也知道这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但是他不想自己刚生育的妻子为这样的事儿担心,只能半开玩笑似地反问道,“那你说,为什么那么多的孩子,你爸妈怎么就刚好选中了你,你去雪地里明明是找你的妹妹,怎么刚好又捡到了我,还刚好让我喜欢上了你?”
“好好好,就你聪明,睡觉。”
被宫情这么一问,元阳也确实没话说了,事实就是这样,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巧合又荒唐的事情,就像书上说的那样,就算是零概率事件,它也并非不可能。
“嗯,睡觉。”
宫情黏人的贴了上去,原本他还睡意正浓,此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正所谓,屋漏偏遭连夜雨,祸不单行,这边刚出了元月这档子事儿,宫君臣那边又出了问题,纵使他有三头六臂,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跟妈和弟弟当年出事有关的事情,不能大意,还是紧着这件事儿来,至于元月那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希望她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不能承担的后果来……”
宫情的脑子一团浆糊,直到后半夜,才终于昏昏然睡了过去,而当事人叶叔伯和宫君臣这边,却是刚刚好,睡得香甜,一觉直到天明。
“还在睡……”
宫君臣永远都是起得更早的那一个,醒来看见叶叔伯又是一丝不挂的样子,一时玩儿心大发,邪魅一笑,心道,“这次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翻出来自己家底,手铐一副,又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墨水,紧接着便开始在叶叔伯身上作起画来,一开始还格外的小心,但在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动作也就越发的大胆了起来,直到最后一笔落在了脚心,叶叔伯这才给了一点儿反应——缩了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