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白龙后,霸总捧在手心宠—— by珩安
珩安  发于:2023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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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根本不懂这一大包药是治什么的,他们龙族受了小伤都是动用灵力疗伤,不出一时半刻就好了。
只有受了重创才用的到丹药,但是那药是一粒粒的小药丸,和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是他想,既然是因为落水留给自己的药,那夫子应该也能吃。
说做就做,白昱按那大夫说的三碗水煎成一碗药,将那包药连着包药的麻纸麻绳一起扔进夫子准备做饭的锅里,又放进去三碗水烧开了。
随着汤药翻滚,锅里开始散发出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苦味儿,白昱几度作呕,开始怀疑这一锅黑色的汤汁真的能治病吗?
丹药也没有这么难吃啊……
怀疑归怀疑,最终他还是将那碗药捧到了夫子嘴边。
或许是灵力起了作用,这次他再出声唤时,叶云朗悠悠转醒。
“夫子?夫子你醒啦!”白昱高兴的不知所以,赶紧趴在旁边道:“我给你煮药了,郎中留下的药你可以喝吗?”
叶云朗神思还不太清明,但看见白昱便露出笑来,听完白昱说他煮了药,更是觉得欣慰。
他嗓子疼的厉害,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可以吃。我们白昱懂事了,能干了,都会给夫子煎药了。”
白昱一听他连声音都变的不像往日那般清亮,赶紧将药碗端过来,“那你快点喝,喝完就好了。”
叶云朗喝着那药总有股怪味儿,但是中药向来成分复杂,他也没多想,直到自己收拾药渣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捆药的麻绳。
那包药的麻纸已经被煮化了……
叶云朗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又觉得白昱从未做过这些事,这样照顾自己也是头一遭,无论过程怎么样,他的初衷都是难能可贵的。
所以这事儿他闭口不提,只夸白昱临危不乱,颇有担当,是个男子汉的样子了。
借着叶云朗身体不适这个理由,白昱赖在书院不走,待了好一些时日。
而叶云朗伤寒还没有彻底好全的时候,小渔村来了一队官兵,他们是为官府募兵而来,村口的布告上写明,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个青壮年男子。
他们到了渔村不到半天,叶云朗就听着书院隔壁的吴大娘哭天抢地的喊:“杀人了!杀人啦……救命啊……”
他赶紧出去只见那帮官差拖着大娘病重的儿子就往外走,大娘去拉扯,却被他们一脚踹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叶云朗见状急忙上前挡住官差头目的去路。
刚刚站定,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有官差上前一刀柄重重的击打在他腹部,他一时没有防备,这一下疼的半天直不起腰。
“滚滚滚,你是秀才,不用服徭役,别在这儿多管闲事啊。”?

第71章 挂印辞官
白昱本来被叶云朗安顿在房间里,此时偷偷趴在门口看到夫子被人欺负了,立刻跑出来二话不说对着那人就是一脚。
除了叶云朗,所有人都没有留神会有小孩子突然窜出来生事,因此无人防备。
直到白昱一脚将人踹出去撞在墙上,大家才回过神。
叶云朗知晓此事轻重厉害,第一时间抱起白昱回了院子,他将白昱按在院子里的一张凳子上,“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听话。”
白昱对自己造成的后果一无所知,还在因为他们欺负夫子生气,“他们打你……”
“不许出来。”
叶云朗没时间听他说话,只急匆匆撂下这四个字就转身出门,还将门上了锁。
白昱哪里肯安安分分待着,他跑到门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那帮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凶的要死,他们对着夫子破口大骂,还将夫子的双手绑上铁链。
有人过来做势踹门,被叶云朗拦住,“各位听我一句,稚子无辜,方才是因为诸位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在先,他一个小娃娃,踢了你们一脚也扯不到谋反的罪名上。”
“呦,文人秀才就是不一样啊,”那群人言语间充满嘲讽,“他年纪小,他无辜,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们官差代表府衙,跟我们作对,那就是跟官府作对,跟朝廷作对。
“跟朝廷作对,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那头目说着朝后一挥手,面露凶狠道:“给我带走!我倒要看看文人的铁齿铜牙有多硬。”
说话间已经有人推着叶云朗往前去,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隔壁吴大娘的儿子,他本就身体不好,全靠药养着,平日干不了活,会跟着叶云朗读书认字打发时间。
此时看他被推的踉踉跄跄往前,吴大娘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叶云朗一时怒火中烧,高声喝道:“住手!”
