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猫崽子—— by西瓜蘸辣椒盐
西瓜蘸辣椒盐  发于:202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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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虑珩阁妖气会从门内渗出,影响到小猫崽子和他的家人,綪冥顺势摆手将门扉合紧,慢腾腾地走坐到他钟情的老头摇摇乐上。
麻雀儿在旁等候已久。
吾桐其实猜的没有错,他确实是故意的,故意将出入口短暂地开在学生男寝。而他做这件事,压根儿就没多的目的,纯粹就是逗闷子,图个乐呵。
他想看看那只小猫崽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没想就这么开出了个张进。
綪冥抬起手,掌心赫然躺着那枚针孔摄像头。他反手一扣,便将其捏散做齑粉。麻雀儿看在眼里,知道阁主这确实是不高兴了,便自己搜罗到的张进的个人信息尽数呈上。
她说:“这家伙身份没有特殊,家世、年龄经历和猫猫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但他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些虐待动物的劣行,只是当地似乎并不重视虐待动物的劣行,这件事也随着他高中毕业尘封在过往了。”
少女不似平常那样爱笑爱闹,她神情冷漠,像极了她们年级管事的那位教导主任。浅褐色的眼瞳倒影平板模糊的光格,麻雀儿继续道:“上大学之后他似乎安分了很多,但我查到他一年前注册了个靠偷拍获利的境外网站会员,并时不时会上传一些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谁,綪冥甚至不需要麻雀儿亲自开口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麻雀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只要是猫猫的视频,点击量都很高。”
綪冥曲起指节,指尖轻轻敲了敲老头摇摇乐的扶手,不算大的声音莫名听得妖心里一惊。
“明白。 ”
麻雀儿收到指令,收起桌上资料,扭头走向玄关。
另一头跟爸妈聊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结束话题,拖着疲惫脚步走向二楼房间的吾桐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了静音键,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十几个电话来电,几十个微信来电,以及数不清的微信信息。
而这些信息的来源者无一例外,都是张进。
如果他猜的没错,张进大概是发现自己针孔摄像头丢失,就打电话、发信息来探他的口风。估计是吾桐一直没有回话,他便急了,又发了一段信息,狂打电话疯狂找补。
看着这一条条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吾桐感觉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他粗略地看了下内容,每一条都证明张进的心虚和他真的……做了那种事情。
吾桐默默攥紧手机,竟生出了一股荒诞无言的悲凉感。他相信的人不能为他所信,反倒是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妖在帮他讨回公道。
真奇妙。
胡思乱想间,大妖怪的房把手发出轻微的声响。吾桐寻声而去,正巧同穿着洁白寝衣,披头散发的大妖怪对上视线。
他好像已经准备就寝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模样比平时还要更加散漫慵懒。而吾桐的视线却没有被他的脸吸引,反倒是顺着头发丝,快速聚在了发梢末端。
异色双瞳随着发丝摆动的弧度而左右转动,完全就是个被逗猫棒吸引了的小猫崽子。好在他不是真的猫,能有效地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綪冥估计要捏着头发丝尝试把他勾进房间里欺负。
但显然,綪冥为妖坦荡,不只有这一种勾引手法。
他侧开身,腾出了一个足以让吾桐穿过的空位就再没说话。
领悟到意思的吾桐:……
咬牙切齿,吾桐压低声音:“别太荒谬。”
倒是綪冥挑眉,露出十分的不解:“吾当你是害怕了,不敢自己睡,才在门前刻意等着。”
……哪里来的误会啊!
綪冥眼看着被他气到磨牙的小猫崽子走回房,在他面前关上门,嘴角又控制不住地咧开一个犯贱成功的笑。
心情被綪冥干扰后莫名轻松的吾桐没去管张进,也没心思看他一条一条发来的信息,而是选择安安稳稳的睡觉。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他陪着父母逛了两三个当地有名的古迹。第三天的下午则是去爬了很有名的一座险峻高山。
到达山顶那会儿已经入夜,他们干脆就宿在山顶的酒店,等着看第二天凌晨的太阳。
凌晨四点,天气阴沉。
看着高举手机,兴致勃勃的父母。吾桐心里没缘由的生出一阵感慨,他忍不住扭过头去寻那位一直陪同他们出行却没有半点怨言的大妖怪,想同他认认真真的道谢,再好好道歉,这段时间实在太麻烦他。
可他刚开口想同綪冥说话,就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常。
吾桐:!
