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嫁到,统统闪开—— by观音坐的不是莲
观音坐的不是莲  发于:2023年10月22日

关灯
护眼

然后,楚乔缓缓地向连澄靠近,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他们的心在一种无言的交流中相互碰撞,彼此的情感在沉默中得到了确认。
连澄望着楚乔,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他试图在楚乔的眼神中找到答案,找到那份他所渴望的真诚和稳定。
"楚乔……"他低声唤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情感和期待。
"我在,莲子。"楚乔回答,他的声音坚定而温和。
然后,连澄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他猛地抱住楚乔,眼泪在连澄的脸颊上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混乱和恐惧,但他知道,他需要楚乔,需要他的爱和安慰。
"楚乔,我……我害怕。"他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脆弱和无助。
楚乔紧紧地搂住连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和安慰。
"我知道,莲子,我明白你的恐惧。但请相信我,我会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保护你。"?

第十章 【战场无情意有喜】【上】
楚乔出征了,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路往东北行进,这一次他们不止是为了争夺牧场,更是为了掠夺领土。
苍蒙的人觉得这很正常,连澄也无所谓。
反正大燕很强,也一直在往更强的道路上走,不怕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相反,如果周边的国家太弱,大燕反而会高枕无忧,那样才会死于忧患。
连澄兴许看不到那一日,可是他也希望永远不要出现那一日,虽然这是白日做梦。
贵族们似乎被那日的虎豹骑给震慑了,连日来都有点心有余悸。他们的夫人倒是开始时不时来找连澄聊聊天,带着贵族孩子们来见礼。
连澄没有楚乔可以打闹折腾,心思开始转到贵族孩子们身上,隔三差五地召他们来说草原上的有趣事,偶尔还让几个习武的小子比试比试,帐篷里日渐热闹了。
虎豹骑的营长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第九营的营长就叫老九。一天到晚无论日夜都蹲在帐篷的角落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注视着所有人的举动,像是一尊不言不动的石菩萨,而且黑不溜秋。
贵族孩子们起初不敢靠近,偶尔有年纪很小懵懂无知的会上去摸摸他,他也一动不动,久而久之,刚刚会爬的女孩儿会去咬他的手指,还没他手臂高的小子会爬到他的肩膀上去拉扯他的面皮糊他一脸口水。年长的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忍不住也凑过去摸一下他的铠甲,更为胆大的甚至想要去拔他的长枪,一个人拿不动,就两人,三人,四人……
某一日,连澄刚刚进帐篷,就看到老九全身上下爬满了孩子,连长枪上也巴了五六个,从远处看去像是被一群猴子抱住的粗木,只有一双古井无波的眼从小屁孩的双腿间抬了抬眼皮,算是对他行了一个注目礼。
青霜看不过去,直接把孩子们扒拉下来,一人打了一屁股轰走了。
燕支从帘外进来,倒是捧着一个盒子:"阙氏,有人送了礼来。"
连澄正准备吃午膳,一直到菜式都摆上了桌才问:"谁送的?"
"不知道,是个小丫头捧给我的,没说主人的姓氏。"
连澄夹了最嫩的一块鱼肉含在嘴里,点头示意他打开。
盒子里是一柄华美非常的小匕首,只有巴掌大小,周身镀满了翡翠玛瑙,抽出刀鞘,刀刃通红如血,一刀下去整个桌子角削得干净利落。
燕支仔细瞧了瞧:"这刀刃为何是红的?难道是淬了毒?"
老九站起身来,拿过刀柄直接在狼崽子的腿上划了一刀,狼崽子啊呜一声,张口就咬住了他的爪子。
半晌后,青霜笑道:"无毒,应该是用特殊的法子淬炼……"
话还未说完,只听到一声干呕,连澄将刚刚吞下去的鱼块都吐了出来。众人大惊,燕支直接抛下匕首跑了出去:"小七,小七快来!"
