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的笑了两声,倾奇者对派蒙问道,“而且他人的看法,也是对自我的塑造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必定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派蒙思考片刻发现还真是那样,同时她发现倾奇者很有资格说这种话,他和散兵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使得派蒙发自内心的感叹,倾奇者真的很适合当学者。
“怜也是这么说的。”倾奇者笑着接了句。
派蒙歪了歪头,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提千代怜。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奈何派蒙说不出来,恰好讲座也即将要开场,一行人先坐下。
不过多时,会场完全坐满了人。
随着新选拔出的大贤者上台进行开幕演讲后,小吉祥草王纳西妲现身。
“我怎么感觉这场讲座的规格比我想得要高。”千代怜听着纳西妲的演讲,小声的对倾奇者念叨。
倾奇者思索片刻回答,“因为这场讲座也算是教令院每年一度的学术汇报,因此很受重视。”
“这样啊。”千代怜恍然大悟。
“不止于此,其中还有提问与辩论的环节,如果对上台发表的学者的研究有异议,可以提出质疑。”做着补充,倾奇者回想历届讲座,缓声道,“之前有人因此获得了教令院的入学资格。”
“然而她拒绝这份殊荣,但即便如此,教令院仍保留了她的入学资格,欢迎她随时来上课研究。”
倾奇者补充关键的信息,教令院一直以来都对各类有才能的人敞开怀抱。
“人各有志。”千代怜说完没再多做评价,把注意力放回讲座上。
接下来的时间,各个学派的学者轮番上台尽可能浅显易懂地讲述他们的学术成果,在场的学者也认真地听着,不少人还不忘做笔记。
直到一名学者的上台,情况发生了变化。
“人性到底是何物?我曾找到一份资料,里面记录了一些实验。”学者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的研究课题是人性,这即便是对学术研究相当宽容的须弥也属于敏感的课题。
这位学者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发表着他的看法与论点。
原本安静的会场内因他的研究产生杂音,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千代怜跟着皱起眉头,他不认同那名学者提出的说法。
可这份不适应很快在一个名字出现后消失了。
“萨齐因先生的研究对人性的探索起到了很好的助力。”学者念出他的资料是从哪里来。
千代怜的眉头舒展开,萨齐因这个名字他听过,在原剧情里,纳西妲称他的研究为消极的智慧。
这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散兵正是因此被迫进入因论派。
刹那间,千代怜好像看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果不其然等着台上的学者讲述完他的研究,台下反驳的声音压制不住。
“大家的反应好激烈啊。”派蒙如会读心般说出与她同行的几人的心声,“不过那些言论确实很让人不舒服。”
空嘴唇动了动,他也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纳西妲没有制止,他最终没有开口。
伴随一个个反驳的人败下阵来,台上的学者露出不屑地笑。
仿佛这个地方也只是他实验的场所之一。
“结束了吗?”那名学者在驳倒最后一个反驳他的人后问道。
在场鸦雀无声,通过刚才的那番辩论,他的理论更加地无懈可击。
可是正当所有人以为要这样结束时,纳西妲毫无预兆的说道,“还有反对者。”
学者当即变得惊喜,可能他以为智慧之神要与他辩论。
“是他。”纳西妲说话间,一朵绿色的花出现在变成猫的散兵头上。
瞬间全场哗然。
“您在开玩笑吗?”学者不高兴了。
“不,他是有话要说。”纳西妲能接收到散兵的想法,知道他当前是碍于猫的形态无法开口。
但在智慧的国度,任何一个生物都有发言的权利。
纳西妲在获得散兵不情愿的同意后,帮他把要说的话投映到会场中央。
看到那些引经据典的反驳,学者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情况是他找不到反驳点。
这个人……不对,这只猫对‘人性’的研究非常地透彻。
还没有完,更多辛辣又一针见血的观点被投映出来。
眼看台上的学者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千代怜转头对倾奇者说道,“当初他研究过这些,所有的资料他都看过。”
倾奇者得知居然有这件事,他沉思过后说道,“很有小吉祥草王的风格。”责罚要在意识到错误才有效,为了惩罚而惩罚没有任何的意义。
发出一声叹息,倾奇者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感受到倾奇者情绪上的变化,千代怜当即向他凑近了一些。
“没事的,怜。”倾奇者察觉到他的举动,转头让千代怜不用太担心。
千代怜见他这样子,迟疑了片刻没再多说话,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住他的手。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倾奇者暗中又吐出一口气。
在刚才他为自己感到惋惜,这个自己指的是他也是散兵。
只是他很清楚,散兵不需要他的惋惜,而他自己也一样,他们都会向前走,寻找自己真正所求的东西,无论是被命运裹挟,还是自身在逆流中前进。
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自己的‘心’。
倾奇者做到了,而散兵后来也做到了。
握紧千代怜的手,倾奇者又变得轻松起来,不论怎么说,他们未来还很长。
抱着这个想法,他看散兵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与笑意。
站在桌上正在肆意发表观点的猫抖了一下,下一秒他的眼睛转动去看倾奇者和千代怜。
结果一眼看到在桌下交握的手。
【嗯?】
【他们什么时候把手握在一起了。】
散兵的想法被投射出来,全场人都清楚地看到。
唯独散兵自己没有立刻发现不对劲,他的关注点停在那双交握的手上。
过了足足五六秒,散兵才想起他的心声正在被纳西妲公布于众。
“这只猫在吃醋?”
