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 by夜雨行舟
夜雨行舟  发于:2023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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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场务却根本没有办法给出回答。该做的检查已经做了,到底有没有人做手脚他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说多一点背的锅就会更大一点。他只能不断道歉。
凌俞不语。
没有人知道,刚才他在直播里看到吊灯忽然脱落,差点就砸到谢眠身上的时候,他的情绪曾在一瞬之间失控。
好像他在漆黑幽暗的深海里静默了无数年,才望见海面上落下一颗珍珠,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身上光芒,就要永远失去。
忽然,凌俞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
“别生气了,哥。”他听到谢眠轻轻的声音。
凌俞侧头看他,低声道:“你受的伤不轻,但本来可以避免的伤势,这次意外节目组必须要承担责任。当时节目合同上应该签了安全协议,记得联系经纪人处理。”
谢眠很乖地点点头,然后小小声道:“我饿了。”
眼前人手臂缠着绷带,脸色因为失血苍白,看起来比平日更加瘦削。
凌俞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收敛了身上气势,道:“先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大堂里的工作人员霎时之间松了一口气。
简宁站在靠近大堂门口的地方,目光凝视着两人。
刚才谢眠受伤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走了过去,看着青年被众人扶起,向对方询问伤势,得到的却只有冷淡回应。
只是凌俞一来,那个长相漂亮又危险的小东西就似乎变了。
变得柔软又勾人,浑身尖刺收敛,那种曾经迷惑过他的天真风情纯粹而毫无保留地发散着。
那双纯黑漂亮眼睛盛着信任感激,真挚热烈的模样,恐怕世上没有人不会为他着迷。
简宁想。
危险的妖精。
可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想要得到。
在两人将要越过他的时候,简宁微微笑着开口:“谢眠,回去好好养伤休息,明天见。”
凌俞的脚步停了一瞬。
跟在旁边的谢眠侧过头看他。
那双望向身旁男人时候柔软天真的眼,凝望他的时候却又变得黑沉深邃,好像藏有无尽诡秘危险。
谢眠微微勾了勾唇,靠近他,用低低的声音道。
“简医生,掠夺来的宝物要藏好了,飞鹰在盘旋,不知什么就会将宝物叼走。希望你今日能够安眠。”
S市刑侦大队近年来在侦破未解案件之上成绩突出,部门有一个代号,就叫“飞鹰”。
简宁神色僵硬了一瞬。
谢眠却已越过他,跟着凌俞走远。
凌俞开过来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SUV,里面空间比较宽广。
谢眠坐进副驾驶,正要系安全带的时候,却微微蹙了蹙眉。
凌俞正在给汽车打火,觉察他异样,侧头望过来。
“怎么。”
谢眠没有回答。
然而职业选手优秀的视力却让他注意到,谢眠却迟迟没有将身体靠背。那件白色衬衫背后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渗出。
——那是他刚才飞跃躲开吊灯的时候,却没来得及彻底逃开,被碎裂的玻璃划伤了后背。
因为背后的伤势没有手臂上明显,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
“背上有伤刚才怎么不说?”凌俞开口。
他把车里顶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来,映照着旁边人漂亮糜艳的脸。
凌俞喉咙微微发干。
他从手边置物箱里拿出了急救医疗包,沉声道。
“把外面衣服脱了。帮你处理伤口。”