佘小七的帐篷离连澄的宫帐不远,燕支来喊他的时候,他还躺在床榻上睡眼惺忪。
自从许文彬随着大君去打仗,他周围明显就安静了很多。没有少年有事没事来邀功,也没有人会在受了一点点小伤就吸着冷气要他包扎,更没有人三更半夜钻到他的床上,要求与他同床共枕。
某些时候,佘小七觉得许文彬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的病症有个名字,叫做空虚寂寞冷。
许文彬身份地位的缘故,同龄人奉承他的居多,敢于与他对打,甚至于嘲笑戏弄他的人很少,佘小七是唯一一个不在乎他是王爷的人。
同时,佘小七又是连澄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少年,就像大君身边只有帕琏才是最优秀之人一样,让许文彬时不时想要拿自己与小七对比一下,还硬是要比较出一个高下。
当然,大多时候许文彬是被佘小七那一身莫名其妙的毒物给弄得胆战心惊欲哭无泪。越是如此,许文彬越是黏糊他,伴当们都说这是英雄惜英雄。
许文彬觉得说得很对,佘小七当场甩了他一脸的毒蜈蚣,差点把人给吓死。
现在,许文彬走了,佘小七也越发安静了。
沉静的少年每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出门去采药,就是半夜磨刀霍霍在切药,三天两头抓一些虫子回来养着。
连澄觉得大家有点大惊小怪了,呕吐并不算什么,只能说明他最近越发惫懒身子弱了,因为楚乔走了,没有人让他毫无顾忌地胖揍。
他躺在榻上,看着佘小七苍白的脸色,问:"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佘小七打了一个哈欠:"只是太累了。"
连澄道:"我也觉得累。"余小七瞟他一眼,连澄点头,"无所事事
这种活儿,太累人了。"
佘小七叹口气,换了一只手替他把脉。连澄瞧着少年那因常年熏晒草药面有点晕黄的手指,皱眉道:"你是不是把脉把得太久了?难道医术退步了?"
佘小七半眯着眼,摇晃着脑袋:"不是,我只是在确认世子您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哦。"连澄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佘小七收回手:"看你这呆呆傻傻的样子,有喜没错了。"
众人大惊,连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是说我越来越蠢笨了吗?"
佘小七笑道:"没有。只是世子明显对人和事反应有点迟钝,而且最近是不是浑身懒洋洋的,也闻不得太多荤腥?"
连澄坐直了身子:"我觉得我身子蛮好的,能吃能睡。"一边指着桌上的鱼肉,"端下去,让厨子换一点清淡的来。"
燕支已经乐不可支了。
连澄沉吟一会儿,很是镇定地道:"这事得保密。"
盛钦也来了,闻言点头道:"阙氏说得是。大君不在,阙氏的安全最重要,如若被有心人知晓,说不定这孩子就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众人神色一凛,俱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每个人都醒悟到了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重整了神色,开始为以后的日子忙活了。
等众人出了帐篷,盛钦才小心翼翼地道:"阙氏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连澄"嗯"了声,只是一瞬间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些,无端地让他感到沉闷。他懒洋洋地半靠在榻上,喃喃地道:"也不知道父王、母妃知晓后,会如何打算。"
盛钦琢磨了一下:"阙氏的意思是……赵王殿下并不一定会喜欢这孩子?"
连澄讪笑了下:"哪里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该不该生的问题。"
盛钦垂下头去,不敢接话。
连澄也知道对方的顾虑,只问他:"我当初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基本查明白了。"
"说说。"
盛钦躬了躬身子:"其实晏氏一直怀不上孩子,还是大君刻意为之的缘故。"
连澄笑道:"怎么会?晏氏的孩子可是正统的草原人的血脉,他居然不想要?"
