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他确实不知道。
“你连你男人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结婚了?”
大少爷心里生出一丝不悦。
后妈一点也不了解他爸,难道真是为了钱嫁过来的?
柏年嗤笑一声,“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和天天是我爸亲生的?”
沈清浅:“不然呢?”
柏晟修那么大一个总裁,不可能帮什么前女友养孩子吧?
年大少爷好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过亲生父母,也许是因为一起纹身一起打架的交情,他难得打开话匣子:“柏晟修是我小爸,我爸的弟弟。”
父母去世后,柏晟修将他们兄弟接到家里,当作亲生的孩子养育。
柏晟修今年刚满二十六,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感情史。
沈清浅:??!!
柏晟修才二十六?!
沈清浅一直以为柏晟修至少四十多,性功能处于退化阶段,随便撸一撸就能续航很长一段时间。
忽然得知真相,他有些烦躁。
才二十六啊……十七天这个时间间隙有些长,柏晟修这么年轻,撸两把肯定不行……搞不好今晚就要被日……
柏年睨了一眼:“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什么?”
听到他爸没有前任,后妈不高兴反而沮丧。
什么毛病?
弱鸡后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沈清浅完全没想到原身居然还是柏晟修的初恋。
这婚可怎么离?
他揉了揉眉心,下巴点了点门外的张美娟:“接下来怎么办?”
柏年:“怕什么,我是未成年。”
沈清浅纠正道:“你已经十六了,过了十四就要承担责任。”
柏年:“放心,我爸会搞定。”
沈清浅放松下来,柏晟修这么大一个企业家,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他。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马,说不定一通电话派个助理就搞定了。
柏年又道,“到时候我爸要打我,你可得帮着拦一下。”
沈清浅:“挨一下怕什么?”
柏年一对二都不怵,还会怕柏晟修?
柏年:“我爸喜欢脱了裤子打屁股。”
伤害性半颗星,侮辱性五颗星。
沈清浅:“你爸好狠。”
柏年:“是你男人狠。”
沈清浅:“……”
“男子汉一人犯错一人当。”
他才不拦,万一他去拦,柏晟修连他一起打怎么办?
柏年冷笑一声:“你刚才差点把张美娟淹死,你下场比我还惨。”
沈清浅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
柏晟修看起来不像是个要打老婆的人啊?
柏年见后妈一脸惊恐,得意一笑,“你以为我爸只打我?”
沈清浅:“不然呢?”
柏年故意卖了个冠子,掉足胃口之后,才阴恻恻地笑道:“你的下场,比我还惨!我爸最是一视同仁,从不搞特殊!”
凭什么两人一起犯错,他被打,后妈就能靠撒娇被放过。
实在是太不公平。
沈清浅倒吸一口凉气,“我也要被惩罚?!”
柏年:“当然!”
沈清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是柏晟修老婆,不是柏晟修儿子,他不要被当众羞辱!!
作者有话说:
沈清浅:便宜老公今年26,龙精虎猛,喜欢脱了裤子打屁股
柏晟修:协议老婆今年22,外表娇羞,实际是个商业间谍型
柏晟修得知老婆孩子全进了警察局,马上带着邱逸过去捞人。
邱逸是大律师,对于这种小事,三言两语就能搞定。
柏年和沈清浅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看到柏晟修,沈清浅有些不自在。
柏晟修长相帅气,衣品也好,平心而论,他比某些电影明星还好看。
举手投足也有修养,看起来矜贵又优雅。
但,就算柏晟修再好看,他也不能被脱光了打屁股!
就算打得不痛也不行!
沈清浅眼神飘忽,不敢正眼瞧人。
柏年看到柏晟修,主动低头认错,“爸,我错了。”
柏晟修淡淡道,“错在哪里?”
柏年:“不该打架。”
“不对。”柏晟修的声音有些低沉,有种风雨欲来之势,“车上好好想想,回去再回答我。”
柏年祈求般看向沈清浅,沈清浅自身难保,假装没看到。
紧接着,柏晟修看向沈清浅,幽深的眼眸泛着光,仿若能一眼窥穿对方心底的秘密。
柏晟修虽然脸上没有发怒,却给人一种湖面虽平静,但湖底波涛汹涌的感觉。
沈清浅心跳很快,神情一慌,忙转移话题,“晟修,天天呢?”
