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股很古怪的气息,钟念念今天是不是没带我给的符?”如果带了,谢钦辞能通过符的位置大致判断出钟念念所在的方向。
“今天考试,不能带无关紧要的东西进考场,念念可能没将符带在身上。”
学校的保安将整个学校都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查了监控,也没看到人出学校。
两个小姑娘,能躲去哪?
她们是自己走的,还是有人带走了她们?
如果是后者,那些人想做什么?
一个个问题充斥脑海,事情陷入僵局。
校方取来了钟念念的书包,谢钦辞在书包里,看到了自己的符,钟念念确实没将符带在身上。
“念念会去哪?”钟母担心得直转。
“谢大师,可以用上次的办法找到念念吗?”钟父问。
上次钟念念失踪,也是谢钦辞将人找到的。
谢钦辞点头:“得准备东西。”
钟家人忙去安排。
校长不知道事情走向为什么突然玄幻起来,但,只要钟家不追学校的责,他就谢天谢地了,至于钟家怎么找人,他无权置喙。
看到种家人拿来的东西,钟念念班主任扯了扯校长,低声问:“校长,我们要由着他们胡闹吗?”
“不然呢?”校长同样小声反问,“你能把人找出来?”
学校到处都找了,监控也查了,什么都没发现,他们找不到人,自然没立场阻止别人找。
香点燃,燃起烟在半空中转弯,向远处蔓延。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班主任看到这一幕止住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定钟家带来的这名戴着口罩的年轻人,真的有两把刷子,能找到钟念念。
就是,她怎么总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不应该啊,如果见过,她应该有印象才是。
“跟着烟走。”谢钦辞拿着香起身。
钟家人忙跟上。
一路往学校最偏僻的地方走。
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上去:“这个地方,保安来找过,没找到。”
谢钦辞没说话。
走到底,他们看到了一座废弃的房子。
“这里学校的保安进去看过吗?”谢钦辞停下脚步。
“这里,好像没有,”校长面上露出一抹疑惑,“这是废弃的值班室,一直是锁着的,没有钥匙,两个小姑娘不可能进去。”
但,烟的方向直指废弃小屋。
“上次,念念也是类似的地方被发现的!”钟父敏锐发现了两次失踪的相似之处。
“去看看。”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彭家人不敢上前,踟蹰着留在原地。
钟家人已经跟在谢钦辞身后,到了废弃小屋前。
门窗紧闭,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校长走过去看了一眼:“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窗户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会不会弄错了?”钟念念的班主任迟疑。
“她们就在里面。”靠近后,谢钦辞感受到了,那股明显的恶意。
“门、窗户都没有被打开过,如果她们在里面,她们是怎么进去的?”钟念念的班主任提出疑问。
“不是真的没被打开过,”谢钦辞的手放在门锁上,无形的力量在他手中汇聚,门锁断开。
小屋里,钟念念听到门边传来的声音,拼命抵住想咬自己的彭天晴,终于,门打开了,一缕亮光从门缝渗入,刺激得长时间没见光的钟念念直流眼泪。
不管眼睛有多难受,她都不敢闭上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她怕,怕这是自己的臆想,怕一眨眼,光就消失了,她还是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身边只有一个发了疯的彭天晴。
门打开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光亮争先恐后涌入。
门开后,钟母第一个忍不住,冲进屋:“念念,念念,你在这里吗?妈妈来找你了!”
钟念念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妈?”
“是我,爸爸和哥哥都来了,别怕。”
母亲的声音让钟念念再也憋不住眼泪,所有恐惧化为泪水流出:“妈,你别过来,危险!”
钟母这才看清,扑在女儿身上的另一具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她刚要上前,谢钦辞拦了一下,几步走到钟念念面前,制住发狂的彭天晴。
“谢,谢大师?”
