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明着收,她还可以暗着收。
贾母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
贾赦知道皇后娘娘降下口谕免了贾母进宫谢恩,更加坚定司徒轩封他为国公是想捧杀他。
上午,贾赦等来了李太医,看见李太医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疑惑问道:“李太医,你该不会彻夜未眠吧,怎么疲惫成这样?”
贾赦一边表示关心,一边让墨田看好书房的门,不要让院里的下人靠近。
李太医一脸歉意看着贾赦,“赦国公,之前的事是我太过大意,实在是对不起您。”
“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才弄清楚,这些人参养荣丸里的确是用品质好的人参制作,但里面同时也添加了腐烂或是发了霉的人参。”
“国公想必也知道,这种药材经过清洗后很难检测出来。中毒迹象更是无法用银针探出,这是后宅毒妇惯用的手段。”
人参养荣丸的问题不是他检查出来的,而是司徒轩让暗卫给他递了消息。
司徒轩的暗卫一直盯着荣国府的风吹草动,王氏那边刚吩咐用特殊人参制作人参养荣丸,暗卫就把消息递进了宫。
司徒轩一向只看有关贾赦的信息,这次还是因为贾赦差点吃了人参养荣丸,他才让王福重新整理信息,知道了王氏所作所为。
贾赦大声让墨田去沏茶,然后很真诚对李太医道谢。
李太医跟他没什么交情,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也是因为司徒若,但他还是很感谢李太医。
李太医满脸严肃赶紧说道:“大人不怪我疏忽就行,我可当不起大人这声谢啊。这种掺杂了劣制人参的人参养荣丸,偶尔吃几颗没什么问题,若是长时间服用,五脏六腑都会虚弱,到最后吐血无药可医。”
“任谁来诊断都会说是先天体弱,根本查不出是中毒了。”
李太医没有在荣国府多停留,离府的时候再次感叹贾赦的运气逆天。狗都闻不出有问题的人参养荣丸,偏偏贾赦闻到了异味。
李太医经历过这次的事,行事更加小心谨慎了。
刚回府,李太医便看见了王福,赶紧迎上前去。
王福对着李太医轻轻叹气,“万幸赦国公坚持心中怀疑,若是真的吃了这有问题的人参养荣丸,恐怕后果难料。”
“圣上念及你粗心,但是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只罚了你半年的俸禄,你往后可千万要加倍小心才是。”
李太医听见只罚了半年俸禄,大大松了一口气。更清楚之所以只罚半年俸禄,是他还有用。
他这条命也算是被贾赦从鬼门关拖回来的。
贾赦在李太医离开后,就让墨田去请了林黛玉和贾迎春过来,把人参养荣丸的事毫无隐瞒告诉她们。
他想让林黛玉和贾迎春知道,这个世界有好人就有坏人。
希望她们不管做什么,都会下意识保护自己。
“我已经让林之孝暗中去查了,以后你们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更加谨慎。”
贾赦叮嘱的这会功夫,丹田灵力便到了饱和的状态,再次感叹林黛玉的身体真神奇。
贾赦又取了一些灵茶给林黛玉和贾迎春。
林黛玉和贾迎春最近一直喝着灵茶,略微长开的五官更显精致和惊艳。
林黛玉和贾迎春的五官都很不错,特别是林黛玉,没喝灵茶之前就是小美女,喝了灵茶后,通身更显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味。
若说贾迎春是人间富贵花,那林黛玉便是深山幽兰。
林黛玉和贾迎春在贾赦这里吃完中午饭才回去,墨田小声感慨,“老爷自从回府后,都没有之前嗜睡了。”
贾赦一边翻着原身收藏的古扇,笑了笑回道:“黛玉她们过来跟我说话,我心情好自然就不想睡了。”
‘嗜睡’是因为要捕捉灵气修炼,林黛玉过来陪他坐一会,丹田灵力达到了饱和状态,自然就不用再‘嗜睡’了。
他又不是没事做,哪能一天到晚真的睡觉。
第二天,司徒轩宣李太医进宫,问道:“一个人的心情,是否能影响到他的身体。”
贾赦是真的很喜欢小辈,特别是林黛玉和贾迎春。
他用表格记录法分析贾赦的身体情况,意外发现了一个情况。只要当天林黛玉和贾迎春去陪贾赦说过话,贾赦当天白天就不会再睡。
李太医毫不犹豫点头,“这是当然,一些病人的病其实并不严重,但他们还是死了,大概率是因为忧虑让病情加重。”
“性格开朗乐观的人,就算是生了重病,恢复的速度也会胜过寻常人。”
司徒轩听着李太医的话,修长有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情不错让李太医退下。
既然贾赦会因为林黛玉和贾迎春陪他而高兴,那他就让林黛玉和贾迎春多陪贾赦,这样也能减轻贾赦嗜睡的情况。
贾赦嗜睡那么严重,他真担心贾赦哪一天会一睡不起。
贾政过生辰那天,贾赦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荣禧堂吃饭。
贾母因为生病也没有去,贾政喝了一天的闷酒,稀里糊涂将生辰睡了过去。
除夕当天,贾赦让墨田在院中摆了几桌,请了林黛玉和贾环他们过来。
贾母还卧病在床,贾赦便没请贾母,贾政和王氏他也没请。
贾琏来到东大院后觉得不妥,去书房找贾赦。
“父亲,今年除夕我们要单独过吗?”
