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同人)人人都爱路西法—— by故国有虞
故国有虞  发于:2023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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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冥冥之中却是有什么在阻止着他们探究更多, 而属于水晶天那至高的主的不可揣度的意亦足够使他们明白, 很多事情或许从来便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至少当最后的审判日到来之时一切都或许会陷入到混乱和无序,那恶的、叛逆的、不义的终将走向败亡,终将会被审叛被流放在大地上。但至少在此之前,在那晨星坠落之后的无数年中……谁又能保证,主真的收回了那份偏爱与纵容呢?
神明从来便没有收回那份偏爱与纵容, 更何况纵使是收回了,只要那至高的主不曾真正出手对付那与神为敌的撒旦, 那么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很多事情便无需追根究底, 将一切弄得太过明白。
只是某些事情虽然早有预料, 但当真正发生的那一刻,还是叫天国方面措手不及。
沙利叶之所忠诚的或许从来不是撒旦,但谁又能保证那虽然身处在天国之中却仍然同地狱之间牵扯、纠葛不休的便会是拉斐尔呢?
“乌列临阵倒戈, 背弃了天国。”
再是迅速不过的, 这样的消息很快便被传递到天国,传递到第八重恒星天中。
只是当加百利、米迦勒等接到那染血的信息与战报, 并且做出反应和应对之时, 一切却又似乎是太迟太迟, 以致于当第一重月球天和第二重水星天告破,来自地狱的军队接近第三重金星天时,天国的军队方才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审叛的号角吹响,战斗形态的加百列降临到那节节败退的天使阵营之中,以长剑刺破一个又一个恶魔的身体带走一连串的性命,方才伸手将那长剑召回,以另一只手高举那属于天国的白底带金纹十字架旗帜,将原本溃敬的军心稳定。
但下一刻,当加百列的目光落在地狱那方时却是不由得目光微沉,心核中一阵颤动。
别西卜、萨麦尔、利维坦、巴尔、罗弗寇......可谓是倾巢出动,几乎全然没有任何的保留。
天国的百合花目光几经变幻,最终落在了别西卜面上。
“这并不是圣战的时候,别西卜阁下。”
加百利开口,做出诘问的同时为那些伤员和同伴们争取时间,以期做出更多的应对和准备。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或许是出于曾经的那数千万年来的同伴情谊,或许是有着某些更深的打算或者想法,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属于天国的礼仪和教养并没有叫这些曾经的反叛天使抛弃。
在加百利于战场之上强势现身之后那原来蜂拥上前绞杀着天国军队的恶魔以及堕天使们并没有继续上前展开战斗,而是任凭着这位天国百合花的动作。而一切却无疑叫加百利的心似是在不断下垂,升起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但虽然如此,加百利面上却维持着再是镇定与平静不过的神色,略带了几分愠怒的开口道:
“尔等公然进攻天国,是要彻底撕毁协议吗?”
只是七罪之暴食的主君却是笑,继而对着加百利反问。
“那么你认为呢,加百利殿下?”
至此时刻,一切其实早已经理所当然。若非是有心彻底撕毁所谓有关圣战的条约,这些堕天使、恶魔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只是,目光微寒,加百利却是再度开口道:
“尔等如此做为,莫不是想重蹈昔日之覆辙?”
阿斯莫德等的面色都有些不可察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加百利的眼。只是叫这位天国的百合花失望的是或许是胸有成竹,或许是表情管理与控制的能力过于到位与良好,别西卜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任何意外或者多余的神色,而是对着加百利漫不经心道:
“不到那最后的时刻,这般色厉内荏的话语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于是加百利无言。
事实上在那晨星的叛乱掀起,在第七次的创世庆典之后路西菲尔自那天国的牢狱之中走出,那些追随于昔日炽天使长的反叛天使们便曾一路平推到第八重的恒星天。
但那又怎样呢?
这世间的种种,这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于那自有永有的神明面前,从来都不过是蝼蚁与造物而已。
那至高的主、众生的父又如何会对蝼蚁与造物产生任何的情感?
