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嫁到,统统闪开—— by观音坐的不是莲
观音坐的不是莲  发于:2023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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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楚乔一起好些年,在战场上对方都是可以让自己交付后背的人,两人的默契和信赖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没有一个敌人可以在他们手下活着回去。
没怀孕之前,连澄想念战场的热血拼杀,他想念砍杀敌人时那一份保家卫国的荣誉感,更加想念经过一场恶战之后,看到故土收回,子民们喜极而泣的满足感。
那些感触是支持每一个士兵一往无前拼杀在战场上的动力,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骄傲。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士的情谊也比一般的爱情更加牢靠,更加坚固。
可是,他怀孕了。一切的想念都被肚子里那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硬生生地割断。
小七对他的打算不置一词,青霜倒是吓了一跳,只是连澄的性子历来如此,别人也管不住。
小七道:"王妃只是让我跟着您,没让我跟着苍蒙的大君。"
连澄颇为无奈:"我知道。何况我现在身子也不妥,虽然你去了能够增加楚乔活着的胜算,不过,我也离不开你。"
小七耸耸肩:"何况,大君身边有大夫。您身边可没有让人放心的太医,或者是……稳人?"
连澄在他额头上敲了敲:"胡说什么呢,孩子离生下来还早着。"
众人说了点闲话,连澄也被安抚得差不多,正准备再睡,燕支又喜颠颠地跑来:"阙氏,赵王来信了。"
众人大喜,连澄急忙让他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半晌,小七才问:"赵王说了什么?"
连澄抿着唇,擦了擦眼,笑道:"父王说很好。”
他重复着信上的话,但心中却明白,这不是实话。
青霜道:"恭喜阙氏了,您终于有小孩子了。"
信很长,里面还有各色单子,王妃的信也夹在里面,大多是嘱咐孕妇要注意的一些禁忌,絮絮叨叨,全都是母亲对儿子的担忧和疼爱,连澄边看边笑,笑到后面又喜极而泣。
谁都没有想到,昔日大燕的英雄豪杰居然有忐忑不安、殷殷期盼父母宠溺的一日。
一个多月来的担忧和害怕在收到这封信之时全部化成乌有,连澄隐约感到自己懦弱又坚强,胆小又固执。他根本不敢说,如果父王和母妃不想要这个外孙,他该怎么办?如果大燕要的只是短暂的和平,断定了这个孩子只是累赘怎么办?
出嫁之前,他也曾痛骂父王的假仁假义,痛扁弟弟的狼心狗肺,甚至于对一直溺爱他的母妃恶言相向。
他知道一切不可改变,可是忍不住怀疑亲人对他的爱护,忍不住想要让他们担忧焦虑,哪怕他知道自己最终会踏上苍蒙的草原,离开自己的故国。
在夜色的掩护下,连澄独自坐在帐篷外,凝视着远方的星空。
赵王的信让整个营地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然而,对于连澄来说,信中的内容却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草原上,部落之间的争斗和联盟并不是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婴儿的出生,都可能引起一场血腥的战争。连澄深知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命运,已经不再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连澄的手不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那里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希望和未来。
他不敢想象如果大燕不要这个孩子,他该怎么办。然而,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在夜色中,他记得,曾经楚乔同他说过,草原之神——格帕欠天神是能为其最忠贞的信徒,实现愿望。
他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能够平安地出生,健康地成长。同时,他也盼望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微风轻轻抚摸过帐帘,吹动着孩子们手腕上的银铃,叮叮当当一路洒满了草原。草儿将肥,河流慢淌,远处的山坡上成群结队的牛羊像极了美人头纱上镶嵌的珍珠,一颗一颗很是闪亮,远处的河流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如同一条银色的绸带。
草原上的所有生灵都沉浸在月光的洗礼中。
宫帐内的细语声,逐渐落了下去。遥远天边,战争的硝烟也逐渐熄灭。
【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宝子们!!今天重复写了好多!!等我修改!!感谢宝子的谅解!!?