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突然被他这一声怒吼震慑,一时间竟真的无人出声。
“他常年患病,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强征兵丁带了他去,除了送命还能做什么?”
那小队头目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训斥,叶云朗继续厉声道:“叫你们巡抚来见我。”
那几个人一愣,随即围着叶云朗发出阵阵哄笑,“你算哪根葱,莫不是读书读疯魔了,我们都不曾见过抚台大人,你说见就见?”
叶云朗忍着怒意,伸出绑着铁链的手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在地上,“你们要是不认识,拿给你们上头的人来看。”
那头目狐疑的看他一眼,一偏脑袋示意,身后立即有人将东西捡起来捧到他面前。
那是一块玉佩,即便他们都是外行,也能感觉到这玉佩质地上乘,关键是上面雕刻图样是龙腾祥云,这就非常不一般了。
当今天下,只有天子才可用龙纹。
眼前这个人居然能有这样的东西……
再加上他此时身着粗布衣衫也挡不住的周身气派,那小头目突然胆寒起来。
“松松松,赶紧松绑‘’‘他说着踹了一脚身边的人,“还不赶紧给这位爷松绑,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小衙差急忙过去,叶云朗却躲开,垂着眸子看了一眼被他们推倒在地的吴家小子,“给他解开,至于我的,先戴着吧。”
叶云朗说着走向书院大门,到门口时又回头叮嘱,“我就在这里等。”
他打开大门进去,白昱第一时间跑过来,扯着他手腕上的铁链就要打开,被叶云朗制止了。
他蹲在白昱身前,拖着沉重的铁链摸了摸白昱的脑袋,“夫子以后就不在书院了,阿昱要记得夫子对你的教导,平日……”
“你去哪儿?”白昱打断他问道。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夫子或许走了就不回来了。
“夫子要去京城,这些日子逃避欠下的债,到还的时候了……”
“我也要去。”白昱急忙抱住叶云朗的脖子,一副死都不松开的样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不,那里太远了,也太冷了,天气冷,人心更冷,那样的地方不适合你。”叶云朗抱着白昱站起来,铁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
他拍着白昱的后背轻声道:“阿昱很好,所以夫子希望你一生都能过的这样快活,远离尔虞我诈的算计,远离复杂的人心……”
白昱听到了叶云朗声音里的难过,也被感染的掉下眼泪,“夫子你不要我了?不要阿昱了?”
叶云朗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哭的涕泪泗流,忍着心中的酸楚将他抱紧道:“夫子永远不会不要你,任何时候都不会不要你,只是夫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你还太小了,夫子不能连累你。”
“我不怕危险,我保护你,我很厉害的。”白昱从他肩膀上爬起来,抽抽搭搭的举起拳头,“谁欺负你,我就打他。”
叶云朗酸涩一笑,“阿昱很厉害,但是有些事情只靠武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而门外的几个官差此时拿了玉佩,又看着叶云朗气定神闲坐在院中等着,心里嘀咕怕是真得罪了大人物了,因此急忙跑着去府衙上报知府。
知府是连夜来的,整个小渔村被官兵的火把照的灯火通明,知府身着官服在书院门前下了轿。
书院的门大敞着,叶云朗哄着白昱在房间内的榻上睡着了,自己一人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任由神思飘远。
他本为太子伴读,两人情谊甚笃,同有青云之志,夙兴夜寐只想为百姓筹谋。
然而六年前太子继位,为巩固皇权伤了手足,他在御书房内劝诫三次,两人不欢而散。
从那时候起,似乎他与皇帝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直到三年前,皇帝执意推行新法,新法律例严苛,刑罚残酷,尤其赋税一增再增,他在大殿上跪了三日,只等来了皇帝新法颁布的圣旨。
权力能蛊惑人心,让曾经意气风发为国为民的少年变成这样固执己见,罔顾百姓生死的君王。
彼时二十六岁的叶云朗已官至太子少师,又有皇帝伴读的这一层身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凡他能顺从皇帝一二分,说他能在朝堂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可他一个世家子弟却被教导的忧民忧国而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猜度人心,不懂示弱讨好,更不懂顺应时势,只顾着被权力踩在泥里的可有可无的百姓,朝臣皆在背后说他清高自傲,文人鲁莽。
这些声音他听见了不予理会,只在与皇帝一次次的据理力争里灰了心。
新法颁布的第二天,叶云朗辞官挂印,只身出了京城。?

