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泽最受不了这个,滚到一边躲闪,徐离顺势一转攻势,两条腿骑在张大夫两边,把他压在身下。
门外的沈墨却不知道,他只听见里面一会儿传来徐离销魂的啊啊声,一会又是张雨泽不停喊着“你别”“停一下”,一时间,脑海中闪烁起无数某个绿色小说软件禁止描写的画面。
沈墨七窍生烟,走到卧室门边,努力平复语气,敲门道:“雨泽哥,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手机掉沙发缝里了,帮我捡一下好吗?”
“滚开。”张雨泽浑身不自在,伸手想要推开徐离,却没想到徐离人贱戏瘾大,就为了故意气死沈墨似的,被他这么一推,无比销魂的啊了一声。
逆着光,张雨泽仰起头看着身上的徐离,这货没穿上衣,从下向上看,正是他一截胖瘦刚好的腰线,马甲线顺着裤带消失在尽头,再向上,徐离微微抬起下巴,垂着目光。
他的眼睛长得很独一无二,向上看时像是单眼皮,向下看时却又有一层薄薄的内双,眼角的弧度衬得他更加狐媚。
张雨泽跑出门的时候,沈墨还在坚持不懈敲门,一开门看见张雨泽有些失魂落魄的,下意识上下打量一番。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点头道:“真,特别真,比真金白银还真,徐离现在就是我的真爱。”
按照老毕和阿火这帮人对徐离的描述,沈墨总认为他跟张雨泽应该也是单纯的□□关系,从没想过张大夫居然会用“真爱”这样的词去形容徐离。
或许现在的徐离,在张雨泽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当年的他。
“穿我的。”徐离没搭理他,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从自己行李箱里给他找出一件深灰色带领的毛衣。
“我穿你的干嘛?”张雨泽莫名其妙接过来,这件很眼熟,徐离平时总是穿。
徐离抱臂靠在衣柜上,欠嗖嗖看着他,笑道:“这样就能让你记着我,不会因为新的手术助手把我抛弃。”
“神经。”张雨泽无话可说。
在徐离的坚持(其实是撒泼打滚)下,张大夫无奈套上那件毛衣,到最后甚至连裤子和外套都没穿自己的。
徐离看着自己男朋友从头到脚都穿着他的衣服,乐得合不拢嘴。
徐离跟在他身后,戏精道:“好好跟新同事相处啊,虽然我觉得你跟他合作几天就得哭着喊着回来求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徐离你快回来,我需要你。”
张雨泽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四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胳膊的手术助手遍地都是,哦我忘了,你只有一条胳膊。”
徐离气急败坏,想把他的嘴扯了,被张大夫一门板关回屋里。
阿火:昨天老毕回酒吧以后就臭着脸,问他怎么了也不说,晚上喝完酒就在骂张雨泽,说他给脸不要脸。
阿火:哦对了,还顺带骂你了,说你除了有张脸以外有什么好喜欢的,穷酸东西。
多方打听下,老毕昨天在诊室的恶劣行径被他尽数知晓,徐离眯起眼睛,脸色阴沉,套上衣服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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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泽开车到医院,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还在想,他身上这件衣服一看就是徐离的,赵小乐和肖杰肯定又要追在他屁股后面八卦半天。
做足心理准备走进诊室,奇怪的是,平时最喜欢戳在护士台吃早饭的赵小乐和肖杰竟然一个都不在。
李超笑了笑,说道:“令堂医术高超,德高望重,我已经仰慕很久了,很高兴有机会能跟你合作。”
举个例子,就像徐离每一次骚浪贱,在他耳边撩拨发疯的时候,他总是眉眼弯起,笑出一抹卧蚕,嘴部的肌肉调动面部,呈现出一个完整的笑意。
张雨泽哦了声,又觉得奇怪,问道:“你以后都在这里了,不是做完葛浩然的手术就回火箭军医院吗?”