第十一章 【小别新婚护妻儿】
夏初,骄阳射出第一缕炙热光线的时候,苍蒙迎回了自己的君王和英雄们。
震天响的牛皮鼓声中,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踏着鼓点从遥远的樊古方向一路狂奔而来。
高大的战马,飞扬的旌旗,被鲜血洗涤得更加雪亮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无拘无束的草原人忍不住奔向他们,拥抱他们。
所有人都不受世俗的束缚,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对亲人归来的喜悦。
楚乔一路奔跑,跑向族群前那最坚强的男子,张开双臂将他抱入怀中。
骏马还在飞驰,他却已经狠狠地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人。那一双铁臂恨不得将他锁在怀里一刻都不分离。
连澄小心地护住肚腹,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不管他的吻有多霸道,连澄都敢于积极地回应。
热风在脸颊边吹过,似乎连眼帘都滚烫了起来。可是,他的怀抱更加滚烫,他的气息似乎还带着战场上血的味道,让连澄既眩晕又沉迷。
楚乔高举着手臂,大声呐喊:"苍蒙,必胜!"
无数人回应着他,潮水般的呼声几乎响彻云霄。
连澄拉扯着他的耳朵,笑说:"真像一个英雄!"
楚乔嗅着他头发的清香,咬着他的鼻尖,大笑:"你说过,你只嫁给英雄。"
他的英雄拥着他穿行在自己的子民之间,用最欢快的笑声和最炙热的吻表达着楚乔对连澄的思念。
相拥的两人那么耀眼,仿佛一团燃烧得红艳艳的火,张狂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连澄握紧了他的手掌,突地捏紧了它:"英雄,能否告诉我,你的伤口到底在哪里?"
楚乔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道:"全都好了。"
连澄明显不信,不过,此时楚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论功行赏,要接受镇守的臣子们的恭维,要与民同乐。
疲惫而亢奋的苍蒙人一直把欢乐延续到了夜晚,跳不完的舞蹈,唱不完的歌,喝不完的酒,还有吃不完的肉。
那燃烧的篝火似乎把夜空都染红了,无数的酒液醇香醉人,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夜里,有多少将士向少年们求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拥抱着逝者那冰冷的刀剑哭泣到天明。
连澄早早回了帐篷,依然觉得肌肤火烫。
小七适时地将醒酒汤递送到了他的手上。
连澄推了推:"我没喝多少。"
小七再递送上另一碗汤药,那是安胎的,连澄无言地喝了它。
楚乔夹带着夜风进来的时候,连澄已经半躺在了床榻上,翻着一卷泛黄的书。见了他来,只说一句:"把衣衫脱了。"
楚乔咳嗽一声:"你派来的人很尽责,没让我受什么伤。"
连澄戳着他的脊背冷笑:"既然没受重伤,那就让我看看伤口。"
楚乔说得没错,其实他没有受太重的伤,而伤口基本都在这一个月的调理下好得七七八八。
他知道连澄的性子,如果让连澄知道自己蠢到为保护弟弟而受伤,说不定就真的会去把许文彬给抽打一顿,然后再回来数落他肆意妄为的莽夫行径。
那一支箭并没有射中他。
楚乔的武艺比连澄强上很多,哪怕是混战之中,他也能够很好保护自己的要害。问题是,派去暗杀他的人并不止一人,那支箭之后,又从无数的缺口处冒出了箭矢,对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他射杀在战场之上,让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影卫出现得非常的及时。相比战场的盲目砍杀,影卫们更擅长在暗中消灭敌人。他们的保护并不露在明处,却总是在箭矢飞来的瞬间判定出暗杀者的方向,从而截杀。
连澄掰开他的掌心,楚乔解释道:"那箭来得太突然了,我情急之下用手抓的,不过伤口好得很快。"
他身上的伤疤也多,新伤旧伤错综复杂像是被无数车轮碾压过的泥路。
连澄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的确没有太严重的伤口,这才舒了一口气,忍不住问他:"你不想知道出征之后,你的臣子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楚乔抱住他,自信地道:"不用问,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你那虎豹骑在威慑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斟酌再三。你就是那守着巢穴的狮子,就算面前是一群豺狼,也不敢轻易地激怒你。"
原本以为他会抓着楚乔捶打一顿,哪知连澄却意外地一动不动。
楚乔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真的惹你了?"
连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消息。"说罢,就拉过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腹部。
连澄说:"这里还有一个人,在欢欣地等你回来。"
楚乔起初不明所以,疑惑地望了他半晌。
连澄本来就忐忑不安了快两个月,也遭了两个月的罪,如今瞧了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忍不住就往他脑袋上招呼了过去。
楚乔吃痛下呆傻地动了动掌心:"这里面有个人?"
