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知道吗?”
弥赛亚微笑,以指尖于胸前划过,带着神秘与了然开口,重复过那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实。
“主全知全能。”
主是真的全知全能。
于是拉斐尔的一颗心提起而后又落下,带着几分或自知或不自知的悲观与茫然,似是说予弥赛亚又似是说予自己听道:
“父神可是做出选择?”
弥赛亚点头而后摇头,再度发出告诫。
“主的意,不可揣度。”
作者有话说:
人傻了,抽奖没抽到的小伙伴可评论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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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意当真是不可揣度吗?
对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而言或许是如此, 但不管是于曾经的路西菲尔还是现在的路西法而言,是如此,却又并非是如此。只是不同于路西菲尔的是, 傲慢的魔王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对这神明做出揣度。
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一切都似乎是在按照那最理想的状态而推动且进行,在这至高的主似乎并不曾对信仰者祈祷做出任何的回应, 在天国的军队节节败退血与火燃烧和蔓延至神明的领土。自始至终,这魔王不过是带着恶意与讥诮的、故意同这神明相纠缠而已。
于是全知全能的主便知晓, 这造物或许并不在意自己是留存在此地还是离去, 更不在意他之所为的种种是否会再次的功亏一篑。
又或者说,这魔王的心思分明是极浅显的,无所在乎且有恃无恐,仅仅只是自己不快活便想要这世间的众生都随之而不快活而已。
但就某些方面而言,却又似乎有什么隐藏在迷雾与黑暗之中看不分明。便是于主的目光之下, 神明之所看到的亦不过是这造物之所想要被看到的而已。
指尖沙砾流失的速度似乎在不断地加快,以致于神明本应当无喜无悲的心境之中生出抑制不住的不安和恐慌。灿金的发丝同那黑发相纠缠属于这魔王的蛇尾紧紧缠绕在造物主的腿上, 有属于主的荣耀与光辉破开那冰冰凉凉的鳞片挤入到应许之地中。
同呼吸、共缠绵,所有的一切分明是再亲切与紧密不过没有任何的缝隙。
有那么一瞬间, 这至高的主甚至似乎是想要将这造物融入到骨髓渗入到灵魂。
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的距离。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一切似乎无解这至高的主好似是陷入到不曾有过的混乱及疯狂之中,无法对将要发生的属于未来的事情做出任何的推演。以致于这神明只能抓住了一切之所能抓住的筹码,愈发的偏执任性且混乱而又疯狂。
“你是吾的, 路西。”
这至高的主如是言, 重复着这被重复过了不知多少次的话语,于那缱绻与缠绵间在这造物耳边做出承诺发出那似乎是跨越了无数时空的呢喃, 于那隐隐绰绰间落入到这造物的耳中。
“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样的情况之下, 吾都将与你同在。”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冥冥虚空之中似是有法则在动荡震颤,将这经由主之所吐出的话语而铭记,演变成那虚无中之不可磨灭的真实。
以致于那沉浸在这场似是由他之所主导却又不由他之所主导的情/事之中的,清醒与理智混乱和疯狂并存的魔王双目之中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和不自然。
但这又能代表得了什么呢?
傲慢的魔王于内心深处如是言,发出带着讥讽与嘲弄的,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意味的嗤笑。而后在下一刻间,任凭着那属于造物之本能和欲念的情/潮/汹/涌/而/上,好似是要将那诸多种种尽数焚尽,再不留下丁点的尘埃及灰烬。
于是这魔王的声音似乎是愈发的暗哑且甜腻,带着微微的喘。
目光拉丝,好似是蕴含着无尽的说不出的情意以及那醉人的婉转和缠绵。
酒不醉人人自醉。
于是自然而然而又理所应当的,神明感觉到了那说不出醉意。
或有意或无意的,神明的眸光开始变得愈发璀璨与纯粹。而在那灿金的瞳孔中,之所倒映的唯有这造物那再是秾丽且完美与惑人到极致的颜。
“雅赫维。”
路西法呼唤这主的名,有带着明显挑逗与恶意的笑意于唇角生出,而后于主的目光之下缓缓将唇送上,将吻落在了神明脖颈处,那似乎是在滚动的喉结间。
“你忘了吗?”
