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又可笑。
从那以后,祁冶算是在监狱里出了名,带头‘关照’温初年的全哥见了他也是内心发怵,绕道而行,连狱警都不敢随便冲他大吼大叫。
总感觉这小子能随时将他手里的木筷子扎进自己的大动脉。
温初年因此日子好过了不少。
他曾经问过祁冶,为什么那天会冲上来帮自己。
因为他的外表看起十分冷淡,性格也很漠然,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冷漠到像是看惯了世间的丑恶和杀戮,绝不是那种热心肠会路见不平的人。
可是祁冶只给了他两个字,直觉。
或许温初年不知道的是,祁冶真正想说的两个字,叫喜欢。
那以后,他和祁冶同进同出,同食同寝,成为了一对狱友,并且约定,以后出去了,也依旧保持联系,并肩同行。
后面温初年在狱中觉醒了omega腺体,被omega保护协会的人接走,再回来时,祁冶已经被送往其他的地方关押了,直到温初年出狱,也没能再见他。
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不免感慨又唏嘘。
“Z国的警方抓不到我。”
祁冶自信又淡淡的回答打断了温初年的回忆,他有点疑惑的看着祁冶,心想之前不就抓他进监狱过一次么?
“我打了蛇,吃点东西吧。”
祁冶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他钻进帐篷拿出一个铁板和马灯,然后又抽出作战靴旁边插着的匕首,就那么坐下来,动作熟练又利落的给两条蛇开膛破肚和剐皮。
他带回来的黑色口袋里还有一些活物,温初年好奇的拉开看了一下,瞬间被吓到。
里面全都是蝎子什么的。
祁冶目光关心的看过来,轻声道:“有毒,你别碰,坐着就好。”
说完他就把黑色口袋拿到了一边,然后把一条被剐皮后露出粉肉的蛇递给了温初年。
温初年有些愣愣的接过,不太确定的问:“就,就这样吃吗?”
祁冶理正嘶哑下一块新鲜的蛇肉,听到这个问题,他猛然反应过来,目露歉意,“我一个人习惯了,忘了你吃不了这样的食物。”
听到这句话,温初年心里焉的酸了一下,祁冶出狱后,到底是怎样的颠沛流离,竟然叫他习惯了这样的食物。
蛇肉生食会有很大的被病菌感染的风险。
祁冶又进帐篷翻找了一下,拿出一节镁棒,然后把帐篷后面收集的一些枯树枝抱了过来,开始点火。
他的手法很熟练,没过多久,明亮的火光就照亮了温初年的脸,带着一层虚弱的病色,更显得整个人温润清俊,我见犹怜。
祁冶将两条蛇放在上面烤,又把口袋里的蜥蜴全部扔了进去。
柴禾发出噼啪的声音,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沉默。
温初年很想问问祁冶现在是做什么,近况怎么样,但从他那一身装备,和昨晚的事来看,这绝对不是可以随意讨论的事情。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温初年静静的坐在一旁,祁冶也静静的烤着蛇,两人只有偶尔抬眸间的眼神交汇。
“对了,我……发.情期应该没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吧?”温初年看着祁冶,有些紧张和不确定的问。
祁冶目光微顿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回答,“没有。”
“那就好……那……那我是怎么扛过来的?”温初年记得上次打了两管抑制剂都不管用,而且许医生也告诫过他。
没道理这次的发作比上次的情况轻松。
祁冶放柔声音说:“不用太担心,我用信息素安抚的你。”一整夜。
“信息素?祁冶你也分化出腺体了么?”温初年惊喜的发问。
祁冶淡淡点头。
“我闻闻,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祁冶正想释放,旁边的人却立马将头凑到了他的侧颈,随着深嗅的动作,鼻尖似有若无的擦在脖子上,带起一股细小的电流,直直蹿进心脏里。
祁冶浑身都微微紧绷,抻着脖子,克制着喉结想要上下滑动的冲动,安安静静的让温初年嗅着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是夜来香。”温初年得出了结论,笑得一脸温润,神色柔和,“是我很喜欢的花香之一。”
幽绿色的瞳孔因为后面这句话微微颤了一下。纸白的脸也可疑的浮现出两团淡淡的粉色,不过这些在明黄色火光的映照下并不明显。
“真好,我们都分化出了腺体,在这个并不公平的世界,多了一份存活的资本。”温初年自言自语的喃呢。
祁冶深深的注视着他,沉默了一阵还是决定确定一下,“你……是双生腺体吗?”
