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恪嗓子发紧,手上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气,徐刻猫着腰,丁恪紧紧跟着他,两人一路往超市里边走,好在超市内部货架多,蜿蜒曲折的小道给他们成功一次次避开丧尸提供了的便利条件。
走到方便面专区的时候,丁恪抬眼看着一个人形轮廓趴在地面起起伏伏的身影,黑暗中一阵阵令人惊心的咀嚼声传来,他急忙拉住了徐刻。
徐刻其实也看到了,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紧张,然后指了指他们身后缓缓靠近的三个闲逛的丧尸。
丁恪头皮都发麻了,这他妈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啊?
徐刻食指抵唇,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扣着他的肩膀猫着腰走。
离得太近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和前面那个丧尸进食的血腥味一定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丁恪要疯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他看到徐刻小心翼翼从货架上拿了什么东西,然后继续往前,直到快要碰到前面进食的丧尸。
徐刻拥着他的身子,猛的侧身,嵌进两个货架之间的间隙中。
紧接着,在后面的三个丧尸快要走过来的时候,一瓶臭气熏天的鲱鱼罐头兜头倒下。
呕……~~~
丁恪被这臭气熏得泪光闪烁,胃里一阵阵难以自制的抽搐翻涌,奈何嘴巴被某个罪魁祸首堵得死死,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丁恪忍住暴揍徐刻的冲动,眼泪止不住的随着胃酸翻涌往出冒。
他强压着自己崩溃的胃神经,眼睁睁看着走近的三个丧尸凑着鼻子往他们这里嗅闻的动作一顿,然后齐刷刷的狂吐不止。
就连侧前方大快朵颐的那个丧尸都晃晃荡荡跑了。
真他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等三个丧尸也离开,丁恪忍着恶臭的自己,笑的花枝乱颤,涕泗横流。
“卧槽!”丁恪低低笑骂。
太他妈逗了!
也……太他妈臭了!呕~
徐刻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掏出随身带着的纸巾递给丁恪,丁恪擦掉鼻涕眼泪,又拧着纸巾塞住鼻孔。
之后的行动顺利的都像幸运他妈给幸运开门——幸运到家了。
直到两人塞满了背包准备离开,脚下猛的响起动感十足的音乐。
“吼吼吼!”
一声声锁定目标的嚎叫,伴随着沉重且飞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操?”丁恪气的直骂娘,“这玩意儿哪来的?”
“跑!”徐刻一脚踹飞那个动感玩具汽车,拽着丁恪撒腿就跑。
视线晃动间隙,两道矫健的身影从容的从丧尸部队后面走过,其中一人还挑衅的用手电照着自己做了个鬼脸。
徐刻眯了眯眼,有什么荧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丁恪顾不上其他,跟着徐刻七拐八拐的躲避丧尸的合围。
双拳难敌四手,徐刻再厉害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丧尸啊!
迎头再度碰上两只丧尸,丁恪转头拉着徐刻就要跑,可抬头就见身后围过来的四只丧尸。
“妈的,包饺子了!”
他抽出高尔夫球杆和徐刻背靠背,徐刻甩了甩手,握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行么?”
丁恪微愣,随即咬牙切齿道:“不行也得行!”
都这种时候了,再恐惧再难以接受也要反抗了,他不能拖累徐刻。
徐刻拽着他位置一个转换,对面的两只丧尸扑了过来,丁恪大惊失色,破口大骂:“徐刻你个王八犊子!”
“吼吼吼!”
怒骂声被丧尸的嚎叫声湮灭,所以丁恪也没听到徐刻那声愉悦的轻笑。
两只丧尸都是女性,其中一只歪歪扭扭趿拉着人字拖,另一只则被过长的一步人鱼裙束缚着,走路一颤一颤,格外不顺畅。
画面看起来诡异的诙谐。
丁恪先前的豪言壮语瞬间飘在脑后,脑袋里只剩下一排排打女人的男人都他妈是畜生。
下不了手!