皇帝收到禀报的时候叶云朗已经一路闲闲散散到了京郊。
到底是少年情谊,他舍下时硬了心肠,皇帝也心有不甘,当即便带着侍卫出了宫门。
皇帝追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路边面摊上吃一碗阳春面。
“叶云朗!”
马儿一阵嘶鸣,扬起前蹄,落下之时险些踩到路边玩耍的面摊老板的三岁小儿。
叶云朗眼疾手快扑过去将小孩儿抱在怀里,皇帝气冲冲下马从他怀里将小孩拎走,“你不要命了,没看马受了惊,护着他做什么?你怎么总是这么蠢?”
叶云朗看着在自己面前大声呵斥的皇帝只觉得陌生,明明一起读书时良善明理又心有大义,怎么如今就这样了呢?
“跟朕回去。”皇帝说着就拉着他往回走,叶云朗却一动不动。
皇帝回过头,满脸不可置信,“就因为朕不依你,就因为新法没有采纳你的建议,你就面也不露挂印辞官,你把朕当什么?”
叶云朗拉下胳膊上紧抓着的手,退后三步双膝下跪,“臣叶云朗,自知才疏学浅,不当大用,今日特意请辞,还望皇上允准。”
他说罢恭恭敬敬的一个头磕在地上,良久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皇帝六月天里冒着寒气的声音,“好!好的很!叶云朗,朕真是小看了你。”
“你走!”
“朕会让你看看,没了你的辅佐,朕依旧能做千古一帝。”
叶云朗一直没有抬头,直到听见皇帝上马的声音,同时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身上。
他捡起来一看,是皇帝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是已薨的先皇在他小时候赐给他的。
“这又是何必呢?”
叶云朗自言自语一句,看着皇帝已经骑马远去,马蹄踩起灰尘,遮挡了他的视线,连皇帝的背影都瞧不见。
他索性不再看,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回到座位上接着吃面。
方才一番变故,那面摊老板和吃面的客人都吓的战战兢兢,尽管皇帝的影儿都看不见了,他们还是趴跪在地不起身。
叶云朗只得放下筷子,先过去抱起了满面惊恐的三岁小儿,才朝着众人道:“皇帝也是人,那么怕他做什么,都起来吧。”
大家这才起身。
那面放的久了不再温热,面条也坨了,老板再三提出重新煮一碗,都被叶云朗拒绝了。
他捧着那碗坨了的面丝毫不嫌弃,依旧吃的有滋有味儿。
此时叶云朗坐在院中,突然想起那一碗面来,倒是有些想吃了。
知府进门的动静拉回了叶云朗的思绪,他没有起身,只半眯着眼看着知府战战兢兢走下台阶,站在他五步开外。
“大人息怒,下官乃是此处知府。昨日下午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下官已经挨个惩治了。”
那知府说着察言观色,见叶云朗面色并没有缓和多少,接着道:“大人要见抚台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不过路途较远,到这里也得今日傍晚了,大人还请见谅。”
“你知我是谁?”叶云朗问道。
“下官虽不知大人姓名,但是也知道大人必然是皇上身边的人,请大人恕下官怠慢。”
那知府说着便要下跪行大礼,叶云朗伸出手抬了抬手指,“不必,叶某一介草民,担不起知府大人的礼。”
那知府动作做了一半,此时尴尬着下不去起不来,又看叶云朗手上还绑着铁链,急忙招呼人上前,“还不赶紧给大人解开,快快快。”
“不用了,这链子还没到开的时候。”叶云朗定定的看着那知府,“我问你几件事,照实答。”
知府擦擦头上的汗,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下官必然不敢有所欺瞒。”
“为何突然强征兵丁?”
