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哗哗哗流着,蓝昼低头喘气,蓝色的发丝散落垂在眼前,蓝昼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发软无力。
他关掉水,来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在里面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支温度计,他把温度计含在嘴里,整个人大字型躺坐在沙发上。
胃绞着疼,头也是晕的,全身都烫的要命,蓝昼看见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不远处,水蓝色的眼睛淡淡地注视着他。
蓝昼没力气,也不想管。
五分钟后蓝昼从嘴里拿出温度计,烧到了39.4℃。
蓝昼找了两片退烧药,就着桌子上的凉水喝了下去,然后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晕晕乎乎就陷入了昏睡。
陈烨连着一下午都打不通蓝昼的电话,也不敢往蓝昼家里打,到了晚上七点,陈烨让秘书订今天的航班,他要去C市。
在路上陈烨联系徐萧,问有没有见到人,徐萧说她在国外,不清楚蓝昼。陈烨皱着眉挂断电话。
飞机落地C市晚上十点,陈烨打开密码锁是晚上十一点半。
“蓝昼!”
陈烨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缩在地毯上的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跨步冲了过去。
手腕、胳膊、腿,陈烨把人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血,没有发现刀割,周围没有尖锐的器物,陈烨骂了声操,连呼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急了起来。
没有致命伤,没有致命伤,冷静,冷静。陈烨缓缓出了口气,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定,他低下头重新看蓝昼,这才发现蓝昼整张脸都是红的。
地上的人浑身烫的要命。
“蓝昼!蓝昼!”
陈烨拍了拍蓝昼的脸,发现根本没反应,横打把人抱了起来冲出了门。
蓝昼醒过来已经是周日下午。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打字的声音,蓝昼缓缓眨了下眼睛。
目之所急都是白色,天花板是白色,墙面也是白色,他动了下右手,牵动了输液的吊瓶,针头在血管里动了一下,蓝昼嘶了一声。
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陈烨闻声抬起头,和蓝昼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哥哥....?”
蓝昼声音低哑,带着一种病气。
“终于醒了,再不醒就成睡美人了。”
陈烨站起身走到蓝昼床头,摁了下呼叫铃。
蓝昼闻言嘴角挑了挑,动了动脖子。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身体是真的睡僵了。
“我住院了?”蓝昼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陈烨双手插兜站在病床前,身上的西服看起来皱巴巴的,蓝昼唔了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烨说:“昨晚打不通你电话就过来了。”
“哥哥怎么跟男妈妈一样。”蓝昼轻轻笑了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陈烨都想踹蓝昼一脚,一天到晚就不能让他少操点心。
“蓝昼,你把酒戒了。”陈烨直接道,“不然下次我真不知道你会死在哪。”
陈烨这话说的难听,蓝昼挑了下眉,说:“哥哥生气了?”
陈烨见蓝昼这样满不在乎转移话题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检查报告,抖了两下,声音沉了下来。
“蓝昼,出国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毕业你就可以走。前提是你得有命走。”
“胃炎都严重成这样了,还天天喝酒。昨晚上高烧不退,”陈烨面露疑色,“你最近都干什么了?身体竟然成这样了。”
陈烨盯着蓝昼的浅蓝色的眼睛,丝毫不放过蓝昼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因为他知道,蓝昼可以凭借最精湛的表演和最伪善的面孔可以骗过一切。
蓝昼被人盯了几秒,眨了下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笑,他看着陈烨的眼睛,轻轻说道:“哥哥...我又看到他了。”
房间里太安静了,这句话一出,陈烨愣在了那里,拿着报告的手用力地搓了一下,纸很快在他手里变皱。
陈烨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陈烨问:“什么时候?”
“最近吧。”
“操!”陈烨抿着嘴,向后抹了把头发,问道:“从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就看见了对不对?”
蓝昼也不隐瞒,说:“嗯。”
陈烨忍着不让自己发出骂人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说:“等你情况稳定了先在这里做个简单的检查,看看什么程度了。过年你跟我出国,我们回伦敦复诊。”
蓝昼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随便。”
“别跟我摆烂蓝昼,以后每天都要跟我打电话。死了我也要知道你死在哪好给你收尸。”
陈烨最气蓝昼不把自己当回事,每天过着风流浪荡又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人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随时都准备着自我毁灭吗?