宝石般的瞳孔骤然缩紧,凝出了猫类兽瞳的尖端椭圆形状,漂亮的青年脸上略显慌乱。站在他面前的綪冥长袖一摆,轻易就把他拥进怀中。
幸好他抓住了吾桐的手臂,才不至于让那只从人形转化成猫形的小猫崽子摔在地上。
“吾桐!”
“綪冥!”
“你们在哪儿呀?”
熟悉的呼唤声近在咫尺,面色泰然的綪冥将奶白的团子塞到自己衣襟前,又随手一抓拎起衣物,转身竟从那万丈高崖一跃而下!
“啊啊啊!!”
“有人跳崖了!!”

风狂似虎啸,吹得长袍长摆猎猎作响。
人们的尖叫声随着距离的拉远,很快被淹没在灌耳的轰鸣声响中。
从万丈高峰上一跃而下,綪冥的身影坠入密密丛丛的树林,在距离地面不足一尺之时,又仿佛进入了一秒一帧的慢动作电影,慢慢下落,直至双足平稳踏落在地。
他左右巡视了一眼,见这个地方只有动物活动的痕迹,便将手里吾桐的衣服扔到了面前穿有地衣的地面,走到一颗歪杆生长的树前席地而坐。
此时太阳还未冒出头,黎明前的黑暗依旧持续。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连同传林而来的风都不敢太过放肆。
一点细碎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大约是感知到了强大的危险降临的动物生灵努力逃跑发出的声音。
吾桐猫猫夜视能力还可以,虽然当下乌漆嘛黑,什么看不清,但也勉强能够瞧见綪冥的轮廓,更别说他本来就躺在綪冥手掌心,寻找方向根本不是问题。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四只爪爪在綪冥手掌心踩了几下,慌促不安:“喵喵喵——”
【这是哪里?】
“山下。”注意到吾桐猫猫的身体在微微发颤,綪冥将手掌裹紧,好歹算帮他遮了点寒气。
小奶团子没有觉察到他细微的动作中包含着什么含义,他只是低下头,蹙紧眉毛复盘刚才发生的事。
随即,几分钟前听到的尖叫声重新回到吾桐猫猫脑海,他记起当时人们喊叫的内容,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于栖蒸黎.
不应出现在一只猫猫脸上的震惊让他看起来格外可怜,小猫崽子耳朵和尾巴都在止不住的抖。
“喵喵喵喵喵喵?”
【你不会跳下来了吧?】
听出他的喵声还有些发颤,綪冥满不在乎地哼了哼,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这种肯定式的回复让怀里的吾桐猫猫登时脚下不稳,仿佛脑袋沉到脖子架不住,直接向旁侧一歪,整只猫横躺在了綪冥手掌心。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晴天霹雳来了那么一下,已经是活不太下去了。
继当众变猫,还做了回高峰跳崖事件的主角。吾桐猫猫曲着山竹爪姑且给自己算了一卦,猜测下午的热搜会高高悬挂他的大名,标题没想好,但大概也就是【某男子在XX山观看日出时离奇变猫】【某汉服男子不知原因跳崖自尽】的画风。
……不知道他爸妈看见没。
吾桐猫猫很难过,猫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呜呜呜细碎的声响,眼帘也慢慢垂下,简直可怜得不像话。
盯着把头越埋越深,羞愤欲死的小猫崽子,綪冥忍俊不禁,托起吾桐猫猫的屁股,将其抬到跟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
他拇指揉搓着眉心上方的猫头部分,算是安慰地说道:“你担心的事非人管理局自可处理,至于吾,设备无法容纳吾的身影,自然不会留存任何证据。即便在场人亲眼目睹,口口相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件事又能流传多久呢?”
吾桐:……
这也不是你当显眼包的理由吧。
吾桐猫猫不好评价綪冥的行为,他只能抬起头,颇为无奈地喵了一句:“喵呜呜呜——”
【我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听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传来。
天似乎开始亮了,非常微弱的光线从远处渗漏过来,让吾桐猫猫看清綪冥抬指朝某个方向勾了勾。他那部足以惊醒周遭所有动物,疯狂响动铃声的手机就这么凭空飞来,横躺至綪冥手心。
两只前爪向前按在綪冥的胸口衣襟位置,小猫崽子直立而起,站在綪冥手掌上,仰着头喵喵叫说:“是不是我妈?”