连澄一巴掌拍飞他的爪子:"你不想要他就直接说。"
楚乔赶紧说:"你给的,我哪有不要的道理。"琢磨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腹部,的确感觉不似记忆中的平坦。他歪着脑袋,慢慢地瞪大了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喜和紧张从心底骨碌碌地冒了出来,他有点结巴地问:"你是说……说…."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忍不住把脑袋贴在连澄的腹部仔细地去听去感受。可是里面的儿实在太小,别说给他一巴掌,就是踹他一脚也不大可能。
楚乔爬到他身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从他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左手摸完了右手也要去摸一下,直把衣裳都磨蹭得乱七八糟,一脸傻笑简直就像是毛头小子一般,哪里还有族人面前的冷漠和严肃。
连澄那时最爱他呆呆傻傻任由自己欺负的模样,如今再见心里也泛了蜜,索性解了外衫的衣带,让他隔着亵衣一点点地摸索。
楚乔却觉得不够,干脆把他的衬衣给掀了起来,露出白白嫩嫩的腹部,吧唧两口就亲了上去。
麻麻痒痒的,还有新长出来的胡楂,磨蹭在肌肤上,倒像是绣满了繁花的锦缎覆在上面一般,说不出的怪异。
连澄推开他的脑袋:"去把胡子给刮了。"
楚乔摇头:"不要,我舍不得离开孩子。"说着,反而把下巴更加贴近了些,围着整个腹部打着圈圈,连澄痒也不是,麻也不是,又是喜悦又是难受。
闹了一盏茶时分,楚乔终于想起问:"几个月了?我走之前怎么都不知道?"
连澄笑道:"我起初也不知晓,你走一个月我才发觉,现在算起来也有三四个月了。"
楚乔面上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思忖了一下还是问他:"晏家知不知道你已经身怀有孕?”
连澄半掩着眼,单手护着腹部,轻声道:"这事,你该去问旁人。我只从发现身怀有孕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有个差池等不到你回来。有时候逼不得已有人求见,只好安排了替身出去走一圈,也消了有心人的疑惑。"
连澄原本的出生就极不简单。父亲是威慑一方的赵王,母家是外戚大族,他生性活泼,比乾离还要潇洒几分,没少招惹是非。
无论是家族地位还是他本身都极容易招人嫉恨,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在少数。
故而在他还是黄口小儿之时,赵王就寻了几个与他年纪相仿、样貌相近的男子放在身边培养,时时刻刻模仿他的一言一行,以便在危险的地方代替连澄承担伤害。
只是,连澄性子过直,那些个男孩儿虽然他见得少,可是一直知道身边有人与自己如同双胞,总是忍不住怜香惜玉,甚少让他们替自己出门。
更何况,他本身武艺非凡,与太子亲密,游走于宫廷后院与江湖之间,浑然将危险当作吃饭,把比武打仗当作与师傅们过招比试。
对他来说,与其让别人替他去死,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所以迄今为止那些男子倒是甚少在外人面前出现过,最多也是替偷懒的他参加一些毫无用处的世家子弟茶会,或者去应付一些奉承的官员家眷等,这次倒是用在了刀刃上。
楚乔没有见过他的替身,楚乔在意的倒是另外一层。连澄一直不肯说他出征之后,晏家到底有何异动。虽然外表看来,虎豹骑将连澄的帐篷围得固若金汤,可晏家的人都不是本分人,说不定已经做过了什么招惹了他,偏生他现在一心放在孩子身上,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连澄让他去问旁人,他还真的准备出去抓一些人来问问。只是刚刚跑出帐篷,他就直接拐去找了大合萨,没多久就喜颠颠地又跑了回来。
还没进帐篷,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晏以秋穿着一袭华服,艳丽的玛瑙镶嵌在衣摆上,像是清晨普照的七彩光。他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叮当当地碰撞着,不紧不慢地移动到了楚乔面前。
晏以秋百转千回地唤了一声:"大君……"那柔弱又深情、魅惑又纯洁的眼神几乎能够把任何一个乾离都沉溺进去。
草原上初夏的月色已经很是明亮,如银钩,更似男子颈脖上最光洁的那一抹娇嫩,让人想要把它握在掌心里。
楚乔站在明处,晏以秋却是靠在另一个帐篷的暗处。?

