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记得,那些家伙虽然对外是协助政府处理外国人户籍的工作室,但是世界上是青之王的部下的吧?
现在狱寺隼人居然说,毛利小五郎和sceter4有关系?
他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明白。
所以他也就直接向狱寺隼人询问了起来:“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sceter4的人啊!”
狱寺隼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发现如实告诉了沢田纲吉:“我和山本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个侦探手上拿着一把和sceter4的人差不多的刀,而室内也有用刀留下来的刀痕。”
江户川柯南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叔叔会用刀……”
“那大概是对你们有所隐瞒吧。”
狱寺隼人耸了一下肩膀,依旧对自己的判断非常的有自信:“而且他当时正在讲电话,在电话里提过类似于‘我当初好歹也算得上队里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之类的话。”
“有提到过名字之类的吗?”沢田纲吉问。
“我记得他当时提起过一个叫善条的人。”山本武接过了话:“听他的语气,他们之间似乎应该是很熟悉的。”
“善条……是善条先生啊。”
沢田纲吉结合两个人的描述,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身份。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遇见盐津元的事情,才算是恍然大悟,明了对方所说的那个老朋友指的就是毛利小五郎。
“这样子说的话,那确实是了。”
“什么就确实是了?”江户川柯南还是没有办法明白他的意思:“你难道要说,叔叔他是那个sceter4的人吗?”
“嗯。”沢田纲吉点头。
江户川柯南却怎么都想不通:“但是一直以来,叔叔都没有任何的不对啊,而且上次sceter4一出现,他就离开了……”
“因为更准确的来说,毛利先生应该前一任的sceter4成员。”
沢田纲吉向他看过去:“他是前任青之王,也就是在【迦具都陨坑】事件之中,所丧生的羽张迅的氏族。”
“啊……?”
虽然之前已经从沢田纲吉等人的那里听说了王权者和神奈川的【迦具都陨坑】的事情,但是现在江户川柯南还是没有办法轻易接受毛利小五郎曾经是王权者的盟臣,而且是一个异能者的事情。
不管怎么想,这都太奇怪了一点!
回忆起自己印象之中毛利小五郎的形象,江户川柯南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象到对方作为王的氏族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尤其对方还说,自己当初是氏族之中数一数二的好手……
他的表情慢慢就变得微妙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沢田纲吉道:“或许,毛利先生没有表现得这么放荡不羁。”
“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很多事情。”
沢田纲吉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江户川柯南:“也许,就连新一君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也说不定。”
“这怎么可能啊……”江户川柯南扯了扯嘴角。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哦?”
白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户川柯南一个激灵:“毕竟被你麻醉了这么多次,就算是笨蛋也应该察觉到不对了吧?”
“这么说的话,确实呢……”旁边的各位也表示了赞同。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对毛利小五郎实施麻醉的次数,忽然也觉得如果对方没有察觉到的话,那么真的是太神奇了。
“……这么说的话,也确实如此。”
“等今天结束,就和毛利先生还有小兰好好的谈谈吧。”
沢田纲吉这么建议道:“组织已经彻底被摧毁了,你也不用再顾虑这么多,就把真相告诉他们两个吧。”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之前就拜托了御柱塔。”他说:“小哀已经把她所掌握的东西都发了过去,我想那种药物的解药应该很快就可以被制作出来。”
“真的吗?”
说到解药,江户川柯南忍不住激动了一把:“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变回来了?”
