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by金玉其内
金玉其内  发于:202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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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晏没恼,也没说话,只是同景沅一起蹲下,慢悠悠攥着积雪。
眼瞧着纪晏弄的雪球又重体积又大,景沅脚底抹油,嗖一下朝着城堡里面跑去。
他跑得并不快,偶尔还挑衅地回头看纪晏,惹得纪晏不想追他都被他的得意惹恼。
望着那双互相追逐的背影,陈天在一旁冻得瑟瑟发抖。
他不明白,打雪仗有什么好玩的。
两人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都不会对这玩意好奇。
晚上,纪晏陪景沅吃完饭,一起去小镇购买保暖物品。
芬兰日光不足,温度也比这里低很多,必须穿得暖和一些才能过去。
虽然纪晏早就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但景沅图新鲜,非要去当地再购买一些。
纪晏反正也不用忙工作,自然不会拒绝。
小镇的夜晚每座城堡都挂着彩灯,街道上的商店更是琳琅满目,非常热闹。
景沅看上一副驯鹿造型的防水手套,朝老板比划:“howmuch?”
老板指着价签,告诉他一共十欧元。
景沅虽然觉得贵,但还是抠抠搜搜从皮夹中取出一张纸币,老板笑眯眯收下,用略带口音的英语问道:“你要什么颜色?”
原主的大学成绩虽然不错,但景沅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听得似懂非懂。
他问纪晏:“老板在说什么?”
纪晏挑眉:“他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景沅皱了皱眉,觉得外国人怪八卦的,但还是用一口塑料英语说道:“husband。”
别问他为什么用husband,因为他没有掌握未婚夫这个词汇。
老板直接惊住,蓝色的瞳孔写满对两人的祝福。
“你们俩很配。”
景沅:“他说什么?”
纪晏:“他问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景沅被这个问题难住,纠结地抻了抻纪晏的胳膊:“你告诉他,我们还没结婚。”
纪晏颔首:“谢谢,我们快结婚了。”
“太酷了。”老板很会做生意,从另一侧取出两串情侣小鹿钥匙链,“要不要把这个带走?”
景沅虽然听不懂,但能明白老板是想把钥匙链给他看。他接过放在掌心,朝纪晏说:“还挺好看,老板说什么?”
纪晏:“他在问我们的婚期,可以把这两串情侣钥匙链送给我们。”
“免费的?”景沅瞪圆眼睛,朝纪晏偷偷摸摸说:“你告诉他,我们春天就结婚。”
纪晏意味深长地朝老板说:“可以买,手套要蓝色的。”
老板很高兴:“OK。”
临走前,纪晏趁景沅摆弄赠送的小礼物时,交给老板一张纸币:“不用找了。”
老板眉开眼笑:“祝你们幸福。”
景沅攥着钥匙链,不忘回头看老板:“他在说什么?”
纪晏:“祝我们幸福。”
景沅没太在意,依然大大咧咧道:“没想到出来逛街,还有礼物拿。”
纪晏低声回:“嗯。”
景沅分给纪晏一串:“你也戴上吧,小物件还挺精致,咱们俩的鹿好像一头是公的,一头是母的。”
纪晏没注意到这件事,低头仔细观察。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景沅道:“你没看见有一头鹿,眉清目秀的吗?那头肯定是母的。”
纪晏反问:“你给我的,是公的还是母的?”
景沅垂下眼:“公的。”
纪晏见他心虚的模样就知道景沅又在撒谎。
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小鹿,喃喃道:“把公的给你吧,我要母的。”
景沅:“喔?”眼睛瞪得超圆。
纪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虽然我觉得公鹿母鹿都一样,但你是男孩,还是把公鹿留给你吧。”
“我——”眼瞅着纪晏将公鹿挑走,景沅憋憋屈屈。
虽然他也觉得要哪只鹿都无所谓。
但他比较喜欢帅气一点的雄鹿。
早知道他不糊弄纪晏了。
纪晏拿到雄鹿吊坠,拿出手机给助理发送一条语音。
「沅沅说,婚期定在今年春天。春分那天是个好日子,婚礼就在那天举行吧。」
说完话,纪晏拉起目瞪口呆的景沅:“怎么了沅沅?”
景沅结结巴巴:“这么快?”
纪晏眼底涌动着不解:“不是你说,春天就结婚吗?还是说,你在骗我?”
