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你们喝罢,多喝点,酒里都是蒙汗药,多喝掉起效快。
哐当——
一声巨响,殿门突然被撞开,狄人王子满脸挂着淫*笑,踉踉跄跄的走进来。
“美人儿——美人!我来……我来了!”
狄人王子走进来,一个狗腿的寺人端上羽觞耳杯,悄声耳语道:“王子,这酒中下了一些好料,请梁公饮下,保证梁公变成绕指柔,将王子您伺候的舒舒服服,赶都赶不走呢!”
“好!好好!”狄人王子笑道:“有赏!”
他端着羽觞耳杯,晃晃荡荡的走进去,一把抓住梁羡的手臂。
“嘶……”梁羡吃痛,那狄人与他的身形诧异极大,高壮便不说了,还极为粗鲁,因着饮了酒,手上的力度没有把门,瞬间将梁羡的手腕勒红。
“美人儿!饮了这杯酒!”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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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药
梁羡一看,好家伙,我下药你也下药是罢?
“喝啊!”狄人王子催促道:“快喝!喝了这杯,我便让你这小美人儿欲*仙欲死!哈哈哈——”
梁羡眼皮狂跳:“你不觉得自己的言辞又土又尴尬么?”
“什么?”狄人王子一愣。
梁羡继续吐槽道:“你不尴尬,孤都替你尴尬。”
狄人王子刚要发怒,只说了一个“你!”字,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红色喜袍的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
梁羡开启了隐身术。
“嗬!”狄人王子大吃一惊,他下意识松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下一刻,狄人王子只觉得自己屁股上一沉,整个人向前冲去,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竟是被人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谁?!”狄人王子从地上爬起来,慌张的向四周看去。
又是一脚,梁羡屏住呼吸,尽量不出声,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
“哎呦!!”狄人王子一头撞在桌角,更是慌张的大吼:“是谁!是谁装神弄鬼?!”
梁羡自然不会回答他,对着狄人王子的脸一通乱踩,心说长得这么丑,学什么不好,还学别人下药!
“到底是谁!!!”狄人王子护住自己的脑袋嘶吼着。
“王子!!王子!”一个敌人士兵冲进来,慌张的道:“大、大事不好了!”
狄人王子怒吼:“怎么回事!?”
那士兵道:“周人……周人杀入宫中了!”
“不可能!”狄人王子立刻否决:“绝无可能!柳国的城门高耸,周人如何可能悄无声息的攻入城中?”
“是真的!”士兵急促的道:“已经打进来了!”
“那还等什么!?组织兵马应敌!”
狄人士兵苦着脸道:“无、无法应敌啊,将士们都……都喝醉了!”
“噗嗤!”梁羡忍不住笑出声来,哪里是饮醉,分明是中了蒙汗药。
哐当——
大殿的殿门再一次被撞开,一堆黑甲武士铿锵开入殿中,瞬间将大殿包围,而打头的男子一身素色白衫,纤尘不染,他乘着月色,乘着月光,宛若天上谪仙,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白清玉?!”狄人王子似乎识得对方。
白清玉领兵冲入殿中,环视了一圈,因着梁羡处于隐身状态,他自是看不到梁羡的踪影,面容阴沉,“哐——”一声,将什么球状之物扔在了地上。
一股血腥味冲天而起。
是人头!
那投靠了北狄的寺人的人头!
白清玉走上去,“踏!”一脚将狄人王子踹飞出去,素色的靴子踩在狄人王子的脑袋上,迫使他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仿佛在睥睨一只蝼蚁,幽幽的道:“是你……胆敢给寡君下这肮脏之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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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你我之间,到此为止【4更】
婚宴上, 狄人吃吃喝喝,柳相左顾右盼,趁着众人不注意, 溜出了燕饮大殿, 一溜烟往宫外而去。
他乃是柳国的丞相,又是狄人眼前的大红人,想要出入柳宫根本不在话下。
柳相出了宫, 乘着预先准备好的轺车一路飞奔, 来到柳国都城的城门口,立刻下令道:“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上多半都是狄人士兵, 不解的道:“柳相, 这是什么意思?”
柳相呵斥道:“哪里有这么多异议?打开城门!没看到这是王子的令节么!”
