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后—— by见取珠玉
见取珠玉  发于:202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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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枯兰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垂着眸,漫不经心的想——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喻听泉都必须待在他身边的。
只要他不允许,以生命作为赌注,那么,没有人能够强行把喻听泉从自己身边夺走的。
……除非,是喻听泉自己不想留下。
他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还是太吓人了些。
得好好哄一哄这只小兔子的。
不知多久,谢枯兰才抬头,目光落在喻听泉身上。
他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嘴唇上传来的一阵柔软触感。
有点凉凉的,像是质地上好的瓷器。
很舒服,带着苹果的香气。
谢枯兰有点怔愣,一时没做出任何反应来。
他定定地看着喻听泉,像是等待着喻听泉亲自开口回应。
喻听泉没想到,他会一直看着自己,本来就因为缺氧而有点泛红的脸更加染上一层粉意。
像是被热气蒸红了的水蜜桃,水灵灵的,很漂亮。
“你……”喻听泉似是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唇,声音也放的小小的,“……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开心?
谢枯兰的目光毫无目的性的漂流了一会儿,最终,才彻底落实在喻听泉的那双形状漂亮、颜色甜润的眼睛上。
卫生间的位置极其偏僻,白天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来到这里。
于是,那双剔透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的眸子里面,倒映着原原本本的他。
那么完整,又那么唯一。
似乎这一刻,喻听泉的心中什么事情也没有想。
只是专注地关心着谢枯兰——关心着谢枯兰是不是开心,会不会难过,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样的眼神很深情,几乎让谢枯兰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好在,谢枯兰没有忘记自己和面前的喻听泉的地位和身份,很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换成了最原始的冰冷,像是油盐不进的美丽宝石。
“我什么都没有在想。”谢枯兰明明想了那么多,却还是执着于撒谎。
他垂着眸,不太想再和喻听泉对视了。
喻听泉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十秒钟后,他才十分严谨的得出了结论:“你在撒谎。”
谢枯兰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戳穿的话语:“你说是就是吧。”
喻听泉还是叽叽喳喳的不依不饶,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东西的。
然后,就被谢枯兰打断:“是还没有亲够吗?”
喻听泉:“……”
他马上改口:“够了够了,非常足够,谢谢哥哥。不用了。”
谢枯兰还保持着把他圈在墙面和自己怀抱创造出来的空隙之中,声音显得有点哑,有点低,勾连起了不太明显的欲色,惹人遐思。
“你还想吃东西吗?”谢枯兰问,“你看上去,好像还没有吃饱。”
这个“吃饱”二字,被谢枯兰念得很轻,若是不用心听的话,几乎能够随时略过的。
但是,喻听泉因为格外专注的缘故,不仅听见了,甚至还能够听见,末尾的音节被轻轻拖长,平白无故的带了点缱绻的意味。
真不怪他想歪啊!
谁叫谢枯兰长了张这样的祸国殃民的脸,嗓音还这么勾人,几乎分分钟就能蛊惑一百个无知男青年好吧!
可是,这些话喻听泉是不敢说出来的。他脸一红,迎着谢枯兰探究的目光,显得有点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吃饱了!”
谢枯兰轻笑,那笑声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就显得异常轻,像一片小羽毛,轻轻地挠着喻听泉的耳朵,有点痒丝丝的:“真的不要了吗?”
喻听泉不敢接应这样的暧昧的话,只能闷着头当一只鸵鸟,小小声道:“……真的吃饱了。”
“那好。”谢枯兰站直身子,把喻听泉从自己的禁锢之中放出来,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显得很平易近人,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他面对喻听泉的时候,展露出的有点病态的一面,“我们现在可以去参加上面的俱乐部了。”
喻听泉迟疑了两秒钟,点了点头:“好。”
谢枯兰牵着他的手,带出了卫生间:“在这之前,你可能先要去做一个小小的妆造。”
喻听泉:“……?”
