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 by长生千叶
长生千叶  发于:2023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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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此时,他一抬头,看到了他的“阿彦哥哥”,周子彦单膝点地跪在他的面前,担忧的道:“你怎么样?医官,快,救人!”
“阿彦哥哥……”黎漫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为何会想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黎漫?!”去而复返的周子彦死死抱住黎漫,紧张的道:“你中箭了!寡人带你走!”
黎漫这才清醒过来,震惊的道:“阿彦哥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百里无疾策马而来,挡住飞射而来的冷箭,大喝道:“天子,快带君上上马!”
黎漫呵斥道:“百里无疾!你怎么护送的天子,你……你违抗孤的敕令……咳咳……”
周子彦将他抱起,放在马背之上,自己也翻身上马,道:“都是寡人的意思,你不要错怪大司马。”
黎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疼的,另外一方面心窍中隐隐有些感动,周子彦回来救自己了,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快走!”百里无疾开路,周子彦带着黎漫在后面冲突,狄人的飞箭犹如下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一张大网,挡住他们的去路。
又是冷箭的声音,直冲周子彦的背心,黎漫听到了响动,拧过身来一把抱住周子彦。
“阿漫!”周子彦大喝一声。
就在冷箭直冲黎漫而来之时,“啪!!!”,另一只冷箭从斜地里飞旋而来,直接将狄人的箭矢一分为二。
黎漫大吃一惊,顺着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一个白衣之人立于树梢,拉弓搭箭,方才百步穿杨的一箭,便是他发出的。
“什么人?!”
“是梁国人!”
“是梁国的丞相!”
狄人似乎也发现了对方,都觉不可思议思。
咚咚咚——
是战鼓的声音,仿佛野兽的怒吼,从天边滚滚而来。
这样的鼓声,不是狄人进军的声音,而是周人的进军鼓声。
一片黑甲从草丛中钻出,飞快席卷而来,冲向突袭的狄人。
周子彦惊喜的道:“是梁国的虎贲军!”
果然,是梁国的虎贲军,带头的是梁国虎贲陛长姚司思,姚司思一骑当先,身后跟着精锐,从狄人身后包抄偷袭。
黎漫一看这架势,立刻忍痛对百里无疾道:“支援的梁军来了,快,从前方包抄,不要放走任何一个狄人。”
“是!”
狄人偷袭,讲究的便是一个快准狠,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但人数不多,合起来也不过几百,梁国虎贲军突然出现,打乱了狄人的阵脚,只要梁国的军队和黎国的军队合作,便可轻而易举的夹击狄人,让他们无处可逃。
百里无疾带兵迎上,梁羡施施然的负手走出来,笑眯眯的道:“呦,小狐狸精,你还没死呢?”
“你!”黎漫气的牵动了伤口,咳嗽起来。
周子彦赶紧扶住他,对梁羡道:“阿羡,你们怎么来了?”
梁羡道:“不知为何,狄人知晓天子扈行的路线,想要在此伏击天子,我们立刻便赶来了,幸而来得及。”
周子彦道:“多亏了阿羡你及时发现狄人的端倪。”
黎漫一听,有些委屈,自己都受伤了,天子的注意力却在梁羡身上,当即有气无力的呻*吟着:“阿羡哥哥,我……我好疼……”
周子彦紧张的道:“忍一忍,医官!医官何在!”
黎漫一看,周子彦十足关心自己,便昂着下巴对梁羡吐了吐舌头,梁羡无奈的道:“看你这么有精神,说明我没白跑一趟。”
狄人军队被黎国和梁国前后夹击,几百人瞬间被俘,毫无悬念,白清玉亲自押送着狄人将领进入幕府营帐。
周子彦担心黎漫的伤势,带着黎漫入营包扎伤口,将审问俘虏的事情交给梁羡来处理。
“放开我!你们这群诡计多端的周人!”
公子晦走上前来,咕咚一踹他的膝盖弯,让他跪在地上,冷声道:“阶下囚何敢言勇?!”