贾琏不由想着,贾赦难道是想要分家了?
贾赦抬头看了贾琏一眼,“怎么能算单独过呢,我不是请了宝玉他们吗。”
贾琏闻言表情复杂,贾宝玉和贾环只是小辈,如何能代表二房。贾兰是孙辈,更加不能代表了。
贾赦不想听贾琏劝他去请贾政,好好的除夕,他可不想看着贾政那张臭脸添堵。
贾政整天一副整个荣国府都对不起他的模样,还曾在外面吐槽过,说父亲请旨让他入了工部,是坏了他的科举路。
现在想起这件事,他还是想要笑。
贾政自己没出息,科考好几次不是吃坏肚子就是感染风寒。父亲看出他压根不是科考的料,这才递了请恩帖子让贾政入了工部。
贾赦觉得贾政就是那种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整天自命不凡,觉得是这个时代误了自己才华的庸人。
贾琏见贾赦不想再提贾政,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吃年夜饭前,贾赦给每个小辈都准备了新年礼物。
贾环打开荷包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店铺的地契,将荷包捂在心口处,非常兴奋跳了起来。
“大伯,您真的送给我一间铺子吗?”
贾琏闻言很震惊看向贾环,过年红封而已,装几两银子逗逗贾环开心就行了,父亲居然送了一间铺子。
贾赦当然不会让贾环被针对排挤,语气平淡说道:“我被封国公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让小辈们也高兴。给你们的是铺子,给探春惜春的是庄子,给黛玉迎春的是东城的府邸。”
贾兰闻言,赶紧让丫环把荷包交给李纨。
自古长者赐不敢辞,李纨见林黛玉她们都大大方方收了贾赦给的新年礼,也大大方方道谢。
她的嫁妆产业不多,贾赦给贾兰的店铺位处繁华街道,一年可能盈利上千两,这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位置。
贾赦给的这些店铺,并不是简单给了地契,而是让官府重新登记了产业名字。就算地契不小心丢失,也能去官府重新办理。
王熙凤见席间气氛正好,故意撒娇表示不满。
“父亲可真是偏心,黛玉她们都有新年礼,独独我没有。我也是父亲的儿媳啊,父亲这般区别对待,就不怕我撒泼打滚吗。”
王熙凤惯会活跃气氛,大家听见她如此作怪,纷纷兴奋起来,要她现在就表演一个撒泼打滚。
贾赦也笑了,让墨田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
“我向来一碗水端平,怎么会忘记你们一家。”
“我知你与寻常女子不同,便向贤王讨了一个皇家用的护肤方子。你可以拿着这个方子出去开店,赚的钱不用分给公中,全当你们夫妻的私产。”
王熙凤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满脸震惊望着贾赦,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父亲,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外面抛头露面经营生意吗?”