一句很小声的话传递到散兵的耳朵,不知道是附近哪个八卦的学者猜测的。
散兵克制不住的要反驳。
【呵呵,我没有吃醋这种幼稚的想法。】
想完散兵就后悔了,值得高兴的是纳西妲也发觉不好再直播下去。
那些投射出来的心声尽数消失。
只是已经晚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了。
“他果然在吃醋。”
“我本来还以为是神明大人借着猫的名义发表反对意见,没想到这只猫居然真是那么想的。”
“哇,是图书馆的那只猫吧?”
“我们因论派缺少的人才……不对,猫才!”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达到散兵的耳中,变成猫的他既懒得解释,也没办法解释。
纳西妲看到散兵这样子也笑了,随后她看了看有些窘迫的千代怜,和心情好起来的倾奇者,决定结束这场辩论。
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纳西妲宣布,“关于‘人性’研究无法轻易得出结论,人生来的善恶都不是几句话,一场演讲,一场辩论能说清楚。”
说话间纳西妲看向台上沮丧的学者,他正在为输给一只猫而不甘心。
“继续研究下去吧,任何智慧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而引导智慧的发展也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为你们定性,但我愿意为你们指引。”
这句话让台上的学者愣了愣,过了会他垂下眼帘,遮住眼睛里面浮现出的感动。
“谢谢您。”台上的学者真诚地道谢。
纳西妲温和的回以微笑。
正当她要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台上的学者突然说出自己的请求,“贤明的小吉祥草王大人,能否告知我,那只猫……不对,那位先生或者女士的学派和身份,我想未来再与他进行讨论。”
这下纳西妲有点为难,她皱着眉头说,“他并非教令院的一员。”
台上的学者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激动,他看向变成猫的散兵,激动地说,“先生,你愿不愿意加入因论派?”
散兵对于这个请求,脸瞬间黑了。
此时他想拒绝,可他一开口就是猫叫。
知道散兵的无法说话,纳西妲主动帮他圆场,“我会帮忙咨询他的意见。”
“谢谢您,小吉祥草王大人。”台上的学者恭敬地说。
冷冷的目送他走下台,散兵直接转过身,看见的是一脸无辜的倾奇者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千代怜。
甩了几下尾巴,变成猫的散兵转过身继续听讲座。
全程围观的派蒙沉默了,半分钟过去她才低声对空抱怨,“旅行者,明明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我有点多余?”
空深深地看了眼派蒙,他很想说派蒙居然才发现吗。
很早之前他就觉得他们的头发有点亮。
今天草神大人说会问问猫先生的意见,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加入因论派?
如果是那样,我们因论派的新生代里就有一名说得过去的新成员了。
楼主你是因论派啊?不容易,因论派不好就业。
楼上这话扎心了。
4楼回复2楼
会心一击。
问题是教令院里有哪个学派方便就业啊?!
6楼回复5楼
你更扎心。
因论派天坑专业,还是别把人往火坑里推了。
而且那只猫看起来感觉年龄不是很大吧?年纪轻轻来因论派,想了想有点奇怪。
严格来说因论派的就业面确实比其他的学派窄,知论派还能去做翻译,生论派还能去种地,素论派研究元素反应和地脉,实在不行落草为寇,都能加入盗宝团要药剂瓶。
至于明论派,去当个占星术士也有市场,妙论派更是不用说了,都是受益人,但是因论派能作做什么?都是纸上的知识,不好用啊。
10楼死线将至回复9楼
我们因论派可以辟谣啊!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
因论派学者的一生,加因论派然后转行成为律师或者去枫丹当代理人。
12楼回复11楼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已经在考取隔壁枫丹代理人资格证了。
感觉那只猫加入因论派也没多少用。
14楼回复13楼
还是有用的,起码以后因论派能派出来有神之眼的新学生参加各类高难度比赛了。
15楼回复14楼
这倒是。
如果那只猫真的加入因论派,明年因论派的报名人数说不定会增加不少。
谁能拒绝一只猫做自己的学长?
