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关系—— by冰块儿
冰块儿  发于: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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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莉也立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表情不由地凝重起来:“诶哟,你不说我都没想到,那肯定归詹老师吧?本来就是他养的。”
“……”
两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前座的司机等了半天,没听见他们报上目的地,回头问:“二位接下来去哪儿啊?还跟着前面那辆车吗?跟的话得快点儿啊,他们已经快没影了。”
骆永昌深思熟虑后,肃然摇头:“不了,回裕城,咱们赶高铁。”
余莉点头:“对,趁他俩还没分手,赶紧回去想想办法,争取把南南留下来。”
“你说得轻巧,他俩又没结婚,这抚养权怎么争啊?法律上有规定宠物跟谁吗?”
“总要试试呗,不能指望咱儿子永远不分手啊,那多不靠谱。”
“也对,以咱儿子的调性,今天亲了人家,明天说不定就分了,得抓紧了……”
作者有话说:
老骆的心路历程:交往也行反正很快就分……接吻也行反正一时兴起……结婚也行反正早晚离婚……这辈子白头偕老也行反正下辈子就说不准了……

抵达晋城时,一行五人都犯困了。
两小时的车程加上两小时的高铁,再从偏远的高铁站打车,坐一小时回家,整整五小时的长途跋涉,是个人都精神不振。
何况他们一天内往返。
下了高铁,詹子延先送詹前锦去了晋大宿舍,为避免小孩子丢三落四,拿回来的重要证件和资料都暂时由自己保管。
然后再同骆恺南一起走回新
路上他打了好几个哈欠,每次吸入一口冷空气,就短暂地清醒一小会儿,接着又昏昏欲睡。
步行十来分钟的路途,打车觉得浪费,走路又没那么轻松,整个人都迷迷懵懵的。
骆恺南原本把詹前锦的书包搭在一边肩上,见此情形,把书包背到了胸前,然后抓住詹子延的胳膊,趁他没反应过来,弯腰将他背起。
詹子延一惊,瞬间清醒了,两条悬空的腿晃了晃,小声拒绝:“不用背我,马上就到家了,你今天一天也很累了。”
“嗯,是有点儿累。”骆恺南背着他往前走,“那你给我按按肩。”
詹子延的手立刻搭了上来,顺着他的肩颈线条按下去:“是这里吗?你放我下来,我好好给你按。”
骆恺南:“这样挺方便的,你按着,我走着,互相搭配,干活不累。”
詹子延笑出声,知道他是不肯放手了,多说无益,便顺从地伏下去,贴着他宽厚的脊背,轻轻按摩。
“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困……还没到我睡觉的点呢。”
“说明你心里的担子卸下了,放松了,所以犯困。”
詹子延思考两秒:“嗯,你说的有道理。”
骆恺南将他往上托了托:“也有可能是你身体素质差,抗不了压,看看自己多轻?以后跟着我锻炼。”
詹子延嘀咕:“我有一百多斤呢……是你太强壮了。”
骆恺南:“强壮不好吗?我看你挺喜欢,上床的时候总摸我肌肉。”
詹子延不说话了,把发烫的脸埋入他的颈窝里。
晋城靠海,冬风湿润,羽绒服也难挡寒气的魔法攻击,但两个人背贴胸地紧挨在一起,体温传递,迎风走了十分钟,到家时手都是热乎的。
骆恺南关上家门也没放下人,随手丢了书包,背着詹子延上楼,走进浴室。
哗哗水柱直冲而下,很快便一室氤氲。
浴缸注满热水时,接吻声暂停,两个人踩着满地的衣服跨了进去。
“累吗?”骆恺南开启了浴缸的按摩模式,水流滚滚,如浪翻涌,“累就躺会儿,睡着了我抱你出去。”
詹子延是有些累,但又觉得这么睡着太可惜了。
夜还很长,他们还可以做很多事,给这圆满的一天画上更圆满的句号。
于是他伸出双臂,搂住了面前人。
“做一次吧。”他轻声说,“上回你说想在这儿做,结果被我弟的事耽误了……现在可以了。”
骆恺南抚着他后背,低声问:“你想补偿我啊?我不要,我要你真心想。”
詹子延只好说:“我也想的。”
骆恺南:“不信,你刚才还说困呢。”
詹子延:“现在不困了,可以做的。”
骆恺南:“做什么啊?”
