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留在他身边吗?”
喻听泉喝了酒,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他想了想,有点不明所以:“……7哥,我不知道呀。”
系统007叹气:“但是我感觉,他对你的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呢。而且,小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们是在拍卖场遇见的。”
“他临时起意带走了你,打脸了他的哥哥。”系统007条分缕析道,“而你错过了你的标准剧本,一切都朝着不该发生的那个方向发展过去了。你觉得,他对你几分是真情呢?”
喻听泉听它说完,心中也升腾起一点点小小的疑惑:“对哦。”
他还抱着酒杯,眼神有点儿涣散,像是喝酒喝多了,导致的晕眩:“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他故意带走我的。”
系统007补充道:“而且,你一直在被他欺负,与其说那是调.情,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谢枯兰变态心理的一种私欲。”
系统007说的不无道理,并且很有逻辑性。
喻听泉想了半天,都没能够挑出半点错:“……这样啊。”
他的心情忽然低落了一点儿,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系统007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喻听泉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按照剧本,好像他的戏份早在最开始的剧情,就已经完成了。
现在多出的这些时间,只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想要留下来的罢了。
而且,他好像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啊。
谢枯兰也只是把他养在身边……噢,还不是身边,那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
虽然谢枯兰会亲他,抱他,还……,那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
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谢枯兰闻不到任何味道,因此,他作为cake,能够发出的甜美香气对于谢枯兰来说,就是很普通、没有任何差异的一团空气而已。
好像……确实没什么作用哎。
他对于谢枯兰来说,除了一次性的打脸辅助品——还是最次等的那种之外,还剩下什么作用呢?
喻听泉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酒精燃烧过的身体都暖洋洋的,一簇簇的火苗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升腾而起,显得有带你灼烫起来。
把喻听泉的脑子都烧得一团浆糊似的。
浑浑噩噩的,有点儿不太清醒。
他垂着眸,刚好错过了谢枯兰投来的目光。
也错过了他那双总是冷静至极的黑色眼睛里涌动着的情绪。
一点点的,虽然很淡,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很明显。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而谢枯兰的眼睛在说——
他很在意喻听泉。
可是这个时候的喻听泉,并没有看向他了。
他只是坐在一旁,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枯兰也许是看出来了他的兴致实在不高,主动道:“小泉。”
喻听泉被酒精弄得迷迷糊糊的,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但是谢枯兰的声音很熟悉,稍稍让喻听泉放下了一点心来。
“抱一下。”喻听泉嘟嘟囔囔的蹭过去的时候,谢枯兰才发现,这只小兔子早就喝得脸颊通红。
很可爱,很漂亮。
谢枯兰勾着头,眸子微微下垂,目光很专注地落在了喻听泉的脸上,声音淡淡的,浅浅的,但是若是仔细听了,就能够分辨出其中掩藏的不算很好的愉悦意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粘人……嗯?”
喻听泉酒量很差,此刻早就醉了。
他感觉浑身无力,只能凭借着身体的本能,黏黏乎乎的抱着谢枯兰的腰,再像一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很像是某种大型的人形挂件。
很漂亮。
像一只做工精致的洋娃娃。
不过,谢枯兰没有太关注这些方面。
他伸出手,用微凉的手掌心很轻柔地碰了碰喻听泉的额头,眸光很温柔的覆下:“烫。”
是有点烫。
可能是之前被他吓了一下,然后又吹了冷风。
不仅这样,刚刚只是一点点时间他没有紧紧地看着,喻听泉就喝了好多酒。
……于是,他的“罪行”就得多加上一条“酗酒”了。
他这样想着,准备把手掌收回来,把人抱回家了,然而,覆盖在喻听泉额头上的那只手掌还没有移开,就听见喻听泉嘟嘟囔囔的、很弱很软的声音:“凉。”
“……再贴一会儿。”
谢枯兰想要收回来的手又留在了原地。
他做完这一切,才发觉自己行为的好笑。
怎么还不由自主的跟着喻听泉的要求行动了。
不过即使这样想着,谢枯兰还是没有松开手,任由自己冰凉的手掌心贴在喻听泉的额头上,给他进行聊胜于无的一点物理降温。
谢枯兰没什么事可做,身侧的解江山见他们俩在腻歪,很识趣的喝谢枯兰交代了两声,就下去了。
美名其曰为了含#哥#兒#整#理#收拾谢枯兰留下的残局——
还顺带着敲诈了谢枯兰两顿饭。
现在,四下无人,谢枯兰倒是感觉放松了些许。
水吧霓虹色的光柔和地洒在怀里的喻听泉的面孔上,镀了一层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光。
喻听泉的五官轮廓本来就是偏向柔和的那一类,就现在这个状况,他的脸颊烧得有点绯红,衬托着整张脸愈发显得水灵。
像是熟透了、亟待采摘的水蜜桃。
谢枯兰看了一会儿,直到掌心被喻听泉额头的温度捂热之后,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回家吗?”