她是不是误解了贾赦的意思,哪有世家会让儿媳出去做生意的。
贾赦笑着问:“你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你只问问你的心,你当真愿意缩在后宅相夫教子吗。”
“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也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为何要因为女子的身份而踌躇不前。”
“只要我和琏儿不对你心生偏见,外界的流言蜚语又何需在意。”
王熙凤是真的有经商才能,这样的人却整天在家只顾着盯自家夫君,太过可惜了。
王熙凤听着贾赦说的话,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她自嫁来荣国府便知道一点,身份尊荣都是虚的,只有银钱才是实的。自身想要有足够硬的底气,银钱是绝对不能缺的。
王熙凤还是有顾虑,“可我若出去经商,会不会影响到小乖乖未来的前程。”
贾赦闻言又笑了起来,“你就是开一间铺子赚点零用钱而已,如何能算得上是经商。”
“你放心,这个问题我问过贤王,他的王妃也隐姓埋名在外做着生意呢。你只要不把铺子开遍整个乾国,就不会有问题。”
王熙凤闻言放心了,喜笑颜开给贾赦行礼道谢。
贾赦应该是看出她和贾琏在外面入不敷出,所以才会给她这么珍贵的方子。
贾琏自从到户部任职后,他们的开销不走公中,后半年的开销全靠她的嫁妆在撑着。
她早就在因钱而愁苦,看着一天比一天少的嫁妆,急得头发都是一把一把掉。
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万一用完了,她未来的生活又要如何保障。
现下她最大的难题被贾赦解决了,未来还能存点小金库,王熙凤尊敬贾赦的同时也多了一丝亲近。
贾赦也给贾琏准备了新年礼,是一套他整理出来的数学知识,里面的记账方法比他教给司徒若的更详细。
贾琏翻了一页便赶紧把册子合起来,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学会了贾赦给他的东西,他不升官就说不过去了。
除夕夜,贾赦私库大出血,但他没有觉得不高兴。因为这些财产早晚都会被司徒轩抄了,现下赠给贾环他们,能留住一点是一点。
贾环回去告诉赵姨娘他得了一间铺子,赵姨娘看见地契后感慨道:“大老爷可真是大方啊,跟府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府里的人都以为贾赦是被封国公太高兴,所以才会给那么重的新年礼。
初一当天,贾赦依旧称自己身体不适,没有去给贾母请安。
初一祭祀先祖,贾珍把一切事情安排明明白白,没让贾赦劳心费神。
林黛玉和贾迎春过来向贾赦请安,贾赦又给了大年初一的红封。
这一次的荷包里只装着金子做的各季花朵。
贾环和贾兰下午也来向贾赦拜年,贾赦也给了他们荷包。至于没来的宝玉,贾赦就没有给。
司徒轩在宫里盼着贾赦进宫谢恩,王福小跑着来传话。
“圣上,刚才太上皇给赦国公传了口谕,让赦国公不必进宫谢恩。”
司徒轩闻言将手里奏折轻轻放下,语气很冷。
“太上皇为何会传这样的口谕。”
他一直期待着贾赦入宫谢恩,想要与贾赦认真谈一次。
难道是太上皇知道了什么?
王福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宫里的贾元春,昨天除夕夜去见了太上皇。贾元春还未离开大殿,外面的人便听见了太上皇摔杯子的声音。”
“太上皇昨晚就吩咐太监不让赦国公进宫,是奴才办事不力,没有及时发现。”
司徒轩知道王福已经尽力了,他都不好在太上皇身边安插眼线,何况是王福。
司徒轩正准备让暗卫去打听情况,太上皇宫里的小太监过来了。
“皇上,太上皇说今日御膳房得了一道新菜,想叫您过去一同品尝。”
司徒轩确定了,太上皇并不知道他对贾赦的心意,不然此时就不会让他过去品尝新菜,而是会让太监传话让他滚过去。
如果御书房都有别人的眼线,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
第39章
司徒轩一进太上皇寝宫,便见周围一个宫人都没有,眼神示意王福在殿外等候,大步走了进去。
“父皇,朕刚刚听王福说您昨晚动了气。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您在除夕动气。”
太上皇面无表情瞪了司徒轩一眼,冷笑了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平时不过来就算了,我叫人去请你还要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司徒轩上前给太上皇倒了一杯茶,语速缓慢问道:“父皇,您到底在生什么气。过年儿臣很忙,您也是知道的。”
太上皇凝神看了司徒轩一眼,长叹一声接过司徒轩奉来的茶。
“我知道你想清算各大家族,贾家自贾代善死后,越发不成体统了,连义忠亲王最后的血脉都敢糟蹋。”
司徒轩闻言便知道太上皇因何动怒,原来是知道了秦可卿的身份。
太上皇退位后病愈,想明白是自己的多疑把最器重的儿子给逼死了,对义忠亲王非常愧疚。
司徒轩装作不知情,语气疑惑问道:“父皇,皇兄还有血脉留存于世吗?”
