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相信爱情—— by竹家少爷
竹家少爷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关灯
护眼


老毕是聪明人,看出刚才徐离眼神中的警告,只好恋恋不舍从张雨泽身上收回视线,瞥了眼身边的沈墨,随口道:“没什么好介绍的,就那样,咱们喝酒啊,今晚我买单,放开了喝。”

说着,似要赔罪似的,给自己和沈墨满上满满一盅烈酒,举杯笑道:“来来,沈墨,你主动起来敬大家一个。”

沈墨大学的时候就不太会喝酒,先天性肠胃脆弱,别说烈酒,光是几杯啤酒下肚也能喝到头脑昏昏,软手软脚,如今一人在这酒吧里,他并不想喝。
只可惜老毕才不会心疼他。

沈墨惺惺作态地犹豫着,看向张雨泽,那目光中分明写着求救,但可惜,张雨泽正低下头在跟徐离说话,压根没往他这边看。

他们这边亲亲热热,老毕看在眼里,馋在心里,越发看徐离不顺眼,这小子仗着一张狐媚的脸,在酒吧里出尽风头,如今还能找到这么个人,老毕越想越不平。

“哎,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老毕又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我特意给你倒的酒,你就喝一杯不碍事的。”

阿火的意思徐离明白,老毕就是个地头蛇,平时叱咤风云惯了,来来往往最好面子,徐离最好还是喝下酒卖他面子,相安无事,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行吧。”徐离还是无奈伸手,正要拿过酒杯,眼前闪过一双白净修长的指节,拿走他眼前那杯酒。
张雨泽不着情绪,淡漠道:“我来替他吧,养伤期的确不能喝酒。”
徐离的手悬在半空,心底一颤。

老毕倒是高兴,难得能跟这么个人喝顿酒,当然不反对,连声道:“好好好,来张大夫,碰个杯!”

徐离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小彩虹的照片来,拿给老毕,说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这几天缠着我来着。”

老毕眯着眼睛看了会,说道:“这人我知道,最近才来燕京的,反正就在各大酒吧门口拦着人,看谁有钱喝多了就跟着走,醒来以后提要求,怎么,你中招了?”

“嗯。”徐离满脸窝囊,“那天阿火生日我喝多了,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还被他拍了些把柄走。”
老毕大笑起来,边拍着徐离大腿,边道:“行啊,你也有今天啊。”

老毕趁机多看了几眼张雨泽,思索一番,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人帮你解决了得了,保证干干净净,再也骚扰不了你。”

这话看似是在帮忙,徐离却知道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要是麻烦老毕帮这个忙,以后又不知道要欠多少人情。
再者说,老毕这帮人的手段他看不上,也用不着。
徐离摆手道:“算了,多谢你,但他家也挺可怜的,我就当帮忙了。”

阿火正准备发骰子,坐在老毕身边的沈墨突然干呕起来,扶着胸口,歪过头,哇得吐了一地,整个卡座上瞬间弥漫起呕吐物的恶臭味。

老毕捏起鼻子,丝毫没有心疼情人的温柔,他踹了一脚沈墨,催促道:“去厕所去厕所,妈的,臭死了,来个人收拾一下,咱们换个桌。”

张雨泽想都没想就起身,他看着沈墨的症状,简单在酒精中毒和急性胃肠炎中做出判断,烈酒灼烧容易引发胃穿孔,这个耽误不得。

他对赶来的酒吧服务生吩咐道:“我带他去卫生间,你准备一杯温水送过来,我怕他是酒精中毒。”
说完,他拉起沈墨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向卫生间走去。

张雨泽带着沈墨走后,老毕丝毫没有对小情人的关心,趁着服务生打扫卫生的功夫,他假么假事地凑近徐离,咳嗽一声,问道:“哎,兄弟,这人你哪找来的,这么标致?”

