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仆人[重生]—— by文心雕鱼
文心雕鱼  发于: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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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被感激的不是?地下修建得如何好如何贴心,而是?让底下的每个人都能走出来?,生活在阳光下。
维恩将安塞尔从地上扶起来?,那身制服不论怎么说毕竟也算是?罗科的遗物?,已经在进入地下之前找个地方放好了,安塞尔想罗科不愿意家里人知道,于是?将制服上绣着名字的那块布裁了下来?放在口袋里,打?算在未来?的哪一天带到他的葬礼上,将这小块布和青年热烈的梦一同?埋在泥土之下。
他们从小径搀扶着走到大街上,看着快速支援的武.装部队,前往各处镇压反抗的街垒。报童们拿着报纸,到处叫喊着:“号外!号外!先皇驾崩!国丧!”
安塞尔一把拉住一个报童,报童抱住怀里的报纸,狡黠地眨眨眼睛:“先付钱。”
安塞尔出门出得匆忙,外套也脱掉了,身上一点钱没有。幸好还?是?维恩有在口袋塞点铜板施舍乞丐流浪儿的习惯,才买下一份。
安塞尔急匆匆地打?开报纸,却?发现是?昨天没有卖出去的日报,再回?头,报童已经嬉笑着逃开了。
不过也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法瓦尔答应过我不会杀托雷的……”安塞尔目光放空,看向远处的皇宫,那里黑压压地围着新?皇的军队。
手中的报纸一下被攥成?一团,街垒炮轰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一切都接近了尾声,那些昨天还?意气风发遍布各个阶层职业的青年们都化作了了无生气的尸体。
“他骗了我……”安塞尔琥珀一般的眸子在阳光下,好像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烧着。神情冷硬似铁,碎发挡在眼前,声音低沉压抑:
“他骗了所有人!”

动乱平息,千疮百孔的雾都重又恢复了平静。
先皇托雷驾崩,并无子嗣又无亲属。无奈之下只能迎回爱德华三世之孙——亨利四世。
罗切斯特家族护卫亨利四世有功,被加封为公爵,从城外的庄园迁到皇宫附近,由家主法瓦尔·罗切斯特协助年幼的皇帝处理政务。
登基大典前一天,正在庄园中修养的维恩突然被批捕,一大早,警督就来到了艾姆霍兹庄园,为首的是他们很熟悉的奥弗斯警督。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安塞尔拦在维恩面前,神情严肃地询问道,他金色长发松松地扎了个低马尾,身上穿着睡衣,看上去才刚刚起床。
“据抓捕的街垒成员供述,我们怀疑他涉嫌杀.人,需要暂时关押审讯。”奥弗斯握着手杖,耐心解释道。
维恩本来听到街垒心猛地揪了起来,因为现在的局势,街垒是非常敏感的问题,但凡牵扯其中都是不死也要蜕层皮。但是听到奥弗斯说他涉嫌杀.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有没有杀.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整个街垒他就开了两枪,打中了休的手臂,根本没要了对方性命,更何况当时除了安塞尔也没有别的目击证人。安塞尔不可能举报他,那那个说亲眼目睹的成员就是空穴来风。
维恩和安塞尔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紧绷的表情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于是大着胆子跟着他们走。临上马车,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跟在他身后的小警员:“对了,你们怀疑我杀了谁?”警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科林·科波夫。”
维恩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个答案,因为街垒成员或许会搞错,但警督怎么会发现不了?科林明明是当着他的面,被警督击毙的,身上的枪孔都是警督特制的子弹留下来的,口径比市面上流通的大一圈,一检查就能知道。
“怎么可能,你们没有验尸吗……”维恩疑惑地反问道,随即脸色一沉,和警员冷漠的目光对视,意识到了不对劲。距离街垒事.变已经过了差不多七天,人员清点与尸检应该都已经收尾了才对。我又被陷害了!
