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芽匆匆跑回自己的屋舍,嘭关上门,还感觉心跳异常,梆梆梆的敲击着自己的心窍,令人心生难安。
就在方才,闵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恋慕于梁羡的,第一次见面,梁羡就给自己解围,后来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甚至还封自己为少庶子,说自己有可取之处。
闵芽越想,心跳越是剧烈,就在他思索之时,屋舍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闵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屋舍中竟还有一个人。
“行露?”
闵芽惊讶的看着对方:“你怎么来了?何时到我屋舍里来的?”
行露对闵芽笑了笑,低声道:“小君子……行露是来、是来赔礼的。”
“赔礼?”
行露道:“上次在女闾,的确是行露看错了,当时有司农署的部员在女闾饮酒作乐,行露还以为大司农也来了女闾,因此才会那般言辞,还请小君子不要误解了行露去。”
闵芽已然不想与他讨论这个问题,道:“哦,我知晓了,还有旁的事儿?若没有后旁的事……”
“小君子,”行露道:“其实……行露还有一事,想要与小君子禀明,此事甚是机密,还请小君子附耳前来。”
闵芽皱了皱眉,半信半疑的靠过去,行露也凑过来一些,欠身在闵芽耳边,他抬起纤细的手掌,指尖却夹着一枚银针,快准的扎在闵芽颈间。
“嗬!”闵芽短促的倒抽一口冷气:“你……”
他的话几乎无法出口,头晕目眩之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黑暗仿佛潮水,瞬间将他的意识吞没。
闵芽瞬间昏厥过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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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罢。”梁羡点点头。
闵长辰转身离开,往闵芽的屋舍而去, 站在门外, “叩叩叩”的敲了三下门。
里面无人回应,闵长辰又敲了敲门,朗声道:“芽儿, 开门, 是阿爹。”
屋舍中仍旧无人回应。
闵长辰道:“芽儿,不要任性, 快开门。”
闵长辰顿了顿, 又道:“明日阿爹便要回京,梁公亦要前往都城,你一个人留在边邑,阿爹不放心。”
屋舍静悄悄, 一点儿声息也没有,闵长辰眯了眯眼睛, 道:“芽儿, 你可在里面?再不出声,阿爹进去了。”
闵长辰一脚踹开舍门, 大步冲进去,便看到地上狼狈的跌着羽觞耳杯,案几上的东西全都被碰掉,闵芽不见踪影。
“芽儿?”闵长辰冲进屋舍,里里外外找了两遍, 匆忙离开, 回到庭院之中, 梁羡与白清玉还未离开,闵长辰蹙眉道:“梁公,芽儿不见了。”
“不见了?”梁羡惊讶:“什么叫不见了?不会又……离家出走了罢?”
闵长辰摇头道:“屋里的东西都倒了,或许是被掳走的。”
梁羡立刻严肃起来:“快,立封锁馆驿大门,这么短时间,应该还未离开。”
白清玉道:“是,君上!”
白清玉带着梁国虎贲军,立刻封锁了馆驿大门,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寻找闵芽,但是一点子人影也没有看到。
众人又扩大了搜索范围,离开馆驿往边邑寻找,闵长辰乃都城的上卿大夫,闵家的小君子不见了,当地官员必然要给这份面子,非常配合的寻找,又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宿国虎贲军陛长乌阳急匆匆走入府邸,一路找到闵谦之,闵谦之没有呆在屋舍之内,而是站在庭院中喂鱼,十分悠闲的泼洒着鱼食,见到乌阳,只是瞥斜了一眼,道:“何事?”
“回禀义父,”乌阳道:“据馆驿消息,闵小君子……不见了。”
“不见了?”闵谦之眯起眼睛。
“正是,”乌阳道:“大司农正带着官员在边邑搜索,但是找了一上午,什么也没有发现。”
闵谦之更是眯起眼目,难道……行露动手了?且已然得手了?但行露得手之后,为何没有立刻来寻自己禀报,这个消息,反而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正说话间,便听到仆役的喊声:“大司农!大司农你不能进去就,大司农!小臣给您通报一声,您不能进去啊……”
闵长辰着实禁不住叨念,大步走入闵谦之的府邸,脸色黑压压的难看,冷声道:“大行人。”
“大司农?”闵谦之将最后一点子鱼食洒在鱼池中,拍了拍手,笑的十分悠闲自在:“怎么,今儿个大司农好是空闲,竟有功夫到本君这里来串门儿?”
