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走来,拉着兽人黑黢黢的手看了看。
同时慢慢蓄力。
“小石子儿也能把你这么大块头摔到?”桃一本正经问。
“是……嗷!!!”咔嘣一声,白熊惊叫。
桃拍拍他的胳膊:“嗷什么嗷,好了。”
白杬轻笑,给桃比了个大拇指。“桃大夫厉害。”
桃刚刚还跟白熊翻白眼呢,现在又不自在地收敛刚刚的气势,冲着白杬腼腆一笑。
“阿杬难得过来,要不要出去转转?”
白杬笑着道:“这不是正在转着嘛。”
“南边离开外面近,之后这边人员来往会比较多。对食物、医疗什么的要求都会比较多。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桃你多培养些人才出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阿杬的话得听。
桃立马点头应答下。
趁着现在有空,白杬又在周围转了几圈。
说实在的,南边的兽人少,还是有一点点比不得贝壳山。
例如部落里的地。
除了煮盐的地方,其余的地儿都还没有做硬化。
白杬摸着下巴,仰头看着曜:“听说过来南边的白狼都玩儿疯了,你说我让他们修路的话,他们会愿意吗?”
曜下意识开口:“不愿意也……”
忽然对上白杬不赞同的视线,曜挑眉,换了一种说法:“阿杬自己试试或许就知道了。”
白杬弯眼。
“那我试试。”
白狼探索完狼山之后,开春就跑贝壳山跟南边来了。他们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像野猴子一样,能漫山遍野地跑。
精力甚至比黑狼都充沛。
找他们,白杬从盐井找到了大苍山的山顶。
曾今苍鹰的居所,几十个白狼立在上面。他们迎风而立,目光眺望山下,瞧着仙风道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修仙。
“待在山上干什么?”
“看风景。”
白杬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山下冒出的新绿,有宽阔的草原,奔腾的河流,以及远方蓝色的天。
确实漂亮。
“你们看多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够。”
白杬:“不够?这不是时常见到的风景,有什么看不够的。”
大苍山是比狼山高了一点,能看的风景好一点。但总体来说,跟狼山那边相差不大。
“阿杬,你不懂。”白狼一脸深沉地冲着白杬摇摇头。
白杬:“行,我不懂。你们懂。”
“诶?阿杬你不是在狼山吗?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
白杬扬起笑:“那不是忘了告诉你们很重要的一件事儿嘛。”
“什么事儿?”
“修路。”
“修路!怎么修!”白狼纷纷围过来,双眼极亮地看着白杬。
而原本站在白杬身边的曜却被白狼有意无意地往后,挤到了一边儿。
曜瞧着被包围的白杬,沉下脸。
白狼只觉得脖子凉幽幽的,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阿杬要教他们修路。
兽人搓着手,嘿嘿傻笑。
白杬挑眉:“你们感兴趣?”
“当然。”
白杬拍拍其中一个狼兽人的肩膀。手还没落下去,立马的被曜抓住了手腕。
白杬无奈,收拢五指,反手抓住曜往自己身后拉。琥珀色的眼睛依旧看着兽人们道:“那南边的路就交给你们了。”
白狼将胸脯拍得作响:“包在我们身上。”
白杬脸上的笑容加大:“那我叫炎分几个兽人出来带着你们。”
白狼:“没问题。”
活儿有人做,白杬也没继续陪着他们在山上看风景。下了大苍山,又检查兽人们现在的进度,接着便回兔部落里。
白杬还想找那青年兽人再聊聊,结果人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
白杬回头盯着曜。
曜弯腰,鼻尖贴着白杬的鼻尖。眯眼蹭了蹭,懒散道:“不关我的事儿。”
白杬双手搭上曜的肩膀,上前一步,下巴贴着他的脖子。