他没听过这个听上去真的很专业的词汇,疯狂敲系统007:“7哥!八百里救急啊!”
系统007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应答得很快速:“小泉,你说,我在听的。”
“妆造是什么啊!”喻听泉真诚发问,“我是文盲,从来没听过这个词汇哎!”
系统007尽职尽责的给他解答:“就是妆容造型啦小泉!我感觉,也许谢枯兰是觉得把你装扮一番之后,带出去会有面子一些?”
喻听泉:“???”
他很不理解:“可是我又不是女生啊!”
系统007一针见血:“可是你现在确确实实穿的是女装啊?”
喻听泉……喻听泉甘拜下风。
他是没想到,谢枯兰让他穿裙子除了个人恶趣味的审美之外,还有这个考量。
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温和又不引起谢枯兰反感的拒绝,对方就开口了:“小泉。”
喻听泉被猝然点名,有点心虚的眨了眨眼:“哥哥怎么了?”
谢枯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物化的。”
喻听泉啊了一声,微微抿唇。
是啊……物化。
刚刚系统007猜测的意图,不就是把一个人当作能够随意装扮、没有个人性格和风格的物品吗?
但是,谢枯兰说,他不会的。
喻听泉想了想:“那我们……”
“是啊。”谢枯兰打断他,“我们来不及找化妆师了。”
他看着喻听泉,像是在认真对他讨教着问题解决的方法,低声问:“小泉,那我们怎么办呢?”
喻听泉动了动唇,想要说话的时候,谢枯兰却忽然笑了。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根还没有拆分的口红,微微歪着头:“好巧哦。”
“我帮小泉涂口红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正在生死时速ing 早6点,大家晚安

虽说是问句, 但是谢枯兰的手已经落在了喻听泉的肩膀上。
他用一种温柔但又不能退拒的姿态,安静的看着喻听泉,又重复了一遍:“小泉, 好不好?”
喻听泉本想着拒绝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一般, 他竟然点了点头,轻声应答:“好。”
他们身后就是空旷的废弃杂物间。
上面隐约有几个字——化妆间。
喻听泉看见的时候, 不由得哑然。
谢枯兰……还真是信守承诺啊。
说是带他来化妆间, 就真的是化妆间……
一丝一毫折扣都不打的。
他还没缓过神来, 就被谢枯兰推进了化妆间。
里面出乎意料的很干净,看得出,是有人时常来打扫过的。
谢枯兰笑着,把他推到了一面镜子前面,用眼神示意他坐在面前的凳子上:“请坐。”
喻听泉很听话的坐好了。
好在现在这个地方不算什么奇怪的东西, 喻听泉拿出了壮士赴死的气魄, 一鼓作气地坐好了。
他闭着眼睛,对谢枯兰道:“来吧!”
谢枯兰轻笑:“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们只是涂个口红而已。”
喻听泉睁开一只眼睛, 看了看镜子里映出的谢枯兰,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不信。”
谢枯兰耸耸肩:“你不信的原因, 是想让我对你做出什么吗?”
喻听泉睁大眼睛, 急忙解释这个“误会”:“没有没有!我……我很纯洁的!”
谢枯兰一笑, 颇有种尽在不言中的荒谬掩饰感。
“抬头。”
亮白的灯光骤然亮起, 喻听泉被这样强烈的光线刺激得有点睁不开眼睛, 许久, 他才垂下眸子, 勉强适应了这个对他来说过分明亮的环境。
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委屈地挂在眼角,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呢,就弄得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有点可怜,但是更多的,是激起了他人对这只看起来很好拿捏、容易红眼睛的小兔子的肆虐欲。
谢枯兰幽暗的眸子更添上几分暗潮涌动,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喻听泉浑然不觉。
他还微微抬着头,等待着谢枯兰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乖巧到简直不像话的地步。
谢枯兰拿出了那支口红。
这是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顺手让管家买的。
当时,他看见那张卷的广告牌的时候,就会在想象——
这样热烈的红,呈现在喻听泉的唇上。
一定会像是春江好景里的一抹艳红春色。
很适合喻听泉的。
他想着,唇膏的膏体轻轻地抹上喻听泉的唇。
谢枯兰没使用过这种东西,技巧颇差。
有一点甚至涂出去了,把M形的锋利唇线掩盖掉,倒是显得颇为水润。
谢枯兰看着他的唇,忽然不能自抑的笑了一下。
喻听泉察觉到这人在笑自己,睁大眼睛,有些迷惑地看向谢枯兰:“怎么了?”