他提着高尔夫球杆抵着两个女丧尸的肚子把人往后推了几步,两只丧尸又缓慢而诡异的往前挪。
徐刻这边围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忙里偷闲看丁恪这边的情况,他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大概就有这种神奇的狗屎运,总能化险为夷。
丁恪缓缓推着两只丧尸后退,徐刻跟着边杀边退,空气中浓郁的恶臭和血腥味交杂,丁恪忍着呕吐的欲望,终于到了货架巷道口。
丁恪猛的往后推了两只女丧尸一截,回头把自己昂贵的高尔夫球杆别在两个货架之间,扯着徐刻就跑。
黑暗中,丁恪只顾着闷头往出口方向跑,根本没发觉自己手中拽着的人体温低的不正常。
一鼓作气冲出地下商超,冲上商场二楼一家店面拐角处他才停下。
“我他妈……”丁恪双手撑膝,腿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今天一天把我这辈子的路都跑完了。”
“……”
好不容易等气喘匀了,丁恪回身询问徐刻:“你怎么样?”
“……”
视线顿住,一张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几乎看不到皮肤组织的脸赫然放大在眼前,一脑袋血糊糊的秀发配上这张骷髅般的烂脸,冲击力可谓火星撞地球。
大张的血盆大口,恶臭扑面而来。
刹那之间,丁恪身体比脑子先行,他抬肘卡住丧尸的脖子,另一只手扯着那头血糊糊的秀发就往后拽,生怕他哈喇子流到自己脸上。
“咔嚓”一声!
丧尸尸首分离,身子在他胳膊下压着,脑袋在他手里提着,那血盆大口“咔咔”开合两下,而后一切归于死寂。
意外来的太突然,丁恪一脸懵逼。
丧尸……这么脆皮的么?
【作者有话说】:昨天没注意,居然发错了?
第七章 同床共枕……
丁恪胡乱扯着价值不菲的女士连衣裙猛擦着手上的血迹,边擦边摸黑往楼下走。
徐刻还一个人在商超,那里除了成堆的丧尸,还他妈有两个居心不良的人,得快点下去。
顺着扶梯悄无声息的摸回超市,果然听到了剧烈的打斗声和丧尸兴奋的嘶吼声。
丁恪吞了口唾沫,进退两难。
这个动静怎么听着这么不妙啊?徐刻会不会已经被包饺子了?
巡着动静摸过去,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但依稀能听见徐刻发出的闷哼和偶尔蹦跶出来的粗口。
丁恪满脑门子汗珠,视线来回逡巡,正想着怎么把徐刻弄出来,然后遁走呢……
突然,他背后的货架传来两个人切切私语的声音。
“快快快,那一个人那么多丧尸,估计撑不了多久,我们收集了物资,去和邵公子集合。”
丁恪眉头一皱,感觉今年和姓邵的犯冲,走哪儿都能触眉头。
好在听声音是两陌生人,而且是对方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在后了。
丁恪掏出那个尖叫球,猫着身子尽量往徐刻那边靠拢,然后……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尖叫球精准定位,落在了那两人附近。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操!什么东西?”
“快跑!”
两人拔腿就跑,丧尸那边也听到了动静,立即扔下了徐刻这个到嘴的鸭子,朝着尖叫球这边狂奔而来。
空旷的超市里立即回荡起了诡异而动感的驴叫声。
丁恪顾不上其他,顶着巨大的恐惧和不安摸到了徐刻附近,黑暗中,徐刻力竭的靠在货架上,气喘如牛。
“徐刻……徐刻?”
“丁恪?”徐刻顺着声音摸过来。
丁恪长吁一口气,附近浓郁的血腥和腐烂的恶臭味实在让他难以呼吸,他朝着黑暗中的徐刻伸过手,准备扶他一把。
徐刻躲了躲,“别碰我。”
丁恪一僵,这是生气了?
他无辜的眨眨眼,苍天可鉴,他真的没有扔下救命恩人跑路啊!
