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婆从竹马开始—— by星期十
星期十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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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虞澜还是哭得很难过,“我,我讨厌小番茄,讨厌摔炮……呜呜呜哇……”
薄静时往他嘴里塞了个小番茄。
虞澜瞬间迷茫住,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泪痕,眼尾和鼻尖都哭得绯红。
他下意识咀嚼,唇齿内是清甜的水果香,他一边吃,一边抽抽搭搭:“呜呜……好好吃……”
虞澜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翘起眼睫。
薄静时太了解虞澜了,就算虞澜一个字不说,他也知道虞澜要问什么。他又往虞澜嘴巴里塞了个小番茄,说:“洗过的,很干净。”
虞澜这才松了口气,吃着吃着,还是很难过,又哭哭啼啼地往哥哥怀里哭。
现在虞澜的屁股不痛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那好像不是痛,是烫。
小朋友有时候会分不清感官,可他停不下来哭泣,越是想停下,哭得越委屈。
薄静时只能说:“等会儿去医院看看好不好?去医院看看,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没事,我不去!”
“万一真有事呢?”
虞澜抿住唇,委屈巴巴仰头,“可我,可我真没事……”
现在虞澜神清气爽,哪哪儿都不疼,哪哪儿都很舒服,又怎么可能有事呢?他难为情地扯扯哥哥的手指,小小声说:“哥哥,想上厕所……”
“大的还是小的?”
“小小的!”
小的就小的,非要说小小的。
小撒娇精。
薄静时抱虞澜去上厕所。
虞澜逐渐停下了哭,但小脸还是湿润一片,薄薄的眼皮哭得泛红发肿,果冻似的嘴巴也红润润的。
他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乖乖坐在马桶上,脚上踩着小板凳,小手规矩地搭在大腿上。
等嘘嘘完,虞澜又伸出手要抱抱。
薄静时帮他擦干净,冲干净马桶、洗完手后,才把虞澜抱了起来。
小巧温热的身躯就这么靠在他的身上,充满依赖与眷恋,肉乎乎的面颊抵着肩头,虞澜含糊不清地喊:“哥哥……”
“怎么了?还不舒服?”
“不是!很舒服!我……”
虞澜垂头丧气道,“我是不是很丢人呀……我,我一直哭……还把小番茄看成血……”
他已很久没有像这样大哭过了。
薄静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是宝宝被吓到了,也不怪宝宝看错,廖游不是也看错了吗?”
“要怪就怪小番茄是红色的。”
不愧是读过大班的高材生,说话有理有据,很有道理。
虞澜高兴地趴在薄静时肩头,又黏糊糊地喊哥哥。
大人们都在门口等待,生怕薄静时哄不好虞澜。
但没想到,门一推开,他们看到虞澜被薄静时牵在身侧,虽脸蛋粉红,但嘴巴腼腆地抿住,已经是被哄好了的样子。
江鹤延目露讶色,刚刚他们也在哄虞澜,但怎么都哄不好。
虞澜只要薄静时抱,一直带着哭腔喊哥哥,他一开始以为在喊他,后来才发现喊的是薄静时。
虞澜乖乖站在薄静时身边,很小声说:“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怎么这么多人呀……
大人们了解了下事情发生经过,啼笑皆非,所幸只是虚惊一场,虞澜完好无损,受伤的只有小番茄。
江鹤延愧疚极了,这事儿都怪他,怪他没看好弟弟。
晚饭一吃完,江鹤延拿着小铲子,在院子里寻宝似的寻找东西。
虞澜看见了,好奇道:“-鹤延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小宝你今天好倒霉,四叶草可以给人带来好运气,我要给你找一颗四叶草,帮你转运。”江鹤延纳闷道,“以前院子里都是四叶草,怎么今天这么难找?我找了半天,一颗都没找到!”
听见可以带来好运气,虞澜也急忙拿起小铲子,跟着江鹤延屁颠颠地寻找四叶草的踪迹。
但他们把院子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虞景道:“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要越找不到。不想要了,反而轻而易举得到。”
虞悦总结:“说明时机不对。不要强求,你们可以明天来找,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
“好!”虞澜点点头,凑到薄静时耳边说,“哥哥,等我找到幸运四叶草,我,我给你!”