“我累了。”
曜露出几分笑意,将人打横抱起。
“先在这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家里还有崽崽。”
“赶路都花了几天,多一天也无妨。”
白杬懒洋洋道:“嗷。”
他埋头,闭眼在曜脖颈上蹭了蹭。“想崽崽了。”
曜:“现在想我。”
白杬扑哧一笑。他弯着眼睛,手上闲撩着曜墨染的长发。说话慢悠悠的,温柔得不像话。
“崽崽的醋也要吃。”
“嗯。”曜脸不红气不喘。
并于当天晚上证明了自己吃醋能吃成什么样子的。
休息一晚,第二天就有建筑队的兽人带着白狼去修路。干活这事儿,只要没接触过的,放在白狼的眼里就相当于玩儿。
白杬已经想到建筑队的几个兽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回答到崩溃是什么样的状态了。
他现在无力应付,只能动动手指,戳着曜的胳膊道:“回去了。”
曜抱起在床上睡了大半天的人,在白杬脸上亲了一口。
“好。”
春日阳光灿烂,白杬趴在大黑狼的身上,嗅着毛毛里干净的青草香。后背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他侧脸,眼睫露出来。根根细密,被阳光染成了金色。
曜缓慢走着。
白杬在他的背上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慢悠悠的走,从以前被叼着变成了背着。
白杬想到自己刚刚来时被曜叼着,又被冷风吹了个脸麻的样子。
他翘起嘴角。
手抱住大黑狼的脖子,脸在他充满了阳光气息的毛毛里轻蹭。
“曜。”
“嗯。”
“阿曜。”
“阿杬。”曜声音比他还柔和。
白杬挽弯起眼睛,撑着手臂挪上去,手抱着大黑狼的脑袋。
吧唧一声。
重重的亲在大黑狼的脑门上。
“我好喜欢你啊。”
曜停下。微微侧头,鼻尖贴着白杬嫩白的脸,长着倒刺的大舌头在白杬的脸上舔了几下。
白杬的脸立马红了。
灰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傻笑着在他毛毛里蹭口水的白杬,曜蹲下身子。
背上的人滑落下去,曜立马变做人形。
长臂一捞,揽人入怀。
面对面抱着,手托着白杬的腿。
白杬轻嘶了一声,细眉微拧。“疼。”
曜眼里填满了笑意。他贴过去,逮着微红的唇,走了几步直接靠在树干上,亲了下去。
起先温柔,像水流一样徐徐的。白杬轻颤,手指扣紧曜的肩膀上。感受到伴侣的变化,白杬脸上一红。
“你……唔。”
嫩白的脚指头白里透红,像小汤圆似的。看着甜滋滋的。落在麦色的大手中,脆弱如白瓷,轻颤着惹人怜。
山林平日里也没什么兽人走动,树林又茂密。鸟叫声偶尔响起,都显得林子空旷。
树影婆娑,叶片摩挲在一起。沙沙作响。
天上的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树林下的小草被踩平。像下了雨,水滋滋的。
路面潮湿,或许再来一场雨,能生出来几个蘑菇。
回程的路上耽搁再耽搁。
夜里醒来,搭起来的小帐篷上,倒映着曜勤奋的影子。
白杬手臂横在眼前,想笑又笑不出来。
“五天了。”声音比夜风还轻,但依然能听见白杬的嗓子哑得不行。
曜将人抱坐起来,咬了一下白杬的唇。
“阿杬心疼心疼我。”声音低磁,带着讨好。
白杬轻哼一声,忽然咬住曜的肩膀。脊背绷直。
曜细密地闻着怀中人耳后,哄着:“阿杬乖。”
白杬牙齿磨着嘴里的肉,含糊道:“你才乖。”
夜风清凉。
窝在温暖的怀里,白杬总是睡得格外的好。
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以后。
天还是黑的,脖子处软绒绒的。一股子奶香味儿。
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家的小狼崽。
白杬抬手,顺着狼崽的背摸毛毛。
“嗷呜~”
白杬弯起嘴角,侧身埋进狼崽的毛毛里。“你爹呢?”
脸上被狼崽崽舔了几下,白杬将他捞进怀里。
“嗷呜嗷呜呜~”
白杬抿住弄得他鼻尖痒痒的小耳朵。“嗷,你阿父不在。”
“嗷!”