“这点伤,我回去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凌俞垂眸看着眼前人还想要去扯安全带的手, 伸手阻止了他动作,道了声:“乖。”
谢眠的脸微微红了。却不再说拒绝的话。
他右手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看起来并不是很方便动弹。
“需要我帮你么?”凌俞低声道。
谢眠轻轻摇头。
他垂下眼, 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 才抬起左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纽扣,长睫颤得像是风里欲碎的蝶。
只是车里并没有风。
只有凌俞自己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
眼前人另一只手受伤了不能动弹, 只能用单手去解纽扣,却依然灵活得让人吃惊。
那几根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纽扣上折转、弯曲, 好像藏有魔力, 晃得人难以移开眼睛。
仿佛只是一晃眼间, 沾染着鲜血的衬衫就被顺服地解开了。
谢眠低垂着眼睫, 从肩头开始, 把衬衫一点一点、缓慢地剥了下来。
凌俞注视着他, 想。
他的睫毛明明颤抖得那么厉害。
动作却怎么能那么地乖。
他沙哑道:“转身,把背后伤口给我看看。”
说话时,他已经微微侧头,想要避开不该看的地方, 却依然还是浮光掠影一样窥见了些许颜色。
像粉色的玫瑰花蕊落在了雪里。
教人想要俯身亲吻。
谢眠轻轻“嗯”了一声, 捂着手臂伤口, 依言转过身去。
凌俞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他本来就知道谢眠身材瘦削,脱了上衣之后才发现, 对方实在太瘦。
谢眠的个子高, 肩却不是特别宽, 背脊线条光滑流畅,腰肢处是两道往里凹陷的圆弧,让那截腰身看起来尤其纤细易折,仿佛两手可握。
玻璃碎片刺入了他皮肤,让那片光滑雪白的背脊负上瑕疵。鲜红的血流淌出来,星星点点点缀在上面,并不让人感觉到污秽,反而有种残破支离的美。
……想要看眼前人更加破碎的样子。
凌俞为自己突生的念头感到心惊。他暗骂了自己一声畜生,哑声道。
“有几片玻璃碎片嵌进去了,伤口得先处理。你先躺好。”
谢眠点头,声音低柔应了声。
“好。”
凌俞在触控面板上调了副驾驶的椅子,让椅子倾斜往后,让谢眠能够伏在上面。
转过头,呼吸却再度凝滞。
青年已经依言乖巧地伏在暗色漆黑的皮质车椅上,白皙瘦削的肩头微微陷入沙发里。
昏黄暧昧的车灯打在他的背脊,泛出细腻光泽。
凌俞发现他背脊靠近尾椎的地方,竟有两个凹陷的腰窝。
好像是专门留出来,能让另一个人在某些时候,能伸手扣上去,用拇指按紧的地方。
……简直要命。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想到对方还受着伤,才好歹抑制住了心里那点禽兽不如的想法,从急救医疗箱里拿出镊子,倾身靠近过去。
“疼的话,就出声。”他道。
而后便听到青年轻轻的声音,“没事,我不怕疼。”
凌俞知道他不怕疼,刚才医疗人员酒精直接擦在谢眠伤口上的时候,也没见青年怎么发出声音。
可是不怕疼。不代表着不疼。
他定了定心神,将镊子夹向第一块玻璃碎片,同时低声开口问:“待会想吃什么蛋糕?”
谢眠:“想吃提拉米苏……唔嗯。”
他背脊颤抖了一下,一块沾血的玻璃已经被挑了出来。
凌俞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他的伤口,又给他动作轻柔贴上止创纱布,继续道:“还想吃什么?”
谢眠:“想吃……唔……想吃巧克力酒心蛋糕。”
凌俞帮他又夹出了一片碎片,闻言沉声道:“你又忘了上一次吃的时候,你把自己弄醉了?”
“可是好吃啊。”谢眠伏在皮椅上,沙沙哑哑地笑道,“哥,我和你一人吃一半好不好?那样应该就不会醉了。”
他言语亲密而不自知,神色慵懒又天真。
凌俞沉默一下,才道:“你刚受伤,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太过刺激食物。”
“唔……好吧,那就换一个。”谢眠道,“我想吃抹茶奶酪夹心蛋糕,好不好?”