薄静时看向虞澜:“给我?”
虞澜又点点小脑袋:“对呀,哥哥你不是说你今天运气不好,撞到门了吗?那,那我把可以转运的四叶草给你,这样你的运气就会变好。”
虽然今天不小心坐到小番茄很倒霉,但是虞澜并不认为他的运气不好。
如果他运气真的不好,那么他身边就不会有哥哥一直在哄他。
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小嘴叭叭个不停:“明天,明天我要早点起来给哥哥找四叶草!我要找到一个最大、最幸运的四叶草,这样子,哥哥你得到的好运肯定也是最大的!”
江鹤延在一边酸溜溜,都是哥哥,怎么差别那么大?更多的还是暖心。
“那你呢?”薄静时问。
虞澜说:“我的运气已经很好啦!”
罗爷爷笑着扇动扇子:“小宝年纪小,但懂得知足,这样很好,说明小宝是个有福气的。”
虞澜从小就懂得知足,不能贪心。
他也还记得哥哥白天说自己运气不好,所以才撞到了门,他不知道这是哥哥在撒谎,他只知道哥哥好像想要好运气。
虞澜嘿嘿直乐,他口中还在念叨要找到幸运的四叶草给哥哥,要给哥哥带来好运气。
薄静时紧紧抱住虞澜,虽一言不发,但沉甸甸的情绪却充满四肢,让他整个身躯异常温暖。
春日傍晚的风温和舒适,天空阴云陡然密布。
“轰隆”一声,大雨滚滚来。
夜里,虞澜发起了高烧。

虞澜的身体不好, 换环境就容易生病。
哪怕他胆子变大,来到新的环境不会感到抵触与害怕,但身体的底子在那儿。
这样子的虞澜不方便抱去医院, 大人喊医生上门,如果当真很严重, 再送到医院去。
但幸好,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医生说这是免疫力低下引起的免疫性发烧, 小朋友换环境后需要一个适应期,平时要注意一点。
目前体温已经超过38度半,医生开了些退烧药物预防高热惊厥, 之后的话问题不大,注意观察即刻。
今夜医生在客房住下,以防万一,家里人忙上忙下, 忙着照顾生病的虞澜。
到了后半夜,虞澜嗓子又很疼, 疼到睡不着觉,整张小脸因生病通红一片,泪眼汪汪地看人, 视野全是模糊的。
江鹤延自责极了:“怪我, 我不该带小宝他们在外头玩那么久, 小宝身体本来就差……”
薄静时抿唇。
也怪他, 如果他早点把虞澜带到屋子里,虞澜可能就不会生病了。
大人安抚他们,说这不怪他们, 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他们还是会自责。
喂虞澜喝药时, 虞澜咳嗽不止,又“哗”的一下吐了。
大人帮虞澜擦着呕吐物,把他抱起来给他擦汗,又有人换床单。
薄静时在旁边根本帮不上忙,望着虞澜意识不清却异常痛苦的小脸,他焦急又心疼。
甚至希望生病的人是他,而不是虞澜。
“小宝的平安符呢?把平安符拿过来……”
薄静时猛地惊醒,对,平安符。
他从枕头下取出平安符,小心翼翼把平安符塞进虞澜的口袋里。
虞澜的手紧紧揪住大人的衣服,本就不大的手掌因紧握成拳更显小巧。
虞澜脸蛋烧得通红,口中还在说胡话:“四叶草……小蛋糕……呜呜讨厌小番茄……但是,但是好好次……”
大人心疼的同时又有无奈。
怎么烧成这样了,还想着吃?
这个房间暂时不能睡了,虞澜吐了一地,大人给薄静时又腾了一个房间,另一个人抱着虞澜往隔壁屋子去。
薄静时刚想跟上,虞悦说:“澜澜今天身体不舒服,阿姨跟他睡吧,也方便照顾他。而且澜澜还有点受凉小感冒,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今天你先跟妈妈睡,好不好?”
