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泽喘息着,竟还在笑,眼底有火焰般燃烧的兴奋,“继续电,小也,和你一起被电很爽。”
“你疯了!”
姜也用力踹他,他把姜也拖上床,抽出自己的皮带,把姜也的手绑在床头,又抓住姜也的脚,将他的裤子脱到膝弯,压下身子,强行分开他的双腿。
“你爱不爱我?”靳非泽居高临下地问他。
姜也咬牙切齿,道:“不爱!”
手被皮带勒住,姜也不断挣扎,手腕上起了一圈红痕,仍是挣不脱。靳非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管护手霜,旋开盖子,浓郁的香味飘散室内,姜也的身体又一次有了反应。靳非泽屈指弹了弹他,说:“你的嘴巴比你下面硬。”
姜也别开脸,心里又羞又愤。身体不听大脑指挥,欲望耸立,令他无地自容。
“说爱我,小也,我会让你很舒服。”
他闭上眼,固执地说:“我讨厌你。”
靳非泽没有急着强迫他,而是抹上护手霜,像把玩玉石一样把玩他。他禁不住喘出声,又死死咬住舌尖遏制自己的喘息。身体的欲望盖过了理智,靳非泽经过几次锻炼,手法比以前要娴熟许多。他可耻地败下阵来,脑子里在叫嚣着反抗,可身体却柔软如棉花,根本没有力气。
“嘴很硬,身体却好软。”靳非泽低下头吻他,温柔的眉眼仿佛要滴出水来,“小也、小也,我好喜欢你。”
他又一次上了云端,只有在这片刻之中,他才能感觉江燃离他很远,祂离他很远,一切诡谲的事物都离他而去。他不停告诫自己,靳非泽只是把他当玩具。可是身体已然缴械投降,那如登云端的畅快让他沉迷。只一会儿就好,让他暂时忘记这诡异的世界。他闭上眼,侧过脸,任由靳非泽动作。
他不再反抗,靳非泽却停了动作。
“你怎么了?”
“靳非泽,”他闷闷地说,“你只是把我当玩具。这世上有很多比我有趣的人,你为什么不找他们?你可以去找张嶷,你和他不是很熟吗?”
“玩具?”靳非泽低低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是你讨厌我的原因?”
姜也不说话。
“你在吃醋,吃醋我说要找张嶷当老公?”靳非泽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小也,说不爱我是假的,你还是很爱我。”
姜也不肯吭声,靳非泽强行掰正他的脸庞,发现他在闭着眼落泪。
靳非泽眼里的笑意褪去,皱着眉看他落泪,又低头抚了抚胸口。心脏的地方又开始闷了,只要姜也落泪,他就会难受。
“别哭了。”靳非泽低头亲掉他的眼泪,说,“张嶷说我心疼你,好像是真的。每次你不听话,我总是想干脆废了你好了,这样你就再也没办法乱跑。可是我又舍不得,你说我把你当玩具,你错了。你不是我的玩具,你是我的宝贝。”
姜也睁开眼看他,泪水让视野朦胧,他却近在咫尺,如此清晰。
“你的心很大,总是关心很多人,李妙妙、姜若初……我无法理解,但是没关系,”靳非泽说,“我去找你妈妈吧,只要你不再哭泣。”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姜也别开脸。
他拉起姜也的手,抚摸他自己的胸口。
“因为这里好疼。”靳非泽说,“你说不爱我它很疼,你哭它也很疼。”
姜也不说话。
真的能信任他么?即使他总是骗人,满口谎言,以玩弄别人为乐。
其实这段时间,他不是把妙妙照顾得很好么?真是难以想象,靳非泽也会照顾人。他回想起在女校见到妙妙的时候,她身上穿黑色挂链条的JK裙,双马尾上扎小脏辫,还有戴着做工精致的骷髅牙齿口罩。虽然从软萌美少女换成了朋克小巫婆的风格,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的,靳非泽很会打扮人,妙妙比跟着姜也的时候还漂亮。
姜也有些动摇了。
靳非泽低头吻他,说道:“不要再为别人哭泣,你的眼泪也是我的,不可以为别人流。”
或许……真的可以信任他。姜也想。
“靳非泽,”姜也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杀人。”
“不杀。”
“做爱要经过我同意。”
“不好。”
姜也抿着唇看着他。
“好。”他笑了,“听你的。”
他是凶祟,很多事情他无法和正常人一样感同身受。不过不要紧,姜也想,他可以慢慢教他。
“你不哭了,现在高兴了么?”靳非泽凝视他的眼眸,“宝宝,快说你很爱我,很爱很爱很爱我。”
姜也别开脸不看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暴露在空气里的,只有他通红的耳廓。
“不想说。”
“在生气?还是害羞呢?”靳非泽摸摸他滚烫的耳垂。
被看穿了,姜也下意识反驳,“是生气。”
“好吧,以后会说爱我吗?”