谢钦辞看着流泪的小姑娘,安慰:“没事了。”
钟母忙上前,扶起女儿,废弃的小屋里,灰尘很大,谢钦辞提议去外面说。
钟家人扶着钟念念出来,彭家人没想到,人真的在这里,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们看到了被谢钦辞制在手中的彭天晴。
彭母扑了过去,不由分说去拉谢钦辞:“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钟沭拦在谢钦辞面前,皱眉:“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彭天晴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家念念?”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家好念念对我们天晴图谋不轨?”
钟母被彭母的无耻惊住了:“你还要不要脸?你看看你女儿把念念伤成什么样了?”
钟念念手臂上,衣服上,血迹斑斑。
反观彭天晴,除了脏了些,身上根本没什么伤口。
人找到了就是好事,彭家人试图从谢钦辞手里接过彭天晴,被谢钦辞避开了:“你们如果不想被咬得满身伤,最好不要碰她。”
彭父手一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闻到人味靠近的彭天晴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不似人脸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双眼通红,唇边伸出四只獠牙,獠牙上,嘴边还沾着血。
“这……”彭父被吓了一跳,倏地往后退,“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不是我女儿!”
彭天晴在谢钦辞手里挣扎不休,想咬刚才凑过来的彭父。
她眼里,闪烁着凶光,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只没有理智的兽。
钟家的人和校方的人也被骇得不轻。
尤其钟家,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是怎么和这么个怪物共处一室这么久的。
“念念,你被她伤到没有?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钟念念身上明显有不少伤,钟母不敢大力碰,生怕力气大一点,捏到她的伤口,“对,医院,我们先去医院。”
她求助地看向谢钦辞:“谢大师,念念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一个好生生的人怎么会长出獠牙?
钟母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
谢钦辞需要制止发狂随时可能攻击人的彭天晴,想了想,一道符贴在彭天晴身上,挣扎嘶吼的彭天晴顿时安静下来。
谢钦辞把人交给钟沭:“她身体里的东西有点麻烦,你看着她,有符在,她暂时不会醒,我去看一下你妹妹身上的伤。”
钟念念身上的伤很多,都是彭天晴抓挠,啃咬留下的,这些伤口最麻烦的,不是伤本身,而是伤口里的阴邪之气。
非常多,缠绕在钟念念的皮肤下,如活物一般游走。
袖子挽起,所有人都看清了钟念念身上的伤,伤口翻白,猩红血肉露出来,不断淌出暗红色的血。
血的颜色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伤口流出的,钟家人心急得不行:“谢大师,念念的伤……”
“伤口里有阴邪之气,需要将它们驱逐出来,过程可能会有些难熬,但是不驱出来,伤口会一直无法复原,阴邪之气也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吸食她的精气,让她越来越虚弱,直达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谢钦辞没说,身体撑不住之后,钟念念会发生什么,钟家人却能想象到,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钟母恨极了造成一切的彭天晴和彭天晴背后的彭家,她满怀恨意看了彭家人一眼,今后,她与彭家不共戴天!
钟念念被转移到学校干净的房间,路上,她和谢钦辞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彭天晴要和我单独谈谈,我不想理她的,可那一瞬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跟着她走了。”
她们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彭天晴似乎对学校的监控很熟悉,避开了每一个可能被发现的地方,直走到这间废弃小屋。
无法控制身体,不知道彭天晴想做什么,钟念念心中的恐慌不断放大,尤其是看到,彭天晴无视门锁,直接将她带进漆黑一片的小屋后,恐慌情绪达到巅峰。
“你说你,一直不肯单独和我说说话,现在还不是乖乖和我来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环境,钟念念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彭天晴,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眼前的彭天晴给她一种违和感。
她没有回答。
似乎不满她的沉默,彭天晴转身,朝她走来,靠近后,钟念念看清了彭天晴的脸。
她看到了什么?!
钟念念捂住嘴,拼命忍住到了嘴边的惊呼。
彭天晴脸上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两对獠牙?
眼珠也是通红的。
还有她身后,隐隐没入她身体的黑雾。
到底是怎么回事?
