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取经人可以有无数个,那么换一个听话的也不错。
面对扑面而来的杀意,江流光是站立着就已经耗尽力气,吞噬被动持续使用着,也只能勉力续航。
看着面前两条剩下五分之一血的血条,江流心中有不甘。
但是好像到此为止了。
除非江流能够突然爆种,否则他没可能带走这两条五分之一的血。
至于求饶,江流从没想过。
他或许会因为别的原因,一时的低头,却绝不会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去摇尾乞怜!
就在江流不远处的墙角里还卡着一个猪刚鬣。
他真的是半点儿忙没帮上,还把自己搞得狼狈极了。
现在情况紧急,偏偏他压根没办法从这个墙角出去,四肢再怎么努力挣扎,卡在墙角的红绸依旧卡得稳稳的,一动不动。
好像连墙角的蜘蛛网都在嘲笑着猪刚鬣太没用。
就在菩萨攻击马上要取下江流小命的时候,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立刻变得山一样大,直接将这间房子捣了个稀巴烂。
他抓住时机,一招定身法定住文殊菩萨,脱离战局,趁着砖瓦掉落的这个视觉差,孙悟空立刻将江流捞了出来,远远的退开。
以往江流凭借体质克制别人的时候很爽快。
现在他的体质同样克制住了孙悟空的法术,让孙悟空没办法带着他驾云离开。
江流摆了摆手:“你带猪刚鬣先走开。”
“师傅,你要做什么?”
江流没有说话。
假如他一点儿兜底的本事都没有,那他也不会在明知道菩萨做了万全的准备之下,还跳出来找事。
现在就来赌命。
看看老天到底是不是真的偏心他。
不顾孙悟空的阻拦,江流抬手指天,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怒骂老天,引雷下来。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连骂人的话都变得中气不足。
可雷云依旧非常的给面子。
只要江流开口骂了,它们就分分钟聚集起来,半点儿时间差都没有。
不出一分钟就乌云密布起来,看得孙悟空和猪刚鬣都惊得魂都快飞了。
“师傅!使不得!”
“师傅!你不要命了吗?!”
猪刚鬣疯狂的挣扎起来,可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连孙悟空都没有办法,他一时之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猪刚鬣灵光一闪。
他追问着孙悟空:“猴哥,我和那三个妖精的婚约确实告祭天地,被天地认可了是吗?”
孙悟空点头,他正忙着用菩萨给的柳叶替江流挽留伤势,压根没关注猪刚鬣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猪刚鬣用力的划拉着自己,利用重心偏移转动这大坨的红绸球球拦在了三位菩萨进攻的路上。
菩萨可不会因为猪刚鬣裹成这个滑稽样子就放过他。
但是猪刚鬣要的就是祂们出手。
他根本躲都不躲,凭着皮糙肉厚硬抗了三位菩萨的攻击,吐出一口鲜血来,小命差点儿交代在三位菩萨手中。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大声的嚷嚷起来:“真真爱爱怜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们这可是谋杀亲夫!”
三位菩萨的动作一僵。
猪刚鬣缠在红绸里哎哟哎哟的叫唤:“没看见为夫我缠在红绸里出不来?你们怎么好把我丢在一边,自己去和旁人打斗?”
说实话,单身狗江流和单身狗孙悟空压根不明白猪刚鬣这是干什么。
就算猪刚鬣喊破天了,这仨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不可能会放弃战斗去将猪刚鬣扶起来,那他这样嚷嚷到底图……什么!
三位菩萨竟然真的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胜利,去帮扶猪刚鬣!
江流喃喃,连骂天都忘了:“悟空,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要不然怎么眼花看到三位菩萨围着猪刚鬣,帮忙解红绸?
孙悟空也揉了揉眼睛,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这么荒谬又离谱。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江流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
三位菩萨,因为猪刚鬣的一番话,把将要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去,专门围绕在猪刚鬣的身边,替他解红绸。
这画面怎么就那么奇怪?