是了,不然街垒这场混战死伤无数,比科林更有地位权势的死者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清算他?和前世一模一样,亨利登基,大面积清算大公和托雷的势力,只不过这一次故技重施时,安塞尔被卷入其中。
维恩猛地转头,看向被刻意喊到远处交谈的毫不知情的安塞尔,一下甩开警员,大喊声就要出口:“安——”
一左一右两个警员十分有默契地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按进了马车中,维恩还想挣扎,警棍一下捣在他的腹部,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疼痛吞噬,维恩吐出一口酸水,双眼失神地躺在马车地板上。
安塞尔听到动静,转身,却只能看见重新恢复平静的马车。他皱了皱眉头,终止了和奥弗斯的对话,就想向马车走去,他要查看一下维恩的情况并且嘱咐一些事情。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奥弗斯警督拦住了他,正色道:“男爵,您知道的,马上就要开始调查问话,恕我不能让你们过多交流。”
这个意思很明确,就是怀疑安塞尔会跟维恩串供,隐瞒真相。
“我理解。”安塞尔温和地点点头,后退一步,目送着警督们登上马车依次离去,眼眸深沉,若有所思。
熟悉的监狱,熟悉的布置,维恩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又无奈又想笑。要不是和前世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他或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他撩起衣服下摆,看了看腹部已经显现的淤青,嘶了一口冷气,搓热掌心放在上面敷一敷,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晚饭时间到了,看守端来一份食物放在窗口。维恩神情复杂地看了晚饭一眼,然后果断地躺到床上背过身去,大被盖头,闭目养神。
安塞尔没有来之前,他哪怕饿死,也不要吃一口牢饭,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维恩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养精蓄锐,直到第二天晚饭之后,看守像往常那样走进来,只不过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下的人。
维恩饿得没有力气,听到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是一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传来:“维恩。”维恩猛地坐起来,满眼惊喜地看向门口缓缓摘下兜帽的金发贵族。
“安!”维恩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眼中的星光点亮整个脸庞,明亮鲜艳,他跳下床,扑到栏杆上,双手握住安塞尔伸过来的手紧紧按在心口,那里的心脏正因为惊喜猛烈跳动着。
前世安塞尔来看他都是白天,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安塞尔心疼地看着有些憔悴的维恩,轻声道:“我听看守说你不吃饭……为什么不吃饭?那我给你留的纸条你也没有看见吗?”
维恩瞪大了眼睛那些饭是安塞尔送来的吗,里面还有安给他的纸条?“我没看……也没吃……”维恩结结巴巴地回答。
他嘴巴撇成三角形,脸颊鼓起来,好像委屈极了,煞有其事地找人告状:“我怕他们毒死我!”安塞尔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笑,眼睛弯出好看的弧线,忍不住捏住他的脸轻轻拉了拉:“你呀,我都不知道你小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维恩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警惕点也好……”安塞尔压低声音,手抓住铁栏杆,将身体贴上去,凑到维恩耳边:“他们不让我来见你……”
这句话语气软软的,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与想念,但维恩还是捕捉到了,浅浅地笑着,也压低声音,好像夜间的切切絮语那般轻柔缱绻:“我知道……您在外面也要主意安全……”
“你再坚持一下……”安塞尔垂下眼睛,语气坚定温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我。”多么熟悉的一句话,维恩眼中的柔情几乎实体化成水满溢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分得很清楚。他贴过去,亲吻安塞尔的手指。
安塞尔的耳朵红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手松开顺着他的脸抚摸过去,又缓慢地向下,指尖划过胸膛,最后红着脸拉起维恩的手。
维恩轻轻地打开他的手掌,强硬又缓慢地挤进指头与指头的间隙,与他十指交扣。“我等你。”
皇宫书房里,莱昂站在法瓦尔面前,捏着手上的帽子,神情古板严肃。
“对不起,我不会出庭这场审判的。”莱昂打破沉默,开口道,从他那个用了五年多的已经掉皮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郑重地放在书桌上。
“这可不像你。能告诉我理由吗?”法瓦尔的笔顿了一下,眼睛都没有抬,气定神闲地问道。“您说过不干涉我的……”莱昂很执拗地看着他,只是重复道。
“我没有干涉你,你只需要按照资料上的证据口供去审判就可以了,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案子,就好像过去的四年做的那样。”法瓦尔冷冷地开口,警告地看了一眼莱昂。
莱昂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依旧是木讷的样子,干巴巴地说道:“我明知这些证据都是假的,还有什么出庭的必要?”