“理论上是这样子的。”
御柱塔的科研水平已经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尖端之一了,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研发出解药的话,那么江户川柯南想要变回来,应该就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见沢田纲吉认真的模样,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受到的冲击都是值得的。
只要可以变回工藤新一……
他用力地握紧了双手,已经下定了决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已经越来越深了,本来还热闹的病房如今只剩下沢田纲吉一个人。
病房里面是一片黑暗,只有外面不算明亮的月光洒进来给了一点光辉。
沢田纲吉并没有就这么安眠,他从病床上下来了,着双脚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夜里的风冰冷得就像是寒冬,把沢田纲吉的脸吹凉吹红,同时将他的脑袋吹得格外的清醒。
虽然他已经恢复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刚才完全没有时间给他做整理,现在只剩下单独的一个人,倒是让他觉得清净了不少。
沢田纲吉向月亮的伸出右手,月光透过指缝流向了地面,和其他角度的光芒一起将他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
他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重活一世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很难想明白,就算是白兰说,这是由于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打败了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白兰,从而修正时空的扭曲,让所有被毁灭的世界重启了,沢田纲吉还是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为什么世界重启之后,他还拥有那段可以说是上辈子的记忆?而且不仅仅是他而已,就连库洛姆和白兰也有。
他们都有了那段记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其他人也有,只是可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或者说,他们正在慢慢的恢复?
沢田纲吉开始回忆起狱寺隼人等人最近的表现,发现他们确实是越来越接近十年后的他们。
如果他们恢复了那段记忆……
沢田纲吉认为他们恢复了那段记忆或许是好事,但是转念再想,又觉得可能会是一件坏事。
因为如果恢复了记忆的话,他们就不得不去面对那个悲惨的未来,然后再一次和他捆绑在一起。
从情感上来讲,沢田纲吉很乐意与他们再一次相遇,可是从理智上来说,他又不希望他们再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就是由于他的关系,他们才会踏足进入那个本来不应该涉及的世界。
山本武应该要成为一名棒球运动员,笹川了平应该也会继续他热爱的拳击事业,狱寺隼人或许也可以放下一切,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
他们都是因为他而死去的。
沢田纲吉按在窗户框上的手用力的握紧,回忆起昔日一起欢闹的伙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事情,就觉得这辈子不能够再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了。
他本来是应该在一开始就断绝会和他们之间的联系的,可是由于之前没有记忆,所以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甚至再一次建立了和他们的羁绊……
难怪在之前没有记忆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那样子是不对的。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沢田纲吉低低地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狱寺隼人就匆匆地来到了医院。
他给沢田纲吉带来了丰盛的早餐,希望对方能够早日康复。
不安的少年在病房门口做了很久的练习,才拉开了病房的大门。
“早上好!十代、目……?”
他所面对的并非是自家十代目熟悉的微笑,而是空荡荡的病床,上面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就连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消失了。
十代目失踪的警告立刻出现在了狱寺隼人的脑海中,他连忙抓住了从一旁路过的护士的手臂向对方询问这间病房的病人的行踪,却被告知对方在今天天一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医院。
“怎么会这样子……”
少年失了魂一般的望向病房的中央,他刚才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也不知道是沢田纲吉忘记带终端了,还是刻意的没有接。
他在脑袋里面闪过了一个稚嫩的人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在电话被接通以后,立刻询问了起来:“reborn先生!十代目和你在一起吗?”
“阿纲?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里面吗?”
“没有啊,医院的人说十代目今天天亮的时候就离开了!”
正在为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善后的reborn也不禁皱起了眉:“你是说,蠢纲从医院消失不见了?”
“对!”狱寺隼人用力地点头:“reborn先生,你说十代目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了?”
虽然reborn不想承认,但是能够让现在的沢田纲吉遇上危险的应该没有几个人。
而且从狱寺隼人刚才的描述来说,他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reborn看向了窗户外面,仔细回忆昨天沢田纲吉的状态,眉头皱得更紧了。
沢田纲吉,你究竟在想什么?
