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还是那么硬邦邦的：“不需要。老实交代你的同伙！”
寿星闭嘴了。
寿星自闭了。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江流这样的人。
孙悟空看看江流，又看了看寿星，问到：“师傅，他这是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呢？”
江流：“他说我命不久矣，问我要不要买他的延寿丹。”
“哦，命不久矣……什么？命不久矣？？”
孙悟空后知后觉，刚放下去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寿星本就能管寿元方面的事情，他的神职也与这些有关，在这一道上，他和生死簿都差不多。
现在寿星直接说江流命不久矣，没有几年好活，寿星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慌什么？”
江流依旧很镇定，满屋子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要镇定的人。
就连寿星都没想到江流会那么大剌剌的直接说出来，好像这么一件大事情在江流眼中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连带着孙悟空都在他的这种表现之下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这寿星老头儿说的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他为了脱困，为了让我们放过他随意编出来的。”
有一说一，寿星之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江流，我看你命不久矣，没有几年好活了，不如考虑考虑与我合伙’真的很像路边那些江湖骗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不如买一个平安福’，就一整个只为了推荐他的延寿丸，拉江流入水的架势。
江流回他：“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还用不着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发愁。”
“更何况，就算我只能活几年，而你还有几百年几千年的寿元又怎么样，我现在依旧可以一拳头打死你。”
有了寿元又不代表一定就能活到那个时候。
可能和妖怪打个架，人没了。
也可能走在路上摔了一跤，人就没了。
更可能只是倒霉喝了一口水，人就呛死了。
谁也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更别说几年以后的意外了。
寿星不解：“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难道就不害怕几年以后你突然就死了吗？”
江流：“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死亡。”
寿星这一次是真的拿江流没有办法了，死亡都不能让江流动摇，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让江流放过他，他没有任何筹码，他害怕受伤，害怕江流会把他抓起来折磨，直接就开口半真半假说了一连串的人名。
这个名单可不得了，天庭大半的官员都被涵盖在了其中。
若是江流直接把这个名单交上去，并且得到秉公处理，天庭直接就要停摆。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份名单直接连水花都不会冒出来一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沉默下去。
不管怎么样，江流都会因为这串名单被拖下水。
要死一起死！
让所有人都为他陪葬！
看着寿星眼中疯狂的笑意，江流只是冷淡的暼了他一眼：“证据。”
正打算欣赏江流左右为难的表情的寿星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
“正是因为这种事情，才更有可能出现证据。”
寿星依旧不甘不愿的。
江流看着他：“我不是没有办法将那些人都给钓出来，现在愿意在这里开口审问你，实际上是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寿星不信：“我说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把他吊起来。”
“好嘞！”
孙悟空应的那叫一个欢快，手指并拢，一口清气吹出去，直接就绑住了寿星的脚，将他整个人倒吊在了黄粱上。
“放出消息，寿星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已经被江流等人抓获。”
“到时候，无论是要救你的人还是要杀你灭口的人，都绝对是你名单上的人。”
寿星服了。
他与那些人本来就是利益相关体，假如他真的被江流捉住，那些人肯定会前来杀了他，以防止他泄露了客户的信息。
有他当诱饵，那些买过了延寿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我说！”
寿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江流提的意见是非常具备执行力度和价值的意见。
他的脸色都变得灰白起来：“我说。”
“我说了以后，你能不能保下我，让我藏在取经队伍里？”
寿星还是怕死的。
