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爷被迫成为影帝助理后爆红了—— by质心
质心  发于:202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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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月现在的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赵晨星放大的瞳孔,看清瞳孔外的浅琉璃色的虹膜,以及看清眼眶中因疼痛而沁出的生理性的潮湿。
有那一刻,江黎月想要舔舐,尝尝看,是不是甜的?
江黎月闭了闭眼,不想让赵晨星看清他的眼神,停顿了会,转战阵地。
他偏过了头,在赵晨星身后的手微微用力,赵晨星滚烫的身子在他的带领下,朝着他的方向靠近,江黎月勾起唇角,俯身在赵晨星的耳边,轻声呢喃道:“真的,要我走吗?”
在这一刻,被半搂在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而后是微微的颤抖。
赵晨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现在的骨头疼,还是因为听到他要走的话后的心疼。
谁能在这种时候,拒绝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关心,喜欢的人的照顾呢?
如果是他清醒的时候,或许还会负隅顽抗一下,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他来得恰如其时,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如果没出现,他或许不觉得这次生病会有这么这么的难捱。
身体的疼痛他不能控制,他们靠得太近了……
他的鼻尖正对着江黎月微微敞开的白色衬衫领,衬衫下是江黎月白皙的皮肤。
赵晨星自暴自弃地不想理会江黎月刚刚问出的问题,让他头疼。
他熟练地装起了鸵鸟。
闻到江黎月领口和怀抱里散发出的带着凉意的雪松味,恍若置于冬季的山间雾凇一般舒适。
他慢腾腾地,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鼻尖凑到了江黎月的颈窝,想要彻底拥有这令他感到舒服和安心的味道。
江黎月看着赵晨星悄悄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也感受到了赵晨星像个小松鼠一般一点一点轻嗅着他的味道。
赵晨星一定不知道,他的每次微弱的呼吸,都会给他颈肩的皮肤带来一次华丽的颤栗,江黎月默默承受着,没有说话。
等了会,江黎月不仅没等到回答,还发现怀里磨人的家伙一点都没打算停止他那撩人的动作,甚至想要变本加厉。
江黎月磨了磨牙,实在是不想做人了,他此刻极像想任自己如此欺负一个病患。
他自始至终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广泛意义上的好人,甚至于,在针对‘赵晨星’的难题上,他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只要能够获得答案。
无所不用极其。
江黎月稳了稳心神,忽略赵晨星的动作。
他微微偏过头,对着赵晨星发红的耳廓呢喃道:“你不回答,我当做你想让我走咯。”
说完,便半寸半寸地从赵晨星的领域中后退,他退得实在是太慢,导致赵晨星回味过来江黎月准备后退的时候,墙上的泛着金边的墨影还是只有一个。
江黎月耐着心一边退,一边等,大概等
了有半世纪这么长,直到在他胸膛上的那个滚烫的爪子,从无力地推,变成轻轻地拉。
江黎月勾起唇角,心里就像是被这小爪子轻轻的拉住了,软得一塌糊涂。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唾骂自己不是人,太欺负人了;但一边却不愿意改,能让他看到这样的赵晨星,他受多少骂名都无所谓。
江黎月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胸膛起起伏伏,带着抓着他昂贵衬衫的某只爪子也飘飘荡荡。
赵晨星感觉自己左耳朵比右耳朵要烫多了,耳廓上的每一个汗毛都叫嚣着让他远离,但他却不想动。
“喝药?”江黎月笑够了,还是要给人喝药的。
一个人生病的时候,身上在疼从不说出口,自己喝药从不嫌苦;然而当家人,爱你的任或关心你的人一出现,这一切能忍受的阈值都会被无限度地降低。
喝了一口药的赵晨星死锁着眉,微微瘪着嘴巴,委屈道:“苦。”
赵晨星嗜甜,自然讨厌一切苦玩意儿。
只是江黎月不明白为什么小到大都不愿喝中药的赵晨星,这次竟然要求喝中药。
江黎月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个问题,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让赵晨星把药喝完,他连哄带骗地让赵晨星喝了几口,然而剩下的半碗,无论江黎月怎么诱导,赵晨星都不愿喝。
江黎月再次咬了咬后牙槽,心道这是赵晨星逼他的,他也不想在他意识迷糊的情况下这么做,但他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赌一把,如果赵晨星病好记起来今天他对他干了什么,他甘愿挨罚。
但以他对赵晨星的了解,赵晨星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事。
从小到大赵晨星极少生病,但只要一感冒,必发烧,而且来势汹涌,一两天根本好不了,烧得最严重的时候不仅没什么意识,痊愈后对生病时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印象。
江黎月再一次将手上的勺递到赵晨星的嘴边,赵晨星微微侧过头,躲开了发苦的勺子,什么也没说,只用一双潮湿泛红的眼睛,看着江黎月。
江黎月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拿起手机,开始录制视频模式,而后放在床头地方,没有对着他们拍,只能看到上半张床边缘。
做好一切之后,江黎月再度在心底骂了自己一万遍,而后恬不知耻地开口诱导:“生病了,就要吃药对吗?”