半晌,姜也轻声说:
“……会。”
第105章 致命陷阱
靳非泽还有拘禁令在身,出来绝对是违反学院规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学院也没派人来抓他回去。姜也美团外卖买了个口罩和鸭舌帽,让靳非泽戴着和他一起回家。这么做实在是掩耳盗铃,靳非泽身条高挑,1米88的个子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口罩能遮住他的脸,遮不住他优越的骨相。走上街不到三分钟,姜也就觉得他已经成了所有人视线的中心。果然,五分钟之后,靳非泽就接到了学院领导的电话。
“学院有人看到你上街了,”领导苦口婆心,“你知不知道你只能在家待着?”
“知道。”靳非泽说。
“那你出去干嘛?”领导问。
靳非泽声音里带着欢快的笑意,“和小也开房。”
姜也:“……”
领导:“……”
领导年纪大了,听不了这种话,电话迅速被转给了沈铎。
“回家,立刻马上,不许在外面开房!你家要是没床,我让霍昂给你们送。”
姜也夺过电话,“好的,沈老师。”
“小也?”沈铎问,“听阿泽说你把自己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了?”
“嗯。”姜也挣扎了一下,说,“我们昨晚没有开房。”
沈铎道:“知道了,快带阿泽回家。”
姜也挂了电话,把靳非泽拽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霍昂等在门外。
“你们回来了!”霍昂把姜也转了一圈,道,“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本来我也要去那个闹鬼学校,你沈老师说小靳去了就行,我去了反而怕出岔子。现在感觉怎么样,眼睛检查了没有,有啥问题不?”
姜也开门把人迎进自己家,没看见李妙妙,回头看向靳非泽。
靳非泽百无聊赖地说道:“托管给张嶷了。”
说完,靳非泽把手机扔给他,微信里收到一张照片,是李妙妙在啃张嶷戴着头盔的狗头,鲨鱼齿已经嵌进了头盔裂缝,张嶷身后是无数被啃坏的头盔。
这是个微信群,群名是“智障儿童托管群”。
无辜路人小张:【阿泽,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最近老有人在我家附近晃来晃去,我给小妹安排的房间还发现了窃听器。所以我带小妹搬到天师府山上的道观了,这里没有电线,没有信号,坏人整不进那些电子设备,还有天师府的师叔们在,比较安全,你要接小妹来道观别去我家啊。发个地址给你们。】
无辜路人小张:【微信定位】
无辜路人小张:【@爱吃糖的魔女,听说你和小也开房了?】
姜也:“……”
张嶷是怎么知道的?
霍昂冷不丁地说:“听说你俩昨晚开房了?家里还缺一张床是不是?要多大,我帮你们订。”
姜也:“……谁告诉你的?”
霍昂低头翻微信,“学院的教职工大群已经传遍了。”他又翻学校论坛,“论坛也传遍了。”他再翻朋友圈,“你同学全都知道了。”
姜也沉默了。
正想着,家里座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江燃以前拨的那个号码,他接了电话,说话的却不是那个年迈的老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姜也同学,您好。”
“您是?”
