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大家小声的聊着天,你一句我一句的,郎洋洋心情也好了很多。
吃完了饭,爸妈要回家了,说晚上再送饭过来。
“不用了妈,我们自己做就行。”庄硕说。
郎洋洋也补充:“嗯嗯,太麻烦了。”
庄妈摆摆手:“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退休的时间多得是。对了,你们二姑妈早上是不是来过了?”
话音刚落,二姑妈就出现在门口,脸色不是很好,见了庄妈妈扯出一个微笑,“姐姐来了。”
“怎么样?”庄妈心急直接问了出来。
说完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郎洋洋。
郎洋洋已经猜到了,并不介意他们在自己面前聊这个,对于这个事情已经看得比较开。
只是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看起来很受伤。
“姑妈,二奶奶她们怎么说?”郎洋洋主动开口问,表明自己确实不介意,也没有那么敏感。
二姑妈把包包放在床头柜上,坐下说:“长辈还是说最好落叶归根,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不过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四个人围着病床,郎洋洋有点紧张,转头去看庄硕。
庄硕在床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把郎洋洋有点冷的手握进自己手里。
庄硕的手永远都那么干燥温暖,掌心有茧,摩挲自己掌心的肉时有奇妙的触感,宽大有力,很让人有安全感。
长辈喜欢见到小辈恩爱,郎洋洋和庄硕感情好,他们可能比本人还开心。
“嗯……”郎洋洋想了想,既然自己不在意,那就随长辈的意就好,于是说:“那就听二奶奶和堂叔的。”
二姑妈轻叹一口气,说:“好,那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把骨灰接回来,现在已经不让在乡下土葬了,得去墓园,买个偏僻的位置,安置了吧。”
“二姑妈。”
“嗯?”
“骨灰必须要去接吗?”
二姑妈苦涩道:“是啊,骨灰也没办法寄。”
郎洋洋微微抿唇,不说话。
在场的人互相看,都理解郎洋洋的处境,他心里的怨可能都还没有消干净。
但是他是唯一的儿子。
郎洋洋心里很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要是不去,那就要二姑妈自己去,那绝对不行。
他抬起头,“那好。”
“哎呀,这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庄妈妈说。
二姑妈想了想,说:“也是,其实就是去拿个东西,那边都会弄好,就一个小罐子而已,我自己去吧,明天出发,后天就回了。”
郎洋洋:“不行,姑妈,我跟你一起去。”
二姑妈:“没事,你在医院好好休息着。”
“姑妈……”郎洋洋身体还虚弱,说话的声音自带委屈氛围。
“要我说啊,就让庄硕去。”庄爸突然插嘴。
众人看向他。
“是啊!”庄妈也说,她解释道:“去接骨灰,坐飞机高铁都不好,得自己自驾,亲家你现在还有多少精力开长途呢?再说,他们既然结婚了,就是一家人,这身份也是不违和的。”
郎洋洋莫名觉得有些不好,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总推给庄硕。但庄硕立刻就答应了。
“好,我替洋洋去。”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监狱那边有期限,第三天下午郎洋洋退烧,庄硕把他接回家,和二姑妈商定好次日一早就出发。
回到了家里,雷公呜呜直叫,主人终于回来了,小狗高兴得一步也不肯离开。
郎洋洋对雷公说:“雷公过来,给爸爸暖脚。”
雷公耳朵立起来,猛地倒地一躺,对着郎洋洋露出大肚皮。
看见小狗心情真的很好,郎洋洋摸摸它,和往常一样把脚放在它身上,说一些很想念它的话。
“洋洋,昨天郎月送了人参和燕窝过来,我拿人参煮了鸡汤,你吃一点。”
庄硕在旁边坐下,给他递勺子,“我出门前炖好了温着的,现在温度刚好。”
郎洋洋笑:“也用不着这么补吧。”
庄硕:“要大补特补。明天我出门前,把桃胶和燕窝给你炖好,你起床了就能吃。”
“好,知道了。”郎洋洋轻轻往庄硕身上靠去,“辛苦你了,老公。”
郎洋洋的嗓子还没有恢复,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沙哑,又故意声调往上,甜得发腻,把庄硕喊得骨头都酥了。
但是郎洋洋大病初愈,也不敢做什么。
庄硕满足地笑着,看他喝人参鸡汤,说:“洋洋,陈家寨那边定了时间,下周六我们和书店一起开业。对了,墓园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骨灰一拿回来就埋,不做仪式不进家门,你堂叔会在墓园接。你要是不喜欢,到时候就不来了,我给你办好。”
郎洋洋点点头,下巴放在庄硕的肩膀上,这次全身心地依赖他,他说:“还是去一下吧,没关系的。庄硕。”
“嗯?”