陈烨还想开口说,病房的门响了一下,医生进来了。
陈烨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
蓝昼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又让陈烨逼着去精神科做检查,蓝昼病怏怏的强打精力应付医生的问题,等带着大袋子的药出院已经是周三了。
陈烨在C市待了好几天,公司一堆事情还等着他处理,蓝昼在公寓楼下跟陈烨告别,上楼就跳进浴缸把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一遍。
在医院这几天强迫症到了顶点,蓝昼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脏的。
洗完澡,蓝昼窝在床上半瞌着眼睛。
安静,太安静了。空旷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黑白色调的空间和床前巨大的挂画,都在视觉上形成强大的冲击。
在蓝昼浅蓝色的眼睛里,画里的海水缓缓涌动,波涛四起,撕开了画框,朝他奔涌而来,蓝昼一下闭上了眼睛。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咸涩的海水涌进鼻腔,呛入气道,呼吸开始困难,蓝昼抓着被子开始疯狂咳嗽,然后他猛地坐起身,跑进浴室疯狂干呕。
“呕...”
“呕..呕...”
蓝昼打开水,水流哗哗,他干呕了一会儿,随手拽了条毛巾擦嘴,等看到毛巾的颜色后,蓝昼整个人迷茫了一下。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跟他一摸一样的人。
“你在想他吗?”他问,“那晚你的烦躁就是因他而起。”
“蓝昼,被人关心的感觉怎么样?嗯?还适应吗?”
蓝昼喘着气,猩红的眼睛透过镜子死死地盯着那个跟他一摸一样的人。
“看我做什么?我就是你呀?我没说错吧,你那么喜欢他,不就是享受他偶尔流露出的对你的纵容吗?那晚的那杯酒和连麦,不就是你想要的维护吗?”
“烦躁什么?”
“你享受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不承认呢?蓝昼。”
镜子里的人像是魔鬼,精致的脸笑起来有诡异的美。他比蓝昼更加善于窥见蓝昼的心,因而说出来的话也最让蓝昼讨厌。
“和你有关系吗?”蓝昼挑起左侧的嘴角,抓起洗漱台上的熏香朝背后砸了过去。
“哗——”玻璃瓶四分五裂,浓郁的香气在浴室散开,那人依旧站在那里,咯咯咯地笑。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你呀,蓝昼。我就是你。”
“你喜欢他给你的感觉,可他会喜欢你吗?你这么烂,这么胆小,这么放荡,他怎么会喜欢你呢?”
“你之前不去追逐真的只是因为见不到吗?蓝昼,你骗得了任何人,你骗不到我哦。”
又是咯咯咯的笑。
蓝昼撑在洗漱台上五指收紧,被人窥见的内心并未因此受到影响,蓝昼抬了抬下巴,冷冷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幻觉一个泡影,我胆小自卑,你呢?你不也一样吗?嗯?”
“你忘了谁把你创造出来的吗?没有我的懦弱,也不会有你的出现。”
蓝昼语调上扬,下一刻笑容就定格在嘴上,他吐出了一个字:“滚。”
再抬眼,镜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过了许久,蓝昼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浅蓝海般的眼睛,乌黑的长睫,饱满却带着伤痕的唇。
蓝昼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就像是映在镜中的一朵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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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蓝昼本人:这张脸真好看,老公应该会喜欢^_^
蓝昼幻觉:他只爱你的身体不爱你的人^_^
蓝昼本人:闭嘴!老公会爱我的人
很久之后的傅声:所以我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老婆?
蓝昼: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_^【微笑
傅声:别闹。
傅声一连几天都在处理网上的事情。
从那天晚上水军第一次出现,再到把星音整个平台的流量买断,铺天盖地黑他草人设麦麸,编造子虚乌有的三次元脚踏几条船事件,傅声又在互联网上火了一次。
不只是他这里,连冰岛之风也被他连带,评论区乌乌泱泱。两个人在星音的词条就没有下来过,连蓝昼在学校里追他的照片也被贴到了评论区,在星音大规模传播。
傅声一时之间也在学校里成为了焦点。
周五傅声坐在教室里,旁边的人随口问了一句:“哎傅声,之前那小帅哥怎么不见了?连着一周都不来给你送花,你俩不行了?”