喻听泉没有搭理他,不知是不想还是烧糊涂了没听见。
于是,谢枯兰又很有耐心的喊了他几遍,喻听泉才稍稍的睁开眼睛。
掀起眼皮对于喻听泉来说,都好像要费很大很大的劲儿。
那只糖色的眼睛就这样一闪而过了之后,又迅速的闭上了。
“……回。”
说完这些,喻听泉又闭上眼睛,往谢枯兰的怀抱里蹭了蹭,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谢枯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
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
居然还在等喝醉的病人回答。
……直接把人扛回去就好了嘛。
还用得想那么多。
但是直觉告诉谢枯兰,这样不太好。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喻听泉刚刚的状态有一点小小的不对劲。
也不算是闹矛盾吧,只是一点拧不过劲儿来的小别扭。
谢枯兰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严严实实的裹上喻听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的身体,微微叹气。
然后,他就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谢枯兰怕惊扰到喻听泉的睡眠,动作都放得异常轻柔。
喻听泉好像被这个小小颠簸惊扰了,手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像是想要从谢枯兰的怀抱之中挣脱开来。
可惜,他的手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谢枯兰手疾眼快的提前捉住,牢牢地握在掌心之中。
那只手沾染了喻听泉的体温,摸上去感觉微微灼热。
刚好能够中和掉谢枯兰手上冰凉的温度。
而喻听泉好像再一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热源,显得有点开心,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好凉。”
谢枯兰存心要逗弄他:“那我把手拿开了?”
喻听泉闻言,忙把手握紧,殊不知,自己的手早就被谢枯兰握在手心里,成了已经捆扎好了的小小羔羊。
“……不许拿开。”喻听泉即使烧着,也要为自己的权益进行及时的抗争,“舒服。”
谢枯兰明白他略缩成几个词语的意思,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小泉,按照惯例,请求别人帮自己做事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呢?”
他的语气带着诱哄,若是忽略他和喻听泉此刻的身份和境遇,完全就像是纠正自己养着的小孩的老师,轻声细语的、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提醒着他们,记得要有礼貌。
喻听泉少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勉强想了想,总算在早就缠绕成一团的思绪和记忆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带着一点不确定的语气,轻声问道:“求求你了……daddy?”
语句正确。
谢枯兰没有抽走喻听泉握着的手。
他已经走出了甜心homepage,此刻天色渐晚,染上一点点浓重的墨蓝夜色。
几粒星星没有规律地散布在天幕上,像是一副很随意的写意画。
谢枯兰抱着他,不觉得让喻听泉现在就在外面睡着是一件好事情,于是想让他清醒着,等到回家吃了药再睡。
不然,这只乖巧体弱的小兔子,还不知道会被发烧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为了引起一点喻听泉的注意力,声音轻轻地和他交谈:“小泉,我们来聊聊天,你别睡了。”
喻听泉烧得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异常配合谢枯兰的要求,应声低低的,带着一点哑:“……好。聊什么?”
他勉强睁开眼睛,那双糖色的眼睛被热气蒸得雾蒙蒙的,更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澈透亮的玻璃珠子。
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正生着病,而显得有点涣散,许久都找不准焦距,显露出一点无神。
“你刚刚在生气,对不对?”谢枯兰直白的询问,他恰巧走到了车门边,把喻听泉放进了副驾驶。
喻听泉刚刚还晕晕乎乎的脑子忽然又清醒了一点儿,看着谢枯兰从车头绕路过来,又坐进了自己身侧的主驾驶。
他垂着头,还想装作睡着的样子,就被人一语戳穿:“小泉,不要装睡了,我知道的,你还醒着呢。”
喻听泉没办法了。
他一点也没有把握,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小的谎言也能够从谢枯兰的眼皮子底下瞒过去。
喻听泉眨了眨眼睛,努力把发烧带来的无力感卸下,声音还是低低弱弱的:“……我没有啊。”
事到临头了,喻听泉还想无力挣扎一下。
看看是否谢枯兰……
没等他遐想完,谢枯兰那双冷冰冰的黑色眼睛就这样对上了他的。
“没有什么。”谢枯兰看着喻听泉的眼睛,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没有生气?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原地喝闷酒?我喊你好几次也不理我。不是生气,是什么?是故意要和我冷战的吗?”