等看到意料之中的备注,吾桐猫猫继续叫:“喵喵呜……”
【不然先挂了吧,我们速战速决,我再打回去。】
哪知綪冥却按下绿色接通键,还开了个扩音。
吾桐母亲焦急的声音和吵杂的背景一块涌现。
“你们在哪呢?怎么到处乱跑,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綪冥一笑,张嘴即道:“人太多,我们被挤开了。”
他用的竟然是吾桐的声音!
捧着吾桐猫猫的手向上抬高几厘米,綪冥拇指rua过猫猫柔软的尾巴尖,好似在安抚他。待吾桐猫猫确实被安抚宽心,在他手中缓缓蹲坐。
“綪冥呢?他跟你在一块儿吧?”
綪冥继续用着吾桐的声音给对面喂定心丸:“在的,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流太大,我跟他就被工作人员往半山腰赶了。”
“听说有人跳崖,吓死个人了。”妈妈即刻说道,“你们现在在哪,别乱跑,我们过来找你们。”
“下山的路不好走,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吾桐猫猫默默看着綪冥说话不打草稿地忽悠着自家父母,“这样吧,你们先等在原地,等天亮了我们到山腰汇合。”
山腰有一间小道馆,还有几家餐饮店和小型超市,他们上山的时候就在那儿歇过,算是个有鲜明象征的汇合点。
天没大亮,下山确实很危险,爸妈几乎没什么怀疑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又嘱咐了好一阵,这两位才稍稍安心,挂断电话。
綪冥随手把手机一摆,放在身侧:“这下可以好好地速战速决了。”
吾桐猫猫:……
听出綪冥话里的调侃,吾桐猫猫低下圆滚滚的脑袋,很是纠结地踩了两爪子奶,耳朵尖微微抖栗。
思考了约莫五六秒,小奶猫抬起头凑过来。
他的动作缓慢且犹豫,像磨洋工似的,鼻尖蹭了蹭綪冥的鼻子。拥有粉色肉垫的山竹爪好似在确定嘴巴位置一样,从綪冥的下颚一直摸索到唇瓣,最终停留在那里。
蹭完鼻尖的拘谨吾桐猫猫低头去寻自己的猫爪,直到确认位置才撤开山竹爪,改按唇角。
取代猫爪的,则是一个柔软温热的猫猫吻。
小猫崽子小心翼翼贴在唇口,又小心翼翼撤开,疑惑地喵喵两句:“为什么没有用?”
他自喵自语道:“喵喵喵?”
【难道是顺序不对的缘故?】
如果真是顺序不对,那就有点为难了……他难道要在猫猫状态下那什么,然后让綪冥那什么吗?
这未免也太禽兽了一点吧?
相比焦急的吾桐猫猫,大妖怪倒是十分镇定。因为他知道吾桐猫猫着急的点都是错误的,他恢复人形的关键点并不在于两人的亲密接触,而在于吾桐本人。
他不是真的猫妖,即便被猫类发情的状态影响,也不会同化。只要他的身体产生变化,吾桐就会从猫形恢复成人,跟綪冥咬不咬,帮不帮忙撸猫尾巴,都没有关系。
压根儿就没有揭露真相的意思,綪冥捏了一下猫猫的耳朵尖。听见对方喉间冒出微弱的横叫声,他把手按在软乎乎的肚皮上,向内注入了些许暖意。
催|情类的法宝綪冥也有,但他不想依赖那种东西。
他想让吾桐自己产生情|欲。
想让吾桐对他产生情|欲。
对他的手,他的气息,或是他的某些固定动作。
大妖怪没去想自己会生出这种想法的原因,他随心惯了,向来就是想做就做。
这可就苦了吾桐猫猫,要被他反复揉搓,还不能反……应该说反抗了也没有任何卵用。
发出喵呜声音的可怜小猫崽子只觉得肚子又热又涨,猫尾巴僵硬得都忘记了摆动。
綪冥揉搓半天发觉无效,吾桐这样了也没有点异状。
他不由拧眉,把猫崽子捧起来又打量了一会儿,才重新想了个法子,压低声对吾桐猫猫说:“你的心不定。”
“现在除了吾,什么都别想。”
蛊惑的音调低沉且诱人,奶白团子抖了抖耳朵,不自觉被他话语内容吸引。
“可曾记得吾抚慰之处?”