薄静时没有拒绝,他不想耽误虞澜痊愈。
房间收拾完了,薄凝心怕薄静时半夜口渴或者什么,拿着保温杯去楼下接水。
薄静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平安符。
和虞澜的平安符几乎一样,里面是他们各自的生辰八字,当初薄凝心为他们二人一人求了一个,平时都放在枕头底下。
薄凝心也嘱咐说,他们最好平时随身携带,可以辟邪祈福,但考虑到小朋友们容易把东西弄丢,她便说压在枕头下就好。
薄静时平时也不爱在身上带平安符,因为他根本不信神佛。
如果神佛真的有用,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受难。
但他总会记得把平安符塞进虞澜的小口袋里,又在虞澜洗澡时把平安符取出,放在枕头底下。
外头雨势变大,薄静时焦急不安,虞澜会害怕吗?虞澜胆子那么小,害怕打雷声,平时哪怕只是单纯下大雨,都要赶紧钻进他的怀里,等他帮他捂耳朵。
可现在雨下得这么大,虞澜还昏睡不醒
他不信这世间有神佛。
但这一刻,他内心无比虔诚。
他朝窗外方向跪下,双手合十,缓缓地闭上眼。
薄静时有太多话想说,但他怕他太贪心,最后将所有愿望归成一句话。
“保佑虞澜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薄静时怕佛祖错认名字,他在心底不断默念虞澜的名字,咬字清晰,不断重复,生怕原本属于虞澜的福祉给了别人。
原来他不是不信神佛,只是不信神佛的庇佑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原来只要心中有牵挂,自然而然拜神信佛。
薄静时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拜佛画面,虔诚又认真地祈祷。
薄凝心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儿子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她以为是丢了什么东西,外头传来一道呼喊:“澜澜醒啦!”
只见眼前掠过一道影子,薄静时手中攥紧平安符,以极快的速度往另一个房间飞奔。
他的愿望被神听见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佛。
薄静时急忙钻进人群,来到床边,虞澜已经睁开眼,但他还是满脸迷茫、回不过神的样子。
医生给他测量体温,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大家可以放心。
医生在同大人说后续的注意事项,有人想把薄静时带走,但薄静时紧紧抓住虞澜的手,不肯离开。
大人只能作罢,又小声提醒:“已经很晚了哦,你也快点去睡觉吧。”
薄静时含糊应了一声。
虞澜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看起来很疲惫,薄薄的眼皮透着粉,上头清晰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他看起来太脆弱,神情病恹恹,额头贴着退烧贴,有气无力地躺在那儿,哪怕温度降下来,他还是很不舒服。
“哥哥……”虞澜很小声地喊了一声。
但虞澜的声音很小,几乎是用气音喊的,方才他一直哭、一直咳嗽,已经将力气用得差不多了。
薄静时急忙过去,握着的小手很烫,他把虞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用自己冰凉的温度帮虞澜带来许些凉意。
虞澜很费劲地抬起眼皮,最终还是重重地落下,他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我……你,你是不是在喊我呀?”
薄静时愣了一瞬,躺在床上的虞澜微微侧过身,声音依旧很轻:“我,我做了一个梦,我好像迷路了……周围好白,好多云,我看不到路……我好害怕……”
虞澜像在胡言乱语,又因为声音很轻,薄静时必须凑得很近,于是听到的内容更加破碎。
“我听见哥哥你在喊我,但,但我看不见你……我好害怕,我也看不到路,但,但你一直在喊我,我只能去找你……”
薄静时大概明白虞澜在说什么了。
生病的虞澜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被困在茫茫白雾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不到离开的路,也看不到脚下的路,迷茫无措,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突然听见有人喊他,这是哥哥的声音。
虞澜不敢乱走,他胆子小,梦中的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无助极了,但他一直听见哥哥在喊他,所以他决定来找哥哥。
“我好害怕……”虞澜不断重复。
虞澜当然会害怕,他平时做噩梦都会吓醒,需要被抱在怀里轻拍后背,哄他很久很久。
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知道那是噩梦,是假的,他只知道他很害怕。
“别怕,别怕,我在。”薄静时不知道虞澜能不能听见他说话,他只能将唇贴得很近,通过不断重复的方式,让虞澜听见他的声音。
“我知道哥哥会来找我,但我,但我好害怕……我,我就去找你啦。”虞澜含糊不清地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我一直在喊你,但你好像没有听到……我,我已经喊得很大声了!”
