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几个内鬼是他们供养了十几年,前后投入将近小一亿,听说被连根拔起。
韩哥都不清楚,为什么十几年都藏得好好的,怎么一招,一个女的死了,他们在里面稍微动了动手脚都被查出来了。
快准狠!
韩哥不得不开始在C城藏头露尾,这让他一个本市地头蛇一般的人物,做这种鼠辈般的动作,实在令他感到身心不适。
夏思劳听到后,便明白,原来就算是C城的地头蛇,也依然干不过A城的豪门世家的势力。
这是他这点脑子唯一能想明白的,他想来想去,除了赵晨星,没有任何人有理由搞他,于是这才去给赵晨星求饶。
但他跟赵晨星通完电话,便清楚搞他们的不是他。
现在赵晨星占尽上风,如果是他做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撒谎否认。
那么,是谁在搞他们?
江黎月回家当天,便被袁漓强行扣在家里,顺带再次听了训斥。
而告状的那个,坐在对面餐桌上,吃着葡萄,吐着‘火上浇油’的话。
袁漓顾忌是说累了,赵晨星及时在旁边递了个剥了皮的葡萄。
袁漓:“别讨好我,讨好没用!老样子,一个擦地,一个数叶子!”
“妈,你看最近这天,阴冷得冻骨头,我受得了,江黎月那小身板可不行啊。”赵晨星上前给妈妈捶腿,一副狗腿样。
袁漓想想也是,小月儿的手骨一直是个不大不小的毛病,于是点头同意道:“都去擦地,别让我看到地砖缝里有一粒灰尘。”
说完,袁漓女士便回卧室去了,留下江黎月和赵晨星面面相觑。
擦地这事吧,说大不大,说下不小,除了废胳膊和腿,其余倒真没别的。
赵晨星再蹲地上,细细一看地,果不其然,地上的砖缝几乎都是干净的。
袁漓每次说着让他们干事情,实际都是为了小惩大诫。
他们家的地砖定期有美缝师上门保养,看这地的情况,应该才保养完没多久。
赵晨星蹲在地上,望着正在上楼梯的袁漓的背影说道:“啊呀,这地脏的,想想都感到累了,我们是真错了啊,是
不是啊小月儿。”
只见袁漓正好好上着楼梯,莫名被什么东西绊住一般,而后甩头,颇有些恼羞成怒说道:“好好干活,这么多话!”
两人熟练的在地上作业,路过的贾阿姨笑着看着两个孩子在地上糊弄,旁边也有新来的帮佣,想上去都被贾阿姨制止了。
两人手腿不闲,但是嘴能动,于是赵晨星便开始跟江黎月扯东扯西。
直到两人擦到赵晨星房间的时候,两人进屋,赵晨星直起腰把自己摔进床上。
江黎月直起身子,锤了捶后腰,俯身弯腰久了,那一片都是僵的。
赵晨星侧着身子看见他这个动作,调侃道:“怎么?腰不好?年轻人,这可是肾虚的表现啊。”
江黎月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赵晨星,而后淡淡道:“不用你管。”
我腰好不好,你又不会试。
赵晨星被噎了一下,而后转移话题道:“你这几天在干嘛?都没你消息。”
“处理事情。”
“我看你也没通告啊,忙什么呢?”