“可曾记得你引导着吾探向何方?”
“可曾记得当时的感受?”
即便天光微微亮起,万物有复苏之象,树叶沙瑟,鸟雀远鸣都不曾阻碍綪冥每一个字侵入吾桐的耳朵。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些本就清晰的记忆在大妖怪的帮助下缓慢复苏,一股莫名的悸动从心口向四肢百骸延伸。
在薄光之下,透亮的异色眼瞳倒影着綪冥逐渐明了的身影。
小猫崽子看着他开口,缓缓念出两个字。
“吾桐。”
……眼瞳缓缓缩紧,猫崽子像是愣住了似的,连眨了好几次眼。
直到此刻吾桐才发觉,綪冥似乎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也是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綪冥为什么如此吝啬。
对于一个自称为吾的大妖怪来说,他的名字太过亲密了。
可他又想不明白,既然綪冥一直都不叫他的名字,为什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喊出口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婆娑茂密的树叶缝隙中穿漏而下,当猫尾巴被大妖怪故技重施的挟擒在手,吾桐背脊发麻,猛地一抖,恍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成了人形。
阳光落在綪冥发上的竹玉簪子,闪烁着隐隐辉光。
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被吸引,吾桐看着那枚簪子,像是只注意力分散的小猫。但是很快,他的视线被綪冥不知何时褪下的外衫遮盖。
外衫遮去清晨森林的透心凉,暖意将他尽数笼罩。吾桐动手将头上的衣衫往后抚了一下,大外衫便顺势滑下,停落在他肩头。
喉头微动。
略显局促的青年缓慢地撩起眼帘,大妖怪却先他一步,俯首而来,径直咬住了他的下唇。
吾桐吃痛向后缩动脖子,却被大妖怪按着后颈不给动弹。
所幸对方没那么过分,没有继续啃咬的暴行。
“张嘴。”他松开了嘴,呢喃似的诱哄吾桐道,“吾就不咬你了。”

第31章 手忙得很。
大妖怪下嘴没轻没重的,只是一口,吾桐的下嘴唇就开始微微发肿。听大妖怪这么忽悠,他居然也没往深了想,真就顺应了对方的话。
羞耻心作祟,吾桐没去直视对方的眼睛,而是低垂眼帘,缓缓启唇,打开一条细缝。
这也足够了。
扣在后颈的手稍稍施了点力,吾桐被迫扬起脑袋,迎接大妖怪俯身而来的啃咬。
所幸大妖怪还是信守承诺的,真的没有再咬吾桐嘴唇,但他接下来的举动,却叫吾桐更加无所适从。
玩得是先礼后兵这一套。
探入唇缝的舌尖一开始只是带着试探的味道,轻轻触碰着吾桐的舌尖。然后缓慢地,仿佛舔舐着奶油冰淇淋一般,一点,又一点地勾引着吾桐与之共舞。
被撩拨心弦,挑起异样情愫的可怜的小猫崽子哪里经得住这个,很快就上了当,半是迎合,半是主动地回应起了綪冥的。
在上方舌尖入侵嘴唇的同时,手上也不忘做着复习功课。又归功于綪冥记忆力上佳,吾桐只教过一遍,他就完全记住了知识要点,复习这会儿,就把可怜的猫崽子欺负得溃不成军。
这一切本该在吾桐缩着脖子,颤抖着落泪的时候结束。
可偏偏谁也没有终止这种行为的持续。
吻还在继续。
呼吸紊乱。
不疾不徐感受着彼此柔软与温度的两人缓慢地持续着舌尖的舔舐和交/缠。附着了暧/昧意味的叹息与一些黏着的声响纠缠不休,充斥在二人耳畔。
甚至阻去了叶动与鸟鸣,仿佛这个地方仅剩他们二人。
沾染了猫猫习性的吾桐不自觉抬起胳膊,做出类似猫猫吻时的动作,把手轻轻按在了綪冥脸侧。
简略披在肩上的外衫因为这个举动从肩头滑落。森林清晨裹挟着料峭寒意瞬间激得吾桐起了一层疙瘩。
綪冥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吾桐身体因寒冷而抖动,便主动松开舌尖的擒制,向后推开半尺。
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綪冥手拈着叠在吾桐身后的外衫上领慢慢提起。大概是觉得披在肩头不如直接穿着,免得衣服再次掉落,还得反反复复捡。他捏着袖上的衣布,整理出一只完整长袖,侧到吾桐左方,示意对方伸手过来。
大妖怪头一回做服侍人的工作,竟也得心应手的很,很快就给坐在自己膝上的小猫崽子穿好了外衫。
而后,他缓慢抬眼,望向了吾桐。
巧的是,吾桐也在看他。