“朝廷准备跟南边开战了,有战就有损,兵马是第一要务,自然得……”
叶云朗没等他说完就突然起身,“为何突然开战?我朝一向不善水战,这几年也没听说着重培养水师,怎的突然就要开战?”
那知府擦着额头渗出的细汗,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他们底下的人,自然不希望开战,但是朝廷圣旨下来了,地方上也只能遵从,哪有余地做出别的选择。
叶云朗也知道问这知府是枉然,自己离开京城这些年刻意的闭目塞听,他怕听到上位者不仁,也怕听到皇权旁落。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味的躲清闲,窝在这小渔村里享受安宁的这段日子美好的像是偷来的。
如今或许老天是看他享受的够多,便急着收回,给他这样一个苗头露出来,他就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总之,从将玉佩扔出去的一刹那,他的安生日子就结束了。
白昱醒来的时候,叶云朗已经离开书院了,他拜托知府派人照顾白昱,知府丝毫不敢怠慢,立马派了一堆丫鬟小厮来书院伺候。
可白昱不吃这套,只一心要找叶云朗。
反正这一群人也困不住他,他趁着人不注意,溜出门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白昱想起来那时候因为夫子身上不像现在有逆鳞,他找的时候历经许多波折,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那臭皇帝给关起来了。
但是就算那样艰难的时候,夫子都没有赶过他,现在却不要他了。
柏长青看着白昱脸上挂着泪珠出神,半天一声不吭,他心里已经后悔自己方才说他可以走的话了。
其实说出来他自己也不好受,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耽误白昱更不好。
“白昱,”柏长青摸摸他的脑袋,“别难过,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哪有人能永远在一起?”
看白昱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他又继续解释,“而且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是怕你一直在我身边,受我情绪影响,做出错误判断,耽误了你自己。”
白昱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哪里听得进去他说的这些话,因此对他的触碰不予理会,说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白昱?”柏长青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不想走就不走了,好不好?别难过。”
“要走,”白昱红眼尾鼻尖,真是伤心到了极点,“我再也不回来,我走远远的,你去跟别人成亲,我也不要看。”
他说着甩开柏长青的手,拉开窗户一跃而下。?

第73章 昏迷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柏长青反应过来趴在窗户边上喊人的时候,已经连白昱的尾巴都看不见了。
柏长青其实知道白昱必然是难过赌气跑掉了,但是他还是存着一点希望下楼跑到院子里。
白昱没有见到,迎接他的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夹杂着雨滴,落在脸上身上有着透骨的寒意。
“白昱。”
柏长青尝试着喊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如果白昱就在附近,那他应该可以听到。
如果已经走远了,那也没有听到的必要了。
很久都没有回应,柏长青不由得攥紧手指,声音更低的问了一声。
“你走了吗?”
回答他的是呜呜的寒风,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家居的薄款针织衫,此时寒风仿佛无孔不入,不一会就吹的他全身发麻。
这些雨雪跟平常一样静悄悄落下,但是柏长青总觉得它们也似乎带着白昱的难过,所以落在人身上才这么冷。
“长青?”
张叔在厨房温了牛奶,拿上去才发现楼上一个人都没有,下楼正打算打电话,隔着落地窗玻璃就看见柏长青一个人呆呆的在院子里站着。
“怎么在这里站着?”张叔撑了把伞走过来,又往天上看了看,“先回屋吧,今夜这雪啊,估计存不住,气温回升了,落在地上就得化了。”
柏长青闻言低头去看,果真脚下的草丛上只落了晶莹的水珠,一片雪花的影子都看不见。
“你穿的太少该着凉了,听话,先回屋,要是雪落住了,我不叫他们打扫,给你们留着。”
张叔说着推人往里走,“这肩膀都湿透了,还站着……”
柏长青跟着张叔的步子往回走,时不时不由自主往后看一眼,进了屋子才问道:“留雪做什么?”