“怪我,怪我没有听见。都怪我,我应该听到的。”
抽屉里放着他们的电话手表,薄静时取出来,给他们两个人戴上,又说,“这个是电话手表,下次你喊我我还是听不到的话,就打电话,好不好?”
虞澜含糊地说“好”,之后他又说:“我都看不清路,可我,可我还是找到你啦。”
虞澜的小手被抓住,混淆了梦境与现实,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是哥哥的身影。
他以为他找到了哥哥。
薄静时握紧虞澜的手,哑声说:“宝宝好厉害,看不清路都能找到我。”
“那我当然厉害啦!”虞澜有些小得意,唇角刚弯起,又因没有力气,垂落了下来,他病恹恹道,“我怕哥哥你找不到我,会担心呀。而且,而且你说过,除了我没有小朋友喜欢你,我怕我找不到你,没有人跟你玩……”
“那你要一个人上幼儿园,一个人睡午觉,一个人吃小点心……那不行的呀……”那样的话哥哥也太可怜了,虞澜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低声喃喃道,“不能让哥哥一个人……”
“而且哥哥你运气不好,还傻乎乎,会撞到门。”
薄静时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把额头贴在虞澜的掌心,轻声说:“我已经很幸运了。”
虞澜的记性有时候很好,例如要吃某些小点心、做某些他喜欢的事,他喜欢记住一些他喜欢记住的事,能让他开心的事,会选择性忘掉那些让他难过的事。
但虞澜的记性也没有那么好,有时候刚刚和他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下一秒就能忘掉。
就是这样的虞澜,居然把薄静时的谎言全部记住,并且时时刻刻放进脑容量本就不大的小脑袋中,占据宝贵的一席之地。
连生病都没有忘记。
虞澜昏昏沉沉地睡着,薄静时也被薄凝心牵回屋子里睡觉。
大人们折腾到大半夜,困得不行。
一向觉浅难眠的虞悦,居然也秒睡了,并且睡得很熟,外头惊雷作响,都没能把她惊醒。
闷雷落下,睡梦中的虞澜瞬间被惊醒,一旁的虞悦凭借肌肉记忆帮虞澜掖好被子,又轻轻拍虞澜的胸口哄睡。
但是并没醒来。
虞澜懵了懵,现在的他已经舒服很多,他双手揪住被角,左看看右看看,哥哥不在,只有妈妈。
那哥哥去哪儿了呢?
现在虞澜的脑子还不清醒,跟一团浆糊似的,想一出是一出,他又看到手上的电话手表,悄悄下床走出房间,试着拨通通讯录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薄静时。虞澜听见电话另一头是很大的雨水声,他迷迷糊糊地问:“哥哥,你在哪里?”
“我在家。”
“啊?可是我没有看见你。”
虞澜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外头还在下雨,走廊很黑,他忽然有些害怕。
寒意顺着裤腿往上钻,他冷得打了个喷嚏。
刚想喊哥哥,电话手表内传来薄静时比较严厉的质问:“你不在房间?你在哪里!”
可以说得上凶的语气,让虞澜懵住了。
他左顾右盼,他也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这里离阳台很近,阳台封了窗,冷风直对他吹,难怪他这么冷,鼻腔酸涩。
更让他酸涩的是薄静时凶他,虞澜委屈道:“我,我也在家……我没有乱跑……”
他像做错事一样站在原地。
委屈的酸涩感像黑暗从四面八方侵袭,外头在下雨,打雷,他身体很不舒服,哥哥还凶他,他突然很想哭,却憋着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
哥哥怎么可以凶他呢?他不是哥哥的小宝贝吗?哥哥平时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大声和他说话……
虞澜越想越委屈,眼泪都要憋不住了,小肩膀抖得不成样子。电话手表内的薄静时还在问:“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不要!”虞澜带着哭腔,很凶地回应,“你凶我,我……我……”
“我不要做你的小老公了!”
“讨厌你!!”