只不过——
天国的百合花似乎料错了一点,那便是光明与黑暗、义与不义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而当主放任那任性与偏执滋长,于那所谓爱与救赎的囚笼里作茧自缚甚至是甘之如贻之时,那些原有的规则、律令与界限便再不存在,所有的一切便都向着那未知的方向发展。
所以下一刻,便在别西卜话音落下后不久,于加百列的后方,于那被稳定的队伍之后,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与骚动。
加百列猛然回头,便见第三重金星天的防御阵法同样被告破,熟悉且陌生的、翅羽半明半暗的身影于那血与火中走出。
“乌列。”
天国的百合花以剑指向这背弃了主的叛徒,秀美柔和的面上一派冷厉,翅羽扬起,于下一刻间毫不犹豫的迎面而上,欲要将其诛杀。
同一时间,在那堕天使及恶魔的份属地狱的阵营内,别西卜扬起了手,身后无数堕天使及恶魔的翅羽、骨翅张开,屠刀举起,毫不留情的挥向这天国的净土。
神明的目光分明是极璀璨且纯粹的,却又似乎不知自何时起,染上尘埃及阴霾,充斥着说不出的混乱和疯狂。
于那某一瞬间,这至高的主于那第九层背叛地狱的王座之上抬起了眼,然后在下一刻,有恍若春水一般的、似乎全然没有任何骨头的手臂抬起,带着呼吸暧昧于纠缠的落在了神明的耳侧。
“你在看什么?”
傲慢的魔王明知故问,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以及那蛇尾那鳞片还有那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有恃无恐与并不老实。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神明垂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这造物,带着足以将一切拆吞到腹中的不清醒与不理智。
但这神明却又似乎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所以能够再是认真与明确不过的看出,这造物是故意甚至是刻意的,有恃无恐且无所畏惧。
抑或者说,并不在乎。
这叫神明不由得想到了昔日的路西菲尔,想到了这造物未曾坠落之前的样子,想到了似乎曾几何时,那晨星曾将一颗真心捧起,等待着一份注定不可能有的答案。
所以为什么呢?
于那某一个瞬间,全知全能的主亦不由得有些茫然。
似乎是很难想清楚,那所谓的爱与恨,那属于这造物的坚持,又究竟是为什么。
主或许全知全能,但这偏执且任性的神明,这未曾真正经受过这一切的主,又如何能够真正懂得与知晓,那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再是炽热与无用不过的情感?
只是神明却又是懂的,当属于这造物的身影一点点占据、牵扯神明的眼和心神,叫这至高的主于不知不觉中陷入到混乱和疯狂,所有的一切忽然便有了那最不可能的可能。
主爱上了祂的造物,爱上了这经由祂之一手所塑造的生灵。
不管于何时而言,神明的爱与恨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来说从来都不是幸运,而是枷锁,是束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在一切似乎按着神明的心意发展却又不曾按着神明的心意发展,在路西菲尔欲要将那未曾出口的爱意吐出时,神明终止了这样的游戏,并且专横的选定了道路划分了未来,想要这造物折断所有的羽翼和傲骨行走在祂之所规定好了的道路上,永远的光辉灿烂且永恒。
但神明却又是吝惜的,吝惜于解释吝惜于互通心意吝惜于告诉祂的造物所有,只是以一个俯视与施舍的姿态做出考验,去试图评判这造物是否有资格叫至高的主为之而去改变些什么、付出些什么。
但于神明而言,那或许仅仅只是一场针对这造物的考验。那么对彼时的路西菲尔来说呢?