为了两人之后能心无芥蒂的继续同行,他觉得他很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个可悲的误会。
“徐刻,刚刚……”
“用这个。”
两人同时开口,黑暗中徐刻伸过来一个手感熟悉的东西——他的高尔夫球杆。
“嗯?”丁恪疑惑,就见徐刻已经率先走到了前面。
徐刻边快速走,边低声说:“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待会儿,我要是……”
“喂,你别瞎说!”丁恪心底的慌乱再次涌上来。
徐刻闭了嘴,现在不是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
丁恪一路上心情复杂的看着徐刻的背影,生怕他下一秒变异回头朝自己扑过来。
因为那个尖叫球,整栋楼的丧尸都陷入了一种疯狂,楼上楼下吼声震天,战战兢兢半小时,好在最后两人终于有惊无险的摸出了商场。
徐刻体力消耗殆尽,走不了太远,丁恪提议去一开始那栋写字楼凑合一晚上。
两人小心翼翼的摸进去,写字楼一楼空旷的厉害,但胜在逃生门四通八达。
傍晚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空间挺大的杂物间,门开着,里面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一张窄小的行军床。
锁上门,丁恪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一天过的,太他妈崩溃了。
徐刻满身血污,扔下背包和刀,拿出手电就检查自己的身体,屋子是全封闭的,也不用担心光线引来心怀不轨的人或者丧尸。
见状,丁恪莫名的紧张起来,但他还是故作淡定道:“应该没事,这都半个小时了。”
徐刻一件件褪去外衣,站在角落里,拿出一瓶水倒在T恤上擦拭身上的血污,强光手电递到丁恪手中。
“看看!”
丁恪懵逼,“看……看什么?”
他只看到这比他瘦的小子,身上竟然肌理分明线条流畅,一股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妈的,要流鼻血了!
徐刻迎着光眯着眼说:“看伤口。”
丁恪:……!
“啊,对,伤口!”某人摸摸鼻尖,视线慌乱的乱窜。
强光手电寸寸掠过对方的皮肤,丁恪偷偷摸摸的大饱眼福。
这小子,虽然不招人待见,但,这冷白皮和漂亮的不像话的线条肌理,属实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
他看的浑然忘我,甚至有些流连忘返。
他打小就肤色偏黑一点,虽说后来来了大城市注重保养和美白,但皮肤也只保持在了小麦色上,天知道,他最钟爱的就是徐刻这身冷白皮了。
毕竟,现在的gay圈哪个身强力壮的大猛一不喜欢柔弱温顺的小白零啊!
自己这种一鞭腿甩出去能把猛一肋骨鞭断好几根的……
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否则,徐与江一个天生弯也不可能和他凑一堆三年了,都只是牵手、接吻、打手炮,再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徐刻擦洗完身子,自己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受伤,终于松了口气。
丁恪也趁着这个间隙草草擦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鲱鱼罐头的味道闻久了,虽说没那么难以承受了,但还是挺冲击人的嗅觉的。
“看完了么?”
一片死寂中徐刻突然出声,吓得丁恪一激灵。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的身子神游天外去了,讪讪的笑笑,“没受伤就好!”
徐刻从背包里抽出一条裤子换上,上身赤裸着坐在床上翻口粮,丁恪目瞪口呆的指了指:“上衣呢?”
“没有!”徐刻回答的斩钉截铁。
丁恪顿时无语了,正要打开自己的背包给他找一件自己的衣服,可探进去的手却鬼使神差的拿出两袋牛奶。
徐刻眉眼还挂着水珠,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毫无形象的双腿劈开,中间铺了一份地图。
修长的手指游移在五彩斑斓的地图上,“青城太大了,我们不原路返回了,直接横切出城。”
丁恪默默地点头,算是赞同。
他虽然读书少,看不懂地图上的弯弯绕绕,但他明白直线就是最短的距离。
徐刻收起地图,又沉默着去啃干面包了,丁恪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蛋黄派和奶味小面包,陷入沉思。
手里的牛奶递过去,徐刻看了眼摇头拒绝了,扬了扬手里的半瓶水。
丁恪默默坐下,又伸手进包里,徐刻的目光跟着看过来。
丁恪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等等,给你找个下饭菜。”
摸索了两下,丁恪抽出两袋豆腐干和几袋辣条,献宝似的一股脑堆在徐刻面前。
徐刻深深看了眼他的背包,却依旧拒绝了他的零食。
“我不吃,你留着吧!”