“我——”
“我怎么会骗你?”
景沅赶忙噤声,在心里默默算着距离春分还有几天。
“还有一个多月。”
纪晏似乎窥探出景沅内心的真实想法,体贴地提示他婚礼倒计时。
景沅瞬间蔫了,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唯恐被纪晏看出来。
纪晏太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
“好吧,那我会好好备婚。”
听景沅这么说,纪晏心情逐渐放松,望着面前布满彩灯的海岸轮船都顺眼许多。
“好,我们一起备婚。”
当晚,景沅与纪晏满载而归。除了少数住在芬兰所需的物品,其他都是景沅管不住手买下的小物件。
逛了一晚,景沅累了。明早就要出发前往芬兰,纪晏不愿让景沅再劳累,将所有的东西交给陈天收拾整理。
陈天保持着微笑,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冤种。
景沅和纪晏的卧室互相挨着,里侧有一道门相通,和家庭小套房类似。
虽然房间里面很漂亮,风格也是景沅心心念念的欧式宫廷风,但他今天实在太累,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去欣赏房间。
纪晏派人帮他煮了杯安神的牛奶,便和他告别,准备休息。
喝完奶,景沅没骨头似的躺在柔软的床上,抬起灵活的腿轻轻一勾。
奢华的丝质墨绿色床幔自动落下来。
景沅享受地闭着眼睛,但一想到自己还没洗澡,便强撑着一把懒骨头,打算粗略地冲一冲澡。
卫生间很宽敞,盥洗室在左侧,浴室在右侧。这里没有门,周围全部采用拱形落地玻璃,镶着金黄色的边框,在灯光下奢华明亮。
景沅琢磨着在这里面洗澡,还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玻璃会不会透。
时间不早,他懒懒散散地拿起牙杯,接水准备刷牙。
就在这时,他听到左侧的潺潺水声。
左侧并不是墙,同样是一面拱形落地玻璃,但质地比其他几处坚硬一些,应该被当作隔挡。
景沅扒拉一下玻璃墙,发现上面竟隐隐约约透着智能屏幕。
他越来越好奇,感叹人工智能时代科技水平飞跃的同时,随意按着上面的按键,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模式。
比如,玻璃上的画面会变成蔚蓝的天空,又或者是巍峨的天鹅堡。
就在这时,旁边的水声停了。
景沅趴在玻璃窗上,好奇是不是纪晏在那里洗漱引起的回音。
当他用浑身重量倚靠在上面时,玻璃墙竟然动了。
他以为里面是浴室的收纳柜,新奇地探头。
可当目光被两条劲瘦有力的笔直长腿占满时,他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热水的雾气。
纪晏听到异响,关掉淋浴,睁开紧闭的眼睛。

不得不说,纪晏的身材确实完美。
腹部的人鱼线上沾着水滴,肌肉线条漂亮匀称,充满荷尔蒙的气息,但并不夸张。
两条劲瘦的腿又长又直,丝毫不见赘肉。
他默默感叹,原来纪晏身上也这么白。
景沅不敢再看其他的地方,暗戳戳收回视线。
“看完了?”纪晏抬手将浴巾拎起,围在腰间。
景沅回过神,连忙低头:“抱歉,我以为这是我的房间,不知道这是你……”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被朝他走来的纪晏一点点逼到墙角。
“沅沅想看也没关系,让你看。”
纪晏特意挡住他出去的路,身上仅有一件浴巾。
景沅怯怯地避开视线,却依然被眼前那让人移不开眼的胸肌吸引。
纪晏的身材他太可了。
如果以后自己男朋友也有这个身材,他就有福喽。
他的脸颊陡然间飞上一层红晕,像颗雪媚娘,透着淡淡的草莓夹心,想让人捏一捏,揉一揉,一口吃掉。
“我不想看,我又不喜欢耍流氓。”
景沅说不过纪晏就想装病,立刻假装虚弱地咳嗽起来,并慢吞吞蹲下。