“哪里是假的了,所有取证过程都是合乎规定的,有迹可循的,那这就是真的证据。”莱昂沉默了,法瓦尔静静地等待着。
好一会莱昂才推了推眼镜,低声问道:“如果……我真的判了他有罪,你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和艾姆霍兹庄园?”
法瓦尔以为他有一瞬间的动摇,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这可不像你,会担心判决之后犯人的结局。”
“我知道答案了。”莱昂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标志他身份的徽章,按在桌上,然后缓慢地推向法瓦尔:“那我不干了!”
这本是一个向新皇投诚,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但是莱昂却主动放弃了。他身为年轻一代最有威望的法官,拒绝出庭,很容易让民众怀疑这场审判有黑幕,也会导致法瓦尔的威信受损,所以他拒绝的时候就已经下好了离开这个行业的决心。
“为什么?因为维恩是你的朋友吗?”法瓦尔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丝犹豫。“艾姆霍兹男爵不是您的朋友吗?”莱昂反问道。
法瓦尔一下哑口无言。
莱昂将压抑在心口的话说出来,顿时浑身轻松,也不考虑之后是不是会丢了工作,就这么骄傲又轻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法瓦尔目送他离开,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皇家花园,这里距离大公府不算遥远,依稀能看见他们小时候玩耍的那个山坡。
现在冬天草地枯黄,但是当年却有着无限的乐趣。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美好的记忆开始崩坏,直到现在覆水难收……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永远地离开了。
他该如何解释他真的放了托雷一条生路,他解释不了,那群愤怒的平民出现在那里一定是经过授意的。安塞尔说得没错,就算不是他做的,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何况他能解释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为了巩固权力动了清算安塞尔的念头,也就是重伤昏迷的威廉暂时躲过了一劫。
他看着远处的山坡,眼中渐渐泛起春天般的绿意,怀念吞没他的思绪。
他抬起手一把拉上窗帘,转过身,但是记忆中绿意盎然的山坡投映在窗帘上,像一个温柔的梦境。
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开庭,维恩被关了七天后就被保留诉讼释放观察。一个月之后彻底宣判无罪。同年十一月,“通用计算机”研究成功正式投入西印战场,收复哈明那,取得阶段性胜利。
沸石止血剂逐渐由军队特用扩大生产,推广全国,用于紧急手术,各大医院均有储备,使用反馈良好。
亨利四世沿袭前任皇帝托雷的政策,从民间通过考核大量选拔人才组成下议院,与贵族组成的上议院共同议事。
至此贵族的权力开始削弱,随着技术发展,新兴的资产阶级乘着工业革命的浪潮快速发展,逐渐与贵族分庭抗礼,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便是靠沸石起家后续转投矿石加工的维恩·怀特。
次年三月,泰晤士河西侧三个大区下水道改建工程正式竣工并迅速投入使用。
六月,鼠疫再次大爆发,但因为药物储备充分,并没有引起大面积的恐慌。人们惊讶地发现,雾都西部患病传染概率骤减,死亡病例只有个位数。这种奇迹般的表现让他们开始意识到下水道改建工程的真正作用,工程更加如火如荼地进行。
七月,从鼠疫中生还的谢恩贝尔医生从尸体上提取到了致病的杆状菌,并研究出了真正意义上的
第一支鼠疫疫苗,并在豚鼠身上接种成功。人体接种研究还在进行中。谢恩贝尔医生因此获得大英终
身荣誉与奖金不计其数,可随意进出定居大英。
十一月,为表彰“雾都下水道改建工程”对消除瘟疫做出的巨大贡献,亨利四世亲自接见了包括巴特爵士,艾姆霍兹男爵以及维恩先生在内的六个发起人,并授予荣誉勋爵的爵位。
维恩从亨利四世手中接过奖章时,看到这个年轻皇帝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亨利四世已经和当初在艾姆霍兹庄园的模样大不相同,枯草般的头发现在变得如同金缎子柔顺闪亮,个子也窜了不少,乍一看身材高大,很有气势。