“啊?干嘛不吃,干嚼面包多噎啊,”丁恪还卖力的给救命恩人安利,“你尝尝,就着面包吃,味道绝对巴适。”
一着急,就连平常和徐与江插科打诨的各地方言都出来了。
徐刻抿唇,最后在那堆零食里抽了一袋豆腐干。
“谢谢。”徐刻客气的说。
丁恪乐呵呵的摆手,把剩下的零食收进了背包。
吃东西的间隙,丁恪终于向救命恩人成功解释了自己“落跑乌龙”的来龙去脉。
“你杀丧尸了?”徐刻抿着唇问,先前的愉悦心情一哄而散。
“啊……”丁恪的表情有点复杂,“原本我以为我大概永远也迈不过杀丧尸就是杀人这个坎了,可没想到,一杀就这么出其不意的达成了。”
徐刻看着强装镇定的丁恪,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做得好!”
头顶温热的大手掌轻轻揉了揉,紧接着又拍了拍。
丁恪:……?
那是一个安抚性的动作,温柔又体贴的样子。
丁恪有些难为情,被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生安慰了。
“睡吧!”徐刻突然说。
丁恪一怔,随即看到徐刻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单人床上,他微微侧身蜷曲着,拍了拍空出来的一大片床板。
丁恪舌头都打结了,“一……一起睡?”
徐刻点头:“你要是介意可以睡地上。”
丁恪:……
刚刚胡思乱想的那些徐刻对他不一样的温柔什么的,都他妈见鬼去吧!
他冷着脸不客气的躺了上去,也侧着身子,给某人扔了一个生硬的背影,本来窄小逼仄的单人床硬生生让他们割据出一条楚河汉界来。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跌宕起伏过的太过刺激,丁恪的小脾气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细软绵长的呼吸声,整个人身子放松的往床上一摊。
看着丁恪好不设防的单纯睡颜,徐刻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大概是屋子里有些阴冷,不一会儿功夫“硬气”的丁恪型男就不由自主的缩进了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徐刻怀中。
徐刻淡笑的神情缓缓收起,长臂微抬,刚好把人圈进自己的怀抱中。
【作者有话说】:同床共枕成就达成。?
第八章 重逢徐与江……
隔天一早,生物钟准时醒来的丁恪一睁眼就见徐刻正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件黑色T恤往身上套。
丁恪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动作飞快的去抢背包:“你怎么乱翻别人的包?”
徐刻抬眉看他,真心道:“多谢。”
丁恪满头黑线:谢个屁!
这下要怎么解释?说昨天晚上之所以不给他拿绝对不是因为小气,而是因为自己眼馋人家漂亮的肌理线和冷白皮?
操!见鬼去吧!
丁恪掏出一瓶水简单漱口擦脸,坐回了床上。
徐刻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两包面包,一包全麦面包,一包菠萝芝士夹心面包。
丁恪视线停顿,眼睁睁看着那包更大更好吃的面包递到自己面前。
“快吃吧!”
徐刻动作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全麦面包,就着矿泉水大快朵颐起来。
丁恪心情有些微妙,一路上徐刻似乎都在吃这种没什么味道的全麦面包和普通面包,那些汉堡、三明治、还有菠萝包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零食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闷头急忙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递了过去。
徐刻又像昨天晚上一样摆手,却被丁恪率先堵住了出口的话。
“必须吃!”丁恪语气不容置喙,一副母老虎架势:“这一路上全靠你的战斗力,你吃不饱,保不齐我就在哪一个你力气不济的时候喂丧尸了,所以你必须吃!”
徐刻脸色猛的收紧,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被攥的咔咔作响。
“不会!”
丁恪:“什么不会?”
徐刻斩钉截铁:“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我不会让你被任何……丧尸吃了。”
突然被人强势许诺保护的丁恪一怔,也没注意到对方的话有什么问题。
傻白甜的笑道:“那谢谢了,兄弟,但火腿肠还是要吃。”
徐刻:……?
徐刻最终还是接受了丁恪的投喂,饭后,两人又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但一出门,丁恪就傻眼了,为什么每个门口都聚集着那么多丧尸?
怎么办?丁恪眼神询问徐刻。
徐刻冷冽的视线微凝,四处门口都被人涂抹了鲜血,是这些血味吸引了附近的丧尸,那么这些血是哪来的?