太上皇长叹了一声,将秦可卿的身份告诉给司徒轩知道。
“这个贾家,胆子可当真是了不得。吞了义忠的东西不说,还将他唯一的血脉嫁给贾蓉那个废物。”
司徒轩故意皱眉,“父皇,这消息您是从哪里知道的,可保真?”
太上皇又瞪了司徒轩一眼,“当然保真,我昨晚派龙卫去查了,今早收到消息就叫你过来商量了。”
司徒轩轻声问道:“那父皇准备怎么处置贾家?贾赦拿出了乘法口诀,朕已经封他为国公。倘若父皇现在处置贾家,坊间怕会流言四起。”
太上皇也看过乘法口诀,那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贾赦因此被封国公,他是没有意见的。
太上皇又想到了暗卫查到的东西,贾母当年拿着贾赦身份印章勾联其余几家私下结盟,贾赦这个当事人却一点不知情。
太上皇瞧不起贾赦废物一个,但也知贾赦在秦可卿的事情上没什么错。因为他是荣国府的,又不知秦可卿的真实身份。
太上皇的龙卫还把当初贾珍欲爬灰的谣言查了出来,还好证实那的确是谣言,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贾家所有人。
龙卫调查的结果,贾蓉对秦可卿还算不错。
尤氏被贾珍打得半死后,宁国府一直是秦可卿当家,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可仅凭这则谣言令他如鲠在喉的谣言,贾珍就能死一万次。
太上皇之前不同意司徒轩清算各大世家,一方面是不想放权,另一方面是感念那些老臣对他的忠义。
这十几年他冷眼瞧着,司徒轩的心比他更冷更狠,也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他年纪真的大了,近些日子睡觉都睡不安稳,是时候彻底放权了。
司徒轩对他还念及三分父子情,若是真的惹怒司徒轩不顾父子之情,他就该暴毙了。
“你想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吧,那几家的事我不管了。”
“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又准备了这么多年。我把龙卫交给你,你放手去做吧。”
司徒轩听见龙卫二字,忍不住抬头看了太上皇一眼,没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很平静说了句:“谢谢父皇。”
龙卫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他登基时便知道龙卫的存在,早就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力量。
他的龙影并不比龙卫差。
太上皇见司徒轩说完事情后又不说话了,以往这种时候他都会一脸不耐烦让司徒轩回去。
他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司徒轩不会像别的儿子一样讨他欢心,来见他还经常板着一张脸,活像他欠了司徒轩钱一样。
太上皇在心里跟司徒轩和解了,这个儿子就是冷心冷情,所以才能坐稳龙椅。
“贾元春特地把消息告诉我,是想为自己求个富贵身。你把她收进后宫,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她暴毙吧。”
贾元春口口声声说着不想看家里的人继续错下去,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自身荣华。
这种虚伪的女人,宫里太多太多了。
贾元春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宫里又是熬人的地。久久看不见封妃的希望,自然就开始慌了。
若是以前的司徒轩,封不封贾元春都无所谓,但现在的他绝不会封贾元春为妃。
他可能是矫情了,碰过了贾赦后便不想再碰别的人,连想想都会觉得恶心。
他可能得了一种病,一种只能让贾赦近身的病。
司徒轩摇了摇头,“儿臣无意再封妃,贾家既然用贤德二字培养贾元春,不如便入父皇后宫,封为贤德妃。”
太上皇只当司徒轩是一心向政,所以才不愿封贾元春。
他也不喜贾元春,但事先又对贾元春承诺过,会给她荣华富贵。
太上皇转念一想,贾家让贾蓉这个纨绔娶了秦可卿,一想起这事他便只觉恶心。凭什么只能贾家恶心他,他却不能恶心贾家。
太上皇立马拍板决定,“那便封贾元春为贤德太妃。”
“皇后说你两年不曾入后宫,有那么多忙不完的政事吗,连去后宫的时间都没有了。”
“后宫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合你心意的妃嫔吗。”
司徒轩平时便很少入后宫,偶尔入后宫也只是为了看看孩子。
太上皇只当司徒轩一心扑在政事上,完全没有多想。
司徒轩心里吐槽着,如果贾赦在后宫,他肯定天天都去后宫,但这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无视祖宗规矩将一个男人纳为妃嫔。
太上皇见司徒轩又不说话,一脸嫌弃瞪了司徒轩一眼。
“从小到大还是这样,遇事不满意就不开口说话。得亏了你是皇帝,不然别人怎么受得住你这个脾气。”
司徒轩闻言有点在意,问了句:“父皇,我的脾气很不好吗?”