“谢谢你呀。”
“那再叫一声老公给我听听。”
这种玩笑话之前也经常说,郎洋洋他们很少这么称呼彼此,庄硕说这种话大多是想逗逗郎洋洋,看他明明很害羞却总是佯装生气地打一下自己。
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郎洋洋笑得有点坏,鸡汤往庄硕手里一放,顺势往下,刚刚病愈的身体软得像没骨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庄硕敏感的脖颈。
“老公…”
门外有摩托车轰隆隆地经过,正意乱情迷的庄硕瞬间清醒过来,轻轻推一下郎洋洋。
“别别别,我错了。”
郎洋洋很喜欢看庄硕偶尔窘迫的样子,尤其是在做爱这件事情上。
有时候明明是郎洋洋自己已经受不了了,只要看到庄硕有疲色,就要嘴上占两句便宜,故意气撩拨。
这次也一样。
知道庄硕不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玩,故意撩拨他玩一玩。
郎洋洋被推开一点,又靠过去。
庄硕支着胳膊不让郎洋洋伸手,无奈笑着:“别弄我了,真受不了。”
郎洋洋:“受不了什么?”
“还弄?”庄硕无助极了,瘫倒在沙发上,他半躺着看向郎洋洋:“再弄我也不客气了。”
“我生病了。”
“我看你的手和你的嘴都挺有力气的。”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几秒,终于还是说:“那还是算了。”
在家里柔软暖和的床上睡觉果然睡得好很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手机上有庄硕刚发来的消息,发了溜雷公的照片和高速收费站的照片,说已经上高速。
郎洋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了一下手机。
Brookside的群里每天都在报备情况,他们都知道郎洋洋是个操心的,每天开门关门和营业额都会发在群里。
小影更是把面包和甜点的成品也发了出来。
小影替代郎洋洋的这几天也要去很早,这个时候已经把面包做好,成品发在了群里。
郎洋洋裹紧被子,只留手和脸在外面,看着金灿灿的可颂笑了笑。
甜品店没有自己也能正常运营,等下周二店开门,自己就能安心把心思都放在二店里了。
转头又想小影身体不是那么好,每天都早起做面包可能扛不住,或者可以和自己轮着上班,累两天就可以休息一天。
早上温度只有十度左右,被窝里暖和,挣扎了好久郎洋洋才钻出来。
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雷公在卧室门口趴着,昨晚就这样,不愿意去他的小床上睡,就要睡在门口守着。
大概是知道郎洋洋的身体还不好,担心他。
郎洋洋摸摸他的狗头,“雷公真棒,谢谢你呀。”
只要一句夸奖,小狗的亮晶晶的眼睛就离不开,摇着尾巴跟在屁股后面。
郎洋洋去洗脸,他就在卫生间门口坐着等;郎洋洋去厨房盛桃胶燕窝,他就在厨房门口坐着;郎洋洋在沙发上吃东西,他就在沙发脚趴着,嘤嘤叫着让郎洋洋把脚放上去。
吃完了东西,穿上高领毛衣和大衣慢悠悠地走去店里上班。
郎洋洋手里拎了一个保温壶,庄硕做的桃胶燕窝还有好多,郎洋洋带去店里给姑娘们吃一吃。
早上没有什么堂食的客人,多是打包和外卖的单子。
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老顾客在买咖啡,她也穿了大衣,高跟筒靴很有气场,见郎洋洋来了,跟他打招呼:“老板,你病好啦?”
郎洋洋笑:“嗯,悠悠说的吗?”