狄人将领十分不服,但被押解着无法站起身来,只能恶狠狠的跪在地上。
梁羡笑眯眯的道:“天子扈行的路线,没有几个人知晓,你们是如何得知的?还能偷袭的如此精准,显然是有备而来。”
若不是梁羡用了时光倒流的卡片,这次真是要着了道。
白清玉本觉得,或许是朝中那些不安分的诸侯故意透露了消息,不然预知之梦不可能出现偏差。
但仔细一想又不对劲儿,此次扈行绝对机密,只有梁羡和黎漫两个国君知晓,其他国君还被蒙在鼓中,此时恐怕还以为天子正在王都之中。
且白清玉的预知之梦并没有产生偏差,按照正常的轨迹,梁羡的确在白清玉所说的地点,俘虏了大批量的狄人兵马。
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哈哈哈!!”那狄人将领发狂大笑,恶狠狠的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周人再狡诈也没有用处,因着我们的国师,已然看透了一切!”
“国师?”黎漫挑眉。
那狄人十足自豪的道:“无错,正是我们的国师,国师早就知晓你们周人会兵分两路,假意会盟,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国师的眼目……国师的眼目,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之物!”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1更~

梁国也有国师, 但梁国的国师是个骗子。
其他诸侯国也有国师,多半都是通灵的能人,虽狄人与中原诸侯宗族不同, 但相同的是, 他们也有自己的国师,换句话说,狄人的国师是他们的巫师。
梁羡狐疑, 喃喃的道:“国师……”
梁羡让白清玉去查一查这个国师, 只听说这个国师很年轻,刚刚被狄人册封为国师。
白清玉道:“他并非狄人, 而是出身冯国。”
冯国乃是抵御狄人的驻边国家, 冯国地域辽阔,但三分之二的土地杳无人烟,乃是中原的最北端的门户。
冯国十分贫瘠,甚至每年都需要向其他国家告粮。简单来说就是买粮食, 但这个“买”也只是一个虚词,因为多半不怎么花钱, 其实就是讨粮食。很多国家都被冯国告过粮, 但没有法子,或多或少都会借给他们、舍给他们, 毕竟冯国如果穷死了,谁来抵御狄人的进攻?冯国若是没了,受苦的便是那些高贵的中原国家了。
狄人的国师便出身于这样的冯国。冯国一方面需要抵御狄人,一方面又因着太穷了,想要和狄人搞好关心, 于是也学会了送质子去狄的那一套。
冯巫, 也便是现任的狄人国师, 便是冯国送去的质子。
质是人质的意思,子乃是公子的意思,并非所有的人质都称作质子,只有国君之子,才能成为质子。
冯巫曾经是冯国的国君之子,这个孩子一出生天降异像。
白清玉道:“冯巫是睁着眼睛出生的。”
梁羡无奈道:“这也算是异像?”
冯巫出生之后,被奉为神子,因为过于特殊,在交换质子的时候,不幸被挑选,于是送到了狄人那面,当时的冯巫才三岁。
年幼的冯巫送到狄地,气候的变化令他大病一场,水土不服对有些人来说,只是上吐下泻的小病小痛,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对于医疗不怎么发达的古人来说,便是致命的。
冯巫一病,烧坏了眼目,变成了瞎子。
白清玉又道:“冯巫虽然目盲,从此不能视物,但奇怪的是……据说他能看到旁人所不能见之物。”
“见鬼?”梁羡道。
白清玉道:“见鬼见神,见生见死,是这般传说的,而且传得神乎其神,后来狄人便封他为国师。”
梁羡摸着下巴道:“竟如此玄乎?”
白清玉道:“冯巫被封为国师,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往日里从未有人过多关注冯国这个质子。”
梁羡沉思道:“或许……这个唤作冯巫的人,也有系统?”
白清玉蹙眉道:“最好不是,否则……”
梁羡道:“否则便棘手了。”
狄人偷袭的军队被大破,全军整顿,押送着这些俘虏继续往胡国进发,之后的这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大军抵达胡国,胡国国君率众迎接,叩首道:“恭迎天子,恭迎梁公与黎公!听说天子在路上遇到了狄人埋伏,却奇兵致胜,卑臣还没来得及贺喜天子。”
黎漫幽幽的道:“贺喜?胡国境内,出现大量狄人骑兵,胡公您在恭喜天子之前,不应该先请罪么?”
胡国国君赶紧跪下:“卑臣有罪!卑臣有罪!卑臣罪该万死,令天子受惊,令黎公受伤,实在……实在……”
周子彦道:“罢了,黎公有伤在身,一路车马劳顿,合该早些下榻歇息,营帐安排的如何?”