纪晏知道他在装病,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倚着湿润的瓷砖墙壁,继续逗景沅:“你还知道自己在耍流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景沅觉得纪晏小气,他只是无意中看了五六眼,就这么不依不饶。
“小气劲儿。”
以前的景沅在这种事上万不敢跟纪晏犟嘴,可能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后,景沅支棱起来,甚至会和纪晏闹一闹。
“我小气?”纪晏随手将可移动的玻璃墙关上,将景沅拉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景沅自然不愿意跟着,但拗不过纪晏力气大,只能像个精致的布偶娃娃,任由纪晏带着。
踏进纪晏的房间,眼前陡然间被一抹暗黑色占满,越往里走景沅越感觉压抑。
暗黑色的古典极繁装饰风格处处彰显着这座城堡的繁华,桌角墙壁以及各种家具通通镶着精美绝伦的雕花和金箔。
景沅琢磨着,能住这间卧室的,怎么也得是个国王。
瞧着眼睛看直的景沅,纪晏将他轻轻一甩,景沅立刻跌落在柔软的床上,骨碌一圈儿。
待纪晏准备欺身靠近时,发现了新玩意的景沅忽然间惊叹:“好漂亮的蓝色夜明珠。”
这张床的帷幔选用深蓝色和金色搭配,床尾特意镶上两颗稀有的夜明珠,是参照号称月亮王的路易十四寝宫装饰。
景沅陷在柔软的床垫上,爱不释手地摸着夜明珠,转眼间又对床尾上的金色天鹅感起兴趣。
纪晏这个大猪蹄子,这么奢华的房间居然自己独享。他还没跟纪晏计较,纪晏反而怪他偷看对方洗澡。
自以为拿到纪晏软肋的景沅开始支棱起来,坐在宛如汪洋黑海的大床上,朝纪晏兴师问罪:“你怎么偷偷住这么好的房间?夜明珠晚上亮吗?”
听着景沅的阴阳怪气,纪晏静静俯身,胳膊撑在景沅腿部两侧:“沅沅喜欢?”
景沅:“当然。”
纪晏不知道他是个俗人,就喜欢金银财宝吗?
纪晏莞尔一笑,抚上景沅桀骜不驯的脸:“满足你,今晚我们一起睡。”
“额——”
“不是——”
还没等景沅说完,纪晏径直脱下他的鞋,腾出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将他轻轻往上一提。
转瞬间,景沅滚到大床的正中间。
纪晏一向平静的脸上压抑着几分兴奋,将腰上的浴巾扔在地上,转身换了件黑色真丝浴袍。
景沅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赶紧闭上眼睛。
“沅沅刚刚我小气。”
“这次给你看,你怎么不看了?”
景沅:“我怕长针眼。”
纪晏一噎,目光渐冷。
景沅皮肤白,躺在黑色床单上,对比强烈,露出的手腕宛如落在黑夜的绝佳瓷器。
他像只毛毛虫慢慢蠕动到床边。
准备伺机溜走。
不过很可惜,纪晏完全没给他机会,直接欺身而上,紧紧梏住景沅的腰。
“宝贝,想去哪儿?”
景沅不敢转身,浑身打着激灵:“想去厕所。”
纪晏手臂轻轻一勾,景沅立刻像条扑腾的小虾米,滚入纪晏的怀里。
景沅有些担心。
今晚纪晏不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他思想虽然不封建,但还是想把最宝贵的贞操留给未来的男朋友。
景沅蹙了蹙眉,像蚕宝宝一样窝在纪晏怀里准备装睡。
睡着了,纪晏应该就不会怎么样了吧。
“晏晏,晚安。”
景沅抬起右腿,丝绸质地的棉被瞬间将两人盖上,紧接着,被窝里回荡着虚假的呼噜声。
纪晏盯着景沅穿得结结实实的衣服,语气变硬:“沅沅。”
景沅迷迷糊糊:“喔?”纪晏不会趁机提出什么超出尺度的要求吧?
“不然,你回屋去睡吧。”
景沅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晏晏,我今天身体欠佳,不太适合跟你——”
“等等——”
景沅蓦地睁开眼:“回去睡?”
此时纪晏正慢悠悠地撑着头,嘴角含笑:“嗯。”
景沅有些懵。
他这是被嫌弃了?
纪晏刚才明明很主动。
“晏晏,你不想要我了?”