闵长辰没空与他闲谈:“不知大行人可看到了犬子?”
“小君子?”闵谦之一笑:“大司农的爱子,怎么会跑到本君这里来呢?真是不巧,本君未曾看到……”
他说着,转头看向乌阳,笑道:“阳儿,你看到了不曾?”
乌阳拱手道:“回义父,不曾。”
闵谦之摊了摊手心:“大司农,真是对不住,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闵长辰眯起眼睛,眼神十足可怖,闵谦之不以为然:“怎么?难不成大司农觉得是本君偷了你的儿子?真是笑话,本君也有自己的爱子,为何要偷你的儿子?小君子纵使优越,能比得过我家的阳儿不成?”
闵长辰冷声道:“若是大行人看到了犬子,务必通知于我。”
“哦?”闵谦之笑道:“大司农也真是不容易啊,听说小君子十足调皮,大司农平日里便头疼不已,若是本君猜的无错,大司农也该返京参加遴选了罢?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君子竟还瞎跑,真是一点子也不体谅你这个身为父亲的,是么?”
闵长辰淡淡的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便不劳烦大行人置喙了。”
说罢,转身走人,大步离开了府邸。
闵长辰一走出来,梁羡和白清玉立刻迎上,梁羡道:“如何?闵芽可在他这里?”
闵长辰摇头:“不在。”
白清玉眯眼道:“或许只是闵谦之不承认罢了。”
闵长辰又摇头:“若当真是闵谦之抓了犬子,如今必然已经开始与我开条件,没道理藏着掖着,他想要的,无非是闵家的宗主之位。”
梁羡摸了摸下巴,道:“有些道理,那不是闵谦之抓了闵芽,还能是谁?”
白清玉突然压低声音道:“有人出来了。”
众人躲入拐角之后,便看到闵谦之被乌阳护送着,从府邸中走出来,直接上了辎车,也不知去何处。
闵长辰蹙眉:“他现在出府,会不会是去芽儿?”
梁羡道:“大司农暂且回去,带人继续在城中寻找,跟踪闵谦之的事情,便交给孤与丞相罢。”
闵长辰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道:“劳烦梁公了。”
闵长辰离开之后,梁羡立刻拿出手机道:“跟踪孤可是专业的。”
以前只有梁羡一个人拥有隐身术,如今白清玉也可以使用隐身术,简直方便,梁羡按下隐身术按钮,二人立刻追上去。
闵谦之的辎车行了不远,缓缓停靠下来。
梁羡挑眉:“女闾?明日闵谦之便要启程返回都城遴选,今日还有闲情雅致来女闾取乐?”
闵谦之下了辎车,目光阴沉沉走入女闾,一点子也不像是前来取乐的。
他入了女闾,熟门熟路的往里走,站定在一间屋舍门前,“嘭——”乌阳替他推开大门,闵谦之大步走进去。
屋舍中有人,正坐在镜鉴前化妆,听到推门声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随即笑起来:“大行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梁羡与白清玉躲在门外偷听,因着乌阳在里面的缘故,二人也无法靠的太近,毕竟隐身术只是隐去身形,跫音和吐息声还是可以听到的,所幸屋舍里的人谁也没有避讳声音,听得是清清楚楚。
那殷勤微笑的人,正是行露!
闵谦之凉丝丝的看着行露,道:“闵芽不见了。”
“什么?”行露惊讶的捂着嘴:“小君子不见了?是谁干的?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掳劫小君子?”
闵谦之幽幽的道:“是啊,本君也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掳劫了闵芽之后,却不告知于本君。”
行露放下手来,也不再装模作样,笑的花枝乱颤,道:“无错,什么也瞒不得大行人,是行露掳劫的小君子。”
梁羡与白清玉对视一眼,原是行露!
闵谦之道:“你既已然得手,为何不前来禀报于本君?如不是闵长辰找到了本君府上,本君倒还被蒙在鼓中!”