难道他这个二弟子猪刚鬣突然觉醒了什么万人迷属性,一下子就把三位菩萨的心都迷惑住了?
江流属实觉得很迷。
他转头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俩都是单身狗。
一个从出生流落到金山寺,身边接触到的都是些光头和尚,无论他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都被环境教导得有点儿没常识。
他就没有接触到过什么正常夫妻,根本不懂婚姻之中还有各种各样的潜在规则。
孙悟空就更不用说了。
他生来就是妖怪,后来拜师菩提,再后来当大王,再后来就是上天庭做官。
一生经历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这位可是纯洁到把仙女定身也只是去桃园里摘桃子的纯洁小仙男。
这俩人当然不懂菩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天上的雷云可不管江流有没有做好准备,咔嚓一声就劈了下来。
“师傅,你怎么还在引雷?!”
猪刚鬣原以为自己凭一人之力拖住了三人,他师傅江流和大师兄孙悟空应该安全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江流正在被雷劈。
江流:“劈的舒服。”
是真的劈得蛮舒服的。
江流身上的伤口不少,五脏六腑受到的伤害更多。
好在他先前的时候吃了一节月桂树枝,后来又得了木吒的能量和土灵本源,当时无法消化吸收的部分都被储存在了他的身体里。
后来经过几次的引雷锤炼,虽然吸收了大半,却也还是有一些依旧没有利用到的。
现在正好利用天雷淬体,再把这些多余的能量调动起来,治疗自己受伤的身体。
一次一次的锤炼,一次一次的重塑,他只会比过去的他更加强大。
重塑的过程很痛苦,新生的肉都很痒,在雷劈之下又迅速强大起来,又痒又麻,确实有点儿舒服过头。
比起司空见惯的雷劈,还是菩萨的操作更加吸引江流的注意。
三位菩萨替猪刚鬣解开了红绸。
就很离谱。
这等于亲自替江流这一方解放出来了一个战斗力。
别看猪刚鬣平时又懒又馋又茶又莲又色……好吧,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优点的样子。
猪刚鬣的实力是真的不错。
毕竟这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能够坐上天庭天蓬元帅位置的猪猪,修炼的是正统道法天罡三十六变。
如果单论道法高低,天罡比地煞自然是要强些的,就算猪刚鬣从来都爱偷懒,不肯好好修炼,底子在这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比不得孙悟空勤奋又有补天功德在身上,猪刚鬣也还是一枚不可小觑的战力。
菩萨也是明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猪刚鬣用红绸禁锢起来,方便祂们作弄猪刚鬣。
可是现在,祂们毫无怨言的将猪刚鬣放出来了。
太怪了。
难道说猪刚鬣真的给三位菩萨下了降头了吗?
