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卧底被迫成为大导演—— by铁马倦倦
铁马倦倦  发于:2023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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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赶紧在飞机上铺好了绿幕,然后夏龙龙给李巍化妆,戴面具,穿好了傩戏的服装。
洪霞感叹:“这就是傩戏吧?装扮可真好看。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啊。感谢你啊,愿意把我们的传统给拍出来。”
乔翼桥也道:“传统有传统的好,创新也有创新的好,航天局也真的很了不起。”
“哈哈,那是,”洪霞笑道,“那有机会我们一定好好合作一把,拍个既传统又创新的东西出来。”
“没问题。”
李巍的妆造都做好了,摄像师也完成了最后的调配,将自己固定在了机舱内。
一切准备就绪,乔翼桥他们就系好了安全带,准备上天。
飞机正常地起飞着,经过大概十几分钟的飞行,飞行员回头对他们说:“好了。待会我们会关闭引擎开始自由落体,我先给你们演示一次失重状态是什么样子的。请注意安全。”
接着,飞行员走到了绿幕前。
引擎关闭,整个飞机瞬间向下坠去,只见那位飞行员就飘在了空中,大概五秒钟之后,引擎重新启动,飞行员稳稳站住了。
他看向李巍:“不要紧张就好,可以吗?”
李巍点点头:“我可以的。”
接着,就是第一次实拍。
飞行员在前面喊:“准备。”
李巍站定。
“好了。”
飞机瞬间向下坠去,李巍就这样“飘
”了起来,他匆匆保持平衡,完成表演。
乔翼桥看着监视器,只说,“再来一条。”
第一次这样拍摄,李巍还有些紧张。
不过第二次、第二次,一次比一次好。
乔翼桥只顾认真盯着监视器,没空管其他的,只一条一条让李巍实验。
然后,在第八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呕”。
回头一看,只见是夏龙龙吐了。
吐得十分惨烈。
幸亏他有随身带湿巾的习惯,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他一边连声道“对不起”一边擦着地面。
乔翼桥刚想安慰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转移了注意力,只觉得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李巍扭过头,不敢看他们。
“没事,多吐吐就好了。”飞行员在前面安慰他们。
可正在难受的二人分明见到飞行员露出了好灿烂的一张笑脸。
时间就是金钱,乔翼桥也不管还想不想吐了,对着李巍“再来一次”。
然后飞行员就又做了一次。
之后又来了几条。
到最后,李巍也吐了,摄像师也吐了。
这个组全员脸都绿了。
但李巍还是拍出了一条绝美镜头,眼神将不舍、震撼、遗憾、惋惜、恍然大悟等等情绪融合在了一起。他眼型本身就好看,再加上呕吐过后眼尾通红,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落了地。
洪霞在地面上等着他们,可她也没想到这几个人一出来,就都趴在地上了。
洪霞面露担忧:“你们没事吧?”
