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津:“将玩偶摆放在书架的书本之中,这样的摆放风格倒是很少见,我想我回头也可以试一试。”
秦灿莫名地有点慌张,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就是随手放的而已,现在几点了?”
谢以津:“十一点五十七。”
秦灿:“预报说是大概什么时候下?”
谢以津说:“预计十二点整。”
秦灿:“这样啊,那不着急,正好我可以……我可以先把churros吃完。”
谢以津点头,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或许我们可以二次加热一下,我的这一份有些凉了。”
秦灿应了一声。
场面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因为他们现在这种没事找事来消磨时间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像是在为了“等雨来”。
就好像他们在盼着这场雨一样。
三分钟后,两份油条在微波炉之中停止了旋转,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十二点到了。
同时谢以津垂下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可能是局部阵雨,还没有下到这里,又或者是今天完全不会下了。”
秦灿微微张开了嘴。
秦灿知道,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这雨下不下和他没什么关系,按理来说,他甚至应该是希望这雨不来的。
但莫名地,他望着窗外,竟然生出了一种“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这雨干脆下了得了吧”的心情。
秦灿:“……要不再等个十分钟?万一你现在走了,路上突然下了起来,那多麻烦啊。”
谢以津看向他,说:“好。”
他们安静地吃起了油条。
这两份油条他们吃了一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完,不知道是因为给的量够多,还是他们吃得太慢。
五分钟后,秦灿的油条只剩下一根,谢以津的还剩下三根,谢以津从自己的那一份之中抽出来一根,放到了秦灿的纸袋里面。
十分钟后,谢以津将自己的巧克力酱匀了一些给秦灿,他们开始各自吃起最后一根油条。
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沉默地将这两份churros吃完了。
此时此刻,距离天气预报所预计的下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谢以津又重新看了一眼手机。
伦敦的雨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令人猝不及防地说下就下,有的时候降水概率明明写得很高,却在该下的时间里连一滴水都没有憋出来。
谢以津认为自己今天已经麻烦了秦灿很多,天色已晚,秦灿需要休息,他不应该再继续留下去了。
谢以津说:“看来应该是不会下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谢谢你愿意陪我等这场雨。”
秦灿最后一口油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茫然地抬头,喉咙一紧:“你——”
谢以津直接站起了身:“你家里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吗?我的手有一些黏,可能需要洗一下才能离开。”
秦灿喉结动了一下,勉强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厨房那边……有水池。”
谢以津说:“好。”
厨房在玄关旁边,玄关里的灯没有开,有些昏暗。
谢以津抬起手,打开水龙头,刚刚冲洗了没有两秒,谢以津就听到了很轻的“啪”的一声,随即视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瞬间,所有灯都暗了下来,漆黑和寂静瞬间笼罩了整间屋子,只有水龙头流出的水依旧在突兀地哗哗作响。
谢以津怔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向屋内的一片黑暗,说:“我什么都没有碰,只是打开了水龙头而已。”
秦灿也蒙了:“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可能是跳闸,也可能是停电了?”
谢以津在黑暗中摸索着,才终于将水龙头关上,问:“你之前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吗?”
“有过,这是个老房子,地段好价格也好,就是水电总是有点毛病,一般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恢复。”
他听到秦灿叹了一口气:“前辈你先别动,厨房那边有个小台阶,特别容易摔着,这样,我先找下我的手机,然后照个明。”
五分钟后。
秦灿:“……这个世界为什么能如此漆黑?”
在秦灿的印象里,自己刚刚进屋之后,应该是将手机随意放在了桌子上才对。
然而黑灯瞎火的,秦灿在桌子上来回摸索了半天,餐巾纸盒、耳机线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摸到了,甚至连啃了一半的那半个苹果他都碰到了,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硬着头皮继续寻找时,秦灿突然听到了窗外传来了“轰隆”一声。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声闷雷响起,伴随着大风席卷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秦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打雷了。
屋内一瞬间静谧得有些诡异,秦灿突然开口:“前辈?”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谢以津很轻地“嗯”了一声。
秦灿的心蓦地被一种不大好的预感笼罩住了,也就是下一秒,他察觉到窗外的风声之中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
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场拖延了足足半个小时的雨,竟然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来了。
秦灿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第一反应就是又喊了一遍谢以津的名字:“谢以津?你还——”
谢以津的声音很轻地传了过来:“……你可以先过来找我吗?”