“一些事。”
“傅杏和夏思劳的事是你做的?”赵晨星问道,他问过老璟了,老璟说不是他做的。
还说,他想介入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做了。
璟大人还说,看那人的手笔,像是江家干的,但又有点不对劲。
江家黑白通吃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次C城算是踢到铁板了,几乎被连根拔起。
所以背后搅动风云的,就是这个冷漠寡言,看着无欲无求的江黎月。
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黎月也开始接手江家的事情了。
他一向是不喜江家的。
“嗯。”江黎月应了他的问句,没回避直接承认确实是他在背后搞了这两人。
如果这再看不出江黎月此刻心情不妙,异常别扭的话,赵晨星便愧对两人十几年的竹马之情了。
“诶,你到底怎么了?”赵晨星问道,他心里快速过了很多种江黎月这变化的原因。
记得刚从寰世界里出来,江黎月一反常态的陷入心障中。
他那天做得是过于冲动了,被他厌恶推开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但也不对劲,之后他在机场的时候,江黎月也追了上来。
那天的江黎月神色晦暗,他一时间还真捉摸不透他那时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亲他,还咬了他嘴唇。
想起那天,下唇都隐隐作痛。
既然摸不清江黎月的想法,从他地方寻求破解之法不免过于低效。
“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就你这种表现啊?”赵晨星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装作轻松地打趣道。
按常理来说,这个话题并不适合两人在现在这个阶段谈。
但他还是选择直接莽。
比起两人之间关系的改变,他更希望维持现状,他不希望看见江黎月痛苦。
他知道,江黎月有多讨厌同性恋,有多厌恶那些东西。
他也知道,他赵晨星在江黎月的心里,位置是独一无二的,但……
再独一无二,也不能是那个位置。
他俩都受不住。
综艺那次是赵晨星自己放纵,机场那次是他放纵江黎月。
古话说得好,事不过三。
不会再有第三次。
放纵,有一次就够了。
就像那次……
赵晨星不算是个特别能藏事的人,他只能同时藏一个秘密,对他来说就已经够难了。
情窦初开后有了第一个秘密。
高考完了,某个疯女人找上来,他便突然有了两个秘密,他处理不了,只能逃避。
逃到现在一个解决了,但他心这么小,还是只能藏一个。
那么,就应该趁江黎月还没陷这么深,早点解脱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法。
与其去考虑,两个人之后该怎么办,江黎月是否真的能够适应这条黑暗压抑的路。
不如从一开始便斩断这一切。
Less is More.
江黎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赵晨星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台前。
他看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被暴雨压弯的小枝丫,看着庭院的盛开的海棠花被打落的花瓣……
“问你话呢,别装哑巴。”赵晨星被卧室里沉闷的空气压抑到了,出声打破。
“赵晨星。”江黎月干燥冷冽的嗓音透过温润的空气传来。
“嗯?”赵晨星正在用眼神描摹着江黎月的背影,如果江黎月此刻转身,就能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眼神。
“你还记得,我在寰世界里说过,我们出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江黎月感到左手有些刺痛,他抬手一看,原来是刚才拇指按着食指指节太过用力,导致指甲刺进了肉里,留下一道刺眼的红色血痕。
江黎月很怕痛,但此时有更令他在意的事情,他只是低头看着这道血痕,良久,问了句话。
赵晨星回想了一下,是快结束的时候,两人久违地在操场巡逻散步,当时江黎月确实准备问他一个问题的。
赵晨星点了点头,想起江黎月此时背对着他,看不到,便出声:“记起来了,你要问我什么?”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回国?”江黎月说完,像是担心赵晨星说假话般,转身盯着赵晨星又加了一句,“我要实话。”
能跟你说实话?
赵晨星对上江黎月的一瞬间,阖上眼,没什么停顿地开口道:“能为什么啊,我的公司在美国受限制啊,只能回国找机会啊,还好还是祖国妈妈爱我们!”
“你是不知道,美国佬有多傻逼……”
听到赵晨星的答案后,江黎月再次攥紧了手。
左手因过度用劲而开始发颤,右手手指在手心留下四个深刻的白痕。
良久,江黎月再次转身看向窗外,出声打断赵晨星喋喋不休的吐槽,“哥,下周一我要进组拍戏,你来吗?”
赵晨星想了想,道:“这段时间公司要忙国内上市的事情,可能没时间。”
“行,哥你忙你的。”江黎月的声音温润轻快,反倒像是如释重负般,“这么多年一个人拍戏,我也都习惯了,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赵晨星:……
两人沉默中,门被轻柔地敲了三下,随后传来贾阿姨的声音。
“晨星少爷,夫人问您,今年的生日准备怎么过?”