是知道一切之后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亦愿意孤注一掷的绝望和疯狂,是对这至高的主再是真诚不过的炽热信仰及爱意,是......是什么,又能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子罢了。
纵使再如何的自诩聪明,但最终的最终这造物终究是一无所有,叫他之所信任信仰与爱慕的主从那至高的天上打落,落入到那深渊之中,成为那黑暗中的生灵。
作者有话说:
是惊喜呢,惊喜呢,还是惊喜呢
虽然不道德,但是我又安利了一个太太来搞神路
so,给我家宝带个预收吧
《神明今夜梦我》by:夜晏酒感谢在2023-05-27 17:13:02~2023-05-28 01:1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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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在乎。
恰如同大象眼中的蝼蚁, 神明本不应该亦不应当在乎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于至高神明的眼中,不管是一朵花一片树叶抑或是这世间的山石草木日月与星辰都不应当有任何的区别。
但早在晨星拂晓那完全的造物自光中走出,在天地间的第一缕光生成神的灵在那水面而驻足, 一切便已经有了区别和不同。
全知全能的主或许并不在乎这世间种种的发展,亦不在乎那些造物与生灵的生存和毁灭,甚至是这世界的创生及灭亡。但在那某一瞬间, 那至高的主却又分明是在乎的。
在乎到想要对着那造物伸出手,叫其复归到自己的身边;在乎到不舍亦不愿意有丝毫的罪与罚以及诅咒加诸到那叛逆者的身, 甚至想要保留其光辉与荣耀;在乎到偷天换日掩耳盗铃, 只为了保留那分明已经被舍弃了的称号。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分明便已经放弃,想要放这造物以自由。却又未曾全然的放弃,以致于那纠缠仍然存在,并不因那造物的怨与恨, 亦不因那九重天堂到人间再到九重地狱之间的距离而有任何的阻隔。
直至这之后的某一刻,神明自那沉眠之中再度醒来, 感知到那地狱之主的异状,从那水晶天中走出, 出现在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内。
神明早已经不再那御座不再那神坛之上, 而是甘心情愿的走出,涉足与踏入到那本不应当为祂之所喜的黑暗的国度之内。
掺杂着无尽爱意的混乱与疯狂在不断滋长,神性之偏执与任性在那某一瞬间似乎又再度成为本能。于是在那最终的最终, 画地为牢的成为这造主, 成为这至高无上的神明。
这是一座名为爱与救赎的牢笼,而神明便走入了这牢笼之中, 想要将予那沉沦于黑暗中的魔王以爱意、温暖和救赎。
只是很显然, 这似乎是陷入到疯狂之中的, 偏执任性且霸道的神明不管就哪方面而言,显然并不是习惯于爱与救赎的。又或者说不管那些流传于世间的教义与典籍究竟是如何的向善与华丽,仿佛能够予以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发自内心里的启迪,这一切显然并不是这至高的神明之所应该或者所要做的事情。
甚至于这一切于这至高的主而言并不具有任何的意义。
主并不因众生的信仰而存在。
所以自始至终,神明之所谓的爱与救赎同这世间的那些向善的、义的、拥有着良好美德与信仰的,那些造物与生灵之所谓的爱与救赎并不相同。
这至高的主这众生的父,这制定了这世间之规则和秩序的神明,方才是此世之间有关这一切的最大践踏者与无视者,平等的漠视那除了那晨星之外的所有造物和生灵,以及有关于这世间的一切。
因而于路西法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神明只是垂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这造物。但就在路西法以为这神明将要离开抑或者做出什么的那一瞬间,神明确实是有所动作,却又并非是这造物之所以为的那离去抑或是抽身而走。
“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这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吻封住了这造物的唇舌,原本落在了那应许之地的指尖抽/出,带着微微的湿/润与黏/腻,以指尖似有似无的于那鳞片间缓缓滑过。而后就在下一刻,就在这造物的尾巴尖控制不住的绷直之时,神明破开那未曾合/拢的应许之地,以利刃带到其中。
有破碎的、带着些许喘意的乐章再次响起,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一切都似乎陷入到某种再是契合与缠绵不过的氛围。
帘幔相纠缠,属于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欲念和本能在这空间中升腾。而在那寂寂的王宫上空,血月再度升起,洒下清冷且淡薄的影。
只是如果说地狱上空的那一轮血月是经由无数恶魔的尸骸与鲜血之所染红,并且经由这些之所炼制出来的话那么于此刻的天国之内,在那原本安宁且圣洁、祥和的地界之中,一切都似乎被染上血色和不详。
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告破的第一重月球天、第二重水星天到叫分明是自内部被破开的第三重金星天,地狱军队并没有因此而止步,直至第四重太阳天、第五重火星天。
经由米迦勒、加百利等设置的防线终是被拉起,于此时刻,他们终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地狱的这一次的进攻等种种,准备得委实是太过充分,而对于那所有时机以及战局的拿捏更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及理所当然,带着很明显的那位的风格。
但叫他们不得不为此感到忧心的是似乎自始至终,那位并不曾有任何的露面,所有的一切,皆不过是在那些地狱高层的组合之下而已。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堕天使与恶魔之间,配合竟是如此的默契与融洽了呢?