顾客一手拎着包,一手插在兜里,“是啊,几天不见你,我就问了一下。在这里吃了大半年的甜品马上要走了,跟你分享一下好消息。”
“啊……难道是?”郎洋洋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要结婚了。
顾客笑笑,猜到郎洋洋说什么:“不是,是我要调去上海总部了,申请了好几个月,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
郎洋洋:“恭喜你啊,祝你事业有成步步高升。”
和顾客聊了一会儿,咖啡做好了,顾客准备要走,郎洋洋给他拿了店里的饼干礼盒送给她。
顾客接下,“那谢谢老板,对了今天能给我留两个芋泥毛巾卷吗?今天我妹回家,给她买两个。”
郎洋洋:“好。”
顾客一走,郎洋洋把带来的桃胶燕窝拿给悠悠。
悠悠果然哦的一声,“吃这么补呢洋洋哥。”
刚说完,店里面来客人要买可颂和咖啡,郎洋洋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小声说:“我拿个碗给你们倒上。”
悠悠和庄硕的态度不一样,她不知道郎洋洋爸爸的事情,觉得一个成年男性发个烧哪有那么严重,仍旧叽叽喳喳的跟郎洋洋说话,又让他帮忙采购一个新品牌的燕麦奶。
这样的氛围让郎洋洋觉得很轻松自在,工作的时候不比在家里,能躺在庄硕怀里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反而精神头更足。
庄硕不在家的日子郎洋洋也懒得做饭,点外卖和店里的姑娘们一起吃就行。
庄硕和二姑妈那边进展没有想象中的快,耽搁了一天,第三天才回到长溪市的。
从发烧那晚下暴雨以来,天气都不太好,阴沉沉的,一到傍晚就下雨。
今天也是,郎洋洋看了看温度,已经降到七八度了。
跟悠悠交代一声,说自己有事情出去一趟之后郎洋洋围上围巾就从后门出去了。
天空飘着细密的小雨,郎洋洋把挂在墙壁上的长柄雨伞拿下来,打伞走到下面去打车。
庄硕和二姑妈快到了,因为之前说好的骨灰不进家门,傍晚到也直接拿到墓园去了。
墓园在城郊的一个山上。
郎洋洋到的时候朗月也刚好到了,郎洋洋下了车,在停车场门口等着朗月。
朗月穿了件很贵的长款羽绒服,手里永远都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还是来一下吧。”郎洋洋说着,两人并排一起往山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墓园的气温比城里的要低,穿着黑色大衣的郎洋洋冻得耳朵都红了,跟朗月说:“庄硕都来了。”
“也是,洋洋,你老公还真的挺给力的,这有多少夫妻能做到。”朗月说。
郎洋洋举着伞,往朗月那边倾斜一点:“我也挺感谢他的。”
朗月:“你烦吗?我爸和二奶奶非要接回来埋。”
郎洋洋摇了摇头,说:“堂叔后面给我打电话解释了,说二奶奶年纪大了心软,爷爷奶奶走之前有嘱托。又说村里族老们重习俗,不拿回来怕以后见了我都要问两句,也不是谁对谁错,就是没必要沾这个麻烦。”
“什么破习俗,祖宗就没想过以后会有后辈砍了人去坐牢么,风真大,冷死了。”
朗月说着,把羽绒服拉链拉上:“洋洋,我看你也没埋在心里了,以后……”
郎洋洋转头,对上朗月的视线,朗月说:“以后就更不用想了,我们开开心心过日子。”
郎洋洋笑笑,“嗯,知道了。”
到墓园的时候堂叔和婶婶,还有庄硕爸妈都已经到了,二奶奶年纪大不出席这种场合,加上郎洋洋和朗月,总共六个人。
大家都先是关心一下郎洋洋的病好得怎么样,骂两句志文没良心,然后安慰他别在意。又跟他说一会儿什么都不用做,有墓园的人来安葬。
郎洋洋点点头,老一辈的血脉观念很难改变,这已经最简单轻松的做法了。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庄硕和二姑妈到了。
墓园的人也跟在后面,因为说好了没有仪式,直接埋就可以。
远远地看见庄硕二姑妈,郎洋洋忽然鼻头有些发酸。
不是因为这个父亲,而是庄硕和二姑妈,庄硕抱着骨灰盒,二姑妈举着伞。
他们为自己承担了好多,好到郎洋洋觉得过去的二十年里的孤单寂寞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们脸上都带着疲惫,长途车很磨人精气神。
“辛苦了。”郎洋洋上前,接替二姑妈举着黑伞,和庄硕对视上,他淡淡笑一下说:“没关系的。”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墓园的人轻车熟路把骨灰埋进去,墓碑也提前订好了,就简单的写了名字信息。
全程一共不到半个小时,墓园的人送上礼节性的鲜花,郎洋洋把花放在目前。
堂叔和二姑妈叹口气,大家一起下山回家。
下山的路上庄硕妈妈扶着二姑妈,念叨着亲戚送了一只农村散养的大鹅来,让她明天来家里吃饭。
小姐妹坐一辆车,庄硕爸妈送二姑妈回家,一路上都聊着天,心情好了很多。
郎洋洋和庄硕坐朗月的车回去,送到Brookside门口下车,还带了两个小蛋糕回去给女儿。
庄硕进了店门,悠悠笑他:“庄哥,这是你的新造型吗?”
