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稼禾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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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跟他是老伙计,还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强撑嘛。他道:“快点进山洞,外面冷。”
“好,收拾,我们立马收拾!”
初来乍到,旁边又是狼窝。
年轻一点的狐狸们六神无主。
这会儿听老族长安的话,立马行动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黑狼今天不会再过来了,可隔了一会儿,那头背上有两戳白毛的黑狼又来了。
星打起精神。
到底是疲惫了,还是让小狐狸架着出来迎接的。
飞看不过他们这样,背起东西直接进洞里放着,余光打量了几眼收拾好了的山洞。
“这是阿杬让送来的木柴和鱼。”
“我们有吃的,不会吃你们。”
“还有,河里有鱼,你们饿了就自己抓。”
“我们知道了,谢谢。”红狐小声道。
飞摆摆手,潇洒转身:“星祭司,我回去了。”
“慢走。”
飞矫健地越出山洞。
大大咧咧的黑狼并没有发觉自己来山洞一趟,留下的气味让狐狸担惊受怕了大半天。
看着地上一堆的东西,红狐兽人们拿不定主意。
……黑狼好像是真的不想吃他们。
“族长,这些东西?”
安又昏睡过去,红狐球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球只能换个人问:“祭司,这些东西?”
星沉沉闭眼,坐在兽皮上抱着自己的拐杖声音苍苍:“用吧,明天过去好好谢谢他们。”
入夜,天空许久不见的星辰露了面。
斑斑点点的,有紫有蓝,瑰丽如画。
因为曜的吩咐,黑狼没有再过去打扰。
崖壁那边,山洞里已经隐隐升起火光。看来是安顿好了。
白杬打了个呵欠,泪水濡湿睫毛。
山洞前,族人们已经洗了一天的长毛草。
白杬:“该睡觉了。”
树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道:“阿杬你快去睡吧,我们再做一会儿。”
有了上次捕获的一网鱼,黑狼部落恢复了以前一天两顿的作息。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上午下午都是鱼肉,满满的鱼肉。
有时候煮汤,有时候树、湖、河折腾着来做烤鱼或者是石板煎鱼。
吃饱了,精气神也回来了。
再不像之前那样,只能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这次拉回来的长毛草过多,山洞里又放不下。
所以大家一通商量,干脆全部处理好。争取在冬季之前捻线织网,再去捞几网鱼起来。
不然等冰化开,他们就去不了河中间了。
阿山说的,之前他们的渔网太小了,那一群大鱼才捞起来个边边儿。
有肉在眼前放着,不吃白不吃。
白杬往曜的肩膀上一趴,双眼半阖:
“阿曜,叫他们睡觉。”
“实在喜欢弄,明天早上早一点起来也是一样的。”
白杬因为犯困,声音黏黏糊糊的,听得在场的黑狼心都要化了。
这下不用曜招呼,大家立马收拾好手里的东西。
熄火,回山洞。
大门一关上,就地一趴。
白杬还没睡熟呢,山洞里顷刻充斥着呼声。
不是都困了嘛。
今天的山洞依旧暖和。
只是树睡到半夜,瞌睡正香的时候,忽然脑门被拍了几下。
树迷迷瞪瞪从窝里爬起来,随后看见黑狼来来去去的影子。“我阿父回来了?”
“回来个屁!”
“叫你起开,别挡着阿杬了。”
树揉了揉眼睛,才看见山洞里靠近火堆的地方已经躺了好几只红狐了。
有毛毛还灰扑扑的小狐狸幼崽,也有胡子发白的老狐狸,连年轻的狐狸都有。
这是什么?
谁捅了狐狸窝?
“阿树,愣着干嘛,快来帮忙烧热水!”