“堆雪人啊,我看你和小白上次玩的挺高兴,方才不是等雪吗?”张叔说着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往外走,“小白呢?怎么把小白给忘了。”
“他走了。”柏长青边说边往楼上走,“别找了。”
他没有看见张叔愣在客厅的模样,自顾自进了房间。
床上白昱的被子还是他下午起床时的样子,他独自睡觉时总喜欢将被子卷成筒状自己再钻进去,但是如果柏长青也在床上,他的被窝一般是用不着的。
柏长青想将被子铺好,走过去时手又顿住了。
白昱这样的离开是和上次不一样的。
上次他不知离开的原由,内心只是焦灼不安与担心,这次他清楚白昱是为什么离开,内心的不安却并没有比上次少一点点。
此时他像是心被挖出来放在雪窟之中,那种寒冷的刺痛蔓延全身,让他坐着直起腰都不能。
尽管已经这样难受了,柏长青却还在一遍遍告诉自己,走了好,回到他自己的地盘才能自在,走了才能不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张叔在楼下焦虑的踱着步子,他能看出来长青状态不好,也清楚他状态不好的原因就是白昱。
长青说白昱走了,他不信。
往日粘柏长青粘的小尾巴似的,怎么可能走。为此,他还特意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才确定眼下小白是真不见了。
左思右想一番,张叔终究是不放心,他端着温好的牛奶上楼,敲了门半天没人应,门没关严,张叔推开就见柏长青坐在地上,头埋在白昱的被子上缩成一团。
柏长青表现出的平常从未出现过的这种状态让张叔很是担心,他急忙放下牛奶过去蹲在旁边,“长青?哪里不舒服吗?咱们去医院?”
“张叔,”柏长青开口声音沙哑,“白昱走了。”
“哎,小孩子贪玩儿,还会回来的,你别担心。”张叔说着想将人扶起来,使了两次劲儿却拉不动。
“你要是想小白了,我让小周他们现在就去找。”张叔说着立马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柏长青这才抬起头,抓住张叔的胳膊,“这次是我让他走的,他难过了,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张叔听到这话先是惊讶,而后才看到柏长青眼角亮晶晶的,不知是不是在外头冻久了的缘故,但肯定不是眼泪,毕竟长青从小到大没哭过。
就算这样想,张叔还是蹲下道:“怎么会不回来呢,小白兴许就是说说气话,你那么了解他,还拿气话当什么真呢?话说回来,你怎么让小白走呢,小白做错事了?”
柏长青摇摇头,“他那么单纯,什么是恶都不知道,能做什么错事。是我……是我自己做错事了……”
张叔一向眼神儿不太好,此时离得近了才看见柏长青鬓角都渗出细汗,急忙道:“长青,我给医生打电话让他来一趟,你听话,上床躺一会啊。”
张叔边说边将柏长青搬上床,身高腿长的人不配合,张叔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将人放在床上,张叔急忙给医生去了电话。
自家医院的医生来的很快,他们做完普通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发烧,没有风寒。
柏长青只抱着白昱的被子蜷成一团动也不动。
那医生是柏长青的私人医生,他看着柏长青的姿势突然想是不是鳞片出了问题。
检查结果鳞片没什么问题,问题在心脏。
二十几年来健健康康的心脏,突然被告知有很大可能是先天性心脏病。
张叔心里大惊,医生也是纳闷至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眼下家中设备不齐全,无法做全面检查,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医生站在一旁提议道。
这事儿可一点耽误不得,张叔急得满头大汗,“长青啊,咱们听医生的,去一趟行不行?”
心脏一阵阵针刺般的疼痛,用手用力的抓着胸口也无济于事,柏长青已经疼的有些恍惚了。
但是他不能现在出事,声呐还没有全面投放,今年贫困地区的援助还没有到位,弱势群体的医疗器械还没有研制完成……
还有白昱……万一白昱回来自己不在了,那在人类社会他岂不是连个去处都没有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总得在这里等他。
柏长青保持着最后的清明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而后昏迷不醒。?