他们录完口供后没看到保姆和天天,沈清浅只记得打架的时候,天天扑在保姆怀里,害怕得发抖。
柏晟修:“天天在家,有些发热。”
天天被吓病了,还没到家就发起了热。
得知天天生病,柏年和沈清浅互相看了一眼。
惨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荡然无存,挨打是必须的。
几人各怀心思走到车门口,柏年将沈清浅往后座边上一推,自己坐到了副驾。
他爸浑身气压那么低,让后妈用温柔的爱去感化一下。
沈清浅:逆子。
上车之后,柏晟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沈清浅小心翼翼坐上车,身体贴着车门。
柏晟修闭上眼睛的时候,眉眼稍显柔和,但眉间还是有一丝抚不平的褶皱。
汽车发动没多久,柏晟修吩咐,“小张,升挡板。”
汽车内部有挡板,能将后排和前排完全隔绝起来,隔音效果很好。
挡板升起的一刻,柏年朝后看了一眼,对着沈清浅疯狂暗示。
见柏晟修始终闭着眼,柏年赶紧递上一张小纸条。
沈清浅悄悄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道:不要因为未成年在车上就畏首畏尾,放心大胆用爱征服我爸!!!
“……”
挡板升起之后,沈清浅想了想,主动问道,“晟修,你很生气?”
柏晟修冷眼看过去,“你说呢?”
沈清浅懊恼,怎么问了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不过确定的是,柏晟修气得不轻。
他仔细琢磨,作为长辈,他带队出门,没有阻止柏年的冲动,还害得天天被欺负,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晟修,对不起。”
沈清浅小时候不管犯什么错,总是会第一时间认错。
虽然还是会挨打,但认错之后他爸打得轻一些。
只不过他爸没那么变态,不会脱了裤子打屁股,而是抓着什么打什么。
一想到要被脱光“惩罚”,他就不自觉绞紧双腿,脸颊泛红。
柏晟修睨了沈清浅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这事不能怪沈清浅和柏年。
他在去警局的路上看了监控,知道柏年为什么打人,也事先问过保姆,知道张美娟说的话。
一年前医生就分析过,天天很有可能是因为目睹父母车祸死亡,才不说话。
今天听到张美娟的话,天天又开始发热。
天天被吓得连“切”也不说了。
今晚肯定又要做噩梦。
张美娟才真的该死。
他生气不是因为先生和孩子打架进局子,而是柏年一挑二,对面还是两个成年人。
万一柏年有什么好歹,他怎么跟死去的哥哥大嫂交待。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柏年错在打架之前没有考虑自身安危。
沈清浅没有得到回复,小声小气重复道,“晟修,我知道错了。”
他声音很细,声线又软,嘴角往下压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撒娇似的。
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过去,希望对方心软。
柏晟修下意识皱了下眉。
和柏年互怼,将张美娟按进鱼缸的时候风驰电掣,到他面前就成撒娇病美人了?
还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又想和他亲近?
柏晟修抿着嘴,全身警惕起来,“你没错。”
语气不对,说的是反语。
沈清浅觑着眼,心脏咚咚直跳。
这人真难哄。
将车挡板升上来,不会要在车里打他的屁股吧。
柏晟修长得人模狗样,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爱好啊?!
好想守寡哦。
柏晟修挺直脊背,转过头,淡淡地问道,“带柏年去纹了身?”
沈清浅心里慌得一逼,小声小气说道,“我纹了,年年没纹。我故意装很痛,年年被吓到,打了退堂鼓。”
柏年没纹,他应该算是立功了。
说着,他露出手臂上的玫瑰。
沈清浅的皮肤很白,整根手臂没有一颗斑点,白得纯粹。鲜红玫瑰花瓣盛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因为肌肤太过娇嫩,花瓣周围有些红晕,好像染了一把火,给清纯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潋滟。
柏晟修:“痛吗?”