这就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詹子延一想到某位“知心好友”这大半年都是如此对他,便也有样学样,扭头道:“不知道,那不做了。”
骆恺南一愣,然后眸色渐沉,身体也沉沉地压过来:“詹老师,你变坏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詹子延心想。
但他只学到了皮毛,论使坏手段,还是骆恺南技高一筹。
浴缸里的热水翻涌得愈来愈激烈,最后溢了出去,溅在地砖上,流入排水口。
詹子延被捞出浴缸的时候,腿仍在微微颤抖,泡得浑身皮肤泛红,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更红。
但身体从内到外都热乎了,被骆恺南擦干净抱到床上后,陷入温度适宜的被褥间,几乎立刻犯困了。
骆恺南拿来吹风机,搂他起来:“等会儿睡,头发还没干呢。”
热风吹得头发飞扬,詹子延睁开眼,目光穿过乱舞的发丝,对上骆恺南温柔的视线。
忽然就酸了鼻子。
他似乎在而立之年,获得了一个迟到的童年。
骆恺南顺便吹干了自己的头发,直到两个人都干干爽爽了,才搂着詹子延钻进被窝。
“明天我有点忙。”他汇报自己的行程,“销量到了,也就意味着我和虞总的合同正式生效了,接下去要维护和更新,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招人了,还得开个工作室,办公地点我尽量选在晋大附近。”
詹子延点头:“你去忙就好,忙多久都没事,不用管我。”
骆恺南轻蹭着他松软的额发:“再忙也就白天忙,晚上肯定回来,虞总也不是爱应酬的人,我不会夜不归宿的。”
“嗯。”詹子延在心里默默接了句:那就好。
骆恺南接着说:“后天我生日,既然要和庆功一起办,那就多喊几个人去外边吃吧,早点吃完早点回来,晚上还是和你单独过。”
詹子延:“好啊。”
他也想两个人单独过,就是不好意思说。
骆恺南现在已经很懂他担心什么,想要什么了。
根本不需要再借助Kent来揣摩他的心思。
或许……可以摊牌了。
詹子延斟酌片刻,小心开口:“我可以带我的一个朋友来吗?他帮了我很多忙,这阵子刚好也在晋城。”
骆恺南的表情微滞,很快回答:“当然可以,哪个朋友?”
詹子延眨了眨眼,忽然困意全无,盯着他的脸色:“你叫他Kent就行,他和你差不多年纪,是个男生,还在读书呢。”
骆恺南明显吞咽了下,回:“行,你叫上他吧。”
詹子延:“好,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
他佯装去拿手机,骆恺南却将他揽了回来:“这个点人家应该已经睡了,你明天再问吧,别打扰人家休息。”
“哦……”詹子延乖乖窝回被子,“其实我和他是网友,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正好这次见一面,或许挺帅的。”
骆恺南:“……啊?”
詹子延觉得自己或许是变坏了一点,因为他看着骆恺南傻眼的表情,心里居然乐在其中。
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事啊。
“不是……你干嘛关心他帅不帅?”骆恺南原本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听完这话就把手收了回去,“你很在意他啊?”
詹子延不擅长装傻,怕被瞧出破绽,于是抱了过去,低头埋脸:“我就是好奇而已。”
骆恺南扶着他肩膀把他推回去,视线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詹子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也从来不会在意一个人的长相。
Kent的确给了他很多帮助、安慰和鼓舞,在詹子延心里的地位肯定比普通朋友亲近,可以称得上是知己。
但这与Kent长得帅不帅有什么关系?詹子延干嘛期待这个?