昨晚祁冶找到他时,在极高契合度的omega信息素里闻到了同样浓重的alpha信息素,
同类相斥让祁冶很是狂躁和痛苦,他强忍着把温初年带到了自己的扎营地。
后来他的alpha信息素不再释放,取而代之的是香甜到让人发狂的omega信息素。
“是的,我的主腺体是omega腺体,另外我也拥有着alpha腺体,但它尚未发育完全,许医生嘱咐我不要随意使用它。”
祁冶轻轻点头,含蓄的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我不在的时候。”
温初年顿住,借着火光,一双黑眸寥若星辰的看着他,轻声问:“还要离开吗?”
祁冶微微垂下眸子,眼睑遮住里面的无奈和不舍。
温初年惆怅的叹了两口气,温声承诺,“随时回来,我等你。”
“在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房子,那里可以作为你我的家。”
“好。”祁冶重重的答应。
他何尝不想陪在温初年的身边,只可惜……
“蛇肉应该烤好了,我们赶紧吃吧。”温初年说,他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蛇肉,微微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递给祁冶。
两人就这么坐在旷野之上,苍穹之下,燃着篝火,吃着烤蛇。
用餐完后,祁冶立刻熄灭了火堆,并且在方圆五百米侦查了一下情况才钻进帐篷。
温初年已经躺下了,看见他进来,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即使在狱中,他们也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挨在一起睡过,昨晚是不清醒,现在温初年醒着,看向祁冶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祁冶沉默了两秒,说:“不习惯的话,我睡外面吧。”
“别!”温初年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皱着眉说:“沙漠昼夜温差大,外面什么都没有,不仅不安全,还容易生病,你就在这里睡吧。”
“我,我是怕挤着你了,我挪过去一点。”说完温初年乖巧的躺下,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祁冶。
祁冶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心里像是被棉花糖包裹住了一般,他和衣挨着温初年躺下,然后关了帐篷顶上的小灯。
黑暗里,两人睁着眼睛,呼吸一起一伏的交织在一起,谁都没有睡意。
突然间,祁冶翻了个身,温初年一侧头,便看见那双幽绿色隐隐泛着光的蛇瞳。
明明毒蛇是那样可怕的生物,但是在祁冶身上,他却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心。
温初年隔着黑暗与空气与他对望着。
殊不知,对于拥有夜视能力的蛇系alpha来说,这一些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祁冶微微勾着嘴角,深深的与他凝望……
只是到了后半夜,发.情期的症状又开始反扑。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猛烈,却也让温初年有些难以忍受。
因为浑身燥热,发丝被浸湿,全部黏在了脸上,身体里像有只贪吃的虫子在钻一样,又痒又渴望。
为了不吵醒旁边的祁冶,温初年只能死死的咬住被子的一角,浑身小幅度的扭着,整个人难耐到眼角都微微湿润。
“你又发.情了吗?”