赵晨星看着江黎月,眼神中明晃晃的满是信任与依赖,他反应了会,沙哑道:“嗯……但,药好苦……”
“喝药给你吃甜的,好好喝药,好吗?”江黎月一步一步诱哄着某个病人跳入坑中。
“嗯……好。”赵晨星看着江黎月,微微笑了笑,重复道,“想吃甜的。”
江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接着道:“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当我的助理,和我一起参加综艺吗?说话算话,等我电影拍完,我们就去参加综艺。”
大概是他这段话太长,里面信息量太大,听得生病中的人迷迷糊糊的,仔细一回想,只知道要吃甜的,于是囫囵应道,“好,答应你。”
江黎月看着眼前烧得异常乖巧的赵晨星,感叹不知道下一次见到这样的赵晨星还要多久。
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就意味着他又烧糊涂了,他还得心疼,还是好好珍惜这一次。
一,赵晨星现在烧得意识不清醒,他这样喂他药他也不一定记得;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赵晨星想起来了,他也有视频为证,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好好喝药,早点好起来。
江黎月把自己所有的路都想通,决定放任自己的想法,心随意动。
他松开控制在赵晨星身后的手臂,将人轻轻靠在立起来的鹅绒枕上,右手轻轻揉了揉赵晨星的头,一路慢慢地顺着头颅圆润的弧度下滑,滑至后颈与后脑勺的中间。
他右手动作,左手也没闲着,端起碗,里面的中药只剩小半碗,一口倒也能喝完。
江黎月神色莫名地看了会汤药,仰头喝了小半口。
右手用力将赵晨星的头强硬但不失温柔地抬起,他俯身颔首将药渡给他。
当他接触到赵晨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给赵晨星的是中药,他张晨星同时又是他的药。
赵晨星被迫吞咽了小半口中药,嘴里还是发苦,他皱着眉想要退后,但却被禁锢在后脑上的桎梏阻挡,只能发出闷声。
江黎月感受到怀里的某人亲吻都不专心,惩罚般的叼住他温软的下唇,轻轻用牙齿碾磨。
赵晨星被这番动作折磨地没了脾气,仿佛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也很不错,不比吃糖差。但奈何实在是被咬得下唇痒痒的,手上没有力气,便只能动嘴。
于是,江黎月就感受到了滚烫的小舌头从唇缝中伸出,向他这剐蹭而来。
江黎月眼神倏地黯了,扣在赵晨星脑后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气,直扣得赵晨星立刻缩了回去。
江黎月心道不妙,立刻将人放开,也不耍别的招数了,三下五除二把药喂完。
将人放平在床上,掖好被角,确保不会漏风进去,就准备拿碗离开,冷静冷静,这房间未免太热。
但他走之前,某个被窝里的撒娇精开始不满:“说好的……糖呢。”
江黎月暗骂,被撩得没脾气:“刚才的不甜吗?”
本来反问完就想走,谁知被窝里的某人,认真想了想,张口就道:“甜。”
江黎月在心里对着无色天三千神佛发誓,他现在能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没有重新回到床边,是他这辈子修得最刻苦的色戒!