“哟哟哟,别开玩笑了,哪儿捡来的这么好,你告诉我我也去捡一个。”老毕嘬起嘴,小豆眼睛闪着猥琐的光,挤成一团,又道:“说真的,这个哥是真喜欢,你让给我呗,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都是实在兄弟。”

徐离扬着下巴,收敛起笑容,直截了当展露出他此时不耐烦的情绪,他伸长手指,随意在桌上敲打着,说道:“不让,这个我也真喜欢。”

“你别这么小气。”老毕一伸手搭上徐离的肩膀,套近乎道:“你以前对这些不也没那么在乎吗,你就当做个人情让让我,你看我一把年纪都没个安稳的对象,你舍得?”

“打住!”徐离抬高音量,眉宇间已经带上凌厉,不掩眼神中的警告和挑衅,他冷冷道:“张大夫是难得一个正经人,你少他妈糟蹋他,找你的沈墨去,还有,你别管我以前什么样,这位,你徐哥自留款,死都不让。”

老毕嘶了声,那股子街溜子的暴躁劲儿上头,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徐离只瞥了一眼,端起水杯,淡定喝一口,说道“老毕,我不混你们这圈,但你这些年干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自己掂量着能不能动我的人。”

大约七八年前,徐离还在大学时候,为了给家里赚生活费,曾经在各大酒吧打工过一段时间,正是那会儿认识了阿火和老毕这帮人。

虽然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也会约在一起喝喝酒,这些年老毕做的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徐离的眼睛。
只是他一直懒得管而已。

想到这,老毕收起脾气,嘴角抽搐几下,扯了个难看的笑,拍拍徐离肩膀,说道:“行了,行了,开玩笑的,你俩好好的啊,就是等你玩够了,腻了,通知兄弟一声排个号,这总行了吧。”

以老毕对徐离从前的了解,这人也是个花心萝卜,现在说得好听,估计没几天就得分,自己等着说不定还能捡个漏。

没想到徐离想都没想,接着他的话头,敛眸凛声,一字一句道:“玩不够,也腻不了,你他妈少惦记。”
-------------------------------------
张雨泽搀扶着沈墨,踉跄走到水池边,沈墨抱着水槽吐得厉害,整张脸埋在里面,不成人形。

张雨泽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温水,拍着沈墨后背,说道:“你自己掂量一下症状,需不需要去医院洗胃?”

沈墨抬起脸来,透过面前的镜子盯着张雨泽,他眼底布满血丝,憔悴沧桑,眼神怨毒,沙哑着嗓子,问道:“雨泽哥,你变得真快。”

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当年的他追到沈墨家里去,就为了要一句解释,要一句道歉,可沈墨头也不回跟着新欢离开,从没想过回头看他一眼。

张雨泽放下手里的水杯,眸中沉静,带这些似有似无的无奈与释然,沉嗓轻声道:“沈墨,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大学的时候帮你挡过无数次酒。”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道:“大三大四那两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的酒局,每天都要去见不同的人,跟各色各样的人陪笑玩乐,你说那对你的工作有好处,都是同校的前辈,我信了。”

张雨泽没有怜悯他,斯文又坦然地道:“我只记得你肠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总是挡在你前面,帮你一壶一壶的喝,哪怕伤了身体也不在乎,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勾搭来的前辈,就为了能走捷径解决工作。”

只可惜那样的眼泪没有打动张雨泽,他只是将台面上的水杯往沈墨面前推了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漠然道:“只可惜你的迫不得已我已经不想了解了,既然不需要去洗胃,就把温水喝了吧,回去以后让老毕给你买胃药,晚上有任何症状及时就医,我走了。”

“雨泽哥!”沈墨不顾一身酒气,从他身后紧紧将张雨泽抱住,贴在他高大的后背上,哭着道:“徐离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从前在酒吧什么样子用我告诉你吗!”