“我是聂南月,聂老师的继任者。”
“聂老师?”姜也皱了皱眉。
“上次带你去京郊墓园的老人,是国家安全部部长聂承安。他是我的父亲,天阍计划的制定者和总指挥。父亲病重,计划正式由我接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听闻你的恋爱刚刚修成正果,恭喜。”
姜也:“……”
为什么连上面的大人物也这么八卦?
现在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靳非泽上床了吗?
姜也低声道:“我没有答应加入天阍计划。”
“我知道,”聂南月道,“我打电话来只是告诉你父亲的时间不多了,你是否有空来探望探望他?”女人轻笑,“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天阍计划所有执行人的存在都已经消失,你是父亲名录里记录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来看看他吧,如果你认识天阍计划的执行者,他们应该会希望你替他们送送他。”
姜也沉默了半晌,问:“你记得聂南星吗?”
“谁?”
姜也道:“她可能是你的妹妹,或者姐姐。”
电话那头寂静了许久,聂南月道:“谢谢你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去哪里见你们?”
聂南月报了个地址,“需要我派车吗?”
“谢谢,不用。”
姜也挂了电话说:“我去买菜接妙妙,靳非泽,你在家等我。”
霍昂举手,“我跟你一块儿。”
霍昂是沈铎派来看着姜也的,免得姜也又突然以为自己是别的什么人,莫名其妙失踪。姜也没有拒绝霍昂的跟随,正要出门,忽然对上靳非泽哀怨的眼神。
姜也揉了揉他脑瓜顶,“在家待好,我去大栅栏买山楂糕。”
靳非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姜也算了算距离,一个小时勉强应该够,希望首都不要堵车。
“好。”姜也说,“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不能杀人,做爱要经过你同意……”
姜也捂住了他的嘴。
一旁的霍昂咳嗽了一声,说:“我啥也没听见。”
姜也耳朵通红,把靳非泽拉到一边,道:“要保证。”
他笑了笑,低头亲亲姜也的脸颊,“我保证。”
姜也出了门,靳非泽取出买护手霜附赠的樱花香水,把卧室喷得到处都是同款樱花味,然后坐在餐桌前,捧着下巴一心一意等时间到点。等了十分钟,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靳非泽接起电话。
“靳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恭喜你,真羡慕终成眷属的有情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岑尹。”
“是你啊……”靳非泽眉眼弯弯,“打电话给我找死么?”
“不,”岑尹笑道,“我只是想和您谈一桩交易。我听说你们想去找姜教授,而她已经进入了神的居所。那个世界我们寻觅了很久,派人造访过,可始终无人归来,也无人传回任何关于神的讯息。而您的好朋友,江先生,是唯一一个成功进去又回来的人。我想,如果跟着你们两个中的一个,路会好走很多。江先生嘛……我们挖了他的眼睛,他是肯定不会和我们合作的。所以我恳求您摈弃前嫌,考虑考虑。”
靳非泽悠悠然笑起来,“考虑什么呢,考虑怎么杀了你么?”
“靳先生真会开玩笑,”岑尹道,“我还要告诉您一件事。我想,知道这件事之后,您一定会过来和我见一面。”
他短信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家疗养院,靳老太爷躺在病房里阖目休息,头发剃光,瘦骨嶙峋。
“您的管家骗了您,”岑尹道,“靳老太爷不是感冒,而是脑瘤恶化。医生说老太爷的日子不长了,我现在就在老太爷的疗养院,您真的不来么?”
靳非泽眼底的笑意金漆一般剥落,越来越冷。岑尹在用爷爷威胁他,人老了总会死,死就死,他怎么会被这样的事威胁?只是……靳非泽的目光冰冷,犹有霜花暗结。
他讨厌别人威胁他。
“放心,我不会对老太爷做什么。我恳请您来见我,靳先生,”岑尹的声音充满诱惑,“您也曾游走于世界的边缘,您的身体因为太岁肉而重获新生,难道您真的对神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么?鬼校通往那个世界的入口已经被姜教授关闭,但我们非常幸运,又勘探到了另一个可以通行的入口。只要我们通力协作,就能抵达神的脚下。靳先生,我真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的队伍。”
另一个入口……靳非泽的眸色深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看表,还没到一个小时。
“我只等您三十分钟。”岑尹道。
靳非泽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搭在防盗门的门把手上。
过了半晌,咔嗒一声,他打开了门。
30分钟后,姜也买完菜,往首都医院走。路过街上一家首饰店,看到橱窗里摆的戒指,他停下看了看。
“咋的?”霍昂挑眉,“想求婚?”