胡国国君卑躬屈膝的道:“已然安排妥当,请、请!”
胡国国君导路,引着众人入内,会盟筑坛需要由会盟特使来主持,但是临时营地已然驻扎好。
周子彦对黎漫道:“你的伤势还未大好,别撕扯了伤口,快去歇息罢。”
黎漫本还想奚落胡国国君两句,听到周子彦这样的温声软语,登时没了脾性,乖乖的进去营帐歇息。
梁羡摇头感叹:“谁能想到奉行霸术的中原霸主,竟然是个恋爱脑呢。”
白清玉:“……”
众人各自下榻,周子彦担心黎漫的伤势,便从天子御营中走出来,来到黎漫的营帐,正巧了,黎漫正在换药。
他的肩膀受伤,自己换药十足不方便,却拒绝了百里无疾为他换药的请求,衣衫半解,装模作样的等了半天,听到周子彦的脚步声,口中立刻“嘶嘶”的娇弱呻*吟,装作一副笨拙换药的模样。
周子彦道:“怎么自己换药?”
黎漫振振有词:“刚入营地,其他人都忙,我让百里先去忙自己的了,本想自行换药,往日里比这个还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
黎漫越说越可怜,周子彦不落忍,道:“寡人来罢。”
他说着,接过黎漫手中的伤药和伤布,小心翼翼的为他换药。
黎漫的唇角微微翘起,克制着自己的笑容,低声娇弱的痛呼:“阿彦哥哥,好疼,轻一些。”
“对不住,”周子彦是个实诚人,连忙道歉:“寡人轻一些。”
他看着黎漫背上的伤口,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有余悸,若是寡人回去晚一些,说不定……说不定连黎漫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一想到这里,周子彦心窍狂跳,忍不住有些出神。
黎漫回头看他,见他呆呆出神,便趁机靠过去,双手一推,直接将周子彦推倒在席上,周子彦回过神来道:“做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黎漫轻笑:“阿彦哥哥,若是夜里,便觉得好么?”
周子彦一时说不上话来,黎漫轻柔的道:“我是为阿彦哥哥受的伤,阿彦哥哥该如何补偿与我呢?”
“寡人……”周子彦语塞。
黎漫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语气颇为撒娇的道:“阿彦哥哥,亲我。”
白清玉跟着梁羡入了国君营帐,幽幽的道:“君上总是会做一些令卑臣意想不到之事。”
梁羡挑眉:“丞相所指是什么?”
白清玉道:“将时光倒流如此珍贵的卡片浪费之事。”
梁羡摆摆手:“丞相你这脑回路太长了,再者说了,当时孤用卡片,丞相你也同意了。”
白清玉不信,自己如何会为了黎国的国君,同意梁羡运用这等稀有的卡片?
梁羡信誓旦旦,说得天花乱坠:“是丞相你同意的,而且丞相你还抱着孤的大腿,苦苦哀求孤,一定要救一救黎漫那个狐狸精。”
“呵,”白清玉冷笑:“并无这种可能,黎公的死活,之于卑臣,犹如草芥,卑臣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又怎么会关心这些?”
梁羡啧啧一声,强词夺理道:“可你就是答应了。”
白清玉淡淡的道:“那卑臣的脑袋,一定被陛下踢过。”
梁羡:“……”大白花刚刚是不是讲了一个冷笑话?
梁羡想起了什么,岔开话题,兴师问罪道:“孤还未与丞相清算呢。”
白清玉眼眸微动,面色却不动,正直的道:“卑臣不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需要君上清算。”
“不知?”梁羡用食指戳着白清玉的心口,道:“是谁天没亮,便爬上孤的床榻偷袭孤,孤就说呢,这些日子系统加分总是暗搓搓的飙升,总是在孤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涨个十几点。”
梁羡拿出手机,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之前只有二百多点,现在足足299点,多出了这么多,再有一百点都能升钻石级别了,丞相你……”
不等梁羡清算完毕,白清玉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抢下手机,直接往软榻上一扔,不让梁羡继续查看分数。
梁羡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白清玉按倒在榻上。白清玉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梁羡,一副不知悔改,面不改色的道:“君上想要升级系统,卑臣为君上分忧,这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怎么,君上还有什么不满?”