此时此刻的沈墨,情绪在酒精和压抑双重催化下,终于走向崩溃,他像个即将溺死的人,临死前,怨毒诅咒一切,要将徐离也同样拖下水。

老毕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小情人,不情不愿搂住沈墨,教训道:“你也太不能喝了,我跟你说,这就是缺练,等着哥带你多喝几次,习惯了就好。”

张雨泽原本已经打算迈步离开,只可惜他高尚的医德不允许他不管不顾,于是回过身,提醒道:“沈墨有先天性胃部发育不良,不能喝酒,跟锻炼没关系,以后不能这么喝,会出人命的。”

听见张大夫开口,又是这么正经的一番话,老毕哪还管得上沈墨,舔舔唇,点头哈腰道:“行行,张大夫是专家,都听你的,放心吧,下次再来玩啊。”

张雨泽转身走了,徐离站在酒吧门边,朝他伸出手,张大夫看了眼,心底叹口气,也伸长自己的手跟他五指相扣。

徐离笑呵呵地牵着张雨泽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回过头挑衅地看了眼老毕,走出酒吧,只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

路上,张雨泽想起老毕刚才看他的眼神,直泛恶心,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压下难受,问道:“你上哪认识的这帮不三不四的人?”

徐离侧过头,语气懒散道:“嗐,当年酒吧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跟这帮人搞好关系他们就能不刁难你,就那会熟悉起来的。”

“嗯,对啊。”徐离坦坦荡荡,朝他笑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啊,我爸那个老逼登扔下家跟富婆跑了,我妈又没工作,我大学时候只能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就这还差点退学呢。”

“真够辛苦的。”张雨泽低下头,仔细回想着书中原文,想知道原作者描写的徐离是不是也这么惨。
只可惜他看书实在是囫囵吞枣,有些细节早就记不清了。

徐离扬起脖子,喉结滚了滚,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才又道:“辛苦是肯定的啊,我要是不多跑几个夜场打工,要想上学恐怕只能去卖屁股了。”

下了出租车上楼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张雨泽困得脚步踉跄,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更是觉得头晕难受,胃里隐隐作痛。

他脱下刚才被沈墨沾上酒气的大衣,干脆丢给徐离,跟皇上使唤太监似的,说道:“你帮我把衣服洗了,明天记得烘干挂起来。”

张雨泽试图闭上眼睛尽快入睡,只是不知道怎么,从刚才开始就隐隐作痛的胃突然开始疼得愈发厉害,甚至出现放射性疼痛的症状,连带着呼吸都不稳当。

徐离看向他的目光写满忧虑,太过真挚,像是小狗关心主人时水汪汪的眼眸,那眼神太炽热,张雨泽不好意思直勾勾的对上。

徐离皱眉,叹气道:“老毕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的酒度数不会低,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去了,等我一下。”

徐离回来了,张雨泽感觉道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下一秒,一只热乎乎的手掌顺着他睡衣的衣摆抚上来。

张雨泽感觉到胃部一暖,徐离的手热热乎乎,正正好好覆盖在他最疼的位置,向下微微用力,顺时针揉着。

他刚才去卫生间应该是用热水泡过,手掌温度比平时都高,盖在肚子上几乎立刻就舒缓了胃部的阵痛,舒服地张雨泽放开眉头,打了个颤。

张雨泽从来没有跟别人这个姿势这么近的躺在一起,有些不适应,他干脆道:“你给我一个暖宝宝不就行了。”

“不行,暖宝宝会低温烫伤的。”徐离振振有词,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手臂搂得更紧,“你放心男朋友,我是不会对你的八块腹肌抱有非分之想的。”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几乎称得上耳鬓厮磨,张雨泽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耳后徐离呼出的热气,丝丝缕缕,吹麻一片肌肤。
他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还好现在是关着灯,不至于让他的窘迫被徐离察觉。

徐离被他逗笑了,抱着他在耳后咯咯笑了半天,这狐狸精一样的男人就连声音都像下蛊,尤其是轻声笑起来的时候,听在耳畔温温柔柔。

静了会,徐离欠劲儿又上来,特别想逗逗张雨泽,他坏笑道:“再说了,我男朋友身材这么好,帮你揉肚子我也不吃亏啊。”

徐离好奇起身,张雨泽不知道什么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可能是胃部仍然不舒服,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睡得并不安稳。

徐离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亮,顺着向下看下,张大夫侧着脸,清晰分明的下颌线精致优秀,睡衣领口很松,露出白花花的锁骨和脖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安静从容。

徐离也没恼,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笑呵呵道:“你要饭还嫌馊啊,吃就得了,味道差不了,我照着百度学的。”