维恩没由来地想起当初亨利四世许诺的等他当上皇帝就让维恩做公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和安塞尔爵位相同了,实现了他梦想中的对等,再高的已经没有兴趣了。他只是压低声音问这个十八岁的皇帝:“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亨利四世垂下浅灰色的眼睛,将所有的锋芒野兽收敛,轻声道:“我想去奶奶的家乡,想去地上开满花,河里流淌奶的地方。”
维恩忍不住违背礼仪,张开双手将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亨利四世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怀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很好的皇帝。
又是一年圣诞,艾姆霍兹庄园已经神神秘秘地布置了几天。
维恩带着家人走进宅子,奈奈欢呼一声抱起想要逃走的珍珠,和其他的小孩跑到角落玩起了过家家,维恩依稀能听见奈奈一边摸着怀里的珍珠一边将女仆递过来的花布条缠上去,念念有词:“你是一个小猫公主,现在我要给你穿衣服……”
洛洛则蹲在旁边,看着哥哥姐姐们想摸又不敢,只能编着小猫公主冒险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还伴随着夸张的动作。
艾姆霍兹夫人爱怜地坐在旁边陪着他们,往专心玩耍的孩子外套口袋里一把一把地塞着糖果。维恩看他们相处得很好,悄悄地溜到一旁找到忙活的卡罗,一下扑到他的背上,笑嘻嘻的:“卡罗哥——你们在准备什么惊喜呀?”
他问了安塞尔好几次都被一个神秘的笑容打了回去,又实在好奇,就准备从嘴最松的卡罗入手,试探着询问。
“我也不知道啊。等晚上不就好了?”卡罗一下把他背得双脚离地,然后又“哎呦哎呦”地扶着腰哼了起来。维恩嘿嘿坏笑起来,阴阳怪气地学着他撑着腰也哎呦起来:“卡罗哥你还行不行啊,米斯特夫人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小子是不是学坏了!”卡罗脸一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把维恩轰到了楼梯上,“结什么婚?去一边玩去!”
然后一个人回到工位上,悄悄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戒指盒,今天圣诞节他特意请了晚上的假,只是不知道曾经的大公夫人愿不愿意和他这样卑微的男人认真,如果不愿意的话……卡罗眼神有些失落,犹豫起来:自己还要不要做她的情.人呢,还是说就此结束……维恩站在楼梯上,正好顺势上了二楼,敲了敲安塞尔书房的门。“请进。”安塞尔应声道,声音轻快难掩喜悦。
维恩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安塞尔背对着他正在欣赏一幅巨大的油画,烛火映衬中那身洁白的衬衫上浅绿深绿的刺绣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画像是由雾都知名的画家从三个月前开始绘制,直到今天才算完工的。
画上画的是他们两个人,穿着礼服,一左一右地站着,桌上地上摆着各种标志时代地域的物件,安塞尔手上抱着珍珠,墙上还挂着谢诺夫的赛马证书。两个人都浅浅地笑着,背后是用布遮住只露了一角的耶稣像。
传统油画中,采取这种构图的一般都是夫妻的结婚画像,背后是耶稣见证。而这张画上耶稣却被挡住了,只是因为他并不同意同性之间的爱情。
安塞尔说这是“虽然不被允许,仍然在他注视下相爱”的意思,维恩笑着打趣若是让夫人看到可又要骂你“逆子”了。玩笑话虽这么说,维恩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这幅画,觉得心被爱填得满满的。
维恩从后面搂住安塞尔,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用毛绒绒的头顶去蹭安塞尔的脖子:“我好想你呀……”
“只是让你去南多尔福郡接一下姐姐姐夫,就这么想了?”安塞尔被蹭得痒痒的,笑着轻轻揪住他垂下的黑色长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一刻也不愿分开……”维恩有些蛮不讲理牙藏在嘴唇里面咬了一口安塞尔的领子,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皮肤上,带起一片红晕。
安塞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搂住维恩的脖子,弯着眼睛笑道,眼里有星辰:“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维恩仔细地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开心,连连点头:“好看,漂亮,特别适合你!
