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心里难受。”宁姝的声音也闷闷的,刚才御怜跟父母说话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在上面偷偷听着,结果越听眉头就皱得越厉害。
宁姝想起自己家里,妈妈虽然看上去很高冷,可实际上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家里还是很热闹的,一点也不像御怜跟父母在一起的样子。
表面上看,对方跟父母的关系似乎很好,可听他们说话,还有彼此之间的氛围、称呼,都疏离到了极点。
宁姝看着坐在父母面前,比学校里还要专注认真的人,心里都难过死了。
之前御怜说过,除了父母以外,家里人都叫他小鱼。那时候宁姝还以为是他的父母有更亲昵的称呼,现在却知道,御怜的父母只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们不像家人,像将军对待士兵。有板有眼,一丝不苟。
宁姝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为什么御怜的性格会变成现在这样。
“学长,你是最优秀的。”父母不给他夸奖,宁姝给他。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跟要哭了一样。委屈兮兮的,好像是他被父母这样对待了。
十几年来,御怜都是这样过来的,对于跟父母之间的相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宁姝就在上面偷听,原本以为上来后对方会问他一些问题,倒是没有想到宁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并且,不但没有问题,还变着法地夸了他好几遍。
“谁让你在上面偷听我说话的?”
他揪了揪夸着夸着眼圈都要变红的人的耳朵,问话的口吻带着淡淡的呵斥。宁姝却又不怕了,还胆子非常大地说:“我自己让的。”
“胆子越来越大。”果然,御怜并没有要因为这件事为难对方。
他从衣柜里找出了套衣服出来,让宁姝这两天穿着。在F国的时候这种事情宁姝都做惯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不过御怜是临时让宁姝过来的,因此其它的衣服还好说,只有内裤要让对方暂时先穿一下自己的了。
衣服的布料格外柔软,摸到手里的时候,软得似乎都要把人就此坠进去。
不出意外的,御怜在说完哪边该放热水,哪边该放冷水后,就见宁姝依旧面色绯红,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可以不用穿。”
“我没有不好意思。”
浑身从刚才僵到现在的人快速地回答着御怜的话。
“那是什么?”
御怜咄咄逼人,要将宁姝在这一刻的所有情绪都探究到底,让他把一切难以吐言的话和心思都摆出台面。
宁姝只能在更加的面红耳赤中,说出了“激动”两个字。
接着又被御怜用口头言语狠狠欺负了一番,才总算是被放过。
宁姝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御怜先是从衣柜里拿出了等会儿自己要穿的衣服,而后又从上方拿了个枕头到床上。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人才从里面出来。御怜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方肯定是在他的浴缸里躺了很长时间,说不定又要到处闻闻。
“学长,我洗完了。”
宁姝顺便洗了头,他头发不长,用毛巾擦完过会儿就会干了,因此也没用吹风机。此刻看上去乱糟糟的,整个人跟被揉皱了一样。
偏偏自己一无所知,还用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人。
御怜让对方可以先玩会儿手机,等会他吹头发的时候帮着一起吹一下。
“那我等你出来。”
宁姝回答的声音都带着甜味。
在御怜去洗澡以后,他的手机拿是拿出来了,却没有玩,而是又照着房间里拍了拍。比如摆在柜子上的奖杯,放在书桌上的台灯,还有被子上的花纹。
最后他悄悄的,比做贼还要做贼地打开了御怜的衣柜。如果不是头发还没干的话,宁姝一准就将脑袋扎进去了。
他原本只是想拍出一整排衣摆,留个纪念,没想到柜门打开后,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隐蔽的按钮其实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可柜门上刚好贴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光在柜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让宁姝发现了异常。
他关门的动作顿了顿,最后好奇地按了一下。
咔哒——轻微的声响在房间里响起,而柜门后面的颜色也随之流淌了出来。惊鸿一瞥的,因为宁姝听到御怜洗完澡要出来了,连忙将弹开的隔门重新按牢,与此同时,还有他狂跳不止的心。
御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宁姝有些异常的样子。
“怎么了?”