米迦勒等自然并不知晓这答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与不同寻常。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主导着这一切,恰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将天国这边每一步的反应都推演到极致,以致于一步错步步错,陷入到被动。
只是忠诚与正义的、拥有着坚定信仰的撒拉弗们同样不会因此而妥协。
血与火的战斗在这本应当再是安宁与祥和不过的天国之中再次被打响,恰如同昔时昔日的某些画面与场景重演一般第九重水晶天的传送阵被关闭,自始至终神明似乎对此并没有投下任何的目光和反应。
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在地狱与天国的双方以第五重火星天为战场争夺的间隙,原本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风之天使拉斐尔忽然心有所感,在同米迦勒短暂的说明情况并且打过招呼之后抽身而去,去往那伊甸园的方向。
战斗似乎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以致于拉斐尔一路而来并没有碰到太多的阻碍。不管是天使还是堕天使、恶魔似乎都集中在那战斗的前线,并没有于这样的地方投之以太多的目光。
但当拉斐尔踏入到伊甸园那一刻,这位同样身兼着卡巴拉生命之树守护者的天使却又发现自己似乎错得离谱。
并非是来自地狱的力量并没有于此投诸太多的目光,而是在那战场之外,在天国与地狱正面对峙的时候,早便有生灵与造物踏足到这里,释放出致命的、毁灭的毒素。
草木枯萎红与黑的色泽蔓延,触目之所及俱是一片腐朽和破败。层层黑色的迷雾席卷,有如蛇一般的魔女在那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轻笑。
于是拉斐尔抬起了手,有带着温暖、治愈、净化力量的光在这位撒拉弗的手上凝聚,而后在下一刻如同蒲公英一般随着那不知何所起的清风而散开,驱除迷障带之以净化和光明,予这本是经由神明之一手所创造的乐土以新的生机、活力和治愈。
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地狱这方既然野心勃勃早便已经做足了准备,那么很多原本可以简单轻易解决的事情便会变得不那么的简单与轻易,而是会生出诸多种种的变动与不同。
于是很快的,在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件相当容易便能够被解决的事情之后拉斐尔便收回了手,目光沉沉的看一眼这笼罩在黑色迷雾之中的似乎连周遭之一切与种种俱皆是被彻底改变了的伊甸园,而后将身后的翅羽扬起,如同一缕清风一般闪身向着那最中央处而去。
不同于其他不同于这伊甸园周遭早已经不再光明圣洁与祥和环境的是,那颗似乎蕴藏着无穷智慧与奥秘的卡巴拉生命之树同过往并没有任何不同,仍然立在那伊甸园的最中央,万千星辉流淌属于天使的名在那树间闪现,熠熠生辉,灿烂而永恒。
所有的黑暗与邪恶仿佛在此而停滞,再不能够前进半分。但,拉斐尔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之上。
“弥赛亚殿下。”
拉斐尔开口,唤出那身影的名,脚尖落在那似乎是被腐蚀过了的散发着诡异、黑暗与不详气息的地面之上,原本英俊白皙的面容上似是布上了道道带着腐蚀意味的血痕。而在拉斐尔身后,那再是洁白不过的翅羽似是收拢,却又似是保持在一个谨慎且防备的姿势之上,以期能够随时的做出应对。
于拉斐尔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原本背对着他的身影转过身来,金发碧眼唇角似是带着一抹极是温和的笑意,开口,恍若未觉一般对着拉斐尔问好道:
“日安,拉斐尔殿下。”
于是那一瞬间,风好像停止这伊甸园之中的种种分明再是不正常不过的情形都似乎变得正常,一派岁月静好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未曾发生一般,叫拉斐尔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与不详。