说去冷静冷静,实际也就是站在别墅门口,吹着冷风,手上跟李安楠发消息。
江黎月:今天没吃药,情绪起伏可能超过阈值了。
发过去之后,思索了一下,觉得不太对,修正道。
江黎月:不是可能,是肯定的超了。
李安楠秒回:……
【你干什么了?你去找晨星了?】
江黎月:他发烧了。
【……你对他干什么了?】
江黎月回想起刚才,嘴角都不自觉挂着好看的弧度,他回复道。
【给他喂药。】
李安楠:就这?喂药?还能?
但很快,对面沉默了会,接着来了新消息。
【你是人?】
啧……虽然我知道这种趁人之危的行径要不得,但我说我自己可以,你不行。
他正准备发消息,李安楠的电话进来了。
“做个人吧江老师!”李安楠透着手机听筒直接吼道,“我给你开药不是为了让你放飞自我的。”
“还有,你这趁他病要他命的小人行径我是一定会告发的!”李安楠义正严词。
江黎月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无所谓道:“你说呗。”
听着江黎月毫不在意的回答,李安楠这才意识到,这人或许就盼着她告诉赵晨星。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她见一次都还是会感叹一次。
娱乐圈赫赫有名,九亿少女的梦,资本艺术的宠儿——江黎月,谁能想到这么多光鲜亮丽的标签下,有着另一番面孔。
他为了赵晨星能有多不要脸,能有多低三下气没人比李安楠知道得更清楚。
就说当年高考毕业,赵晨星出国后那段时间,江黎月认定她跟他有联系,不吃不喝不睡的在她家门口等了整整三天,直到顶着炎日中暑进了医院这才罢
江黎月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饿殍见到最后一颗米粒。
再后来,不知道江黎月是怎么理解她说的那番解释,大概是心如死灰,不再固执地寻求赵晨星的下落。
之后便把她看做是拆散两人的反派一般,老死不相往来。
几年过去,江黎月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后,竟然会主动跟她联系,主动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这么一个高傲的天之骄子,为了赵晨星,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
李安楠身为局外人,又作为从高中开始就相知相熟的同学,她能看得清,不代表身在局内的他们能看得清。
但同样作为局外人,她有她能做的,也有她不能干预的。
有时候李安楠感觉自己就像是,以这两人为主角的一本小说的配角,是个妥妥的工具人。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江黎月来找她解决问题,那她就帮他解决,多的她不会说,也不能说。
就像,当年赵晨星和江黎月两人高考后,上床的事情,她知道,但她不能说。
不过,要是被问起来,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她有什么错呢?不过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罢了。
“行了行了,让我想一下。”李安楠打断自己的思绪,抽丝剥茧般理出头绪,“你今天没吃药对吧?但是感觉……”
“很好。”
“嗯,行,fine。”李安楠磨后牙槽,“不是说了让你最近这段时间少跟赵晨星见面吗?保持情绪稳定知道什么意思吗?!”
“药物对你拍戏没有影响,但只要下戏,脱离角色后,你就需要定时吃,感到不适应就加量。”李安楠耳提面命将之前在心理咨询室说的又说了一遍。
“啧……”江黎月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不耐烦道:“所以药要吃到什么时候?我想快点,不想在他面前还需要用药物克制。”
对面诡异地沉默了会,而后道:“如果这次你确实没有感到不适,那之后你可以试着在他面前减少药物摄入量,然后加深刺激,试探对应药物能够让你承受的极限。”
李安楠通俗地说完控制变量,突然意识到这样,岂不是在把赵晨星当实验变量?