凌俞:“好。”
声音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宠溺。
他将身形伏低,手指用力,又在对方背上夹出了一块碎片。
微微的血腥味夹杂着对方身上玫瑰花香,窜进鼻尖。
给身i下人贴止创帖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对方腰肢肌肤。
触感如同羊脂玉一样滑腻。
凌俞声音越发沙哑,“还想吃什么?”顿了顿,又补充,“这次说些别的。蛋糕好吃,也不能吃太多。饮食要营养均衡,才能保持身体健康。你太瘦。”
想吃你。
谢眠微微侧过了脸,轻声道:“那……哥待会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凌俞:“……好。”
一滴灼烫的汗水从他下颚滑过,滴在眼前人光滑背脊,又慢慢滚动到了左侧的腰窝里。
昏黄暧i昧的灯光照耀着这一方空间。
形状漂亮的腰窝承载着那滴汗水,反射着莹润光泽。
凌俞喉咙干得厉害,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用拇指指腹按上他凹陷腰窝,将那点汗水擦去。
那地方敏i感得厉害,只是被轻轻触碰,就又酸又麻。
谢眠被他按出了一点感觉,感觉自己更饿了。
等凌俞终于帮他处理完了伤口,他把衬衣重新穿上,扣好了纽扣,微微歪头看向凌俞。
“哥,借支烟。”他轻声细语地道。
凌俞只觉得是他伤口在疼,便没有阻止,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打开递了过去。
谢眠伸手拿了一支出来,朝他弯了弯唇。
“谢谢哥。”
背后的伤处理了还是泛着疼,他没有办法靠坐,只能微微直起身,开了一半车窗,左手拿着烟慢慢地抽,动作一如既往地细致而优雅。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凌俞侧头看了一眼。
青年正看着窗外繁华景色,没有注意到他视线。夜风卷过对方漆黑微卷的发丝,迷离的烟雾缭绕缱绻。青年的坐姿很安静,安静得仿佛隔离人世之外。
凌俞忽然产生了一点无由而来的心疼。
想把人揽进怀里。
把身体温度传递到对方体内。想听到对方一声又一声或者乖巧、或者热烈、或者急促地喊他,“哥”。
他们去提前预定的西餐厅用晚餐。
下车的时候,凌俞看了眼沾血的衬衣,将自己的队服外套拿了下来,披在对方的身上。
“穿着。”
外套很大,谢眠虽然身材高挑,穿上去还是不太合身,不过能遮住身上血迹,不至于引来异样目光。
外套上还沾染着些许男人身上的炙热阳气,谢眠弯了弯唇,道了声:“多谢。”
西餐厅环境幽静,地处顶层,能够望见落地窗外广阔风景。
这里的晚餐是自助加点餐的模式。台上的钢琴师正在弹奏着悠扬乐曲,凌俞路过冰柜时候,看到里面冰淇淋,想起应该是会喜欢吃这类甜食的,于是便拿起了一个玻璃盏,把之前看到谢眠喜欢的几种口味的冰淇淋都勺了一勺,撒上糖果和巧克力杏仁碎片,端回到餐桌。
却见谢眠面前的小蛋糕吃了一半,叉子还叉在上面,却拿着手机低头在发送消息,连他过来都没有发觉。
凌俞把雪糕推到了他面前,问:“在发消息?”他似乎想起什么,拧了拧眉,淡淡道,“是之前那个医生么。”
谢眠回复了周翡林最后一句话,闻言有些惊讶撩起眼,注视着眼前男人似乎有些冷淡的脸色,微微笑了笑。
“哥是说简医生吗?不是啦,我都没有加他微信。”他道,“是刑侦大队的周警官,我之前在节目找到了一些东西,刚好跟以前一件案子有关,所以才聊一聊。”
凌俞表情舒缓了一些。
谢眠看到桌上形状漂亮洒满糖果的冰淇淋,拿了过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愉悦地微微眯起眼睛。
吃了几口,他歪了歪头,仿佛不经意开口问道。
“哥,今晚回去之后,还要继续教学吗?”