“没事……”乔翼桥气若游丝,“非常……感谢……呕……感谢您给我们这次机会……呕……我们一定会……记得这份经历……呕……”
乔翼桥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就带着李巍他们回到了亦正校园。
至此,短片《傩》全部镜头及场景全面杀青。
这次拍摄结束后,没有杀青宴,也没有杀青仪式。
所有人杀青之后的奖励就是在宿舍里昏睡一天。
连乔翼桥也不例外。
虽然电影工业化的最初衷其实是让每个人都不那么累,少考虑一些东西。
但毕竟作为第一次摸索,乔翼桥他们所有人还是累到不行。
不过,这份疲惫是很有成效的。
乔翼桥不用在全部杀青之后再整理素材了。
整个拍摄流程中,工业化成果最显著的就是摄像部门。
在拍摄时,每个镜头完成之后,镜头就已经通过SDI数据线接入了现场调色的部门,之后输出调整过的视频信号给到了视频管理部门。
视频管理部门在对视频素材进行编号存储之后,再通过SDI和WI-FI的方式传回现场,让乔翼桥和摄像师重新检查、观看。
在导演和摄像师确认好素材之后,所有的相关数据都进入了DMT(数据管理部门),随同现场的调色和粗剪辑信息一并汇聚成文件,再经过编码、储存、转码,直接分发给了之后的剪辑、视效、DI调色(DigitalIntrmediate数字中间片)、声音部门传递。
每一个环节都有记录,因此哪怕某个环节出现问题或者丢失数据,都可以通过其他环节的数据进行复原。
而这套流程在每一个镜头拍摄之后都会走一遍,因此乔翼桥就不再需要等所有镜头都拍好之后,再一一确认镜头。
对于导演来说,这省了不少事,也让导演的工作更加具体并具有时效性,不需要后置。
而现场剪辑的存在也能让导演及时看到影片拍摄之后的效果,将补拍和重拍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因此,现在整个片子的数据都已经到了钱悠和辛楠手里。
乔翼桥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了。
连续一个多月的连轴转,再加上最后飞机中拍摄的戏份,几乎榨干了乔翼桥的全部精力。
但放眼全球,哪怕是在电影工业化高度发达的好莱坞,导演也都是这么疲惫的。
乔翼桥不仅自己十分疲惫,其实整个导演组都是整个片场最为疲惫的存在。
整个导演组有近十个人,除了导演本人和一位副导演之外,每一个部门还有自己的副导演——比如负责造型的副导演、负责道具的副导演、负责对接现场剪辑和调色的副导
演、负责群众演员的副导演,等等……
拍摄的很多时候,乔翼桥都只是在负责画面,而沟通各个组别,传递消息,甚至有时候指导演员表演的活儿都是由这些副导演负责的。
比如之前出现的道具出现的问题,其实并不是乔翼桥去主要推进的,而是道具副导演一早进行了多个预案的设计,这样才形成了不论出现什么问题都有解决方案的流程。
乔翼桥经常觉得,自己手下的副导演比自己还累。
他们不光要想到很多现场可能发生的情况,在没有具体任务的时候,也有很多位副导演也会坐在乔翼桥身后,跟他一起盯着现场情况。
拍摄的时候偶尔会出现“几班倒”的情况,比如群演量很大的那几场戏,有的时候为了抢进度,N个机位同时拍摄。
乔翼桥只要在监视器后面就可以了,是这些副导演冲在第一线,满场跑动,才保证了效率。
而当前期拍摄已经在细节的追求中做到了精益求精,后期部门的工作难度其实也在同步增加。
有了之前《高墙倒塌时》的经历,这次乔翼桥确信了,自己不能再盯着剪辑了。
更何况,在有预拍摄的成型视频之后,钱悠已经充分了解了导演的意图。
但现实情况并没有轻松很多。
因为《傩》这部短片讲究的就是信息量轰炸,所以每一场次的镜头数量都非常多,经常需要用到快速剪辑和平行蒙太奇的手法来传递信息。
更何况,《傩》作为一部恐怖片,剪辑急需调动观众的情绪,虽然钱悠已经算是经验丰富的剪辑师了,但面对这部短片,还是感觉挑战重重。
剪辑团队可能是整个剧组最小的一个团队。