“啊,这么一看好像是快到了,这些年在国外忙得连自己生日都忘了。”赵晨星拉开门说道,随后躺下身,出神地望着头顶泛白的天花板。
过了会,他说道。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是成年人就不过生日!”
生日是现在唯一跟那个女的有联系的事务,他自从知道后,就不再想过了。
但显然这个理由不太能糊弄过袁漓女士。
“那天高中几个好友组了局,我出国这几没去,被他们催死了,跟我妈说我去找同学们玩去了,让她别准备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
当然半句他是没敢说出声的,只敢在心里吐槽,袁漓给他们办生日会一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少女心,除了粉色还是粉色!
贾阿姨领着话便帮他们关上门上去复命去了,她是宅子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夫人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也不会催他们赶紧擦地缝。
夫人拉不下脸,只能她们帮忙咯~
“这几年的同学聚会你去了吗?”赵晨星掏出手机,看着群里的消息出声问道。
“……”
“这沉默,我知道了。”
“那你这次去吗?哦,你要拍戏,不会去。”赵晨星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江黎月没有反驳赵晨星的自说自话,沉默地看着手机里,打开早就屏蔽通知的群,看着里面一串的消息。
【大刘:晨星哥,几年不见,是不是得走几个?】
【猴子:今年晨星你可必须到场啊,一走了之还没有消息,不是兄弟!】
鸟:猴子急了急了!这两年你不在,他被灌得最惨。
【猴子:晨星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逃!】
如果赵晨星知道这次同学聚会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现在打死他,他都不会去参加的。
“好好好,我不动了, 好吧, 摸都不给摸一下,真小气。”赵晨星嘀咕着。
眼前的画面,正是江黎月一手促成的。
事情闪回到两天前。
江黎月带着赵晨星去他公寓,说是要介绍一个伴给他认识认识。
他本来以为是个什么人,没想到, 他带他看的是“一只仿佛在墨水里浸过的黑猫”——里希特。
当时的里希特因为有江黎月在,倒是没对他怎么无礼, 一直绕着江黎月脚边两三步远转圈圈。
但是赵晨星一靠近, 里希特就会飞快地缩回窗帘里。
“它很认生。”江黎月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对着窗帘下方探出一个小脑袋的里希特勾了勾手指。
里希特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在浅色镂空窗帘下显得分外可爱, 它提溜着自己的大眼睛,看了看退回到楼梯处观望的‘陌生人’,又看了看自家主人。
仿佛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主人的引力更大一些, 便踏着高贵的猫步跳进江黎月的腿中间, 一边还留心着赵晨星的举动。
仿佛只要他动一步,它就立刻逃一般。
里希特最喜欢江黎月这么盘腿坐着,这样中间会圈出一块私人区域,很暖和。
大多数猫对温度很敏感,它是其中喜欢暖和一点温度的类型。
它想, 大概是小时候冻狠了, 冻怕了。
赵晨星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小猫咪, 小时候一直闹着要养也都被拒绝了。
没想到江黎月竟然会养猫。
江黎月从小都对动物不感冒,甚至有些厌恶路边那种突然出现,凄厉尖叫的野猫。
然而,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让他感到惊奇。
江黎月眼神似水,温柔地一只手抚摸着黑猫的背,一只手轻柔地挠着它的下巴。
小猫也是一度被呼噜地舒服得袒起柔软的肚子,一声一声的喵呜地唤着。
赵晨星莫名心里有些吃味,自己都没有这种待遇过,这只猫倒是会享受。
而且,江黎月以前这么厌恶猫,五年不见,喜恶变化这么大?