于是她忙补充道:“当然,我还是建议你直接看钙片来得刺激,来得效果快,对别人也没影响。”
江黎月想到之前尝试搜索过的,蹦出来的图片直接让他一天没吃下东西,厌弃道:“算了,第一种,异议无效。”
李安楠听他都这么说了只得说了句随你便。
“对了,晨星身体要不要紧?实在不行交给我也行。”李安楠想到江黎月还有电影要拍,她最近问诊排班不太满,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想要帮忙。
“不用,照顾他,不假人手。”
江黎月带着满身寒意回到房间,赵晨星已经睡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眉心一直锁着。
江黎月坐到他旁边,用手指轻轻地抚在赵晨星的眉心,带着凉意的手指,一点一点晕开抚平。
赵晨星第二天接近中午才醒,醒来感觉身上潮湿黏腻,出了一身汗,他摇了摇头,发现不晕也不痛,身上也没有那种肌肉连着骨头的酸痛感。
应该是退烧了。
赵晨星隐约想起昨晚好像看到了江黎月,但他转念一想,江黎月不可能回来,他拍戏这么忙,而且,在他探班之后,江黎月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他怎么可能回来。
赵晨星顶着满身的汗,睡衣都潮的,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他掀起自己衣领口,闻了闻,一副嫌弃自己的样子。
虽然没有汗味,仍然是他自己干净的味道,但他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赵晨星蹲在换衣间翻找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套舒适的真丝睡衣,便准备起身找贾阿姨问问。
生病的人,没胃口,血糖很低,他这么一站起来,眼前一黑,他不自觉伸手想找个扶的东西拽一下,免得摔得太疼。
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温凉的物体,是手。
那人很快反手抓住他,想要稳住他。
但万万没想到,也不知道是赵晨星太强,还是江黎月太重,总而言之就是完球,救人没救上,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江黎月只得在被赵晨星拽下去的时候,迅速地拉住赵晨星将两人位置掉了个个。
“嘭。”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压在垫了绒毯的木质地板上,发出闷声。
贾阿姨在楼下也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楼贾阿姨的询问声。
赵晨星懵了一瞬,眼前的黑很快消失,继而出现的是五颜六色的彩色荧光粒子,在整个视野乱窜。
但他能够看清物体。
赵晨星从那人的怀里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江黎月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表情。
但江黎月的颜,就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都毫无挑剔,尤其再配上他整个屏幕的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一时间,赵晨星就这么盯着人出了神。
最后还是江黎月出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舒服吗?不准备起来了?”
赵晨星忍着大红脸,起身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阿姨一进门就听到赵晨星问的话,顺手给答了:“江少爷昨天晚上回来的,我起来的时候他刚走。”
赵晨星知道贾阿姨年纪大了,睡眠少,一般5-6点就起了,那就是说江黎月昨晚回的,早上这时候走的。
他……昨晚来他房间了吗?
思绪刚从脑海中划过,贾阿姨便替他解答了。
“江少爷昨晚守了你一晚上,见你早上没烧了这才走。”贾阿姨念念叨叨的,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说着开始收拾赵晨星被翻得乱糟糟的衣帽间。
赵晨星和江黎月到卧室给贾阿姨腾地方。
“昨晚没睡?”赵晨星问出口才觉是个废话。
“睡了,睡得挺好的,你呢。”江黎月微眯着眼看着他。
昨天晚上虽然还发着烧,但赵晨星感觉比前天晚上好太多,不会总感觉自己像火烧一样。
说起来,昨天晚上好像有个什么沁凉沁凉的东西在他身边……
“还不错,”赵晨星梗着脑袋说道,“你不是还在拍戏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上午拍完,跟导演请了一天假。赶回来看看你好点没有。”江黎月没有说他请假的时候任导骂得多惨。
任导昨天给江黎月面子让他在剧组跑采访通告就已经很仁慈了。
谁知江黎月这孙子得寸进尺,接受完采访飘了,直接上来就请一天假,说什么都要请假,如论后面怎么安排他都行。
任导也知道这种时候拗不过江黎月,便寒着音让他滚,先拍陈则的镜头。
“看样子你们导演也不急啊,都肯放你一个主演请假休息。”赵晨星说道,“贾阿姨告诉你的?你就赶回来了?”
“那倒不是,昨天特别想见你,就自己回来了。”江黎月看着赵晨星,说完顿了会,继续道,“这算不是心有灵犀?”
赵晨星:……
感觉这次的江黎月给他感觉变了点,但又感觉没太变,他说不上来。
其实如果让李安楠说,那就是三个字【不要脸】。
江黎月翻着手机上张叔给他发来的资料,边看边道:“对了,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我拍完戏,我们要去录制下一期节目。”
“录节目?”赵晨星疑惑道,“什么节目?”