他也知道名单交出去了以后，他若是落到那些人的手中，只怕要被生吞活剥。
“不行，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取经团队了，我们是西天旅游团。”
寿星：什么玩意儿？什么旅游团？？
经过这一打岔，寿星脸上那种灰白的感觉又退了两分。
“我只能保证让你死得痛快点。”
寿星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死已经是最轻松的惩罚。
一旦这东西被捅出来，剥皮抽筋剔神骨斩仙台这一套都得在他身上用一遍。
而他也知道，江流绝不可能因为他交代出名单就放过他一命，允许他死得痛快点是江流的底线。
寿星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说了。
说完了人名以后，寿星还拿出了一个账本。
这账本之上留下的就是那些买家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面其实都带着那些买家的一丝气息，保证账本真实有效，没人能够作假。
江流拿过账本翻了翻。
上面记录的全是入了多少婴儿孩童，制成了多少颗延寿丹，上品多少，中品多少，下品多少。
上品被谁要去。
中品被谁要去。
下品奖励给了坐骑白鹿，用来稳住那些提供婴儿的国家。
每一次炼丹都像这样记录得清清楚楚。
与他一开始爆的那些人名还是有些出入，果不其然，寿星第一次说的名单就是抱着拖人下水的心态胡乱说了好多人的名字。
但是这个账本里面没有记录五庄观的来往，那就只可能是寿星与五庄观之间的来往是另外开的一个账本：“与五庄观那边往来的账本呢？”
寿星：“……”
妈的，到底漏了多少底？
在江流的眼神逼迫之下，寿星又掏出一份账本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了！”
“行。”
江流捏拳就打算给寿星一个痛快，寿星又说到：“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只剩下几年的寿元，若是你不信，你可以去查生死簿。”
江流：“也有一种可能，几年后我直接成佛了。”
寿星一怔，苦笑起来。
这才想起来比丘国距离灵山已经不远，江流还真有可能在几年以后到达灵山成就真佛。
到那个时候，他自然要脱去凡人之躯，凡人江流的寿元尽在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怪你不怕。”
寿星没有再说话，直接死在了江流的手中。
他本就是风中的烛火，晚间的夕阳，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否则不会连外形都维持不住，一副乞丐模样出现。
江流料理寿星一拳之力都没用到，剩下的坐骑白鹿更是顺手就被他宰了。
他转头就看到孙悟空急匆匆要出门：“悟空，你去哪儿？”
“师傅，我去阎罗殿里查一查你的寿元去。”
寿星信了江流的鬼话，憋憋屈屈的死了，孙悟空可不信江流几年后会成佛这种话。
就他师傅江流那样一身反骨的，说他是去西天取经的还不如说他是去西天砸场子的。
“不必查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先把这两本账本交给凤来，一定要亲自交给凤来女王。”
“我这正要去忙着呢，你自己怎么不去？”
“悟空，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做，为师求你。”
孙悟空没了话可说，抢过那两本账本，气乎乎的就出了摘星楼。
江流想要打茬让他忘了查生死簿的事情，可他却偏要去，送个账本哪用耽误多少时间，他一来一回，再去一趟地府，大不了不让江流知道就是了。
江流还不知道孙悟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阳奉阴违，见他没回来也只当孙悟空在生气，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凑上去找骂。
凤来上位很快。
账本到了她的手里，她抄录一份以后立刻就点了香告诉了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果然信守承诺，得了账本，直接就消耗了大法力，将比丘国男子身上的因果扭转，让他们与他们亏欠的女子互换。
“……今令尔等互换，以偿因果。”
王母娘娘的话直接在整个比丘国响起，神迹降下的当场就有无数跪拜着的男人直接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一个孕夫。
“怎么这样笨重？”
“突然想要如厕——该死的。”压迫膀胱直接等不及尿裤子了。
各种各样的反应出现在了这些孕夫的身上，别说像女子那样挺着大肚子干活了，他们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了。
只一个孕肚，就把他们给绑住了。
凤来上位的阻力瞬间少了一大半，至少暂时用不着担心这些男人被组织起来成为反抗军势力。
她登基的当天，那些高高在上压迫整个比丘国的烂官员们，无论犯罪大小，通通都被拉去菜市场砍了头。
欢呼声直接震得皇宫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朝堂在极短的时间里飞快的被清洗了一遍，唯有几个真心为国、因为进言顶撞了老国王被撸了官职去坐冷板凳的官员保得了性命。
菜市场的血都干了几茬，血腥味厚重得普通百姓都下意识的绕路而行。
那些等待着封赏的官员们，凤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兴办女校，只准女学生进入国子监，开办科举挑选女子人才补充朝堂。