只有钱悠一名主剪辑,和两位助手。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海量的素材,这个20分钟的短片的素材量几乎等同于半部电影的体量。
但留给剪辑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比通常电影的工期要短了不少。
多亏有预拍摄视频,才让钱悠有了个抓手。
预拍摄阶段和正式拍摄阶段,他几乎全程在场,很清楚导演需要的是什么。
在此基础上,他也保留了自己特有的风格,以及市场化的
而这样剪辑完的成片竟然达到了40分钟。
他知道这样的长度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都没有把这一版交给乔翼桥,而是自己苦剪,狠狠地剪。
有的时候,他一边剪辑一边流泪。
因为他觉得拍摄的那些镜头都太美了,不想割舍。
为此,他不得不删去大量群演的表演戏份,只保留最精华、最诡异也是最美的群傩舞镜头。
很多时候,他在剪辑台前一坐就是一天,也不是在偷懒,就是反反复复在权衡每一个镜头。
总之,就在这样的折磨之下,他完成了成片。
最终时长23分钟32秒。
圆满达标。
在剪辑推进的同时,视效工作也在进行。
虽然乔翼桥进行了大量的实拍,但无论是烟雾效果、诡异的氛围都需要强有效的视效支撑。
而乔翼桥给出的要求很简单——要尽可能的真实。
如果恐怖片看上去满眼都是假假的特效,那就不恐怖了。
但是在这样极度风格化的片子中想要真实是很不容易的。
幸好,虽然特效难度极大,但总体的风格是相对统一的,最难的就是如同商店、街道等等大场面的制作。
这些场面之中不仅仅天气和光线需要考虑,更多的是氛围感的东西。
地面应该是什么质感?演员口中的哈气要不要擦除?是不是把他们反射在玻璃上的倒影擦除以做出恐怖效果?……
这些都是辛楠要考虑的事情。
视效不仅仅是在加工,同时也是在创作,这已经成了电影制作流程之中越来越显著的观点。
除了大场面之外,最难的一段特效是在李巍饰演的角色坠楼的时候。
在坠楼的过程中,他脸上带着的面具要一点一点碎裂。
这个镜头需要特别细腻的变化,同时兼顾光影的变化。
总之在这个镜头上,辛楠带着团队磨了几乎一个礼拜,大到每一个面具碎块,小到李巍皮肤上的纹理在风中的变化,每一个细节都是一点一点绘制出来的。
她也特别感谢乔翼桥是个实拍狂魔。
了他们在飞机上的那条实拍镜头,才让他们的特效有了抓手。
在剪辑和视效基本完成之后,调色工作就相对容易了很多。
还是那句话,这多半是乔翼桥强制要求有现场调色这一环节的功劳。
最后一步的创作,就是全片的声音了。
声音包括二部分:台词、音效和配乐。
《傩》中几乎没有太多台词,这部分比较好搞,配乐也有周皮皮负责,相对来说比较容易,难的则是音效的部分。
因为群演多、现场发声的道具也很多,音效部门每天都在进行大量的拟音录制。
在某些场景之中,音轨可能多达几百条,这几乎把声音软件都卡死了。
乔翼桥对于声音的要求和视效一样,都要“润物细无声”,这样才恐怖。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声音部门还要分析影片中的每一个镜头——这场戏的物理空间、画内空间、画外空间和心理空间都是什么样的?
在这样分析的基础上,那些音效才能有的放矢的进行制作。
声音往往是一部电影最容易被忽视的部门,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通常不会觉得这场戏声音不错,或者那场戏的声音吓到我了,这样都很低级。
最终呈现在观众眼前的必然是一个整体的效果,声音起到的作用就是融合、完善这个整体,带给大家最好的视听体验。
最终,经过两个多月的后期制作,《傩》的成片终于诞生了。
而这天,郑茂导演也正好过来探班。
于是,乔翼桥就带着郑茂一起,怀着相当忐忑的心情走入了放映室。
影片第一次正式放映,开始。!