一辆汽车却从深蓝酒店中开出,穿梭过郊区,直往S市中心行驶而去。
S市市区繁华,霓虹灯闪烁,车流如同长龙般密集蜿蜒。
过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停在了一栋造型现代的医疗建筑之前。
建筑大门挂着一个牌子。
仁泽康复诊所。
诊所里的值班护士听到了大门来客的铃声,刚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抬头,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俊美的身影。
她有些惊喜地道。
“所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城郊那边拍节目吗。”
简宁朝她温和一笑,“忘了些东西在这,回来拿一拿。”
目不转睛看着简宁身影消失在楼道,年轻护士脸上还带着些许晕红。
简宁相貌俊美,风度翩翩,事业有成,而且至今依旧单身,一直是诊所里很多护士的理想对象。
她也不例外。
如果简宁能看上她就好了。
护士眨了眨一双形状漂亮的小鹿眼,痴痴地想。
简宁的办公室在诊所的最顶层。他不仅仅是诊所的医师,更是诊所的所长。
简宁用指纹密码解锁开门。室内幽暗沉寂。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走进去之后,脸上温和笑容就已经消失。
仿佛他往日所带只是一张面具。面具脱下,看向人世的表情就漠然得近乎有些森冷。
他走进室内,站在房间书柜面前一会儿,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书柜往两侧移开,露出一扇暗门。
他走进暗门中。
暗门里面空间不大,里面摆着一张工作桌,上面放着许多分析资料和报告,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工作空间。
他迈步进去,走到角落里一个隐蔽的保险箱前,用钥匙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充斥液体的罐子,罐子里沉浮着东西。
简宁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仔细端详。
月光从暗门之外照进里面。
罐子里沉浮的,是一对蓝色的眼珠。

像是美丽的天空,让人如痴如碎。
简宁将玻璃罐拿在手中,仔细地凝视了一会。他漠然的脸色出现了些许波动, 流露出一点温柔味道。
透过那双蓝色眼珠,他似乎还能看清当初少年望向他时候的目光。
羞涩地。忐忑地。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可惜身为心理医生,人性的复杂他最清楚不过,而情绪不过人体大脑皮层之中分泌的化学物质,所有东西都终将逝去。
情绪会消弥。
人也会死。
本该美丽而永存的标本,也终将随时间归于粉尘。
他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起塑胶手套戴上,打开了罐子, 将东西从玻璃罐里拿出。
“可惜了。”
他低语呢喃,脸上那点温柔神色已经逝去,
寂静的夜色笼罩着诊所, 简宁的脚步声再度在大堂响起。
“所长拿好东西了?”在前台工作的护士抬起头,柔声道。
简宁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迈步走出诊所。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 在他走出大门的一刹那, 身后护士那双漂亮的小鹿眼睛, 变成了两个漆黑的、血淋淋的空洞。
汽车再度启动。
开过城市汹涌车流,再度往郊外行驶, 在靠近江边的道路疾驰, 侧头就可以见到江面上反射着城市繁华灯光。
在一处偏僻的路段,简宁下了车。他站在栏杆旁夜色里看了一会江面风景,而后便随手将衣兜里的眼球抛到了江水中。
细小的东西没入江水, 很快便不见踪影。
涌动的水声在夜色中流淌着, 将最后的证据湮灭。
——就像是这二十年来、将往事掩埋、流淌不息的时间。
晚风吹起简宁身上修长的白大褂。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淡淡想。
“教学?”
谢眠轻轻的问话, 令凌俞的眼眸微深。
在今天的意外没有发生之前, 他原本确实想过许多关于今晚教学的内容。
他有很多要教,也有很多想问——譬如问问谢眠,他在今天早上节目之中所透露自己的心理障碍究竟是怎么回事,譬如怎么循序渐进,教会谢眠去认清自己的心意,教会对方,究竟什么是成年人的情与欲。
他想要把眼前人一寸寸剥开,彻底看清他的内里,看清楚每一寸他曾经看见或者不曾看见的角落。
二十六年了,他从未对哪个人有过这样的冲动。
凌俞告诉自己要耐心。
谢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去教、去学、去适应。
可是此时此刻,他看着青年微微仰头,仿佛在天真问询他的目光,眼眸里盛着依赖与信任。却忽然回想起刚才在车中侧头,看见对方吸烟时候身上的寂寥,明明身在这个世界,又仿佛与人世隔离。
他的声音低哑下来。
“先吃饭。”他道,“回去再继续教你。”
说着,他把仔细切好的牛排推了过去,又起身,去自助餐桌给谢眠拿蔬菜沙拉,把各种各样蔬菜都装了一点,点缀了颜色漂亮彩椒,淋上了黑松露酱。
投喂的时候看见到对方的满足的眼睛,心情似乎也变得欣悦。
等两人吃完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夜风吹拂,酒店门口喷水池折转出迷离的灯光。
凌俞侧头看向旁边的青年,对方的身体笼罩在他宽大的队服之中,微卷漆黑的发丝触着衣领,更显得那张巴掌大的脸小而乖巧,漂亮惊人。
他心尖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除却欲i望之外,生出一种更加柔软的炙热感情。
来不及细想,却有一个熟悉声音在旁边响起。
“队长?”