这么想着,赵晨星便问出了口。
“你怎么会养猫?”赵晨星说着,往江黎月地方挪着小碎步。“我记得你不太喜欢猫。”
“第一次拍戏的时候,路边捡到的。”江黎月摸着里希特的头,“当时它还很小,瘦骨嶙峋的。”
“你不像是会因为这个就把猫带回家的人。”赵晨星一针见血地指出,五年不至于改变这么大。
“当时,下了很大的雨,巷子里都是积水,好像也就是这个季节和天气。”
“有几个附近的不良少年在那玩猫,当时姜云和我都在,姜云看不过去,让我去救一下,说这不救的话,会死。”
“大概是缘分吧,总之好歹是救下来了。”
“然后呢?你就带回来了?”赵晨星不可置信。
“那倒不是,我就把那群人赶走了,把手里的毛巾给它了。”
“后来我都快忘记这事的时候,这猫又出现了,叼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垃圾给我。”
“唔——是个感人的故事,话说,人辛辛苦苦找吃的给你,你还嫌弃是垃圾?”赵晨星感悟道,算是个小小的救赎故事,被救赎的小猫咪来感恩的故事。
“挺好,难怪它现在这么粘你。”赵晨星羡慕道。
江黎月闻言,勾起唇角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里希特。”
Licht(德)——光。
“里希特,我给你讲道理哦,你那个冷酷无情的爹已经要抛弃你去拍戏了,之后只有我来照顾你,你必须得习惯我,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立刻下来讨好我,不然我不会给你拿猫粮的!”
赵晨星瞪着站在柜子顶端对他炸毛竖尾巴的里希特说道。
“也不知道你家主人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也没通告,早出晚归的,神神秘秘。”赵晨星嘟囔道,“之前还这么黏我,生怕我跑了,现在倒好,反而躲起来了。”
“喵!”大概是不同意他说的一大串,里希特烦了,开始对着赵晨星生气。
它也有两天没见到江黎月了,本就烦躁的心,在发现照顾自己的也不是以前那个熟悉的铲屎官(姜云),而是眼前这个嘴巴不停的陌生人后,更加生气。
在它小小的世界里,这个陌生人的危险程度极高,就冲着之前他主人的表现,它总觉得这人会抢走它主人!
里希特大概是出神,没注意猫jiojio踏空,一不小心从柜子上掉了下来。
说是迟,那时快。
赵晨星这么一个懒癌极度患者,终生不运动人员,骨质疏松提前预定人士,竟然以难以捕捉的速度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里希特。
“喵?”里希特惊魂未定。
好嘛,刚准备跟这人死磕到底,现在——
哎,没猫脸了。
两人经此一役,竟然也能够和谐相处了。
赵晨星倒了猫粮,趁着里希特吃饭的时候,疯狂吸猫。
“也不知道你那负心的主人,现在拍怎么样了。”
“喵”(潜台词:你要是这么想知道,去探班不就好了。)
“我可没时间去探班,我这么一个大忙人,公司事情这么多,还得抽空给你铲屎,哪有这闲工夫。”
里希特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干饭。
赵晨星确实没撒谎,他是抽空过来完成任务的,谁让里希特实在是长在了他的心巴上,他不得不扛着巨额工作量,抽空吸猫。
在忙再累都不能饿孩子!
完成今日份的兼职,赵晨星带着李楠返回A城金融大厦。
璟大人已经在楼上办公室等他了。
赵家是整个A城的幕后金融业控制方,也有个主要的赵氏集团,对接全国乃至国际的金融产业。
他们公司NEURON想要在国内上市,绕不开需要与赵家打交道。
赵晨星心想,但凡他不是赵家公子,都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如此磅礴的前期准备工作。
席鸿卓和洛宁目前还在美国,他们在国外也是为了稳定某些人的心,如果他们三个都消失的话,想必国外已经闹翻了。
在一切国内准备就绪前,他们仍然需要继续装作想要国外上市。
赵晨星进入顶楼的赵璟个人办公室,这一整层都是他的办公室。
对着电梯的是他个人的秘书团队,经过她们办公区就是赵璟的办公室。
办公室围绕三面临窗,视野极其开阔。
李楠替他打开办公室门后,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候着。
赵璟见赵晨星后,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抱怨道:“小崽子,你知道你这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吗?”