白杬轻笑,隔着窗户看向外面,黑黢黢的。还是晚上。
白杬一手抱着狼崽,一手伸展。
“咕咕~”
小狼崽两个前爪按在白杬的手心,歪着脑袋看他。
白杬笑了一声,狠狠亲了上去。亲得自家崽子脑门上的毛毛都凹了。
“别看了,是你阿爸我饿了。”
他拍拍崽崽的小屁股。“去,找你阿父。问他打猎为什么还没回来。”
门被推开。
曜端着一大碗的鸡汤进来。味道浓香,白杬老远都闻到了。
狼崽见到曜,激动地蹦跳了一下。
“嗷!”狼崽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跑过去。
白杬笑了一声。
软倒继续躺着。
他两个圆眼睛上看,瞅着曜,像撒娇。“饿了。”
曜放下碗,一手捞住蹦起来小崽崽。接着抱起大的坐起来。
烛火跳动,白杬舒坦地靠在曜的胸口。享受饭来张口的优待。
小狼崽在两人身后爬上爬下,时不时还能捞得一口汤。
灯光朦胧,崽崽玩儿着玩儿着趴在肩膀上睡了。
白杬填饱了肚子,仰着头。
曜轻轻帮他擦了嘴角,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白杬弯眼,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狼崽崽呼噜,两个小爪子一个抵在白杬脖颈,一个踩着曜胸口。睡得四仰八叉。
风轻轻撩动烛火。
伴侣交颈而卧。
狼山分外安静。
没有打扰,没有威胁。这冷了拥抱,渴了喂养汤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年。
[正文完]
“阿爷, 快点快点,慢了没地方住了。”
小绵羊兽人拉着后头的老兽人不停地绕开人群往城门里面走。
老兽人苍老的手按在自己小孙子的手上, 紧张地四处张望,试图让他慢一点。“你瞧瞧城门上看着的兽人, 慢慢走, 别乱跑。”
“阿爷你怕狼叔叔们做什么,他们是保护我们的。只要我们不捣乱,他们就不会抓我们”
小兽人仗着自己矮小, 灵活地在一同涌入城中的兽人堆里往前跑。
过了城门,里面骤然热闹起来。
宽阔的水泥路旁, 一左一右两个大型的棚子。棚子下修着人腿高的货台。台子里,兽人叫卖。
“新鲜的鱼咯!今早上刚从河里捞起来的。”
“瞧一瞧看一看,今年新晒的海货!鱼干、虾米、海带、紫菜咯!”
“阿爷,你看什么?”
老兽人目光惊奇地看着泛着奇怪味道的与鱼干。“这个, 好大的味儿。”
小兽人忙将老者的手夹到咯吱窝, 鼓着包子脸带着老人夫往前。边走边念叨:“阿爷,这是海味儿。”
“我们先不看, 先把住的地方定下来, 不然晚上只能睡在草窝里了。”
老兽人第一次来,他一辈子没出过部落, 比不得小孙子镇定。边走他边回头:“海味儿怎么会是哪个味儿, 怪不好闻的。”
小兽人:“还是不一样的, 下次冬季阿爸他们开船的时候, 阿爷你也跟着去就知道了。”
“正好弯月那边冬天也暖和, 你在那边过完冬天再回来。”
老兽人笑得脸上满是褶子。“还是我家阿宝孝顺。”
一路穿过人群,进入大苍山北边。这里是连片的房屋,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好毒蘑菇窝子。一直往山上蔓延。
若是远眺的话,兽人们能看见,在大苍山的北边,还有一道城墙。
这个城墙里,就是现在大荒上赫赫有名的狼山城。
小兽人的阿爸跟阿父是来往于弯月与狼山的大船上的厨子。他们因为擅长烹饪素食,被狼山的船队聘请了过去。
小兽人以前跟着阿爸跟阿父在船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所以他对这边也是格外的熟悉。
今天又是集市开集,一年两次的大型货物也即将在狼山进行交换。他阿爸跟阿父的船也会从海上回来,带上满满一船大荒没有的东西。
小兽人半年不见阿父跟阿爸,念得慌。所以才有老阿爷带着他的过来。
一进大苍山,小兽人如鱼儿入海。
先是迫不及待地拉着自己的阿爷把房间订了。
“金羽哥哥,要两个草窝窝的房间。”
小兽人还没有收银台高,只伸出一个白乎乎的小爪子,将手里的石头递过去。
现在的狼山,交易用的是狼部落发行的石头一样的东西。狼兽人称之为银子。
金羽,一个金红色羽毛的鸟兽人。
他站在桌上的鸟架子上。低头看了一眼,见是白发卷毛的小绵羊,舒展了下脖子上金黄色的羽毛。
“几天?”