他拿着吹风机,一边走一边问。随着开关的打开,吹风机轰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而宁姝脸都憋红了,最终只是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学长的衣柜里怎么、怎么可能挂满了女生穿的衣服?说不定是他刚才看错了,毕竟他还没看仔细,就匆忙关上了。
又或者,是别人的衣服暂时挂在了这里。
尽管宁姝这样想着,可他的心底又有另一道声音,另一道比所有都更大的声音。
它在告诉他,自己看得没错。
荒诞离奇的实际让宁姝觉得头重脑轻起来。
“过来吹头发。”
御怜在将头发吹得差不多以后,就将对方叫了过来。只是在吹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宁姝的心不在焉,还有,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他。
吹风机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御怜站在宁姝背后,在对方又一次回过头的时候,挟制住了他的脑袋,让宁姝没办法再转过头。
而后,他就这样地吻了过去。吹风机被放在了桌子上,人也辗转到了另一个地方。
宁姝没想到御怜会突然亲过来,他的那些乱七八糟,尚未得到进一步验证的思绪被搅得更加糊涂。可表现出来的,又是那样顺从。
白天御怜还告诉宁姝,隔壁就是父母的房间。因此他时刻都记得这点,就连被亲得极狠时,也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不光吻是不应该的,其它的也不应该,在今夜,在头一回到男朋友的家里。
宁姝的想象里,这一定要非常正式。他会先将自己整理好,穿一身得体非常的衣服,带着许多礼物,双方经过一番寒暄,他就将礼物交给御怜的父母,然后接受两个人近乎审问的谈话,之后跟他们面对面地吃顿饭。如果会留下来的话,晚上应该要住在客房,特别想御怜,也可以趁着睡觉之前偷偷跑出来见一见他,两个人再腻在阳台说一点悄悄话。
但在父母都在的家里,是不会出现过于出格的事情。
可御怜现在做的一切都在让宁姝的想象覆灭。
父母不但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带回了男朋友,更不知道两个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如此亲密。
宛如偷|情一般,不该有的情绪在大脑产生,又被理智阻止。
“学长。”
宁姝的头发现在变得乱蓬蓬的,御怜望着他,清楚地感知到对方此刻究竟有多紧张。
比他们在实验室的时候要紧张,比他们在套间的时候要紧张。
“你不喜欢吗?”
“我……”
“可是,我喜欢。”
宁姝又一次在御怜身上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反常,跟他第一次去“X”接御怜一样。那个时候,御怜也是用着这种神态看着他,跟他说“说喜欢我”“再说一遍最喜欢我”。
像是在极度的疯狂中,不顾一切地消耗着自身。
阻止的理智没有了。
“喜、欢。”
他又一次地在向御怜投降,即使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在心爱之人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荒唐的。
梁琦瑜早上七点就出门了,御怜在楼下跟御章一起吃过了早饭。
在一些小事上,对方并不会太过留心。比如家里面剩余的早餐去了哪里,比如御怜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昨晚宁姝是哭着睡过去的,牙关坚持得发|酸,就是为了不发出声音。
御怜上楼的时候,人还没有醒过来,然而瞧着却满是可怜。
因为父母就在隔壁,那种挑衅与违逆让御怜毫不自控。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宁姝,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对方逃走,以至于在对方的手腕上留下点痕迹。昨晚却不同,所有的锻炼都得到了发挥,并且无可遏制的。
可偏偏,对方就连求饶,都不敢说得太大声。
御怜看了会儿宁姝,视线移到衣领内。
比昨晚骇人,有些地方因为太过,甚至破了皮。他伸手在上面碰了碰,睡着的人就哼了一声,随即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
砰砰,砰砰。
心脏的跳动比起昨晚,要缓慢许多。
御怜给宁姝盖好被子,没有叫醒对方。
房间的阳台上,除了两个人的衣服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晾了一条床单。
周六周日两天,宁姝就这样偷偷地待在御怜家里,然而他的脑袋却没有片刻清醒的机会。