梁羡挑眉,颇为感叹的道:“丞相,没人说过你好——不要脸么?”
白清玉眯起眼目,危险的注视着他,突然挑唇一笑,阴测测的道:“作为与昏君同流合污的佞臣,卑臣怎么敢在意脸面?”
他说着,不给梁羡回怼的机会,直接吻了下来。
叮咚——
昏君点数+10!
昏君总点数瞬间突破300,变为了309,距离钻石级别昏君,获得摄心术新加成,只剩下91点,指日可待。
白清玉感受到梁羡的软化与乖顺,轻轻抚摸着梁羡的鬓发,给他顺毛,准备渐入佳境,哪知却在此时,白清玉毫无征兆的被无情无义的推开。
“等等!”梁羡推拒着白清玉,伸手在榻上乱摸:“怎么有个东西一直硌着孤的腰?都要硌断了。”
果然,被二人弄得凌乱的软榻上,赫然放着一只扁平的锦盒,因着盒子不起眼,方才谁也没有注意。
梁羡将盒子拿起来,咔嚓一声打开:“谁放在这里的?什么东西?”
锦盒中躺着一张其貌不扬的小羊皮,白清玉一抖小羊皮,将其展开,上书一排蝇头小字。
——梁羡,我知晓你的秘密。
落款只有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今日6更达成,累死啦~
月底啦,让玉玉打滚卖萌,求一发营养液鸭!

白清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冷声道:“冯?那个冯巫?”
梁羡道:“不然你还识得哪个姓冯的人?或者冯国的人?”
白清玉眯起眼睛,危险的道:“他的移书,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梁羡反复看着小羊皮, 颠来倒去的检查破绽, 道:“难不成他也有系统?难道他有什么特异功能?”
“特异……”白清玉狐疑:“功能?”
梁羡道:“总之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飞天遁地了,比如隐身化形了, 又比如超级有钱了。”
白清玉:“……”听起来都十足的不着调。
梁羡道:“若是这个冯巫, 也有这样的能力,那咱们便要防备着他了。”
白清玉立刻从榻上下来, 整理衣衫, 正色道:“卑臣现在便让虎贲军排查营地,不放过意思蛛丝马迹。”
梁羡点点头:“有劳丞相了。”
白清玉离开,梁羡向后一倒,躺在软榻上, 捏着那张小羊皮继续反复的看,喃喃的道:“知晓我的秘密……”
白清玉前去排查营地, 将这两天进出营地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个遍。今日天子的扈行队伍才进入了营地, 所以前一天进出营地的,只有胡国的本地人, 就连负责运送泔水的仆役全部记录在册,有档子账底,所以排查起来十足方便。
白清玉一个一个的清查,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冯巫的锦盒仿佛凭空出现, 真的仿佛梁羡口中的“特异功能”。
今日是头一天到营地, 众人都各自歇息, 养精蓄锐,明日起来梁羡还要负责筑坛的各种事宜。
黎漫本是想要现弄筑坛的,毕竟这次扈行,黎漫也是劳苦功高,他这般辛苦前来,为的就是参加会盟,好给他的黎国增加一笔功勋。
只不过黎漫受了伤,箭伤很深,需要将养,于是天子便说,黎漫若是忙于筑坛,伤口会崩裂,再次受伤,劝他安心将养,将筑坛的事宜交给梁羡来完成。
按照黎漫那个绝对不吃亏,反而要占便宜的性子,本应该不会把到嘴的鸭子吐出去,但关键让他好生将养的话,是他的“阿彦哥哥”说出来的,赫赫有名的霸主国君黎漫,秒变恋爱脑,立刻美滋滋的答应了,被阿彦哥哥扶着去歇息,那叫一个小鸟依人,梁羡都怀疑他有双重人格。
筑坛可是一件丰功伟绩,对旁人来说求之不得,但是梁羡嫌弃麻烦,这件事情最后落在了梁羡头上,他也没有法子。
第二日需要早起,梁羡本人需要带着筑坛的队伍前去踩点,查看地形等等。
夏日天亮的很早,天色灰蒙蒙的,就有人来唤梁羡晨起了,梁羡根本起不来,把被子蒙在头顶,继续睡大觉。
白清玉已经梳洗整齐,来到国君营帐门口,便看到寺人们一脸无奈。
“君上还未晨起?”