傅声握着电容笔的手一顿,想起来之前紧追不舍的人好似已经接连一周都没有出现了。
是知难而退了?还是看见网上关于自己的负面消息主动放弃了?
电容笔点在平板上,落下一个黑色的印记,傅声盯着那个黑色点没说话。
风流浪子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蓝昼这样绕有魅力的随时可以有更愿意配合蓝昼调情的对象,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热情上来了追两天,不想追了随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过客。
更何况他最近舆论缠身,和他搅在一起才是麻烦。
蓝昼那么聪明,不会想和麻烦的人扯上关系。
傅声提起笔尖,淡淡道:“我不知道。”
整整一节课傅声都没有说话,冷峻的脸上眼神淡漠,笔下的字体铁画银钩,凌厉飞舞,连拉出的撇捺都如刀锋。
周围的人本来还想让傅声借个笔记抄一抄,但总觉得今天的傅声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周身弥漫着一种低气压。
想借笔记的人看着傅声冷冷的脸色,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课铃一响,全班都无声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要命沉默的计量经济学。傅声合上电脑,把书包随意搭在肩上,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门边熟悉议论的声音和小声的欢笑。
周围的视线再次全部落在他身上,傅声跨步出教室,抬起淡漠的眼睛和门外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对上。
那人抱着一大束热烈的红玫瑰,精致的脸映在其中,妖冶里是肆意的纯粹和关不住的自由。
傅声停在了教室门前,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波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见他出来,那人抱着玫瑰朝前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像是要把所有的好心情都传递给他一样。
蓝昼笑着说:“早啊,帅哥。”
他把花塞进傅声怀里,仰起头一下凑近傅声,笑着问:“几天不见,想我吗?”
傅声搭在肩带的手摩了一下,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觉得呢?”
说完傅声自己都愣了。
蓝昼是撩人的嘴巴,只讲调情的说,哪有几分真心,被傅声这么一反问,蓝昼睫毛颤了一下,反应了半秒钟,随即嘴角笑意渐深,眨了下眼睛望着傅声。
“我觉得啊——”蓝昼拉长了声音,刻意卖了个关子,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蓝昼毫不在乎,他嘴角勾起一个笑,说:“我希望你想我。”
说完蓝昼就从傅声身前退开,笑盈盈地看着傅声。
傅声捧着花的手一紧,扫了眼周围的人,说道:“你跟我来。”
蓝昼挑了下眉,发出嗯哼一声,跟着傅声往楼下走。
两个人一路走到人少的地方,傅声才转过身。
“你有话想对我说?”蓝昼问。
傅声淡淡嗯了声。
蓝昼沉默了两秒,说:“书包给我。”
傅声眉宇闪过疑色,“你做什么?”
蓝昼伸出手,傅声迟疑了两秒,把肩上的书包递了出去。蓝昼接过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两本书仍在地上,然后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傅声站着没动。
蓝昼两条长腿一伸,仰起头看傅声。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空中投落数道光线,蓝昼的手在另一本书上点了点。
“不是有话要说吗?坐下说吧。”
傅声看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弯腰把怀里的花放在地上,然后在蓝昼旁边坐下。
“是准备跟我解释你在外面偷人这事?”
傅声刚一坐下,蓝昼干净又轻佻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
傅声:“.....”
过了几秒钟,傅声才开口问:“你都知道了?”