“唔……阿爷要在这里住着一个月。”
金羽点点头,跳下鸟架子。爪子拉开里面的柜子,将银子拨进去。又在里面挑挑拣拣,拿出来几个小铜板。
“找你的,收好。”
“谢谢金羽哥哥。”
小幼崽双掌一合,晃了晃铜板。听到他们叮铃哐啷的碰撞声,高兴地弯起眼。
摊开小手,边走边数。
忽然,小家伙停下。
老兽人眼看着他转过身去,又走到了柜台前面。
他正对着这室内都充满花香和青草的房子迷糊呢,接着就看着自己小孙子举起手冲着那鸟兽人道:“金羽哥哥,你找多了两个铜板哦。”
金羽笑着晃了晃鸟架子:“送你买糖。”
“不成,老师说……说……对了!无功不受禄!”
金羽脸上笑意更甚。
“你才这么大一点儿就知道无功不受禄了?”
“白狼老师教的!”小家伙骄傲地挺起胸膛。
“收着收着,两文钱不叫禄。这是哥哥喜欢你,又走不开,所以送给你自己去买糖的。”
小兽人迷茫了。
他看着再次走到自己身边的阿爷。
“阿爷,哥哥给我铜板。”
老兽人笑着,看自家小孙孙手里圆圆的东西。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自家儿子每次回家都会拿回来不少。但是却是看着小孙子第一次用。
见鸟兽人真心实意,他拍拍自家小孙孙的头。
“哥哥叫你收着那就收着吧。”
小幼崽点头。
“那哥哥,下次我也给你买糖。”
金羽笑道:“好啊。”
放下行礼,幼崽带着阿爷逛大苍山。
从住宿遍地的大苍山北,过中间的大宗货物交易市场,最后回到南边的集市上。
兽人来来往往,小家伙虽然好几次看见自己喜欢的泥塑、木雕,但是阿爸让鸟信使送来的信里面说让自己好好照顾阿爷。
小家伙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好好招待从没来过的阿爷。
大苍山的变化很大,城里交易,城外也有一些苦寒地方来的部落定居。
短短五年的时间,狼山从一个原始部落,发展到大荒的中心。
曾今名声喧嚣的兽王城不复存在,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狼山则成为大荒的风标,吸引着越来越多的部落、商队前来。
现在大荒的贸易中心,就在狼山。
水道通达,道路交错。兽人往来,商船如织。
狼山成了狼山城。
狼山小学。
放学铃声一响,六岁的小狼崽立马收拾自己的小书袋子,第一个跑出教室。
后面几个包子脸,长得一个比一个白嫩的狼崽、兔崽、狐狸崽紧随其后。
“小阿愿!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回家吃饭,今天有阿爸做的烧排骨。”
“你怎么知道!”
“我上课的时候闻到了!”
几个小崽眼睛一亮,脚步立马加快了。“小阿愿,你等等啊。我阿爸不在家,今天去你家写作业!”
“我也是!”
“对对对,我也是!”
小白狼跑在前面,脸上的婴儿肥随着步子一颤一颤的。
“嗷呜~你们就是想吃我阿爸做的饭!”
“嘿嘿嘿!小阿愿,看破不说破嘛~”
带院子的房子里,小狼崽停下。他还有肉窝窝的小手轻抚胸口,让急促的气息平缓下来。
紧接着,他看向自己脚下的小布鞋。
嗯……干干净净的。
理一理袖子,再举起藕节似的小手,摸摸头发。然后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其余的幼崽追上来,也学着如此。
紧接着,愿带头,轻轻推开了门。
“阿爸,我回来啦!”他小小声。
小院种着花草,有秋千,秋千上搭着葡萄架。一旁的大苹果树下,青年闭着眼睛坐在躺椅上。
嘴角轻翘。
绸缎似的长发散落肩上,睫羽低垂,温柔得让人不想打扰。
叫了一声,自己的阿爸没醒。
愿瘪瘪嘴,冲着后头的小伙伴比了一下。
小伙伴们小手立马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小家伙儿这才点点头,带着头,轻手轻脚往里面走。
厨房,围着围裙的高大兽人一身黑袍走出来。看了一眼小家伙,又将注意力放在小家伙的阿爸身上。
而那些跟在小白狼身后的小崽子见了他,吓得扑哧冒出了耳朵和尾巴。
呜呜呜……小阿愿,你没说你阿父也在啊。
愿看懂小伙伴的意思,小手往后一背,惆怅摇头。
他也不知道啊。
他爹有时候很忙,几天不见人,有时候又很闲。天天在家跟他抢阿爸。
曜单手往后,轻轻捏着绳子一扯。解下围裙,挂在门后。
他眉眼温和,但耐不住气势吓崽。
“厨房里刚做好,饿了就吃。”
“阿爸……”愿犹豫看着他阿爸。
曜大手直接将小幼崽的脑袋盖住:“你阿爸吃了不少。”
边做饭边吃,照着他的那个饭量,也差不多吃饱了。
“哦。”小狼崽委屈巴巴地垂下头。
“乖。”曜看几个小萝卜头盯着安静如鸡。他眼底笑意闪过,也在他们头上揉揉。
“有多的,一起吃。”
“嗷!”