他说着,拿出一方令节,狄人士兵一看,还真的是王子的令节, 但今日王子大婚,为何突然打开城门, 实在令人费解。
柳相再次呵斥:“怎么?耽误了王子的要事, 你承担得起么!?”
狄人士兵心里打鼓,虽不知缘由, 可王子的令节在此,应该做不得假,半信半疑的道:“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轰隆——
柳国地盘子小,国力也不算强盛,所以都城的城门尤为坚固, 生怕狄人打进来, 特意建造了这种高耸的宽厚城门抵御外敌。
像这样的城门, 在冷兵器时代很难攻陷,若不是梁羡威胁柳相开门迎敌,恐怕梁军和黎军想要攻入城池,半个月是少不得的。
随着城门野兽般的怒吼,大门敞开,远处一片火红,那是火把的颜色,梁国和黎国的大军飒沓着尘土而来,快速逼近,狄人士兵起初看不清是什么,等军队距离近了,这才看清楚,慌张的大吼着:“是周人!快、快关闭城门!!”
城门厚重宽大,易守难攻,但是一旦开启,想要闭合城门也是难上加难,厚重的大门发出笨重的轰隆声,狄人士兵还未来得及关门,梁军和黎军已然冲到跟前。
白清玉带领着梁国的军队,黎漫亲自带领着黎国的军队,两股大军拧作一股,“轰——”一声冲开大门,仿佛流水一般涌入柳国都城。
“是周人!!”
“快关城门!”
“城门关不上了!”
“周人、周人杀进来了!”
“快通知王子!快马加鞭通知王子!”
白清玉领兵入内,沉声道:“接管城门,剩下的将士随本相入宫。”
“敬诺!!”
大军势如破竹,狄人根本不堪一击,等狄人士兵冲入柳宫报信,白清玉也已然领着兵马冲入宫门,直逼大殿。
因着柳国都城的城门被破开的悄无声息,柳宫中还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全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白清玉带兵来到大殿附近,便听到几个寺人嬉笑着讲荤话。
“梁国的国君生得真是美艳。”
“美艳如何?还不是要被狄人糟蹋?啧啧!”
“我方才还向狄人的王子进献了一些好料,加在酒水之中,保证那梁国的国君服服帖帖,瞬间化成绕指柔,上赶着被狄人糟蹋……啊!!”
那寺人的荤话还未说完,心口一阵剧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一把银剑的剑尖刺透腔子,直接对穿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脸面,已然断气毙命。
白清玉一把抽出银剑,剑刃横扫,在其他几个寺人的惨叫声中,隔断那寺人的头颅,手腕轻轻一抖,甩掉剑尖上的血液,森然的冷声道:“带路。”
————
“是你……胆敢给寡君下这肮脏之物?”
白清玉的话问罢,不等狄人王子回答,又是几记踹下去。
狄人王子本想还手,但蒙汗药的药劲已经上来,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整个人仿佛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白清玉的眼神充斥着狠戾:“君上呢?我梁国的国君在何处?”
“嗬……嗬……”狄人王子昏昏沉沉,脑袋几乎被白清玉踩得炸裂开来,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本相问你,”白清玉的嗓音越发沙哑:“我梁国的国君在何处!”
梁羡一看,白清玉原是这么一个暴戾之人,平日里的好脾性怕全都是装出来的罢?这若是一不留神,恐怕会把狄人王子踩死,虽踩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生擒一个王子,说不定还能和狄人谈谈条件,狮子大开口什么的。
梁羡赶紧走进大殿内室,卸去隐身,快速走出来,抓住白清玉的手臂道:“别打了,孤在这里呢。”
白清玉看到梁羡,神情略微有些紧张道:“君上无事罢?那酒水,君上可饮了?”
梁羡摇头道:“无妨,没饮。”
他说着,压低声音与白清玉耳语:“你忘了,孤可是有系统傍身之人,一眼便看到里面加了龌龊之物。”
白清玉狠狠松了一口气,吐出淤气之后才隐隐感觉自己个儿有些失态,这样的失态,令白清玉都不识得自己了。
梁羡道:“外面情况如何?”