傅声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波澜,他坐在蓝昼身边,眼睛看向不远处。他说的这句知道了是指网上最近那些事。
蓝昼扬眉,“对啊,我不都说过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蓝昼偏过头,眼睛注视着傅声的侧脸,口吻认真:“你以为我上次是说笑吗?”蓝昼轻轻笑了一声,探过身子趁傅声不注意亲了下傅声的脸颊,一字一句道:“老公,我真的很喜欢你哦。”
蓝昼这一声老公一出,傅声瞬间头皮发麻。
他最近深陷“绯闻”中心,现在蓝昼再一叫,傅声真有种网上说的脚踏两条船,感情和心一起玩的既视感。
傅声屈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转过头看蓝昼。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单纯地和他对视,傅声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蓝昼的眼睛。
这双浅蓝色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花都巴黎的天空,澄澈蔚蓝,蓝的纯粹,蓝的明媚,蓝的富有欺骗性。
“蓝昼,把称呼改了。”傅声瞟了蓝昼一眼收回了视线。
“为什么?”蓝昼双手撑在路缘石上,偏着头问:“他可以叫,我不行?”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两个人都清楚。蓝昼接着问:“傅声,你是妻管严吗?”
蓝昼越说越过分,两个人虽都没扯上那个话题,但话里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傅声没说话。
蓝昼笑了起来,作势又要去亲傅声。他发现自己只要一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就忍不住想去亲他。他有皮肤饥渴症吗?蓝昼一边想一边往傅声身前凑,然而傅声这次没让他得逞。
傅声偏过头躲开了,蓝昼在距离傅声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蓝昼,你正经一点。”傅声淡淡道,“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谈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喜欢你CP?”
蓝昼语调上扬,嘴角带着笑。他明明知道冰岛之风就是他自己,但他也止不住想逗傅声。
网上铺天盖地的言论他早就看见了,在病床上躺着闲的没事干他就刷星音,跟他预料的一样,那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来势汹汹,冲着傅声而来,至于他不过是用来黑傅声的工具人而已。
#声麦麸翻车#
#主播声草人设翻车#
#主播冰岛之风被骗#
词条把他写的完全是个被骗的小可怜,至于傅声,被写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而那晚傅声嘴角上的伤也阴差阳错和他在学校追人的事件自然而然绑在一起。
嘴角上的伤是他亲吻咬的,傅声和他白天分开,晚上还能上网草人设麦麸博流量,感情事业两手抓,美人老婆两不误,堪称当代时间管理大师。
至于蓝昼,一边在网上成了大家口中被骗的小可怜,让人心疼,一边又在三次成为CP粉嘴里的抢人家老公的狐狸精,至于第三种他毫不知情傅声在互联网卖腐,无意介入别人感情的说法直接被否定了。
毕竟他看着不像个傻子,不至于连互联网都不上。
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傅声不是个好东西。
蓝昼冲浪看个乐呵,毕竟这件事最让蓝昼好奇的不是谁要黑傅声,而是这件事幕后主导人的态度。
一边给他三次元追傅声的照片打码,一边把二次元的冰岛之风从这件事摘出来,然后选择把傅声黑了个彻底,这样的操作,怎么看都有种我只看不惯你,阴险你,但我不能伤及无辜的感觉。
这样看来对面好像还挺有良心挺善良的?
蓝昼挺好奇这件事究竟怎么收场。
蓝昼笑着看傅声。
傅声瞟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他,你别乱说。”
“哦?”蓝昼尾音勾起,问道:“那帅哥喜欢我吗?”
蓝昼问得轻佻又天真,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傅声,认真极了。
傅声被这热烈纯粹的目光盯着,终于偏过头和蓝昼对视,他说:“你乖一点,我们在说正事。”
你乖一点这句话一出,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蓝昼撑在路缘石上的手指,缓缓敲了一下,敛去半分笑意。
“说。”蓝昼笑了一下。
傅声沉吟片刻,“你----”
“傅声,除了让我离你远一点,其他你都可以算是正事。”蓝昼看着傅声的脸色猜到傅声会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了傅声。
傅声黑色的眼睛盯着蓝昼,不做言语。
蓝昼看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猜测道:“这件事你很不开心,是吗?”
“不,是不爽。”
是被人算计的不爽。
傅声言语很淡,眉眼神色也很淡,但蓝昼感觉到了傅声言语神色之下的不悦,是一种被人冒犯的不悦。即使不做任何言语,但你就是可以感知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啊----生气了呢。
蓝昼在心里笑,生气的傅声还真是性感。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傅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这件事情。
还真让人期待。
蓝昼看着傅声冷峻的脸,视线越发露骨起来。蓝昼继续笑着问:“除了不爽还有呢?”