"事实就是如此。"盛钦说道,"阙氏你的吃食用度一直很小心,厨子也是赵王妃亲自挑选的可靠之人,所以你从未担心自己会被人下药暗算。
可是,阙氏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没有和亲来苍蒙,苍蒙的贵族中也不见得人人都想晏氏替大君诞下子嗣。"
他凑近了些,悄声道,"更巧的是,大君似乎一直都不太信任晏家。"
连澄道:"楚乔少时坎坷,很少亲信人。"
"是。臣听说晏氏之所以能够上位,与当年大君逼宫有很大的关联。根据臣的调查发现,当初并不是只有晏家一家献上了女儿,可唯一存活下来的却只有晏氏一人。另外三家中,楚家是献上了三位美人,在献上的当夜大君并没有回帐,第二日就有人发现那三名美人已经被人玷污,而后被人料理了;第二家也是献上了嫡子,不过那男子有了情郎,还未见大君一面就与情郎携手私奔了,至今也毫无音信;第三家献上的男子最为奇特,是大君同父异母的表亲,大君还未得知他的身份,晏家就做主将那男子丢给了奴隶,而后被活活折磨而死。"
"晏家邀功邀得太明显了。"
盛钦点头称是:"那三家也都不是傻子,明知道背后是晏家在捣乱也只能打落牙齿含血吞。之后,大君重振朝纲,原本是八大家族,后来有四家败落,四家荣华。大君吞并了另外四家,平衡余下的晏楚几家,贴身伺候的人也都换了遍,而后,晏氏荣封侧阙氏,吃食与大君的一般无二,皆出自两位大厨之手。"
连澄接着他的话道:"厨子们基本都懂一些药理,有的食物乾离吃了无事,坤泽吃了却是性寒,极难怀孕,就算有了孩子也很容易滑胎。"
盛钦道:"根本没有怀上的可能!"他的眼角露出一点不屑来,"大君宠幸他的时日甚少。春季征战,夏秋练兵,冬季迁徙整顿内务,外人看着晏氏十分得宠,其实与大君同床共枕的时日屈指可数。并且据可靠消息,大君根本就没有碰过晏氏……"盛钦眨了眨眼,"不知为何,从和亲条约签订起,大君就甚少留在宫帐,大部分时日都是滞留在外,无人知晓他的确切行踪。"
连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也就明白了。
晏家想要权倾朝野,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晏以秋替大君生下第一个孩子。依照晏家的手段,自然能够保全小孩子的安全,让其他的孩子在无声无息中消失。而其他三家却深深忌惮着晏家,在楚乔的默认下,几乎断绝了晏以秋怀孕的可能。
晏以秋是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盛的男子,他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得宠,可是他却必须做出大君独宠他一人的假象,心中的苦却也只能自己吞。
他的不孕,几乎是苍蒙贵族与楚乔一手策划的结果,看似荣宠背后却是早已布好了杀机。
连澄却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根本不会让苍蒙人接触到他的日常起居,故而,他的怀孕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
现在,只怕是楚乔也没有想过连澄会这么快怀上他的孩子吧?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支持啦!连澄怀上了耶,大家可以猜猜怀的是小世子还是小公主哟!或者龙凤胎哦!?

第十章 】【战场无情意有喜】【中】
日暮西山,最后一线暖阳也在草原的尽头落了下去,黑夜来得不是很快,却瞬间掩盖了所有的光华。
连澄从帐篷里面走出来,踏着初升的月色,一点点离开人们的视野。老九与青霜远远地跟在身后,既不靠得太近,也不离得太远。
广阔的草原上,无数的帐篷顶都升起了袅袅轻烟。跟着父亲母亲牧羊的孩子抱着羊羔,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山坡,看到了独自一人的连澄,遥遥地挥了挥手。
连澄轻笑地站在原地,等着孩子跑近。
"阙氏,您要去打猎吗?"
"嗯,我要趁着天黑去挖陷阱,说不定明早就有野狼狐狸肉吃了。"
孩子道:"那我明拉着哥哥姐姐一起去找你,我用羊奶跟你换,好不好?"
连澄摸了摸孩子的发顶,看着牧民恭敬地对他行礼,然后抱着孩子回家。
一路上孩子在父亲的怀抱里唧唧喳喳,那么天真那么稚嫩,临进帐篷之前,他还坐到父亲的肩膀上,对他挥手。
连澄抿着唇,踩着不够干燥的草地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他在找一个人,找一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人,找那个在出嫁的路途上一直默默保护着他跟随着他的黑衣人。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黑了,也许是黑衣人的身影早已融入了暮色中,他分辨不出哪里是景色,哪里又是斑驳的虚无缥缈的人影。
他只好坐在山坡上,看着遥远的秦山关,每一座山头都那么的熟悉,曾经布满了他与楚乔的脚印。
那时候的他们哪里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楚乔以为只要迎娶了他,一切就都是圆满的;连澄也以为只要自己偶尔低头,楚乔也就总是宠溺他的。
那时候的他们,不知道国家、民族,他们一心一意地爱慕着对方,认定了目己的孩子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而现在,连澄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身怀有孕的消息告诉远在他方的楚乔,告诉孩子的父亲。
连澄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肚腹,只觉得周围的风越来越凉,青霜不知何时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肩上。
他站起身来:"回去吧。"
刚刚落音,不知哪里有人笑出声来:"难得的良宵,世子何必急着走,不如陪我一起赏赏月,听听风!"