傲慢的魔王问,以齿轻轻啃噬过那层似乎是极脆弱的皮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恶意的做出提醒道:
“你拒绝了我呢。”
神明以手捧起了这造物的脸,郑重的做出承诺许下诺言道:
“吾爱你,吾会一直爱你,路西。”
在这地狱的王座之上,在撒旦的寝宫之中,在王宫之内的那诸多种种角落,恰如同一场场势均力敌却又似乎是各有胜负的厮杀与角逐一般,有这造物与造主相纠缠的身影隐现。
并没有带出任何的反应抑或者有任何的痕迹遗留。
又或者说恰如同加百利、米迦勒等之所看到以及推测的那般,属于地狱的力量几乎倾巢而出并没有任何的遗留,留存在这撒旦王宫之中的,不过是看似是无所作为却又分明是将一切尽在掌握的魔王以及这全知全能的神明而已。
然而便是这连战场都未曾踏入到的神明与魔王,恰恰是这战争最终的主导者与决定者。
抑或者说,不管最终的胜负与成败究竟是如何,只要这神明想,那么一切便可以被改变。
恰如同往日那属于晨星的叛乱被掀起,整个天国陷入到内乱与战火之中,不管是弥赛亚、米迦勒还是那些信仰神明的天使俱是节节败退,可最终的最终,一切被回复到原有的模样属于路西菲尔的名被掩去成为不可言说的存在,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而后被填补。神明高高在上,且永远高高在上。
但主却又走入了凡尘之中,走入了这地狱的最深处,那与神为敌的撒旦之所在。
于是义与不义光明与黑暗似乎是被颠倒,自始至终,不管那属于天国中的造物与生灵发出何等样的哀嚎抑或者做出何等样的祈祷,都无法获得来自主的半分垂怜与回应。
而在那天国之上,在那伊甸园中,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拉斐尔口中似是有千言万语,然而于那最终的最终,在弥赛亚那看似温和却又似乎仅仅只是温和的、没有丝毫情绪与变动的目光之下,撒拉弗张了张口,倍感无力的问出那似乎是没有任何结果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撒拉弗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曾明白。又或者说,拉斐尔倒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曾明白。只因那样的猜想与可能,不免......
但弥赛亚却是笑,双目之中并没有任何温度与情绪存在,只是将目光移开,落在了一黑一白两颗天使卵上,带着几分似乎平静到极致却又似乎诡异与温和到极致的语气道:
“这并不是你应当关注的问题,拉斐尔。”
心核似是在不断跳动与坠落,落入到什么极寒极冷的深渊之中,无法窥得半点的光亮。惶恐、不安与无力席卷,拉斐尔最终问出了一个全然不相干的问题。
“这样的结果,亦是在父神的掌握之中吗?”
拉斐尔的目光似是全然没有任何焦距的,语音亦是带着几分空茫。但这撒拉弗的目光却又分明是落在了那天国与地狱的军队正面相抗的方向,似是看不清楚亦看不明白,却又想要去寻求那么一个答案。
一个便连他自己亦不清楚不知晓想要得到怎样回复的答案。
于是下一刻,便见这位撒拉弗带了几分飘忽道:
“若是早知是如此,又何必是当初呢?”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是全然不留下丁点的痕迹。只不过话音甫一落下的那瞬间,拉斐尔忽然便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说了什么。
似是有风吹起,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然而与之相伴随的,却是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上一点一点的星光明灭,属于天使的名消失,有什么似乎是在渗入、填补到那脆弱却又似乎极是顽强的天使卵之内。
这样的变化并不明显,亦没有那所谓风起云涌天象随之而变动的异象生出。但却又似乎是瞒不过这位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治愈天使以及卡巴拉生命之树守护者的眼。
但,这世间之种种以及那所谓的造物与生灵,纵使再如何的强大拥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于那至高的伟力面前,亦不过是蝼蚁而已。
终究只是无能为力。
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忽然便想到了拉结尔,那位于传言与推断中自尽于神前的、似乎是永远消失于此世之间的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
事实上拉斐尔曾对此产生过好奇,亦察看过拉结尔之所留下的手记,但最终一无所获。
只是于此时刻,拉斐尔却又恍然惊觉,自己并非是全然一无所获的。
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宁愿自己一无所获。
只是某些话语既然吐出,那么便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时间并不会因为这撒拉弗的意愿而倒流。
“拉斐尔,你逾越了。”
并未曾将目光自那天使卵上移开的弥赛亚如是言,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做出提醒与反问道:
“还是说,你在质疑主的决定?”