若有官员反对，凤来一句：“那些男人都在等着生孩子，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进学校？”直气得官员们血压狂飙。
再有官员谏言，无论男女，她直接撕破脸皮，下令将这些官员都关进大牢。
又一批辱骂女帝的大臣书生被她砍了脑袋。
铁血，暴君，说一不二。
比丘国好像从一个地狱一脚跨进了另一个地狱。
暴风雨酝酿着，马上就要摧毁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空中楼阁。
那位暴君此时正面对面的劝着江流：“您该走了。”
江流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知道自己没可能劝得动她，叹了一声，拿过通关文牒离开。
回到客栈，他破天荒的单独找上释道玄：“你该启程回去大唐了。”
“要启动计划了吗？”
“是，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没关系，反正唐王会支持我们的。”
“我让悟空送你去——”
“师傅，我不去！”孙悟空哐嘡一声推开门：“我又不是专职跑腿的，今儿个帮你送几个人，明儿个又帮你送几个人，一天天的没个消停了是吧？！”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若是释道玄这里出了意外，那我就毫无胜算。我将命脉交到你的手中，请你护送释道玄周全，可以吗？”
孙悟空说什么都不去：“俺老孙可不是跟着你去西天，是我与那如来老儿有深仇大恨，要去找他算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跑腿这事，你交给猪老二做去！”

旅游团已经确定了人间的香火信仰对于神佛的重要性。
没搞清楚神佛是怎么转化的不要紧，直接开启灭佛运动，把外来的佛教打成假佛，篡改佛教教义，编写新的佛法故事，双管齐下，保证能搞出一个更适合中原人的佛教来。
这个过程等同于釜底抽薪，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江流确实是把命脉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但是，更深一层的原因恐怕就是江流想要支开他们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如来！
反正孙悟空绝不会干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这事儿那么重要，他也干不来，正好叫猪刚鬣去。
猪老二人情练达，适合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孙悟空一身本领，适合去打如来。
一向听话的大徒弟现在要造反，江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去灵山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怎么安全的大后方不抢着去，偏要抢着去灵山？
江流脑海里冒出一个猜想：“你是不是已经去查过生死簿了？”
孙悟空的动作一僵。
他很快反应过来，翘着二郎腿，手掌搭在膝盖上，头偏向一边，冷哼一声就是不搭理江流说的话，一副傲娇没得谈的模样。
江流眼睛多好，一直盯着孙悟空的他怎么可能没看到他那一刹那的僵硬。
只怕生死簿上写的日期与寿星说的差不多，他确实命不久矣，只有几年好活，所以孙悟空才会这样死赖着不走，就算是去灵山砸场子，也绝不肯让他一个人去。
江流心里暖暖的，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自己没把寿星说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孙悟空却是当了真还真的去查证了。
“这世上意外的事情那么多，无论做什么，没留下遗憾就够了，我又不是乌龟王八要活千年万年。”
“人总是会死的嘛。”
“烦死了！”孙悟空压根不想听这些话，他知道江流聪明所以故意一句话都不说，从来也不提，没想到这人精竟还是从他的行为之中看出了端倪来。
孙悟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你是安排得好了，没有遗憾，俺老孙要真让你一个人去了，俺老孙这辈子都要悔死！”
“我看你就是诚心不想俺老孙好过！”
江流：“好好好，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赔礼道歉。”
“你绝不许一个人去灵山。”
“好，我绝不一个人去灵山。”
“你发誓。”
“我发誓。”
孙悟空这才原谅了他，坐在一旁听他和释道玄计划。
自从他们在乌鸡国打算造佛开始，几个人就已经在想办法了，后续这一路走过来都在完善这个计划，经过这么几年的打磨，他们也早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释道玄编写出来的经书，教义，看起来完全不输给佛教，甚至因为这其中的各项律例干净利索，看起来比佛教那些假大空要切实得多。
这一切都是在几人眼皮子底下看着完善起来的，他们也都出了不少的力。
特别是江流。
或许是因为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觉醒的越来越多，熬心灵鸡汤这一块，真叫他拿捏的死死的。
又不是只有来世今生才能给人们熬一碗心灵鸡汤，多的是熬汤的法子。
他直接就把佛教经文当成了心理疏导，写了一本心经出来，就像是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种的话，他张口就来。
经过了释道玄的润色以后，这本心经简直是格外高大上，看着就充满了B格。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经都是江流瞎编的。