总是要求严格的人枉顾严谨,致力于要让宁姝更努力地隐瞒自己的存在。
最过分的一次,是在书房里。
御怜告诉宁姝,这里是他父亲的书房,里面摆放着的也都是极为专业的书籍。
不管是谁踏进这里,都会被一股神圣感所包围。
而御怜却特意挑了父母都在的时候,将宁姝带来了这里,屡屡地令对方想发出声音。
做着恶事,神态又温柔。
在宁姝根本就坚持不住的时候,还要说:“喊出声音,就给你。”
他根本就是有意的,宁姝半天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声音真的出现的时候,宁姝吓得脸都变白了些。
可与此同时,一切又都在继续发展。
矛盾,不堪。
过不久,楼梯间果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在往上面走了。
宁姝以为是御怜的父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要上来抓他们了。要是被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就算学长的父母知道他们在交往,恐怕也不会允许。
宁姝慌了神,可地上却脏得不像样子。
御怜更是火上浇油地,搂着他说:“时间来不及了。”
要被发现了。
脚步声落在房门前的那一刻,宁姝的心跳都停止了。
可是御怜却突然笑了起来,额头都抵在了宁姝的肩膀上,在对方急得要哭出声的时候说:“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在里面大声唱歌,也不会有人听见。”
御章注重看书质量,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当初专门请设计师做了隔音。
果然,脚步声只是巧合地经过书房,并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推开门。
渐渐的,声音越走越远,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要叫人都快休克的恶作剧,宁姝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在心情的大起大落以后,某些表现更加明显了。
最后,御怜看着书房里的模样,有些苦恼地表示:“应该要收拾好长时间啊。”
于是,宁姝便“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
而御怜则会在学习的间隙,抬头巡查一眼,告诉对方哪里还有漏网之鱼。
宁姝无法一心二用,因此直到离开御家之前,他都没有机会再去衣柜里验证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很快,当他们又一次到酒店,宁姝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他们第一次过来这里,当时他替御怜拿衣服,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衣柜。也是觉得好奇,想要打开看看,可御怜突然出现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里面挂了什么衣服。
宛如潘多拉的魔盒,宁姝此刻站在衣帽间里,脑袋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拉开来。
拉开来……拉开来……拉开来拉开来……
终于,那扇平平无奇的门被拉开了,里面跟上次在御怜家里看到的相差无几。
琳琅满目的裙装依次地挂着,还有一些其它的女装。色彩明艳,风格华丽,每一件都极为漂亮。
可是,它们却出现在了御怜的衣柜里。
学长,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女装?
“发现了啊。”
就在宁姝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一道温柔,同时让他后背的汗毛全部竖起来的声音。
御怜走近宁姝,牵起他的手,微笑着。
“上回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这么惊讶。”
带着宁姝回家的那次,御怜就知道对方发现了这个秘密。按钮上面有一个专门的标记,除了御怜以外,谁都不知道。
过后他发现标记被动了,而那晚宁姝的表现也有些异常。
今天跟他一起过来,又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进来,说要给他拿衣服。
御怜的手又抚住宁姝的脸,明明是温热的,却让人觉得无端寒凉。
“现在确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姝没有回答, 他像是被吓得应激了。