青年那双干净的眼倒映着綪冥的身影,似乎视线从一开始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专注的劲头像极了一只小猫崽子盯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般,论谁瞧见这种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家伙,都没办法控制心软。
大妖怪不是没见过猫,更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没有任何一个像吾桐这般,只消一眼便渗入他心中。
明明綪冥这颗心同石敢当相差无几。
从吾桐的目光中,綪冥读出了等待的意味。这个小猫崽子好像以为‘维持’的过程还没结束,也不开口,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綪冥继续欺负他。
就此收手的想法在这一刻被撞得稀碎,大妖怪难得想体谅小猫崽子,尽早放他回去跟父母团聚的心被他伸入衣物,死死牵制吾桐腰身的举动完全瓦解。
那一瞬,难以遏制地冲动缘由不明,綪冥倾俯下身体,将唇齿再度侵略。
吾桐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倒没受到什么惊吓,他仰起下颚,继续乖巧地为綪冥奉上更多作恶的机会。
手忙得很。
那只不再局限在猫尾巴上的手慢慢抚向后腰,一只则继续按吾桐的后颈,叫他不至于因向后倾倒的时候没有支点而失去安全感。
长发在綪冥俯身的原因向前滑落,带着薄薄凉意乌黑发丝轻巧地贴服在吾桐白皙的颈侧。然而这点凉意根本无法驱散吾桐身体的热度,尤其在吾桐感觉到猫尾巴的末端似乎抵触到了大妖怪腰束之下的未知时,心跳就更快了。
单纯的诉求被搅乱,维持人形的举动便在此刻变了味,往着谁都无法控制的方向飞速狂奔。
浓雾连绵,一直到半山腰都没有褪去的迹象。身体还算健壮的吾桐父母从天刚擦亮那会儿就往半山腰赶。
一路小心翼翼的他们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直到快晌午才到达地方。
人群拥挤,个高的綪冥就成了一个寻路标杆。吾桐父母老远就瞧见了他。
等靠近,他们就瞧见吾桐在小卖部的一张长凳上坐着,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猛灌,好像渴了很久似的。
“慢点喝。”妈妈见状,走过来拍他肩膀,拧着眉训他,“跟你说了很多次,再渴也要慢慢喝水。嗯?怎么…你们现在才到吗?”
妈妈再次发现盲点。
喝得这么急,好像他们刚刚才到地方,刚刚才拿到水似的。可按理说吾桐他们比自己早出发下山,应该早到这儿了才是呀。
眼尖地发现吾桐下嘴唇红得不像话,还有点儿肿。她即刻问:“怎么了这是,嘴怎么肿了?”
这看似平常的两个问题对吾桐来说全是暴击。他甚至被水呛了一口,别过头去一顿乱咳。
虽然挺难受的,但好在成功转移了妈妈的注意力,让他们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吾桐好不容易止咳,就听妈妈继续在旁边念叨:“衣服都没穿好,衣领还往里折,早上起得这么急吗?你是呛到了还是着凉了?耳朵怎么这么红?”
手忙脚乱的青年赶紧摆手,自己整理起衣领,怎么也不敢抬头去看旁边两手揣袖的綪冥。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始作俑者脸上肯定挂着看热闹的笑容。
好说歹说,一顿糊弄,吾桐才把爸妈安抚下来。
本来吾桐是想在半山腰的饭店对付一顿,等下午太阳帮忙驱散浓雾了再下山,但妈妈对有人跳崖这件事心有余悸,说什么也要先下山再说。
没辙,吾桐只好买了点小零食一边吃一边往跟着爸妈一块山下走。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路上他愣是没看綪冥一眼,即便綪冥一直就跟着他,半步不离。
刚坐上綪冥的显眼包座驾,吾桐就接到了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居然是辅导员。
他满是疑惑地接起电话,刚开口喊了句“李哥。”电话那头就匆匆打断他。
“吾桐啊,我知道你心里应该也挺难受的,毕竟遇到了这种事。张进已经得到了报应,估计这后半辈子都没法好好过了,你呢也别太往心里去,好好过好自己。”
吾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视线一偏,不自觉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的綪冥。
“他怎么了?”