连澄回过头去,只看到山坡那一头有位男子踏着月色而来,银白的衣摆在草原上洒下点点银辉。
连澄压着青霜的手臂,道出了来人的名字:"乌朝阳阿卜塔。"
阿卜塔行了半礼,站在她面前笑道:"世子居然还记得我。"
"九华的二王子,想要忘记你也太难。"连澄转过身,慢悠悠地朝着老九你们。行去。
阿卜塔跟在身后问她:"不知世子可喜欢本王送的礼物?"
连澄疑惑:"本王收到的礼物何其多,不知二王子说的是哪一件?"
阿卜塔指了指自己的腰间:"与它一模一样的一柄匕首,今日下午方命人送入世子的帐篷,想来你已经见到了。"
连澄瞟向那即使在月色下也光彩夺目的兵器,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当真?"
连澄似笑非笑地睇着他:"二王子觉得本王有必要撒谎吗?或者,你觉得本王会贪你一件小玩意儿?"
阿卜塔上前两步,笑道:"大燕地大物博,自然对我这些小东西看不上眼。只是,世子当真不知晓草原人送人礼物的含义?"
连澄已经被老九扶着上了骏马,他居高临下地道:"本王是大燕的世子,是大燕的子民养我育我,也是大燕的子民教导我人情世故,哪怕本王嫁来了苍蒙,遵守的依然是大燕的风俗。这片大草原只是我的栖身之所,却不是我的根,我又何必去研究它的风俗世情?"
"这么说来……"阿卜塔狡猾地笑着,"你是知晓了!否则,你又何必解释,打消我的疑虑?"
连澄干笑:"九华二王子送予苍蒙阙氏的见面礼,又何必遮遮掩掩?"
"不!"阿卜塔使劲地摇头,"那是我乌朝阳以草原男子的身份送予大燕连澄的定情之物。"
"原来如此。"连澄勒紧了缰绳,走了两步,"真是可惜了,在苍蒙的土地上,只有阙氏连氏,没有平民连澄。若是二王子真心想要送,本王即刻将侍从的名字改了如何?"
阿卜塔一顿,单手猛地抓紧了缰绳,马匹难受地扬起脖子嘶鸣着。他转瞬又笑道:"世子一定不知道吧,苍蒙的大君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将我心仪的男子双手奉上。"
连澄丝毫不为所动:"二王子一定也不知道,楚乔那个人看起来豁达大度善于隐忍,其实骨子里却是小肚鸡肠强势霸道,不容许任何人窥视他的所有物。如果,他知晓你在他出征之后,偷偷纠缠他的阙氏,我想他会不顾一切把你撕得粉碎。"
说这话的时候,连澄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嘴角有抹冷傲的弧度,眼中映着繁星,一如高傲无匹的野兽,让你忍不住想要咬住他的颈脖,逼得他就此臣伏。
阿卜塔忍不住凑过去轻声道:"那又如何?世子,在这片草原上,你所倚仗的也只是楚乔一个人而已。一旦他……"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就这样把他余下的话给吹散了。
连澄一回到帐篷,急忙让人请来了盛钦。
"你抽调一些武艺较好的影卫去保护楚乔。"
盛钦疑惑:"大君身边有自己的人马……"
"以防万一。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无法预料到哪里有暗箭。何况,你觉得晏家为何要鼎力支持九王?"连澄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分析道,"楚乔想要灭了樊古和夸阳,可是九华也想吞并苍蒙。在战场上,没有真正的敌友,只有最大的利益。速度去,今夜就出发。"
楚乔与乌朝阳到底有着怎样的盟约,连澄不知道。不过根据今夜乌朝阳的突然出现来看,显然盟约并不能让乌朝阳满意,否则,身为盟友,乌朝阳为何会在暗夜来寻连澄?身为九华的二王子,现在不更应该在自己的草原上与自家兄弟争夺父亲的宠爱,从年迈的父亲手中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或者兵权吗?