巨大惊惶击中了她,钟念念仿佛被钉在了原地,直愣愣看着“彭天晴”一步步靠近自己。
直到身上传来剧痛,钟念念才回神。
彭天晴在咬她!
“你疯了吗?!”钟念念用力去推身上的人,明明是差不多的体重,钟念念推“彭天晴”,就像是推一块沉重的铁。
“彭天晴”彻底失去了理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鲨,一次次在钟念念身上留下伤口。
剧痛之下,钟念念奇异般冷静下来,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她必须坚持下去!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痛到最后,我已经麻木了,门打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临死前看到的幻觉。”
“对不起,念念,是妈妈来迟了,是妈妈没保护好你。”钟母抱住女儿,失声痛哭。
钟父将钟母拉起来:“孩子已经找到了,这种事谁能想到?别哭了,让谢大师给念念看伤口。”
谢钦辞在床边坐下,他本来想用力量剥离钟念念体内的阴邪之气,试过之后,发现很难,因为那些阴邪之气和活物一般,会四处游走,而钟念念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身体无法承受两股力量博弈。
谢钦辞将实情告诉钟家人。
“谢大师,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只是不能一次解决,我会画一些符,你们将符烧完,用符灰水给她泡澡,伤口都要泡到,一天早晚各一次,一周之后,我再给她看看。”
“好,好。”
至于彭天晴,情况更麻烦,彭天晴利用阴邪之物伤人,如今又是这个情况,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谢钦辞通知了赵峰,让他先把人带走。
彭家也被控制起来。
谢钦辞随龙组派来的人一起过去,顺便去接快下班的黑坨坨。
赵峰从里面走出来,谢钦辞注意到,他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黑坨坨呢?”谢钦辞环顾四周,没看到黑坨坨。
赵峰一言难尽:“您跟我来吧。”
路上,赵峰说了黑坨坨不在的原因。
今天下午,赵峰带黑坨坨回龙组录信息,正好隔壁在进行警犬训练,黑坨坨跟威森尔玩久了,看到那么多和威森尔长得差不多的狗狗,飞快蹿了过去,变成狗狗样子,企图在里面蒙混过关。
训练员一个不留神,发现汪汪队里多了一只,忙报告上去。
赵峰找过来,发现混在狗狗队里的黑坨坨,想把它带走,谁知黑坨坨不干,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赵峰没有办法:“我本来想给您打电话的,您亲自过来一趟,正好。”
两人到了狗狗训练室,训练员正一个头两个大。
见到赵峰,忙迎了上来:“赵队。”
嗅到谢钦辞气息,黑坨坨叼着警犬制服飘过来,“汪呜”“汪呜”叫。
训导员一头雾水:“它这是想做什么?”
“它想要这个。”谢钦辞指了指被黑坨坨叼着的制服。
训导员:“啊?”