树动了动鼻尖,才发现山洞里全是刺刺草的味道。他利索地爬起来,接管了自己的大木勺子,开始给这些病恹恹的狐狸煮汤。
山洞的混乱,要说回前半个小时。
红狐现在住着的山洞原也是背风的。不过洞口大,又没有什么遮挡。即便是升起了火,洞里的温度也不高。
加上红狐这几天受的惊吓,这身上还有伤。
到了狼山安顿好了之后,精神一松,那不就双双病倒了。
红狐菇,也就是被阿山几个捡回狼山的小狐狸。他在红狐收拾好了山洞之后就送回来了。本来他腿断着,怕其他狐狸幼崽动了他的腿,所以是独自睡着的。
可夜晚冷,他的腿更是疼。
梦中自个儿摸索着像以前那样与其他狐狸幼崽窝在了一起。可刚挨了上去,立马吓得睁开了眼睛。
七只小狐狸,各个身体滚烫。
他立马喊老祭司星,可发现星也叫不醒。
这下可好,小狐狸直接慌了。把族人喊了个遍,可好多狐狸一碰就倒。
能看病的星也倒了,部落里的药也没了。还凄凄惨惨倒了一片。
没办法,还是球撑着老祭司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去请求黑狼部落帮忙。
然后,他们就被黑狼接了过来。
等进了黑狼的山洞,才知道山洞原来也可以这么暖和。
而且围着生病的狐狸团团转的是小白狼,这一下,球就懂了为什么是把他们带过来了。
这边治疗,是要比那边好一些。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儿。
不过进了黑狼洞,球也不敢随意看,只一直守在幼崽跟祭司、族长的身边。小白狼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杬检查了一番。
不出意外,小狼崽是收了惊吓加上感染风寒才发热的。
狼洞里面,充斥着狐狸害怕的气息。白杬让大狐狸抱着小狐狸,先灌下去刺刺草汤,经过白杬的观察,这东西真的能让兽人发发汗。
同时用兽皮沾着凉水擦拭他们的额头、咯吱窝、爪垫。
至于发热的成年狼。
星祭司是年纪大了,一下子紧绷了精神,松懈下来人也受不住。
族长和其他的狐狸兽人都是受伤之后没有草药好好处理,伤口发炎。然后又着了凉。
白杬带着球把他们的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然后又敷上加重了胡草根剂量的草药糊糊。
这次真的是草存货的最后一点点。
省着点,再给这些狐狸兽人换一次药,就一滴不剩了。一边敷药一边物理降温,也是一通忙活。
而黑狼也配合,自发地挤着睡,中间留给狐狸们照顾自己的同伴。
柴火声响,透着足足的暖意。
尤为难得的,狐狸兽人感受到了一丝惧怕之下的安全感。
忙了大半夜,好在有白杬的指导,发热的兽人温度降下来了。
白杬打着哈欠,往曜的腿上一趴,闭眼就睡了过去。
红狐还没来得说谢谢,见状只能继续缩着肩膀好好照顾生病的族人。
不过此时,外面的天也已经麻麻亮。
到做汤的时间了。
黑狼树、湖、河还有昨晚上睡得早的黑狼都准时起来。洗锅,烧火,煮鱼汤。
昨晚上阿杬说过,受伤的狐狸也可以跟着在这边吃。
他们受伤了,营养得跟得上。
如果他们害怕的话,可以之后用劳动来换。
考虑到族人,红狐球答应了。
不过他们这些能走的,自然是不留在这边吃。回去匆匆啃了几口硬邦邦的鱼,又回来照顾族人。
小白狼说的,他们还需要在这边观察观察。
白杬睡得晚。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嘴里塞来了鲜香的鱼汤。
他在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喝了一点。然后在轻轻的拍背中,又睡了过去。
红狐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狼,即便是祭司星也提着他苍老的眼皮新奇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收回。
黑狼比头想象的还有友善一点。
“这次,又麻烦你们了。”
曜:“不麻烦,你们用劳动换。”
星一噎,狐狸小老头无语地看了一眼曜。
曜:“不是什么累活儿。具体的等阿杬醒了给你们安排。”
星摇了摇头,闭口不语了。
狐狸与狼非亲非故,做事按照大荒的秩序来,才会令两方心安。不过这下,没有哪只狐狸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黑狼这次帮了他们大忙。
而这事儿的主角白杬,则一觉睡到下午第二顿饭的时间,才幽幽转醒。
醒了之后,他挨个儿观察了一下这些狐狸的状况。
兽人的体质到底是要强些。这会儿都有精气神儿了。
白杬心里点头。
正打算让他们回去了,还没开口就被一群小狐狸拦住了去路。

“你、你是阿杬对不对?”
领头的小狐狸体型大一些,是曜爪垫那么大。身上的毛湿乎乎的,可能刚刚才被族人清理完。
白杬低头,又蹲下。“是我,你们有事?”