秦灿立刻应了一声,手机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找不着了,只能扶着墙,直接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行。
他们看不清对方的位置,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对方的方位。
好在秦灿比较了解自己公寓的结构,试探着走了几步,就隐隐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其模糊的黑影。
他试探地抬起手一摸,便碰到了一片微烫的皮肤,那是谢以津的手腕。
在黑暗之中触碰到谢以津的瞬间,秦灿便立刻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掌握了彼此的方位,他们近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地,秦灿落下去没多久的心就重新提了上来——他感受到了自己手心触碰到的那片皮肤的温度是微热的,谢以津应该已经低烧起来了。
秦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看不到谢以津的脸,只能听到谢以津有些急促的喘息声:“……果然还是下起来了。”
秦灿的心口微悸了一瞬,因为谢以津的尾音有些颤抖。
“没事。”秦灿下意识地说,“有我在呢。”
这话说出口后,秦灿自己都愣了一下,立刻笨拙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我帮你什么吗?比如先扶你坐下,又或者——”
谢以津没有注意到秦灿语气里的不对。
“我现在看不见路,感觉有点热。”他轻轻地问,“你可不可以先给我抱一下胳膊?”
秦灿的喉结无声地一动。
他慌乱地应了一声:“行,你抱——”
他的话还没有完整地说完,便感觉自己的大臂被谢以津抱住,下一秒,秦灿感觉谢以津将脸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窗外的雨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户开了条小缝,雨水混着泥土的清新气息飘进了屋子里,伴随着微凉的晚风。
然而怀中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
雨声,风声,呼吸声,秦灿自己的心跳声,除了视觉之外,一切感官都变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秦灿听到谢以津含糊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小雨。”
秦灿:“…… ”
“好像是中雨,又……可能不止是中雨。”谢以津喃喃道。
秦灿的呼吸骤然一滞,因为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衣服领口被谢以津的手指无声无息地勾住了。
谢以津可能是不自觉地想找东西来借力稳住身子,但因为秦灿今天衣服领口是深V,开叉的存在让谢以津灼热的指腹微微蹭到了秦灿胸口的皮肤。
于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之中……又带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其它意味。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听到谢以津轻轻地问道。
秦灿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经历过之前几次的亲密相处,不管现在下的是中雨还是小雨,谢以津都不可能再满足于“抱胳膊”这样的接触程度了。
现在的秦灿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无法得知此刻真实的天气。
但秦灿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确定了。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天气预报也不一定都是那么准确的,毕竟这次下雨的时间也推迟了,不是吗?”
他听到谢以津“嗯”了一声,轻声问道:“那这一次,我们就先当作中雨算,可以吗?”
可以吗?
短短的一个问句,没有任何赘述,秦灿却知道这加起来仅有十五个笔画的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雨天的情境下,这是一个谢以津自定义的多重含义问句。预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秦灿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不过有了上次礼堂厕所里的经验,他感觉自己这次已经准备充足了。
埋胸也好摸腹也好,不论多么有冲击力的肢体接触,他绝对不会被谢以津的大胆举止再吓到一次。
于是秦灿微微站直了一些,挺起胸膛,深吸了一口气:“可以,你……来吧。”
然而怀里的人却异样安静。
秦灿看不到他的状况,见谢以津半天都没有行动,也不说话,担心他是烧起来神志不清了,心顿时一紧:“前辈?你,你还醒着吗?”
窗外雷声轰鸣,雨声似乎更大了一些,他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谢以津的喘息声。
但谢以津始终没有像秦灿预想中的那样,将手放到他的腹部上,又或者是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上来。
下一秒,秦灿感觉谢以津抬起手,勾住自己的脖子。
秦灿睁大了双眼。
这个动作并不怎么色情大胆,但是很亲昵,更像是爱侣之间温存时会做的动作。
谢以津应该是没什么力气了,秦灿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知道谢以津此刻应该是挺难受的。
他看不见谢以津的脸,但他估计谢以津那双漂亮宁静的眸子,此刻应该微红地氤氲着一汪水。
他或许在直视着自己的脸,又或者在放肆大胆地望着自己的胸口,秦灿无从得知,但这么一想,他竟然有些庆幸现在是停电的状态。
半晌后,秦灿听到谢以津在自己耳边有些虚弱地开口道:“你的衣服……很合适。”
方才在剧场外,谢以津已经对他今天的着装进行了一番夸赞,秦灿没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又来了一遍。
秦灿以为他此刻说的“合适”,指的是“风格很适合你”的意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应道:“我知道,前辈你……你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了。”
然而谢以津没有回应,在黑暗之中继续安静了一会儿。
秦灿心里犯起了嘀咕,犹豫道:“你怎么——”
“那天你在给冰箱除霜时,”谢以津轻声开口打断了他,“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一个很开放的人,对吗?”