第81章
赵峰一拍脑门:“是我的疏忽,编内成员该有的东西不能少,还有阿黄他们的,我一并让人赶制出来。”
“赵队,真要给它们做啊?可是,该做什么样子的?”训导员觉得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先是一只鬼,非要凑在狗狗堆里,关键表现还特别好,训练任务完成的非常优秀,要不是知道这只狗狗模样鬼的来历,他都想将鬼当狗留下了。再是现在的,黑坨坨讨要制服一事。
“刚才训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黑坨坨对狗狗们身上的衣服很感兴趣。”训导员脸色恍惚,他当时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做怎么形态的……”赵峰拳抵下颚,思索,“黑坨坨的话,经常是狗狗形态和爱心形态,就做这两个形态的,阿黄那边,我问问他的意见。”
正好今天阿黄也需要过来录信息,赵峰吩咐下去,没多久,来这边的阿黄被请了过来。
听说黑坨坨有两套制服,阿黄表示自己也要两套,一套本体穿的,一套人形穿的。
“实不相瞒,我眼馋你们制服好久了,”阿黄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特别帅。”
赵峰记下阿黄的要求,再与谢钦辞核对了一下关于黑坨坨的:“行,这边衣服做出来需要一定时间,等做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任务前做出来。”阿黄是本体模样,蹲在池老板肩膀上。
“我看一下时间。”赵峰低头。
阿黄说的任务,是去它当时被抓的那座山上,龙组需要弄清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天,一直有派人前往那边探查。
为了确保每个出行人员的安全,他们需要做好提前的准备工作。
“应该赶得及,我会让那边加快一下速度。”
黑坨坨眼巴巴叼着制服,不肯松开,训导员大手一挥:“这件先给它穿吧,要是可以的话,它想天天过来训练也行。”
谢钦辞rua了把黑坨坨的脑袋:“它就是看什么都新奇,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训导员连连摆手,“它表现的很好,经过训练,一定会是一只合格的警犬,呃不,警鬼。”
说话太快,一不小心把“警犬”两个字秃噜出来了。
黑坨坨也兴奋摇了摇身子,表示自己确实很喜欢这里的训练。
“有时间它会过来的。”谢钦辞代替黑坨坨回答。
“好,好,我们这边随时欢迎。”
得了制服,黑坨坨缠着谢钦辞要穿,谢钦辞动手给它穿上了,心满意足的黑坨坨终于肯离开。
送走谢钦辞一行人,训导员仍有种不真实感。
直到同伴走过来,拍了拍训导员肩膀:“老洪,不错啊,都训练上鬼了。”
训导员抹了把脸:“别说,之前训练的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它不是一只狗狗,谢大师说了,以后它有时间会来,你到时候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彭天晴还在昏迷。
彭家人被控制,龙组派人搜了他们住处,带回来一座冒着黑气的佛像。
佛像被放在安全位置,赵峰带谢钦辞过去。
“谢大师,东西就在里面。”
整个基地都安了特殊力量屏蔽装置,谢钦辞站在外面,只能隐隐感觉到,里面有一道古怪气息。
这种地方,进出都是需要权限的,赵峰和谢钦辞都拥有最高权限。
门打开,一股森冷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亮着柔和的光。
正中央的透明罩子里,放着一座半臂高的佛像。
说是佛像已经不确切了,不知由什么材质制成的佛像,浑身冒着黑气,黑色雾气几乎将整个佛像笼罩。
“它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没这么多黑气。”赵峰皱眉。
“这个东西,受人供奉,生了邪气,”谢钦辞走进一些,观察,“它给我的感觉,和我在彭天晴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气息一模一样。”
“彭天晴身上出现的非人特征,来自这座佛像吗?”赵峰见过彭天晴,昏睡中的彭天晴,除了嘴里多出的獠牙,倒是没有特别不像人的地方。
“对,她应该是像佛像求了什么,她身上的恶意非常浓,这样浓的恶意,越发滋生了佛像的邪性,她影响佛像的同时,佛像也在影响她,双向影响之下,她生出极恶的灵魂与佛像里的东西共振,佛像趁机进入她的躯体,长此以往,她的灵魂会被佛像吞噬,她的身体,会成为佛像的容器之一。”
佛像这种受人供奉的东西,最容易生出邪祟,除了自身生出,如果在野外,还会有精怪占据佛像,靠偷香火修炼的事。
“赵队,我们还察到一点东西。”负责去取佛像的人开口。
“什么?”
“是关于彭家人居住房子的前主人的,这座房子是彭家人低价买下的,它的前主人,一家五口,全在三年前死于非命。”
“是怎么死的?”