连澄可不是居在深闺的无知小子,他上过战场,参与过将军们的突袭计划,也听自己的父王与幕僚们探讨过草原上的局势。
更多的是,他生来就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调皮捣蛋的太子兄弟,在有限的成长岁月里,他们两人可是策划了不少阴谋,同时也捣毁了不少人的野心。
他可不会相信一个异国的王子千里迢迢地来到苍蒙,就真的只是为了给心仪的男子送上一份礼物。
这一夜,连澄异常的焦虑。距离他不远的金撒帐中,晏以秋更是彻夜未眠。
他借着夜色,避过了巡夜的武士,绕过蜂窝般的帐篷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意外地,他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
晏以秋几乎是颤抖着询问:"你为何在这里?"
乌朝阳阿卜塔笑道:"侧阙氏很意外?我原本以为苍蒙大君的贵眷们都很期待见到我这位美男子。"
晏以秋立即听明了他话中另外一层意思:"你见到了那个男子?"
阿卜塔端着酒杯,摩擦着下巴:"那个男子是谁?侧阙氏,不得不说,你的敌意来得很莫名其妙,你觉得我会与异族人相谈甚欢吗?"
"不!"晏以秋顺口气,"我只知道你色欲熏心,窥视某个男子很久很久了。"
阿卜塔哈哈大笑:"对,所以我来此是有目的的。你应该庆幸,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所以能够与你们晏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举了举酒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晏以秋望向晏重云,对方的酒糟鼻似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红,这代表现在的他是清醒的,并不似外表表现的那般喝得醉醺醺。
晏重云问他:"有事?"
晏以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父亲,我想要知道你们的计划。"他焦急地绕了两圈,"小彬上了战场,这与我们开始说的不一样。他走了,我们就没法控制其他的贵族.……"
他还没说完,晏重云就大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以为其他贵族真的会对许文彬俯首帖耳?你错了,我们这群老头子,谁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一个稚嫩小儿。"
"可是……"
"许文彬只是一个傀儡,我可不想给这个傀儡任何好处,让他成为第二个楚乔。"晏重云又抓起一坛子酒胡喝海喝,大半的酒液都洒在了衣襟上,润湿了大片,"许文彬如果在,我自然会把他捧上大君的宝座,如果他不在,那么就让他陪着他的兄弟一起去见格帕欠天神好了。"
"什么?"晏以秋尖叫起来,"你们要杀了大君?"
他的表情太震惊了,不似作伪。
阿卜塔只是愣了一瞬就奸笑道:"怎么,侧阙氏你舍不得?"
晏以秋眼角有泪:"他是我的丈夫,是苍蒙的大君。"
"可你只是他的侧阙氏。"阿卜塔提醒他,"你不是楚乔最爱的人。"
晏以秋瞬间就啜泣了起来:"可是,我不想他死。"哭了半晌,他又如梦初醒般捂着脸道,"大君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他是苍蒙的英雄。"
阿卜塔拿过一只银杯,往其中倒满了酒液,一圈圈的液体泛着刺目的光晕荡漾着,然后被送到了晏以秋面前。
帐篷里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被姿态婀娜的红珊瑚拥簇着,原本极淡的光晕被血红熏染,像极了男子猩红眼眸中的泪。
晏以秋无数次地见过它,此时此刻却觉得意外的刺眼起来,连同那杯酒的凝香也苦了涩了。
他听到九华的二王子耳语般的嘲笑。
他说:"乱军中拼杀,靠的不是个人的武艺,而是同伴的相互依靠和信任。"
如果,连周围最亲密的人都背叛了,那么那个人的性命也走到了尽头。?