安塞尔的表情一下认真起来,搂着维恩脖子的手收紧,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到彼此猛烈的心跳,近到两人的唇只有一线之隔。
维恩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想吻上去。
却听到安塞尔一本正经地双手捧住他的脸,用低沉缓慢的语气对他说:“我,还有一件更漂亮的。”
安塞尔的眼神清澈正直,对他有些刻板印象的维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真以为安塞尔只是想说自己有一件更漂亮的。
直到安塞尔先绷不住,脸烧得通红,抿着嘴笑着从怀抱里挣脱出来,向门口跑去,维恩这才反应
过来安塞尔在和他调.情。
一时惊讶、错愕、羞涩和兴奋交织,让他说不出话来。不是……谁调.情时的表情那么正直严肃啊!维恩也羞得耳朵通红追了出去。
来到楼下,威廉已经到了。
他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又有了之前放荡不羁的精气神,他揽着波利,坐在黛儿椅子的扶手上。黛儿则趴在他的腿上认真地听着。
波利正在夸夸其谈西印的刺激经历:“我当时正好骑马过去,看见嫂子在哭,我还在纳闷,嫂子怎么在这,一低头,看见我大哥躺在那里……”
威廉连连点头添油加醋,一抬眼看见维安两人下楼,连忙招手:“你们下来得正好,快过来!”维恩疑惑地想走过去,却被安塞尔拉住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维恩正不解呢,就看到威廉露出那种幸福地有些欠揍的笑容,低头看着黛儿,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甜蜜蜜的,眼睛闪闪发光:“您可以再给他们讲一遍是怎么十几年前就认识我并对我一见钟情的吗?”
波利和黛儿露出安塞尔同款无奈的表情,维恩脸上的笑都要撑不住了,这样的威廉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视觉加听觉双重冲击。
还是安塞尔清了清嗓子,阻止道:“这个在病床上就说过不下五回了,威廉,下次再说吧。”
“拜托,你们知道那种自己喜欢的人早就喜欢你是什么感觉吗?”威廉幸福得都要冒泡泡了,觉得自己就是看的那些爱情喜剧里的主角。
当然知道了。
安塞尔和维恩同时在心中暗暗说道,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爱人,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于是相视一笑.
那他们到底是谁先喜欢谁呢,没有人能够说清,就好像也没有人能说清究竟谁的爱更深一点。过了一会,奥利到了,身后跟着他的小助手布朗,布朗和维恩打过招呼,就放下外套书包钻进厨房,帮莱鲁大妈清洗餐具。
维恩笑着撞了一下奥利的肩膀:“奥利校长大忙人,有段时间没见到了啊,是吧?”奥利照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自家烘烤的饼干,放在维恩手中,洋洋得意:“全球限量,独一无二。”
大门再次打开,露西亚、谢恩贝尔医生和希金斯伯爵结伴进来。露西亚已经是雾都晨报的主编,就是来参加宴会也想着工作,正在商量一会单独采访一下谢恩贝尔。
希金斯看见维恩,立马张着手臂跑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维恩还没反应过来,希金斯已经松开手,又转过身热情地拥抱了安塞尔:“好久不见!”
安塞尔感谢他在雾都困难之际提供的帮助,轻轻回抱过去:“好久不见。”
维恩等希金斯走开之后,小心眼地歪头靠在安塞尔肩膀上,捏着声音怪腔怪调地学道:“好久不见~"
安塞尔无奈地笑笑,但是维恩深得珍珠烦人的真传,接下来总是从各个角落窜出来,一边接过安塞尔手上的活,一边摇头晃脑冒出一句:“好久不见~”终于,在安塞尔拿着一捧花准备插在桌上的水晶花瓶里时,维恩再一次从沙发上仰着脑袋探出头来,伸手要接花,顺带倒着脸补上一句:“好久——”AJ
维恩的话没有说完,安塞尔已经笑着抓住他的下巴,将鲜花挡在两人脸边,俯下身去。
鲜花拿开时,维恩还保持着头仰在沙发靠背上的动作,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唇鲜艳湿润,呼吸急促,看上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安塞尔的笑脸藏在花束后面,一转身翩翩向餐桌走去,金色的长发被宝石蓝的发带束着,随着轻快的脚步一跳一跳的,维恩认出那是很久之前自己送的那一条。
人陆续地到齐了,没来的也托人送了礼物来。
等天完全黑下来,安塞尔让人熄灭了庄园里所有的蜡烛。大家都在黑暗中等待着那个准备已久的惊喜。
安塞尔拉起维恩的手按在墙上,那里有个开关一样的东西。维恩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未知的好奇与激动让他的手心出汗。“十、九、八、七……”大家心照不宣地开始倒数,虔诚又期盼。”……三、二、一!”