第十一章 【小别新婚护妻儿】
黑夜里,那一双幽幽发亮的眼眸更似盯上了猎物的野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楚乔本身就是一只野兽,他何曾怕过其他猛禽的打量。只是略微上前了两步,那一股居高临下的强势气息就扑面而来。他说:"你经常三更半夜地游荡在阙氏的帐篷之外?"
酒不醉而人自醉。
晏以秋被“酒气”呛到缓了许久,根本没有想过他开口就是这么一问,呆滞了一瞬,委屈地道:"我只是几月未见大君,相思难耐之下,这才偷偷跑来……我知晓大君对阙氏爱恋极深,本也没有想过要打扰……"
说来说去,竟是将楚乔的问题给忽略了过去。
楚乔也不是傻子,只冷哼一声,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以后再在半夜看到可疑之人在阙氏的宫帐外游荡,一概给我打断他的腿!"
这两个侍卫本就是虎豹骑的人,听了这话也知是楚乔维护世子,大吼:"是。"字正腔圆,虎虎生威,倒是吓了晏以秋一跳,那眼中就泛出泪光来。
楚乔却是再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掀了帘子进去了。
这时候连澄已经有些疲累地躺了下去,盖着薄被,呼吸均匀。
楚乔进了帐篷就轻手轻脚,看着他睡着了又爬上去用嘴唇触了触他的脸颊,连澄微微掀开眼帘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又闭上了。
他这般信任的模样让楚乔越发满足。
楚乔小心翼翼地黏在他身旁,一手从他颈脖后穿过去将人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腹部感受了一会儿,轻声问:"他会不会动?"
连澄模模糊糊"嗯"了声,楚乔就欣喜地滑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地寻找孩子的位置。
他那耳朵还带着点外面的凉气,贴在有点火热的肚子上倒是格外的舒服。
连澄又哼了哼,一只手覆在他头顶摩擦着他的长发,感觉着他的脸颊鼻梁嘴唇在自己肌肤上印下的轮廓。
楚乔吻着他的肚脐眼,用舌尖在上面划出湿漉漉的一小片,吸了吸,舔了舔,傻傻地嘀咕:"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干脆把整个隆起的部分都给吻了一遍,"孩子,你什么时候出来?"
连澄只觉得这样的楚乔意外的呆傻,含混地提醒他:"还有半年呢,你急什么!"
楚乔搂着他的腰:"累不累?"
连澄已经快要沉入梦乡,唇瓣张了张,那人就贴过来含住了他,唤他的名字。
两人靠在一起,呼吸相闻,轻轻地吻,慢悠悠地嬉戏。
楚乔的大手从腹部滑到他的胸前,握着一处揉动着,揉着揉着又觉得那处比记忆中的更加大一些,也不如以前柔软。
他好奇得很,忍不住把亵衣解开半边瞧着那白白的圆圆的比羊奶糕子还要滑嫩的东西,凑过去在樱果上嗅了嗅,伸出舌勾了果子打着转。
怀了孕,男子的体温就格外高些,身子也越发敏感,一点小小的撩拨就能激起他的反应,他难受地哼了哼,推着楚乔的头:"别闹了。"
楚乔把他往怀里拥紧了些,笑道:"都分开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哪有让你安眠的道理。"
连澄原想如以前那般踹他一脚,脚抬起了又想起孩子,干脆手肘拐了一个弯对着他的脸招呼了过去:"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的身子容许不容许,当是以前可以由得你胡闹呢!"
楚乔一点都不担心:"没事,我方才问过了,三个月后就安全了。"
连澄疑惑:"你问的谁?"
楚乔沾沾自喜地回答:"当然是大合萨。"
连澄当即就给了他一巴掌:"不要脸!"