说完委屈地用小手擦眼泪,又很凶地挂断电话。
虞澜抹了一把眼泪,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他的视野与面庞,以及缓缓睁大的瞳孔。
薄静时正站在楼梯口,一只手扶着扶手喘气,仿佛刚刚经历过运动。
他浑身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儿,头发湿透了,贴在苍白的脸上。
看到虞澜没有出事,薄静时松了一口气。
他想来抱虞澜,但身上都是雨水和泥点,他怕弄脏虞澜,更怕虞澜受凉。
他还记得医生说虞澜也有感冒。
“怎么不回去睡觉?一个人出来?”薄静时板着脸道,“困不困?”
虞澜迷茫地仰起面庞,眼尾还挂着泪水,他看到薄静时伸手似乎想帮他揩去眼泪,但手脏兮兮的,薄静时又马上缩了回去。
他摇摇头:“不困……”
虞澜肚子突然叫了。
薄静时看了过来,他羞耻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小脸呆滞又难为情,祈祷哥哥没有听见。
薄静时明知故问:“什么声音?”
虞澜小小声:“想吃小蛋糕的声音。”
“饿了?”
虞澜点头。
薄静时故意道:“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虞澜的脸倏然红透,他小声嘀咕,“哪有那么夸张。”
薄静时得先去洗个澡,生病后的虞澜比较粘人,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还想跟他一起进淋浴间。
但薄静时不可能让虞澜进来,他让虞澜坐在淋浴间外的小板凳上,二人隔着玻璃门,也算是在一起了。
洗完澡后,薄静时快速换上睡衣,头发潦草地擦吹了几下,抱着虞澜去吃宵夜。
薄静时记得儿童房有个零食柜,里面有很多小蛋糕。
撕开包装袋,将小蛋糕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给虞澜吃,虞澜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薄静时手忙脚乱地帮虞澜擦眼泪,他轻声说:“怎么了?不哭了宝宝。”
虞澜哭得抽抽搭搭,生病的人本就情绪敏感,他还记得方才被凶,他热泪不绝,把脑袋靠在薄静时的肩膀上:“哥哥,我……我好委屈,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里,我只是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哪里,就想出来找找你……”
“你,可你凶我,还那么大声,我好冷,好难受……”
虞澜委屈巴巴仰起粉扑扑的脸:“我没有乱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宝宝没乱跑,我不该凶你,也不该那么大声。”薄静时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疼极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身边又没有别人,你现在还小,又生着病,万一摔倒怎么办?”
“我刚刚不是凶你……真的不是。”
虞澜还是很难过,他摇摇小脑袋:“我特别冷,还,还头疼,晕乎乎的,好难受,感觉要死掉了……我,你还凶我,我不是你的小宝贝吗?你怎么可以凶我……”
“你是不是有别的小宝贝了?”
心思敏感的虞澜在病中更加脆弱,更需要好好呵护。
薄静时揉揉他的脑袋,又把他裹进小被子里。
“都怪我,我不该凶你,不生我的气好不好?你就是我的小宝贝,我怎么会有别人?我只有你一个。”薄静时绞尽脑汁想着哄人的话,他低声说,“不生气了,澜澜小老公。”
虞澜应该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也不会挂断电话,还说出那样的话。
耳边是薄静时不断的哄声,虞澜越哭越伤心:“我,我没有生气,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委屈。”
薄静时焦头烂额,再让虞澜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事,原本他想等天亮了,明天再给虞澜的,现在他只能将计划提前。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个信封纸,他手忙脚乱地打开,里头是一颗四叶草。
虞澜连哭都忘了,那一瞬间他木在原地,似乎被什么击中了。
“宝宝,”薄静时轻声喊虞澜,虞澜呆呆地抬起头,听见薄静时轻声说,“你说你运气很好,不需要四叶草,要给我四叶草,给我带来好运。”
“但我已经很幸运了。”薄静时说,“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在我身边,难道我还不够幸运吗?”
虞澜小嘴一瘪,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记得刚看到薄静时时,楼梯口的薄静时浑身湿漉漉,但这颗四叶草没有被染上一点雨水,显然被保护得很好,干净整洁。
虞澜识的字不多,但恰好认识装有四叶草的信封表面的字,上头写着:澜澜小宝贝。
原来哥哥大半夜不睡觉在外头,是为了给他找四叶草,可是外头下了那么大雨,哥哥不冷吗?