开篇,就听到“咔、咔、咔”的钟表声。
画面亮起,只见墙上挂着一个老式时钟,但这时钟虽然发出了声响,但分针和秒针却完全不动,只有时针在静静地转着。
镜头拉出,只见房间里,爷爷、父亲、母亲,都做着极其刻板的行为。
画面一片强烈反差的红绿色调,衬得几个人的动作显得愈发诡异。
唯有一个小房间里是正常的莫兰迪色系。
而房间里的主角小巍正玩手机、看书、踱步……只可惜,他面前的任何设备都刷不动,书也翻不了页。
而在他屋子的墙上,摆放着无数傩戏面具,个个面目狰狞,可怕而又诡异。
时针还在飞速地走着。
开始十几秒的画面,信息量已经非常大了。
郑茂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而乔翼桥的注意力起初还在郑茂的身上。
但很快就被自己拍出来的画面而吸引走了。
恐怖片最重要的就是调动观众的情绪。
仅仅是这个开头,那种浓厚的诡异色彩就已经把乔翼桥的心思勾走了。
实话实话。
他现在的心情其实很奇怪。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自己的作品了。
但每一次看自己的作品,他都会紧张、期待,并且无比的专注。
他百分百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块荧幕上。
跟随着画面中的每一个动态,心思也起起伏伏。
很快就到了第一场傩戏。
这是一场群傩戏,爷爷、父亲、母亲都要一起舞蹈,为小巍驱邪。
这场傩戏起初很慢,是为了让观众慢慢进入情绪。
而且这种戏越慢越渗人。
观众随着小巍的视角,跟随着他的情绪,一点一点被调动。
这场祭祀逐渐变得诡异和张狂。
直到那个面具要覆盖在小巍脸上的一刻,小巍逃跑了。
他仓皇跑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也满是怪异的傩者。
再之后,他接连跑到了书店、商店、学校等等……
每一处,都挤满了傩者。
他们各个都跳着诡异的舞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隐喻着什么。
乔翼桥在这时又看向郑茂。
只见郑茂的眼睛不再聚集在某一点,而是开始看整个画面的各个角落。
乔翼桥知道,他是在尽量多的看画面中的各类元素。
而他看到郑茂脖子后面的汗毛,似乎立了起来。
再之后就到了小巍跑回家,在天台上的独舞了。
这场戏经过几位老师的细心编排,可以说李巍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和唱词都经过精心的设计。
这场戏动作之复杂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是大动作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连郑茂看着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终于,一场傩舞结束,小巍站到了天台之上。
这个世界疯了,他也是。
他决然踏上天台。
然后坠落。
直到他看到了家中的场景。
一切时间似乎停止了,连家中钟表的时针也不动了。
郑茂也睁大了眼睛。
显然对这个镜头感到十分惊奇。
再之后,就是一点一点揭晓这些诡异了。
然而现实的故事所带来的,是充满唏嘘感的恐怖与诡异。
与前面傩世界的种种联系让人不寒而栗。
郑茂又停止呼吸了,似乎在疯狂回忆着前面的种种细节。
那些现实的歧视、软暴力等等元素比傩世界还可怕的多。
这足以勾起很大部分人的共鸣。
终于,李巍将自己的泪水弹了出去。
这滴泪突破了重力、突破了墙壁与玻璃,轻轻落在了爷爷一直绘制的那副面具上面。
此刻的隐喻不言而喻。
这地泪水就是爱的化身。
一切又归于寂静。
画面黑。
乔翼桥听到黑暗之中传来“呼”的一声。
是郑茂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打开了灯。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后背也全湿了。
郑茂又深吸气几次,才缓缓开口:“真是……不容易。”
乔翼桥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他是在评价小巍,傩戏,还是拍出这部片子的自己。
“全片都这么诡异恐怖,色彩丰富的镜头一个个用快速剪辑的手法出现在观众视线里,”郑茂擦擦额头上的汗,“看完只觉得自己是被信息流轰炸了,然后一回味才觉得每个场景除了傩戏很恐怖之外,还有非常丰富的恐怖信息……”
说完,他看向乔翼桥:“小乔,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翼桥实话实说:“都是团队合作的功劳。”
“真是……了不起的片子,几乎是中式视觉系电影的顶峰了,剧情也不是短板,有可圈可点之处,”郑茂不解,“这么强烈视觉冲击的片子,你一定和美术、摄像以及特效沟通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困难吧。”
郑茂作为导演,最知道什么样的片子难拍了。
导演对于其他部门传达出剧情的意思很容易,但传达视觉表达式非常难的。
而这部片子里还处处都是视觉为先的内容。
“是的,”乔翼桥点头,“不过只是一开始比较难,预拍摄之后就简单多了……”
说着,乔翼桥又把整个片子的工业化流程给郑茂讲了一遍。
郑茂听完不免惊叹:“你们请了好莱坞的指导?”