江黎月挑眉:“之前我们一起参加的,《在路上》,用的你公司的游戏舱,别装傻。”
“……”赵晨星叹气,“能不能不参加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的。”
江黎月举起手机,NEURON目前国内上市前的准备手续和工作资料在手机上一览无余。
“还在忙什么?你说,我帮你看看。”江黎月盯着赵晨星的眼睛说道。
赵晨星:“……”
你这样,我很难办。
他最后负隅顽抗:“我之前也没答应你要参加综艺啊,都是你拉我去的。你有任何方式可以证明我答应你要陪你一起去参加了吗?我们一没签合同,二没书面形式证明,三……”
江黎月听到后面,笑声溢出喉间,他轻声呢喃骂道:“小无赖。”
两人本就离得近,赵晨星听到后悄悄噤了声。
房间里的气氛无端开始暧昧起来。
清醒后的赵晨星是个坚定不移的,反·纯爱战士,他很快打破这若有若无的气氛,粗着嗓音道:“反正我不去,你也不能拿我
怎么样。”
江黎月勾起唇角,手机上捣了两下,过了一会,赵晨星的手机‘叮咚’一声。
江黎月挑眉示意赵晨星看手机消息。
赵晨星云山雾罩地打开手机,看到江黎月给他发了一段长达2分半的视频,视频封面看不出什么,很昏暗。
赵晨星不明所以地点开播放。
视频自动通过扬声器播放。
先是从里面传出一阵衣物互相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是江黎月的声音。
“生病了,就要吃药对吗?”
过了大概四五秒,里面传来粗哑的声音:“嗯……但,药好苦……”
这下赵晨星算是明白了,这人昨天照顾他的时候,竟然录像了。
只是,怎么拍摄的角度这么刁钻,赵晨星以为他会直接拿手机拍他。
“所以你想拿我生病虚弱的视频来要挟我?”赵晨星晃了晃手机,轻蔑地说道,“小江黎月啊,哥哥今天教你一招,以后要挟人要找人的软肋,这种小打小闹还真威胁不到我。”
赵晨星没想到,他说完这番话,江黎月仍然是一副勾起唇角笑意盎然的样子,仿佛真的认为这段两分钟的视频能够威胁到他一样。
难道真有后手?
赵晨星想着,接着看了下去。
“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当我的助理,和我一起参加综艺吗?说话算话,等我电影拍完,我们就去参加综艺。”
“好,答应你。”
视频最后还有有一段时间,没什么声音,大概是他声音放得太小。
赵晨星按下音量键。

那天最后以江黎月被暴力扔出家门为结局落下帷幕。
江黎月被推出门, 却没有丝毫的不爽,他清楚地记得,最后赵晨星低着头推着他出门, 在细碎头发下半遮半掩地透红的耳廓。
自从江黎月和赵晨星半诱惑半威胁地定下参加综艺的行程后, 江黎月就等不及想要结束电影拍摄,两人一起参加综艺。
综艺那边其他人的时间好定,就等江影帝电影杀青进组。
于是,在片场,大家难得见到演员开始催导演进度的一幕。
江老师为了加快拍摄进度, 亲自上手,跟奚泽讲戏。
奚泽也是个有天赋的, 两人的合作分外融洽, 后面的戏份一次都没有NG,可把任导开心坏了。
任导一开心, 连带整个剧组的氛围都不那么紧绷,大家效率极高的提前一天开始拍摄最后的戏份。
最后一场是兄弟两人的杀青戏,也是重头戏——陈则为保护陈放中刀身亡。
然而这场戏,有一个天然的难点, 这个任导和奚泽密谋了很多天, 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规避的方法。
好像,最后这场杀青戏,不可避免的,要让江黎月知道弟弟对他的感情。
怎么办,都已经拖到最后一场次了, 逃不掉, 只能硬着头皮上!