楼上你提供了什么全新的视角?!
我以为进来是看八卦的,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讨论就业和因论派的未来。
因论派真的不容易。
20楼回复18楼
原来不只是我。
我也以为大家会说吃醋之类的,结果居然是就业问题。
21楼回复20楼
是啊,真是一股清流,外面已经开始研究人变成猫的可能性,一个新的课题冉冉升起。
人变成动物……这个课题不是讨论过了吗?
那只猫不是愚人众吗?
23楼回复22楼
还有这事??
24楼回复23楼
你不知道吗?这都说好几轮了。
我也不知道,那只猫来头这么大吗?居然是愚人众?
好像真的有很多人。
我贴一下那个帖子吧。
【教令院图书馆里为什么会有猫】
就是这个,有兴趣可以看看。
原来是那只猫啊!
怪不得,那他确实很厉害,如果他真的愿意来因论派,那因论派真可能一改现在的惨状。
28楼回复27楼
其实光看因论派有猫,我就会心动,想要报名。
楼上现身说法。
其实不止是大帽子加入,和他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可以加入啊?我就坐在他们的附近,能看见他们的衣服上是没有学派徽章的。
31楼回复30楼
你一说好像还真是。
32楼回复30楼
我先说一下目前对那两个人身份的推测。
紫眼睛是稻妻的神官,据说年龄不小于三百岁,和雷神长相相似。
另一个少年,身份不详,但越是这样越可怕。
33楼回复30楼
有个问题,大帽子是谁?
34楼回复33楼
讲座上的那只猫,在变成猫之前有人见过他,经常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
每次看到这个称号,我都很想说,这很像那位大风纪官讲的冷笑话。
36楼回复35楼
你……看破不说破啊。
大风纪官好像真的看论坛。
我完了。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我觉得大帽子应该会答应,毕竟草神大人都找他去咨询意见了。
再说因论派最大的问题是不好就业,但是大帽子没这个顾虑啊,他愚人众高层的身份足够他在任何一个国度谋求一个不错的岗位。
39楼回复38楼
可是他要养家糊口啊,平时总要吃饭吧。
40楼回复39楼
紫眼睛还没有辞职,他可是稻妻的神官,好像还是有实权的,他总有工资。
而且他们三个里两个人有神之眼,就算是去河里捉鱼都饿不死。
也许大帽子不愿意吃软饭?
摩拉还是自己挣得舒服吧。
最终话题又绕回因论派不好找工作上。
悲伤,因论派真的完了。
43楼回复42楼
别那么悲观,只要大帽子加入因论派就有津贴可以拿啊,在我们须弥上学搞研究本来就是赚钱的啊。
我想提一句,我看过另一个帖子,大帽子和紫眼睛既然是双生子,那他们都活了几百年。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长生种缺钱?这能想象吗?
大家要是觉得很抽象,那就换个说法,大家能想象岩王帝君没有钱吗?
肯定不能得对吧。
其实就是一个道理,对于这些长生种,摩拉是最不重要的。
赚钱养家的猫,我也想有一只。
46楼回复44楼
很有道理,对长生种而言研究可能就是个爱好,不能那么功利化的去看待。
这一栋楼真的很清流。
其他的楼里都在讨论吃醋。
48楼回复47楼
是啊,其实我觉得大帽子不加入因论派,就是因为他应该是个很要强的人。
明明很在意,却说不在意。
这种人假如缺钱他一定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说吧。
所以这样看,加入因论派对他没有多少好处,甚至会妨碍他其他的工作,假如他还有其他工作的话。
有一说一,大帽子不在心里反驳自己没吃醋,大家还真不知道。
50楼回复48楼
这是对普通人了,长生种不能这么算。
说不定人家有私房钱。
51楼回复49楼
对,那个反驳实在是欲盖弥彰。
他真的很在意那两个人牵手啊。
跑题提一句,我觉得这个牵手很像是年轻人爱干的事。
当初我就和我老婆在课堂上偷偷牵手。
53楼回复52楼
谁问你了?
54楼回复52楼
上课不好好学习,忙着谈恋爱,你论文肯定不过!
看完楼上的留言很想哭。
猫都有老婆了,我都没有老婆。
56楼回复55楼
抱歉,你的头像让我眼熟,所以我点开看了一下,你的注册资料上好像是女孩子啊。
57楼回复56楼
老婆没有性别,老婆就是老婆。
而且我们须弥对组成家庭从来没有性别限制啊,学术家庭同性异性都可以申请。
58楼回复57楼
好有道理啊。
那我也来喊一句,我也想要老婆和我一起写论文!