祁冶的声音响起时,温初年浑身都颤了一下,他有些窘迫和难为情的点了点,随即反应过来祁冶应该看不到,于是又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听起来,多少有点娇羞的意味在了。
对于温初年来说,羞窘是肯定的,祁冶是他的狱友,也是他认定的最好的朋友,只可惜,他们两人一个分化成了omega,一个分化成了alpha。
有种一下子从兄弟身份变成伴侣身份的感觉。
虽然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但对于所有发情期的omega来说,身旁躺着一个身强力壮的alpha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温初年已经麻烦祁冶很多了,他不想让自己再在他面前多一分累赘感。
当空气中徐徐散发出夜来香味道的alpha信息素时,温初年的窘迫和难为情达到了顶点。
他捏着被子,睁着发热的双眸看着祁冶小声说:“我没事的……挺一挺就过去了,你别释放信息素了,昨晚我应该让你很辛苦。”
祁冶只简单说了一句:“安心睡吧。”
语气平淡,但却让温初年感觉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alpha信息素犹如熏香般在小小的帐篷里氤氲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温初年感觉祁冶整个人都疲惫了许多。
他挺不好意思的。
“今天我们启程,我把你送回境内。”祁冶看着远处的茫茫沙海说。
温初年有些惊讶,“境内?这里……我们已经出境了吗?”
祁冶微微点头,“这里是缅卡。”
“如果送我回去,那你怎么办?”温初年担忧的看着他,“你会被发现吗?”
祁冶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止住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
好吧,温初年眼神黯淡了一下,跟着他一起拆卸帐篷。
清晨的阳光还不算太强烈,祁冶背着军工包和他那把高精狙,身上也被黑色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手套都没有摘下来过。
温初年担心他走久了会很热,于是提议,“祁冶,你要不把斗篷脱了吧,黑色比较吸热。”
“没事。”祁冶很干脆的拒绝,就好像他斗篷里藏着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两人走了一上午,中午在西北处的一片沙丘背面找到了祁冶放在这里的车。
和虎哥他们的相同,是一辆沙地越野,只不过这辆车好像被特殊改造过,多了适合射击的装置。
祁冶上了驾驶位,把军工包往后座一扔,但是狙击枪他却递给了温初年。
“抱着。”
这半人高的狙击枪放在后座是正合适的,现在祁冶却选择让他抱着,他能看得出来,祁冶很宝贝这把枪,就有了一种被狠狠信任的感觉。
温初年心情莫名有点好,他乖乖接过,像是抱baby一样,小心的抱在怀里,金属的冰冷和沉甸感在手中汇聚。
他忍不住抚摸那黑冷的枪身,眼里有些激动和热血。
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看到枪械武器无动于衷,即便他是一只omega,但他从小到大也是幻想着自己身穿迷彩、手持机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祁冶偷偷看了旁边的温初年一眼,细心的将车速调慢,稳稳的行驶在沙面上。
尘土飞扬间,太阳一点的升高,四周的温度也跟着上升,没有风,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人直出汗。
温初年被虎哥挟持过来后就没换过衣服,之前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两人待在狭小的空间,又热出了一身汗,那股酸酸的汗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他有些局促起来,怕影响到祁冶于是尽量靠着窗户。
祁冶注意到他这一举动,缓缓把车停了下来,一双幽绿的眸子在明亮的光线下印出翡翠的透亮感,他看着温初年,关心询问:“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温初年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洗澡,太臭了,怕熏到你。”
祁冶思考了一下,确实是自己忽略了,因为他分化为蛇系alpha后就很少出汗了,他拥有自我调节体温的能力,除非是情难自禁的时候。
“后座包里有我的衣物。”祁冶说,其实他很想说,我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你不管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我都会喜欢。
但是温初年的表情看起来,比较介意。
他的话落下,温初年就打开了门,“好,我去换一下。”
那把狙被他留在了座位上。
温初年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出一套祁冶的衣物,白色短袖加军装裤。
他拿着往车后面走,祁冶的目光从后视镜里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车尾。
温初年利落的脱了上衣,因为体温的上升,后背的蝶翅图案显露了出来,随着他穿衣服的动作,两片肩胛骨一起一伏,犹如真的蝴蝶振翅一般。
茫茫沙漠里空无一人,温初年换完衣服,还是不太放心的四周环顾了一下才开始脱裤子。
裤腰松开时,西裤垂直落下,露出一双白皙健美的长腿,祁冶的体格大一点,他的衣服套在温初年身上,就像是偷穿男友的衬衣,下摆遮到了臀部。
有些引人深入的意味。
“你……”
祁冶的声音响起时,温初年正弯腰套裤子,听见这一声,吓得整个人都趔趄了两步,裤腿绊着脚,温初年直接摔倒了,背砸在车尾,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你没事吧!”