傅声感受到脸上那道暧昧又露骨的视线一寸一寸巡过他的皮肤,炙热直白,傅声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他想,这双眼睛应该被系上黑色的丝带。
产生这种想法的傅声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他接着刚刚的话回复蓝昼:“还有连累了别人吧。”
蓝昼挑眉,“连累谁?”
他像是随口一问一般,说:“那个叫冰岛之风的?”
蓝昼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紧张,搭在路缘石上的手扣了一下,指尖渗出了点血。
蓝昼盯着傅声的表情,喉结滑了滑。
傅声微微点了下头。
“这件事因我而起,针对的人也是我,给你还有他带来的影响我都很抱歉。”
傅声第一次用正视的眼光注视蓝昼,蓝昼被这种不含任何探究、欲望、好奇、嫌恶的眼光看着,心上却像是被猫柔软的爪子轻轻踩了一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蓝昼说不出是什么。
蓝昼眨了下眼,心想什么啊,至于吗?就这一件小事,他又没有怎么样,顶多是被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罢了,傅声用不着这么把他当回事。
他又不在乎这种东西。
蓝昼在心里发笑,表面这么冷淡,怎么一相处,就有种温柔感呢?
蓝昼看着眼前这双认真平静的眼睛,轻轻笑了声,他悠悠地说:“所以你更关心他呢,还是更关心我呢---”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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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多,不知道如何说。我是一个遇见正经事便会很严肃的人,谢谢大家的评论,不足的地方会继续打磨和改正,再次感谢能阅读到这里的人,希望我们还可以一起走,一起见证这个故事。
如果不打扰这里放一个预收《破坏影帝联姻后我上位了》它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暗恋花都》,是一个骚攻影帝和小鲜肉的故事。同时也有一句我写给他们很温柔和浪漫的寄语,如果您好奇可以点进专栏预收,再次感谢您,愿隔着屏幕的您一切安好顺遂。
第18章
蓝昼不在意的事情太多了,傅声在意的事情他根本觉得那不是事情,所以他轻佻又随意的转移话题,傅声盯着蓝昼的脸,眯了眯眼睛,开口说:“蓝昼,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嫉妒心又这么强?”
蓝昼挑起左侧的嘴角,抬手顺着傅声的下颌勾了一下,说:“你对我那么冷漠,不允许我叫老公,却放任他在网上随便叫,傅声,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嗯?”
蓝昼嘴里说着难受,眼神动作净是轻佻傲慢,傅声任由那只手抚过他的下颌,摩挲他的嘴唇,然后拽住那只占完便宜就想撤的猫爪子,说:“我冷漠吗?你送的花我哪次没收?”
“还有---”傅声手上用力,蓝昼措不及防被他机械性地带了过去,海风的味道扑面袭来,傅声扶了一把蓝昼,声音沉了沉,命令道:“不许叫我老公。”
两个人的距离毫无防备的拉近,傅声淡漠的脸清晰真实地映在蓝昼眼前,浓密的睫毛,深黑色的瞳孔,英挺的鼻梁以及那张薄唇,蓝昼几乎可以感受到傅声呼吸的频率,闻到傅声身上清冽的须后水的味道。
蓝昼仰起头对着那双唇碰了上去,他的力气很大,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样,两个人鼻梁撞在一起,仅仅是四片唇贴了一下。
唇片相贴的瞬间,是微热的触感和停滞的呼吸,蓝昼伸出舌尖猫一样轻轻在傅声双唇之间的缝隙舔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睛缓缓从傅声嘴上退开,他撩起眼皮语气随意:“凭什么?”
傅声没料到蓝昼会这么突然地撞上来,那抹蓝发在他瞳孔里急速放大,微热的唇撞上他,同时鼻梁传来一阵疼。
傅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都能亲他的?他什么时候这么放纵蓝昼了?
他带了点疑惑地开口:“蓝昼,你有亲吻饥渴症吗?”
“没有饥渴症,但确实饥渴你。”蓝昼笑了一下,丝毫不觉羞耻,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许我叫老公?”