维恩在最后一声落下的同时,和安塞尔一起按了下去,开关很硬,挤得他的指尖疼疼的。然而下一瞬间,光明降临。
大厅天花板上的灯打开,让整个室内第一次真正地亮如白昼。突然的光亮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发出失语的赞叹。从这一天起,电灯正式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
雾都的天气依旧那么昏暗阴沉,但是雾都的人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太阳。
维恩愣愣地看着明亮的电灯,眼睛酸酸的有些想哭,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向前。
他感到衣角被扯了扯,一低头,看见安塞尔郑重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手中是打开的戒指盒,戒指上宝石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安塞尔的笑容与眼中的爱却比宝石更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可以再讲一遍你是怎么在一堆小狗中选中我的故事吗?(星星眼)
黛儿:(沉默)(叹气)
维恩:哎哟哟哟哟,好久不见~(吃醋)

第121章 安塞尔(一)
安塞尔从昏沉中幽幽醒来,微微一偏头,额头上敷的冷毛巾滑落下来,遮在滚烫的眼皮上,他长长叹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距离他从西印回来那天的雨夜过了不知多久,在此期间,医生多次给艾姆霍兹夫人打预防针:若是这次肺炎引起急性哮喘,那他也无能为力。
但是好在夫人的虔诚似乎感动了上帝,之前如跗骨之阻的哮喘竟然没有发作,安塞尔终于开始退烧,恢复了神志。
然而另一种疼痛却如影随形地涌上心头。那天在庄园没有等来维恩,却等来母亲愤怒的咒骂以及卡罗支支吾吾的真相。
一时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刚下轮船时,围上来的几个贵族青年脸上嬉笑的表情。其中一个当着所有人的面放肆又无礼地伸出手在他头顶抓了一把。
明明只是抓了一把空气,青年却煞有其事地转头对同伴道:“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什么?”安塞尔微微皱眉,神情冷淡。
“一只角啊!”青年很大声道,和同伴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头上长角往往是在嘲讽男人的妻子出轨,这无疑是一种羞辱。周围人的目光投过来,安塞尔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令安塞尔不解的是这些人看到玩笑的主体是一个未婚单身的年轻男人时,反而露出了和青年一样耐人寻味的浅浅笑意。
现在安塞尔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安塞尔痛苦地捂住脸,肺部像火烧一样疼。
所以现在整个雾都都知道他安塞尔喜欢男人,又被男人玩弄抛弃了吗?他突然有些喘不上气,大脑眩晕起来,艾姆霍兹的脸面全让他给丢光了……
那天他冒着大雨去坎森公馆找威廉,正好看见维恩跟在一个商人身边,动作亲昵地走进公馆。流言与嘲弄在耳边回荡,他努力地克制自己下车质问的冲动,告诉自己要相信维恩,相信自己五年的恋人。
可是还没等他的心情彻底平复,就看见威廉怒气冲冲地拽着维恩走出公馆,甚至掏出了枪。“如果他背叛了你,不用你知道,我第一个开枪杀了他!”威廉曾经信誓旦旦地向安塞尔表态。看到这里安塞尔如果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他撑开伞下车想要阻止这场闹剧。却觉得大雨透过伞面浇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衣服湿透之前,他的心已经先湿了。
艾姆霍兹夫人得到安塞尔苏醒的消息匆匆赶来时,安塞尔正愣愣地看着手臂上一个个结疤的小伤口——那是在他昏睡时医生割开静脉放血造成的。
“你终于醒了……”夫人哽咽着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喜极而泣。
“让您担心了……”安塞尔轻声道,脸色苍白虚弱,整个人在被褥中看上去瘦得不行。安塞尔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艰难地开口:“……他……来看我了吗?”他知道自己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记忆还停留在昏倒前跑到草坪上从泥水里捡回维恩的那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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