凌俞抬眼看去,在喷泉旁边的走道上,站着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少年,长相阳光帅气。是队里的替补季风。
季风走了过来,笑道:“队长今天这么晚才回来,是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吗?”
他的目光越过凌俞,落到他旁边的谢眠身上,忽然再移不开眼睛,声音变得有些磕巴,“你、你好,你是队长的朋友吗?我叫季风,是、是DFD的替补。”少年的脸色涨红,“你……你好漂亮啊。”
谢眠听着季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微微挑了挑眉。
如果他没记错,季风本来是原书之中的主角攻之一。他和白昙相遇就在今晚——DPL中国区决赛前夕。
在单人赛失利、出来散心的季风偶遇了正在夜色里散步的白昙,被对方鼓励支持,重新恢复了信心,回去努力训练,终于在世界赛中大放异彩。他对白昙萌生好感,继任为DFD队长之后,就向白昙进行猛烈追求,和左妄在微博上争风吃醋,向白昙表白争宠。
然而今天白昙已经因为惊吓昏迷,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清醒。攻受两人相遇错过。
这也很可能是之前为什么吊灯会突然脱落的原因。
他的存在已经太过于破坏剧情,剧情要将他置于死地。
想到这,微微撩起眼皮,朝着季风弯了弯眼。
“多谢。”
季风看着眼前人那对纯黑清澈的眼眸,对方长长睫毛浓密卷翘,好像要把人勾进他眼中。
他脸色更红,慌乱解释道:“我、我说漂亮没有其他的意思,你长得太好了,我没怎么上过学,一时之间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谢眠轻轻笑了声。那笑声有些低,沙哑又撩人。
旁边凌俞的表情已沉凝。
“季风,”他淡淡道,“明天还有中国区决赛。你不在房间里休息,还在外面逛什么?”
季风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队队队长还在他身边!
他挠了挠头,老实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间想出来转转。不过话又说回来,队长最近的状态那么好,明天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这个替补干的吧。”
凌俞:“收回你这种想法。每次比赛之前,都要做好充分准备。还有,前几天的单排预选赛复盘,难道还不够你在房间里消磨时间?”他声音淡淡说出了网友送给季风的外号,“采蘑菇的小男孩。”
平时冷淡到半天不说一句话的队长今天怎么这么毒舌?!
季风十分震惊,却不敢再触队长霉头,立正应声道:“我、我马上就回去复盘!”他转头小跑了两步,却又迟疑着折返了回来,拿起手机向谢眠晃了晃,“可以加个微信吗?”
“可以啊。”谢眠笑了笑道。
两人加了微信,季风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跑远了。
只有旁边凌俞眼眸微微变深,眸底暗色堆积。
回到酒店房间,凌俞插卡打开了房门。
谢眠已经解开了身上凌俞的队服,拿在臂弯里,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哥,衣服沾了血,不干净了,我明天洗完再还给你。”
凌俞坐在床上,拍了拍床铺,道:“过来。”
眼前青年乖乖地过来了,却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小声道:“我身上都是血,还没洗澡,不太干净。”
他还记着凌俞有洁癖的事。
凌俞没说话,只是抓住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把人拉进了怀里。
炙热的阳气如同温泉一样将他笼罩,烫进他饥饿的灵魂深处。谢眠背脊微微颤了颤,没有再动,贪婪地依偎在他怀里汲取更多温暖。
凌俞感觉怀里的如同被驯服的猫咪一样乖巧的青年,低声开口道。
“今天要教你的是,以后谈恋爱之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要随便加陌生人的微信。”
谢眠面色有些红,歪了歪头,“陌生人?”
“你不认识的,想要靠近你的,都是陌生人。”凌俞低声解释。
谢眠:“如果是我想要靠近的呢?”