沈清浅猛得点头,“很痛。”
非常痛,very痛!
他表情不自觉带了些讨好,“纹的时候全身冷汗,差点痛晕过去,但为了柏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柏晟修沉默了。
为了不让柏年纹身,沈清浅牺牲有些大。
柏晟修接管盛世集团这两年,接触到不少商战。有对手公司派人到盛世集团上班的、也有冒充盛世集团员工与客户接触的,还有冒充他们公司员工给客户发信息骂脏话的,第一次遇到潜到他身边当老婆教育孩子d的。
作为一个商业间谍,沈清浅牺牲这么多,究竟图谋什么?
柏晟修揉了揉眉心。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沈清浅时刻关注柏晟修的表情,见对方愁眉紧锁,好像越来越生气,他心一横,扭扭捏捏坐了过去。
他先是伸出手,按在柏晟修手上,在对方转过头的时候,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
第三次,沈清浅的身体已经不会颤抖了。
刚贴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些踌躇,但做都做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被脱光惩罚的恐惧支配,亲亲在沈清浅眼中,羞耻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见对方没有抗拒,沈清浅大着胆子,用上一些力道。
柏晟修身上有股冷杉味儿,离得远的时候,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隔近了,那股子冷又变成炽热的鼻息,暖得人心口发烫。
沈清浅有些害羞,全程闭着眼,像个觅食的婴儿,全凭本能。
柏晟修没想到对方那么大胆,越来越得寸进尺,在车上就敢对他用强。
想到那晚上的荒唐,柏晟修怕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出格,反压住对方的手。
沈清浅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任由对方压住,但他皮肤嫩,被压得有些痛,小声喃喃:“轻点。”
柏晟修心里冷笑一声,轻点?
挣扎得这么敷衍。
我看你就喜欢重的!
想到这里,柏晟修紧紧压住对方的手。
被强吻,他应该生气的。
也许是好奇对方的身份,他没有将对方推开,甚至觉得对方很笨拙。
那晚上的时候很笨拙,亲吻的时候也笨拙。
这种笨拙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像是与生俱来的。
这么不专业的商业间谍,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柏晟修任由对方在自己地盘上作乱,他倒要看看,这个商业间谍能牺牲到什么地步!
这个狡猾的商业间谍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警察局离别墅区只有十来分钟的距离,当汽车驶入车库后,后车的挡板降了下来。
柏年虚着眼睛,偷偷朝后看。
后妈和他爸坐得有些远,后妈并着双腿微低着头,好像在反省。他爸看向窗外,一脸正经。
什么都没发生?!
柏年心里冷哼一声,后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盼着他被脱裤子打屁股吧。
真恶毒。
柏大少爷气势汹汹拉开车门,狠狠瞪了后妈一眼。
这一瞪不要紧,一眼就看见后妈红着脸蛋,小口喘着粗气,双腿绞得跟扭古糖似。
柏年:有戏!
他又看了下他爸柏晟修。
柏晟修严肃冷静,一脸平静,气质稳如松柏,仿佛刚开完一场董事会议。
司机下车,帮总裁开车门,沈清浅趁机问道,“晟修,你消气了吗?”
柏晟修淡淡道:“没有。”
他怎么可能被商业间谍的美色迷惑。
他的头脑非常清醒。
沈清浅:“……”
这么小气,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下车后,沈清浅和柏年交换了眼神。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柏晟修下车后,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快步向儿童房走去。
好像是因为走得急,他的耳后有些发热。
儿童房里,天天闭着眼睛,白嫩的脸蛋染上一抹不健康的红。
圆圆的身体团成一团,一种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睡觉方式。
保姆:“吃了药之后一直在睡,烧已经退了,说了梦话。”
天天又说话了?
大家的双眼亮起来。
就算是梦话,也值得高兴。
柏晟修:“说了些什么?”
保姆叹了口气,看了眼柏晟修,才小声道:“他说,天天是小克星吗?”