“你真的很爱用百度。”张雨泽拿起勺子,盛起一勺放进口中,味道到确实不赖,不过一碗白粥而已,再难喝能多难喝。

“哎。”徐离装模作样叹口气,说道:“昨晚刚给你揉了那么长时间肚子,今天对我就这个态度,真是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农夫与蛇,郝建与老太太,徐离与张雨泽。”

吃完饭,张雨泽回卧室换衣服,穿外套的时候想起昨天的大衣拿去洗了,拉开衣柜门找了找,发现没有合适的衣服,要不太厚,要不太薄。

不过他也没跟徐离客气,从他的衣服里找出一件没那么骚包的格子呢子大衣,他和徐离的身材差不多,穿上意外合适。

到小区地下停车库的时候,张雨泽才想起来今天他的车牌限行,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地铁站,在早高峰拥挤的人潮中跋涉到医院,挤得气都喘不顺。

张雨泽大摇大摆站在他们身后,两个专注于说小话的人谁都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专心说话,比瞎了还离谱。

赵小乐咬了口油条,边嚼边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次徐助都让小三闹到医院来了,我还以为张大夫肯定得甩了他,结果人家两个转头就和好了,你说多离谱。”

逗完赵小乐和肖杰,张雨泽走进心外科诊室,脱下徐离的外套,刚消杀完毕坐下,就见徐离给他发来微信消息。
徐离:吃药了吗,喝水了吗?

快到午休的时候,门诊叫号已经结束,张雨泽收到消息,院长老爷子要找他谈话,他只好提前休诊,跟赵小乐和肖杰说了声不用等他吃饭,迈步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老院长找他还真有正事,甩过来一份出国学习交流申请表,说道:“张大夫,咱们医院明年有一个对口名额,能够去瑞士心外科深造学习,这个机会想来想去你最合适,你好好考虑一下。”

老院长:“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再加上没有老婆孩子,很适合出国交流,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等你去瑞士深造回来,相当于给自己学历贴一层金,对以后升职发展都有帮助。”

老院长见他犹豫,叹口气道:“小张啊,之前我就想说你,年轻人不能对自己的前途这么不在乎,还记得一年前的交流名额,多好的机会啊,我推荐你去,结果你为了徐离,就这么放弃了,你看看当时跟你同期的别人,交流回来以后升职加薪,你放弃了,多可惜。”

张雨泽愣了下,一年前他还没有穿越,为了徐离放弃出国学习的机会,应该是原本小说里真爱至上的小受干出来的事。

张雨泽当然非常鄙视这种行为,遂拍着胸脯跟院长保证道:“您放心,我不是那种拎不清的恋爱脑,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报名表下面的小字写着:本次出国交流学习学历等同于国内本科学历,成绩优秀者,可以酌情选修双学位。

他突然想起徐离对他说过的过往,徐离因为高考失利错过临床医学的学习机会,从而转向护理学,做到顶尖只能当个手术助理,对于他操刀手术的梦想,这是永远的遗憾。

张雨泽猛回头,问道:“院长,如果这个交流我不去的话,请问这个名额是会轮到别的科室,还是会留给我们心外科其他优秀的手术助理呢?”

老院长沉默了,半天后道:“我老了,依稀记得刚才有人跟我说过自己不是恋爱脑,会珍惜机会,唉,真是老了,转一眼我怎么就给忘了。”

老院长又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长到这辈子的愁事好像都在今天想了一遍,终于对张雨泽点头道:“你不去的话,是可以考虑徐离的,只要他能通过临床手术笔试,成绩足够优秀就行。”

天道酬勤:从医四十年,我曾以为人类医学不断发展下,已经鲜少会有没有任何治疗手段的疾病,直到今日,我方知晓,恋爱脑真是无可救药。

赵小乐看着手机上被扣工资的消息,绝望锁上手机,有气无力道:“我们俩去吃饭没意思,带上你才有乐子。”

赵小乐接着道:“反正我每次八卦你都会被抓包,不如干脆当着你面说,直接舞到正主面才是最吊的!”