李超引着他往办公室里面走,边道:“不是,目前我是暂时调过来帮忙的状态,我打算干一段时间再说,如果咱们医院适合的话,我或许会正式办理入职。”
炮兵医院虽然也不差,但是跟赫赫有名的火箭军医院相比简直是相形见绌,云泥之别,李超从火箭军医院调任,颇有一种下嫁的错觉。
张雨泽不好拒绝,只带他简单参观了一下科室布置,又说了些工作注意事项,然后道:“剩下再具体的你去问问赵小乐吧。”
就因为这句话,张雨泽对新同事的好感度简直无限飙升,像他这种人冷话少的人,真的非常喜欢能够理解包容他的性格,而非觉得他没礼貌的人。
上午顺利度过,到中午时候,张雨泽照例跟赵小乐和肖杰一起午饭。奇怪的是,平时元气满满,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不停的两个神兽突然哑了火,一句话都不说。
张雨泽被两个谜语人搞得有点烦躁,一回头,正好看见李超从食堂门口走进来,李超朝他微微点头,礼貌招呼后各自去打饭,并没有凑过来说话。
“老毕呢,滚出来。”徐离推开阿火,眉头紧紧拧成疙瘩,浑身上下尽是烦躁的情绪,他一脚踹开吧台的椅子,大摇大摆坐下。
阿火跟徐离认识这么久,他无论见谁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无羁风流的笑脸,还从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甚至不惜上门来找老毕。
阿火又劝:“没必要徐哥,真没必要,老毕也就是一时新鲜,你等他过去那劲儿就不会打张大夫主意了......”
只可惜,他的苦口婆心还没说完,原本在酒吧后面休息室睡觉的老毕就被吵醒,他踹开身上伺候的小牛郎,提上裤子,衣衫不整地推门出去。
“□□爹阿火,一大早上吵个几把。”
迎着晨起的曦光,他一抬头,就看见吧台上嚼着口香糖,坐姿狂妄的徐离,对方压低眉眼,再没有之前温和逢源的模样。
徐离抖了抖腿,痞气十足,眼神如刀。
一听是这事,老毕又想起昨天被拒绝的窘迫,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瞪眼道:“是我,怎么的?”
徐离伸出手,指节一下下敲打着桌子,冷声道:“毕龙,我记得我好像警告过你,张雨泽他妈是我男朋友,你少打注意,忘了?”
“你丫装个鸡。”老毕骂骂咧咧,“徐离,你他妈装几天深情就够了啊,自己以前什么滥情的吊样还用我来提醒你,脏得要死还谈感情了,有毛病?”
“我确实不是个玩意儿。”徐离没有否认,挺直身子,“但张雨泽干干净一个正经人,你他妈光惦记都侮辱他。”
徐离再次反手拎起一个瓶子,嘴角一挑,张狂无畏:“怎么着,还打我就陪着,以前给你留面子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徐爹还真不怕你。”
他散漫掀起眼皮,慢条斯理冷声道:“我说了,不管以前什么样,张雨泽是我掏了真心的人,谁都不能惦记,懂?”
下班之前,张雨泽开车去了一趟菜市场,把肉铺老板直到傍晚都没卖完的猪心全部打包带走,拎着血淋淋一袋子回到家里。
虽然这些基础膈膜肌□□合已经是上学那会烂熟于心的本领,但面对即将到来的高难度手术,只有不停从基础练习,才能消解他的焦虑。
听他的意思,今天找工作又被一家私人医院拒绝了,之前沈墨在火箭军医院捅的篓子太大,很少有医院愿意再次聘用。
他推开卧室门就看见床上摆着个巨大的毛绒兔子玩具,这东西他还有印象,是当时年会的时候,他回答问题赢得的奖励,顺手送给徐离当礼物。
徐离正蹲在地上收拾衣柜,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摆进张雨泽的衣柜里,见他进来,说道:“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把我的东西拿出来不少。”
“你又见到小彩虹了?”张雨泽脱下裤子,他们俩现在换衣服都不用躲着对方,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随意感。
“我问他妈的病什么时候能看完,本来想警告小彩虹看完病尽快搬走,结果最后也没说出口。”徐离满腹惆怅。
“为什么?”张雨泽脱下毛衣,□□着上身去找睡衣,“你不是向来不委屈自己吗,不满意他们住着你房子为什么不说。”
“因为小彩虹哭了。”徐离瘪嘴,“我这人最见不得大老爷们掉眼泪,他这一哭,我就怕我把人逼上绝路,想一想算了,反正我暂时住在你这也挺高兴的,就让他们接着住吧。”
换好睡衣的张雨泽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徐离那些骚包衣服把他的衣柜占满一半,可能是真的习惯了,张雨泽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被别人使用的不悦,反而觉得,这个家,这个卧室,好像本来就该有徐离的一半。
徐离回过头,笑道:“当然啊,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就算是别的都不要,这个也得带过来。”
徐离见他这幅样子,笑道:“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一直在翻身,我观察了一下,几乎一晚上都没进入过深度睡眠。”