寺人们连忙跪了一地:“小臣无能!小臣无能!”
白清玉摆摆手:“都退下罢。”
他说着,打起帐帘子走进去,便看到装作鸵鸟的梁羡。
梁羡那脑袋蒙起来,整个人趴在榻上,柔软的腰肢压低,偏生高高翘起挺翘的臀部,活脱脱一只鸵鸟。
其实白清玉不知鸵鸟是什么,但梁羡用手机给他查过鸵鸟的图片,因此白清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今这么一看,还真是神似。
但人家鸵鸟憨态可掬,梁羡这幅模样,只会令白清玉眼神一沉,他走过去,宽大的掌心顺着梁羡的腰肢滑走,最后落到挺翘的臀部上。
“啊!”梁羡惊呼了一声,猛地坐起身来:“谁?臭流氓!”
定眼一看,是白清玉,劈手把锦被扔过去。
白清玉单手接住,将锦被放在一面,顺手叠好,仿佛刚才耍流氓的不是他一般,一脸平静如水,高洁如莲的表情,淡淡的道:“君上,今日还有筑坛事宜需要忙碌,不可懒起,快些晨起罢。”
梁羡:“……”
梁羡迷迷瞪瞪的起床洗漱,穿戴整齐,白清玉眼看着差不多了,便叫寺人传来朝食,请梁羡用早膳。
梁羡闭着眼睛,坐在案桌之前,已然洗漱整齐竟还没有醒过盹儿来,什么也没看,随手抓了朝食往嘴里塞去,囫囵吞枣的咀嚼。
“啊嘶……”他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白清玉连忙道:“咬着了?”
梁羡嘴里唔唔的说了什么,使劲摇手,然后一张嘴,将吃进去的全都吐在了案几上。
白清玉:“……”
白清玉是个略微有洁癖症之人,当即眼皮狂跳,脸色难看,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要走。
哪知却在此时顿住了。
梁羡用筷箸扒拉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秽物,咀嚼的乱七八糟,就在那群不明物体之间,竟然混着一张类似于绢帛的东西。
梁羡把绢帛扒拉出来,绢帛上一排蝇头小字。
——我能看到你
白清玉皱眉道:“又是冯巫?”
“呸呸,”梁羡十足嫌弃的道:“什么东西就往吃的里放,太脏了!”
白清玉冷声道:“卑臣这就去排查膳房。”
白清玉去排查膳房,排查了一个上午,什么也没有发现,筑坛推迟到了下午,过了正午,若是再不去勘探筑坛地点,恐怕今日便要浪费过去,于是梁羡带着白清玉启程,一并子往筑坛之地而去。
筑坛的地点距离临时营地不远,这附近已经有虎贲军把守,半点子差错也不会出现。
胡国国君已经在等候了,见到他们立刻迎上去,拱手笑道:“梁公,这是我们胡国的风水宝地,在这里筑坛,是决计没错的。”
梁羡对胡国国君爱答不理,甚至没有回答他,转头往其他地方看去,指挥着虎贲军将筑坛的场地圈起来。
虎贲军开始作业,忙碌起来,丈量场地,用木头围栏围起来。
“君上,”一个虎贲军前来,拱手道:“前面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还请君上前去过目。”
虎贲军在扎围栏的时候,发现土中埋着一块奇怪的石头,石头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扎围栏必须将石头挖出来,这样一挖,便发现了奇怪的端倪。
梁羡和白清玉走过去,便看到那块黑色的石头,像是一块鹅卵石,没有任何棱角,光光滑滑的,巨大的石头一翻过来,胡国国君立刻惊呼:“快看!上面竟然有字!”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拢过去,石头上果然刻着字。
——梁兴周败
梁羡挑眉:“阴魂不散,又是冯巫?”
“这这……”胡国国君道:“梁兴周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筑坛场所竟然发现了这样的石头,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是什么?”不等梁羡说话,已然有人站出头来。
那人遥遥的走过来,一开口刻薄和傲慢的气势无以复加,虽一双嘴唇还没什么血色,但不妨碍他说出刻薄的言词。
正是应该安心静养的黎国国君,黎漫!