秦灿:“……?”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搞得秦灿一头雾水。
但“我是一个很开放的人”这话确确实实是秦灿亲口说出来的,当时谢以津步步逼问,秦灿属实是乱了阵脚,只想赶紧胡言乱语搪塞过去。
于是此刻的秦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怎么了?”
谢以津依旧没有正面回复,他似乎是在这片漆黑之中思考酝酿着什么,秦灿只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片刻后,他听到谢以津缓缓开口道:“而且,在刚才看演出时,你占用了原本属于我和演员之间的互动时间。”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秦灿终于感觉到不太对劲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秦灿自诩已经非常了解谢以津的性格。
谢以津智商很高,但在社交方面的感知力迟钝,且情感较为淡泊(毛绒玩偶除外),他不太在乎他人的感受,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哪怕实话可能非常难听。
但此时此刻,谢以津却难得选择兜起了圈子,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起了毫无逻辑的话,这样罕见的迂回战术,是有悖于他的本性的。
这也就意味着,谢以津一定是在酝酿什么非常出格的东西。
秦灿警觉起来:“你到底要——”
“既然你在刚才看演出时使用了本属于我的互动机会,你同时是一个很开放的人,而且你穿的衣服又恰合时宜。”
下一刻,他听到谢以津在自己的耳边,用轻到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道:“那么你介不介意,这次我把手伸到你的衣服下面,摸一摸里面呢?”
秦灿早就预料到,谢以津在铺垫了前面这么多有的没的,肯定是在后面酝酿了个大的等着自己。
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亲口听到谢以津说出“摸摸里面”的那一瞬间,秦灿承认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还是差了一点。
“摸摸里面的意思是,”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误会,秦灿近乎是颤抖地开口道:“你,你现在想把手伸进去,直接摸我的——”
“嗯。”谢以津道,“胸肌,没有衣服遮挡的那种。”
秦灿的呼吸一窒。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他听到谢以津说,“但是今天你穿的这件衣服……让你的胸看起来真的很好摸。”
“而看起来也很方便摸。”他补充道。
秦灿感觉自己快要不知道“胸”这个字究竟该怎么念了。
尽管呼吸因为发热而变得略微急促,谢以津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冷静自然:“当然,这并不在我们约定好的互助范围内,所以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你可以拒绝我,我会理解。”
秦灿说不出话。
黑暗之中,谢以津看不到秦灿的神情。他缄默片刻,犹豫着开口道:“是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过分?岂止是过分,简直是毫无道德底线和边界感,放浪大胆色情丝毫不知羞耻……但偏偏又像是谢以津会提出来的要求。
而且秦灿还没办法说什么,因为是他亲手给自己了个“非常开放”的人设。
秦灿只能硬着头皮从牙缝里:“倒也没有特别过分,只是我有点——”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察觉到秦灿语气之中的牵强,谢以津有些遗憾地吐出一口气:“ 没关系,我不会强求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理解的。”
雨越下越大,谢以津感觉自己变得有些昏沉起来。
低烧的缘故让他身子有些发软,他一时间站太不稳,将后腰缓慢靠在了身后的水池边缘上。
“没关系的,可以麻烦你先带我回到座位上吗?”
谢以津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问道,“屋子里很黑,我看不太清,雨预计还会下一阵子,我有点没力气了。”
须臾后,谢以津听到秦灿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秦灿牵住了,随即被秦灿引导着一步步地向前走,最后被安置着坐了下来。
只不过坐下的地方不是预想之中的椅子,而是柔软的床垫上。
是……秦灿的床。
谢以津微怔:“这是——”
秦灿却突然打断了他:“我有一个问题。”
谢以津:“你说。”
“你真就……这么想摸吗?”
他听到秦灿像是自暴自弃似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摸摸抱抱,隔着层衣服…… 效果不也应该差不多吗?”