“嘻嘻嘻……”行露娇俏的笑起来,十分做作的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大行人,行露为何要禀报与你?”
“你!”闵谦之冷声道:“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狗!”
行露笑道:“狗急了……可是会咬主人的!”
乌阳立刻拔剑,剑尖点在行露的脖颈上,立刻道:“放肆!”
“哎呦,人家好怕呢!”行露有恃无恐:“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你们也别想知道小君子在何处。”
“哼,”闵谦之冷声道:“你以为本君不敢?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君不敢的事情。”
“大行人当然敢,”行露又道:“然……大行人你可想好了,行露既然敢这般做,自然铺好了后路,只要行露明日没有露面,行露安排好的打手,便会将大行人这些年来搜罗的所有机密,全都嚷嚷出去,那些秘密可都是达官显贵的把柄,若是宣扬出去,他们没了脸子,便什么也不怕了,到时候必然会去找始作俑者,这么一查,哎呀,行露乃是大行人身边的细作,这笔账,还不是算在大行人的头上么?”
闵谦之克制着怒火:“你要如何?”
行露吐气如兰的笑起来:“行露只是爱慕大行人已久,想要大行人娶了行露而已。”
乌阳立刻看向闵谦之,闵谦之想也没想,冷笑道:“做梦!”
“别着急拒绝,”行露压低了声音,在闵谦之耳边轻声道:“大行人,行露这些年帮助大行人搜罗各种达官显贵的秘密,发现了一件关于大行人身世的事情……”
闵谦之眯眼道:“不必虚张声势。”
“哦?”行露道:“不止如此,行露手中,还有一份大行人的父亲,也就是前闵氏宗主的亲笔遗书,他在遗书上写着,有些人并非闵氏族人,恐怕存有异心,危害闵氏安危,若是此人心存异心,便将这份遗书拿出来,昭告天下,为闵氏拔去毒瘤!”
闵谦之登时睁大了眼睛,遗书?前闵氏宗主,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父亲”留下了遗书……
行露笑道:“如何,大行人如今……可愿意娶行露了?”
闵谦之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无错,他不是闵氏之人,只不过是闵氏宗主找来冒名顶替的奴隶,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了闵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做错了什么,给闵家丢了脸面。
就是如此兢兢业业的十几年,竟然换不回一颗真心,到头来,“父亲”还是留了后手,竟然留存下来这么一封隐秘的遗书,一旦昭告天下,便可以置闵谦之于死地,甚至万劫不复的遗书!
嘭——!!!
闵谦之很很砸了一拳案几,浑身颤抖不能自已,随即呵呵沙哑低笑:“我闵谦之,最厌恶的便是威胁……你可以试试。”
说罢,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梁羡在墙外听得清清楚楚,低声笑道:“闵谦之竟然留着这么大的把柄,老天爷都帮着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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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智商下线卡【2更】
行露手中握着闵谦之这么大一个把柄, 但谁知道闵谦之头铁如此,竟和行露撕开了脸皮。
梁羡与白清玉离开女闾,梁羡道:“行露威胁闵谦之不成, 二人已经撕开脸皮, 正式决裂,他手中握着闵谦之这么大的把柄,但若是贸然揭露出来, 按照他的身份, 是一点子水花也掀不起来。”
白清玉点点头道:“这也是为何,闵谦之敢与他硬碰硬的缘故。”
行露不过一个讴者, 说白了没有什么影响力, 他手中的确握着一个重磅炸弹,但炸弹扔在人群中才有用,若是扔在空无人烟的野外,顶多自己听个响, 哪里会引起半点注意力?
闵谦之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敢和行露撕开脸皮。
梁羡摸着下巴道:“行露也算是个聪明人了, 而且野心勃勃, 他必然不会直接将前宗主的遗书公之于众,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起码再找到下一个靠山之后。”
白清玉挑眉:“下一个靠山?”
梁羡道:“行露无非是想要往高处爬罢了,如今他与闵谦之反水,又抓了闵芽,明显得罪了大司农闵长辰,按照闵长辰那爱子如痴的性子, 行露必然不会贸然去寻闵长辰合作, 所以……”
他说着, 笑眯眯的盯着白清玉:“说不定,行露会来找你。”
“卑臣?”