“自杀。”
“我们还问了彭家人,这座佛像,不是他们带来的,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在他们低价买下的房子里,彭天晴父亲说,彭天晴以前也有一座佛像,但是比这座小,被他不小心摔碎了,我们把东西拿给他们确定过,他们很确定,不是彭天晴原来的佛像。”负责人一口气说完。
“有没有可能,是佛像变了样子?”赵峰沉思。
“佛像的形态一般是固定的,若发生变化,多以幻觉辅助,不是它真正变了样子,而是人们眼中看到的它变了样子。”谢钦辞道。
佛像之后,谢钦辞和赵峰去看了被关押在特殊监狱里的彭天晴。
彭天晴依然在昏睡,她身体上,和佛像一样,隐隐浮现出一层灰雾,那些雾气涌动着,时不时攻击束缚住彭天晴的仪器,似乎想要逃脱。
赵峰:“谢大师,彭天晴的情况……”
谢钦辞:“她供奉佛像,是类似于献祭的方式,佛像里滋生的东西,已经与她的灵魂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赵峰:“这种情况,能分开他们吗?”
谢钦辞:“她已经被影响到身体异化,灵魂与那东西融合的程度太深,无法分开了。”
彭天晴还会沉睡一段时间,谢钦辞领着黑坨坨回家,一到家,黑坨坨冲向威森尔,在它身前显摆自己的新衣服。
威森尔很给面子的与它闹到一起。
傅明霁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和威森尔玩在一起的穿着特殊制服的黑狗,怔了一下。
“这是,黑坨坨?”
黑坨坨听到脚步声,放下飞盘,朝傅明霁奔来。
距离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转动身体,全方位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
傅明霁打量了一会,走过去,摸了摸它脑袋:“真帅。”
得了夸赞,黑坨坨更兴奋了。
谢钦辞从屋里走出来:“它显摆一下午了,要不是我制止,它这会儿已经出去撒欢了。”
“黑坨坨怎么会突然穿一身这样的衣服?”傅明霁好奇。
“还不是今天,它去龙组录信息,看到人家警犬训练,非要去凑热闹,还看上了人家的衣服。”谢钦辞笑着解释。
傅明霁对黑坨坨一向是宠溺居多:“它如今在龙组工作,想要一套工作服也说得过去,它喜欢这些的话,我们要不要给它和威森尔买一些?”
“现在各方面都发达,坨坨想要什么样的,都能买到。”
傅明霁已经开始思索,哪家宠物品牌的衣服质量最好了。
“你还真是……”谢钦辞顿了顿,“你自己和它商量吧。”
晚饭之后,傅明霁还真找了各家的对比图,用平板给黑坨坨展示,遇到喜欢的,黑坨坨就点一下脑袋,威森尔趴在他们脚边,不明所以。
一个小时过去,傅明霁下单了一大堆东西,谢钦辞洗漱完,出来看他们的战果,瞠目结舌:“买这么多?”
“反正房子大,我打算把它们房间隔壁收拾出来,专门给它们做储物间,衣服玩具一类的,都能放在里面。”
由于傅明霁下单的东西太多,店家特意派了一辆大车把东西送过来,还给了两只狗狗不少赠品。
彭天晴在第二天晚上醒了。
醒来第一时间龙组就得到了消息,赶过去看她情况。
“她似乎没多少理智,一直试图攻击人,我们的人不敢靠近,只能在外面观察她。”赵峰站在外面,看着被关在里面的彭天晴,眉头不自觉皱起。
“找了她父母过来,她同样表现出很深的攻击欲。”
彭家父母被吓得不轻,腿软着大叫怪物,边喊边往外跑,被龙组成员按住还不老实。
“他们似乎对彭天晴没多少父母情。”赵峰见过不少家庭,如果父母真的爱孩子,绝对不可能因为孩子变成怪物害怕成这个样子。
不是不会害怕,而是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担忧。
但彭家父母完全不一样,他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对彭天晴这个女儿的担忧之情,他们只是害怕,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性命遭到威胁的恐惧,至于女儿,女儿会怎样,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里。
“彭家一家人都亲缘淡薄,”谢钦辞见过彭家人,对他们还有一些印象,“他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尤其是从钟家口中知道彭家做的那些事情后,谢钦辞越发肯定这点。
“不爱孩子的父母也不是没有,算了,”赵峰叹了口气,“看来上面希望靠彭家父母唤醒彭天晴理智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看眼前的情况,不进一步刺激彭天晴就不错了。
赵峰打了个手势,强行按住彭家父母的龙组成员松开手:“好了,别挣扎,带你们离开。”
彭父哆嗦着腿:“你们也看到了,她根本不认识我们,我们在这,真的没用。”
彭母跟着点头。
龙组成员也觉得惊奇,原本在彭家父母出现前还没那么激动的彭天晴,在彭家父母出现喊了她的名字后,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下子发了狂,红着眼睛扑过来,想抓咬这对夫妻。