骆恺南眉头紧皱,想说“不准好奇别的男人”,但是紧接着又想到,他马上要自曝身份了。
很快,詹子延就会知道Kent是他。
也会知道,他在吃自己的醋。
“……”
隐瞒身份已是一项过错,不能再罪加一等了。
“……朋友长得帅不帅不要紧。”他试图纠正詹子延的思想,“你们成为朋友是因为志趣相投,对吧?就算他长得不帅,你们也是朋友啊。”
詹子延很艰难地忍住了笑,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骆恺南松了口气,说:“我会给他多留一个位置,你明天告诉他,什么都不用带,来吃饭就行。”
詹子延实在憋不住笑意,紧抿的唇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情不自禁、喜不自胜:“好……晚安。”
骆恺南重新搂住了他,轻拍后背哄睡,自己却越来越清醒,越想越不是滋味。
就请朋友来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话又说话来,詹子延若是知道Kent就是他,会不会很失望、很生气?该怎么哄?
每个问题似乎都很要命啊……
作者有话说:
詹老师:我只是有样学样罢了(无辜地推眼镜(微笑.jpg

第114章 摊牌准备(双更)
第二天,骆恺南一大早就出去了,动作很轻,詹子延完全没察觉,醒的时候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但床头多出了一块A4纸大小的电子立屏,一个像素风的动画小人在屏幕上活泼地跳动着,头上顶着“点我”两个字。
詹子延戴上眼镜仔细观察,觉得小人有点儿像骆恺南的头像。
似乎是以本人为参考的。
他伸出手指,按照提示,轻点动画小人,小人立即开始行动,小跑到屏幕左上方,抬起手臂指向右边,一行行文字开始显现:
「子延,醒了记得吃早饭,厨房锅里有好的烧卖,吃完,我回来会检查。
我和吴迪他们去虞总公司一趟,商量后续的开发,午饭不能陪你吃了,晚上回来。
还有,你弟的书包我放在你的书房里了。
看完点右下角的“收到”,让我知道你看见了。」
詹子延新奇地前后查看电子屏幕,感觉自己像个穿越到现代的古代人,完全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
不过骆恺南既然能独立开发一款游戏,制作这种小程序,肯定是小菜一碟。
他点了最后一行的“收到”,接着起床洗漱,在挤牙膏的时候,就收到了某位程序员的消息:「起了?吃早饭了吗?」
詹子延赶紧刷完牙洗完脸,赶到楼下厨房,掀开锅盖子,迎着热腾腾的雾气,拍了张照发过去:「正准备吃呢。」
骆恺南对他的任何方面都很包容,唯独这点十分严格,堪比军训教官。
很快,骆教官又发来回信:「午饭也记得吃,到时候给我发照片。」
早饭还没吃完呢,就开始指导午饭了。
詹子延无奈苦笑,倒了杯热水,找了双筷子,搬了个椅子,坐在锅边上开吃了。
保温状态下的烧卖仍旧热乎,皮薄馅多,个头很大,才吃了一个,肚子就有点撑了。
詹子延喝了口水压下去,接着开始吃第二个,同时发出消息:「Kent,明晚有空吗?我男朋友生日聚餐,想请你来。」
一分钟前的严厉教官转眼变成了知心好友,语气温和道:「有空的,你把时间地址发我就行。」
看来骆恺南也想摊牌了。
詹子延咬下一口香糯的烧卖,看着这条消息浅浅一笑。
那他可要好好利用这最后一次“报复”的机会。
中午饭点,骆恺南如愿收到了自己要求的照片——
詹子延带着詹前锦一起出镜,拍下了午餐的桌面。从背景环境来看,应该是在晋大附近的某家小餐厅,他们以前去吃过。
他满意地回:「收到。」
接着把刚订好的包厢信息发了过去:「明晚就去这家吧,乔怀清说环境和菜色都不错。」
詹子延:「嗯,可以。」
不出十秒,时间地址就被原封不动地转发到了另一个账号上:
Janson:「Kent,这是明晚的餐厅,你可以带你的女朋友一起来。」
骆恺南一时语塞。
哪儿来的女朋友,他连Kent这个人都带不过来。
吴迪叉起一块煎牛排塞进嘴里,吃得正欢:“虞总的公司福利待遇真好啊,午餐都是自助餐,骆哥,咱们工作室以后也这样儿吧?”
骆恺南仍在出神,没听见这句。
吴迪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骆哥?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骆恺南下意识地说。
吴迪:“哦……我再去拿点儿菜,你们要吃什么?”