在老一辈电影人心里,电影工业化还是一个只停留在好莱坞的名词。
“没有,”乔翼桥挠挠头,“都是我们自己摸索的,甚至连拍那场失重的戏我们也没得到A国的任何帮助。”
“哎呀,”郑茂拍了拍乔翼桥的肩膀,“了不起,了不起。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想你这部片子出来,会让华国的业内也小小震惊一把,不,应该说会让那些国家的电影人也小小的震撼一下!”
乔翼桥有点不好意思:“希望不丢人就好了。”
“当然不丢人!”郑茂起身,“从题材上你就赢了!别的国家哪见过傩戏啊!”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乔,你觉得咱们国家的人和外国人,会对傩戏感兴趣吗?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但我看完真
的很想去看看傩戏,甚至学习一下。”
乔翼桥也拿不准:“确实……我刚看到傩戏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郑茂沉吟片刻:“你知道电影工业化带来最大的改变是什么吗?”
乔翼桥一脸谦虚:“您说。”
“电影工业化在降低电影拍摄难度和成本的同时,还改变了电影的盈利模式,”郑茂说道,“在华国,我们电影主要的盈利模式还是票房和广告,但是在好莱坞,夸张一点的电影,票房盈利可能只占20%,而电影的衍生品盈利才是大头。”
“哦对……”乔翼桥也想起来了。
之前华融娱乐想做的《超警与超克》就是往这个路线走的。
“但我不太确定傩戏能不能成为一个IP,”郑茂又有点纠结,“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做相关的IP运营,没准就会被K国之类的国家抢先,到时候又来侵占我国文化,打一场糊涂官司。”
郑茂前一阵正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自然有点怕了。
“如果想让它形成一个独特的IP,也许只靠这部短片和宣传是不够的,”郑茂拍拍乔翼桥,“即使这个片子在全球爆了,后续的输出也很难跟上,也更难形成什么效应,毕竟它还太冷门了……”
郑茂说到这儿,又忽然一笑:“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得多找几个人看片,然后再做打算,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向,而且把傩戏变成IP实际上对你的盈利来说也并不多,毕竟这不是米老鼠,你能有全部的知识产权,你懂我的意思吧?”
乔翼桥点头:“我明白。”
郑茂的话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他对创造一个IP的盈利感兴趣吗?
当然是感兴趣的。
但如果能推出一个关于傩戏的IP,利在华国。
更何况,华国除了《西游记》、《孙子兵法》等等内容,现代能推出的文化领域IP还是太少了。
他也有点想要试试。
乔翼桥当天就把刘冲找了过来,把这个想法对他说了。
刘冲先问:“推广傩文化,或者让全世界都知道傩文化之后,对我们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呢?”
乔翼桥直言:“对我们个体可能没有什么盈利的可能,但至少,我们蹚出了一条路,也许在未来,我们想要推广某个IP会更有的放矢。”
刘冲陷入沉思。
乔翼桥又道:“你应该问,我们推广傩文化,会损失什么。”
刘冲:“啊……”
是的,其实推广傩文化,只是捎带手的事儿,对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如果我们抢占先机,先做些衍生品出来,没准还能趁着风口捞一笔,”刘冲毕竟是个商人,想的也是商人的事,“虽然对于傩文化我们没有知识产权,但是对于一些衍生品,比如面具之类的,我们是可以有知识产权的,对吧?”
乔翼桥点头:“没错。”
“好,”刘冲也兴奋了起来,“那我们就做做试试。”
“嗯,你认为第一步是什么?”
刘冲想了想:“我想,我们第一步不能走的太急,别到时候像《超能与超克》那样得不偿失,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看看年轻人对于傩文化到底怎么看,也就是市场调研。别到时候就是我们自嗨,其实大家对于傩文化也没啥感觉。”
毕竟是专业的公关宣传,刘冲这话说得很对。
乔翼桥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而众所周知,市场调研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
不过,乔翼桥很快想到了一个免费,甚至一举多得的市场调研办法。!