眼看着谢枯兰说的越来越严重,喻听泉有点懵逼,小小声否决:“……才不是。”
他有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又怕谢枯兰真的误会他,急得快要哭了:“我、我没有听见你在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解释了两句,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上,不免有些沮丧,声音也弱了下来,直接缴械投降:“……对不起,是我的错。”
谢枯兰还是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允许喻听泉看向别的地方,分散一丁点儿的注意力。
他的一只手就放在方向盘上,像是隐晦的表达——
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今天就不走了。
喻听泉反映了两秒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太好也是一种错误。
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根手指很纠结的搅来搅去,充分的显示出主人的忧愁和犹豫。
他……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也不是生气吧,只是很迷惑。
喻听泉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留下来——
他很清楚的知道的,自己对于现在的谢枯兰没有任何的作用,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可能还会成为碍手碍脚的挡路石。
趁现在,他们还能止步于此的时候,要是他直接回到系统空间的话,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及时止损?
喻听泉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是他不能解析谢枯兰那双漂亮得仿若无机质的宝石的眼睛里到底含着什么样的情绪,而谢枯兰对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喻听泉讨厌这个吃人的世界。
讨厌这里被血液染红一般鲜红的土壤、讨厌小巷子里随时乱啃的男男女女。
讨厌他们用价格衡量人命的贵贱,讨厌人贩子把他们当成分成不同种类口味的“药”。
这和喻听泉曾经所熟知的世界产生了太大的分歧。
似乎这样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足以孕育出正常的人生。
但是,第一次,喻听泉因为谢枯兰的存在,有了想要留下来的想法。
在他已经完成自己任务,再也没有价值的时候,他又想要留下来了。
他缺乏一点勇气,和谢枯兰明确的态度。
而这两点,恰恰是很难满足的。
可是谢枯兰一点也不理解他。
他居然现在还在开玩笑呢,还在用自己的方法,一点一点地磨着喻听泉,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那简直不像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无用物件了。
喻听泉感觉,现在的自己,就仅仅只是谢枯兰手中随意玩弄的玩具,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喻听泉的保质期,但是因为重要性不强,就可以随意的抛弃。
喻听泉越想越觉得委屈。
从一开始,就是他先越轨的啊。
如果仅仅只是把他当作工具人的话,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啊!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也就这么说了。
可惜,眼泪不受控制,明明算得上气势磅礴的声音抽抽嗒嗒的,有点莫名的委屈——
“我才没有生气。”
“……但是,哥哥,我一直很高不明白一点,你把我当什么了?是对付你哥哥的工具人吗?”
车内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空气好像都凝固成了胶质,阻隔在他们之间,形成了缓慢流动的某种结界。
不知过了多久,谢枯兰的声音才轻轻的响起。
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拧动了车钥匙。
发动机的轻微嗡鸣声响起,遮盖住那一点本来就不算大声的声音:“小泉,我们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手腕子好痛痛qaq,等会还有一更!放在三点钟(现在开始生死时速!明早见!晚安宝宝们~~
感谢在2022-12-16 22:13:23~2022-12-17 20: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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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喻听泉微微一愣,僵在原地。
发热的身子居然开始一阵阵的发冷,不知为什么, 在车中暖气的加持下, 原本应该感觉到更加暖和的喻听泉却觉得越来越冰凉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 越来越慢,到了最后, 几乎到了快要停止的地步。
喻听泉其实想象过这个不太温和的问题的答案的。
也许, 谢枯兰会直接告诉他——喻听泉只是个工具人, 现在和他在一起,也只是玩玩而已,随时都可以丢弃的。
也许,谢枯兰会否认,说他其实是真的喜欢自己, 所以才会这样子, 慢慢的循序渐进,用自己的方法对他好——毕竟, 谢枯兰伤害过那么多人,如果真的讨厌他、想让他离开的话,就不会把他留到现在了。
可是, 喻听泉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原来, 谢枯兰也可以装傻充愣的, 忽略这个问题, 像是蒙蔽自己的眼睛和心脏一样, 继续像以前一样。