“为了那个小患者?”徐离挑眉,嘴角噙笑,站起身来拍着张雨泽肩膀,指着他的枕头道:“男朋友,你最近脱发真不是一般严重,你再这么下去就跟咱院长同款发型了。”
在徐离迷惑的注视下,张雨泽拿出之前放在家里的手术刀、缝合练习线,套上消毒手套,走到餐厅,铺上消毒布,毅然决然面对猪心,准备开始练习。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张雨泽拿起手术刀,垂着眼专心操作,“好歹手上有点事做,不用那么焦虑。”
“干嘛?”张雨泽刚刚把外层组织清理,打开胸腔,按照现实来说,这个时候,会有大量血液喷涌而出。
不用他说,徐离已经适时递上止血纱布,帮他清理干净血液,并且递上止血钳,他们之间完全不需要交流,四双手在小小的猪心上交错操作,不差分毫。
他看得心底发酸,故意走上前,装作好奇道:“雨泽哥,你们在干什么呀,这些器械都是做什么的,好厉害。”
上学那会,沈墨志气不高,只想尽快解决工作赚钱,因此没有把时间花在自我提升上,满足于做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士,每天把打针和换药的事情做到就知足,也懒得深入研究。
现在看着面前琳琅满目,泛着寒光的临床手术器械,真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张雨泽微微侧过眼,专注小心的剖开心脏瓣膜,葛浩然患者要做的全腔退回手术关键之处就在这里,要把曾经人为缝合的瓣膜重新打开。
他注意到张大夫认真干练的眼神,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是张雨泽流畅俊逸的侧颜,他微微皱着眉,动作利索而专业,举手投足间彰显他的不徐不疾,条理清晰的做事风格。
徐离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张雨泽的医术水平怎么说也是主任医师的水平,在这个年龄段的大夫里不说顶尖,也是数一数二,实在没必要这么焦虑担心。
“缝合线给我。”张雨泽叹口气,耷拉着眉眼,“前面的手术并不是难点,好歹还有刘洪波坐阵,问题在于全腔退回后的缝合,我怕我体力和手速跟不上。”
“多少?”徐离前倾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来说,心外科的心脏手术,缝合十几针都算是顶天了,这场手术居然要一千针?
“对。”张雨泽点头,“基本相当于重新给他做一个心脏,所有心室结构和膈膜全部重塑,一千针都算少的。”
徐离震惊道:“这光缝合就得六个小时吧。”
张雨泽:“对,除了中间刘洪波操作的时候我能简单去休息两小时,其余时间纯靠体力撑着了。”
张雨泽正在练习的缝合手法被称为单纯间断缝合,常用于内脏组织器官缝合,只是因为重塑外部结构的原因,需要助手配合,才能保证张力足够大,缝合紧密。
他和徐离依然配合默契,按照他们已经合作过无数次的经验,凡是需要打结布线的地方,只要张雨泽微微抬手腕,徐离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们俩认真做事的时候完全忽略外界,直到被敲门声打断时,张雨泽才如梦初醒,抬起头,发现他们已经缝了五十多针。
玄关处,李成弘没看来者是谁,推开门,嚷嚷道:“老二,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啊,我跟我老婆吵架了,家里烦死,来你这呆会。”
他话说一半,抬起头,一眼看见站在面前张雨泽的前任兼初恋沈墨,再一歪头,张大夫的现任徐离居然也在。
“别废话。”张雨泽探出头,端着还沾血戴手套的手,“进来坐,我刚才在忙,一直都没看手机。”
李成弘看见一桌子的手术器材和那个千疮百孔的猪心,笑道:“怎么回事,在家抢救猪呢,怎么回来还加班。”
“听说了。”李成弘拉开凳子,坐在饭桌对面看着他们俩操作,说道:“这个小患者挺有名的,我们都听说了,刘洪波都退休多少年了还要特意回来主刀,我就知道不会是个容易差事,没想到居然是你来做。”
徐离没接话,他跟李成弘并不熟悉,所以一直埋头做事,张雨泽累得休息手的功夫,他们自然而然换过角色,由徐离主要缝合,张雨泽辅助,一样默契。
李成弘赏心悦目看了一会,感慨道:“我要是跟我手术助手能有这个默契就好了,可惜我那边人员流动大,总是换人,没有长时间配合。”
他又看了会徐离的操作,眼中渐渐闪过惊喜,徐离操作专业,上下翻飞,每一次缝合出的线条整齐又利索,而张雨泽只是给他打辅助而已。
“你好厉害啊兄弟。”李成弘情不自禁感慨,“光看你这个手巧心细程度,只做个手术助手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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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医学手术知识都是网上查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见谅哦,作者是个生物不及格的文科生!