赵晨星自然知道。
他们本就算是违规异地上市,内部涉及金融法合同法公司法刑法甚至于可能涉及到国家金融的监制,内部弯弯绕绕勾心斗角你来我往不可谓为不少。
他们目前处于劣势。
“那不是得亏我有你这么个伟大的……”赵晨星正准备吹嘘拍马,好好捧着他家璟大人,便被吃腻这一套的赵璟打断。
“你打住!其实这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都会来找你的。”
“国家对这一块的内容势在必得,尤其在暗调你们的背景发现几乎公司核心团队都是华人。你们的成果如果放在明面上,那就是香饽饽,抢都抢不到。”
“科技创新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基石,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但目前看来,美国和我们占尽优势,他们算是半个出硬件数据和算力,但是主脑是我们的成果,不可能让他们老美白得了甜头。”
沉默良久后,赵璟沉沉道:“真正决定这场无休止的科技战胜负的,是人!”
“这段时间,因为你在国外弄出来的这么个公司,我开了多少会!头发都要白了!你最好最近夹着尾巴做人。”赵璟握紧拳头抵住额头,压低声音威胁。
“哈哈哈。”赵晨星只得旁边陪笑。
一般公司上市
用不到赵璟去解决,只有他们这种“麻烦”才会比较“麻烦”。
“爹,那咱这……席总和洛总大概什么时候能跟他们联系?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你这次回国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赶了巧了,他们估计也是没想到你半夜突然行动,让你钻了空档。”
“他们两个,我估计现在,被FBI监视得死死的,哎水深火热啊。”
的确,那天赵晨星参加完人工智能协会的晚宴,熬了个大宿回到家之后,突然决定回国。
但他赶到机场的时候,仍然被通知他正处于禁止出国的名单中,相当于,美国一声不吭地将他们所有人软禁在了国内。
他想通的第一时间,便跟赵璟联系,以及进一步取得了更高层的协作。
用了另一个人的假身份,混上了航班。
但可想而知,他这一走,席鸿卓和洛宁两人的人身安全将受到史无前例的限制。
从FBI和CIA之前的做法看,如果他再晚一点回国,很有可能和他们一起受到□□。
现在看来,江黎月那个时候出事情,反倒是给了NEURON机会。不至于三个人都陷入困境,沦落至一筹莫展的地步。
“不说这些了,你韩阿姨回来了知道吧。”赵璟夫妇以及江家走得挺近,不仅是因为韩飞雪和袁漓是大学闺蜜,还有两个孩子的原因,两家的往来愈加频繁。
那天他们一起上的热搜,导致即使到了今天,广场上也有讨论,赵晨星点了点头。
“你韩阿姨年级也不小了,这次回国想要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但……”赵璟没有说完全。
赵晨星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大概就是江黎月这孩子太孤僻了,跟家里人都不亲近,他们完全找不到方法。
“行,我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呗。”赵晨星当然是跟着江黎月一伙的,从小到大,可以说他和江黎月一样,见韩飞雪的次数只手可数。
现在想要回头补偿,不觉得晚了些吗?
“咔!”
但大家都没有动,在任导没有喊‘MOVE’之前没人收器械,尤其是灯光道具。
保不齐,还需要‘保一条’。
江黎月到镜头旁边的监视器和任导一起看回放,这场戏补了一下演员的特写镜头。
“嗯,不错!感觉你这次回来状态更好了?不是我的错觉吧。”任导看着监视器中正无声落泪的青年,青年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肌肉颤动都控制地格外漂亮。
任导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还担心你去拍综艺,搞真人秀把自己本职工作给忘了呢。”
修改过的剧本大概讲述了一个住在海边的青年,开篇谈了四年的未婚妻抛弃他跟富商跑了,随后是父母在家因煤气中毒而双双意外身亡,目睹这一场悲剧的兄弟两相依为命。
在他已经感到人生无望,悲恸万分,寄希望于唯一的家人时,他也再次离他而去。
天道不公,准备年夜饭的那天晚上,两人买完菜在路上遇上逃命的杀人犯,弟弟为了救他而被捅了一刀子,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亡。