黎漫听说了字条的事情,因此不放心,趁着周子彦去幕府议事,便偷偷溜出来看看筑坛场地,没想到还真是来对了。
黎漫冷笑:“胡公,你想说什么?难道是什么?有话直说罢,何必支支吾吾呢?孤来替你说,你是不是想说,难道梁国要大不敬造反,推翻周天子?”
“不不不!”胡国国君赶紧摇手:“不敢不敢,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谁不知晓,梁公对我大周忠心耿耿,更是……更是天子的义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黎漫冷笑:“是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有这样想法之人,才是蠢才!”
胡国国君一时语塞,脸色青青紫紫的。
黎漫又道:“难道不是么?冯巫是狄人的国师,这块石头上刻着狄人的言词,胡公,你身为胡国的国君,竟然轻信狄人的挑拨离间,这是不是有点……”
“不敢不敢!黎公,我没有这意思啊!”胡国国君赶忙求饶。
“是么?”黎漫幽幽的道:“胡公最好没有这个意思。”
胡国国君的脸色更是难看,吭吭唧唧支支吾吾,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开口便被黎漫抢白,又说不过他,只好丢人的遁走了。
黎漫一甩袖袍,冷笑道:“无耻之辈,也就会挑拨离间了。”
梁羡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黎漫。
黎漫被打量的发毛,道:“做什么?”
梁羡道:“黎公,你不会是被下什么降头了罢?”
“降头?”黎漫不解。
“不对劲不对劲,”梁羡围着他转了两圈:“今儿个你竟主动替孤说话,还帮孤教训了那个胡公,你说是不是不对劲儿?”
黎漫道:“你可万勿误会,孤只是看他胡说不顺眼罢了,与你何干?”
梁羡笑眯眯的道:“孤真是没有白疼你。”看来时光倒流的卡片用着不冤,黎漫虽口头不饶人,但内地里已然帮着梁羡说话。
黎漫嫌弃的看着梁羡,道:“懒得与你贫嘴。”
说罢,一甩袖袍走人了。
等黎漫离开,梁羡立刻收敛了笑意,转身盯着挖出怪石的土地。
叮咚——
透视眼,生效!
白清玉走过来,道:“君上,看出什么了?”
梁羡一笑:“土地是新翻的,怪石是最近才放进去的,看来……当真有人动过手脚。”
作者有话说:
今日3更~

梁羡道:“能在筑坛之地动过手脚的, 肯定是自己人。”
白清玉眯眼道:“胡国尤其方便,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子。”
梁羡点点头:“看紧了胡国的一举一动。”
“是,君上。”
夜色慢慢深沉, 临时营地寂静无声, 无论是天子,还是诸侯,全都已然安寝歇息。
沙沙——
沙沙沙……
是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临时营地, 他含着胸,缩着脖子, 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左顾右盼亦步亦趋的向前走,时不时停下来张望,似乎十分谨慎。
那人影来到梁国的营帐附近,将怀中抱着的东西掏出来, 小心翼翼的展开,似乎想要挂在营帐的帐帘子上。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 轻轻拍了一下人影的肩膀。
“嗬!!”人影吓得大吼一声, 他的吼声仿佛是什么机括,与此同时, 营地四周突然亮起火把,将黑夜映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人影回过神来想跑,却已然来不及,虎贲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将他围在中间寸步难移。
方才拍黑影肩头的, 正是梁羡无疑, 梁羡笑眯眯的道:“来, 让孤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
黑影因着太过受惊,将麻布掉在了地上,此时想要捡起,已然来不及,虎贲军的长戟架在他的脖颈上,让那黑影一动不敢动。
梁羡捡起地上的麻布,上面同样写着一排字。
——我们很快会见面。
“又是冯巫。”梁羡挑眉:“看来这个冯巫当真是装神弄鬼啊,像是朝食里的字条,又是筑坛之地的怪石,怎么,如今还想弄个旗帜不成?这就很过分了,一而再,竟还再而三,凡事不过三,前两次忍了你们,还闹第三回,你说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梁羡的语气似乎在开顽笑,但那黑影完全笑不出来,战战兢兢颤颤巍巍,整个人筛糠一般的哆嗦。
梁羡笑眯眯的道:“你看起来颇为面熟,哦——”
他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胡国的寺人罢?平日里便伺候在孤的营帐外面,对么?”
那寺人哆嗦的更加厉害,脸色惨白,白清玉突然低喝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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