听到这句话,柏晟修眼神骤变,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沈清浅松了一口气,看来天天不是因为看到打架被吓到,而是因为张美娟的话。
不过看到胖奶娃病恹恹的可怜样子,他又觉得揪心。
柏晟修很忙,从局子回来,电话响了很多次,回家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沈清浅主动道,“晟修,你有事先去忙,天天我来照顾。”
柏晟修交代了两句,确定天天不会再发热才离开。
睡了两个小时,天天醒了,醒了之后情绪有些低落。
胖奶娃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小嘴嘟成一朵喇叭花。
沈清浅让厨房做了点清淡的饭菜,医生临走时交待,孩子受到惊吓,可能会胃口不好,可以适当吃一些甜食开胃,沈清浅又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甜品。
天天呆呆地嵌在婴儿椅里,面无表情、生无可恋。
沈清浅劝道:“天天,多少吃一些。”
天天“嗷呜”一口咬住勺子,咕叽咕叽吃了下去。
胖奶娃化悲愤为食量,怒气冲天地干完两碗饭,手里拿着一根鸡翅膀,另一只手对着桌上的菜品指指点点。
介个、那个,放进我碗里!
沈清浅:这哪里是胃口不好?
厨房说甜品做好了,胖奶娃肥嘟嘟的小脸抖了抖,立刻正襟危坐,扔掉手中的鸡翅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沈清浅。
天天要不要吃甜品?
天天胃口不太好,吃点甜品开胃。
“发过热,少吃一点,积食了还会发热。”沈清浅说道。
胖奶娃歪着脑袋想了想,伸出小肥手指向放在一旁的山楂糕。
吃完甜品再吃点山楂糕,山楂糕能消食。
沈清浅:“……”
胖奶娃没有得到允许,小嘴嘟成喇叭花,伸出小肥手继续比划。
吃完甜品再去开挖掘机,也能消食。
三岁半胖奶娃为了一口吃,狡诈得不要不要的。
刚退热,沈清浅可不敢带他出去。
幸亏胖奶娃心大,两口吃的哄好了。
张美娟从局子出来之后,嚷嚷身体不舒服,要到医院验伤。
她伤得不轻,眼角被撞肿了,还喝了好多鱼缸里的脏水,也不知道水里有没有寄生虫。
她躺在病床上犯恶心,“小雅,一会儿医生检查,你就说头痛,想吐。”
小雅:“妈妈,我不想吐,我的头也不痛。”
张美娟:“笨!让你说就说。”
小雅才六岁,对这个要求很困惑,“为什么呀?老师说不能说谎。”
张美娟:“你这样说,打我们的坏人才能被警察叔叔关起来,坏人才能赔我们医药费。”
她刚刚百度了,如果她装作脑损伤,就算医院查不出来,沈清浅和柏年会被立刻关到拘留所,想被放出来,就得赔钱。
柏晟修那么有钱,没有八位数,她绝对不出院。
小雅还是有些懵懂,张美娟继续道,“听妈妈的没错,妈妈又不会害你。”
小雅这才点头。
检查做完,到了下午饭点,张美娟的老公都没有来探望,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反而得到一通指责:“赶紧麻溜滚回来,滚去柏家门前跪着道歉,要是柏家不原谅,你就别回来了!谁家不好惹,你去惹柏家,是要逼得我们全家都喝西北风你才高兴?!娶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张美娟气急败坏将电话挂了。
凭什么要她道歉啊,她是受害者
张美娟越想越气,婆家不就是觉得她不红,带出去没面子吗?