“什么鬼。”庄硕笑着摸一下自己的胡子,三天没刮了,确实比较狂野。
悠悠给他做一杯热红茶,“难道是洋洋哥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话刚说完,郎洋洋端着一个三明治和一块双重乳酪蛋糕过来了。
见悠悠在揶揄庄硕,笑着说:“是啊,我们gay都喜欢这种。”
“这种是哪种?”
“就是看起来臭臭的那种。”
郎洋洋、悠悠:“哈哈哈哈哈。”
庄硕:“……”
天气一冷起来,人呆在暖气里,围着火炉坐,日子过得飞快。
郎洋洋的病已经全好了,每天和明明是淡季不用每天去农场的庄硕去农场上班。
并美名其曰:“以后上班顺路,我跟你a油费。”
天色才微微亮,屋子里开着灯。
庄硕笑着,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意非常:“洋洋,这衣服真的太好穿了,也好看,前几天周垣还问我哪里买的。”
他穿着郎洋洋给他买的冲锋衣和鞋子,说完看向正在旁边挑选毛衣内搭的郎洋洋。
“白色还是灰色?”郎洋洋问。
庄硕:“灰色。”
郎洋洋:“好。”
今天是Brookside陈家寨店开业的日子,陈志军紧赶慢赶交接工作,买到了今天抵达长溪市的机票。
中午才能到,他说自己打车过来,并说准备了开业惊喜。
“但没说是什么。”郎洋洋坐在副驾驶,喝口咖啡说。
车子停在红路灯口,庄硕转头看郎洋洋,把手放在郎洋洋的大腿上:“我挺期待的。”
郎洋洋也看着他,微微挑一下眉。
两人都是被王志军的惊喜惊到过的。
“尤其是在用完他送的礼物之后。”庄硕说,红灯很短,继续上路,庄硕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忍不住问一句:“你说他到底是上哪儿搜罗这么多东西的?”
郎洋洋靠着椅背想了想,“还真的不知道,有些东西进口的,我都搜不到。”
庄硕:“你去搜干嘛?”
郎洋洋:“这不是……有些用旧了用完了嘛。”
两人对视一眼。
庄硕说:“不知道这次会送点什么?”
郎洋洋:“你脑袋里怎么一天天就想这些。”
“农闲了,我也闲了。”庄硕微微偏头看郎洋洋:“难道你不期待吗?”