此刻的喻听泉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嘴唇被谢枯兰填色填歪了,显得有点呆呆的可爱。
只是看上去,都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摸一把他的头发的冲动。
而实际上,谢枯兰也没有忍着。
他很轻很轻的,揉了一把喻听泉的脑袋。
触感软软的,微卷的头发蹭在手心上的时候,很舒服。
“没怎么。”谢枯兰敛去笑意,恢复成往日的淡然模样,“你要不要看看自己?”
喻听泉这才发觉,自己面前是有一面镜子的。
他啊了一声,有点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这才转过身去,贴着镜子看了里面的自己。
两秒钟之后,喻听泉才发现为什么谢枯兰会笑了。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小声的抗拒:“哥、哥哥,歪了……”
谢枯兰还是站在他背后,和喻听泉一起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两人。
他点点头:“嗯。歪了。”
谢枯兰说完,就再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看着镜子里的喻听泉的眼睛,询问道:“小泉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擦掉啊……”喻听泉想都没想,就说道。
但是,听到这个解决办法的谢枯兰似乎并不满意。
他的眸光轻轻地闪,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好可惜啊。这里没有纸巾,也没有手帕,怎么办呢?”
谢枯兰的眼睛似乎有某种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的魔力,喻听泉感觉只要和那双眼睛一对视了,就再也逃不掉那双黑色眼睛织就的精密陷阱。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似乎被那双眼睛看得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连带着脑子,也搅乱成了一滩浆糊,黏黏乎乎的,怎么也拆解不出来原先想到的思绪。
“……”喻听泉按照谢枯兰惯用的思路想了想,似乎知道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他的脸很红,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了漫漫的粉色:“……哥哥帮我。”
谢枯兰俯下身,声音轻轻的,像是恋人之间无距离的低语:“怎么帮呢,嗯?”
喻听泉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但是不知为何,视线还总是被谢枯兰那双仿佛有魔力的眼睛攫住,不肯放开一点点。
“……”喻听泉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实在说不出口,于是退而求其次的抬起头,用那片不完美的薄唇亲上了谢枯兰的唇。
“匀、匀一点……”喻听泉有点害羞,不敢去看谢枯兰的眼睛。
而他得到的,则是谢枯兰温柔有力的回吻。
几分钟之后,仿若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谢枯兰终于再一次把他放开。
喻听泉的唇上的色彩已经被两人之间交换的吻吃的差不多了。
谢枯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放过了他。
他像是很满意,轻轻道:“小泉想出的解决办法真好。”
“下一次,要继续努力哦。”
闹完这些,他们终于到了俱乐部里面。
谢枯兰在喻听泉的合理请求之下,终于同意拿掉喻听泉手上的手拷。
成功获得自由的喻听泉发出了深深的感慨:“7哥,我顿悟了一首诗。”
系统007:“?”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最高。”喻听泉深情地说,“没有东西束缚着的手腕真好。”
系统007早就洞悉了喻听泉已经染上颜色、不复纯洁的内心:“哈哈,我才不信。”
喻听泉娇羞:“别说出来嘛7哥!干嘛呀!”
系统007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他:“是啊,这玩意在某些时候出场还是挺好的哈哈哈,是谁爽了我不说!”
喻听泉略过了系统007,做了个鬼脸:“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为了爽爽!”