“只是看看。”姜也窘迫地咳嗽了几声,转身离开。
到了首都医院加护病房。加护病房不允许进去,姜也只能隔着玻璃窗看里面那个弥留之际的老人。心中有种悲凉的感觉,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江燃的。江燃的战友基本都死光了,现在这老人也即将告别尘世,江燃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痕迹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如果你知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一个穿着西装裙的女人走到他身边,“姜也同学,即便继承了他的一切,你也不想加入天阍计划么?”
姜也拧眉,“你们知道他会篡改我的认知?”
聂南月摇头,“不,我们不知道。神抹去了他,他的个人信息、行动细节我们一概不知。但我们有一个预先判断——无论他是生是死,做出什么举动,我们都认定他在执行他的任务。只要是他的行动,我们无条件提供一切支持。当我们看见你在神梦实验室自称是他,炸毁实验室离开,我们才知道他计划的一环,是把你变成他。”
姜也看向她,道:“很抱歉,我不是他。”
“我们调查过你的背景和经历,给你做过人格分析,”聂南月道,“你生性倔强,性格冷静、坚韧,抗压能力强。即便是被篡改了认知,依然能够找回自己,这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大概也包括他。”
“他没有补救措施,对么?”
“据我调查来看,确实是没有。至于你妈妈,她是计划外的人,她没有神的基因链条,去那种地方是九死一生,我们的专家测算她的成功率是10%。真是伟大的母爱,”她叹息道,“即便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愿意为了你而放手一搏。”
姜也握了握拳,心头绞痛。
“正常来说,你的母亲为你去做这种事,你的确应该好好珍惜生命,认真念书。你过得好,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报答。但是……”她又叹了声,“失败的后果这个世界承担不起,我们必须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我注定要做这个故事里的坏人。”
姜也皱起了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很强,强大到能够抵抗思维共振带来的认知篡改。但你也有弱点,而且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她轻声道,“你母亲对你的长期忽视让你极度缺爱,以至于你明明知道靳非泽和你网恋是在骗你的钱,你依旧通宵为他打代练买礼物。你明明知道他是个精神失常的凶祟,依然和他保持紧密的联系。姜也同学,靳非泽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他太不受控,你真的以为他向你保证不杀人,他就真的能遏制自己的杀人欲望?你真的以为他向你保证不出门,他就真的能好好待在家?”
“你监听我们?”姜也神色冷厉。
靳非泽向他保证不杀人是今早刚刚发生的事,聂南月一定用了什么手段窃听。
聂南月被拆穿,丝毫不见慌张,平静地说道:“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
“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们对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会违反规定,自取灭亡。”聂南月道,“我可以向你泄露一个机密,最近组织在排查神梦结社,在内部发现了几个内鬼。这次我父亲病倒,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似乎针对你和靳非泽做了一些计划。神梦结社降神失败,但他们找到了另一条通往那个世界的道路。可惜,凭借他们肉体凡胎,贸然前往是送死,他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向导。”
“什么意思?”
“靳非泽虽然是个精神病,不过每次你进入禁区,他都在你身边。此外,他又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太岁肉又保持自我意识和大部分理智的凶祟,是除了你之外最了解神的人。神梦结社有一套控制凶祟的手段,毒品、麻药,无所不用其极。据我所知,靳非泽身上有一条禁令,一旦他被发现不受控制,就会被学院采取强制措施。而学院里又正好有神梦结社的内鬼,他们究竟会做什么呢?具体的细节我尚不清楚,姜也同学,你觉得我应该插手么?”