白清玉已然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一切如君上所料。”
梁羡与白清玉走出大殿,便看到燕饮大殿之中,横七竖八的都是狄人,因着痛饮蒙汗药,全都昏厥了过去,睡得死沉,打雷都叫不醒。
白清玉与黎漫的军队长驱直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直接掌控了整个柳宫。
黎漫焦急的向四周看去,道:“太子在何处?”
“孤在此处。”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黎漫霍然转头,便看到燕饮大殿中,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着膳夫的粗麻衣饰走了出来,站定在众人面前。
“当真……”黎漫的眼神登时波动起来,激动的道:“当真是你?”
他说着,伸手去摸太子彦,似乎想要确定太子彦到底是不是幻想。
不等他的手碰到太子彦,梁羡突然冲出来,两手一张拦在黎漫跟前,横叉在黎漫与太子彦中间。
黎漫眯眼道:“梁公这是何意?”
梁羡笑眯眯的道:“你猜。”
白清玉打了一个手势,下一刻,梁国的士兵突然调转长戟,将矛头指向黎漫。
狄人全部昏厥,少数没有昏厥的已经被控制住,柳宫中情势突变,梁国的兵马开始针对同盟的黎国。
黎漫冷笑:“梁公和我不是同盟么?怎么,你们梁国便是如此对待盟友的?”
梁羡道:“在攻打狄人之前,你我是盟友,而如今狄人已然落网,咱们的盟友干系自然自动解除了。”
黎漫眯起眼睛:“黎公的意思是……”
“自然是,”梁羡大言不惭的道:“卸磨杀驴了。”
“你!”黎漫呵斥:“梁羡,你竟做出如此不义之事,传出去不怕被天下耻笑么?”
“耻笑?”梁羡道:“孤可是昏君啊,昏君还怕被人笑话么?再者说了,孤正是为了天下大义,谁不知你黎国野心勃勃,若是此时放任于你,谁能保证太子可以顺利回归王都?”
黎国是最不希望看到太子彦即位的国家,黎国野心勃勃,想要掌控整个大周,倘或太子彦即位,黎国的野心便会落空,毕竟按照太子彦正直的秉性,是不可能做黎国的傀儡的。
黎漫眯起眼睛,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彦,轻声道:“你亦是如此认为的么?我们认识十几年,难道你要轻信这个昏君的言辞么?”
太子彦没有立刻说话,黎漫似乎采取了怀柔政策,他本就生的美艳柔弱,微微蹙眉,更显无害,悲戚的道:“阿彦哥哥,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答应我娘亲的?你说过会好生照顾于我,不令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难道你都忘了么?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有多少是出于我的意愿,还不都是情势所逼?在那样的情势之下,若我不心狠手辣,如何能保全性命到今日?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黎漫又道:“你自己扪心而问,先王又何尝不是针对我黎国?黎国兵强马壮,国人富庶,难道是我黎国之错?先王看到我黎国富庶,不知反省己身,反而责怪我黎国强大嚣张,但凡我懦弱一时,早就被你的好王父碎尸万段了!”
“阿彦哥哥……”黎漫的眼圈发红,嗓音颤抖:“你是了解我的,我如何会害你?到我这里来。”
太子彦一直没有说话,他听着黎漫情真意切的恳求,看着他满面脆弱的泪痕,眼神微微波动,沉声道:“正因着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令孤太轻信于你。是,你为了黎国的所作所为,的确有情可原,但你囚禁孤三年,整整三年,这也是你所谓的迫不得已么?”
“我……”黎漫嗓音打颤,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始终没说出口。
太子彦道:“黎漫,你我之间的交情,到此为止罢。”
说罢,他毫不犹豫的抬起脚步,走到梁羡身后,站定在梁国的阵营之内。
“阿彦哥哥……”黎漫幽幽的轻念了一声,晶莹的泪水脱框而出,划过他白皙的面颊。
黎漫微微垂头,一点点抬起手来,仿佛慢动作一般擦掉面颊上的泪花,幽幽的道:“既然阿彦哥哥你选择了梁羡,那便别怪孤……心狠手辣了。”
黎漫阴测测的发笑:“今日, 一个人也不可走出柳宫。”
百里无疾“嗤——”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公子晦当即反应,同样立刻拔剑, 护在梁羡身前, 恶狠狠的道:“百里无疾,你要做什么!?”