吃饭时候,张雨泽跟他们俩说了出国交流的事,赵小乐咬着筷子,点头道:“好事啊,你早就该去国外深造一下贴金了,以你的能力,回来以后升职一点问题都没有。”

过了一会,憋屈着塞了两口米饭的赵小乐终于忍不住,一拍筷子,咣当一声,气势十足道:“不行,我还是得讲,张大夫,恋爱脑是病,得治!”
肖杰:“卧槽,说得对。”

这话响彻云霄,拜她所赐,食堂里起码有十几个人,同时知道老院长关于恋爱脑感悟的朋友圈,到底是因谁而起。
张雨泽嘴角抽抽:“谢谢啊。”

张大夫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本来昨晚折腾到酒吧就困得要命,今天车还限行,顶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转了四趟地铁去郊区开会。

坐在会议大厅里,张雨泽已经困到上下眼皮打架,本着不能给老院长丢人的原则,掐着大腿让自己精神一点。

张雨泽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打字道:我一天到晚跟你呆在一起就没一件好事,昨天要知道会被抽到这荒郊野岭来开会,车还限行,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去酒吧疯,还白喝一顿倒霉酒。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徐离聊着那些废话,还真就支撑他清醒的听完一整场会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为老院长保全了一份斗志昂扬的企业精神。

从开会的酒店大堂走出来时,张雨泽绝望抬起脸,看着天空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伴随着永不停歇的寒风,吹起他的衣摆,顺着脖领子往身体里钻。

一想到还要顶着这种冷风坐地铁回家,张雨泽一阵头疼,思来想去决定奢侈一把,干脆打个车回去!

就在他下定决心迈开步子向地铁站走去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徐离正站在酒店大门外面,隔着栏杆朝他挥手,手里还抱着件厚大衣。

徐离把臂弯里的大衣递给他,连带着还有一条厚围巾,笑了笑说道:“因为看见外面下雪了,我这件外套不是很厚,想着某人好像挺怕冷的,所以特意来送件衣服。”

张雨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心里面是挺感动的,但又不想表露出来让徐离得意,只能保持一个别扭的样子。

走去地铁站的路上,张雨泽双手插兜,徐离又伸出那只仅有的手,在他口袋边缘摸摸索索,好容易才把自己的手挤进张雨泽的大衣兜里,握住他的手。

分手这么多年,张雨泽一直都没有换号,还用着大学毕业的手机号,至于其他社交账号,他也懒得清理,干脆就任由沈墨在里面躺尸,反正也不会联系,删不删随便。

徐离凑过来一个大脑袋,一眼就看见发信人沈墨两个字,正要往下看,突然发现底下洋洋洒洒一大片消息,目测得有八百字。

张雨泽一个头三个大,一目十行的把沈墨发给他的小作文浏览一遍,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重点,只不过是因为看见下雪,触景生情,想起很多从前谈恋爱的事情。

徐离笑了半天,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不得不说,咱们张大夫对前任是真狠,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我可不敢跟你分手,要是哪天不小心成你前任了,那可太可怕了。”

张雨泽:“你放心,等你跟我分手那天,我在村头摆十桌流水席,还得放鞭炮庆祝,再拉个横幅,‘热烈庆祝张雨泽跟傻逼分手拨云见日’。”

去饭店的路上,张雨泽一直都在想沈墨刚才的短信,虽然前面那一大段话都意义不大,但最后一句,沈墨说: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俩带着烤红薯,半夜跑到学校后山上,边看雪景边吃,抱在一起取暖,如今想起来真是怀念,雨泽哥,今天晚上也下雪了,我们出去再约一次会吧,像当年一样,好吗。

回想恋爱那些年,张雨泽不止一次告诉过沈墨自己很怕冷这件事,但沈墨即使知道,也从来不在乎,刮风下雪拉着张雨泽出门是常有的事,更别提平时在学校时,还经常使唤张雨泽站在风雪里替他排队买奶茶。

张雨泽想起来这些事就窝火,更加感慨爱情真是他妈害人不浅。相比之下,像徐离这种大老远跑过来给他送外套的事,沈墨从来都不会做。

他俩在地铁站附近找了个大商场的牛蛙馆吃晚饭,恰逢今天工作日有优惠,点的菜稍微多了点,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撑得走不动道。