清扫内鬼是她的职责所在,她现在居然来问姜也。姜也明白,这是威胁,也是交易,如果姜也不加入天阍计划,她会坐视神梦结社对靳非泽下手,袖手旁观。
“你想说靳非泽会掉入神梦结社的陷阱,因为杀人被逮捕,然后被抓进实验室?”姜也强调,“他不会杀人。”
聂南月似乎觉得他很好笑,扯了扯嘴角,“为一个凶祟担保,像你这样理智的人,也会被恋爱冲昏头脑么?你要记住,我不像父亲那样和善,不计回报帮你救你的妹妹,我的帮助有高昂的代价。姜也同学,我们打个赌吧,打赌你的靳非泽会不会走出家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姜也看了眼她,回头问霍昂要电话。电话拨给靳非泽,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答应过我,”姜也咬牙,“他不会食言。”
“可惜你我都知道,”聂南月淡淡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杀人成瘾。”
“他不会。”姜也一字一句道。
“那么,”聂南月笑了笑,“我们拭目以待。”
姜也脸色冷清,转身离开。回家。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家。
靳非泽,你一定要在家。
第106章 狠心小猫
VIP病房里,生命检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老人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骨头的锋棱似乎要刺穿皮肉。隔着一层玻璃,靳非泽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静静望着里面的靳老太爷。人真是脆弱,他才离开了几个月,这老人就从威权在握的家族话事人变成一个虚弱的病人。以前他的眼睛那么有神,鹰眼似的炯炯有光,现在完全黯淡了下去,就像蜡烛烧到尽头,渐渐的要熄灭了。他那么瘦,那么小,躯壳虚弱到载不住灵魂。
“节哀。”岑尹在他旁边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您跟我们合作。”
靳非泽偏头看向他,“我要去那个世界帮小也找妈妈,和你们合作倒也可以。”
岑尹好奇地询问:“找姜教授,姜也不去么?”
“他不能去,”靳非泽淡声道,“他会死。”
“你们不是情侣么,今天早上还卿卿我我,”岑尹道,“他应该不会让您一个人去。”
“我有办法,”靳非泽笑着,目光却冷淡,“不用你管。”
岑尹耸耸肩,“好吧,没问题,只要你肯合作就行。”
靳非泽又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给我一样东西。”
老太爷手指动了动,隐隐约约听见人声。靳非泽说了个什么,岑尹立刻道:“您想要的,我们神梦都能给。真没想到您这么配合,我还以为我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特殊的手段?”
“哈,不用在意,”岑尹微笑,“只要您肯合作,我的手段就是满足你一切需求,跟我来吧。”
老太爷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病房里空空荡荡,玻璃窗外空无一人。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枯枝一样瘦硬枯槁,不由得叹了口气。刚刚好像梦见阿泽了,老高总说不用瞒阿泽,他是凶祟,不会有悲伤的情绪,要是想他,叫他来陪着就是了。可老太爷还是不忍心,总觉得他会难过。算了,过几天再说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下床了呢?精神好一点儿,见他也高兴。
靳非泽跟着岑尹上了天台,岑尹打了个电话,让手下人把东西备好。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直升机马上到位。”岑尹道。
靳非泽长长唔了声,“我忽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
靳非泽笑了笑,眼里笑意阳光般温煦,说出的话却没有温度。
“你的眼睛。”
岑尹沉默了几秒,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果然很不好相处,我这么有诚意地请你合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他拍了拍掌,四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手里的枪指着靳非泽。这四个人身上都挂着工牌,上面写着“白银实验室”。靳非泽被包围了,似乎无路可去。
靳非泽微笑不改,“只有四个人么?”