他人眼中完美无瑕的恶魔褪去了虚假的伪装,在驯养的人类面前,吐露着狰狞恶貌。他气质温雅, 漫不经心的操纵姿态里,就令对方皮肉绽裂,身体上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
御怜低下头,鼻尖同宁姝的鼻尖贴在一起,在温热气息的蔓延里, 挑开宁姝的衣领, 指腹贴在对方胸口上方还残留的痕迹上。之前弄破皮的地方还没有好全。
轻微的动作提醒一般, 让宁姝从被强势掌控当中回过神, 然而身体又像是被固定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就连视线也都被迫地,只能看着御怜。
他的眼睛里尽是笑意,即使被发现了这样大的秘密,也都有恃无恐。
“不是要帮我拿衣服吗?”毒蛇缠绕在了宁姝的脖子上, 昂着头颅, 在他的耳边发出长嘶,“现在就选一件。”
一旦人类胆敢流露出任何违逆的心思, 立即就会被咬住脆弱的动脉。
衣帽间早已不是最初那样空荡,每一个地方都塞满了服饰, 春夏秋冬都有。
御怜就见宁姝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泛了点水光,衬着下眼睑,薄薄地透出来。而后, 他漆黑的眼珠才动了动, 看向身侧敞开的衣柜。
热烈的颜色映在了他的眼光中, 好半天才伸出手, 而后——选择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睡衣。
是御怜经常会穿的颜色。
“选错了。”
宛如审判的声音让宁姝眼中的水光一时间变得更多,他不敢回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又在原地僵住了。
好半天,御怜听到他说:“手,抽、抽筋了。”
是拿着睡衣的手,心理上短瞬间的刺激过度,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衣帽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笑音。御怜从背后拥住了人,一只手搂住了宁姝的腰,另一只手帮着对方将那件睡衣挂回了原处。而后,他又以这样的姿势,带着宁姝的手去往旁边的柜子。
“从第一件开始,你说停就停。”
即使手抽筋了,御怜也有办法让宁姝做到自己要求的事情。
一只手支撑着另一只手,从一件淡绿色的蕾丝套装出发,经由深绿,明黄,绛紫,大红……宁姝的视线也被带着缓慢移动,看得更加仔细,就连衣裙当中的一些细节,也没有落下。
家里只有妈妈一位女士,平常选衣服的时候,宁姝即使有过参与,也没有太多。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么多女装,手不经意间碰到衣料上,都好像是被锐利的牙齿咬到,惊得他想要缩回来。
可他做不到,于是指腹上便产生了如同被针刺过的虚假的绵密疼痛。
相较于宁姝的认真,御怜却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分到上面。如他所说,将所有的选择权交给对方。
他低垂的视线由始至终都萦绕在宁姝身上,看他的脸越来越红,看他不能拒绝地观察着衣服,看他眼里漂亮的水光最终凝聚成一大颗,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顺着脸颊掉落下来。
“停……”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眼睛也一同闭上了。御怜这时才抬起头,看到宁姝为他选择的是一件高开叉的银青色连衣裙。
“嗯,真乖。”他贴在宁姝的左侧脸颊上,感觉到对方泪水的凉意,只是片刻,手掌就又托起了宁姝的下颌,“睁开眼睛,把它拿给我。”
被泪水沾成一绺一绺的眼睫抖了抖,在御怜有节奏的呼吸声里,宁姝睁开了眼睛。他不敢看这条裙子,应该说,衣柜里的每一件女装,他都不敢看。因为这些衣服是御怜的。
保守又规矩的人,不仅会温柔施令,还会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穿上女装。强烈的禁忌随着秘密的暴露冲击着宁姝,让他整个人都陷在这种过度的情绪里。
他发现了,学长的秘密。
念头让宁姝持续地眩晕,御怜让他做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做什么。
将长裙交给御怜,再亲手……替他穿上。
御怜不仅让宁姝抓住了禁忌,还要对方亲自将禁忌覆在他身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在裙子里。
裙子有一条绸缎质感的腰带,如果不系上的话,整条裙子都失去作用。他们刚刚洗过澡,除了浴袍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能看到此刻的状况。
御怜将腰带从宁姝的手里抽了出来,却又有意般地留下了一小截。
“什么感受?”