凌俞牵起了他左手,五指交叠相扣,道:“如果他也想靠近你,那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把他当自己的男朋友。”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凌俞低眸看见眼前青年面上绯红更甚,有些慌乱地将他推开。
“哥,明天、明天就是DPL春季赛决赛了,我还是先帮你按摩手吧。”他道。却没有问凌俞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俞知道自己说得这么直接,必然导致对方慌乱,他也想要先给对方一点思考的时间。
他微微皱了皱眉,“你右手受伤了,今天先休息吧。”却又想起了对方手指的灵活。
如果是谢眠的话,一只手按摩,似乎也是可以的。
……甚至不止于按摩。
他暗骂了自己一声,就听到谢眠轻轻的声音。
“不碍事的。”
说这话时,对方的手已经覆了上来。
对方按摩的力道没有两只手一起那么用力,只是软软的、轻轻地揉捏。
却似乎依然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他疼痛的手腕放松,缠绵的痛楚止歇。
那五指柔软,似乎是在按摩他手腕,又似乎按在他心头。似乎有什么剧烈的情感积聚堆积,愈发汹涌,将要从炙热滚烫的心口奔涌而出。
而后他便见,眼前人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指尖。

是烈酒的滋味。
浓郁的、芬芳的酒香, 像纯度极高的伏特加,才刚刚滑入喉咙,极富侵略性的气味就瞬间贯穿全身, 烫进了他的魂魄。
男人个性明明冷淡如冰。
阳气却烈性如火。
谢眠表情变得有些迷离,
他喜欢这样的味道,浓烈地能够让他暂时忘却一切,可以完全沉浸于身为厉鬼最本能的食欲之中。
想喝更多。
他忍不住又吸了一口,脸颊浮现出些微的薄红,彻底放纵灵魂在酒香里缓慢地飘荡。
或许是酒的味道太过浓烈,里面有一丝异样的滋味, 他并没有立刻分辨出来。
凌俞感觉到青年薄唇柔软印在指尖。明明微冷, 却又炙热。
忽然有湿软的触感一闪而逝。
他僵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 是对方柔软舌尖。
——青年舔了他一下。
火焰从指尖燎原到心头,他忍不住地想要开口问询, 青年究竟是不是对他有意, 亦或喜欢而不自知。否则, 又怎么会做出这样……这样暧i昧的动作。
却看到对方亲吻过后,将脸放在他手背, 轻轻道:“哥,明天DPL决赛加油啊。”
凌俞微怔,到口的问话停滞在了喉咙里。
青年枕着他手, 轻声道:“小时候我摔伤了的时候, 我妈对着我的伤口亲一口,我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
“哥是我唯一的偶像, 我今天手受伤了, 没法帮你好好按摩。”他低哑呢喃, “可是我好想让哥用最好的状态,完成明天的比赛。”
凌俞低眸看着伏在他手背的青年。
对方柔软、乖巧,如此虔诚地爱慕着他。
内心升腾的欲i望被一种更加柔软澎湃的情愫所压倒。
很对人对他有过同样的称呼。
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电竞选手。电竞是竞技,选手不是偶像,更非明星。他从来只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追求操作进步,很少在意粉丝的目光。
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应该在意。
应该做好一个偶像的本份。
为眼前人不流露出失望的目光。
凌俞沉默了一下,抬起左手,揉了揉青年柔软发丝。
“如果是你所期待的话。”他道,“明天的冠军会是DFD。”
他的声音淡淡,自信却毫无掩饰。
凌俞动了动右手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举动真的有效,他觉得手上的伤竟然不再痛了。血液奔腾流淌在指尖,他从未感觉自己的状态这样好过。
——似乎回到了自己刚打比赛的十九岁时。
“谢眠,”他低头认真喊眼前青年的名字,“我记得明天是你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
谢眠点了点头,“大约傍晚就该录制结束了。”
“DPL决赛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九点。”凌俞道。
他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票,递给谢眠。
这是主办方给参赛人员准备的家属席观赛票,只是从七年前打比赛开始,他还没有给人送过。
青年微微一愣,黑色眼睛里流淌出亮光,“这是DPL决赛的门票吗,给我的?”
凌俞低低“嗯”了声,在青年伸手过来接的时候,却没有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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