“你很强,的确,就算我有四个人,也不一定能抓住你。不过……”岑尹说,“我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无处可去。”
他话音刚落,一个西装男忽然调转手枪,连开三枪把同伴都杀了,最后含着泪,缓缓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想要你家人活下来的话,”岑尹看向他,“麻烦你快点死。”
那人泪如泉涌,颤抖着闭上眼,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岑尹道:“他的枪上做了你的指纹,疗养院的监控已经被我们替换,弹道分析我们也准备好了。学院内部有我们的人,杀人的罪名就像一顶铁帽子,给你扣上你就摘不下来。学院的人会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然后发现丧心病狂的你连杀四个学院工作人员。为什么杀他们呢,因为他们是在你小时候解剖过你的实验室研究员,你早就怀恨在心。现在你爷爷和学院的协议打破了,学院会把你送去人道毁灭。你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跟我走。”
靳非泽神色不变,漠然的目光扫过四具尸体,道:“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没错。”岑尹耸耸肩。
“其实多四个人还是有些棘手的,很可能打不赢呢。”靳非泽笑眯眯道,“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岑尹脸色一变。
“你叫什么来着,岑一还是岑二?”靳非泽掏出一把折刀,刀刃映出他昳丽的眉眼,“我说过了,合作可以,我要你的眼睛。”
姜也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卧室里窝着一股腻死人的樱花味。对面靳非泽的公寓也是一样,压根没人。靳非泽不见了,他真的不在家。姜也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说好了在家等他,这才一个小时不到,人怎么就没了?
霍昂接到电话,是沈铎打来的,说天眼在京郊医院天台找到了靳非泽的行踪,学院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二人连忙下楼,霍昂掏出手机打车,姜也看了看地图上的堵车情况,首都的堵车太严重,打车过去至少得要四十分钟。太慢了,姜也左右看了看,见一个小混混倚着摩托向过路的妹子搭讪。姜也抽出霍昂的钱包,把里面的百元大钞递给那小混混,“你的摩托我买了。”
“几百块就想买我的摩托,你有病吧?”小混混翻了个白眼。
“抱歉,剩下的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姜也直接一个手刃把他打晕,请他搭讪的妹子帮忙照顾,“拜托你了。”
“不是……你们到底谁啊……”妹子一脸懵逼。
姜也戴上摩托上的头盔,把小混混给妹子戴的粉红猫耳头盔从妹子头上摘下来,递给霍昂。
霍昂:“?”
姜也问:“要不你在这儿等我?”
霍昂咬咬牙,豁出去了,猫耳就猫耳,硬汉就应该戴这种头盔!
霍昂戴上头盔,长腿一跨,坐在姜也后座,抱住他的窄腰,问:“想不到你还会骑摩托,赶明儿哥带你骑我那辆。”
姜也拧动油门,这小混混挺有钱,买的是阿普利亚RS660,马力输出100匹的黑色夜枭。摩托引擎发出雷鸣般的吼声,他和霍昂都感受到摩托里有着雄狮般的心跳。骑上它,似乎自己也成了猛兽。
“我没骑过摩托车。”姜也说。
不过江燃骑过,所以姜也应该能够无师自通,就像开车格斗和射击一样。
“哈?”霍昂愣了,“等等……”
“坐好。”
霍昂还没说完,姜也已经松开离合器,二人如箭矢流星冲上马路。一路风驰电掣,姜也的速度完全超过了限速,一阵风似的刮过公路。首都堵车严重,有一个路段堵满了轿车,水泄不通。霍昂正想说绕道,姜也却直接扬起车头,辗着这些车的车蓬快速通过。底下传来一片骂声,交警闻讯赶来,姜也眼也不眨,通过堵车路段后一拧油门,速度几秒之内飙升,巨大的推背力差点把霍昂甩出去。直到转弯姜也也没有减速,一个甩尾漂移切入马路,把后面的交警全部甩脱。
平常至少半个小时才能走完的路段,姜也十分钟就到了。霍昂下了车之后手脚发软,差点瘫下去。姜也没管他,一头扎进医院。人群已经疏散,医院一楼只剩下维持秩序的警察。
姜也预感到事情很严重,想进入电梯,有人把他们拦下,霍昂出示学院特勤处证件,姜也才得以进入电梯,登上天台。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也踏出电梯,踩到一脚粘腻的血。
血,刺目的鲜红,像一把刀刺入姜也的眼中。地上横七竖八,一共四具穿着西装的尸体,尸体上挂着工牌,上面写着首都大学特殊生物学院白银实验室。靳非泽的白衬衣上满是血,白皙的脸庞也沾了星星点点梅花般的艳丽血迹。他回头看见姜也来了,弯了眼眸,“小也,你来得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