“谢谢……谢谢族长。”
曜摆摆手,径直往熟睡的青年身边去。
被冷落的小狼崽一叹。
“走吧。”
小狼崽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没有动静。他转过头,便见着三个双手抱头,笑得一脸傻样的幼崽。
愿老气横秋,再次长叹。
“一个摸头就收买了,出息。”
“嘿嘿嘿嘿,小阿愿,族长摸我的头了耶。”
地狼崽顶着一头被揉得最乱的头发,嘴角扯了扯:“小心下次他把你头都给揪下来。”
“嘶……”
“族长才不是这样的!”
说话的声音大了,吓得愿连忙转头看自己阿爸。见阿爸的整个身影被他爹宽厚的身躯挡住,小家伙瘪嘴。
臭阿父,不让他跟阿爸玩儿。
“咕咕~”
红狐幼崽捂住肚子。
小伙伴看来,他红了脸。“我、我……”
小狼崽小手一挥,绷着小脸:“吃饭!”
躺椅边,曜石蹲着。
视线与躺椅上的白杬齐平。
他灰眸如水温柔,细细描摹青年的身上的每一寸。
听到屋子里小家伙们拿碗时发出地叮铃哐啷的声音,他站起来,轻轻托着青年的头搁在自己臂弯。再勾着青年的腿,慢慢抱起。
青丝散落,露出白杬一整张俊秀的脸。
白雪似的皮肤上,还有泛红的吻痕。
见人皱眉,曜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低声道:“宝宝继续睡。”
白杬眉头舒展,似乎听到了曜的声音。他轻哼几声,往男人怀里钻。待到鼻尖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白杬才放心沉眠。
人正要放在床上,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抓住了。
刚挨着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
曜轻笑一声,侧躺下去,将人搂在怀中。
唇贴着青年额头,手环住一截细腰。默默等着青年睡熟。
好半晌,他轻手轻脚地起来。
衣服还被白杬抓着。曜无奈地亲了一下那细白的手,这件衣服脱给他,再重新换上一件。
出门时,正在长身体的幼崽已经吃完了一碗饭。现在添上满满的第二碗,速度慢了下来。
曜知道除了自家崽子,其他幼崽或多或少都有点怕他。所以他只看了厨房一眼,接着打开门出去。
阿杬睡起来会饿,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去部落里要点新鲜的鱼,晚上给阿杬熬汤喝。
一直注意曜动静的幼崽们看他出门,立马呼出一口气。
“吃饭就吃饭,呼气做什么?”
小狐狸:“小阿愿,你没觉得族长很吓人吗?”