在商业性影片上映之前,通常会有小范围的试映环节。
所谓试映,就是招募特定人群提前观看影片,根据他们的感想与反馈再对影片内容进行调整,以求在最终上映时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如果要仔细说的话,其实请郑茂导演过来看片也算是“试映”。
虽然郑茂导演总体来讲非常喜欢《傩》这部短片,但他还是提出了关于剪辑、节奏方面的一些建议,乔翼桥也一一记录了下来。
而针对傩戏推广的市场调研,正好可以和《傩》的试映相结合。
通常的试映只会根据目标观众划分大概的观众群体,比如年轻人、中老年人或者按城市分为一一线城市、三四线城市等等。
但乔翼桥和刘冲商量之后,决定将试映环节扩大。
而对于人群,也进行细分。
第一主力,当然就是清澈而又单纯的大学生。
对此,他们甚至划分成了理工科、社会科学、文科、985、211、大专学生等等。
刘冲立即去和这些大学沟通了。
而不少大学不止对这种内部试映形式的社会调研很感兴趣,更对这种推广华国文化的机会感到荣幸。
不少大学不单是愿意帮忙推荐学生,还愿意给这种试映起名字,名叫“社会实践活动”,最终甚至能加一两个学分。
条件就是希望他们大学的学生可以长期进行这种试映活动。
乔翼桥和刘冲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兴奋。
这就是双赢。
众所周知,18-28岁的年轻观众正是各大影片的主力受众。
比如之前的《高墙倒塌时》,这个年龄段的观众几乎贡献了35%的票房。
而且,不止是乔翼桥希望能找到学生帮忙来看片,还有很多导演都在为找不到试映时愿意来看的学生而发愁。
有了这些大学和社团的合作,再加上有学分之类的成果“诱惑”,想必能来的学生数量很多,以后也再也不用愁了!
当然,其实只要发一条公告,说是给些车马费或者请一杯奶茶(行业惯例),也许也会有不少大学生愿意来看看。
但这些学生要
么是对电影本身就感兴趣,有看电影的习惯,要么是对电影题材本身就感兴趣,这样就不符合“社会调查”的基本要求了。
他们要请的,就是那种本身对电影和民俗文化都没兴趣的人。
哪怕只是为了学分或者车马费来的学生也是可以的,甚至更好。
这样才能得到最真实的反馈。
乔翼桥也和王成华开启了新一轮的合作。
利用他的院线资源,在全国各地都开展了这样的试映。
大学生果然是最积极的群体。
很快,他们就收到了多大一千份的调查问卷。
而这些调查问卷也是刘冲和乔翼桥精心设计过的。
调查问卷分为四个时期:看片前,看片后,看片一周后,看片一个月后。
在看片前,多达90%的学生没听说过傩文化。
而在看片之后,又高达80%的学生表达对傩文化产生了兴趣。
在看片一周之后,也有40%的学生表示在这段时期试图查过傩文化的资料。
但他们也面临了很多问题,比如傩文化的影像资料太少,文字资料太过深奥晦涩、傩文化每个地域的说法都不太一样不知道应该看哪个,等等……
这就导致了在看片一个月后,90%的学生并没有继续去探究傩文化。
已经把这事儿置于脑后了。
而这种现象在其他人群中也是一样的。
做社会调查当然不能只探究大学生,乔翼桥和刘冲还针对工作党、中年人、老年人也展开了分别的试映活动。
想吸引这些群体加入试映活动其实比吸引大学生来要更难得多。
工作党本身就很累了,想让他们抽出小半天的时间去影院或者试映点去看这部短片更加困难。
但刘冲毕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公关。
他神抓这些群体的痛点,吸引他们参加这次活动。
比如对于工作党的年轻人,他就同时举办了相亲活动。
打着相亲活动的名义,在活动开始之前放20分钟的《傩》,吸引来了不少人。
而且,现在正好是各大公司的团建季。
他也和不少公司合作了
,让他们在团建中加入这么一个小环节,帮助不少想团建活动想的头秃的HR减轻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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