太上皇险些被司徒轩气笑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脾气难道很好吗,狗见了你都得换道走。”
“性格偏激又霸道,做事一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若不是皇帝,一天不知道要被人打多少回。”
太上皇到现在还是觉得司徒轩是有性格缺陷的,可惜当时他没有别的选择,留下的烂摊子,只有司徒轩才有能力处理干净。
司徒轩离开太上皇宫殿后,忍不住的在意。
他性格偏激霸道吗?
做事没有顾及贾赦的想法吗?
贾赦是因为他脾气不好,所以才怕他吗?
他就是顾及贾赦对他的害怕,才会偷偷摸摸选择在晚上去看贾赦。
司徒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回到寝宫后问王福。
“贾赦若是知道朕晚上经常去偷看他,他会生气吗?”
他今天被太上皇一句话点醒了,他晚上偷偷去荣国府,还在情不自禁时偷摸了贾赦的衣裳,是不是就是太上皇说的不考虑他人感受。
王福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司徒轩让他有话直说。
“朕恕你无罪。”
王福这才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司徒轩,“陛下,如果是您讨厌的女子,半夜偷偷到您房里,又偷摸了您的衣裳……”
司徒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只会觉得恶心,并且一定会杀了那个女子。
司徒轩仰头深呼吸,语气非常郑重叮嘱王福。
“再次警告知情的暗卫和宫人,若是走露了什么风声,朕就将你们全都送去诏狱。”
绝对不能让贾赦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不然贾赦一定会厌恶他的。
王福听完后心里咯噔一下,从诏狱出来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尸体。
他若不想也成为疯子或尸体,就要好好警告那些人。
贾赦收到太上皇口谕后,将东大院的门一关,全然不管外面发生的事。
一连十几天过去,贾赦觉得很郁闷。
丹田里的金色灵力一点没涨,到底什么样的修炼状态才能练出金色灵力啊?