他说完,还想多贩剑几句,就被谢枯兰的声音拉回思绪:“小泉,我等会儿先带你去找我的朋友——这里算是大厅,应该不会有很过激的行为出现,你不用太担心。”
喻听泉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答道:“好。”
反正是谢枯兰带着他去,应该没什么事情。
况且,之前两次遇到危险,都是像谢枯兰说的那样,是在那种没什么人的地方碰到的。
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应该会好一点……吧?
不久,喻听泉就发现自己刚才的担忧全然是多余的。
“甜心homepage”生意很火爆,即使是白天,不算入夜的时候,也挤满了行行绰绰的人们。
他们或端着香槟,或站在桌台面前打斯诺克,而更多的,则是两三成群的cake和fork们在调笑。
喻听泉不着意经过几组,听了一耳朵的价格和笑声。
那内容确实不太符合现行社会的普遍价值观,喻听泉有点发懵的抖了抖,又迅速被谢枯兰带走。
那也只是一点点感觉而已。
很明显的,像刚刚那个卫生间里出现的事情在这个地方具有普遍性。
只不过交易发生的地点有优劣,每位主顾的喜好也不一样罢了。
这个流程总的来说还是挺完善的。
喻听泉垂眸,专心看路,不再去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还是谢枯兰发现了他的异常,即使在嘈杂的人群之中,那道冷如清松的声音还是显得很特别,在喻听泉耳边很明晰:“小泉,你害怕吗?”
喻听泉摇摇头,回答:“我没有。”
确实,还没有到害怕的地步。
虽然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两天,确实诡异又畸形,让人无法体谅一份半点世界观存在的必要性。
而现在,喻听泉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景象居然变得有点麻木起来,像是司空见惯才导致的结果。
喻听泉以为自己是逐渐熟悉了这里,才会变成这样。
——直到现在,谢枯兰问他害不害怕的时候,喻听泉才忽然的反应过来。
那并不是熟悉,而是,他作为一个外来客,正在被这个世界观缓慢而固执的渗透出的价值观感染,最终一点点的被同化。
这样的说法听来未免有些可怕。
喻听泉几乎是打了个寒颤,才缓慢的跟上谢枯兰的思路。
他情不自禁的朝着谢枯兰的方向瑟缩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有点儿……新鲜?”
谢枯兰眼睛笑得弯弯的,看上去很温柔:“不用新鲜。”
“我的朋友叫解江山,他就是专门做这门生意的。”
谢枯兰几乎是话音刚落下,吧台那边就传来一道欢快的呼声:“阿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谢枯兰抬眸,淡淡的应答:“嗯,他就是解江山。”
被称作解江山的青年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喻听泉有点儿怕生,于是下意识往后面躲了躲。
解江山明显也发现了他,主动解释道:“没事的,不用躲我,我不是fork,也不是cake。不会伤害你的。”
“况且——”解江山慢悠悠的补充,“朋友的东西,我从来不会碰的。”
喻听泉垂着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答他。
好在解江山是个很能自己热场的神奇男子,见喻听泉三秒钟内没有回应他,主动的去找了谢枯兰:“嘿嘿,阿兰,我催你那么多次了,你这一次终于肯来——这不,还学会拖家带口了。”
谢枯兰回应的很随意,两人之间的氛围很轻松,应该是熟识了很久的样子。
“带我的同伴来见见世面而已。”谢枯兰道,“不用给我们安排特殊服务。”
喻听泉闻言,抿了抿唇,一直从耳尖红到了眼尾,显得分外诱人。
怎、怎么这么直白啊!
谢枯兰!你真的……我哭死!
解江山倒是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谢枯兰一直是这个风格。
他闻言,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显得有点低迷:“阿兰,你要是来玩的话,平时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但是,你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太赶巧来着。”
谢枯兰随意的嗯了一声,尾音稍稍上扬,带了一点连绵的疑惑意味:“怎么了?”