猪刚鬣一解脱出来就往孙悟空身后跑,躲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三个退远些,别妨碍了我师傅挨雷劈。”
江流:“……”感觉这真不是什么好话,好像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要天打雷劈一样。
更无语的是,三位菩萨听完了猪刚鬣的话,真往后退了很远距离。
太怪了。
哪怕正在挨雷劈,江流也没忍住问猪刚鬣:“你给那三位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猪刚鬣也不是真的蠢。
他对那三位的身份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不过他没说出来而已。
一旦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又有天道认可的婚约在身上,那他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无论他们三个是哪一方的人,都逃脱不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妻妻那一套,那些人自己画了框框去框住别人,自己落到这个框框里面当然也会遵守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祂们是规矩的制定者,是规矩的得利者,自然也会成为规矩的拥护者。
这一点,江流还是理解的。
毕竟前不久他刚刚经历了菩萨的‘神佛不可欺,神令不可违’,太知道那些神佛最爱搞这种约定俗成的东西。
让江流感到诧异的是,祂们竟然真的愿意听从猪刚鬣的话。
明明祂们已经变成了规矩的受害者。
明明祂们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完全可以想办法挣脱这一层束缚,结果就因为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又轻易的就把祂们套住了。
仅仅因为猪刚鬣几句话,这三位分身就行动了起来,一个给他扇风,一个给他捏肩,一个给他洗水果。
这太可怕了。
换做是江流落到三位菩萨这个境地,他绝对拼着一个死,也要把猪刚鬣给干掉,给自己一个自由。
可祂们没有。
明明祂们三个合力差点儿把江流都干掉了,这里压根就没人是祂们的对手,可祂们依旧沉默着遵从了猪刚鬣的吩咐。
祂们早已经被规矩驯养,连自我都丢失了。
平日里看着多鲜活,一旦触动到神佛编织的网中规矩,祂们连丁点儿反抗之心都没有。
这一切看得江流毛骨悚然。
哪怕这一切的源头可以说是江流意外促成的,可当他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依旧无法适应。
菩萨利用婚约之事来试探和捉弄猪刚鬣,那么祂们因为婚约之事被坑,只能说是纯属活该。
可,高高在上的菩萨都无法挣脱这种束缚。
那些无辜的平凡的女子面对这种教条束缚的时候,恐怕除了顺从也无路可走。
想到这里,江流也没了深入了解的心思,沉着脸拍了拍猪刚鬣的肩膀:“猪刚鬣,放开祂们吧。”
江流向来堂堂正正。
他尊敬所有对战的对手。
更何况,这三个分身实力确实很强,值得他敬重。
雷电从江流的身上过到猪刚鬣的身上,把猪刚鬣电了个里嫩外焦。
被叫全名的猪刚鬣根本不敢吭声反对,乖乖的允许这三位菩萨自由行动。
得了自由的三位菩萨看向了江流。
江流也看着祂们。
没有怜悯,没有内疚,只有战意:“来战。”
赢者生,输者死。
三位菩萨完全无视了孙悟空和猪刚鬣,直接与江流交手战成一团。
雷在不断的劈着。
江流浑然不惧,在每一次破碎中重生。
直到最后一拳轰出,对手头上长长的血条终于见底。
江流没忍住:“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
明明有得是办法反抗。
哪怕有婚约在身,三个壮汉依旧有办法能让猪刚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流就能想出无数种自己不出手,不违背规矩的情况下,让猪刚鬣有苦说不出的办法。
他不信这些人精菩萨们不懂。
可祂们依旧乖得像绵羊。
“江流,你太天真了。”
观音说完,分身彻底散成了一团能量。
祂们没有一个人去看‘丈夫’猪刚鬣如何,每一个都死得干净利索。
将这三团精纯的能量吸收,江流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回到孙悟空身边。
这个问题,孙悟空也回答不上来。
猪刚鬣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喊到:“师傅?”
江流问他:“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猪刚鬣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只含糊的回了一句:“就算是玉皇大帝也还有王母娘娘呢。”
这种伦理纲常的东西,谁敢碰?
其中的利益太庞大太复杂了,就算是菩萨来了,也得认栽。
“可有办法解除婚约?”
猪刚鬣摸了摸猪脑袋,忐忑的开口:“师傅,我也不懂这个,可能等这一世了了,就解了吧。”
江流叹了一口气。
却不是为了菩萨,而是为了那些身不由己,被束缚在网中的女子。
他还不至于为了解开这个婚约就让猪刚鬣嗝屁了。
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他分得清楚。
“以后你就当自己从没有过这个婚约吧。”
猪刚鬣摸摸还好好长在脖子上的猪脑袋松了一口气:还好师傅没说把他杀了解除婚约。
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惹江流生气的话,老老实实的点头。
反正他也不想要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做媳妇。
如果不是为了给江流拖延时间,他巴不得离这些人远远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凑过来捏肩膀。
每一次捏肩膀,都仿佛捏住了猪猪后脖颈肉。
他怕得要死。
生怕这三突然又发疯要一起快活玩耍。
猪刚鬣真的很清心寡欲了。
他已经没有了这种世俗的欲望。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江流就将这件事情暂时压在了心底。
他最擅长和各种情绪和解。
暂时无法处理的烦恼,那就先放一边。
江流看了眼被劈得七零八落的宅院,又看了看东方既白的天。
他不是傻子,猪刚鬣都能看得出来天道的大方和偏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一次这么大胆冒进也是存了一些试探天道的心思在里面的。
试探的结果,只能说江流处境堪忧。
天道那么大方,图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任何馈赠都暗中标有价码。
而他江流,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天道与满天神佛这样算计呢?