图穷匕见时空于此凝滞,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莫名的危机与空茫。
于是拉斐尔终是看到,他之所站立的又哪里是什么伊甸园,哪里是那什么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下,分明是一座再古老与恢宏不过的祭坛。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写不完,根本就写不完
虽然结局已定,但是周三之前日万都写不完
我隔壁一万五的榜单还没动
暴风哭泣暴风流泪
完结之日还要往后推一推感谢在2023-05-28 20:42:18~2023-05-29 10:4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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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Chapter 108
风在怒吼在呼啸, 在发出莫名的呢喃、絮语与宣言。于那某一瞬间,在拉斐尔的目光之下,本应当是星光闪烁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卡巴拉生命之树好似是于那弹指瞬息间枯萎、异化, 有一个又一个的肉瘤于那躯干之间长出。
有硫磺火雨从天而将,充斥着每一处空间和每一寸呼吸与皮肉甚至是灵魂,有丑陋且邪恶的枝干与藤蔓自那褪去了叶片的树枝间生出, 向着破碎与混乱的空间而蔓延。
自觉或不自觉的,拉斐尔艰难地移动过目光, 抬起了头, 便见那古怪的、倒生的、诡异的本应当被称作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上,密密麻麻无数被缩小的仿佛是虫子抑或者是蠕虫一般的生灵好似是蚕茧一般被束缚、倒挂在其间,呈现出如出一辙的、好似是被复制黏贴的神情和笑容。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哀嚎,那大大小小密密麻麻不可胜数的被倒挂在其间的造物与生灵,俱皆是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神态呈现在拉斐尔的眼前, 叫这撒拉弗不自觉地向后退出那么一步。
但仅仅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步,拉斐尔便好似是退出了那祭坛的范围, 将身形置身在那深渊与虚空之中。
天使本是由纯粹的、轻盈的灵质之所组成,存在于那虚实之间, 是不具有任何重量的。
但在这某一瞬间, 拉斐尔却又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套上了所谓血与肉的躯壳,有无数只手从那虚无之间生出,拉着自己而下坠。
于是在那不知不觉里这位撒拉弗的翅羽似是在一点点染上黑色, 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将要争先恐后的覆盖在那类人的躯体表面, 呈现出不可知亦是不可测的堕落和疯狂,毁灭及混乱。
面容被扭曲身形被异化, 本当光辉与闪耀的撒拉弗开始呈现出较之以那地狱最深处的魔鬼更加凶残和丑陋的模样。
拉斐尔的耳中似是被无尽的呓语之所充斥, 却又似乎根本便听不进任何的声音, 于这撒拉弗的目中之所见,俱是一派扭曲荒谬与怪诞,显示出那不可知的诡异和不详。
时间与空间仿佛于此没有了任何的概念。
但,或许是一瞬,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拉斐尔忽然看到了那诡异且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下,金发碧眼的圣子望过来的眼。
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情绪与波澜,隐隐然里同至高的主那神性的金瞳相重合。于是在那下一瞬间,好似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浮木或者一根稻草,属于这撒拉弗的清醒与理智开始复苏。
“父神究竟要干什么?”