“不许就是不许,需要理由吗?”
傅声撩起眼皮看蓝昼,淡漠的眼睛还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蓝昼笑出声。
“那我叫你什么?帅哥?学弟?弟弟?甜心?还是宝---”
“叫我的名字。”
蓝昼扬了扬眉,“傅声?”
傅声淡淡嗯了声。
好像也算是一种特权。蓝昼想。
傅声松开了蓝昼的手腕,蓝昼活动了下手腕,站起了身,问:“所以你准备怎么解决网上的事情。”
傅声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跳过来的一只猫,说:“删除全部词条和评论,直接司法程序起诉幕后的人。”
“你查出来是谁了?”
蓝昼眯了眯眼睛,删除全部词条和评论,直接走司法程序,傅声这是有多大的能耐让星音这么做?
蓝昼有些好奇傅声的背景。
蓝昼等了一会儿没见傅声再开口,也知道这个人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蓝昼伸出脚,鞋尖轻轻勾了下傅声的裤子。
“傅声,要不要跟我找快乐?”
今晚昼夜的夜场主打舒缓和暧昧,灯光如流水缓缓划过来者的脸,傅声和蓝昼坐在酒吧高桌,傅声偏头问:“这就是你带我说的找快乐?”
蓝昼笑了下,对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
这时酒吧里响起舒缓的曲调,灯光渐明,成对的人结伴滑入舞池,是在跳华尔兹。
蓝昼从椅子上下来,做了一个绅士邀请的动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能和你跳支舞吗?我亲爱的先生。”
蓝色的发丝有几缕垂在蓝昼侧脸,水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傅声望着笑着的蓝昼,从椅子上下来,把手递了过去。
蓝昼挑了挑眉,两个人搭着手滑进舞池。
蓝昼反手想和傅声交换上下手的位置,但傅声往下压了一下他。
“会跳男步吧。”傅声问。
蓝昼摩挲了下傅声的手,说:“会。”
“那你来跳男步,我配合你。”
两个人站定,傅声的手搭在蓝昼的掌心,自然做出女步的姿势,蓝昼嘴角微微勾了下。
他本来是想今晚让出主动权,毕竟他追人,想哄人开心,那么跳男步还是女步都无所谓,傅声这样多半不喜欢跳女步,那他来跳也行,但还真是没预料到傅声会这么轻易把主动权让给他。
蓝昼在国外读高中经常参加派对聚会,华尔兹跳太多了,傅声又是跳古典舞的,音乐响起,两个人默契地走位、搭手、滑行,脚尖向前,脚步后退,转圈,搂腰。
音乐流淌像是纷飞的精灵,每次分开和再度相碰,身体的距离随着音乐拉近,又分开。蓝昼抬起手,傅声从他手臂下穿过,眼神相触的瞬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契合。
蓝昼嘴角挂着笑,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的像是王子,而傅声却配合着他,更像是一种纵容。音乐转换,维也纳的华尔兹结束,蓝昼顺势搂住傅声的脖子,灯光由明转暗,舞池里瞬间笼了一层暧昧。
缓慢但节拍性极强的音乐像踩着暧昧者的心跳,一响一变,皆是暗示。
两个人随着音乐脚步慢慢晃着,傅声的手搭在蓝昼腰上盈盈一握,蓝昼的手指轻轻点着傅声的后颈。
光线暧昧,距离拉近。
只要傅声的头再低一点,或者蓝昼的头微微仰一点,那么距离由正转负,所有的暧昧变成燥热的呼吸,一触即然。
但谁也没有那样做。
所有的距离都被把握的刚刚好,暧昧和试探,交锋和谎言。
“傅声,你想吻我吗?”蓝昼轻轻问。
傅声垂眼就能看到蓝昼柔软的发丝,他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蓝昼看着傅声那片薄唇,微微扬了扬下巴,唇片几乎要贴上傅声的唇,但却只在空中随着音乐晃动,欲吻不吻,暧昧又克制。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距离又太近,傅声能清楚感知到铺洒在他唇上炙热的呼吸,像是风一样带来细碎的痒。
“傅声,你让我猜不透。”蓝昼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