白狼崽:“吓人又如何,又不吓他的崽。”
兔崽崽颇为认同:“是哦。”
“还是小阿愿聪明。”另一个长得敦实的黑狼崽崽道。
小狼崽没说什么,斯文刨饭。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聪明的。
狼崽心里摇头,果然阿爸不让他们幼崽出城,听听这话就知道,幼崽很容易被骗。
当然,不包括他。
吃完饭,院子外的石桌子上,一个幼崽占据一边。拿出今天白狼老师布置的作业写。
黑狼随意将自己的挎包垫子屁股底下。小狐狸幼崽将背包放在自己的后背。
愿却摸着上面简单的卡通小狼,细细地将书带整理好,放在自己阿爸之前睡过的躺椅上。
一个四个幼崽,一个占据一方。
专心写作业。
白杬上午睡得够久了,下午吃完饭坐在躺椅上,又睡了过去。
这会儿听着自己崽崽回来了,他起身,也不赖在床上了。
想看看崽崽在做什么,所以白杬出去的时候放轻了脚步。
随后就在一方小圆桌上,看到了四个幼崽。
纤瘦的小红狐咬着笔头,轻皱着眉,很是安静。
比它大上一倍的健壮小黑狼崽坐得屁股歪出凳子一半,苦恼地将头发抓成了鸡窝。
白兔幼崽看着作业,实际上目光空茫,在发呆。
就自家小崽崽垂着脑袋,笔都不停。速度快得都都差点在纸上擦出火花了。
白杬眼中含笑。
慢慢走过去,手托着幼崽的额头。温声道:“坐好。”
小白狼噌的一下抬头。
双眼极亮。
“阿爸!”他放下笔,立马抱住白杬的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其余几个崽崽也坐好,乖巧看着白杬。双眼也是亮亮的。
“祭司~”一个比一个会撒娇。
白杬笑着揉自家崽子的头,也摸了下其他几个。
“写作业呢?”
“嗯嗯。”幼崽们点点头,又巴巴看着白杬。
白杬轻笑一声。
拍着自家崽的背,示意他下来。
幼崽乖,曲着的腿伸直落在地面。不过手依然抱着白杬的腿。
“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幼崽乖乖答。
白杬:“明天是不是放假?”
“嗷~”
白杬:“那慢慢写,不着急。歇会儿。”
“好的,祭司!”
白杬点点头,看崽子们口渴地舔唇。他转身往厨房去。
这一走,后头立马跟上四个小尾巴。
白杬用蜂蜜给他们泡了一杯水,一人一杯。甜滋滋的,幼崽捧着杯子,珍惜地一口抿一点。
小狼崽也得了一杯。
他喝了一大口,看着小伙伴们只沾了个唇。“你们不喝?”
“喝。”
“喝什么?”院门口,曜提着三条草绳绑起来的鲫鱼。
见白杬看过来,他扬了扬手中的鱼,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有我的份儿没?”
白杬就站在厨房里。
看穿越花丛,笑得灿烂的人冲着他走来。他轻笑一声。
“有。”
小狼崽当即捧着杯子,挡在白杬前面:“阿爸累,阿父你不是幼崽,不用阿爸来。”
曜将鱼放好,洗了手,接过白杬给的蜂蜜水。他低头,看着才到自己大腿的幼崽。
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年纪不大,管得挺多。”
曜一进厨房,其他几个幼崽身体便僵硬起来。他们站在小白狼的身边,立马拉着他往外走。
曜得逞地将杯子放在白杬掌心,手搂住他的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白杬抿了一口蜂蜜水润润嗓子,随后举在耳侧。
曜接着他的手,一大口下去直接喝了一半。
“嗯……甜的。”
白杬好笑:“蜂蜜不是甜的还能有苦的。”
曜看着白杬:“苦的没有,还有更甜的。”
他直起身,抽走白杬手上的杯子。脚往门上一勾,接着将人堵在门背后。
白杬呼吸意乱,瞪着他:“外面还有崽子。”
曜轻啄他的唇:“亲一下。”
白杬张嘴,满口甜腻的蜂蜜味儿。他双手撑着曜的胸口正要将人推开,但手腕立马被曜单手握住,举过头顶。
炽热的吻袭来,白杬理智摇摇欲坠。
呼吸渐渐重了,白杬眼里浮出水色。他迷蒙地半眯着眼睛。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他反而勾住了曜的脖子。
门外,幼崽们喝完水乖巧搁在桌子上。接着结伴拉着白狼崽出去玩儿。
下次写作业的时候,他们一定要选族长不在的时候。虽然族长摸头很幸福,但是那么高,那么大的族长也很吓幼崽。
“阿爸!我回来啦!”
疯玩儿到天黑的狼崽回家了。
一推开院子门,对上的就是他那躺在躺椅上的亲爹的视线。
“回来了,自己去洗澡。”亲爹有点冷。
狼崽瘪嘴。转而向着另一个撒娇:“阿爸。”
曜抱着白杬,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顺着他的长发。他看着幼崽道:“你阿爸在这儿,又没丢,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