梁羡并不以为然,挑眉道:“黎公, 口气不小么?”
黎漫傲然的抬着下巴:“梁羡, 今日想要带走太子彦,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我的军队都开入了柳宫, 两军对垒, 孤不一定会输,更何况……”
黎漫冷笑:“为了控制城门,白清玉将你梁国的一队精锐留在了都城的门口,试问你们梁国剩下来的兵力, 如何与孤抗衡?”
黎漫的笑容慢慢扩大,他的目光从梁羡、白清玉的身上一一划过, 露出贪婪的情愫:“今日……孤便将你们全都留在此处, 与狄人作伴,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带走孤的阿彦哥哥, 谁也不可!”
太子彦冷声道:“黎漫,你这个狂徒!”
黎漫笑道:“是啊,我是一个狂徒,因着那个唤作黎漫的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如果我不是狂徒, 岂能活到今日!阿彦哥哥, 既你说我是狂徒, 好啊,我便狂给你看!”
梁羡打断了黎漫的话头,笑道:“哎等等,孤没说要和你硬碰硬。”
黎漫眯起眼目,戒备的道:“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儿?”
“你就没想过,”梁羡道:“白清玉将一队精锐放在都城门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作为么?若不是十拿九稳,可以瓮中捉鳖,我梁国的太宰,如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黎漫迟疑道:“不可能,你梁国的军队都在此处,根本无法与孤抗衡,你不可能还有其他兵马……”
这一路上,黎漫早已经将梁国的兵力摸透,梁国的两万精锐,一部分在城门,一部分冲入柳宫,绝对没有其他掩藏的兵马。
“你不必危言耸听。”黎漫笃定。
梁羡道:“可孤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是我梁国的兵马。”
黎漫眯眼,道:“那是……糟糕!”他似乎像想到了什么。
梁羡拍了拍手,随着啪啪两声,一大群黑甲虎贲军冲入燕饮大殿,瞬间将黎国之人包围,一瞬间情势碾压。
黎漫恶狠狠的道:“柳国的虎贲军?!”
柳国的虎贲军就在宫中,之前被狄人扣押,如今狄人悉数被控制,自然解困,而梁羡威胁了柳相,柳相不只是打开了城门,还将柳国的兵符交给了白清玉。
白清玉手握柳国符传,冷声下令:“但凡有轻举妄动者,不论身份,格杀勿论!”
百里无疾死死握住长剑,挡在黎漫身前,低声道:“君上,柳国与梁国的兵马加起来实在太多,卑将可以冲出一条血路,送君上离开。”
黎漫还未说话,梁羡似乎猜到了他们在嘀咕什么,笑眯眯的道:“黎公,你可千万别想着杀出一条血路,柳国的城门高耸,你也是看到的,城门口还有我梁国的兵马戍卫,你便算是离得开柳宫,也不一定离得开柳国的都城,再者说了,这些黎国虎贲,都是与你出生入死之辈,黎公真的这般心狠手辣,可以弃他们于不顾么?这些虎贲儿郎,与你一般,都是有血有肉,有妻有女,上有老下有小之人,啧啧,如是他们浴血奋战为你而死,这天底下岂不是又多了许多的可怜人?”
梁羡的话,一句句全都戳在黎漫的心口,黎漫的母亲便是为了保护他而死,这样的情景,仿佛令黎漫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段他最想忘记的岁月……
黎漫一字一顿的道:“梁羡,你待如何?”
“很简单,”梁羡道:“我们梁国并非野心勃勃之辈,你黎国远在中原,我也不想并吞于你,只请你安安生生老老实实,与孤一同送太子回王都即位,如何?并不难为人罢。”
黎漫眼眸转动:“好,孤同意。”
梁羡抚掌道:“甚好,这一路车马劳顿的,那便请黎公下榻歇息,好生安养,直至太子即位。”
“你要软禁于孤?”黎漫冷嗤:“孤已然答允,你却软禁于孤?”
梁羡笑眯眯的道:“美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说出来的话若是能相信,猪都上天了,再者,孤也绝非软禁黎公,只是请黎公休养几日,放个大假。”
梁羡看向白清玉,白清玉下令道:“还不快请黎公与黎国大司马下榻歇息?”