昨天夜里一片死寂,根本不可能是有人半夜在这里遇到丧尸,更别说几个门口同时出现血迹。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丁恪气的咬牙切齿。
都他妈世界末日了,哪来的王八蛋不顾着自己逃命,还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现在怎么办?”
“硬冲!”徐刻抽出军刀,率先朝着一个丧尸最少的门口冲了过去。
丁恪咬牙攥紧高尔夫球杆也冲了出去。
徐刻是真猛,他的狗腿刀也是真猛,几个起落就让冲上来的丧尸身首异处。
丁恪努力克服着心里压力,挥舞着高尔夫球杆,跟在徐刻身后补刀那些没有被一击毙命的丧尸。
这边动静一起,四面八方的丧尸就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股脑全都冲了过来。
一时间小小的出入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丧尸,徐刻和丁恪两人整个被几十个丧尸围堵在玻璃门和墙的间隙间,短短几分钟时间,空间被挤压到极致。
数不清的黑灰爪子朝着两人探过来,丁恪的高尔夫球杆再也挥动不起来,堪堪挡在最前排丧尸的脖子处,而徐刻那边依旧血雨腥风。
不停的有丧尸的爪子或者身体什么零件掉在两人脚边,浓烈到让人呕吐的恶臭味冲天而起。
“呕……操啊!”丁恪怒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臂的力量也撑到极致,臂膀上的青筋也根根爆凸,肌肉酸痛到发麻。
“徐刻,徐刻!”
骤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威武大汉丧尸,挥着巨大的手掌就朝丁恪拍去。
“小心!”
“轰!”一声巨响,徐刻飞刀救人的同时,面前的丧尸堆齐刷刷被一辆改装军需车碾成碎渣。
巨变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徐刻和丁恪靠在墙体上,筋疲力竭的看着“天降神兵”。
军需车的车门打开,一声熟悉到日思夜想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
“丁哥,丁哥,真的是你。”
徐与江灵巧的从副驾驶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飞扑到了丁恪面前。
徐刻脚步微顿,撑着狗腿刀站起,脸色难看的退开两步。
丁恪并没有注意到徐刻的动作,却也动作同步的退开了一下。
他脸上挂着冷漠而疏离的笑容:“与江……”
徐与江出现的太巧合了。
徐与江似乎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受伤,眉眼微垂着,有些委屈,“丁哥,你还在生气么?”
丁恪笑意僵硬,“没有。”
徐与江立即换上单纯又温柔的笑容,“我就知道丁哥没有生气,丁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丁恪深以为然,活着的确难能可贵。
卡车的后面又陆陆续续走出几人,丁恪目光越过徐与江,与脸色难看至极的方迟和焦瞿对上,旁边还有焦雄和几个不认识的男子。
焦雄远远的对着丁恪点了点头,丁恪微微颔首。
徐与江也像是终于看到了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一样,不自然的看着徐刻:“丁哥,你们?”