头一次直面狼,小狐狸立马顶着一戳呆毛儿后退。
他身后的弟弟们悄悄叼着他的大尾巴,透过蓬松的毛毛缝隙偷看。
白杬弯唇:“我不吃狐狸。”
阿毛:“我、我也不吃白狼。”
“我们、我们也不吃。”奶声奶气,好不可爱。
白杬手痒痒,悄悄背在了身后不让他们看见。但一双眼睛却是在细细打量这些小崽崽。
他发现不管是自己部落还是红狐部落,有吃的都紧着小崽子吃。
这几个小狐狸虽然现在毛毛还湿乎乎的,但是不妨碍他们依旧像个圆滚滚小毛球。瞅瞅那小肚子,鼓鼓的垂着,显得四肢更是粗短。
笨拙中带了可爱。
此时好几双干净的狐狸眼盯着自己,白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黑狼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了。
幼崽软萌,好似毛毛上都晕着柔和的光晕。又胖墩墩的,看一眼心都化了。
阿毛被看得不好意思,鼓起勇气又问:“你是不是阿杬?”
白杬不自觉地放低声音:“是。”
“那这个给你。”
“还有这个……”
白杬不动,看着他们从身后扒拉过来的东西。
灰扑扑的,像个饱满的鹅卵石。表面似乎很坚硬。
不过白杬闻到了一股蛋腥味。
哪儿来的蛋。
白杬虽然好奇,但食物珍贵,他也不是个拿小孩子东西的人。他笑道:“不用,我有吃的。”
“阿父说,人家帮了忙要谢谢。”阿毛脑门上的呆毛翘起,随着他的话点了点。
“我不缺食物,你们留着养身体。”
“可、可是……”
小狐狸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毛转身,后头尾巴上吊着一个、两个、三个小狐狸,噔噔噔地跑开。
小狐狸决定找他们最博学的大祭司帮忙。
白杬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对红狐球道:“大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红狐待在这里,时不时因为黑狼的动静而炸毛。
现在没事儿了,还是在他们自己觉得安全一点的环境好养病。
他一开口,其他的红狐才算松了一口气。
祭司星一直烤着火,现在缓过来后,脸上有了红晕。
他冲着白杬靠近,脖子前伸。
白杬下意识想到当初星与曜的那个脖子贴着脖子的礼仪。
可是他现在是人形?
想了,他伸手。
然后所有的黑狼就看见他们的小白狼抱起老狐狸,脖子贴脖子。
黑狼:!!!
祭司星:!!!
我只是想伸个懒腰,松松骨头,再道个谢而已。
怎么就给幼崽抱起来了!
黑狼看见不得吃了我!!!
于是,星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周围。
黑狼阴恻恻:“咔嚓——”指骨掰得作响。
星仰头,试图躲开小白狼。
“咔嚓!咔嚓!”威胁的声音更多了。
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手里他们的白狐祭司。
而族长安嘴角微抬。
黑狼还真是,多少年都是这个老样子。
星无奈,只能不动。
待白杬自以为完成了贴脖子的礼仪,他托着星放下。
白杬见祭司星的这几面,老祭司一直是以白狐狸的形态见的。所以白杬下意识把他当做了一只瘦削而年迈的白狐狸。
优雅,聪明。
毛毛有些毛躁,但柔软的手感还是不错的。
放下星,见他还僵直不动,白杬顺手摸了一把星的脑袋。那手法跟撸猫似的。
红狐部落的其他的兽人倒吸一口凉气。
黑狼兽人则咬碎了一口好牙。
无耻!居然摸他们威严的祭司的头。
不要脸!居然诱骗他们幼崽顺毛!
当事人白杬一僵,总算是看到了大家脸上的表情。
好像,他做错了来着。
他歉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温和道:“抱歉,冒犯了。那个……要不大家留在这儿吃个饭?”
“呵呵……不、不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球说得僵硬。
盯着黑狼虎视眈眈的眼神,逃命似的一下搂住所有的幼崽立马出了山洞。
片刻,洞里的红狐散得一干二净。连从他们身上剪下来的毛都不留一根儿。
白杬扼腕叹息:撸狐狸大业,道阻且长啊……
看了全程的曜,冷冰冰:“阿杬,过来。”
白杬不明所以。
等手被曜握住,在热水底下不断冲洗地时候,他“噗嗤”笑出声。
“我不是看你之前这样吗,所以我才学着的。”
曜闭口不言,把他还沾着水珠的手握着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嗅。
眸色微暗,又继续冲。
等他自以为充好了,才拿着柔软的兽皮给他擦干。
末了,将白杬的手搁在自己的手心握住不放。“那狐狸一个冬季没有洗澡了。”
星:放屁!