解江山抬了抬下巴,指向某个地方:“喏。”
“谢家大少爷谢景春也在呢。”解江山说话的时候,那边那个人也望了过来,注意到站在这边的三人。
“……你看,他过来找你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我这地方有点潮湿,关节一阵阵的疼tvt,手指腱鞘炎复发了,无所谓,坚强的作者会坚持日万(发出呐喊!
感谢在2022-12-16 18:56:36~2022-12-16 22:1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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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处在人群的正中间,穿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表露出贵气。
于是, 这种即使在这个上流俱乐部也不多见的气质立刻吸引了一大批男男女女, 像蜂蝶一般,围绕在谢景春身边。
一开始, 他们正大声谈笑着,直到现在, 随着谢景春的停下, 他们一起望了过来。
因为那边人多的缘故, 倒是显得谢枯兰这边有些许尴尬。
……毕竟人少,打架起来也挺吃亏的。
谢枯兰垂着眸子,恢复了之前在谢景春面前那副畏畏缩缩又乖张的模样。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淡漠,黑色的眼睛情绪全无,像是像谢景春这样的人物, 他从来不会放在眼里似的。
只是披上了一层不会被发觉的皮。
谢枯兰想要的话, 就能够随时脱掉。
仅此而已。
而此刻,谢景春身边围着的那群人之中, 显然有认出谢枯兰来的。
那人吹着口哨,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刺耳,于是, 在场全部都安静下来——
“哟呼——那不是谢枯兰小少爷吗?今天怎么也来玩儿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说话的是谢景春身边的一个矮小青年, “只不过, 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是来找人的吗?不如您说出来要找谁, 我们也好帮帮您啊?”
谢枯兰还没应答, 那人就已经认定了谢枯兰不敢还嘴, 阴阳怪气的出了声。
“不过, 您该不会是来这里玩的吧?”那人用眼神没有礼貌的上下扫了扫谢枯兰,突然猛地爆发出一声嗤笑,“那岂不是太监逛青楼?您闻得到味道吗?”
他说完,那边的一群男男女女都跟随着那人一起捧腹大笑起来。
谢枯兰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副作态,像极了一个躺平任人欺负的脆弱小百花。
好像无论是谁,都能上前来踩他一脚。
只有刚刚目睹喻听泉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人,未免也太不怕死了一点。
那可是谢枯兰啊……
一酒瓶子砸碎一人脑袋,一拳打爆一只眼睛的谢枯兰。
惹他有什么好处呢?
喻听泉默默在心里想完了,提前给这几个人默哀了一会儿。
可是,这时的谢枯兰还在尽职尽责的扮演小白花。
他的目光有点儿散,似乎是面对他们的耻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许久,还是解江山看不下去,轻轻的推了一把谢枯兰的肩膀,低声道:“阿兰,不如我们先避开一点,我记得上面还有一层,可以打斯诺克。等他们走了我们再……”
谢枯兰没什么反应,看上去是很认同解江山所说的避开一点儿的建议。
可惜,谢景春那边还不想饶过他们。
谢景春的声音带着点微微的劈叉,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喻听泉居然能够听见一点晕晕乎乎的尾音,仿佛只是听着就能闻见这人身上淡淡的酒臭味。
“喂。谢枯兰。”谢景春醉醺醺的,“你他妈来这里做什么啊?”
“谁准你来的,嗯?”
谢景春见谢枯兰真的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打算,还想往上面走,有点羞恼。
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敢这样下自己的面子!
这谢枯兰……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谢景春这样想着,越来越生气,喝止道:“你怎么不回答我!想挨打吗?这个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这样想着,已经横冲直闯地冲开了人群,快要冲到了谢枯兰的面前。
谢景春本以为这个生性怯懦又乖张的弟弟肯定会像往常一样,乖乖抱着头,等待挨打。
可是,今天的谢枯兰好像有点奇怪,就算现在他已经快要站在他面前了,他依旧没有要抱头鼠窜的打算。
反而,神色还是那么淡淡的,不知不觉中,长到和他一样高的谢枯兰以一种俯瞰的姿态,不屑的望着他
那是一种纯粹的挑衅。
谢枯兰前后的巨大反差反倒让谢景春提起了一点警惕心。
他皱着眉,语气放缓:“你怎么还不回话?”