徐与江后面的话没说,但丁恪完全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
“灾难爆发时,徐刻刚好躲进了我们家的那栋楼,后来就一起走了。”
丁恪言简意赅,并没有告诉徐与江自己身体也发生了不一样的异变,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徐与江扯了个笑容,亲亲蜜蜜的拉着人就要上车。
“大熊,你下来,丁哥也会开卡车,回程他来就行了。”
车里跳下一个瘦猴一样的男生,挠着头笑呵呵的说:“行。”
丁恪皱眉正要拒绝,他并不想跟着他们走。
那边方迟率先一步上前:“与江,这不合适,回了队伍,要是让邵公子看到你和他一起,邵公子会不高兴的。”
徐与江脸色顿时微变,丁恪以为他是为难,推开徐与江的手道:“与江,谢谢你们出手相救,但我和徐刻要一路向南,估计和你们并不同路。”
如果他猜的没错,徐与江他们应该是要北上去京城的,他们从陵城取道青城再北上,肯定是为了这里的物资。
之前的事心里本来就有疙瘩,现在又应该分道扬镳干嘛还恬不知耻的强行往上凑,舔狗也应该知道撞了南墙回头。
徐与江拧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好了,其他的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我们队伍驻扎的地方休整一下,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还是……”丁恪还是迟疑。
“可以,”徐刻突然开口,走近两步,“此地不宜久留。”
徐与江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随着徐刻的靠近下意识后退一步。
一年不见,徐刻身高蹿的太吓人,原本瘦瘦小小的样子已然不见,现在居然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
过去像只可笑的蝼蚁一样被拿捏被欺辱的人,突然以这种压迫性的身高站在自己面前,徐与江罕见的有些害怕。
丁恪没注意徐与江,听到徐刻的话,眉眼微眯,先前的警惕与为难变瞬间成顺从。
“好,那我们先上车,谢谢与江了。”
说罢,便跟着徐刻朝卡车后车厢上车了。
徐与江脸色沉了沉,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方迟几人都坐在车厢最里面,背靠着堆积的满满的箱子,被周围几个人众星拱月似的捧着,焦雄看了眼最后上来的两人,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丁恪两人挨着焦雄落座,不远处的焦瞿立刻投来一抹嫌弃的眼神。
焦雄甩过去一个眼神,焦瞿当下就乖觉了。
“雄哥,谢谢。”
车子发动起来,焦雄敛了敛浓密的眉眼,道:“不用谢。”
丁恪注意到焦雄打量徐刻的视线,猛的想起来,焦雄大老板一个忙的要死,鲜少往他们的场子里凑,基本没怎么见过徐刻。
而且徐刻年前参军,这一年更是一次都没见过,估计焦雄连有徐刻这么一号人都忘了。
自己应该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
“雄哥,”丁恪指了指徐刻,“这是徐刻,你……有印象吗?”
焦雄点头:“嗯,有点印象,就是没想到一年不见,变化会这么大。”
说着,焦雄伸过去了手,“焦雄,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徐刻看看焦雄,沉着声道:“徐刻!”
只是说完这两字,徐刻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动弹的,视线也幽幽的转向了窗外。
丁恪被徐刻这没礼貌的行为整懵了,虽说以前这位爷就一副“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的屌性,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挺平易近人的啊,怎么突然又犯病了?
丁恪无比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雄哥,徐刻不太爱说话,你别和他计较。”
焦雄挑了挑眉,不在意的摆手。
好在后面一路顺风,他们没碰到什么丧尸,徐刻也没再做出什么让大家都尴尬的举动,只是从上车后就一直保持着冻死人的低温压状态。
丁恪顺利打探了一些口风,也不知道焦雄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真透露了一些可以说的上是机密的信息。
而这些消息中,最让丁恪感到震惊的就是,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出现了人类进化。
他们管这种进化者通通称为——异能者。
【作者有话说】:求一波票票,希望大家踊跃发言,给作者捉虫施肥?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徐与江他们的营地。
一下车,丁恪就被眼前森严壁垒的巡防震在了原地。
“这……?”
不是说徐与江他们的营地么?这两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徐家能请的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么?
“呵……乡巴佬傻了吧,”一声讥讽从身后传来。
丁恪回头看过去,焦瞿一脸轻蔑的走近,他都来不及躲开,对方就径直撞了上来。
纹丝不动!
好歹这么多年铁疙瘩不是白撸的,焦瞿整个人反而被撞得一个趔趄。
“操!”焦瞿脸都绿了。
方迟扶着焦瞿,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丁恪。
“妈的,瘟神啊,谁沾谁倒霉。”
“啪!”一个狠狠的巴掌。
“啊!哥!”焦瞿捂着脑袋哀嚎,“怎么又揍我?”
焦雄把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黑色皮桶甩在背上,顺便又给方迟补了一脚。
“啊啊啊!雄哥……”方迟捂着屁股鬼叫。
“闭嘴。”
焦雄边走边甩了个“安分点”的眼神,那边一蹦丈二高的两人瞬间乖的跟两条狗似的。
丁恪不自觉的夹紧尾巴,生怕焦雄猝不及防也给他来一下。
好在焦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徐与江也走了过来,那边巡防的兵哥上来熟稔的打招呼。
“徐少,你们回来了。”
看到丁恪和徐刻,随即又问道:“幸存者?”
徐与江扬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是,陵城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