不回就不回。她马上要带着小雅参加亲子综艺,公司已经商量好了,这个综艺主捧她和小雅。
等她爆红之后,婆家会求着她回去。
想到这里,张美娟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张导啊,亲子综艺快开播了,怎么不买个热搜啊?什么,没有话题,我这里有话题,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神秘嘉宾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据说还是个犯罪咖……将无辜路人用狗绳栓到树上,将善良游客推进鱼缸……这种人,怎么能教育好小孩啊……好好的孩子得被他养废了,这种人就该被观众骂一骂……我这里有照片,我把受害者打上马赛克发给你……”
挂完电话,张美娟美滋滋地将自己和小雅打上厚重的马赛克,然后将照片发给节目组。
这档亲子综艺很火,观众们都是带着放大镜在看节目,嘉宾稍微有些毛病会被观众追着骂。
当然,表现好的嘉宾也会被观众追着表扬。
据她所知,沈清浅两个继子都讨厌他,柏天天像个小傻子,还不会说话。上了节目,简直就是她的完美对照组。
第二天,沈清浅来到柏年房间。
柏大少正在写检讨。
“这么自觉?”
“你说呢?我可不想被打。”
柏年拿出几张外语试卷,从中选出一张分数最高的,希望挨打的时候,他爸看在学习成绩进步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沈清浅扯过卷子一看,竟然是满分。
年少爷虽然是学渣,但小时候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英语可以无障碍交流,英语成绩还算拿得出手。
柏大少弹弹试卷,“我就是不认真,认真起来,年级第一小菜一碟。”
沈清浅狐疑地拿起卷子,仔细看了看,“你都高二了,拿张初中的卷子糊弄鬼?”
柏年大惊,才发现这张卷子已经被用过好几次:“说明我以前成绩好,都是你来之后,我的成绩才下滑的。看你请的什么补习老师?!”
沈清浅柔声:“唧唧歪怪马桶漏。”
柏年:“……唧……你怎么这么粗鲁?!”
沈清浅真诚发言:“话粗理不糙。”
柏年:“……”
弱鸡后妈,退、退、退!
柏年气急败坏地将卷子揉成一团,“大不了一起挨打!”
他从书房翻出一根戒尺,“看吧,用这个打。”
戒尺大概三指宽,半米长,尺身很薄,打在手心“piapia”响。
打在屁股上,响声加倍。
“我爸打人,还要把天天抱出来看。”天天被保姆抱着,保姆也会看见,家里的阿姨又不是瞎的,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圈子都知道大少爷被脱了裤子打屁股。
柏年:“我俩一根藤上的蚂蚱,我被打,你也跑不掉!”
沈清浅可不想坐以待毙,他从柏年房间出来,主动给大内特助打电话。
得知柏晟修忙到午饭都没吃,他吩咐厨房做了个爱心饭盒,直奔集团公司。
总裁办公室。
柏晟修刚开完视频会议,“沈先生来干什么?”
“沈先生来给您送饭。”
“让他等一下。”
邱逸在一旁整理法律文件,“追到公司来了?”
柏晟修揉了揉太阳穴,“家里的文件全部搬回公司了。”
章宇歌:“确定了?真是商业间谍?”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柏晟修严肃又内敛:“八九不离十。”
“你们真的很离谱。”章宇歌在一旁哼了一声,“清浅绝对不可能!”
柏晟修不满地看过去,“你才认识他多久,别装作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章宇歌:“他的人品真的很好,我妈那么严厉的老古板都对他赞不绝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背信忘义之事?!”
“他就是X癖有问题,这种事很正常,柏晟修你这种成了精的和尚不懂,我上次还看到有人喜欢洗衣机,和洗衣机那啥……”
“你别说了!”柏晟修有些不耐:“越说越离谱了,你说他是……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对我提我离谱的要求。”
除了亲亲摸摸,沈清浅并没有要求柏晟修施暴。
“我留一份文件在桌上。”邱逸看向章宇歌,“你跟我进去,亲眼看看你的清浅是怎么找借口偷看文件的!”
章宇歌讪讪地推着邱逸藏到休息室里。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正好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沈清浅抱着饭盒,小心翼翼站到办公桌旁边,“晟修,工作再忙,也别饿坏了身体。”
平时和柏年顶嘴顶惯了,偶尔说说夹子音,羞耻感爆棚。
不过这俱身体天生就适合夹子音,不用特意,就能说出软软糯糯的悦耳声音。
想到刚刚在车上的行为,沈清浅有些脸红扭捏。
柏晟修接过饭盒:“谢谢。”
见沈清浅站在一旁,并没打算离开,柏晟修又问,“还有事?”