第32章 处理
这几天,吾桐的生活完全被爸妈和綪冥填满,每天不是出去压马路,就是走累了回来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张进。
他发来的消息吾桐没看,只是随手切了个已读和静音。联系方式吾桐也没删除,不是因为心软,他只是怕删除了聊天记录和联系方式什么的,到时候他要报警会缺乏证据。
——虽然綪冥说交给麻雀儿,但他还是想自己留一份底,也不至于万一麻雀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必须要自己上阵却两手空空,毫无准备。
辅导员的话显然证明了他的多虑。当吾桐问出张进怎么了的时候,对方发出了明显的疑惑声。
“嗯?”辅导员说道,“你不知道吗?警方没找你问话吗?”
警方?问话?张进已经被立案调查了吗?
吾桐猜测这些都是麻雀儿帮忙处理的,他因为不知道麻雀儿现在处理的进度,也不晓得对方是用了什么方式,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在辅导员没让话掉地上,自己把话捡起来接上说:“他……哎,他好像是偷拍什么私密视频到网上去卖,被人家网警直接摸到学校来了。本来人是便衣上门,结果他跑得飞快,把学校弄得鸡飞狗跳。好像最后他为了跑出去,爬学校后门的铁栏杆,脚下一滑,一只眼直接被铁杆上边儿的尖锥扎穿,估计那只眼是废了。”
辅导员从吾桐的沉默中听出了无语,他在那边深深叹气:“他被追捕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学校现在焦头烂额的搞公关,他的学籍绝对也保不下来。今儿上午我还听说他这事儿被捅回了自己的老家,啧,这么丢人的事,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法儿好好做人了。”
吾桐听得发怔,完全没想到他平静生活的这么几天,张进身上居然发生这么多事。他听着辅导员说话,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綪冥,心里已然猜到了什么。
电话里的辅导员话锋一转,又说:“警察没找你问话,估计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多大关系。哦,他们要是找你了也没事,你就实话实说就好。”
合计这件事就完全跟他没关系?麻雀儿把他直接摘出去了?
这也意味着吾桐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他被偷拍的那些内容和痕迹都被一同抹去。这是一种非常隐蔽的保护,在这种受害者必须撕扯着伤口才能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却依旧有可能会被攻击的社会环境下,他被完全藏在了蛋壳里。
思绪游离间,吾桐又听到辅导员在那边一直喊自己。他即刻回神,就听碎嘴的辅导员继续自言自语说:“林子郜那边你要是联系上了跟我说一声。”
吾桐刚刚因为发呆错过了很多信息,现在乍一听林子郜的名字,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反射性地回问一嘴:“林子郜怎么了?”
“合着我刚刚说了半天你一句没听进去。”辅导员被他气笑了,在那叭叭,“不是你说找不着林子郜的人,叫我帮忙联系一下他家里人吗?”
哦,对。这事儿确实是他拜托的,只是没想到拖了这么久,他都快忙完了。
“我联系了他家里人,结果他们也说好久没有林子郜的音讯了,更没有什么他回老家结婚的事。”他咂了下嘴,反问吾桐,“你真的确定他是回去结婚了吗?”
吾桐当然不确定,结婚这消息都是他从张进那里道听途说的,但他也想不出张进有什么说谎的理由。
总不能是林子郜发现了他偷拍的秘密,然后被张进干掉了吧?
真他爹的越想越离谱。
他没办法完全否定这个猜测,因为他前阵子才发现自己对张进完全不了解。可是吾桐也没办法肯定这个猜测,因为如果真是张进干的,他也不该扯一个林子郜要回老家结婚的谎言才对,这不明摆着把警察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嘛。
抱着怀疑的态度,吾桐又跟辅导员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断电话。等妈妈问过来的时候,他当然也没有把这件事完全透露给妈妈听,只是稍加润色,随便扯了点张进的事。
爸妈对吾桐的三年的室友张进也有一些认识,他们本以为对方也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所以听见吾桐说他涉嫌偷拍案件,这两位也吓了一下。
尤其是妈妈,立即反问:“他不会也拍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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