手捂完了,白杬本以为没有什么事儿了,结果那双大手又贴近了自己的脖颈。
白杬轻“嘶”一声,缩着脖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曜:“我什么样的?”烟灰色的眸子注视着他。越往深处看,好像越是浩瀚,跟瀚海似的挣扎不出来。
白杬呼吸微滞。
“你好,你特别好。”
曜摸了摸他的头:“变成小狼。”
“我……”
曜幽幽看来。
“好。”白杬妥协。就没见过谁占有欲这么强的。其他的阿叔们,怎么就不为他说说一句话呢。
结果……
阿山:“就该这样,不然阿杬身上一股子狐狸味道。”
阿梦:“嗯,幼崽应该干干净净的。”
暗:“我去把门全部打开,洞里的狐狸味道要散一散。”
白杬:“……至于吗?”
对于领地意识极强的黑狼来说,还真的至于。要不是他们担心阿杬去那边给狐狸看病的时候生病,他们才不会让狐狸进狼洞呢。
这样,山洞的门大开。
风送进洞里,带走了狐狸留存的味道。
而外头依旧在清理长毛草的狼兽人们鼻尖动了动,时不时龇牙,再继续干活儿。
白杬被迫压在曜的大手下,全身的毛毛被他撸得炸开。尤其是爪子和脖子那块儿。
毛都掉了几根儿。
简直了!
生无可恋地趴在曜的手臂上,白杬眼睛四处乱看,转移被撸舒服了试图“呼噜”的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发现地上堆积的木柴上又有一点白色的东西。
跟在树毛毛上见到的鸟粪好像是一个东西。
“曜,那?”
曜捏了捏小白狼的毛耳朵。“脏。”
白杬弯眼。
看来他们家大黑狼很爱干净。
“这看着新鲜,是不是昨天晚上有灰灰鸟来过?”
曜:“嗯。”
“真的!”
“有听见声音。”曜语气平淡。
“那我们可以试试抓!”
他还没忘记,树说过灰灰鸟的肉好吃。
可是要怎么抓呢?他连灰灰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帮阿杬抓。”
白杬抿唇。“可是它们不是完善才出来吗?”谁晚上不睡觉去外面守着抓鸟?
曜捧着他,下巴陷入蓬松的毛毛里。
没味儿了。
他脊背松弛,半阖双眼。
狼山的后头,也有灰灰鸟筑巢。不过没有红狐部落那边的山谷多。抓一两只给阿杬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当天晚上,被曜盼盘了许久的白杬睡熟了。
曜把他放在窝里,叫部落里的兽人看着,出了山洞。
草咧嘴。
有好吃的了。
他立马踢了踢树。
树顺着揪了一下湖、河的耳朵,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有曜在,还怕抓不住灰灰鸟吗?
夜晚的狼山静悄悄的。
因为黑狼的气息对其他动物颇具有威胁性,所以周围鲜少有动物过来。不过灰灰鸟这种笨蛋鸟例外。
灰灰鸟的食谱里多半是鱼类。河水冻住的时候,能捕到鱼的区域缩减。这时候它们食物紧缺,食欲依旧旺盛。
所以狼山山洞前这么大的鱼腥味,它们会过来看看也不奇怪。
不过这鸟儿动作快,又在近乎垂直的山崖上筑巢,警惕性又高。对于没有翅膀的黑狼来说,不好抓是一定的。
曜离开的时候,顺手在他们的存货里挑了一条最小的鱼带上。然后翻过狼山,去到了另一边。
夜晚风大。
在树木的编织下,风声哀嚎,像那些已经去世的黑狼在呼啸。
曜跑在前面,后头跟着树、湖、河。
全力奔跑十几分钟后,他们渐渐停下。
林子里,已经有灰灰鸟的叫声了。在往前不多远,就是它们筑巢的地方。
那边去不得,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就会摔得粉碎。反倒是树林里枝丫密布,不适合飞行,稍微好抓一点。
曜将鱼往树的手上一扔。
树邪恶一笑。
爪子在于身上割出密密麻麻的伤口,又切成几半。
鱼腥味随风散去。
几只狼收敛气息。
这里的树丛都被雪淹没了,曜石想也不想,直接往雪地里一扎。留出一双耳朵高高竖在白雪上。
树几个有样学样,将鱼块撒在周围,撅着屁股藏了进去。
夜晚,是灰灰鸟觅食的时候。
但凡是闻着味儿,他们就会扑腾着翅膀找过去。
曜闭眼,感受到呼呼的风声中,翅膀拍打的声音。
“嚓、嚓。”
鸟爪落入了雪地。
“咕、咕咕。”灰灰鸟的叫声低闷。
爪子地之后,直奔着鱼肉而去。
狼耳朵上一重。
曜绷着脸,如电闪般反手勾住踩了他脑袋的鸟。在它扑腾的下一秒,拧断了它的脖子。
其余的鸟受惊,拍着翅膀要飞。
曜后腿猛然用力跳起,爪子凌空狠狠一拍。极具爆发力的肌肉鼓起,黑狼目光幽暗,养回来一点的身体健美野性。
“嗷!”