想不通。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虚的,还是自身实力强大了才够得上大佬们的棋盘。
罢了,今天多练一个时辰的基础。
“师傅不要再想了,看不过去就把一切都推翻。”
孙悟空说得简单粗暴,但也确实是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了。
面对孙悟空的好意开解,江流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晨练吧,把猪老二逮着一起练!”
还没走远的猪刚鬣哀嚎:“师傅!!”
“练。”
猪刚鬣委屈,猪刚鬣不敢怒也不敢言,委屈巴巴的小步小步挪过来。
那步伐,比起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不差什么了。
可惜,距离就那么点儿长,他就算乌龟爬,也躲不过今天这顿晨练,只好磨磨蹭蹭的跟在孙悟空身边找了块大石头盘腿坐下,五心朝上,吸取日之精华。
通红的太阳从云海中跃了出来。
金黄的光芒铺满整片大地,把一切都照耀得光洁如新。
好像太阳底下,一切都是干净纯洁的模样。
但是他们都知道,有些阴影的存在,抹不去。
“难得猪老二今天起这么早啊。”
三人团建又没带上释道玄。
释道玄也不生气。
他从不像猪刚鬣那样追求合群。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被白龙马咬着衣服带去马棚也没有挣扎反抗就睡在了马棚边上,无波无澜的睡了一夜,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草垛子上。
什么亭台楼阁,什么高门大户全都宛如幻影一样消失在了阳光底下,丫鬟仆人都变作了草豆人,黎山老母也不知去向,只余下一片被踩踏的草丛。
看到猪刚鬣哭唧唧的呼吸锻炼,他还心态贼好的调侃了猪刚鬣一句。
猪刚鬣:QAQ
他也不想的。
床和枕头那么软,被窝那么暖,折腾了一夜又累又困,心惊胆战的他哪里想锻炼。
可惜他打不过江流。
猪刚鬣:向江流势力低头.jpg
释道玄可不是解救可怜猪猪的勇士,他甚至还告状:“江流,猪老二他没认真练。”
江流一个眼神瞥过来,猪刚鬣立刻凝神静气,专注冥想。
释道玄无声的笑了笑,找了个开阔点的地方练习拳脚。
虽不像江流那样拳拳生风,也有几分像模像样,不是花架子了。
以释道玄的体力提升来看,大概得有2.0鹅的战斗力了。
这一路西去,猪刚鬣被狠逮住锻炼了一段时间,他的提升肉眼可见,无论是变化的道法还是打斗的招数都越发的刁钻。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的法天象地比之前的野猪高大了一倍不止。
但是,被克制的猪刚鬣依旧打不过江流。
真是痛并快乐着。
除去修炼就是赶路,多少有些枯燥,猪刚鬣坚持不了多久,看江流早已经消气,又旧态萌发,懒散起来。
再加上一个多动症的孙悟空。
取经路上又热闹了起来。
这天,孙悟空探路回来:“师傅,前面有个五庄观!”
“嗷!”猪刚鬣开心的叫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是陆地仙人镇元子的道观啊,他那肯定有饭!”
释道玄立刻接一句:“会有饭吧?”
就连江流双眼都亮了三分:“远不远?”
面对灼灼的三双眼睛,孙悟空沉默了。
听到有道观第一个想到的是有没有饭,这是吃桃吃到什么程度了,怨念成这样?