沢田纲吉离开医院这件事情, 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时兴起。
他昨晚一夜没睡,就在窗户前面站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边亮起来蒙蒙的光芒, 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天亮了。
一旦到了白天, 那么那些人就又会到病房来。
不过,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办法就这样子去面对他们。
昨天他能够掩饰得很好的去面对那些人,完全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休息了一天,而且他还整理了一下那些昨天没有办法整理完毕的庞大的记忆,知道了很多自己一开始还觉得模糊的东西,沢田纲吉就觉得自己很难再像昨天那样子好好的和他们说话。
只要一想到他们, 沢田纲吉就仿佛能够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 或者是听到他们死去之后所接到的冰冷的报告。
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所以, 沢田纲吉选择了逃走。
这是上辈子在遇到reborn之前他经常做的事情,然而在遇到了reborn以后, 他就完全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reborn总是会逼迫着自己前进, 所以就算是再困难的事情, 沢田纲吉都没有办法像是原来那样子说逃走就逃走。
他就这么学会了面对,学会了承担, 身边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同伴,看起来似乎是拥有了一切, 直到那天的变故到来。
沢田纲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在握紧的时候, 还会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却也给了他一种这是真实而并非梦境的存在感。
这样子的话, 就逃走吧……
只要脑袋里面出现了这个念头, 沢田纲吉就完全没有办法将它抹去。
他想要纵容自己一次, 就算是两辈子之中唯一的一次任性。
沢田纲吉申请了出院,然后在天彻底亮起来之前离开了这个随时都可能会碰见曾经的同伴们的地方。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就坐上了车,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失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好几次的车,站在一条非常熟悉的街道上面。
——这里是横滨。
沢田纲吉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一种自己依旧是孤单一人的感觉。
尽管他们不停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沢田纲吉也完全没有办法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具空壳,又像是幽灵游走在人世间。
不过,说是幽灵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沢田纲吉向头顶的太阳伸出自己的手,阳光透过指缝撒在了他的脸上,好像很温暖,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凉。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啊……抱歉!”
行色匆匆的女性没有注意到孤零零站在路边的少年,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你没事吧?”
“没事。”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的训练让他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人撞倒,反而是扶住了那个撞到他的少女:“先生,你还好吗?”
“……还好。”
反应过来这一点的少女愣愣地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向旁边立着的时钟看了过去:“不好了,时间……”
她重新向刚才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刚才扶住自己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本来还在赶时间的少女下意识向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对方已经向街道的另一头走远,连忙向那边喊了一句:“那个……谢谢你呀!”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见。
她只觉得刚才扶住自己的那个孩子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是随时就会离开一样。
横滨这座城市,对于从小就经常跑到这边来的沢田纲吉来说非常的熟悉,有些地方他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正确的路途。
不过,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完全找不到方向。
同样的路口走过了好几次,同样的道路也时不时会经过,沢田纲吉在一个地方打转了很久,在总算是在一起爆炸声里找到了不一样的道路。
就像是他印象中的那样子,横滨这个城市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件发生,就算是有短时间的太平,也很难维持真正的平静。
这样子的状况在这两年森鸥外的大力整治下好了很多,不过还是没有办法彻底的避免。
沢田纲吉向刚才发生爆炸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看到有军警及时赶到了现场,而且没有后续的爆炸发生,也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不过他的脚步还是向那边走过过去,听到周围的人说似乎没有人员伤亡,才又继续向前行走,走上了自己刚才没有走过的道路。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觉得似乎是累了,就顺势走进了旁边的那个公园,坐到了中央的那个喷泉旁边的椅子上。
这样子的地方总是会有一群鸽子,也不知道是被人饲养的,还是自觉在这里向路人讨食的。
沢田纲吉看着那些时而时而在地上蹦跶行走的象征着和平白色鸟类,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神,可以说是经过了很久,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今天的太阳很好,不过现在他的太阳被挡住了。
他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那个人看了过去,戴着帽子的眯眯眼青年正站在喷泉池边缘看着这边,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也就因此挡住了他的阳光。
“那个……”
沢田纲吉在思考自己应该要说什么,对方反而率先开口了:“你很有意思。”
“什么?”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他一边说着,一边跳了下来,走到沢田纲吉的旁边坐下来,同时从手里的那个零食盒子里面抽出了一根裹着巧克力的拇指饼干,叼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我如果说介意的话,你会起来吗?”
“当然不会!”
他将戴着的眼镜摘下来放进怀里,因为嘴巴里面还吃着东西,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乱步大人走累了,所以需要休息和零食补充体力。”
“乱步?”
沢田纲吉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很快就想起了那个芥川龙之介曾经和他说过的,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一切真相的侦探,开始侧目打量起了他:“不好意思,请问你就是江户川乱步吗?”