第十章 【战场无情亦有喜】【下】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乱军中那一支心怀叵测的剑矢穿过拼杀的人群,射入楚乔的心脏。
族群里逐渐弥漫开不逊于战场的紧张氛围,懵懂的孩子们还在玩闹,担忧的坤泽与和元们依然忙碌着,只是,在平民和奴隶们所不知道的角落,无数的武士和将领在无声地调动着。
他们那经过长年累月而晒黑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与白色的帐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战马的嘶鸣此起彼伏地响起,就连兵器与磨刀石的霍霍声响也融入了夜幕的轻烟中。
遥远的战场上,硝烟却弥漫了数百里,无数烧焦的嫩草,还有兵马的残躯堆积在血染的土地上。鼓还在敲响,牛角的呜呜声响彻云霄,厮杀声夜以继日地震荡着武士们的耳膜。
许文彬觉得手中的长枪都握不住了,枪杆部分都沾满了血液和汗水,滑腻非常。他的眼帘上挂满了水珠,红的白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汗还是别人的血。
这就是战场,是英雄崛起的地方!
所有人都挥动着刀剑,用着最简单的方法杀戮着敌人,没有花哨没有虚招,一刀毙命。
他无端地觉得疲累,感觉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完,感觉战争一场接一场,没有停歇的时候。他很累了,可是不敢停下来,只要稍微滞碍,楚乔就在前方大喊着:"跟上,全部都跟上!"
艳阳下,哥哥的背影格外的伟岸,哥哥的声音也格外的低沉嘶哑,可是他手中的大刀从来没有停歇过,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砍得坑坑洼洼。帕琏追逐着他,跟随着他,甚至可以看到哥哥每一个回身望向他的眼神。
哥哥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
许文彬咧开嘴巴,无声地大笑。前方的楚乔却突然脸色大变,大喊:"趴下!小彬……"
许文彬还未回头,一柄长枪直接撞上他的脊背,把他硬生生地压到了马背上,耳边有利箭呼啸而过,他抬头望去,一线银光穿过无数的空隙,直接射向了楚乔的颈脖。
"不,哥哥!"他大叫,策马冲了过去。
骑兵们挥舞着长矛和战斧,冲向敌阵,血腥四溢,战马蹄声震天。箭矢如雨,飞矢射落无数士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士兵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在这场战争中,死伤者众多,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草原,仿佛一朵朵凄惨的血花在风中绽放。士兵们纷纷倒下,伤者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他们的伤口鲜血淋漓,有些甚至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治,孤独地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连澄独坐在冰冷的草原上,他想做些什么,却恍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只见一线银光射来,只听一阵风声袭来。
他闭上眼,静等利箭纵横。
倏忽,一个熟悉的身影野狼般奔驰而来,挡在了连澄的面前,接下箭矢。
来者何人?竟是楚乔!
楚乔搂住连澄的腰肢,奄奄一息地靠在他的肩胛,在他耳边柔声:“我终不负于你……”便深深昏去。
连澄抚上楚乔的脸,一滴泪落在心间。
死者的尸体和伤者的哀嚎声充斥在空气中,残破的旗帜和战死的战马倒在草原上。
一双眼猛地睁开,里面的惊恐呼之欲出。
"阙氏?噩梦了?"青霜急忙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连澄摇了摇头:"没事。"青霜喂他喝了几口水,又喝了安胎药,他这才靠在床榻上问,"还没有消息?"
"只有捷报传来,大君的私事一件都没说。"
连澄不死心地问:"他也没有给我写信?"
"没有。"
连澄靠在靠垫上沉吟了一会儿:"去找小七来。"
小七一直都守在外间,听到声响自己就绕过屏风走了过来。连澄颇为痛苦地道:"已经出事了。"
这话没头没尾,在场的两人却是听懂了。
青霜安抚着:"阙氏,您太焦虑了,兴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呢?大君武艺那么高,在战场上也拼杀过那么多回,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估摸着影卫应该已经赶到大君身边保护他了,您就算不相信苍蒙的武士,也要相信大燕的影卫啊!"
"可是现在影卫也没有传消息过来。"
小七提醒道:"传信的大隼在路上也要耽搁一日半日,您再等等。"说着,他又回到自己的药箱边,从里面挑拣了一两根细小的草药放在香炉里面一起烧了,帐篷里飘起一股极淡的草药香,让人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连澄额头上满是冷汗,身子也黏糊糊的难受。小七替他把了脉,让他再吃了一点东西,才慢悠悠地问:"您方才是想让我替您去看看?"
连澄沉闷地"嗯"了声:"我倒是想要自己去,原本也打算自己偷偷跟着去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