李成弘撑着下巴,问他:“我听韩金航说过,你大学好像是咱们学校护理系的,怎么现在在做手术助手?”
按照正常医院工作分配来说,临床医学更加注重实操性,因此就业方向更加偏重门诊和手术医师,而护理系则更加偏重服务性,主要是做理疗、护士、病床陪护等。
而一台手术上,除了主刀医师外,大约需要四个手术助手,一助二助要求专业性较高,需要丰厚临床经验,而三助四助大概负责器械操作,专业性稍弱。
徐离想了想,说道:“我从小就希望能上手术台,所以拼了命也不满足于就当个小护士,所以毕业以后又是培训,又是挂职深造的,这才有机会进手术室,慢慢做到今天。”
徐离的奋斗史他是知道的,但无论哪一次听,都会让他动容,正因为自己也是学医的,才知道这里面的艰难,能跨专业坐上这个位置,徐离在背后吃过的苦一点也不少。
更何况,他还肩负着养家的责任。
张雨泽没觉得有什么,徐离本来就是借住在他家的,服务好恩人是他应尽的职责,因此也没不好意思,大咧咧任由他揉着,甚至还主动道:“你给我拉一下手指,也疼。”
李成弘看得津津有味,掏出手机拍了张照,一边打着字,一边啧啧道:“老二,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啊,大学那会沈墨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你。”
他说完才想起来沈墨也在屋里,尴尬得回头一看,还好,沈墨因为插不上他们的谈话,正在客厅角落专注看电视剧,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张大夫又被迫想起他大学时候的傻逼岁月,一言难尽道:“李成弘,我真的求求你,忘掉一些事情吧。”
李成弘笑了半天,说道:“行行,不提了,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徐离道:“没怎么说,就是觉得挺难的,这些年医疗体系不好混,应届毕业生多,医院又裁员,本来找工作就困难,更何况还是他这种犯过医疗事故的,更是没人要。”
张雨泽点点头,感叹道:“所以做这行多难啊,要不然家里有关系,要不然就是实力硬,不上不下的最难受。”
“还好我已经有工作了。”徐离啧啧嘴,“你要是让我跟沈墨似的满大街找工作还找不到,离开手术台只能做点擦屎擦尿的护工活,我估计都不想活了。”
“你想的还挺多。”张雨泽缩了缩手,没放在心上,“我现在只关心沈墨什么时候能搬走,我又怕老毕来找麻烦,又嫌他在家里烦,生活质量都下降了。”
徐离赞同点头。
进入超市,张雨泽去买柴米油盐,徐离推着购物车在边上等他,拿出手机瞄了眼,才发现半个小时前阿火给他发来微信。
阿火:徐哥,你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你都忍老毕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沉不住气呢,他什么有仇必报的德行你不知道?