作者有话说:
啊我真是棒棒哒

第106章 Chapter 106
只是于拉斐尔的耳之所见目之所及, 以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之所在做为节点,纵使那树下是再如何的安宁祥和同过往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但在这树之所在的范围之外, 在这整个伊甸园之中,却又是混乱、黑暗、邪恶与不祥的。
纵使这位圣子殿下的表现似乎是再如何的诡异与岁月静好,仿佛同过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这周遭之种种与所感受到的一切并不会因此而消抿,更不必说此时的天国早已经陷入到了血与火的战争之中。
事实上不管是出于何种样的想法以及打算, 这位圣子殿下此时本不应该亦不应当, 出现在这地方才是。
但拉斐尔并没有在此问题上同弥赛亚纠缠的意思,而是开门见山的开口道:
“弥赛亚殿下,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顿了顿,这位向来温和的风之天使又继续补充道:
“不仅仅是我, 对于天国现在的状况,您不应当一无所觉才是。”
如果说地狱的突然袭击以及乌列尔的临阵倒戈是如此的突然, 以致于在一切开始与发生甚至是在天国的大门被攻破之后他们方才后知后觉的得到战报,仓皇之间组织出防御与应对。那么至少在天国这方反应过来之后, 在彼此之间的正面战斗被打响这天国的生灵尽皆投入到这样的战斗之中, 弥赛亚不应该躲在此处才是。
更不必说,此时这伊甸园、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乐土当中的情况可算不得怎么好。叫拉斐尔心中不得不对这位圣子殿下生出浓浓的怀疑与戒备,甚至是想要寻求一个说法。
只是弥赛亚却是笑, 那张纵使是在天使之中亦可以算得上英俊的面容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之所在。但见这位金发碧眼的圣子殿下摇头, 继而以手抵住了唇,对着拉斐尔开口道:
“我想我并不需要对您解释, 不过——”
目光微转, 于是拉斐尔后知后觉的顺着弥赛亚的目光而望去, 便见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于弥赛亚所在的位置之侧,立着两枚巨大的恍若蛇蛋一般的天使卵。
“这是、”
拉斐尔失声,只是一眼,便感受到了那两枚天使卵的不凡与不同寻常,以及那份极细微却又极坚韧的,连绵不绝的生机。
但于这天国之中,在这崇尚宽容、节制、温和、谦虚、慷慨、勤奋、贞洁的天国之内,又如何会出现这样的天使卵,又怎样会出现这样的天使之卵?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亦有着自我的生存和繁衍生息的方式,但对于信仰神明的天使这样的族群而言,至少在高阶的天使之中,那些违背信仰与教条的某些方式是并不存在的。
高阶的天使,那带着六翼的撒拉弗从来便非是用那所谓结合的方式,自那天使卵中所诞生。
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撒拉弗自然可以感受到那天使卵中之所带有的强横气息,显然并非是一般的天使之所有。更不必说,那另一枚黑色的带着诡异与不祥的天使卵......
即便地狱入侵天国原本安宁且祥和的乐土陷入到血与火之中,拉斐尔仍然想十分严肃且认真的问上一句,这样邪恶的事物又如何能够出现在这天国之中,甚至是出现在这卡巴拉生命之树下?
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看向弥赛亚的目光带上了根本便不加以任何掩饰的警惕和戒备。身后翅羽收拢,这位撒拉弗终是抬脚踏入到那被卡巴拉生命之树所笼罩的范围和空间之内。
原本的黑暗不详以及压抑的气息似是在一瞬之间褪去,目之所见耳之所及,便连沉闷的心情亦似乎随之而受到影响。拉斐尔将目光落在了那天使卵之上,有无形的风于这位撒拉弗的身周凝聚。
抬了眼,拉斐尔看着弥赛亚认认真真的开口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弥赛亚殿下?”
怎么回事?