和他牵手、拥抱、亲吻, 乃至于做出更多更多的亲密事情。
喻听泉在车辆的颠簸之中, 不由愣愣的想。
要是陪在他身边的这个人、被培育出来的cake不是他。
换一个人,谢枯兰是不是也会这样对他好。
他好像只是在爱着自己爱人的模样。
而不是真正的,将自己的爱和关怀,投送给了某个具体的人。
无论是这个喻听泉,还是那个喻听泉,都不是。
谢枯兰只爱着想象中的他。
……仅此而已。
车内的氛围古怪又尴尬,没有人愿意率先开口说话,从而打破该死的宁静。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僵持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直到下车,昏昏沉沉的喻听泉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身侧的车们就被人打开。
他恍然一惊,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已经虚化了的视野之中,出现了谢枯兰熟悉的身影。
他没说话,只是沉静的伸出手,把人拢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喻听泉微微睁大眼,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烧哑了,一时说不出任何话——
就是这一点时间,他就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因为,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谢枯兰单手托着他,另一只手还要去开关车门,实属不容易。
喻听泉怕摔,就只能仅仅攀附住谢枯兰的手臂,企图让自己待得更加牢靠一点儿。
也许是感受到他的拉扯,谢枯兰关好门之后,微微垂下眸,冷静的目光落下,恰好撞进了喻听泉那双糖色的眼睛里。
……喻听泉乖乖噤了声。
谢枯兰见他乖巧了一些,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柏林墙,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喻听泉抿着唇,本就因为发热而略略显的有点迷糊的脑子更加转不动了。
他想了想,还没想出现在要怎样去面对谢枯兰,又不经意之间昏睡过去。
谢枯兰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一松。垂眸去看的时候,才发觉喻听泉正蜷缩在自己怀中,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无声的轻笑,把人往自己怀中托了托。
管家从玄关处迎了上来,看见谢枯兰这样抱着他,有些惊诧:“先生……我来吧?”
“不用。”谢枯兰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否决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来就好。”
也许是管家注意到了喻听泉的不正常,有点迟疑的提醒:“……先生,需要我喊医生来吗?”
“不用。”谢枯兰才想起,人生病了好像就是要找医生的。
他自己体质很好,很少发烧。
但是他好像也听说过,要是烧久了,有些抵抗力弱的人就会变傻的。
像喻听泉这样的小笨蛋……要是再烧傻一点儿,那也就是太不应该了。
他想了想,吩咐管家道:“你去药房拿一点儿退烧药和醒酒剂。他喝了酒又着凉。”
谢枯兰说完,看着喻听泉沉睡的面容,忽然勾了勾唇角,微浅地笑了一下:“……贪杯。”
管家没见过谢枯兰这副模样,有点骇然,抽了抽唇角,就借故离开:“那,先生,我先去拿药了?”
谢枯兰点点头,一边抱着人往里面走:“嗯,等会药好了去烧点水泡着,放在客厅里,我会去拿。”
他说完,就没再管管家了,抱着喻听泉走到了楼梯的分岔口。
在进入地下室还是上面卧室的时候,谢枯兰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就抬脚向上走去。
……算了。
本来喻听泉今天不乖,还想惩罚他一下的。
但是,看在喻听泉今天都要烧傻了的份上,就算了吧。
要是等明天醒来,喻听泉没有谢谢他的话——
那他就把他丢回地下室去。
谢枯兰这样想着,推开了卧室的门。
里面还是他们今早上离开的时候那么整洁。
整洁到了空洞的地步。
这间房间且不说不像是龙大家族的大少爷会居住的地方,就算说它只是一个杂物间,而不是人能居住的地方,也不为过。
但是就是这样的地方,他居然住了十几年。
前些时候,他和谢昶的关系还算表面上过得去的时候,也没有让谢昶进入过这里。
……也就是说,喻听泉是第一个谢枯兰允许进来的人。
就连保洁阿姨也没办法进来半步。
他叹了口气,会想起喻听泉今天晚上还烧着的时候问的那个问题,有点困惑。
……到底是谁教他说出那些话的?
那么尖锐,真是……叫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呢。
不过,倒也是挺有趣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他那么清楚地知道这只小兔子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把喻听泉放在了床上。
谢枯兰转身进入了卫生间,打来了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熟睡过去的喻听泉已经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掩盖得严严实实。
而因为他钻进被子的时候有一点挣扎的动作,那条裙子本身就是紧身的,显得有点儿束缚。
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谢枯兰轻轻的皱眉,把盆子和毛巾都放在了一边,转而坐在了喻听泉身边。
得先帮他换件宽松的睡衣,谢枯兰想。
他把喻听泉软趴趴的身子拢进了自己的怀中,帮他把那件不太合身的裙子褪下来。
白嫩的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之中,引起一阵瑟缩。
喻听泉下意识地去寻找暖源,扑进了谢枯兰的怀里。
谢枯兰明知故问,很坏心的问:“冷吗?小泉?”