“你听说过我。”
“嗯,听说你是很厉害的侦探。”
江户川乱步身体向前倾了一些,脸上带上了一些得意的笑:“我可是迟早会变成全日本,不对,应该说是全世界都闻名的侦探的!”
“嗯,我相信你。”沢田纲吉并不认为芥川龙之介会说谎。
他这样子坦然的态度获得了江户川乱步的好感,侧过了一点身体,将手中的饼干递过去:“你要吃吗?”
“没有吃早餐就从医院里面跑出来,应该很饿的吧?”
本来沢田纲吉都不觉得,现在听他这么说了,倒是真的觉得饿了,也就不和对方客气,从里面拿了一根巧克力饼干放到嘴里:“谢谢你。”
“不客气。”
“不过,乱步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我刚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江户川乱步托起了脸:“这个问题,当然是看了就知道了!”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下,又道:“你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一个厉害的侦探呢!”
“那是当然的!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这样子的夸奖对他来说相当的受用,再加上他本来就对沢田纲吉有所好感——不然也不会分自己的零食给对方——江户川乱步继续开口:“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想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看着沢田纲吉,睁开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严肃:“这样子做真的好吗?”
“……我也不知道。”沢田纲吉在沉默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所以只想要逃走。”
“逃走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他先是给予了肯定,又继续道:“不过,没有人是可以逃一辈子的。社长曾经和我说过,有些事情就算是不想要面对,也一定要面对。”
“虽然乱步大人并不认为回避有错,但是显然你现在的情况是社长说的那种情况。”
“话是这么说……”
沢田纲吉苦笑了一下:“至少现在让我逃避一下吧。”
“那你要和我回去吗?”江户川乱步偏了偏脑袋:“反正现在你也没有住的地方,如果你好好的恳求的话,我是会收留你的哦?”
他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摇头:“暂时还是不用了。”
“既然如此,那么作为咨询费,你就把我送回侦探社吧!”
这话一出,让沢田纲吉一愣,想了想才问:“乱步先生,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就算是名侦探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今天一天都没有真正的笑意的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出来,从长椅上站起来,向对方伸出自己的手:“走吧,我送你回侦探社。”
武装侦探社这个名头,沢田纲吉还是听说过的,这也多亏了他经常到港黑大厦去,所以森鸥外听说了不少有关他们的对手的事情。
所谓的三刻构想之中,代表着黄昏游走在白天与黑夜之间的武装侦探社,沢田纲吉之前就一直很有兴趣,不过像是现在这样子过来,倒也是第一次。
不过,这似乎还是挺有意思的。
看着和江户川乱步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这么想着。
沢田纲吉第一次听说武装侦探社, 并不是从芥川龙之介的口中,而是由于森鸥外。
因为对方在对自己讲解横滨势力的时候,就提到过所谓的三刻构想,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讲到了属于黄昏的武装侦探社。
一个新兴的势力可以在混乱的横滨站稳脚跟, 这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三刻构想和异能特务科的帮助,更是因为那位武装侦探社的社长——“银狼”福泽谕吉。
沢田纲吉记得森鸥外曾经说过,福泽谕吉和他都是一位叫做夏目漱石的人的学生,只不过他们两个的理念不同, 所以最后选择的也是不同的道路。
森鸥外还说,福泽谕吉是一名很厉害的人。
这一点, 他是不大看得出来的,至少从现在的情况上面来说,对方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看起来比较严肃的中年人。
“你就是送乱步回来的人吗?”
“你好。”沢田纲吉见对方看了过来, 就向他点了点头;“我是沢田纲吉。”
福泽谕吉轻轻颔首:“乱步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谢谢您的好意。”
面对严肃的长辈,沢田纲吉下意识的就对他用了敬语, 旁边的江户川乱步双手抱着后脑看着他, 眼睛里面仿佛有一种在问他“如何?社长是不是很厉害?”之类的问题, 让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对方还真的是喜欢福泽谕吉。
沢田纲吉张开嘴, 刚刚还想要说些什么, 一旁的关着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看到江户川乱步, 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沢田纲吉, 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看样子, 你应该就是把乱步送回来的人了。”
“请问,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瞥了江户川乱步一眼, 显然已经很习惯对方迷路的事情, 又看回到沢田纲吉的身上,问道:“你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啊?”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一副‘我很需要帮助’的求救的样子。”
与谢野晶子说的有些夸张,又凑近了一些,继续问:“所以,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啊……”
沢田纲吉看着她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将话说完,他又向福泽谕吉看了过去:“如果可以的话,今天能暂时收留我一天吗?”