梁羡阴阳怪气的道:“是啊,谁让白君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呢,那行露平日里就纠缠于你,如今他得罪了闵谦之,又得罪了闵长辰,两头都走不通,只有迂回路线,来找你这个大靠山了,否则手中的底牌怎么扔出去?”
两个人刚回到馆驿,公子晦便道:“君上,女闾的行露又来了,说是……要见丞相。”
白清玉眯了眯眼睛,还真让梁羡说对了?
梁羡拍了拍白清玉的肩膀,道:“去罢,美人计,看你的了!”
白清玉哭笑不得,梁羡叮嘱道:“切记,一定要忽悠住行露,不仅仅要套出闵芽被关押的地点,还要把闵氏宗主的遗书也骗出来,白君子貌美如花,孤相信你!”
白清玉:“……”
白清玉幽幽的道:“君上不吃味儿?”
“吃味儿?”梁羡很是大度的一笑:“吃味儿是小狗。”
白清玉道:“好,既然君上如此大度,那卑臣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他说完,施施然往前厅而去,去见行露。
“拜见梁相——”行露的嗓音柔软,还故意拉长了尾音,显得风情万种。
梁羡等白清玉走了,立刻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偷偷摸到前厅门外,在外面偷听。
白清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厅口的方向,收回目光,淡淡的道:“你找本相,可有什么要事?”
“梁相,”行露柔柔的道:“行露想见梁相,难道一定要有什么要紧事儿才行么?难道便不能……不能是思念于丞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他说着,一点点挨近白清玉,白清玉很厌恶陌生人的触碰,当即想要后退一步,但是瞥见暗搓搓偷窥的梁羡,硬生生给忍住了。
行露一步步走近,眼看着白清玉没有拉开距离,还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拜倒在了自己的美貌之下,甜甜一笑,对着白清玉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梁相,行露生的……好看么?”
梁羡:“……”
梁羡咬着后槽牙,孤是让你去套话没错,磨磨唧唧便不说,竟然还动手动脚?
气得梁羡攥紧手机,他下意识一瞥,立刻看到了系统新发的卡片。
因着超额完成“出轨”任务,系统一共发放了2张智商下线卡,梁羡灵机一动,反正是两张,干脆现在用一张!
梁羡手起卡落,稳准狠的将卡片贴在行露的头像上。
小系统提示:【智商下线卡】生效!
卡片有效时间:3小时
不断靠近白清玉的行露突然僵住,仿佛卡壳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完完全全的呆若木鸡。
梁羡大摇大摆走进来,白清玉笑道:“原是君上,说好了不吃味儿呢?”
梁羡哼了一声:“怎么,丞相温香软玉在怀,舍不得呢?”
白清玉一笑,突然一把搂过梁羡,行露还在一旁,梁羡推了他两下,道:“做什么?”
白清玉道:“君上不是说卑臣温香软玉在怀么?怎么,卑臣只是按照君上的意思行事,哪里错了?”
梁羡:“……”
梁羡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道:“智商下线卡只有三小时,赶紧问。”
行露木呆呆的僵在原地,梁羡走过去,试探的道:“你是猪。”
行露呆呆的道:“我是……猪。”
“噗嗤……”梁羡忍不住笑起来:“这智商下线卡,还真有点模样。”
梁羡又道:“孤问你,闵氏前宗主的遗书在何处?”
“遗书……”行露缓缓的叨念,竟然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绢帛来。
梁羡震惊:“你竟随身携带着?”
他拿过遗书,展开与白清玉一起阅读,白清玉眯眼道:“的确是闵氏宗主的遗书,这里还有闵氏的宗主印信,有了这个印信,便有分量了。”
梁羡让白清玉把遗书收起来,这可是对付闵谦之的不二法宝。
又对行露道:“你把闵芽关在何处?”
“闵芽……”
————
“唔唔!!”
“唔唔唔!!”