乔怀清举手:“给我带一个蛋挞。”
“行。”吴迪起身便走。
乔怀清的目光接着一转,落到对面:“肯定又是詹老师的事儿吧?别的不见你这么上心,你俩又闹矛盾了?”
骆恺南想了想,与其自己一个人烦恼,不如请求外援,况且乔怀清鬼主意多,有时候确实能解决事儿。
于是他开口:“没矛盾,但我之前对他隐瞒了一件事,明天打算坦白了,我怕他不高兴,你有什么办法吗?”
乔怀清搓了搓手指,挑眉:“情感咨询费,一条五百。”
“……”骆恺南倾身靠上餐桌,“我给你的分红够你买一套房了,你还问我要钱?”
乔怀清:“亲兄弟明算账,上回你俩和好不也有我的功劳?还没问你要好处呢。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我围观你俩做——”
“转过去了。”骆恺南迅速行动,截断了他的后半句话,“可以说了吗?”
乔怀清惋惜地啧了声:“行吧,我告诉你,这事儿简单得很,打个比方,假如你要往家里带一个你父母不喜欢的女朋友,你就先说自己是gay,等他们震惊发怒失望之后,再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其实有女朋友,这时候你爸妈的接受度就高多了。”
骆恺南的领悟能力强,立刻听明白了:得先说件更严重的事儿,而且得是假的。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五百块花得不亏。
“行,我想想。”
乔怀清:“你可当心点儿,别被看出破绽啊,詹老师很聪明的。”
骆恺南不以为意:“不会的,他没那么多心眼。”
“阿嚏!”
刚出餐厅门,詹子延就迎着寒风打了个大喷嚏,搓了搓鼻子,转身拢紧了詹前锦脖子上的围巾:“外头挺冷的,你穿暖点。”
詹前锦这几个月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身体素质增强了不少,没觉得多冷:“哥你自己先保暖吧,还打喷嚏呢。”
“嗯,哥会注意的。”詹子延领着他往晋大走,“明晚恺南哥哥生日,你也来吧?”
詹前锦把脸捂进围巾里:“我肯定要来,他也算是我哥啊。况且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不是白眼狼好不好。”
詹子延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越来越懂事了。记得买礼物,钱够吗?”
“够的,哥你这个月给我的钱还剩好多呢,除了吃饭买水果我几乎没花过。”詹前锦道,“买什么礼物合适啊?哥你买了什么?给我参考参考呗。”
詹子延轻咳了一声,似乎冻着了,耳朵微微泛红:“哥送的……你送不了,你随便买吧,不用太贵重,恺南哥哥没那么讲究。”
詹前锦:“好吧,那我一会儿去后街逛逛,哥你要回去了吗?”
詹子延:“嗯,下午要去趟出版社,编辑说第一版打样到了,我想去亲眼看看。”
詹前锦沮丧地低头:“好吧,那下次再见了。”
詹子延弯腰,微笑着注视他:“下个月就要过年了,来我和恺南哥哥的新家住几天,好不好?”
詹前锦也不是不想住,就是上回在巷口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在外面都敢那样,在家还得了?
“可是……我怕打扰你们。”他委婉地说。
詹子延以为他太懂事,更加心疼了:“不打扰的,来住吧,过年那几天宿管可能不值班,你独自住宿舍我也担心。新家很大,多你一个完全没问题。”
詹前锦听到“很大”,便稍稍放心了。
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应该不会撞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
“行吧,我到时候搬过来,过完年再回宿舍。南南也在家吗?”
他一提醒,詹子延才想起来:“啊,对,该把南南接回来了。”
先前住酒店不方便喂养,如今新家差不多收拾好了,是该接回来养了,不能总放在别人家,显得他很不负责任似的。
于是送詹前锦回到宿舍后,詹子延顺路去了趟骆
鉴于上回的教训,这次他去之前,先询问了一声:「骆校,您在家吗?在的话我来接南南回去。」
骆永昌回了“在”,他才敢登门拜访,到的时候有些局促不安,毕竟上回被拒之门外,给人家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这次被热情地迎进了屋里。
骆永昌甚至亲自给他这个晚辈兼下属倒了茶,余莉则拉他到客厅沙发坐下,两人一左一右地包围了他。
詹子延更加不安了。
搭在裤子上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小心地问:“骆校……有什么事吗?”