喻听泉不耐地颤着睫毛,呼吸都显得灼热:“……冷。”
谢枯兰轻笑,拿了一件从床头柜里找来的新睡衣,把衣服帮他穿好。
这睡衣是他自己的,于是套在喻听泉身上的时候,就无可奈何地显得有点儿大。
衬得那张脸更小,几乎带着一点脆弱的意味。
谢枯兰的目光深了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重新端着盆子,用水沾湿毛巾,给喻听泉一点一点地擦拭起了身体。
喻听泉表现得很乖。
温度越来越热了,几乎把他的理智都给烧没了。
他就像一个长相精致、做工完美的布偶娃娃,任人摆布。
很乖巧,令人不由得爱不释手。
谢枯兰的指尖被热水浸润,却还是显得有点冰冷。
不慎触碰到喻听泉的皮肤的时候,总能带起一阵不明显的战栗。
谢枯兰察觉到这一点微小的动静,微微勾唇,却不让人发觉他正在愉悦的笑着。
这是他少有的、外露得很明显的情绪了。
谢枯兰看了他一会儿,才从他身边走开。
管家准备好的药已经被放在了客厅里面,只要他想要,就可以随时取用。
谢枯兰没有在这方面克扣喻听泉的。
他给喻听泉端来了泡好的退烧冲剂,这个是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管家拿错了的原因,还是喻听泉表现出来的体质真的不是那么好,管家给他们带来的退烧药是甜丝丝的。
这个好办,谢枯兰给喻听泉喂了几口,对方发现是甜的,于是就没有抗拒什么,一鼓作气地喝完了。
但是,还有一杯醒酒剂没喝。
里面加了点古怪的药材,味道闻上去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喻听泉是烧了,不是傻了,当然闻得出来。
他推开谢枯兰味道唇边的药,小声道:“……好难闻,不想喝。”
谢枯兰不依不饶:“可是你喝醉了。”
喻听泉扭捏,哼哼唧唧地请求:“真的不想喝嘛……好臭……”
“你不喝的话。”谢枯兰看着他,丝毫没有让步,“我就把你扔出去,小泉。我说到做到的,你知道。”
应该是醒酒剂实在太难闻的缘故。
即使这样威胁了,喻听泉还是不肯。
他紧闭着眼睛,卷而翘的长睫轻轻颤动。
以此来抵抗谢枯兰的要求。
态度还挺坚决的。
十秒钟后,就在他以为自己取得了这一次抗争的最后胜利时,忽然感觉自己上半身轻飘飘的,像是被人从床上托了起来。
他还没睁开眼,唇瓣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上。
喻听泉没留心,被谢枯兰闯进了唇齿之间。
霎那间,淡淡的中药苦味绽开,显得那样古怪。
喻听泉倏地睁开眼睛,糖色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等、等一下!
谢枯兰的解决方式怎么这么粗暴啊!
他们不是还在冷战吗!怎么就强吻上来了?!
他这样想着,不着意之间,已经被谢枯兰嘴对嘴的喂完了一整碗药。
苦味随着空气氤氲在唇齿间,怎么也挥之不去。
喻听泉愣了神,随即,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谢枯兰的身体有点凉,像一块大型的降温冰块。
很适合抱住。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喻听泉来说,谢枯兰抱得……也实在是太紧了吧!
像是要把他的双臂嵌入自己的肋骨,把喻听泉一整个的揉进怀抱之中。
都快要让喻听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喻听泉任他抱着,一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黑暗的卧室里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小泉。”
是谢枯兰在叫他的名字。
喻听泉下意识想要应答,却被谢枯兰提前说处的语句打断:“……你刚刚问我把你当什么,我一开始想不出来怎样去回答,就算到了现在,也无法说得很清楚。”
“但是,我有一点很明白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谢枯兰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要剖开自己的心脏,将里面满目的红都展示给喻听泉看。
“我很高兴,能够拥有你。”
作者有话说:
赶完了!生死时速!谢哥哥现在还是有点病态的爱,因为一个正常人不会把爱人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所以后面会进行非常健康的教学(小泉课堂开课啦!对象病症老不好?小黑屋?吃口红?穿女装?跟随小泉老师,带您学习如何健康的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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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为我追悔莫及[重生]》
一月开,核心梗未变,仅调整文案^^曾用名《重生后我能读懂徒弟心声》
雪浪颠门主程舟作为仙门首座,一生匡扶正道、恪尽职守。
然而直到魔族结界大开,他被陷害身死,魂魄离体之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