孙悟空掏出三颗大桃,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把三人的希望踩了个稀巴烂:“不远,没饭,还是桃。”
江流:……
释道玄:……
“哎哟。”猪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噘嘴抱怨:“天天吃桃,顿顿吃桃,我这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
“走不动了,不吃肉我真的走不动了。”
默默接过了桃的两人看向猪刚鬣。
下一秒,孙悟空就揪住了猪刚鬣的耳朵:“你还嫌淡出鸟来,不吃肉不走了,我看不如把你烤了,好叫师傅和释道玄吃顿大肉!”
猪刚鬣一抖。
飘了,飘了,居然敢怼猴哥,还敢撒泼。
最近好日子过多了,他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是个二五仔,整个取经队伍里,就连小白龙都是排在他前面的。
“猴哥,猴哥,我这不是真的吃够了桃嘛!”猪刚鬣一咕噜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和孙悟空打商量:“要不然咱们这桃留着到了五庄观和五庄观里的人换顿饭食吃?”
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吃桃。
孙悟空一个桃子塞进猪刚鬣的嘴里,堵住猪刚鬣的嘴:“有得桃吃就不错了!”
江流老实接过桃。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桃惹孙悟空生气。
他举起桃子咔嚓就是一口:“我们没有想要逃了这颗桃,吃完赶紧赶路吧。”
江流都带头了,释道玄和猪刚鬣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们总不能真的把孙悟空惹炸毛了吧?
毕竟也是孙悟空的一片心意。
就是这片心意太沉重了些。
盯着他们三人吃完桃,孙悟空开心了,这才开口说道:“很近,就在前面那个山头,骑马不超过两个时辰就能到。”
猪刚鬣扛着担子脚下生风,哪里还有半点儿走不动的样子:“走走走,猴哥你前面带路啊。”
一伙人鬼撵一样的到了五庄观,连两个时辰都没用到。
什么石碑什么春联什么好看的景啊物啊,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进了二门。
江流和释道玄还克制得住,猪刚鬣却是放下担子,上去兴奋的敲门。
出来两个十几岁的小道童,两人打量着四人,左边那个先开口说道:“有客远来,失迎,失迎,里面请。”
右边那个已经泡好了茶水,一一摆放好了,请几人落座。
坐在椅子上的几人喝了一口茶,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仿佛这才活了过来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两个小童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他们逗得偷笑。
江流也不在意,反正现在也不饿,瘫着就挺好。
最馋嘴的猪刚鬣喝完茶绷不住:“小道童,你这五庄观里有没有什么饭食?最好有点肉。”
“我们有钱,再不济,拿桃和你们换。”
两个道童:“我们要你的桃做什么?”
“你们怕是不知道,这桃是天上的蟠桃核育出来的树结的果子,虽然比不得天上的蟠桃,也有几分灵气在里头,一般人等闲吃不着呢。”
小道童不高兴了:“就算是天上的蟠桃,我师父也是吃过的,何须你们拿什么次等的桃来换米粮。”
另一个也说到:“更何况,我们观中有的是比你这桃好的果子,人参果知道吧?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用不着你这桃儿显摆能耐。”
先开口那个小道童扯了扯后开口那个。
两个小童自知说漏了嘴,脸色都不太好。
可惜了,没人在意他们说的什么比桃更好的人参果。
再好的果子也比不上一顿肉。
听到不要钱,猪刚鬣立刻就来劲了:“那就麻烦两位小童多多备些饭食,我们几人都饿着呢。”
江流也支棱起来:“弄点肉。”
释道玄跟着阿弥陀佛:“一些素斋就好,我不挑。”
唯有孙悟空吃着桃哼了一声。
这发展,小道童实在是没想到,他二人看了看这几人,左边眼睛写着好饿,右边眼睛写着饭饭,活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了一样。
小道童:莫不是在演我吧?