景沅从未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失落,垂着马上要哭出来的眼睛,狠狠揉了揉。
这还没结婚呢,纪晏就已经腻了他了。
幸亏他从未对纪晏有过真心。
否则他肯定会在那段如同坟墓的婚姻里,丧失自我,以泪洗面。
景沅愤愤想着,越来越难受。
“想要。但——”纪晏莫名一笑:“我有洁癖,不会穿着外衣上床睡觉。”
景沅一顿,垂着眼睛打量自己的衣服。
也对,他确实穿着一套白色秋衣秋裤。
虽然是干净的,但重度洁癖的人肯定理解不了。
这样挺不礼貌的。
“那我脱掉好了。”景沅没多想,掀起上衣。
突然——
纪晏将他拦下。
已经脱到一半的景沅皱起眼睛:“怎么?脱衣服也不行?”
纪晏温柔体贴地说道:“沅沅,这种事情尊重你的习惯,不要勉强。”
“我不勉强。”景沅气势汹汹地依次脱下上衣和保暖裤,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平角内裤。“睡觉吧。”
景沅重新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纪晏目光化为一片汹涌湍急的浪潮,一寸一寸侵蚀着景沅的肌肤,最终落在身下那双瓷玉般的腿上。
他重新躺回枕头:“睡觉吗?”
景沅带着气:“嗯。”
纪晏抬起手臂,搭在景沅的头前:“需要枕我的手臂吗?”
“不需要,谢谢。”
景沅想在这里住,只为了争口气。
两人睡觉时互不打扰,才是他理想的状态。
纪晏关上灯,屋里所有的光线均来自从窗帘外溜进的月色。
他忽然压低声音:“沅沅,晚上想去卫生间,一定要叫醒我。”
“为什么啊?”
果然,景沅抬起脑袋,凌乱的发丝搭在额前,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眸单纯得不像话。
纪晏凑过去:“这里是中世纪的城堡,有些超现实现象很正常,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磁场弱,我担心你被吓到。”
黑夜中,纪晏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蛊惑。
景沅脑海里瞬间腾起那些灵异小说中的经典画面。
好像这种城堡是灵异事件的绝佳圣地。
他声音发颤:“纪晏,那我叫你,会不会叫不醒?”
纪晏:“有可能。”
有可能?那纪晏在这里巴巴什么呢?
景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弱弱道:“那我就憋着不去。”
纪晏压着笑:“也行。”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走过,景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城堡里冤魂野鬼过来找他报仇。
可无论他怎么蜷着,都缺少一点安全感。
漆黑的房间里,他睁开眼睛,只能看清纪晏的脸部轮廓。
纪晏呼吸平稳均匀,明显睡着了。
纠结很久,景沅将脑袋枕在纪晏的手臂上,时不时打量着对方,唯恐将对方吵醒。
见纪晏一直没动静,他得寸进尺,像一只树袋熊,胳膊、腿、肚子依次贴着纪晏。
有了安全感,没过多久,他缓缓入睡。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有现在的日子,也有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枯燥乏味,孤苦伶仃,所有画面都是灰色。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一些小说。
在梦境中,他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
跟景沅一模一样。
第二天,景沅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他自己。
深蓝色的床幔形成一个独立空间,外面的光线若隐若现。
这时,他听见外面的交谈声。
他掀开帷幔,探出脑袋,纤细的脖颈下不着寸缕。
是纪晏和陈天。
陈天是背对着床幔,并没有发现景沅醒来。景沅正庆幸自己光溜溜的模样没被陈天发现时,突然收到纪晏关切的目光。
“沅沅,你醒了。”
景沅浑身一怔,连忙用床幔遮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脑袋。
陈天回头,诧异的目光一闪而过。
这是?修成正果了?
“干净衣服放在枕头上,看到了吗?”纪晏走到床幔边缘,看着里面恨不得同手同脚蹬衣服的景沅,眼含温情:“你昨天一直抱着我估计觉得热了,半夜总踹被子,我担心你光着身子着凉,给你套上一件我的睡衣。”
景沅脸颊红得不行,想求求纪晏别说了。
陈天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体贴地问:“需要请医生吗?或者买一些药膏?”
陈天虽然不是gay,但男人之间那点事还是知道的。这景少爷细皮嫩肉,估计昨晚被纪晏折腾得惨了。
“买什么药膏!”景沅已经穿好衣服,没来得及穿鞋就跳下床往自己房间里冲。
看着景沅离开的路线,陈天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房间里有道暗门?”
景沅刹住脚步,回头辩解:“不是暗门!我们这是正经八百的套房!”