莫非是骆恺南明天要与他出去过生日、不在家过,惹二老不满意了?想与他协商?
这时,骆永昌终于开口:“小詹啊,最近和恺南相处得怎么样?他对你好不?”
詹子延:“?”
余莉帮腔:“应该不错吧?你看小詹,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詹子延有点儿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儿害怕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但他记得骆恺南说过的策略——只要坚定不移地夸奖就行。
“嗯,他对我很好,我们相处挺融洽的。”
其实不能叫“挺融洽”,说得俗气点儿,应该叫“蜜里调油”。
骆永昌似乎放心了:“那就好,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开心嘛,看到你们过得开心,我也就安心了。”
余莉:“对对,你俩性格互补,肯定能互相帮衬,以后也会幸福长久的,不用我们操心。”
詹子延谦虚道:“那也不一定,可能会有矛盾……”
骆永昌:“哎呀,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就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南南我们会照顾。”
“……啊?”詹子延不解地问,“您的意思是,要把南南留在这儿吗?那怎么好意思,本来就是我寄养在您家的,我还是带它回去吧。”
骆永昌马上按住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
詹子延摇头:“不行的,不能这么麻烦您。南南在哪儿?我这就带它走吧,一会儿还有事。”
骆永昌和余莉又劝了几句,特别客气,但他们越这样,詹子延越是于心有愧。
骆恺南的家人对他这么好,他绝对不能添麻烦。
南南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从楼上飞奔而下,被他捞个正着,数日不见,又长了几两肉,小肚子软咚咚的,趴在他膝盖上打滚撒娇。
詹子延顺势将他塞进了航空箱,提起便走:“骆校,我就不耽误您和您夫人的时间了,南南这阵子多亏你们喂养,辛苦你们了。我和恺南……会好好的。”
骆永昌欲言又止,结果就错失良机,没能拦住。
夫妻俩眼睁睁看着宝贝离家而去,站在门边,被寒风糊了一脸,唯有郁闷叹息。
“我看研究说,养宠物能增进小情侣的感情。”骆永昌道,“这样下去,他俩感情岂不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难分难舍?咱们这么吹捧真的有用吗?不会适得其反吧?”
余莉宽慰:“往好处想,起码咱还能见着南南,也不用带孙子孙女了,跟我一块儿打麻将的王大姐,每天要送孙子上下学,一点儿自由都没有,现在年轻人太忙了,没功夫自己带……”
骆永昌眼看着现实与自己的预想越发背道而驰,终于吐露了压在心底的不甘:“可咱就这一个儿子啊,他不生,我就没孙子孙女啦,岂不是绝后了?”
余莉听到这话,立马退后一步,嫌弃道:“喔唷,亏你还一校之长呢,校训还‘思想自由’呢,‘绝后’这词儿都说得出来,这要是让人听见了,怎么给学生作表率?”
骆永昌欲哭无泪:“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嘛,难道你不想要孙子孙女啊?”
余莉:“想是想,可咱儿子啥时候听过咱的话?你让他找老婆生孩子,他就会听你的?现在他赚得比咱俩还多,更不会听话了。与其争吵不休,不如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反正我是受够了你们爷俩吵架,要孙子你跟他吵去,别拉上我。”
骆永昌彻底没辙了,谁让儿子确实经济独立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切断生活费、逼他做事,现在的骆恺南若是横起来对着干,谁也拦不住。
到时候就不是有没有孙子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儿子的问题了。
“我再消化消化吧……”骆永昌背着手,叹着气,往屋里走,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宝贝孙子离自己远了一步,痛心疾首地喃喃,“詹老师要是能生该多好啊……哎……啥都好,就是不能生……以后谁来给他们养老啊,总不能靠南南吧?”
作者有话说:
骆爸有点爹味,但总体而言是个听劝的好爹,搁现实里已经挺难得了。

詹子延先带南南回了家,安顿好之后,去了趟出版社。
上回选的几版封面出打样了,编辑小徐拿来给他看,刚好任绍辉也在,端着茶杯晃过来凑热闹:“詹老师喜欢哪一版啊?”