“没有问题。”言出必行的男人颔首答应下来。
有了他的应允,沢田纲吉今天晚上最起码是不用露宿街头了。
他本来也是可以去找芥川龙之介或者是森鸥外的,只是这样子reborn想要找到他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或许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给想明白。
比如这个世界重启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再比如说,为什么在世界重启之后,会多出这么多他们原来的那个世界所没有的人事物。
坐在侦探事务所为员工提供的宿舍楼里,沢田纲吉向外眺望可以看到一片空地和街道。
这边是他平日里不怎么过来的,所以总有一种新鲜感。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
沢田纲吉不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他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不是与谢野晶子过来给他送吃的,他或许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日落了。
在入秋之后,日落的时间就越来越早,沢田纲吉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坐在楼梯口看远处的夕阳,不禁感慨起时间真的就过得飞快。
这样子的天气和季节还有黄昏,忍不住就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太宰治相遇的那一天。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沢田纲吉关注武装侦探社,一是因为森鸥外,二则是因为太宰治。
自从脱离了港口黑手党之后,对方似乎就一直无所事事,沢田纲吉却知道,他跑去找了一趟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并且在对方的介绍之下,准备到这家武装侦探社来工作。
不过因为原来在港黑,他社会上的履历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所以他想要加入,必须要先暂时潜伏,等到将背景彻底的洗白……
“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沢田纲吉回忆起了今天相处了大半天的侦探社的几个人,觉得太宰治应该是能够好好的和他们相处的。
而这要一这么想,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都是太宰治他们操心自己的,现在却越来越像是自己在操心他们,还真的是……
话到了嘴边,沢田纲吉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上面,声音不住的哽咽,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
沢田纲吉很讨厌这样子的感觉。
距离沢田纲吉从医院消失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知道狱寺隼人他们肯定是担心坏了,可是他现在就连一点想要回去的心思都没有。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们的重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不再让十年后的那场悲剧发生?
除了这样子的一个理由之外,沢田纲吉无论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想到有其他的理由。
而如果是这样子的一个理由的话,想要从根源上面做到最好,就只有一个选择。
“斩断羁绊,是吗……”
沢田纲吉对着倒影着太阳光辉的海平面,为了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愣了许久,等到回过神来却越发的坚定。
他向江户川乱步等人告别,然后直接去到了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是已经接到了他失踪的消息的,看到他主动过来找自己,在放下了心的同时,又觉得非常疑惑:“纲吉君,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确实是出了一点事情。”
就算是面对这一世教导了自己许多的森鸥外,沢田纲吉也不可能对他说出自己得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他只是请求:“森先生,我到这里来找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够不告诉其他人。”
“这……”
森鸥外本来是答应了彭格列那边,找到了沢田纲吉之后就和他们联系,不过既然现在对方这么请求自己了,他当然也是会答应的:“好。”
“不过,纲吉君你昨天究竟去哪里了?”
“偶然遇上了武装侦探社的人,所以就在他们那里借住了一个晚上。”
沢田纲吉并没有说得太详细,摸了摸担心看着自己的爱丽丝的脑袋,再一次向森鸥外询问起来:“我可以拜托森先生一件事情吗?”
“你说。”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准备一张去意大利的机票。”
森鸥外愣了一下:“纲吉君,你是想要去意大利?”
“嗯,我想到那边去处理一点事情。”他点了点头,道:“至于隐藏痕迹之类的事情,我会拜托其他人帮忙,所以只用机票就足够了。”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森鸥外看着他:“但是,你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