感受到龙组成员隐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彭家父母心中暗恨,早知道彭天晴会给他们遭来这么大祸端,当初就不该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尤其彭母,很少有人知道,彭天晴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彭父的私生女,彭天晴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彭天晴后,被彭母派去的人用车撞死了。
被带到特殊部门后,彭母吃不好睡不好,生怕那桩往事被挖出来。
这件事,就连彭父都不知道。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龙组的调查权限很高,追根溯源,查到了这件事上。
彭母故意杀人罪成立,等待她的,是法律制裁。
审讯回来,彭母浑浑噩噩的,彭父被通知了这件事,一见到人,冲上去就想打人:“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彭母被打了一下,旁边的龙组成员忙将两人分开。
“呵,我为什么要害死他你不知道吗?谁让她不知廉耻勾引你?你知道我知道有女人在外面给你怀了个孩子,你还打算将人养在外面的时候,有多恶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想她生个儿子吧,好将彭家的东西留给这个孩子?你觉得我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彭母冷笑一声,推开彭父。
这对夫妻维持了十多年的伪装深情,终于被撕裂,彭母恨背叛了她的彭父,更恨彭天晴这个背叛产物。
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伤了底子,被医生告知,以后无法再怀孕,她是给彭父生孩子伤到的,彭父是怎么对她的?
知道她生不出孩子后,在外面找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彭母严防死守,还是让其中一个怀了孕,她本来想除掉那个孩子的,后来又觉得,没了这个,还会有更多,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男孩,她就去母留子,靠这个孩子,将彭父的心留在家里。
可惜了,最后生下的,依然是个女儿。
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彭母做了很多,彭天晴生母被撞死后,彭母高价找了个道士,伪装成高人模样,与失魂落魄的彭父结交,并告诉彭父,他这辈子都是无子的命,如果强求,彭天晴生母的下场,可能就是他的。
比起儿子,彭父当然更宝贝自己的命,之后果然不再流连花丛,彭天晴到底是他的血脉,没了母亲,他不可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那个时候的彭家还没没落,多的是钱养一个孩子,彭父本想用养女的身份养着这个女儿,是彭母主动站出来,说,反正她没法再生孩子,可以将这个孩子养在膝下,就当是他们的亲女儿。
这个办法比彭父的预想好太多,彭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之后,彭天晴被接回彭家,当了彭家的幺女。
正好,彭天晴出生前很长一段时间,彭母都以养病为由,没出现在人前,彭家打点好一切,没引起多少人的怀疑。
连彭天晴自己都不知道,她不是彭母的亲女儿。
这件往事被挖出来,震惊到的,不止钟家,还有清醒过来的彭天晴本人。
谢钦辞过来几次,带黑坨坨去佛像处,吃掉了佛像里的邪物,本体大创,纠缠在彭天晴灵魂上的分体被迫休眠,彭天晴理智清醒过来。
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对面,坐着彭父彭母,和彭天晴的姐姐。
事情揭发,彭母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再隐藏对彭天晴的不喜。
彭天晴感觉到了。
她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流了血犹不自知。
“所以,您一直不喜欢我,不是我的错觉,对吗?”好半晌,彭天晴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虽然一直在心中抱怨自己的家人不如钟家人爱钟念念那般爱自己的孩子,但她从没想过,她不是彭母的女儿。
如果她是私生女,彭母不待见她,多正常啊,若是她,可能根本做不到伪装出一副慈母模样,跟一个憎恶之人生下的孩子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