在这个楼里狠狠地扎心。
60楼回复39楼
变成猫还要养家糊口,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61楼回复58楼
你有老婆你就只想写论文吗?
我们须弥人怎么了。
62楼回复61楼
和老婆在一起不写论文怎么能行?
大帽子快点加入因论派吧,这样写论文就能一起署名,四舍五入就是事实婚姻。
小吉祥草王救救这群学疯的人吧,看着都可怜。
突然明白为什么猫都有老婆了,大家却还是单身,那都是我们应得的,我在看到有老婆以后,想到也是一起写论文,一起做实验,一起在沙漠里研究建筑与机关。
我以为我不会心痛,直到我进了这个楼。
大家能不能讨论点浪漫的东西,能不能感性一点。
其实代入一下大帽子,我也会吃醋。
喜欢的人和另一个在桌下偷偷地牵手,不管另一个是什么身份,都会有一瞬间的酸涩。
67楼回复66楼
而且他变成猫了,除了草神大人帮忙读出心里的想法外,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醋意说出口。
我的小吉祥草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一只猫。
大家怎么都是从猫的角度出发?
万一偷偷牵手的两人才是真正的喜欢,或者说三人的小心思在长久的时间里都没有表露而出,那天的辩论是一个契机,让他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69楼回复68楼
然后去一起写论文?
我看过了紫眼睛写的文章,他对稻妻的民俗研究非常透彻,也是可以加入因论派的。
楼上你怎么回事?!
气氛都没有了!
71楼回复69楼
我看到楼上的话,想法也是可以一起写论文。
我也完了。
没有老婆是我们自找的。
其实结合他们三个的身份,现在应该是经过风雨之后的平静生活。
所以其实说得没错,写论文对他们来说可能真是一种消遣。
75楼回复74楼
不用这样论证……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对于天才来说,写论文就是消遣,随随便便就能发表一大堆。
只有我们这种普通学生才为论文挣扎。
76楼回复75楼
好消息,从讲座上的表现和紫眼睛应邀发表的看论文来看,写论文对他们而言就是消遣。
我们真的可能见到一场须弥样式的恋爱,一起写论文。
这种恋爱不要啊!
还是青春酸涩,互相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比较好看。
78楼回复77楼
他们三个加起来可能有一千多岁,这个年龄且不说酸涩不酸涩,青春是没有了吧。
不是我打击楼上,你看看紫眼睛的那张脸,你摸摸良心,这不青春吗?
楼上说得对。
长得年轻就是年轻的,就是青春。
81楼回复80楼
我想按个雷系和风系神之眼的男性持有者长不高的传闻。
过去我一直觉得那都是胡说,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了。
82楼回复81楼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啊。
加入因论派要写自我介绍吧?那会不会提起过去发生的事?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实在是太好奇了。
84楼回复83楼
来自书记官的提醒,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犯法。
而且他们经历的事很可能都是机密,怎么可能写进档案里?
就算写出来也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而且就算都能看,他们也不可能写为情离家出走,为情兄弟反目这类的吧。
我记得有个楼分析过,紫眼睛和大帽子很可能是想法不同才分道扬镳。
85楼回复84楼
那这样的话,图书馆少年岂不是很纠结。
86楼回复85楼
他们纠结不纠结不知道,但其他讨论这件事的学者很纠结。
三个人,不对,两个人和一只猫的关系很好,甚至都能一起写论文,结果我们这群外人在乱猜。
88楼回复87楼
可是那种纠缠和摇摆的感情真的很浪漫。
想想图书馆少年选择留在紫眼睛身边,大帽子一边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实际上在意得要死。
反过来的话,紫眼睛很温柔地放手,心却在痛。
最终结局可以刺激点,图书馆少年成了笼中的小鸟,再也飞不出手掌心。
这剧情急转直下啊。
看到这个楼我觉得因论派彻底振兴不起来了。
第96章 成神IF线
须弥教令院,一处偏远的庭院,几名身穿教令院制服的年轻学者拿着资料有说有笑地靠近。
对于这群刚加入教令院没有多久的学者们来说,这处无意中发现的庭院是他们研究和讨论的好地方,既不用担心打扰到其他人,也不用担心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被人看笑话。
一切计划得都是那么得好,但当他们走近后,却发现庭院里有一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穿着异国服饰的少年,他的年龄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手里捧着一本大部头的书,正在认真地阅读。
其中的一名学者见到有外人,当即表现出犹豫。
“我们再找个地方吧,那边已经有人了。”那名学者小声地对同伴提议。
先到先得,虽说庭院里只有一个人,但他们总不能凑上去,让那个人给他们让空。
更何况那名少年看起来不是须弥本地人,兴许他是什么游学者,或者来教令院深造的外国学生。
这时那名学者看见挂在少年腰间有着稻妻外壳的神之眼,这更加深了他的猜想。
然而他的同伴却不这样有礼貌。
“我们再去找多麻烦,而且他只有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也好吧。”另一名高个子学者有些不高兴地说,这话引来了同伴们的赞同。
凭什么让他们去找地方?