白昱一时委屈又难过,怒气爆发之下跳窗回了龙宫,到了门口却不愿意进去。
他红着鼻子红着眼睛,小白龙在水族面前也是要脸的。
可是事情偏偏就这样苡橋不如意,他还没躲到暗处,白初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小九!小九你回来啦,有没有代我问夫子好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昱别过脸不说话,白初不依不饶追着问,直到躲来躲去一头撞在一颗大石头上。
白昱眼泪瞬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泪珠落在海里,被小鱼小虾纷纷抢去吃,龙族的眼泪可是顶好顶好的东西呢。
白初被他的眼泪吓一跳,惊恐的瞪大眼睛,“小九,真……这么疼啊?你别告诉二姐是我害你被撞的行不行?我把我前阵子得来的灵力丹给你五颗……”
白昱原本还忍着不出声,被白初这么一搅和,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石头上就哭了起来。
“给十颗,十颗还不行吗?”白初跑来跑去哄他,“我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不能再多了,一共就十六颗……”
“谁稀罕你的灵力丹,我不要。”白昱抽空回了一句接着哭。
“那你别哭了呀。”
白初说着自己在石头上用力撞了一下,虽然撞完有些头晕眼花的站不太稳,但是不至于疼哭啊……
她揉着额头狐疑的看着白昱,“没那么疼吧……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我被二姐骂?”
“谁要理你。”
白昱擦了一把眼泪就向门口走,白初却突然开窍急忙追上,“你不会是被夫子赶回来的吧?所以才哭?”
白昱猛的停下步子,转头对着戳了自己痛处的白初一顿咆哮,龙吟震的白初眼睛都睁不开,她急忙捂紧耳朵掠后几十米。
看白初退远了,白昱吼道:“你胡说,夫子才不会赶我走,才不会,要赶也是赶你走……”
他发泄一通迅速游进了自己房间,还特意将几千年都没有上过锁的房门落了锁。
毕竟他觉得哭是件丢人的事儿,不想被大家看见。
这下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没人看见,白昱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施法将泪珠聚在一处,还分出心神想着等会出去喂给小鱼小虾。
他其实心里再明白不过,夫子如今在历劫,没有前世的记忆,对他陌生很正常,不记得以前说过的话很正常,对他感情空白也很正常……
可是这些事情再正常,也不能让自己走呀……
白昱抹着眼泪仔细回想,夫子是什么时候说让自己走的……
大概就是在自己坚持说他就是夫子以后,他就让自己走。
白昱狠狠的擦一把眼泪,搞不明白说他是夫子,他为什么就不高兴了,甚至生气让自己走,明明夫子就是他。
就算夫子想不起来自己是夫子了,自己说完他也不应该生那么大气才对,说他像自己的夫子难道不好吗?
他想问题的这点时间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但是用尽了他脑瓜里所有的智慧也想不明白夫子为什么因为这个就生气让他走。
现在冷静下来,他最后悔的就是自己说要走,说以后再也不回去的话。
他现在就想回去了怎么办?
白昱趴在床上撇着嘴心不在焉的收集泪珠,喉间却突然传来钻心的刺痛,让他瞬间疼的头皮发麻,脊骨都开始收缩,骨骼挤得咯咯作响。
他疼的捂着咽喉倒在床上不住翻滚,收集起来的泪珠散的到处都是。
明明还不到揭逆鳞的时间,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疼?
是夫子有事!
白昱脑子里闪过这个可能,尽管还疼的浑身提不起劲儿,但是依旧飞身下床往外跑。
在有关于柏长青的问题上,他反应总是格外的快。
而此时白初恰好搬了了白宁来开导他,一打开门就撞上了。
看着白昱慌慌张张的,白宁一把将他拉住,“怎么总是这副毛手毛脚的样子?哪里还有我们龙族威武的气魄。”
“夫子可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白昱挤在两人中间往外跑。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去干嘛?”白宁捏着白昱胳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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