良久,拉斐尔终是发出疑问。
所有的异状褪去一切好似是再度回复到那本来,不管是那卡巴拉生命之树还是这树之所在、所笼罩的范围,仍是那般安宁与祥和并没有任何的异状。只除了那树下的、一黑一白恍若蛇蛋却又似乎较之更加巨大的天使卵,于那某一瞬间闪现出莹莹的光辉和光泽。
原本恍若风中烛火一般脆弱且□□的生命线仿佛是在增长,在不断吸收和抽取着那冥冥之中的力量并加以补充。甚至于隐隐然之间拉斐尔有那么一种直觉抑或者说感觉,那就是用不了多久,这天使卵中的生物或许便会破壳而出,真正的现身到这世间。
但,那当真是天使吗?
这撒拉弗的思绪忽然陷入到不安与迟疑。
某些显而易见的、分明是极可能却又极不可能的真相仿佛是笼罩在那层层的迷雾之中,看不分明。对于主的畏惧与信仰叫这撒拉弗心中根本便不可亦不能够转动过任何亵渎的念头,于是在那最终的最终,拉斐尔只能吐出这样看似是苍白却又似乎是极其无力的疑问与话语。
但是很显然,那至高的主与众生的父从来便不需要解释什么,又或者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做出任何的交代。
即便是要解释要有所交代......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主的意本就是不可揣度,不是吗?
于是弥赛亚只是笑,没有任何波澜与起伏道:
“这并不是你应当关注的问题,拉斐尔殿下。”
那么什么方才是他这个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守护者,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治愈天使所应当关注的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忽然陷入到深深的不安困顿与迷茫。
有思维与想法、记忆被扭曲、篡改和抹灭,而后在下一瞬间,拉斐尔正了神色,好似是恢复到往常的镇定和温和,对着弥赛亚开口,发出疑问道: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自然。”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这位似乎是窥探到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曾窥探到的撒拉弗自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走出,走出这树之所笼罩的范围,而后扬起了翅羽,飞过那被忙忙的雾气与黑暗、诡异和不详之所笼罩的伊甸园,再度奔赴到那地狱同天国相争斗的战场之内。
只是拉斐尔归来的时机算不得太好,亦算不得不好,便在这撒拉弗即将踏足到属于天国阵营的那一刻,第五重火星天的防线被告破,在那血与火之中,那些信仰天父以及光明和阵营的天使们不得不在米迦勒、加百利等的带领下向着第六重的木星天而撤退。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阴影与不详开始弥散在拉斐尔的心头。
有着这样感觉的显然并不仅仅是拉斐尔,只是——
“伊甸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生命之树没有出现问题吧?”
梅塔特隆于安顿士兵安抚情绪的间隙对上拉斐尔的眼,而后向着这位撒拉弗走来,问出心中疑问。
于天之书记的目光之下,有风在拉斐尔的掌心凝聚,而后在下一瞬间四散而开,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予那些受到伤害的天使以净化和治愈。
这撒拉弗摇了头,恰如同往常一般温和且没有任何异样的对着梅塔特隆开口道:
“一切都已经解决,况且......”
语音微顿,拉斐尔似是想要说出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未曾想过、未曾说出。只是不露丝毫异状的做出解释和补充道:
“那里有弥赛亚殿下负责看守,定然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弥赛亚殿下?”
天之书记一阵不自觉地恍惚,然后在下一刻主动跳过这问题,将话语引向了战局、部署以及伤亡等诸多方面。
一切仿佛是在按照着那再正常不过的状态在进行,只是于那伊甸园中,在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守护者到来而又离去之后,有魔女的身影自那黑色的迷雾之中走出,出现在弥赛亚眼前,再没有任何的遁形。
“你不是他。”
身形曼妙面容妩媚的魔女开口,美丽的面容中带着浓浓的戒备、不安以及警惕。仿佛之所面对的并不仅仅是天国的圣子,更是那叫她本能便会产生畏惧的至上者。
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夜之魔女,不管是于堕天使还是恶魔、血族之中都向来是如鱼得水的莉莉丝,又如何会产生出这样的情绪?