郎洋洋轻轻嗯一声,笑着说:“期待。”
第68章
到陈家寨的时候陈静云已经在忙活了,此时也就是天刚亮而已,村子里好多人都还没起来。
郎洋洋看她在街对角的陈家寨创意餐厅门口忙活着,和周垣一起用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今天的菜单。
十一月底的长溪市已经很冷,前两天又下雨,降温降得厉害,说话间都有白色的雾气。
郎洋洋穿了短款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是米白色的棉质衬衫,中间是一件圆领毛衣。
他双手揣在兜里,和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和一件冲锋衣外套的庄硕一起往Brookside走,晚点二姑妈和庄硕爸妈也会过来。
长溪市的冬天也是绿色的,只是没了春夏的蓬勃。
因为寨子里的店都是今天开业,陈静云策划了打卡活动,原本想要弄一点统一的装饰,但是做了功课发现来这种小众景点的游客并不喜欢那种东西,最后只是在树上挂了一些暖色调的灯。
Brookside也开了暖色调的灯。
今天是阴天,没开灯的时候觉得冷冷清清的,把空调开了都觉得屋子里冷。
但是把暖色调的灯打开,马上就温暖起来。
一个天气不好的阴天,古寨里的店都亮起了暖色灯光,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上还残留一些雨水痕迹,很有“末日桃源”的味道。
“面包直接摆上去就可以了吧。”庄硕问。
郎洋洋正在往吧台上摆放村委会发的打卡小礼物,看了一眼庄硕说:“先铺一张防油纸。”
庄硕:“啊,对。”
说完从柜子里拿出防油纸,学着以前的郎洋洋放在竹编篓里,按压出自然的褶皱之后才把面包放进去。
今天做了欧包、可颂,还有南瓜吐司。
这一批的面包和Brookside老街店的是一样的,还没有全都使用南溪农场的原材料。
因为今天开业,早上没有时间做甜品,晚点悠悠会从老街店带过来。
郎洋洋弄完这些,和庄硕一起去拜访今天的面包,也给甜品预留好位置。
“洋洋?”周垣在门口喊,庄硕刚好在擦桌子,推开门爽朗地笑:“进来。”
周垣拿了一束鲜花过来,是之前在老街店的店里见过的洋桔梗,他很小就出国了,也不太懂开业送什么比较好,就去花店预定了花,还很有心的给不同的店选了不同的花。
他同庄硕问好,并且再次夸奖了庄硕的冲锋衣:“这真的很适合你,太帅了,甚至不敢保证我是个gay会不会爱上你。”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但是手里的花没松手,进去拿给郎洋洋:“恭喜你开业。”
郎洋洋说:“谢谢周哥,你怎么一大早就起来了。”
“我帮静云一起弄餐厅,还去书店帮忙贴了海报。”周垣似乎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行动。
郎洋洋让周垣先坐,然后把花放在桌子上,进吧台去准备给三个人打个咖啡。
“前天去复查,医生怎么说?”庄硕在周垣对面坐下来。
周垣:“一切都好,然后我的背前几天一直痛,晓宇就带我去看中医了,我趴着被按了一会儿,当时很痛,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居然好了!amazing!中医实在是太厉害!”
“是不是去的二院对面那家?”郎洋洋问。
周垣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郎洋洋笑:“晓宇是不是说这是长辈们一直去的医馆。”
周垣:“没错!”
庄硕在旁边笑,和郎洋洋对视一眼。
“你也去过吗?”周垣问。
郎洋洋笑笑,把压好的咖啡饼放进咖啡机里,按下启动说:“是的,月初的时候我腰总是痛,庄硕带我去,一周按一次,到现在都没有再那么痛过了。”
“原来如此。”周垣点点头,接着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总是腰痛?”
庄硕莫名心虚和害臊。
谁知道郎洋洋解释说:“最早做设计工作的时候久坐落下的毛病,现在已经好多了。”
周恒点点头,又转头跟庄硕聊中医的话题。
很快,郎洋洋的咖啡做好了。
一杯拿铁,一杯桂花拿铁,一杯燕麦拿铁。
没有什么咖啡比暖呼呼的拿铁更适合冬日的早晨了。
开业时间是在九点,陈家寨的集卡活动从10点开始,游客大概是下午来的多。
毕竟天气冷的周末,没有人愿意早起游玩。
到八点半的时候,悠悠带着甜品过来之后又回去了,紧接着二姑妈和庄硕爸妈也来了,开业的花篮掰满了门口。
还有很多没有到的人也订了花篮送过来,和兴超市的刘总更是给今天开业的每个商户都送了超豪华的花篮。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南溪农场和陈家寨都成为了农旅结合示范基地,这些年里各地的同类项目不少,长溪市这次的项目吸取同行的经验,不依赖电商平台做为销售终端。为了确保农旅当中的“农”产品质量,找到了刘总和他的和兴超市一起合作推广本土产品,研发新品种。
忙到九点半,郎洋洋和几个当天开业的店主聊了一会儿天回来,看到庄硕正在吧台给顾客装面包,是个挺年轻的顾客,对方还点了咖啡,庄硕不会,看到郎洋洋回来如释重负。
“要一杯馥芮白。”庄硕赶紧说。
郎洋洋说好,一边进吧台一边和顾客说不好意思,“您对咖啡豆有要求吗?”