他一个人在哪里看书不是看书?
再说教令院里不‘提倡’阅读实体书籍,那个人分明是违规。
他们不去告发他就算是给面子,更何况是把庭院让给他。
这么想着,高个子的年轻学者当即准备走上去找少年理论理论。
“等会。”最开始提议换个地方的年轻学者想要拦住他。
“放心,我会注意分寸。”高个子学者随口回应,同时他躲开了同伴的阻拦,直直地朝凉亭里走过去。
实在是拦不住,年轻学者只能在心里对少年说一声抱歉。
没过几分钟,这群学者们就看见少年收起书离开,而高个子学者也对他们开心地招手。
一切好像那么简单地就结束了。
“但是过几天,法恩他们的行为举止变得奇怪。”
面对着前来询问的风纪官,年轻的学者满脸担忧地讲述,他刚刚已经把他认为有问题的事件讲出口。
这几天他们照常研究,照常去教令院上课,除了遇见那名有着稻妻神之眼的少年外,就没有其他能称得上特别的经历。因此这名年轻的学者认为,真正的问题正是在那名少年的身上。
虽然知道这是没有理由的指控,可年轻的学者就是这么想。
可惜他也只能想了一想。
风纪官听完后没有任何表示,和往常一样确认证词全部记下后,便关闭了虚终端的记录功能。
“好了,科尔曼先生,你们的话我们会注意,这几天你也小心,最近有不少学者精神上出了问题。”风纪官例行公事的叮嘱。
“不少吗?”被称为科尔曼的年轻学者重复这个词,下一秒他抬起头,“他们是不是都遇见过那个有着稻妻神之眼的人?他大概这么高?比我矮半个头。”
风纪官想了想,接着摇头说,“我不知道,那些案件不归我审理。”
对于风纪官的回复,科尔曼沉默片刻,接着他点点头表示他会注意的。
“好,那我先回去了。”风纪官眼看说得差不多当即要走。
科尔曼礼貌地笑了笑,目送风纪官离开。
等风纪官走远,他立刻转身向教令院的资料室跑去。
既然风纪官没有办法提供线索,那他就自己查。
科尔曼已经彻底认为他同伴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和那天在偏僻庭院里遇见的少年有关系。
一直以来科尔曼的直觉都很准,他相信这次也不会出错。
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查阅外国学者的资料,科尔曼停在资料室门前,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抬手敲门。
“咚咚。”
没过多长时间,资料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科尔曼酝酿的一堆话在看见开门的人是谁后,瞬间消失。
“大书记官。”科尔曼恭敬地客套,“您也来查资料啊。”
大书记官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纠正他的话,“我是来核实案卷,不是来查资料。”
这下科尔曼的冷汗都出来了,他的目的暴露了。
好在艾尔海森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提了一句现在是下班时间,他要是想查什么最好快一点。
“对了,临走前不要忘记锁门。”艾尔海森用平淡的口吻说道,随后他便直接朝教令院走去,显然是不准备多待。
科尔曼一边应下,一边松了口气,在艾尔海森的身影消失后,才小心地进到资料室。
一走进,他发现资料室里空无一人。
看来管理资料的人和他们的顶头上司,大书记官艾尔海森一样,都是准时下班的人。
难怪大书记官要说走前不要忘记锁门。科尔曼腹诽着,同时他意识到自己想在资料室待多久就待多久,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他。
这个认知让科尔曼很高兴,不过他没有耽误时间,快速地朝放置外国学者的资料架上走去。
当前的须弥普遍依赖于虚空系统和虚空终端办公,但刚入境的外国人是没有虚空终端,所以他们势必要在进到须弥时填写一份纸质资料。
科尔曼找的就是那堆资料。
回想那名少年的特征和他的神之眼款式,科尔曼先去查国籍为稻妻的入境者档案,结果一无所获。
所有的资料里都没有那名少年的记载。
科尔曼沉下心,重新去翻其他国度的档案,然而仍然没有查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