谢枯兰这才站定脚步,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冷静的抬起,毫不退缩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走呢?”谢枯兰一字一顿地回答,“你猜,我为什么在这里?这家店,是你开的吗?为什么我记得这好像是解江山家里的产业?”
此话一出,顿时点醒在场的众人。
为什么谢景春能够这么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就把一个人赶走啊?
这里又不是谢家的地盘,别人想来就来啊。
谢景春……也未免太不讲情理了,怎么管得这么宽。
不过,谢家两兄弟素来不和的传闻早就传的人尽皆知。
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其他的话,是短短不敢直接诉诸于口的。
谢景春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只好佯装醉酒,继续呵斥:“你来这种地方有什么用呢?还不是问不到任何味道,怎么,你没见过的东西就算只能看看,也要来凑这个热闹吗?多可怜啊。”
此时,已经没有人敢跟着谢景春的话题来嘲笑谢枯兰了。
后来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人好像确实和他们看见的不太一样了。
谢枯兰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谢景春给他的威胁。
“可怜么?”谢枯兰看着他,声音淡淡的,“那又怎么样,我不在意这个,你是知道的。没必要用这个来羞辱我。”
“在我看来,被味觉的需求所驱使的fork,和茹毛饮血的野兽无异。”谢枯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是正常人,为什么要感到可耻?”
“再说。”谢枯兰道,“我有cake。”
他看着略显诧异和狼狈的谢景春,低声道:“从哥哥手里强夺过来的cake,您不记得了吗?”
谢景春瞬间被他带着想起了之前在金叶拍卖场被迫收到的屈辱场面,睁大眼睛,似乎是想要唾骂谢枯兰,却被那人躲开。
他对着解江山道:“江山,我哥他好像有点酒精中毒,现在开始说胡话了。烦请您打一下医院热线,早治早好。”
解江山会意,很快就把热线电话拨通,当着谢景春的面:“一位姓谢的客人生病了,请快点来接走他。”
谢景春等他打完电话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你!”
解江山没给他说太多话的机会。
他对着还没挂断的热线道:“您听听,这又再说胡话了。请快些来吧。”
说完,他就再也没有给谢景春说话的机会,跟着谢枯兰一行人上了三楼。
跟着谢枯兰身后慢悠悠地走的喻听泉感觉_脚c a r a m e l 烫_谢枯兰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好。
毕竟,之前谢景春是那么欺负谢枯兰的。
依照谢枯兰的变态性格,不还手回去,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顶多关照着豪门亲情,谢枯兰稍稍手下留情一点儿,不让谢景春直接破相,也算是一种宽恕的情分。
喻听泉自以为,谢枯兰的处理方式,已经算是很顾及对方情面的了。
可惜的是——也许谢景春不会这样想。
三楼果然如同解江山所说,是一间很宽敞的斯诺克房。
里面的人不多,于是解江山就带着两人去了水吧。
他们聊天的时候,喻听泉就专心地喝了一会儿果汁酒,把自己喝的晕晕乎乎的。
系统007看不下去,轻声劝阻:“小泉啊,别喝这么多。等会你想让谢枯兰抱你回去吗?”
喻听泉感觉自己已经不怕他了,而酒十分好喝,喻听泉的馋虫战胜了一切,毅然决然道:“没事!我不怕!抱就抱吧!”
系统007叹气,只能依着喻听泉的性子去,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小泉,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它的话语不重,比起命令,更像是一种轻柔的劝告和询问:“小泉,你要记得呀。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炮灰,是反派,是要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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