“是!”
姚司思亲自上前,带领着一队虎贲军,押解黎漫与百里无疾离开。
黎漫不甘心的回头看向太子彦,抿着嘴唇,那眼神莫名有些失落与可怜。
太子彦也看到了对方的目光,撇开头,只当做没看见。
狄人被擒,黎漫软禁,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梁羡这个国君来处理,梁羡忙忙叨叨的一晚上,天蒙蒙亮之时,这才得了空闲。
“君上,”公子晦从殿外走进来:“方才得到消息,太子彦似乎去了探望黎公了。”
梁羡摇摇头:“太子心肠软,为人又正直,恐怕他不是黎漫那个小狐狸精的对手,孤得去看看。”
公子晦积极的道:“那黎国国君狡诈,让晦跟着君上,也好贴身保护。”
梁羡一笑:“你是想要贴身保护于孤呢,还是想要去看一看百里无疾呢?”
公子晦一僵:“我……我……谁看他?他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晦便纳闷儿了,黎国的国君阴奉阳违,出尔反尔,到底哪里值得百里无疾卖命了,哼,他到底哪里好?”
梁羡做出嗅气的动作,笑道:“二公子,这殿里怎么有点苦酒的酸味?”
“苦、苦酒?”
梁羡道:“好像是谁吃味的酸气。”
公子晦:“……”
黎漫被软禁之后,太子彦总有些许的心神不宁,时时刻刻想起黎漫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那眼神带着丝丝的可怜,还有那种被抛弃的无助,仿佛太子彦第一次见到黎漫之时,那时候黎漫还小,奄奄一息的倒在他的怀中。
太子彦叹了一口气,走入软禁黎漫的偏殿。
黎漫看到太子彦,吃了一惊:“阿彦哥哥?”
太子彦轻轻咳嗽一声道:“我知晓你的苦楚,这些年来,王都与黎国打来打去,受苦的反而是国人百姓,孤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只要孤能回都即位,孤答允你,对黎国既往不咎,不会翻任何旧账。”
黎漫眼神波动,道:“可太子你,还是选择了相信梁羡,不是么?他不过是一个昏君,你我认识十年之久,还不如他一个梁羡么?”
太子彦蹙眉:“孤与阿羡已然约为兄弟,阿羡是孤的弟亲,请黎公对他尊重一些。”
黎漫道:“难道阿彦哥哥不曾听说梁羡做的那些昏庸之事么?你如何能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太子彦道:“坊间的确多余传闻,说阿羡乃是昏庸之君,但如今一见,才知道这世间的传闻多半不可信,竟有如此可笑不堪的无稽之谈。”
“可……”黎漫还想据理力争。
太子彦已然抢先道:“阿羡在不知孤身份的情况下,愿意出手相救,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的品性,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昏君无常。”
黎漫语塞,听太子彦一直给梁羡说好话,心窍里酸的厉害,其实他也不是想要诽谤梁羡什么,但便是咽不下这口气。
黎漫眼眸一转:“阿彦哥哥……咳咳……既然你不记恨我,能否将我的枷锁解开?你是只晓的,我的身子幼年受了寒,一直留着病根儿,咳咳……”
太子彦心肠太软,看到黎漫柔弱的咳嗽,心里有些不落忍,犹豫再三,还是上前道:“我给你解绑,你却不要做多余之事,安分老实一些。”
黎漫点头,又柔弱万千的咳嗽了几声:“我便知阿彦哥哥待我最好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便只有阿彦哥哥一个人,还关心惦念与我了……”
太子彦正在为黎漫解去枷锁,便在此时,有人笑眯眯的走进来,道:“兄长,不是阿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公的花花心肠太多,给他上枷锁,也只是为了让黎公安分守己一些。”
黎漫瞪眼看去,咬牙切齿的道:“梁羡。”
太子彦的动作一顿,有些犹豫,对梁羡道:“阿羡,这枷锁的确过于沉重了,黎漫他身子素来不好,外面那么多兵马,若不然给他去了枷锁,也逃不出去的。”
梁羡无奈摇头,太子彦耳根子也太软了,黎漫才说了几句服软儿的话,他便这般不忍起来。
梁羡灵机一动,笑道:“兄长你可不知,其实这天底下关心黎公的人可多了去的,不只是兄长你一个人,你看,这黎国的大司马不是也对黎公关心有佳么?方才还不顾性命,想为黎公拼出一条血路呢。”
“正是!”公子晦阴阳怪气的应和:“大司马对黎公可不是一般的关心,再者说了,黎公这身子骨,看起来柔弱,但徒手碎大石不在话下。”
太子彦一听,不由看向关押在一侧的百里无疾,他的目光波动了一下,也不知是哪句话引得太子彦不快了。
太子彦收回了手来,暗淡的道:“阿羡与二公子说的极是。”
罢了,直接转身离开了偏殿。
“阿彦哥哥!”黎漫唤了一声,太子彦连头都不回。
“梁、羡!你……”黎漫气的咬牙切齿。
梁羡笑眯眯,无比自豪的道:“挑拨离间,孤可是在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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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玉玉更年期【6更】
黎漫气的浑身哆嗦, 警告道:“你再敢挑拨孤与太子的干系,孤便……”
“你便如何?”梁羡负手在他面前走了一圈:“你咬我?”