一天,贾赦听着外面很热闹,让墨田一打听才知道薛家入府了。
傍晚,墨田来书房禀报贾赦。
“老爷,薛王氏带着薛姑娘和蟠少爷过来给您请安。”
贾赦本来是不想见的,但又实在好奇薛宝钗的模样,便让墨田把人领到书房去。
薛蟠从进了书房便开始四处打量,他刚入京城的时候,在南风馆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听到了很多有关贾赦的八卦。
他觉得京城的人聊天太过夸张,贾赦容貌再俊美,他也是而立之年甚至快到不惑之年了。
一个中年男人,怎么可能靠美色笼络住当今天子。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岂会被区区美色所惑。
会沉迷美色的人,一般都是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才对。
薛宝钗见薛蟠没个正形样,含怒瞪了薛蟠一眼。
薛蟠不怕母亲,就怕这个精明能干的妹妹,赶紧挺直了后背坐端正,没有再四处张望。
贾赦从外面走过来的时候,薛蟠手里正在摆弄一把高价淘来的古扇。他听说贾赦喜欢这玩意,特地买来做贺礼的。
薛蟠看见贾赦的第一眼,手里古扇掉到了地上,人也愣在了原地。
南风馆里的损友嘲笑他不知何为人间绝色,笑他花一千两买清月一笑是眼界太低。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他的眼界是真的低,居然会觉得清月是人间绝色。
贾赦因为扇子落地而看向薛蟠,细看薛蟠的五官很精致,就是身体有点微胖。
贾赦本以为薛蟠会很猥琐,他见到的薛蟠却是气度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
这才是世家子弟应该有的风貌,哪怕薛蟠内里是个发烂发臭的,外表看起来也是光鲜亮丽。
贾赦走到一旁坐下,对薛王氏点了点头。
薛王氏让薛蟠把扇子捡起来,薛蟠发现扇子破损后,眼神求救看向薛宝钗。
薛王氏与贾赦寒暄了几句,贾赦也说了几句场面话。
贾赦不动声色打量了薛宝钗,十几岁的年纪便尽显稳重,圆脸很可爱讨喜,是年老者比较喜欢的脸型。
薛宝钗大大方方站起来向贾赦福身行礼,“侄女宝钗恭贺国公爷大喜。”
一旁薛蟠也站了起来,学着薛宝钗的样子道贺。
贾赦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听说薛贤侄打死了人,是来京里避难的。”
薛王氏闻言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薛宝钗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是她说几句话就能推脱的。
薛蟠看着贾赦望他的眼神充满了冰冷,气不过解释了起来。
“我花钱买了一个丫头,结果忽然跳出一个人跟我抢。我以为他和那贩子是同伙,想要合起来诈我的钱,一时气不过才让下人动手。”
“我并不知那人身患疾病,也是事后才知那贩子将那丫头一奴二卖。”
贾赦听着薛蟠并不在意被他打死的人,也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世道。人命在世家权贵的眼里,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东西。
贾赦手里也有人命,但他杀了那些人,事后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他若是不心狠下手,死的人就会是他自己。
薛蟠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不喜欢这么霸道的性格。
贾赦冷声道:“我不管你是因何打死了人,我只知你打死的不是奴才。你身上的人命官司自己解决,荣国府不会出面帮忙。”
贾赦说完端起了茶杯,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最终,薛王氏脸色惴惴不安带着薛宝钗和薛蟠离去。
薛蟠离开的时候,站在书房门口回头看了贾赦一眼,心里想着。
他果然是眼界低了,贾赦哪是一般的美色,能迷惑住当今圣上,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怪当今圣上肤浅,实在是贾赦太美太魅惑。
薛王氏离开东大院后,一路上都拉着薛宝钗的手,回到梨香院后急到满屋子转圈。
“早就听闻荣国府的大老爷行事不讲规矩,今日一瞧果不其然。我好歹算是客人,居然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
“看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赦大老爷与政老爷合不来。”
薛蟠随手把破损的古扇一扔,懒洋洋歪在椅子上,“赦老爷很不喜欢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虫子一样。”
“母亲,我不想住在荣国府了。”
薛王氏扭头瞪了薛蟠一眼,气不过还拧了薛蟠胳膊几下。
“若不是你脾气冲动易怒,又怎会中了别人的奸计打死了冯渊,害得我们只能远离家乡,丢失了多少产业。”
当初薛王氏也以为薛蟠是无心之失,还是薛宝钗提醒她派人细查,查出来他们的商业对手接触过冯渊的管家。
花了重金才知道,这是对家早就设好的局,笃定了薛蟠会看上那个美貌丫头,又引体弱的冯渊入局。
薛宝钗柔声让薛王氏不要生气,“哥哥早就被人盯上,没有冯渊也会有周渊吴渊。”
“母亲,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哥哥身上的人命官司。既然赦国公已经摆明态度,我们就要另想办法。”
薛王氏紧紧皱眉,“还能想什么办法,荣国府不愿意帮忙,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哥哥迟早被抓去坐大牢。”
薛蟠闻言坐了起来,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他就是不想坐牢才来京城的,如果来了京城还要坐牢,那还不如回金陵坐牢呢。
薛宝钗沉默了一会问薛蟠,“我让你结交京城的公子们,可有结果了。”
薛蟠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我还真的在南风馆认识了一个人物,是贤亲王的第七子司徒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