谢以津实话实说:“差很多。”
秦灿:“……”
谢以津道:“没关系,我不想强求你。”
秦灿“嗯”了一声,艰难地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心乱如麻道:“我,我可以给你像上次在厕所里那样,那样,给你抱着——”
突然回想起了什么,谢以津“啊”了一声,喃喃道: “不过这么一想,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位演员小哥,还是很大方的。”
空气骤然寂静了一瞬间。
秦灿:“……你说什么?”
“这倒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主动撩起来衣服给我摸。”
谢以津像是在思索并回味着什么:“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应该伸手试一下的。”
秦灿:“……?”
秦灿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他的那身肌肉看着就不好摸吗,你不是说硬邦邦的那种质感你不喜欢吗?”
“但这两件事是独立的。”谢以津道,“我不喜欢那种质感的肌肉,但我也突然意识到,我确实还没有亲手碰过未经布料遮挡过的肌肉。”
“终究还是有些好奇的。”他说。
秦灿:“你——”
谢以津:“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演出听说是常驻在伦敦的,未来总会还有机会。”
“抱歉,我想得太远了,不说这些了 。”
雨点杂乱无章地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咚咚”响声,谢以津疲倦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想我们可以继续——”
谢以津并没有将话完整地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两只大手捏住了。
他略微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同时一股巨大的力向他袭来,他的身子本就没有力气,整个人便被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他感觉身旁的床垫陷进去了一些,随即大腿上微微一沉,是秦灿直接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以津:“你——”
秦灿闷声:“不要说话。”
他听到秦灿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黑暗之中传来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
窸窸窣窣间,谢以津感觉像是有什么柔软的衣物落在了他的手边。
谢以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骤然一滞。
秦灿提前一步预判到了他的反应,立刻开口道:“前辈你……你别说话。”
尽管屋内一片漆黑,但当自己的上半身彻底裸露在空气中时,秦灿干涩的声线依旧有些微不可察的发抖:“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每次一说话我会就紧张,我一紧张……就会变得不那么好摸。”
“所以为了你自己一会儿的体验,你最好先别开口刺激我,也别乱动。”他咬着牙补充道。
这番话竟然意外好用,谢以津没有再动,也没有开口,屋内静谧昏暗,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谢以津躺在床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手被秦灿牵了起来。
跨坐在他身上的青年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狠下心来,直接将谢以津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前,重重一按——
“……不就是想摸吗?”
青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暴自弃。他像是在和谢以津说话,更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又不是给不起。”
作者有话说:
小秦(咬牙切齿):感觉像是激将法,但还是一步步走入圈套。
小谢(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给摸了,但反正摸到了就很开心。
谢以津的整只手陷入一片温暖的柔软之中。
——那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幸福的体验,皮肉紧致,软和而有韧性,指尖陷入隆起的肌肉之中,他在摸着青年健康结实的身体。
那是秦灿的胸肌。
光裸着的、没有任何衣物包裹着的、真真切切的肉体。
谢以津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紧促起来。
空气陷入了寂静,秦灿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怎么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谢以津没有说话。
秦灿:“你……为什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谢以津声音微哑地开口说道:“是你叫我不要说话的。”
“……”秦灿艰难开口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可以动一下我的手吗?”谢以津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现在我只能摸到一个地方,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秦灿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随便你。”
近乎是在秦灿开口的一瞬间,谢以津便径自将他的两只手覆盖在秦灿的胸口上,放肆地移动起来。
他开始换着不同的角度来回探索。
秦灿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谢以津手指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燎起了一片炙热的火。
谢以津发着热,他的手心很烫,抚摸着这具肌肉轮廓线条分明,紧致且结实的身体,最后还是选择在他最喜欢的胸肌位置停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用掌心试探着摸索轮廓,掌握好肌肉的具体形状。
——下一个瞬间,他收拢了自己的手指,直接放肆地揉捏了一下!