而且哥哥是怎么找到的?他今天和鹤延哥哥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虞澜扑进薄静时的怀里,一直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他只知道四叶草很难找。
薄静时一直在给虞澜拍后背顺气,虞澜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我,我没有想哭,因为,因为我生病了才哭,才发脾气……呜呜,我不是坏宝宝。”
薄静时纵容地哄他:“没关系,就算澜澜是坏宝宝,我也喜欢你。”
虞澜还说,他睡醒之后脑子还不清醒,很晕乎,没转过弯,他看到睡在旁边的人是妈妈,第一反应是,哥哥去哪里了?
他得去找哥哥。
所以虞澜才悄悄下床在外头瞎转悠,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习惯使然。
“我找了好久,都,都没有找到哥哥你,我很委屈……”虞澜无语伦次,伸出双臂委屈屈道,“要抱抱……”
薄静时紧紧地把虞澜抱在怀里,低声说:“抱住宝宝了。”
“受委屈要跟哥哥说,以后不要藏在心里,好不好?”
“和你说了,之后呢?”
“宝宝受委屈,我得哄你呀。”
薄静时说,“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也可以凶我,但是不要讨厌我。”
“宝宝,你还愿意当我的小老公吗?”
虞澜哭得说不出成型的话来,他点点脑袋,说他还要。
肉乎乎的双臂紧紧抱住哥哥,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哥哥身上。
只要哥哥在身边,虞澜就能拥有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他的哭意逐渐止住,但还是会有眼泪一点点冒出来,薄静时慢慢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完完全全平息下来。
小脑袋搭在肩膀上,泪水源源不断打湿薄静时的肩头。
等虞澜稍微缓过气了,他侧过头,轻轻亲了亲薄静时的脸,像小动物之间的交流触碰,无声却充满信赖。
热乎乎的身躯小巧柔软,窝在怀里的虞澜乖巧又依赖。
这一刻,薄静时想。
不管虞澜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拿到,然后送到虞澜身边。
手掌在慢慢抚拍着后背,帮助虞澜平复情绪。等虞澜渐渐停下哭腔,薄静时轻声说:“找不到我,所以害怕吗?”
虞澜点了点头。
起床后看不到哥哥,虞澜第一反应是找哥哥,但是找不到哥哥。
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四周漆黑,雨水轰隆隆往下落,冷风直吹,他害怕,但还是在走廊瞎转悠。
“下次如果找不到我,你不需要找我,也不需要等我,我来找你就可以。”
虞澜的小脸被捧起,泪水被一点点擦掉,动作小心轻柔,是生怕弄疼他的力道。
薄静时亲了亲虞澜的脸蛋,尝到虞澜委屈的泪水。低下头,同虞澜鼻尖抵着鼻尖:“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会自己来到你身边。”

虞澜吃完小蛋糕, 嘴馋还想吃,但薄静时不让他吃了。
现在虞澜处于六七分饱,睡前吃太多东西不好, 薄静时抱着他去洗漱,随后准备送他回房间。
可虞澜想和哥哥一起睡。
虞澜也想和妈妈一起睡, 但架不住他和哥哥睡习惯了。
玩具房正好有简易折叠床, 柜子里还有被子与枕头, 薄静时将床收拾好,一张单人简易床,他们两个人躺在上头居然刚刚好。
外头雨势变小, 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屋檐的清脆声,大自然的催眠曲让虞澜逐渐有了困意。
虞澜窝在薄静时怀里,打了个柔软的哈欠,随后困惑皱眉:“我怎么呼吸不上来?”
薄静时低头检查了一下, 让虞澜配合地做几个吸鼻子动作,才发现虞澜鼻塞。他道:“你感冒了。”
“那不行, 我要回房间。”虞澜说,“感冒会传染的。”
之前他和薄静时其中有一个人感冒时,大人就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睡觉, 说感冒会传染。
薄静时把他抱回来:“不会的, 我身体很好。”
最后他们还是窝在一起睡觉了。
天还没亮, 虞悦就醒了, 身边少了个人,她急得出去寻找,却发现玩具房多了两个人。
两个小朋友窝在单人折叠床上, 盖着一床被子,虞澜紧紧粘在薄静时的怀里, 而薄静时搂着他,脑袋微低,下巴搭在虞澜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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