詹子延反复对比之后,拿起了布纹加烫印的一版,摸上去有微微的摩擦感,烫印平滑且反光,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特别有质感。
“就这版吧。”
任绍辉:“我也最喜欢这版,看来詹老师的审美和我差不多啊。”
小徐嘀咕:“您之前心仪的是这版吗?我怎么记得是覆膜那版……”
任绍辉瞪她一眼,转而笑道:“詹老师,出版之后能不能送我一本签名书啊?我一定好好珍藏。”
詹子延点头:“当然可以,谢谢你喜欢。其实没什么深度,不过是些琐碎感悟而已,我编写成书主要是为了自己收藏留念,不值一读。”
“诶,这说的什么话,你写的书,肯定有深度。”任绍辉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拿起一本样书,指着书名大夸特夸,“瞧瞧这名字,多有哲理,多有文化,一看就是思想丰富的人起的,里面的内容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他翻到一页,本想接着夸,却发现是致谢页。
拢共没几行,一眼扫过,他就缄默了。
詹子延被撞破了小秘密,挺不好意思地说:“这页主要是写给我对象看的,让你见笑了。”
“没事……”任绍辉读完那几行字,贼心死了个彻底,风干石化灰飞烟灭,一气呵成,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詹老师真是很爱你的对象啊……”
詹子延腼腆地推了推眼镜,轻声回:“嗯,应该的,他也很爱我。”
书籍的工艺选好了,接下来就是等最终打样,然后出版,用不着作者本人再操心,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回家的路上,詹子延拐道去办了另一件重要的事,然后到店里定了蛋糕,明晚送到餐厅去。
最后顺路去邻近的菜市场买了排骨和萝卜,准备晚上个汤,再炒几道菜,够他们两个吃了。
骆恺南回来得不晚,一进屋就闻到了飘香,循着味儿来到厨房,先看见了某只站在岛台上垂涎三尺的小橘猪。
“你去我爸妈那儿了?”他惊讶地问,“他们居然同意你把南南接回来?”
詹子延系着新买的围裙,举着汤勺舀了一小勺汤,正准备尝尝咸淡,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吹气的热汤碰到了舌头,烫得嘶声抽气。
骆恺南赶紧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拧开递过去:“缓一缓。”
詹子延点头,含了口冰水在嘴里,幸好烫得不严重,很快就不疼了。
骆恺南捏起他的下巴:“张开嘴我看看,有没有起水泡。”
詹子延咽下冰水,听话地张嘴:“没事……唔!”
骆恺南尝了一口他舌尖的味道,笑道:“汤挺鲜的。”
……特别坏的一个家伙。
骆恺南接着从背后搂住他,问:“我爸妈说什么了?”
詹子延关了燃气,把排骨萝卜汤一勺勺舀入大碗里,回:“就说了些祝福我们的话,我没有久留,接到南南就走了。我觉得你爸妈好像已经接受我了,但似乎没有完全接受……我不清楚他们到底如何看待我。”
果然没心眼。
骆恺南亲了亲近在唇边的柔软耳垂。
那就方便实施计划了。
“他们会越来越喜欢你的。”他用力抱了抱围裙下的细腰,“但我一定是最喜欢你的。”
排骨汤得鲜香软烂,两个人几乎吃光了所有菜。
詹子延把剩菜合到一起放进冰箱,打算明天中午简单吃点儿,反正明晚要出去吃。
骆恺南白天去虞度秋那儿请教了如何成立工作室、以及如何招聘人员,说是晚上还得继续研究,洗完澡后,就一头扎进书房了。
詹子延没打扰他,抱着久别重逢的南南进了卧室休息。
虽是新家,但一心只有吃饭睡觉撒娇的南南毫无抵触之心,跳上床就准备霸占它哥的位置睡觉了。
詹子延揉了揉它的小肚腩,忧心如捣。
一岁不到的小公猫竟有中年啤酒肚的趋势,这样放纵下去相当不妙。于是他迅速抽出一根逗猫棒,开始陪儿锻炼。
一刻钟后,累得吐粉舌头喘气的小猫咪趴在床上,再也不愿挪动半步,对近在咫尺的逗猫棒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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