原本的剧本是直接从悲剧的发生开始叙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经历一系列生离死别后的悲伤,痛苦,孤独与绝望,到最后,归为一片死寂。
“OK!收工!”任导过完今天的戏份,举着喇叭高声喊道。
随着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整个片场喧嚣纷乱起来,场务开始疾走,道具灯光美术开始收器材走线路,各部门都忙碌起来。
这两天补完主角陈放的人物单镜头特写,明天开始就是跟陆续到场的配角的合作戏份,他们需要转场。
现在整个组是在棚里录制,因为特写拍不到人物的背景,只要灯光氛围以及演员的状态OK,就能用在正片里。
棚就搭在A城旁边的著名‘青羽旅游免税区’,这里是整个华国人的看海旅游圣地,因此电影的成本并不便宜。
尽管是个文艺片,但有任导的title在,还是有大把的投资往兜里进。
任导和助理边收拾器械,边对着正在喝水的江黎月说道:“小江,晚上你来一下我房间,我们商量一下需要改动的部分。”
说完像是怕有心人做文章一般,他又点了几个编剧和工作人员一起晚上商议。
江黎月收起手上的小瓶子放进包中,点了点头。
当晚,编剧、助理、场务和服化道五六个人一起乌泱泱地走进导演房间,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男的,江黎月提前到了几分钟,已经在套房客厅沙发落座。
套房不算大,客厅的沙发上也就堪堪能挤得下他们全部,江黎月坐在靠近任导旁边的长沙发边。
任导跟江黎月接触时间不短,深知江黎月‘不喜接触异性’的特殊属性,而且他这个属性还很强烈。
眼看着几个高矮胖瘦的大哥们正准备向江黎月旁边挤,任导怕一会江黎月起身驳了他们面子,便低声向江黎月询问道:“要不要跟你换个位置?你坐我这个单人沙发?”
江黎月闻言,怔了片刻,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了握了手里的东西,而后温声道:“不必,这样就行。”
任导挑了挑眉,颇为意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人都坐定后直接进入今天的研讨。
剧情相较之前的出版本,导演认为需要再增加一点青年在渐渐开始是去一切前的美好生活,比如跟家庭氛围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父慈母孝等。
这样可以不仅给观众更深的代入感,还能在失去这一切后,进行用蒙太奇的手法进行闪回。
几个编剧都给出了他们的一些情节点的设置,最后任导询问了江黎月的想法。
江黎月沉思片刻道:“我记得,之前您说过我的感情戏这里总有些问题?这次增加的情节和剧情大多都放在了感情线上,我这里没问题,尽量给您好的呈现方式。”
“主要是,小江,这次除了你妻子这条线要加内容,还有一部分是你的弟弟,这个角色重新换人了,需要重新拍,他人马上进组。”
任导无奈道,最怕的就是电影上映前,艺人出现严重错误被点名封杀,一旦封杀就意味着电影除非删戏不然播出无望。
根据这次的剧情变动,弟弟这个角色的戏份多了起来,原先的剧情里弟弟就是他的亲生弟弟。
而修改过的剧情中,不是他的亲弟弟,是小时候他父母抱养来的,但他们全家都把他当做亲生的,因此最后弟弟为了救他身亡对于主角来说是个足以毁灭一且的冲击。
他们兄弟两个在里面的关系很好。
江黎月明白任导此番话的潜台词,希望他能够克服自己的问题,在演戏中保证故事的完成度和和谐度。
总不能拍戏两人兄友弟恭,下戏后两人形同陌路。
任导想要在这短短的一到两周时间把安排内容按时拍摄完,就需要两个陌生的演员快速熟悉。
“在剧情向下走之前,你戏里的角色相对你弟弟来说,要开朗健谈不少,我希望你在这两周能保持,你就是‘陈放’,而不是演员‘江黎月’。”
任导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这个改动过的剧本中,有一条极其隐晦的感情线,一条弟弟陈则对陈放单线条的同性感情线。
“Action!”
镜头缓缓从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处拉近,轻柔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砂石砾礁的声音无声做这伴奏。
镜头再次拉近,对焦在了岸边的两个身影处。
“哥, 嫂子是明天来家里做客吗?”陈则手里翻晒着手上的渔网, 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