徐离乖乖巧巧的哦了声,推着购物车走进队伍里,看着张大夫高大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如同鹤立鸡群,英俊的亮眼。
徐离:谁稀罕去他的破酒吧,再说了,我现在从良这么久了,去什么酒吧,在家跟我男朋友呆着多好。
徐离:而且就是因为老毕睚眦必报,我才必须要上门去找他,要不然他的报复对象就会变成张雨泽。
徐离:他骚扰我可以,骚扰张雨泽不行。
从超市出来时候,他们背对着路灯往回走,张雨泽看着雪地上交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难得的生出些感慨来。
但突然的,徐离出现了,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巴掌就把他的生活扇出既定的轨道,乱糟糟闹哄哄,每天都在无休止的鸡飞狗跳。
就这么拐了两道弯,就在马上要进小区的小巷子里,面前清晰的两道影子突然变得模糊杂乱,光亮尽数被挡住。
“喂。”最中间的黄色凤梨发话了,他仰着下巴,鼻孔看人,吊儿郎当插着兜,舌头顶在脸上不断翻搅,自认为痞气又潇洒。
凤梨没想到自己这么气势十足的开场被人玩梗玩笑,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意识想掀起衣角搓搓腹肌显露威风,却忘了现在是寒冬腊月,被冻得打了个激灵。
“咳咳。”黄凤梨清清嗓,对张雨泽努努嘴道:“我们奉老毕的命,专门来找徐离的,没你什么事,滚开。”
他早上主动去老毕那里兴师问罪,就是为了激怒他,能把矛头对准自己而非张雨泽,徐离本来想着,等风头过去,他再单独跟老毕解决麻烦。
“你拿什么应付,你那半条胳膊?”张雨泽没好气,把手里还装着鸡蛋的超市袋子递给徐离,“拿着,别把鸡蛋给我打了。”
徐离愣了下,手里被塞进袋子,再抬头,就看见他男朋友挺直后背,将他挡在身后,一个人往那一站,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张雨泽转回脸,眼神微微扫过三只凤梨,淡淡道:“我说,医院做手术都允许病人家属陪护呢,你们仨打架算什么大事,还得隔离不让看啊。”
“哟呵,我还没见过主动上前讨打的。”三只凤梨互相看看,眼睛眉毛四处乱飞,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混混威风,只可惜配上发型实在是滑稽。
黄凤梨眯起眼睛,嚣张问他:“你跟徐离什么关系,说出来听听,免得揍你一顿都不明不白的,没意思。”
“不才,勉强算是这货的对象。”张雨泽冷冷淡淡开口,冬日里,呼出一团白气,“快点打,我家里还炖着菜,没空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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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泽:男朋友自己揍,可以;别人揍,不彳亍
张雨泽冷哼一声,歪头道:“让你见识一下跆拳道黑带的身手,你就该知道之前我揍你那都是手下留情的。”
徐离吞了口唾沫。
他们对视一眼,在老大黄毛凤梨发号施令下,呼呼嚎嚎冲过来,张雨泽最后看了眼徐离——手里的鸡蛋,确认安全后。
张大夫仍旧双手插兜,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蹲下,闪躲,顺带着扫开腿脚,可怜绿凤梨还没来得及出拳,就被一脚踢在小腿骨上,尖叫着跳开了。
黄凤梨不服气,骂了句废物,亲力亲为跑上前,出拳就往张雨泽脸上招呼,却被他轻轻一躲,玩儿似的闪开,顺带着一个肘击抬走红凤梨。
张雨泽就像是后脑勺装了监控雷达似的,不管什么角度都无法近身,闪避技能点满,连带着还不忘攻击。
凤梨们失了面子,气急败坏,爬起来一扭头,看见一旁看热闹的徐离,更是窝火,其中黄毛凤梨见打不过张雨泽,果断更换目标,喊道:“打那个叫徐离的。”
徐离:???
他突然发现战场的主角变成他自己,三个小混混龇牙咧嘴就朝他飞奔来,徐离操了一声,弯下腰就跑,边跑边叫唤。
“张雨泽,他妈的,救命啊!”
几个凤梨不乐意了,追着徐离屁股后面,怒道:“你们俩能不能尊重一下打架,什么穿越,什么床上,你俩拍清宫戏呢,一会儿四阿哥是不是该登基了啊。”
张雨泽:......