不管是双目之中还是那嘴角的弧度都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动,弥赛亚轻笑,明知故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拉斐尔殿下。”
夜空之中的星辰是有数的,而神明之所创造出来的天使同样有数。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每一颗星辰的消失便代表一个天使的坠落抑或者被抹去。
这样的情景并不常见,却并非是没有。
不管是在晨星坠落之前还是晨星坠落之后,都曾有天使抛弃曾经的信仰与美名抑或是陨落。
只是除了那自有永有的唯一神明以外,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是彻底的不可替代抑或是不可或缺。而这样的缺陷即便是有,亦终究会被补上。
所以即便是晨星的叛乱掀起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在那之后的时间与岁月之中,总归是有新的天使生出新的星辰替补,将那夜空点缀。
但那样的天使多是自转生的池水之中,自众生对主的信仰与颂扬中而来,而非是如同现在这般,在所谓造物之欲念和本能的结合之中而产生。
更何况——
即便是米迦勒、加百利抑或者梅塔特隆中的哪一位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相结合,亦不应当会生出这样看似孱弱却极强大的天使卵才对。
有荒谬的、不可思议的想法于脑海之中一晃而过,却又很快叫拉斐尔抛却。于是这位撒拉弗很快便反应过来,主无所不在。这世间、这天国中的种种都在主的目光之下,在主的掌控与把握之中。
所以不管这两枚天使卵究竟来自何方,又具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意义,弥赛亚之所出现在这里,当非是偶然,更非是巧合。
然而道理虽然是这样的道理,可是当拉斐尔真正站在卡巴拉生命之树下,距离那两颗天使卵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之时,这位生命之树的守护者似乎终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几分诡异、不协调与不同。
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被抽取、被流失,被注入到那恰如同风中的烛火一般维持着一丝脆弱且顽强生机的天使卵中。
“你究竟在做什么?”
拉斐尔终是变了面色,以掌心贴近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干,发出疑问。
但事实上这位看似温和且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撒拉弗之所做的并不仅仅是如此,便在那手伸出尚且未曾触碰到树干的那瞬间,身后翅羽扬起似虚还实,恰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带着圣洁美丽且致命的杀机狠狠奔着那一颗带着诡异血腥及不详的天使卵而去。
只不过这注定是一场并没有任何悬念且不会成功的偷袭。
于那一瞬间,拉斐尔那好似是化作了再锋利不过利刃的翅羽好似是陷入到泥潭,不得有丁点与分毫的寸进。即便拉斐尔的翅羽距离那分明本不应当出现在天国、出现在这伊甸园中的天使卵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极细微且极微小的距离,但恰如同那看似是极小的亦可能会成为天堑一般,这世间的所有并非是全然都可以逾越。
于是那一刻,这位向来温和的治愈天使面上终是显露出冷酷与漠然的情绪,对着这位金发碧眼且似乎极是诡异的圣子殿下寻求一个答案。
然而弥赛亚唇角笑意不变,却是于那某一瞬间抬起了眼,目光静静地看着这撒拉弗,开口道:
“拉斐尔殿下,主的教导,您都忘了吗?”
这圣子殿下的语音与目光都似乎是极温和的,平平无奇并没有任何波澜。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却又无端的给人以一种极是不协调的感觉,甚至隐隐然里同某个模糊且没有具体形貌的身影相重合。
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于主的默示之下拉斐尔本不应当产生这样的联想。只是当拉斐尔正对着弥赛亚那一双碧色的眼眸的那一刻,寒意与本能里的畏惧和臣服涌上心头,叫这位风之天使几乎失去所有思考与言语的能力。
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和万年,时间于此似乎变得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至于那些叫拉斐尔原本之所担心的,不管是那天国与地狱之间的战局还是有关这伊甸园的种种,抑或是出现在这卡巴拉生命之树下的这两颗天使卵,一切都恰如同那被褪去了色彩的泛黄纸面一般变得不再重要。
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于头顶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上似是有点点细微的光芒闪烁而后熄灭,有属于天使的名黯淡并且被抹去。拉斐尔终是开了口,语音干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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