原本还在车侧面的祁冶忍不住冲出去,就看见温初年狼狈的坐在地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露着,脚下是纠结成一团还没套上的裤子。
祁冶视线不受控制的往上了一点,看见自己T恤的下摆只堪堪把那片重要的地方遮住。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赶紧别开头,纸白的脸上升起两抹红晕。
温初年被摔得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看见一旁别着头的祁冶,有些手忙脚乱的开始拉裤子。
语气也因为内心紧张而有点结巴,“你,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我,这个……”祁冶红着一张脸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那是一条皮带。
“我想起来我的裤子可能有点大,不太合适。”祁冶解释。
“抱歉,吓到你了。”
温初年舒了一口气,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皮带,然后往裤腰上穿。
祁冶干脆背过身,静静的等他弄好。
等了一会儿,温初年难为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那个……我……你这个……好像是坏的。”
坏的?怎么可能,他刚从自己腰上扯下来。
祁冶转过身,只见温初年尴尬的靠着车身,裤口还豁着,隐隐能看见里面黑色的内.裤。
祁冶微微滑动喉结,眸光有些晦暗不明。
“我试试。”
他说完,就朝着温初年走过去。
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接过了温初年手里的皮带,祁冶低着头,检查着金属扣。
两人挨得极近,连灼热的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温初年莫名有些局促和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微微仰着脖子,方便对方操作。
金属扣确实有点变形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力气太大弄坏了么,祁冶微微皱眉,手掌握着金属扣,暗中发力,又把它掰回了原来的形状。
皮带修好后,他的手在空气顿了好几秒才有些微微颤抖的往下,指尖轻轻捏住裤口上的拉链锁,小心的把它往上拉。
然后帮温初年仔仔细细的扣上皮带。
做完这些,祁冶立刻扭头就走了,温初年侧头,只捕捉到祁冶明显泛红的侧脸。
他怎么脸都红了?是太阳太热了吗?
温初年抬头看了一眼。
确实挺热的,不然他脸上怎么也烫了起来。
温初年拍拍发烫的脸,回到车上,继续帮祁冶抱着狙。
祁冶继续开着车,两个人都目视前方,仿佛脖子无法转动一样,谁也没说话,车内气氛安静到不像话。
就这么开着车跑到了傍晚,远远的出现了一根高怂的旗杆,上面飘扬着一面红蓝相间的国旗。
温初年立刻认出,那是Z国的国旗,“我们到边境线了?”
祁冶点点头,然后转身,认真的嘱咐温初年:“每隔半小时,会有哨兵巡逻,现在离下一次巡逻还有20分钟。只要你被哨兵发现,他们就会联系相关人员,把你送出沙漠。”
“为了你的安全,我会把你打晕,送过去,记得,不管谁问你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不知道,你醒来就在那里了。”
“那你呢?”温初年突然问。
祁冶顿了一下,看着前面,呐呐的说:“我就到这里了……”
“下次再见,温初年。”
“等等,前方好像有情况!”
边境巡逻人员拿出望远镜朝着旗杆的方向看了一下,立刻对同伴说:“有人!快,我们过去看看。”
军用车辆快速的逼近,两人立刻跳下车朝着倒在沙子上的人奔过去。
“已经昏迷了,等等,他好像就是我们需要配合特警部队和羊城公安的目标人物!”