然后就在下一刻,便见弥赛亚点头而后摇头,不可置否道:
“这本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不是吗?”
在最为广泛性的、不曾被认证的传言之中,人类的始祖亚当身死之后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被主带回了天国,并且重新施加洗礼而成为弥赛亚,成为这天国的圣子。
当然,有着相类似说法的还有梅塔特隆。
于那世俗之所流传的传说与故事之中,凡人以诺与神同行三百年而灵魂升入到天国,并且被提拔为天使,为天之书记,为六翼的炽天使,被赐予了新的名。
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而已,不是吗?
所以在真正的接触与看到这位圣子殿下之后莉莉丝能够很明显的得到结论,弥赛亚并不是亚当,更不可能是那人类的始祖亚当。而是......
有什么答案流淌在舌尖,充斥在脑海之中,却迟迟无法有半个字的吐出。然后在那某一个瞬间,身形与思维都陷入到冻结而停滞。
于是这夜之魔女陷入到那莫名的恐慌和恐惧之内。
所有的念头与想法都仿佛是被打散而后重组,以致于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骨骼甚至是发丝都仿佛是在叫嚣着逃离。
但在那最终的最终,弥赛亚只是将目光落在莉莉丝的身上而后又很快的移开,并没有任何的停留。
于是身形与精神骤然一松莉莉丝仿佛是得到喘息,自觉或不自觉的,这夜之魔女想要倚仗着手段而逃离。
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可以被完成的事情,又或者说于那至高的伟力之下,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从来便不曾具有过任何反抗的力量。又或者说这样的力量即便是有即便是存在......至高至上的神明又如何会容许这样的力量留存。
于是在那最终的最终,莉莉丝只能是保持着扭曲且怪诞的、恐惧的神情,对着那金发碧眼的圣子开口,带着几分调笑道:
“您将我留在此处,难道是想要同我叙旧不成?”
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第109章 Chapter 109
在亚当的骨中骨, 肉中肉,于这世间之所流传的第一个女人以及那人类之母夏娃被造出之前,莉莉丝便已经存在。
又或者说夜之魔女莉莉丝方才是这世间的第一个女人和人类的始祖亚当的第一任妻子。
只不过天性中带着反叛与忤逆的莉莉丝并不愿意遵守这天国一成不变的生活, 更不愿意做为亚当的附庸而存在。
既然都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都是泥土的造物,那么她之与亚当之间又有何区别, 又为何不是平等又何来有上下?
于是最终,在某些不和谐的问题之后莉莉丝同亚当大吵一架, 并且叫出至高之造物主那隐秘的名, 愤而从伊甸园中出走,叛逃出了天国,并最终堕落成黑暗中的生物,成为夜之魔女。
但至高的主对这造物却又似乎是极仁慈且极及残忍的,以致于这魔女纵使于黑暗之中, 亦不得片刻的安宁。而是背负着那所谓神明的诅咒,度过那一日又一日, 一年又一年。
不过这些于莉莉丝而言显然算不得什么,叛逆的魔女亦不会因此, 而对过往的做法有任何的后悔。
主或许全知全能, 但主却又并非是全知全能。恰如同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纵使是在主意愿之下而产生,亦终将遵循主之所制定的规则及道路而发展, 却并非是那之中的所有, 都会走上信仰神、供奉神的道路。
至于莉莉丝,不过是这之中的叛逆者与先行者而已。
当然,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昔日莉莉丝之所以选择离开天国, 那最是直接与最是不可思议的、恍若玩笑一般的原因便是在那有关造物之本能与欲念的事情上莉莉丝拒绝居于下位, 而是想要处在亚当的上面。
“我们都是泥土之所造,我们都是平等。所以为什么是我在下而不是你在下呢?”