漆黑的小仓库,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四周都是长毛的粮食,蒸腾着潮湿的气息。
闵芽被五花大绑,绑在仓库的柱子上,他嘴巴也被堵着,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使劲摇头挣扎,但绳子太紧,根本挣扎不开。
“哈哈哈!”几个打手围着闵芽:“你看他那样子!”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谁家的小君子。”
“长得也就一般,我还以为有钱人家的小君子,生的都很俊美呢。”
“可是你看他那眼神,说出来的厉害,真是叫人心痒痒呢。”
“你们不知,什么小君子,听说他也是女闾出身,那些显贵人家,不就是喜欢收一些嬖宠回去,对外宣称是养子养女么?”
“原是如此?怪不得如此带劲!要不然……咱们也试试?”
“唔!!”闵芽使劲摇头,那些打手包围上来,撕扯闵芽的衣衫,闵芽吓得脸色发白,但根本无法躲避。
嘭——!!
仓库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紧跟着守门的打手被一脚踹翻在地,惨叫连连。
“怎么回事?!”
不等其他打手反应过来,哗啦一声,虎贲军直冲入内,将所有打手直接押解在地上。
“唔唔!!!”闵芽看到来人,十足激动,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芽儿!”闵长辰冲进来,快速给闵芽解开绳子。
“芽儿,”闵长辰着急的道:“受伤没有?快让阿爹看……”
第二个看字还未说出口,闵芽已然“呜——”的一声哭出来,一头扎在旁边的梁羡怀里,呜咽道:“阿羡哥哥……”
白清玉:“……”
闵长辰:“……”
梁羡“哈哈”干笑,道:“别、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闵长辰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快速退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闵芽的肩膀上,将衣衫不整的闵芽罩住。
闵芽看到行露,立刻激动的道:“他!是他掳劫了我!”
叮咚——
小系统提示:【智商下线卡】失效
三个小时已到,智商下线卡正好失效,行露陡然清醒过来,他只觉得脑中混混沌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定眼一看,自己竟然在小仓库中。
再仔细一看,周围全是虎贲军,打手已经被押解在地,闵芽也被解救出来。
“怎么……怎么回事?!”行露震惊不已,连忙去摸自己的袖袍。
梁羡抖了抖遗书:“你是在找这个么?”
行露大吼:“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梁羡道:“诶,话不可以乱说,你这话听起来会让人联想的,孤至于这般饥不择食么?”
“你、你会巫术!!”行露不敢置信的大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梁羡笑眯眯的道:“你自己脑子不好使,竟然还怪别人会巫术,真是闻所未闻。”
白清玉懒得与行露废话,闵芽已经被救出来,闵氏前宗主的遗书也在他们手中,行露一点子利用价值也没有,摆摆手道:“押解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行露疯狂的大吼,他瞥见一旁的闵芽,嘶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你就能过小君子的生活!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啊……我甚至……我甚至比你长得好看,甚至比你听话!”
他慌张的对闵长辰道:“大司农,大司农!难道我不比闵芽生得美貌么?我比他更听话,你豢养闵芽,为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儿么?我可以,我也可以啊!”
“住口!”闵长辰冷喝。
“怎么?”行露哈哈大笑:“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闵芽的确是傻,但我行露不傻!大司农对闵芽不就是那样的心思么?”
闵芽一脸呆呆的看着众人,一时间不理解行露在说什么。
行露发疯的狂笑:“闵芽,你以为闵长辰收养你,真的是把你当做儿子看?你错了,他不过想要你的身子!不过是想要顽弄你罢了,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君子?我呸!你不过是个任何顽弄的下贱嬖宠罢了!没有了闵长辰,你一无是处!”