说完,哨兵还拿出终端对比了一下图片,语气十分确定,“是他,温初年,Z国籍,于三天前被虎哥犯罪团伙劫持。老秦,你立刻联系哨塔。”
在一旁寻找线索的老秦点了点头,先是通知了哨塔的人,然后又很疑惑,“我们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到,他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一个人,能够徒步穿越沙漠走到边境线吗?那又是谁把他劫出边境线的?”
“还有,附近为什么一点脚印都没有,也没有车辆行驶的轨迹,反而有一些……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先别管这么多,赶紧把人带回去吧,这次的大人物急着等消息呢……”
羊城公安和特警部队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暂居在羊城的季云琛和顾暖阳也得到了温初年被找到的消息。
两个人喜极而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两天他们因为担忧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整个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圈。
不顾劝阻,季云琛和顾暖阳直接开着车去边境线上找温初年了……
等温初年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狭小又干净的房间,后颈还有些隐隐作痛,他身上属于祁冶的衣服也完好的穿着。
只是祁冶,已经离开了……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温初年望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突然有一种空荡又落寞的感觉。
或许在这个利用与合作的复仇乱网里,祁冶是他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祁冶,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啊……
温初年收拾了一下出去,立刻就有相关的边防人员凑了上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初年无声的摇摇头。
那个人继而又说,“好,那可否请温先生配合我们做一些情况记录,此次事件影响很大,上面高度重视,希望温先生等下面对我们的询问人员,可以多说话,说实话。”
果然还是越不过这个程序,温初年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会配合。
进入到询问室后,桌子前坐着两个看起来表情很严肃的警察和士兵。
他们的面前放着纸和笔,还有一盏台灯,黄色的光束倾泻,而温初年的被叫到了对面椅子上坐着,颇有一副审问犯人的意味。
这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蹙了蹙眉。
“姓名,年龄,职业,居住地等相关信息都说一下。”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温初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开口回答:“温初年,24岁,职业暂无,居住地……”
“好,把你为什么来羊城,和被劫持的过程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温初年垂着眸,缓缓开口:“我来羊城,是因为节目的环节设计,需要跟另一个嘉宾顾暖阳进行三天两夜的旅行。我和他在距离羊城外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酒店,傍晚时分,我外出,便遇到了虎哥他们。”
“等等。”其中的警察打断他,“你们既然一起来的,为什么外出的时候不约着一起?”
温初年抬眸,“我们午睡,我比他先醒,留了汇合地点的纸条给他。”
警察记录下冲旁边的士兵对视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表示和顾暖阳说得一样。
“好,你可以继续。”
温初年:“虎哥他们有枪,我没办法硬碰硬,只好先上车,期间我先机会报了警,后来被虎哥他们察觉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再到后面他们带我去了一片废墟,那里有一个酒吧,虎哥把我带上三楼,意图强.迫我。”
说到这里,温初年眸光闪了闪,他不能说自己和虎哥打了起来,否则会暴露自己双生腺体的事。两人有明显的体型差异,他根本不是虎哥的对手。
“我拼死挣扎,趁他不注意从窗户跳了下去,脑袋撞到墙面,就这么晕了过去。”温初年抬眸静静的看着两人,神情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就这样你就晕了?从你被劫持到我们发现你,可是过了三天时间,这三天你一直晕着?”士兵敏锐的发问。
这样的拷问,温初年在监狱里经历了很多次,他知道怎样的反应不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温初年放松了姿态,目光无辜又笃定的嗯了一声。
两人的神情全然不信,但是接下来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无法从温初年嘴里撬出杀了虎哥等人的神秘人信息。
突然,旁边的士兵注意到了温初年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符合尺寸。
“温先生,这衣服是你自己的吗?”士兵双目紧紧盯着他。
温初年滞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们已经换了突破的方向,于是说:“不是,我醒来,它就在我身上了。”
这个时候如果说假话,反而会引起怀疑。
有时候选择性的说真话才能完美隐藏。
接着警察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温先生我们为你准备了衣物,可否把你身上的换下来,然后给我们看看?因为,这有可能跟带走你的人有关。”
话到这个份上,温初年没办法拒绝,只希望,这件衣服不要给祁冶带来什么麻烦。
温初年把衣服换下来给他们拿去检测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那个士兵恭恭敬敬的回来,把衣服还给了他,并且说可以不用再询问了,他的朋友到了哨所,他随时可以离开。
温初年一头雾水,重新把祁冶的衣服换上。
然后跟着哨兵出哨所。
哨塔上,刚才询问温初年的士兵不解的问上级,“班长,我们明明已经通过衣物的尺码锁定了神秘人身高在187cm左右,体重约64kg。而且衣物上有细微的残留的信息素,是可以通过检测信息素来锁定身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放弃调查了?”