可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只好先让明月去准备饭食,他留在这里招待。
江流不耐烦无用社交,问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着参观参观你们的食堂?”
小道童点头允许了。
猪刚鬣立刻跟了上去,孙悟空出了门,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愤愤啃桃。
大堂里只余下了释道玄一个人。
“你可是唐朝来的和尚唐三藏?”
释道玄:“???”
他单手立身前行了个佛礼:“贫僧释道玄,见过道童。”
小道童:“???”
所以,他师父的旧友,那个唐朝来的和尚唐三藏是谁?在哪儿?怎么办?
江·唐三藏·流:这个食堂看起来挺可以的啊,够大,食材够多,不知道可不可以花钱买点儿东西让他们做干粮,路上吃桃真的吃够了。
猪刚鬣拿着一根黄瓜啃着:“师傅,猴哥生闷气呢,你不去哄哄?”
江流:“我去哄好了,桃子你来吃?”
猪刚鬣:“这……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江流嘴上说着不哄,看完食堂也还是走了出去。
树上哪还有孙悟空的身影?他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还没等江流转身回去,孙悟空又从他背后跳了出来,一拍江流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小声说道:“师傅,那两童子牛皮吹得比天大,我道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藏得这样好,还不是叫我发现了。”
江流:“我们上门来吃饭,人家也好好的招待了我们,总不好做这样土匪的行径。”
孙悟空:“师傅,不是我要做什么土匪行径,是他这人参果树,奇怪着呢!”
“哦?仔细说说。”
“你跟我来。”
孙悟空招了招手。
江流跟了上去,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出露天广场上。
那么大一个广场四周都空旷着,中间围着一颗人参果树。
江流一看,也觉得怪。
别的灵根灵植都是绿名,怎么这颗人参果树格外不同,是个红名?
不过,“悟空,先不忙着查看,吃过饭再说。”
要不然,他们几个要查人家人参果这等宝贝的异常,五庄观的人肯定不会再愿意给他们做饭吃!
“什么人在那里?!”
两人交谈声一顿,立刻闪身躲在了一旁的庭院墙壁后面。
只这一刹那,树上结的所有的人参果都面向江流和孙悟空藏身的地方,就好像这一树的果子都在盯着他二人一样。
不等江流做点什么,小道童清风从那头的月门快步走了过来。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幻听。
清风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围绕着人参果树转了一圈,认认真真的查了一遍果子的数量,发现果子并没有变少,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至于果子改变了方向什么的,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长老?”
“猴子?”
清风喊了两声,见没人回答,这才停止了张望,从他来时的月门处走了。
过去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清风突然从月门中伸出头来,四处打量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才摸了摸脑袋,真正的换了地方去寻找江流等人。
江流和孙悟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道这小童子还会耍诈,佯装走了,躲在门后仔细等着,等到他们放松了警惕又再悄悄观察,倒是仔细小心。
两人也没拖延时间,等清风走了,也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换到了五庄观的大门口处。
孙悟空坐在门口的树上,咔嚓咔嚓的咬着桃:“师傅你看这树怪吧?”
江流点头。
但是他们两个说的怪却不是同一个怪。
“我这蟠桃的跟脚来历也是不凡,落到人间成了二代种,也就不过如此。偏偏那五庄观的人参果还能有那么大的效果,实在奇怪。”
“按道理来说,世间的灵气不足人参果树酝酿结出满树的果子才对。”
都是先天灵根长在凡间,凭什么它人参果树就格外不同一些?
所以这颗人参果树,肯定有问题。
嘎吱一声,门开了,打断了江流的回答:“原来你二人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
小道童清风面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江流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也是刚到门口,之前在别的地方参观了一下。”
至于别的地方是哪里,他们又不是犯人,自然不需要和清风交代得那么清楚。
小道童听了点了点头:“我说怎么之前在门口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二位呢。”
如果江流回答说他们是一直在门口,那么已经来门口找过的道童自然明白他们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