黑暗之中,秦灿骤然睁大了眼睛,声音近乎在喉咙深处破碎:“你——”
与此同时,他听到谢以津喃喃道:“……好喜欢。”
秦灿的身子一僵。
“就是我预想中的最完美的手感。”
谢以津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呓语一般:“没有了布料的遮挡,摸起来要软很多很多,很温暖,和掌心的贴合度也很完美。”
他一边嘴上说着,双手还不停地缓缓抚摸,放肆搓揉。
秦灿听到谢以津像是叹息了一声,说:“真的好软。”
黑暗之中,秦灿看不见谢以津的神情,但是从这声轻到快要散在空气里的叹息声中,可以听出来他究竟有多么地满足。
秦灿此刻的羞耻感已经快要达到峰值。
但很奇怪的是,在听到“最完美”这种最高级的形容词时,他同时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种……很诡异的成就感。
明明嗓子已经燥热干渴到了极点,秦灿却还在嘴硬道:“就是肉而已,真不明白……有什么好摸的。”
谢以津说:“不是的,肉与肉的感觉,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你的肌肉,就像是……有韧性的果冻,会回弹,也会和我的掌心形成对抗的力。”他给出了具体的形容,“很解压,也很温暖。”
“可以再摸摸腹部吗?”他紧接着问道,“我觉得应该会是不一样的质感。”
他明明是在询问,可是没有等到秦灿给出回答,手便直接在秦灿的小腹处落了下来。
秦灿:“……”
秦灿的腹部曲线在平日里看起来就已足够结实漂亮,没有衣物遮挡时,腹肌轮廓其实要更鲜明,视觉体验要更上一层楼。
只是现在屋子里断了电,谢以津看不到罢了。
但谢以津可以摸出来。
谢以津的手指大胆地描摹着秦灿腹部的每一块肌肉的曲线,秦灿只能压抑着自己喉咙深处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摸够了没有?”
他察觉到谢以津指尖在自己的腹部停顿了一下。
谢以津:“你要穿衣服了吗?”
秦灿还没来得及说“是”,就感觉谢以津用指尖在自己的下腹部轻柔地点了一下。
像是不舍,又像是撩拨。
“可以等一会儿再穿吗?”谢以津声音微弱,“你介不介意,让我再贴一下呢?”
秦灿:“……?”
“就贴五分钟,可以吗?”
可能是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了,谢以津说:“你可以在心里数秒,到三百秒的时候直接将我推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虔诚而渴望,秦灿心乱如麻。
他心想着自己都已经脱成这样了,摸也被摸了个遍,干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行吧,你快点。”
“可以躺下来吗?”谢以津说,“躺到我的旁边,这样我比较方便抱。”
秦灿踌躇片刻,还是躺了下来。
他其实对这个姿势已经很熟悉,被醉酒后的谢以津认成大企鹅那晚,他就是这么被折磨了一个晚上的。
“谢谢。”谢以津的声音极轻,“那么,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计数了。”
第一秒到第六十秒。
他们在黑暗之中面对面地躺着。
谢以津轻柔地抚摸着秦灿胸口的肌肉,微低下头,终于将自己的脸贴了上来,贴到了秦灿的胸口上。
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秦灿濒临崩溃地在心里呐喊。
胸口的皮肤和谢以津脸颊的肌肤紧密相贴,谢以津的鼻息和喘息灼热而潮湿,像是要烧穿秦灿的皮肤,一路烫到他的心口。
第六十一秒到第一百二十秒。
谢以津开始用脸颊和鼻尖在秦灿胸口的那片皮肤上蹭来蹭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给秦灿带来多大的困扰,他只是想要把秦灿胸口肌肉上的每一条曲线变化,每一寸的柔软触感都体验得清清楚楚。
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谢以津的唇瓣甚至偶尔会擦到秦灿胸口的皮肤,唇瓣的温度比他的体温要更烫一些。
秦灿努力调整着急促到极点的呼吸,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第一百二十一秒到第一百八十秒。
谢以津终于进入了相对静止的状态。
他在秦灿的胸口处找到了最柔软、最舒适,同时也是最适合自己贴着的那一个点。
外面的风夹杂着雨,肆意敲打在窗户上。
秦灿感觉谢以津的脸颊有些微潮,也许是因为低烧出的汗水,也许只是秦灿的错觉,他分不清。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呼吸声和雨声交融,依旧暧昧粘连。
第一百八十一秒到第二百四十秒。
症状得到了适量的缓解,谢以津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意识昏沉,眷恋依赖地蜷缩在秦灿身边,像是已然入睡。
当然他的手全程也没有闲着,落在秦灿的腹部,紧密相贴。
秦灿僵直地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心跳过速。
最后六十秒。
秦灿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多少秒?”
“……大概半分钟吧。”
谢以津含糊地“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
秦灿听到谢以津说:“急雨和夜雨曾是我最讨厌的两种雨天状况,但是现在,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它们的到来了。”
“我知道,这些出格的身体接触是在你的舒适区范围外的,也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外,你也为我破了很多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