陈天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听信景沅说的话。
景沅幽怨地看着纪晏,随后像只逃跑的小猫,将两屋相连的玻璃窗狠狠关上。
他总觉得,纪晏是故意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面对一切,纪晏心情颇好。一向只喜欢穿黑色系衣服的他,竟破天荒套了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
他轻轻推了下银丝眼镜,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扬:“沅沅昨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往我怀里钻,搞得我没睡好觉。”
陈天忍着吐槽的欲望,一本正经:“但您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是吗?”
“可能是今早比之前起得晚。”
陈天感叹,恋爱中的男人都喜欢这样阴阳怪气地炫耀吗?
在这里驻足一晚,景沅与纪晏踏上新的旅程。这次的航线更短一些,不到四小时就到了。
果然,下飞机后芬兰的温度明显低了很多,但望着皑皑白雪下的童话小屋,景沅迫不及待地裹上羽绒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纪晏等他玩累了,朝他招手:“沅沅,我们要去提前预订的酒店了。”
芬兰是全球看极光的最佳地点,尤其是在这种极光多发的季节,过来旅游的游客有很多,地理位置绝佳的酒店每天爆满。
景沅点点头,坐在车上前往小镇时,看到山顶上方的一座座玻璃小屋。小屋外观呈明黄色,周围有很多只雪橇犬在休息,听纪晏介绍,这是芬兰最有名的旅游项目,哈士奇雪橇。
“纪晏,我们能试试雪橇游戏吗?”
景沅顾不得风寒,迫切地朝外面望着,连绵的松树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棕屋白塔,放眼一望,四周的美景真的只存在于童话书中。
“可以,我提前预订了。”
景沅心脏不好,雪橇项目略微刺激,纪晏担心出问题,又预料到景沅不可能放弃这个游戏,所以提前找到当地有名的雪橇犬主人,希望帮他们挑一些相对温和,容易控制速度的哈士奇。
“好,谢谢。”
景沅趴着窗,朝纪晏比了一个心,全然忘记早晨纪晏让他尴尬得想钻地缝的事情。
终于,他们到达山脚下的小镇。
刚刚景沅看到的玻璃小屋离他们越近越近。这些小屋并排坐落于山顶,外观乍一看很像用玻璃做的蒙古包。
他问纪晏:“这是酒店吗?”
“嗯,专门看极光用的,最佳观赏地。”
听完纪晏的解释,景沅嘀咕:“我看里面都亮着光,会不会已经预订满了?”
陈天故意道:“半个月前就已经满了。12月到3月是旺季。”
“啊……”景沅垂下失落的眼睛,扶着旁边的围栏东瞅瞅西看看。
虽然山脚下的酒店看着很豪华,但明显山顶上的小屋更香。
“纪晏。”他拉着纪晏,语气软糯,“我们去碰碰运气怎么样?我想住玻璃小屋。”
玻璃小屋四周全是玻璃,当极光来临时,可想而知有多么震撼。
景沅眼睛圆圆的,像只撒娇讨食的小猫,每每有求于纪晏,都是这个表情。但饶是如此,纪晏也没觉得腻。
其实,玻璃小屋纪晏早就订好,在山顶最高的位置,周围无人打扰,非常适合情侣。
但陈天已经这么说了,纪晏打算逗逗景沅。
“行,去看看。”
说着,纪晏牵起景沅的手准备带他上山。
从山脚下上去,可以乘坐缆车,也可以步行。纪晏知道景沅的身体状况,让陈天去买缆车的门票。
这时,两人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晏哥,小景。”
纪晏与景沅同时回头,发现叶星然正朝他们笑着。
纪晏倒没觉得惊讶,稍稍点头:“好巧。”
叶星然弯起眼,戴着一顶雪白的驯鹿帽子,向他们走来。
“你们也来这里玩儿?”
“嗯,带沅沅看极光。”
叶星然眼神微动,朝景沅望去:“我也和朋友来看极光,我们可以结伴。”
景沅伸着脖子向后一瞥,发现叶星然身后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混血男士。
他没想太多,亮着眸子问:“是你男朋友吗?”