徐离:......
徐离终于抓住机会跑到张雨泽身后,气喘吁吁扯着他的腰带,瞪着他道:“累死我了,你可真他妈狠心,真就看着不管啊。”
“这不没事吗,啰嗦什么。”张雨泽白他一眼,扭过头,迎面跟三个混混对峙。
徐离躲在张雨泽后面,越过他的宽肩看向三个毕恭毕敬的小混混,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说道:“哦,我的张大夫,你英俊的身姿真是让我折服,我都快被你掰弯成小烧零了。”
张雨泽想把他一脚踹飞到爪洼国。
徐离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己还没痊愈的胳膊,说道:“早知道你有这个身手,我当初帮你挡什么刀,这不是送人头吗?”
张雨泽瞥他一眼:“你终于意识到了啊。”
徐离顿了会,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舍不得胳膊套不到男朋友,也值了。”
“毛病。”张大夫骂他。
沈墨头也不抬:“我刚才在楼上听见你们打架的声音了,肯定是老毕发现我在这了,我要赶紧走。”
这里面只有徐离知道内情,今天老毕派来这三只凤梨来楼下,未必是知道沈墨住在这里,更大的可能性只是来报复他白天的上门挑衅而已。
不过沈墨住这早晚也是夜长梦多,所以,他也没拦着,任由沈墨收拾完东西,连夜搬走。
张雨泽看着沈墨大半夜顶着风雪搬走,关上门,感慨道:“活得真可悲啊,沈墨真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
徐离正低头给自己伤口换药,头也没抬,哼道:“你要是对他还有旧情肯帮他的话,他倒是不至于过得这么惨,我看沈墨是把你当后路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人生。”
“随他怎么想。”张雨泽围上围裙,拎着猪心和刚买完的菜走进厨房,接着道:“我大学时候替他打过的架,挡过的酒数不胜数,那时候他不珍惜,现在来找我谈爱情,希望我帮助他收留他,那不是有毛病吗。”
徐离靠在厨房边上陪他,笑道:“这么一看沈墨和我妈倒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典型,一个是被折磨得死惨还死活相信爱情,另一个是仗着爱情把别人折磨得死惨,总之,都挺傻逼的。”
“对了,你妈最近怎么样?”张雨泽顺手把大蒜扔进徐离手里,转头去切菜,“你们之前不是因为你爸的事情吵架来着?”
“就那样呗。”徐离耸耸肩,蹲在垃圾桶边上扒蒜,“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爸爸在我高中时候跟着富婆跑了吗,现在他岁数大了,不招人喜欢了,早就被富婆一脚踹了,连带着这些年给他的钱和房子也都收走了,我爸没有工作,老了就靠救济金活着,现在兜比脸干净,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张雨泽哦了声,继续做饭,说道:“那随他去呗,他当年也没养你们母子,走到这个地步是自己活该,轮不到你管。”
徐离笑了笑,把扒好的蒜放在菜板上,朝张雨泽做了个飞吻,笑道:“我怎么就这么喜欢的性格呢,我有时候真觉得我们应该是天生一对。”
张雨泽刚走到楼梯口,电梯反而从十七楼上来了,李超迈着从容的步子从里面走出来,迎面见到他,打招呼道:“哎早啊张大夫。”
李超又笑笑,说道:“这些年轻人就是缺乏锻炼,多让他们做点事情也好,张大夫需不要需要咖啡提提精神。”
李超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配合,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张大夫见谅,哦对了,过几天我父亲想请院长和心外科的大家吃顿饭,不知道张大夫有没有时间?”
“你父亲?”张雨泽微微皱眉,谁都知道这李超的父亲是火箭军医院的院长,如今大费周章的特意请全科室的人吃饭,这是安的什么心?
不过也无所谓,只是张雨泽本能抗拒这种场合,不想去又拒绝不了,心里恼火,面子上仍道:“一定出席,多谢你父亲。”
临走时,李超看见小跑送材料的肖杰,吩咐道:“对了,我正找你呢,下午手术前记得来办公室提醒我一下,知道了?”
“是。”肖杰低眉顺目,唯唯诺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