他都说自己不要脸了,楚乔当然就可以更加不要脸地去吻他,手下不停地弄他,双腿巴着他的人,紧贴的肌肤上都可以感觉到某处火烫一般的烙铁。
楚乔有点急切地吻着他的脖子,咬着那动人的锁骨。
楚乔在欢爱方面堪比进入发情期的狼,极度具有攻击性,言行举止更是霸道强势,容不得人一点反抗。他想要就必须给他,否则只会激得他烧红了眼,烧没了理智,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只野兽。
只是今日,这只野兽被放出了笼子,还保有理智地记得要温柔,要轻缓,不能真的伤了怀中的男子,不能蛮横用力压了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身的热度才逐渐退去,连澄难受得很:"别折腾了,我累。拿东西来给我擦身。"
楚乔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热过后的确有点发凉。孕人的身子本来就要格外小心,楚乔恋恋不舍了半晌才爬起来,去外间端了银盆,绞了巾帕替他擦拭全身。
连澄眼帘沉重,感到身旁的人笨手笨脚的照顾,忍不住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乔看着他闭垂的双目,静静地等到他肢体放松后,再一次把他抱入了怀中,小心地将人半侧过身子,抱着他沉沉地睡去。
暗夜里,每个人的眼睛都闪闪发亮,晏以秋就在这无数的注视中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金撒帐。
陆夫人一如既往地迎接了他,看着他独自回来就明白了他的处境,忍不住暗骂了一声:"那个该死的狐媚子!"
晏以秋捂着半边脸颊怆然欲泣,那脆弱的神色仿佛是被暴雨冲刷过的娇花一般,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点摧残。
陆夫人拍了拍他的脊背:"侧阙氏,想哭就哭吧!让大家都听到您的委屈,让所有人明白大君对您的辜负!"
"不!"晏以秋摇着头,"那样的话,我跟寻常的坤泽有什么不同?那样只会扫了大君的兴致,也让旁人看了笑话。"
陆夫人怒道:"谁敢看您的笑话?我去拔了他的牙。"
"楚家的子嗣,过去想要夺得大君注目的所有坤泽,他们一直都嫉恨我,等着我被大君舍弃的那一天。"说着,又伏在桌案上垂泪起来。
陆夫人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真的没法子把大君从那个世子手上抢回来了吗?"
晏以秋咬紧了牙:"还有法子。"
"什么?"
晏以秋捂住了唇,低声道:"把我弟弟送给大君!"
陆夫人惊呼:"侧阙氏,您疯了?您的弟弟已经有了情人,他们甚至已经……"陆夫人凑近她的耳畔,"他们早已私通,只待对方向晏将军提亲了。"
晏以秋这次才真的啜泣出声来:"那怎么办?整个苍蒙,只有弟弟的容貌胜过我,也只有他才能迷惑大君,把大君从大燕世子的手上夺回来!"
陆夫人暗自叹气。
曾经晏以秋无数次独守空房的时候,陆夫人就想过要让他们子弟俩一起伺候大君,把大君的身心彻底锁在身边。
那时候晏以秋的弟弟还是完璧,真是娇艳如花引得苍蒙所有乾离如蜜蜂见了鲜花一般,围着他一人嗡嗡地打转。
可晏以秋无论如何也不肯,只说苍蒙大地上只有他晏以秋一个人才称得上草原上最高贵美丽的坤泽,他的弟弟如何比得过他。
可才没三年,缺少滋润的晏以秋就像错过了春季的花朵,快速地衰败不复娇媚,而他的弟弟早已是苍蒙乾离心目中盛开得最艳丽的春花。在草原上,谁最先摘下他,他就会属于谁。
春季已过,花也被摘,此时才提起的晏以秋,才猛然醒悟错过了春季。
陆夫人不知道是责怪大君的负心,还是苛责晏以秋的……迟钝。
事到如今,连陆夫人都不想承认以往聪慧敏锐的侧阙氏已经被嫉妒烧昏了头脑,变成了一个蠢笨的愚人。
陆夫人喃喃地道:"也许,大君喜欢的不是大燕的坤泽,而是喜欢高贵强势的将军。侧阙氏,您太柔弱了。"
晏以秋倏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
陆夫人不忍再打破他的幻想,斟酌地道:"也许还未成为大君之前,他的确喜欢柔媚依人的坤泽。可是侧阙氏您伴随大君太久了,他也登位太久了,乾离的喜好总是在变,可是侧阙氏您依然是三年前的模样。"
"所以,英姿勃发的连澄就乘虚而入地投了大君所好?"