对方摇摇头说没有,主动介绍自己:“我是文州美术学院的老师,我也是长溪市的人,刚好最近在家听到你们今天有活动就过来看看。”
“啊,这样,您先坐一下,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混乱。”郎洋洋说着说着,手里的咖啡饼已经压好了。
旁边的庄硕已经把顾客要的欧包拿给顾客,站在旁边看郎洋洋一边做咖啡一边和老师聊天。
看他从容的和顾客聊着Brookside是怎么开到陈家寨来;看他仔细的用量杯确认牛奶是多少毫升;看他在听到顾客说欧包很香很好吃的时候低头谦虚地笑,然后跟对方分享自己用的核桃都是老树核桃。
店内柔和的暖色灯光打在他的脸颊,眼睫毛被灯光拉得很长,有种奇怪的可爱。
庄硕忽然感觉郎洋洋变了很多。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确实和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他以前也会和顾客说话,但绝不是“聊天”;他很会做面包也会一点咖啡,但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他也会回答顾客的问题,但绝不会举一反三的主动分享。
更不会在这样跟人交流的时候有这么可爱的笑容。
郎洋洋还是一个不怎么爱交际的人,但是在跟人交际的时候变得更从容了。
庄硕不自觉地笑一下,垂着眼眸,很欣慰的笑。
对的,是变得从容自信了。
他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会沟通也会烘焙,现在终于可以从容的接受自己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那些所谓的“小缺陷”,在庄硕眼里也是可爱的。
正在脑袋里美呢,郎洋洋的手在吧台下面轻轻拍了一下庄硕的大腿。
“想什么呢?”
庄硕回过神来,郎洋洋的咖啡已经送过去了,他笑笑说:“想你的事情呢,爸妈和姑妈呢?”
郎洋洋:“去书店那边了,说是那边进店就送开业纪念版书签。”
“你的朋友志军什么时候到啊?”
郎洋洋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半小时前就说上出租车了。”
庄硕:“那应该快了。”
“到底是什么礼物呢?”郎洋洋轻声念叨一句。
庄硕:“你觉得他会不会再送一些好玩的?”
郎洋洋:“他说这半年都戒男人了,应该……”
话说到这里,郎洋洋又觉得不要男人的话更应该要玩具啊。
两人对视一眼,在店里面臊得满脸通黄,二姑妈进来的时候看他们俩怪怪的,还问了句怎么了。
庄硕看着时间差不多,说:“要不我去村口接一下?他会不会不知道路?”
“很有可能。”郎洋洋说着也要一起出去。
但是人还没有走出吧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王志军标志性的夹子音。
“hello~我叫Kevin~”
“你好,周垣。”
“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小寨子里还有你这样的帅哥,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好啊。”
郎洋洋和庄硕已经走到门口,看到十米外的王志军和周垣站在榆树下说话。
王志军穿了身件粉色的大衣,拎着lv的托特包,脚边还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那你不介意帮我拿一下行李箱吧~实在是太重惹。”
周垣笑着,从前他身边有很多LGBT朋友,看着王志军觉得很亲切,笑着说:“乐意效劳。”
王志军得意地笑一下,肩膀微微扭动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朋友有在这里开店哦。”
周垣:“郎洋洋。”
“你怎么知道?”王志军的注意力完全在周垣身上,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Brookside二店的门口。
“因为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主厨啊。”郎洋洋悄悄出现在志军的身边。
“我也有跟周哥说过你今天会来。”
“啊!”王志军很浮夸地挥舞着手叫一声,转头看郎洋洋:“什么?真的?”
郎洋洋点点头。
周垣是个性格随和很开朗的人,哈哈笑一下说:“那你刚刚说要请我喝咖啡的事情还做数吗?”
王志军看看周恒又看看郎洋洋,“讨厌。”
庄硕哈哈笑一下,出来打圆场:“志军你好,欢迎你第二次来长溪市玩。”
王志军双手抱胸,“都说了,叫人家Kevin啦!!”
王志军傲娇的做作样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吸引得二姑妈都过来看。
之前王志军一直跟郎洋洋开玩笑让二姑妈给他介绍对象,有两次跟王志军打电话的时候二姑妈就在身边,二姑妈还说一定一定,等你来了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