梁羡实在忍无可忍,受不了行露那张臭嘴,刚要撸胳膊挽袖子的干架,却被白清玉一把拉住,低声道:“君上不要碍事儿。”
梁羡:“……”
“你错了。”闵长辰沙哑的道:“如果当年不是芽儿,我现在已经不复于世……倘或没有闵芽,我才是那个一无是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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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芽震惊的看向闵长辰, 眼泪还挂在眼角,一脸呆呆的模样。
心中千回百转,激起惊涛骇浪, 行露在说什么?自己完全听不懂了……
闵长辰并没有反驳自己对闵芽的感情, 甚至是默认了下来,道:“闵芽是我的至宝,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于他。”
“凭什么?!凭什么!!”行露怒吼着:“老天爷如此不公!如此不公!同样的出身, 凭什么他那么好运!!凭什么——”
梁羡摆摆手:“带着你的嫉妒心, 继续煎熬下去罢。”
虎贲军将行露五花大绑,在他崩溃的大喊声中, 把人拖拽下去。
梁羡道:“如今闵芽无事, 咱们又拿到了闵氏前宗主的遗书,只要能顺利赶到都城,便可将闵谦之拉下马来。”
白清玉蹙眉道:“探子来报,闵谦之离开女闾之后, 便立刻启程赶往都城了,而他的养子乌阳并未同行。”
梁羡挑眉:“看来他的好儿子, 一定在路上埋伏咱们呢。”
闵谦之知晓行露手中握着可以扳倒自己的王牌, 所以立刻启程赶回都城,又让乌阳在路上拦截闵长辰, 只要闵谦之可以先一步回到都城,成为宗主,倒时候就算遗书曝光,闵谦之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宗主之位将事情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羡道:“这一路都不会太平, 大家各自小心。”
“是!”
事不宜迟, 众人连夜启程, 梁羡的梁国虎贲军、百里无疾带领的王师军队,还有闵长辰一行人,大军开拔,往王室而去。
行军一夜一日,到了第二天黄昏,就算人不休息,马匹也要休息,梁羡让人驻军下来,扎起营地,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第二天再行出发。
梁羡从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了闵芽与闵长辰,刚要打招呼,便看到那二人的干系有些微妙。
闵长辰对闵芽有特别的想法,这点子闵芽根本不知情,但是经过行露的“大胆表白”之后,闵芽迷迷糊糊的听懂了一些,惊讶不已,这一路上因着吃惊震惊,表现的十足尴尬,一见到闵长辰逃命似的调头便跑。
“芽儿。”闵长辰叫住想要奔逃的闵芽。
闵芽僵硬的停住脚步,嗫嚅道:“阿、阿爹……”
闵长辰面色如常,和平日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子爱慕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威严的长者,道:“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闵芽被抓走之后,一直绑在木桩子上,因着挣扎,后背蹭破了皮,但是并不严重。
闵芽支支吾吾的道:“快、快好了!”
闵长辰道:“你若是不好上药,阿爹帮你。”
“不用了!”闵芽一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梁羡:“阿羡哥哥!阿羡哥哥可以帮、帮我上药!”
梁羡:“……”
白清玉轻笑一声,低声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炮灰?君上做炮灰如此兢兢业业,看呐,大司农的眼神都瞪过来了。”
梁羡:“……”真不该教白清玉那么多前卫的词儿,学习能力这么强!
梁羡干笑道:“哎呀,不巧,孤……孤还有事儿,不能帮你上药了,要不然还是让你阿爹帮忙上药罢,孤先走了!”
开顽笑,梁羡是要和闵长辰打好关系的,以后梁国和宿国还能发展发展良好的经济往来,绝不能在这个地方做炮灰!
梁羡拉着白清玉一溜烟儿跑了,闵芽着急的道:“阿羡哥哥!阿羡哥哥……”
他嘟囔着:“怎么如此不讲义气……”
梁羡逃跑,闵芽没了借口,闵长辰道:“随为父进帐,给你上药……”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上药,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闵芽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二人进入营帐,闵芽坐在席上,因着伤在后背,他也看不见自己的后背,闵长辰给他小心翼翼的退下衣裳,不知怎么的,分明天气很热,闵芽却觉得有点凉丝丝的,白皙细腻的脊背爬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但皮肤火热热的发烫。
闵长辰看着他的后背,不只是新伤,还有很多陈年的旧伤,都是在女闾里被打的伤疤。
行露觉得闵芽运气太好,所以才会被闵长辰收养,但他不知,闵芽受过多少苦,他生的并不出众,在女闾之中一直做苦工,逃跑过好几次,都被抓回去狠狠毒打,直到那次逃跑,用自己仅有的干粮救了濒死的闵长辰。
闵芽的肩膀死死绷着,好似很是紧张的模样,便听到闵长辰低沉的嗓音从后背响起:“你若不愿,我叫医官来为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