《海之梦》里的这个隐晦的感情,将之前所有关于弟弟的单人镜头伏笔全部抛出。
看不懂的会以为是兄弟之情, 看得懂的自然明白,不可言说之爱在此时,达到巅峰!
然而顾虑就是——江黎月这他妈一个明摆着的恐同,他在戏里的情感状态在暗线中是必须要有所回应的,也就意味着,他会在陈则死亡前,大彻大悟,明白过来陈则对他的感情!
然而,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一切的一切,终将离他远去。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场堕入阿鼻地狱的一场海之梦。
“《海之梦【补】》第三十三场第五镜,第一次,Action!”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小孩们尖声细语的玩闹声,家家户户起锅炒菜的声音,陈放陈则兄弟两提着超市购买的年货走在昏暗的小道中。
只有幸福之人才能享受过年的氛围,而不是他们这种不幸的家庭。
陈放已不复之前的英容俊貌,胡子拉碴,面色发黄,眼球浑浊。
陈则与他几乎差不离。
陈放步履沉重,微微抬头透过厚重且许久未修的刘海,看着街头出的两个小孩在玩烟火,欢声,笑语。
“小则,你说,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这个年我们也可以过得很欢乐,很幸福。”
陈则闻言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两天的陈放几乎是到了悲春伤秋的地步,眼里看到的任何的事都不能提起他的性兴致。还沉浸在失去未婚妻和父母的悲伤中。
“哥,你还有我……”陈则只能这么安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陈放面露嘲讽,说道,“一个个都说一辈子,谁又能真的做到?”
“小则,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我该怎么办?”陈放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几乎有点神经兮兮的感觉。
“咔!”任导喊道,这一镜到底,很顺利,他打趣道,“江影帝还是实力派啊,演这种神经质的角色几乎是本色出演。”
“可惜了,没有足够的戏份给你发挥啊,下次专门找个精神病院患者为主角的请你来演,一定省心。”
奚泽:“……”
噗——任导你最好别逼我出戏。
但他这番话没有丝毫影响到沉浸在角色里的江黎月。
江黎月是沉浸式地载入角色,沉浸地活在故事里的世界,成为世界里故事的载体。
甚至有影评人这样评价过江黎月。
【片场的江黎月不再是江黎月,仅仅只是个空容器,是个能够承载万千角色的容器。荧幕上的是一个个承载了他们故事的角色,江黎月为他们显出自己的躯壳。】
【他不是令角色栩栩如生,而是,他,即,角色。】
趁演员情绪还在,任导快速重新调整灯光和轨道,开始拍摄下一场。
下一场只需要从这条街挪到昏暗的街角。
也是在逃凶犯的藏身所。
在这里迎来陈则的死亡。
“《海之梦【补】》第三十四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陈则放开了手上提着的超市购物袋,里面新买的醋掉落在地上,破碎,在昏暗的石子路上蜿蜒流淌。
一时间,陈放根本分不清,地上流动的是醋还是陈则身上流出的血……
“小则……小则……”陈放抱着像树上零落的白花一般落下的陈则,口中带着不可置信,他轻声唤着。“小则,小则?”
陈放的手在陈则被捅伤的地方抚过,引起怀里陈则的一声短促的闷哼。
立刻,陈放放开了手,抬手一看,满手潮湿黏腻。
陈放从胸腔开始颤抖,喉、结处上下滚动,他抖着手向陈则的脸上摸去。
陈则强打着力气,抬起自己的手,在最后时刻,抓住了陈放的手,不由得,从喉间发出一声喟叹,真暖和。
“哥,哥。”陈则闭伤眼,吞咽了口嘴里的血腥味,轻声说道,“小则食言了,小则不能陪在哥哥身边了,原……原谅我好吗?”
“小则?”陈放仍是不可置信,语气中却已然带上哭腔,“不会的,不会的,你会没事的。”
“你说过的,你不会离开我。”
“咔!”任海川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戏居然是奚泽吃了NG。
监视器里,一台是对着陈放的,一台是对着陈放怀里的陈则。
这场戏里,陈则在死前,唯一的诉求只是想要哥哥能够带着希望活下去,所以他不能哭,甚至他需要笑着面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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