亲手为喜欢的人穿上裙子,亲眼看着喜欢的人这副模样。
宁姝的脑子里又产生了严重的性别错差感,然而这种错差却出现在了御怜的身上。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应该会有的人身上。
“变、变态。”
熟悉的称呼从宁姝的嘴里说出来,让御怜眼神幽深非常。
“再说一遍?”质问的声腔好似在考验对方的胆量,他将最后一小截布料彻底拿了出来,覆在了宁姝的眼睛上。
“变态。”
这声流畅了许多,然而根本就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宁姝做的事情,说的话,都是在顺着御怜的要求。
他知道这样是应该要做的,可心理上始终难以克服由御怜的要求带来的过度耻态。
御怜拂去宁姝脸上的泪痕,一手抓着布料的尾端,温柔的声调如同吟咏颂歌。
“跪下来。”
有声音陆续响起,御怜抓住了宁姝的头发,将人的头向上仰起。
这样地看宁姝,脸上的薄红散得像是铺了一层胭脂,鼻梁挺拔,下颌线条流畅,只是过于狼|狈了。几乎全部都是。
穿着裙装的人极为善意地替宁姝擦了擦脸,然而对方的嘴唇始终被抵着。
重复的。
他们都有阴暗面,告白那天,御怜就从宁姝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份占有之心。只是被隐藏在了一腔爱意里面,所以并不明显。
但这种占有其实丝毫不亚于他的疯狂,是同等的,甚至要更恐怖。
御怜不介意宁姝对他的想法,他扯着对方的头发,满是矜贵的斯文败类,在又一回后,弯下腰。
“宁姝,你想要我吗?”
复杂的情绪山海一般向人打来,被影响着,让宁姝终于连续地哭了出来。
感觉的过度超载,就连在御家的两天都比不上。
如果说那时的御怜无所自控,那么现在的御怜就是在极大的自控当中,令宁姝失去这份自我约束。
他不需要再忍耐,也不需要时刻担心被人发现。想哭就可以哭,想喊就可以喊。
“想。”
欲||望说出口,占有也一并出现。
优秀的站在人群里发光的御怜,安静的靠在树上看书的御怜,陌生的一次次经过他的御怜。
漂亮的御怜,疲累的御怜,端庄的御怜,孤独的御怜。
禁忌的,颠覆的,疯狂的。
所有的御怜,在宁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想要拥在手里,狠狠地,狠狠地染指。
他想让御怜露出不同的神态,想让御怜为他坠毁。他是,他是罪恶的。
他想要御怜。
宁姝被御怜抱了起来,那条蒙住眼睛的腰带在两人离开的时候,飘落到了地上。
绸缎的光芒被两样东BY郁阎兔西同时倾覆。
那套御怜让宁姝买的兔子套装终于被对方穿上了,是在御怜的教导中,宁姝笨拙地穿上的。
只有兔子尾巴,一直被单独地放在一旁。
“转过去。”
欣赏够了宁姝新的装扮,御怜在手上涂了点东西,灯光当中,显出了璨璨之色。
他又戴上了手套,就像最开始替宁姝检查一样。
在御家那回,两人是最亲密的,可始终差着一步。那时家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之前他们也没有就此尝试过。
即使怀着违抗的心思,御怜也始终保有理智。
尽管如此,现在被他碰到的地方,当时也有另一种方式。
宁姝还记得那种完全由心理赋予的感觉,御怜甚至都没有碰别的地方,可他们又在同步。
他们只是差了那一步,除此之外,不管什么地方都有过。
也因此,那两天宁姝才会头脑没有一刻清醒。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全都是御怜。
最要命的是他表现出来的高度反差,一边是绝对的冷静判断,一边又是地狱坠毁者的沉|沦。
银青色的长裙在宁姝的手边,御怜看到对方半埋的脸,还有尤其直观的紧张。
是能够看到的,所以他对宁姝说:“很漂亮。”
他们都知道他在夸奖什么。
御怜也曾经对宁姝夸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时是在前面。也不像现在这样,时刻都处在另一种维度的危险中。
御怜说完并不管宁姝,甚至于那句漂亮都不能分辨得出来,究竟是说给对方听的,还是仅仅是他自己在行事之前的随意感叹。
因为他不打一声招呼,连询问都没有,在宁姝兀自沉浸在由他带来的臊感当中就有了行动。
很漫长。
人对于生疏的东西总是需要很多时间来学习,宁姝是这样,御怜也是这样。
“宁姝,配合我。”
他稍微命令,就会随之受阻。直到他说什么,宁姝都能很好地完成时,才算是有所熟悉。