再加上一些强身健体的经法，比如什么小说之中常有的易经经，江流还专门放了一些适合凡人体修的功夫在里面，包括他多次顿悟身体脉络走向图之类的，保证能叫人跟着学成一代宗师。
其余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是孙悟空和猪刚鬣参与编撰。
大乘经法则全由释道玄所注，基本上都是讲究自身修行，关注自身，苦修圆满。
就这样林林总总，他们一共编出来九九八十一本经书，天文地理，宇宙鸿荒，心得感悟，法律法规，各项都包含在其中。
他们都相信，这一份经书拿回去，唐王绝对会非常的喜欢。
这才是更加适合中原大地的佛教。
而不是当了和尚就不用人头税收，一味扩大佛寺，挤占农民耕田，拿着佛教大义扯什么来世今生忽悠百姓香油钱。
既然佛教人四大皆空，怎么还要钱要粮要人要地？
要修佛，就好好修。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要收钱那你就是骗子。
要占地那你也是骗子！
什么罪犯剃头成了佛门和尚就前尘往事尽消，没有这个道理，就是包庇犯罪！
这一套整顿下来，佛教的根基直接就毁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能够仗着佛教吃得脑满肠肥，再也没可能出现像金池长老那样的人。
这样一来，唐王清除了国内的不稳定因素，摆脱了宗教佛法的控制。
而佛教直接被撅了根子，正中七寸，大大削弱了灵山佛陀的力量，加大了江流等人赢得反攻的可能性。
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事只有释道玄能干。
他本就是这些佛经的编撰人，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释道玄在唐朝本就是有名的大和尚，他又去了西天取经，更加的有名有姓，他带着经书回去传教是合理合法的，还能利用一下当初观音菩萨等人搞出来的热度。
其三就是释道玄的武力值对付一般小妖怪是够了，对付灵山的佛陀只能是送菜，去了也没用。
还不如去大后方搞事情。
“此去时间紧迫，不便在路上耽搁，既然悟空不愿意去，那就叫猪老二陪你回去。”
他们一路走过来都花了十来年，再让释道玄自己走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更别说大家都知道官僚体系的尿性，等到释道玄回去以后只怕还得先开一个佛法辩论赛把所有大师都驳倒才能够确立他手中佛法的正确性。
再有就是灭佛也不是一刀切的灭，坏的要剔除，好的要保留，让那些已经剃度了的和尚们都有一个稳定的未来。
江流也不希望好的政令颁布下去以后遇到懒政的人一刀切，落实下去就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确实也不够释道玄在路上浪费的。
猪刚鬣一直贴在门边上听着呢，没想到这个任务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到是把猪刚鬣惊到了，一时没控制住，直接把门给压开了。
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身形下坠，圆滚滚的肚皮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滚到了江流身边，抱着江流的小腿开始嚎：“猴哥都不去，我也不去！”
“你跟着瞎胡闹什么？总得有人去送和尚回大唐，你们都不去，难道叫我去？”
江流也是无语：“你是能跟着去打佛祖，还是能跟着去干嘛？”
“到时候你再见到了那些同僚，打是不打？”
“为师好心为你两个谋划，你们还不领情！真是气煞我！”
别看猪刚鬣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心思细腻着，要不然也不会假借开玩笑的口吻说什么别人排挤他，更不会在喝醉了以后就开始吟诗作对，哭哭啼啼。
相处了这么久，江流也算明白猪刚鬣这人重情重义，真当做自己人了，也是个护短的家伙。
所以他才不希望猪刚鬣也跟着去灵山。
灵山那边还有好多猪刚鬣的熟人呢。
更别说他们去灵山砸场子，天庭的人恐怕也会跳出来分一杯羹。
要是玉皇大帝是个贪婪的，只怕他们和天庭少不了要打一场。
那要遇到的猪刚鬣的熟人就更多。
岂不是叫猪刚鬣里外为难？
猪刚鬣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些委屈：“猴哥也说不去，你怎么不骂猴哥，就骂我一个？”
“你猴哥太厉害了，为师也管不住他，只好随他去，反正灵山也没有几个能够降得住他的。”
“你自己什么实力，你心里没数吗？我同意让你去灵山干什么，让你去送人头吗？”
“我叫你起来锻炼的时候，你不起。”
“让你认真修行的时候，你不听。”
“现在实力不济，怪谁？”
猪刚鬣：别骂了别骂了，孩子都要被骂傻了。
看着猪刚鬣那么大身躯囤成小小的一坨，委委屈屈的样子，江流也不好再骂，只好给他一条一条的掰扯清楚：“你也知道释道玄回去传教的重要性，现在我来说一说他回去以后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
“首先，他这样的做法就是在撅佛教的根，那些死脑筋的大和尚未必不会给他找事情。”
“别小看了那些大和尚。”
就拿释道玄来说，在大殿上的时候，江流可是见识过释道玄的号召力的，那些和尚要不是有释道玄安抚着，只怕当着皇帝的面，他们都敢暴起杀人。
虽然他们全上也打不过江流。
可这些人就是这样疯狂，释道玄当初是水陆大会的领头人，他一声令下，多的是和尚愿意为了他赴汤蹈火，愿意为了他当街杀人。
现在释道玄违背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的佛祖，那么这些人也同样敢暴起杀了释道玄。