彼时的莉莉丝如是言,并由此而在这样的问题上同亚当生出激烈的争执,并最终远走,走上同亚当全然相背离的道路。
但恰如同这位夜之魔女之所言的那般,弥赛亚并不是亚当,不是那曾经同自己有着纠葛的人类始祖。而在莉莉丝与弥赛亚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本不当有任何的旧情可叙。
只是向来聪慧的夜之魔女或许只是一时的嘴瓢,或许是某种习惯与刻意,又或许仅仅只是不受控制的想要说出些什么抑或者做出什么,纵使在那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周遭的气息似乎都陷入到凝滞无形的压力席卷,这魔女还是眨了眨眼,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勾引与挑逗道:
“抑或者说,您想要同我发生些什么?”
暗夜中的魔女无疑是极美且极媚的,每一寸曲线都极是美好,充满着说不出的魅力。只是自始至终,弥赛亚的目光并没有在莉莉丝的身上有任何的停留,亦没有对这魔女的做法有过多的反应。
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伴随着莉莉丝话音而落下,弥赛亚终是开了口,对着这位夜之魔女道: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莉莉丝本不想答,只是惯常的机警却又叫这魔女开了口。但在流淌在舌尖的话语出口的那一瞬间,这魔女便控制不住的想要停下,想要闭嘴。
只是一切似乎并不以这夜之魔女的意志而转移。
于是便只见莉莉丝一脸恭谨与顺从的给出答案道:
“陛下希望......”
于那某一瞬间,莉莉丝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惑人的双目之中似是有什么全然不同的力量在不断地拉扯,以致于这向来便极是擅长于甜言与蜜语的夜之魔女嘴唇张开而后合拢,好似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
属于莉莉丝的清醒与理智似乎是同样陷入到混乱和疯狂,以及那岌岌可危的、将要被彻底推到深渊甚至是被摧毁的境地。
然后便在下一刻,便在这夜之魔女的身形都似乎是控制不住将要生出异变的那一刻,有属于弥赛亚的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的声音落到了这夜之魔女的耳中。
“罢了。”
金发碧眼的圣子殿下如是言,不管是语音还是那双目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所在。只是以那寒凉且漠然的目光扫过莉莉丝一眼,好似是扫过了那一朵花、一片树叶、一点尘埃一般不带有任何的停留。然后于下一瞬间,弥赛亚开了口,对着这夜之魔女道:
“走上前来。”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莉莉丝几乎是同手同脚不受控制的走出那黑雾之所在的范围,涉足到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那好似是带着安宁与祥和却又极是危险与诡异的区域之内。
莉莉丝的目光落在了那一黑一白两颗天使卵上。
心神仿佛是为之所夺所有的一切被其所吸引,属于这魔女的心脏一点点的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这样的变化自是不曾瞒过弥赛亚的感知。
即使自始至终,这位圣子殿下的眼并没有真真切切的落在这魔女身上。
又或者说,恰如同这位圣子殿下之所说的那样,主无所不在且全知全能。
这世间的种种,从来便没有什么能够瞒过那至高神明的眼。
有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这位圣子殿下心中生成,有关这魔女最终的目的抑或者目标,于莉莉丝自觉或不自觉的反应之中显露出来。
于是在那第九重地狱之中,在那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内,于那汗水与发丝纠缠之间,在这造物与造主耳鬓厮磨之际,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分明是有再是复杂与深沉不过的色彩一晃即逝,便连掐在这魔王腰际的手,亦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收拢与用力。
有闷哼自路西法口中逸出,这魔王以手攀在了神明的背部,而后指尖变长犹如利爪一般,在造物主那本应当再是完美与白皙顺滑不过的背部落下道道的血痕。
或许是那于至高的造物主而言,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的影响;或许是由始至终,这神明并不希望这造物有过多的察觉;或许是这至高的主察觉到了这造物心中的那份恶劣与不悦,于下一瞬间,神明再度回复到那份温柔缱绻与缠绵,如珠似宝好似对待那再是美好不过的珍宝一般,予这造物以抚慰和呵护。
不管是对这魔王还是对那至高的造物主而言有关造物之本能和欲念永远都不是主流,更不足以成为绊住对方脚步的某些决定性因素。
虽然自始至终,这造物主都似乎是在甘心情愿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