黎漫:“……”
梁羡笑眯眯的道:“不过……你不会不知方才太子为何突然生气罢?”
黎漫奇怪道:“为何?”
“啧啧,”梁羡摇头:“枉费你那心狠手辣的暴君名声了, 这都看不出?孤偷偷的告诉你, 其实……太子是吃味儿了。”
“吃味儿?”黎漫震惊:“吃……谁的味?”
梁羡恨铁不成钢:“自是你的,孤方才说你关心百里无疾,太子立刻便不欢心了, 这不是吃味儿的表现么?”
“你的意思是……”黎漫恍然大悟道:“阿彦哥哥他……他心里是有孤的?”
“嗯……”梁羡做出沉思的表情:“孤瞎猜的, 你别当真。”
黎漫一愣,随即怒声道:“梁羡!你还戏耍与孤?”
梁羡笑眯眯的道:“谁叫你生气起来, 这么好看呢?”
黎漫:“……”
百里无疾:“……”
公子晦:“……”
梁羡摆了摆手, 施施然的离开偏殿,刚一出来,便看到姚司思在门口逡巡,蹙着秀气的小眉头, 一副很着急,却又拿不定注意, 左右为难的模样儿。
梁羡走到他身后, 姚司思竟是没有察觉。
梁羡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记:“思思?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君、君上?”姚司思收回神来:“其实……有一件事儿, 卑将想要禀报君上,可是……可是又不知当不当说。”
“说罢,你与孤还要见外?”
姚司思听到这句话,十足的感动,下定居心道:“卑将并非是想要背地里说丞相的坏话, 也不是想要背地里打丞相的小报告, 可是……卑将方才看到丞相去了牢狱的方向, 想必是去见柳相的。”
白清玉与他的舅舅柳相虽是血亲,但这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如今柳相的价值已然被榨干,姚司思嗫嚅道:“卑将怕……怕丞相一不小心弄死了柳相……”
梁羡摸着下巴道:“还真有可能。”
姚司思道:“柳相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可他总归是丞相的舅父,也不是说丞相不该血仇,但柳相若真的死于丞相之手,市井流言该当如何编排丞相呢!”
梁羡忍不住一笑,揉了揉姚司思的头发:“思思可这是个小天使。”
“小、小天……什么?”姚司思一脸迷茫,但面颊很快红了起来,似乎对于梁羡的肢体接触有些许害羞。
梁羡道:“放心,孤这就去,不会令丞相做出什么过激之事的。”
姚司思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有劳君上了。”
梁羡往牢狱的方向走,进了柳宫的牢房,一阵阵血腥味渗透而来,牢卒们战战兢兢的列队在外面等候,看到梁羡赶忙作礼。
“丞相可在里面儿?”
牢卒回答:“在!在!丞相正在里面审……审讯柳相呢。”
梁羡点点头,推开牢门走了进去,道:“你们在外面伺候便是。”
“是,梁公。”
“啊——!!”
梁羡入内,正好听到柳相惨烈的叫声,他被绑在柱子上,叫了一嗓子,登时头一歪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