这还只是来自人间的阻碍。
有唐王一力支持，倒也算不得什么。
等到灭佛令下，佛祖他们的佛像被推翻，到时候只要随便派一个菩萨过来就能要了释道玄的性命。
“……这难道不需要你去保护吗？”
猪刚鬣看了眼释道玄。
释道玄的实力摆在这里，他做的事情又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没有人去保护着他，只怕还真的会丢了小命。
可是……
江流伸手拍了拍猪刚鬣的肩膀：“猪老二，我们的人手就只有那么多，每一个都非常的重要，所以我把释道玄交给你去保护，也是出于对你的实力的认可和肯定。”
“那好吧。”
江流都把这事说得这样重要了，猪刚鬣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释道玄也是他最重要的兄弟之一，他也不可能看着释道玄以凡人之身去躺这危险。
“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你们现在就走吧，接下来的比丘国可能没办法安生了。”
女帝都专门提醒江流离开了，就说明她要搞大动作了。
之前对于朝堂的清洗只怕都是小打小闹。
她想要折断比丘国男人们高高在上的傲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现在整个比丘国就像是一个炸药桶，一点就要炸。
她甚至已经快要‘众叛亲离’，那些陷在复仇快乐中女性都开始有了别的声音，开始动脑思考，觉得她这个女王残暴。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帝还在不断的往这里面添油加火，生怕爆得不够大。
江流就算想劝，也劝不了。
女帝甘愿为了整个比丘国燃烧自己，甘愿做一个殉道者，照亮比丘国的黑暗，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听话的离开，别干扰了女帝的计划。
而且，他们自己也得抓紧机会。
除了比丘国要乱，天庭也没可能平静到哪里去。
此刻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只怕是王母娘娘正在等着最合适的机会好给与玉皇大帝致命一击。
各方都要乱起来，就正是释道玄回去传教的最佳时间。
猪刚鬣没有意见，饱餐了一顿以后，挺着个大肚子，驾云带释道玄离开。
江流与孙悟空出城正好碰到了王嫣出城。
与王宫中见到的王嫣不同。
江流和孙悟空慢悠悠的，王嫣则是骑着快马出城。
错身而过的瞬间，王嫣头上的帽子被她抹掉下来，露出她的脸庞来。
她此时将所有的头发都盘了起来，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马，穿戴者一件黑色的斗篷。
整个人非常的干练。
身上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与王宫中所见到的她截然不同，就好像一只凶猛的豹子苏醒了。
但是她看过来的时候，又能从她的那一双眼睛中看到这个她还是以前的那个眼中有着光亮的她。
只不过因为女帝的教导和这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让她快速的成长了起来，成长成了一个更加合格的君王继承者。
江流也点头回应了她一下。
王嫣点完头又戴上的帽子，骑着快马像一道黑色的旋风一样出了城门。
王嫣之后，江流又见到一个一面之缘的熟人。
正是他们当初入城的时候，气愤的说着比丘国不如改名叫做小儿国的那位青年志士，他穿着打扮和王嫣一样，都是黑马黑斗篷。
他倒是没有认出江流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半点儿没有停顿的从江流身边掠过，骑着马飞快的就出了城，朝着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想来是这位在给王嫣打掩护了。
江流刚出了城，身后又传来大批的马蹄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是女帝的护卫鹰犬，恐怕就是为了抓捕王嫣而来。
比丘国的百姓们看到这装备精量的队伍立刻就闪退到了两边，从一开始的夹道欢迎到现在的避之不及，可见女帝上位以后给他们制造了多大的恐惧。
江流从孙悟空的袖里乾坤中找了一件黑披风穿上，将脑子一戴，一甩缰绳，夹了下马肚子，催着白龙马跑起来。
虽然他也知道这大概率是在做戏，可一场以假乱真的戏必定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他正好出城，便替王嫣引走一部分人马。
白龙马可不比一般的马，跑起来飞快，一会儿就把这些人甩到了屁股后头，让他们连灰都吃不着。
两边都有马蹄印，而且还都是新的马蹄印，这些抓捕的人也不敢肯定到底哪一边是真的，哪一边是假的，只好兵分两路去追。
江流跑跑停停，就像溜小狗一样的溜着他们，让他们又追不上，又不至于太绝望直接放弃。
江流坐在路边的茶馆里，喝了一口粗茶。
孙悟空看完了那些追捕的笨蛋眼睁睁的放过了江流，还到处找压根不存在的王嫣，这才转过头来嘿嘿笑了几声，捧着大茶碗问到：“师傅，这比丘国，你就真的不管了？”
现在天气也还没转暖，捧着热腾腾的大茶碗儿也算暖和，只是开口就会呼出白烟来。
江流点了点头。
他冷眼看了这么一段时间，发现凤来就算是在发疯也疯得很有章法，并非是完全的在发疯，而是有计划的在树立暴君的形象。
她自己有分寸，并不需要他这个外来者去指点，去插手。
江流也相信凤来的人品，信她不会是下一个‘老国王’。
至少，比丘国里麻木的人已经因为凤来这些大刀阔斧的整改又有了崭新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