"是……"
晏以秋擦干了眼泪,眸中透出一股子坚定来:"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可以成为大君所喜爱的人。当年,如若不是为了顾及他的心情,我又何必改变爽朗的本性,一心一意地成为他的附属品。"
陆夫人暗暗摇头:"没用的。"
晏以秋冷哼道:"怎么会没用!大君不就是喜欢连澄策马奔腾大肆欢笑无拘无束的样子吗?很久以前,我也是那样。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改变,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哪怕再过三十年,只要他喜欢,我就变成他需要的模样,我会陪着他一直到老。"
可是,那样你还是晏以秋吗?还是大草原上最尊贵最高傲的坤泽吗?
陆夫人不说,晏以秋也没有去想。
大草原上,无数的帐篷明明暗暗,与天际的银河交相辉映,看不出哪里是星光,哪里又是人心里面烧着的那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支持啦!?

第十一章 【小别新婚护妻儿】
楚乔辛苦耕耘了一个晚上,到天方亮才偃旗息鼓,沉睡了一个多时辰就下意识地清醒了过来。
上过了战场,总是睡得晚起得早,肩头沉甸甸地压着无数的担子,就算回了家,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真正轻松。
连澄累坏了,被他折腾了许久早已沉睡,任由某只野兽折腾也不会醒来给他一个眼神。
楚乔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把缎褥拉高了些,这才捡起衣衫随意穿好出了帐篷。
整个族群静悄悄的,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帐篷顶上的旗幡在微微地飘动着,大际的霞光还没有完全爬上草原,橙色的光亮将暗夜的黑驱赶,把交界处熏染成青蓝色,像极了光滑无纹的缎带。
楚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远,慢慢地走出族群。在族群的外围有一个孤零零的老旧帐篷,帐篷里已经走出位老人,隔得远,楚乔依然深深地鞠下半身行礼。
大合萨在风中对他招了招手,点着烟火的烟杆在阴暗处亮着,仿佛明灯,指引了他的方向。
大合萨依然是多年前的模样,岁月给他添加的痕迹只有眼角、嘴角的纹路。他的脊背依然挺直,眼神也很明亮,透着看透世事的了然。
"大君大清早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想问?"
楚乔点了点头。
大合萨又道:"一定是阙氏勒令了旁人不许说,而其他人也不敢透露的大事。”
楚乔再一次点头。
大合萨叹了一口气,吧嗒着烟杆,半晌才道:"大君是想我往大处说,还是往小处说?是直言相告,还是为了苍蒙的安稳适当地隐瞒?"
楚乔低声道:"大合萨,我是你带大的孩子。在很久以前你就告诉过我,一切谎言都有被揭穿的一天,一切痛苦也有被抚平的时候。"
大合萨拍了拍身边的圆石,示意楚乔坐下来。
老人家遥望着远处的帐篷:"我并不是想要欺瞒你,孩子。我只是告诉你,有些事情看起来罪不可恕,其实只要它的目的没有达成,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可以掩埋在泥土里。"
楚乔这次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大合萨了解他,隔了半晌才踹了踹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土地里不单有长成的青草,还有无辜的露水。
"你走了之后,大事小事不多也不少,真正伤到阙氏的事情却只有一样。事关一个巫蛊娃娃。"
楚乔眼睛一跳:"就是写有人的姓氏,可以由巫师下咒的人偶?"
"对。强大的巫师可以不用人的生辰八字,只需要对方的头发和姓氏就能够远在千里之外下咒,置人于死地。就在你出征之前,有个孩子夭折了。孩子的父母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去祭拜超度亡灵,发现孩子的墓石被人动过,在墓石下挖出了一个巫蛊娃娃。"
大合萨眯着眼把已经熄灭的烟斗在碎石上敲了敲,里面的烟灰已经结成了乌黑的一块,黏在烟杆里面看起来肮脏至极。
"我们大草原上的孩子就跟狼崽子一样,结实粗壮,甚少夭折,那个孩子也快十岁了,很少生病,马术也被教导得不错,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从自己养的马驹上摔下来,直接被小马给踩断了脖子。这样的孩子早早地死去,难免有怨气,只能葬在岐山的山背下,远离祖宗坟地。有的巫师会挖出他们的尸骨炼药喂毒虫,有的会在他们的坟墓里饲养小鬼,有的会把刻有仇人名字的巫蛊娃娃埋在他们的墓石之下,日日念经,让夭折的孩子缠绕生人,活活将仇人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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