沈清浅作出一副贤妻良母样:“没什么,我等你吃完,把饭盒带回去洗。”
休息室内,邱逸转头看了章宇歌一眼:
看吧,第一步,找借口留下来。
厨房做的饭菜很讲究,米饭捏成爱心形状,菜品也很新鲜。
柏晟修三两下吃完饭,故意到门外拿纸巾。
看见柏晟修出去,沈清浅立刻站了起来。
邱逸朝着章宇歌得意一笑。
第二步:行动。
沈清浅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口袋。
邱逸耳语道,“看吧,如果不出所料,口袋里是扫描仪,他要准备扫描文件了。”
章宇歌:“就不可能是棍棒?”
邱逸:“是棍棒我当场吃掉!”
两人凝神静气,眼睁睁看着沈清浅从黑色口袋里拿出一把戒尺。
??!!
戒尺!!
章宇歌激动地来回摇晃。
他才是正确的!
柏晟修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清浅递上戒尺,伸出手,小声道。
“手心给你打。”
“你消消气。”
别大庭广众脱光了打屁股,要脸。
柏晟修脑袋嗡了一声,争先恐后冒出“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狠狠鞭笞我吧”……这类乱七八糟的句子。
作者有话说:
柏年:说好了一起白头,你却偷偷焗油!?
柏晟修:这个商业间谍简直恬不知耻!我要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章宇歌:哥,他明明就是XX啊!!!
沈清浅:……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柏晟修眼神一暗, 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清浅雪白如玉的手掌捧着戒尺,头微微仰起,呼吸很慢, 一错不错地看过来。
眼尾氤氲着红晕,眼神暧昧又朦胧, 一副任君宰割的柔弱模样。
柏晟修一步一步踩实,慢慢走过去。
沈清浅觉得, 柏晟修有些像他爸,随时板着脸, 凶神恶煞的,做起事来一视同仁,就算是亲儿子也不留情面。
好在他爸吃软不吃硬, 主动认错领罚要比强词夺理争辩容易蒙混过关。
比如此时此刻, 对面站的是他爸,他手心挨几下, 这件事就算了。
要是等着他爸腾出时间,屁股非给他打烂不可。
沈清浅故意做出乖巧的模样。
他长相柔弱,这份乖巧带了些媚,嘴唇粉嫩微翕,眼尾勾起, 带出一种动人的缱绻韵味。
他本人对自己的吸引力毫无所知,澄澈懵懂的眼神更让人挪不开眼。
柏晟修将戒尺接过来, 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戒尺是他买来吓唬柏年的。
刚开始当爸爸的时候,他不懂怎么教育, 相关书籍看了一堆, 真正遇到年年和天天调皮的时候, 镇定自若的表情下满是手足无措。
大哥大嫂刚去世没多久, 柏年正值中二叛逆,竟然学会了抽烟、逃学、打群架。
他拿着戒尺,实在下不去手。
但又不能轻易将他放过,总要让他长点记性。
于是,柏晟修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小惩大诫。
屁股是脱下裤子当着天天的面打的。
他确定自己下手不重,但柏年被打后,一周都没有和他说话,从此之后,也规矩了不少。
之后,这块戒尺一直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犯下严重错误会被脱了裤子打屁股,成为柏家不成文的规定。
这次犯错,柏年难逃一打。
但,他和沈清浅是协议婚姻,于公于私都不能打他。
沈清浅竟然主动递上戒尺,主动要求挨打。
……难道沈清浅真如章宇歌说的那样?
柏晟修的呼吸有些重。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一个喜欢挨打的商业间谍?
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被章宇歌给闹的。
沈清浅见对方愁眉紧锁,牙关咬紧的样子,心脏狂跳。
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在酝酿情绪,铁了心要把他狠狠教育一顿的样子。
“轻一点,好吗?”
沈清浅原本伸出的是右手,他将右手缩了回来,换上左手。
琥珀色的眼眸琉璃一般澄澈,祈求的眼神好似讨食小猫,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