身为医学系的学生,在同类型的问题上,总是能很好地解决。
稍加试验,他就知道该怎样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因此宁姝就在御怜的温柔当中,得到了更加可怕的感觉。
在御怜房间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忍住不发出声音。在御家书房的时候,他是被御怜有意影响,才会让努力失败。
而现在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耳朵听不到,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应该是非常安全的才对。可房间里的声音却没有片刻停住,一道盖着一道。
汗水没有止境,宁姝的嗓子都哑了。
这个时候,御怜才终于将放在一边的兔子尾巴拿起来。他换了一个螺旋状的,银亮那端不一会儿就变得跟之前的手套一样了。
接着,他让小兔子真正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先前的完全适应,此刻除了凉了些,倒没有让宁姝不安。只是,尾巴明明是短簇簇的一截,宁姝却觉得好多。
“什么?”
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的小兔子不知道自己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了,就是讲得太过模糊。
被御怜这么一问,兔子尾巴好像也跟着有了表现。
御怜又将他抱了起来,这回是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便听清楚了宁姝讲了什么话。
“很多吗,那这样呢?”
尾巴少了,尾巴又多了。他笑着,让宁姝作不出回答。
御怜的态度一本正经,像在给差生标出考试的范围,告诉他,哪些是要牢记的,哪些又是不太重要,但同时又不能忘掉的。只有将这些熟练运用,才能考出好成绩。
“学长——”
一道略长的声音,宁姝按住了御怜的右手。虽然他的手镯已经不在了,但宁姝仍然有一种好像御怜还戴着手镯的感觉。
有些凉,他随即反应过来,是手套,还有手套上的东西。那也是他自己按照御怜的清单买回来的,同样的茉莉味道。不过气味丝毫都不明显,空气里除了他自己的外,宁姝什么都没有闻到。
“不要了吗?”回答御怜的只有一些呼吸,宁姝好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于是他从容地放开对方,“那用左手,好吗?”
不管怎么样,左手做事的效果总是会比右手更差。
宁姝自觉可以由此缓口气,于是答应了。只是他哪里想到,情况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父母以外,没人知道御怜其实是一个左撇子。常规来说,同样一件事,他的左手会做得比右手更好,并且捕捉得也更具体。
只是因为跟世俗相反,因为不正确,所以在父母那里同样是不允许的。
宁姝的答应无疑放出了真正的恶魔。
一直以来,御怜都对他们的相关时间做过详细记录,今天数据表上又增加了一项。
同时旁边还备注了说明,列出了他们用到的每一样东西。
御怜是一只手抱着宁姝,另一只手摘了手套,同时在电脑上敲出来的。
这种像极了实验,又不单纯是实验的行为影响着宁姝。因此过不久,备注里又增加了一行。
由御怜开展的学习从头到尾都极为温和,在将初步的数据整理好后,兔子尾巴仍旧好好地戴着。
另一只手套也摘了下来,是宁姝帮的忙,而后对方就半搂着他吻了过来。
“学长……”
还在不停地叫他。
他们总是先学习,再实践的,这次也不例外。御怜不打算再做什么,他们都知道。
因此在三十秒内,宁姝亲完人只是对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们搬出来住吧。”
御怜的长裙本来就是非常飘逸的款式,现在却皱巴巴的,还有别的东西。
全部都是宁姝的杰作,是他使劲攥着,是他也一起帮着御怜,共同造成的。
“前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
新学期开始,忙起来的人不仅是御怜,宁姝也好像突然间事情多了起来。御怜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