徐离打了个嗝,说道:“我现在都不敢张嘴说话,怕一开口,刚才吃的牛蛙从我胃里跳出来跑了。”

路过一家小商品店的时候,徐离突然犯病似的指着橱窗,兴冲冲道:“看,你跟沈墨的恋爱周边。”

张雨泽对这种小商品商店是没什么兴趣的,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却不能触动他这个顶级猛1的心。

徐离头也没回,理所当然道:“男朋友,咱们俩到现在为止连一件情侣周边都没有,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张雨泽嗤笑,“你是不是又从百度上看了什么奇怪帖子了,我说百度到底什么时候给这本小说打钱啊,一天到晚给它免费做广告。”

“这个怎么样?”徐离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从架子上拿下一只黄色的小鸡,小鸡斜着眼睛,撅着嘴,整个货架上就它一脸吊样。

徐离举着它,跟张雨泽对比,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快看,这玩意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本着不服输的原则,张雨泽蹲下来,在一筐钥匙链里面找啊找,终于,满意地拎出来一个狐狸挂件,小狐狸抛着眉眼,表情谄媚,一脸“大爷快来玩啊”的神态。

徐离拿出自己家钥匙,哦不,准确来说是张雨泽家的钥匙,挂上小黄鸡版张雨泽,拎起来,看着笑了半天。

张雨泽没怎么想,只是联想起当初跟沈墨分手后的场景,冷酷道:“不会,旧人旧物我从来不留。”

“真吓人啊。”徐离感慨,“先声明我没有要分手的意思,但要是换成我,就算跟你分了也会留着这只小黄鸡的。”

“不知道,就是想留着。”徐离耸耸肩,又朝他展颜一笑,“可能看见它就会想起你,想起现在,就会觉得挺高兴的。”

徐离头也没抬,说道:“今天阿火给我提了个醒,他说为了避免小彩虹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应该清理一下通讯录里面的烂桃花,省得那天又不知道蹦出来哪号人物。”

想起自己还在寄人篱下的徐离挺直后背,讨好笑道:“明白,明白,我保证洗香香躺在床上等你。”

从小区楼下超市提了两件水,上楼时候稍显困难,张大夫走走停停,终于把东西搬进上楼梯间,他住的地方是过去医院分给太后的房子,老小区,没电梯。

张雨泽想都没想,扔下手里的水,三两步跑上楼,倒不是多在乎徐离,主要是怕万一死在自己家里,影响小区的房价。

随后,他看着徐离围着个浴巾,啊啊啊从里屋跑出来,跟个受欺负的小姑娘似的,可怜巴巴指着里面,“有变态!”

就在这时候,从里屋缓缓走出来个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肩膀尤其窄,那身影哪怕不用看脸,张雨泽都知道是谁。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张雨泽一愣,忘了自己还捂着徐离的嘴,两人保持着搂在一起的姿势,两脸懵逼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张雨泽没绕过弯来,他和沈墨分手以后多少年都没联系过,虽然上次在酒吧有过短暂的交际,但现在沈墨也毕竟是老毕的情人,怎么突然开始想他。

“呜呜呜——”手底下的徐离突然开始挣扎,张大夫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还一直按着他的嘴没松手,赶紧松开他,徐离猛吸一口气,喘了半天,哑着嗓子抽搐道:“张...张雨泽,你他妈干脆憋死我得了。”

徐离又呼了一口气,控诉道:“我跟你说他妈吓死人了,我刚才正洗澡呢,突然就进来一个人,拉开浴帘就抱着我乱摸,我还以为是你呢,结果一转身,卧槽是沈墨,话说他哪里来的钥匙啊。”

虽然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好时机,张雨泽还是严谨纠正:“你想多了,从你被抱住这一个线索来看,就不会是我,谢谢。”

沈墨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大眼睛里泛起酸楚,失落道:“雨泽哥,我对不起,我只是突然很想见你,就来了,没想到你们已经同居了,打扰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