叶星然脸色一变,温柔摇头:“不是。是我的好朋友。”
景沅又歪头看了两眼,发现那位金发碧眼的男士正在朝他笑。
他热情地挥挥手,感叹男人五官的精致。这颜值,能跟年轻的某李相提并论。
“我跟沅沅有自己的计划,就不打搅了。”纪晏语调温和,牵起景沅的手慢步离开。
景沅还没来得及跟新朋友聊天,悻悻地瞅纪晏一眼,“人多热闹些,你不想跟叶星然叙叙旧?”
“我们没什么可叙旧的。”
纪晏朝景沅微笑,而后话锋一转:“还是说,沅沅比较想跟叶星然叙叙旧?”
景沅没心没肺笑了:“我跟他又不熟。”
纪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交了新朋友,下次见面不就可以叙旧了?”
景沅用余光悄悄瞥纪晏一眼。
纪晏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来到缆前,纪晏让景沅先上。等缆车准备离开时,又瞥了眼叶星然和那位混血朋友,才缓缓踏上缆车。
这个外国人的形象和气质,总让他想起一个人。
山脚下的人彻底模糊。
纪晏收回目光,注视着景沅的一举一动。
景沅被纪晏盯得发毛,坐立不安。折腾半天,将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没心没肺问:“晏晏,你早餐没吃饱吗?”
纪晏眼神微动:“吃饱了。”
“喔。”果然。
应该是吃饱了撑的。
“如果你没吃饱,我可以带你去吃饭。”为了掩饰自己的内涵行为,景沅摸了摸鼻子,假模假式说着。
因为足够胆大,景沅不由自主地咧着唇。
望着景沅藏着心事的模样,纪晏叠起长腿,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膝盖,像是在分析或者思考。
待缆车到达山顶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
他望着景沅单纯无辜的表情,挑眉笑了。
不既然景沅这么高兴,他没必要再说些什么。只是相对于之前,路程中有些沉默。
山顶果然是玻璃屋的聚集地。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光线越来越暗,而这些玻璃屋内映出的灯光,却将整座山顶照亮。
景沅英语不好,需要纪晏去沟通。
他觍着脸捏了捏纪晏的手背:“晏晏,你去问问老板,还有空房吗?”
纪晏目视着山顶最高处的玻璃屋:“我已经订好,五个晚上。”
“嗯?”景沅的表情像是撕中彩票,欢天喜地地确定:“真的吗?”
纪晏:“嗯,我猜宝贝会喜欢。”
这一刻,无限的愧疚在景沅心底油然而生。
他可真该死啊。
居然刚刚说纪晏吃饱了撑的。
他主动牵起纪晏,小声表示感谢:“谢谢你提前计划出游,让我安心当咸鱼。”
纪晏笑意温柔:“你能喜欢,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景沅羞愧难当。
纪晏不会真的超爱自己吧。
走进最高点的玻璃小屋,景沅才发现里面配有弧形窗帘,里面不光吧台书房一应俱全,还是这里视野最佳的极光观赏地。
他们玻璃小屋的面积,可比其他人的大多了。
景沅正扒着窗户张望时,纪晏忽然将他抱起来,放在拱形床上。
没等他说话,纪晏已经帮他脱鞋。
这里的积雪太厚,景沅穿的是短靴,走路时将积雪撩起来。
刚刚纪晏看到他的裤脚湿了,猜测雪已经进入到他的靴袜,这才帮他脱鞋。
“帮你换一双袜子。”
纪晏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昨晚两人逛街买的驯鹿棕袜,轻轻握着景沅的脚,非常有耐心地帮他换上。
“脚着凉容易生病。”
换好袜子,屈膝蹲在地上的纪晏,抬头注视着景沅。
这一刻,景沅的愧疚感达到顶峰。
他刚刚怎么能说纪晏吃饱了撑的呢。
他太过分了。
纯情小景开始摊牌:“抱歉纪晏,我刚刚内涵你吃饱了撑的,是我不对。”
“是吗?”纪晏的表情就像刚知道的模样,莞尔而笑:“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在开玩笑。”
“嗯,确实是在开玩笑。”景沅感慨纪晏也有天真的时候,蜷着脚趾头,想把脚从纪晏的手上收回,却挣脱不开。
纪晏还在握着他的脚踝,指尖一寸一寸摩挲着他的皮肤,像把玩一件美玉,完全没有松开的打算。
景沅痒得厉害,轻轻咳嗽:“纪晏,你能松开我的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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