班长看着他认真的说:“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执行就好,军人第一要务是服从。”
士兵嬉皮笑脸的用手肘撞了撞班长的胳膊,“我知道,我当然服从,就是想问问班长知不知道更多的别的事情嘛,毕竟这个命令来的突然又奇怪。”
班长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是听说……和十五年前缅卡反恐行动的代号:蛇有关。”
这话让士兵心里惊了一下,十五年前的反恐行动,他知道。
缅卡最大的黑恶武装势力企图突破Z国边境线,攻占Z国国土,双方势力在塔卡沙漠去死战。
由于对方装备精良,背后势力复杂,加上毫无人性的绑架民众,用民众当盾,Z国军方投鼠忌器,在这场血淋淋的反恐站中,Z国牺牲了不少士兵。
其中还牺牲了一名特战队员,那名特战队员的代号就叫蛇。
不光如此,蛇的家人也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军方寻找了很久,才在一片荒漠之下找到了蛇被杀害埋尸的家人。
只是,清理尸体的时候,数量却不太对,蛇十岁的儿子销声匿迹。
这个事件到这里就没有再多的信息了。
时间无情,逐渐把大家心里的悲痛消磨,十年前的缅卡反恐案也成了军事机密,代号:蛇更是不能被轻易提及的存在。
士兵想不太通神秘人跟代号:蛇能有什么关系,以他的权限也无法获知更多,还是老老实实尽好自己的职责。
城楼远望下去,那个长发温润秀美的受害者已经出了哨塔,立刻被两个从车上冲下来的男人左右围住。
温初年看到季云琛的时候,确实是惊讶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你出事了,我就看看。”季云琛一脸轻描淡写,但是他憔悴的面容和他起了褶皱的西装却显示出他这几天的担忧和慌乱。
艺人和经纪人,只是合作关系,他本不必要做这么多的,可他却事必躬亲的跑来,这倒让温初年心里有一丝暖意。
“阿年,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儿?”
顾暖阳像是寻到主人的大狗一样,一脸担忧的围着温初年转了好几圈,打量他有没有受伤。
温初年有点无奈的按住他的肩膀,“我没事,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多余的话,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顾暖阳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三人爬上了军方的车,明明副驾驶还能坐一个,但季云琛和顾暖阳两个人非要一左一右的和温初年挤在后座。
前面开车的士兵都没眼看。
等他们颠簸着回到羊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以往的羊城会灯火通明一整晚,如今却是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繁华和热闹。
季云琛解释说:“你出事后,这里就被封锁了,应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开放了。”
原来是这样……温初年觉得有点可惜。
希望下次再碰见祁冶的时候,羊城已经重新开放了,他带着祁冶也看看这繁华似锦的人间。
第38章 因为一个早安吻争风吃醋了(吼吼吼打起来打起来)
因为太晚了太累了,回到酒店,温初年洗完澡倒头就睡了。
两个后洗澡的男人看着床上的温初年,开始暗中较起了劲。
因为想要及时的等到温初年的消息,两个人搬到了羊城警局附近,这间套房只有两个房间,他和季云琛一人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