“啪——”
树痛呼的声音与灰灰鸟砸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湖、河各自叼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鸟看来,幽幽的狼眼反光。“嗷?”
树揉着头,委屈地看了一眼曜。
曜甩了甩毛,冷漠无情:“回去。”

隔着一道门,山洞里橘红色的火光透着暖意。
曜在门外抖落自己身上的雪。耳朵尖弹了下,动作一顿,轻轻推开门。
门后,是裹着兽皮毯子蹲坐着的小白狼。
见曜回来,白杬闷头打了个哈欠,道:“明明说好的不去,你说话不算话。”
曜低头拱了拱。
小白狼一个仰倒,露出柔软的肚皮。
曜轻轻在他毛毛上吸了吸,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随即叼着他的脖子带着往窝里走。
白杬四条腿儿乱蹬。“大骗子!”
曜将他放进窝里,团着他:“我只是先去看看灰灰鸟的位置。”
“那个又是什么?!”白杬爪爪指着踮着爪子悄摸挪回小洞里的三头狼。
曜抬爪,将小白狼按倒。双眼很是迷茫,跟他鼻尖对着鼻尖:“我不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梦听到他们的对话,扬了扬嘴角。
白杬:……
白杬要气笑了。他又不是真的幼崽。
“好了,睡觉了。不睡长不大。”
白杬扒开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大爪子,转个身,背对着他眯眼。
曜鼻尖贴着小白狼的后背,吸了一口气又从鼻腔里呼出来。
白杬后背刺挠,挪着屁股离他远点。
曜大爪子一挥,强制将小白狼按在自己的脖颈处抱着。
幼崽晚上怎么能自己睡,会生病的。
白杬叹了一口气。
爪子按在他大鼻尖上。
“奸诈。”
曜闭眼:“我已经睡着了。”
白杬瞪他,到底他是幼崽还是曜是幼崽。
就没见过这么虚假的谎话的,骗谁呢!
树几个放了灰灰鸟又踮着爪子出来。
路过白杬的时候,他们咧嘴。森森犬牙露出,是个讨好得不能再讨好的笑。
白杬换个对象瞪。
树屁股一撅,没心没肺地回到自己窝里睡觉了。他们只是被曜牵连了,阿杬生气肯定生的不是他们的气。
这一个二个……都没理他的!
白杬只能一边气鼓鼓,一边被睡意吞噬,睡了过去。
殊不知,曜在他睡着后还睁眼,又将他抱得紧了紧。
长大了,骗不了了。
白杬睁开眼睛的时候,嘴巴里已经有了一股残留的腥味。
细品,还有一点点浓郁的,犹如鸡汤的鲜甜。
他手心盖着自己的肚子。
嗯……饱饱的。
肯定是曜趁着他迷迷糊糊的喂了昨晚抓的灰灰鸟汤。
白杬从兽皮毯子里爬出来,穿上自己的兽皮衣和兽皮靴。立马气势汹汹地去找曜。
山洞里晃了一圈儿,没找见,又去山洞外面。
黑狼兽人们穿着大皮衣还在弄长毛草,树也在其中,但就是没有曜的影子。
该不会是怕自己说他吧?
“阿杬,早啊。”
“阿杬,你是不是在找曜,他马上就回来了。”
白杬:“他去哪儿了?”
树指了指崖壁那边的方向。
白杬嘀咕:“去红狐那边干什么?”
他下了山洞,往那边找去。
刚走了十几步,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去哪儿?”
白杬仰头,不是曜是谁。
“找你。你还知道躲着我了。”白杬站在原地不动,看曜长腿微曲,重心下移。一下子从侧边的高台上跳下来。
眼前黑影一晃,回过神来,他就被抱在了曜手臂上。
曜侧头,脸贴过来,很不要脸地在白杬脸上蹭了蹭。“我不会躲着阿杬。”
“那你去……”
白杬看了一眼上面,好像上面的路是去粪坑的来着。
曜翘起嘴角:“阿杬去不去?”
白杬白眼一翻,巴掌盖在他笑得老不正经的脸上。“我自己去!”
“不行,幼崽不安全。”
“我长大了。”
“哪里长大,还没有成年呢。”曜颠了颠他,换单手抱着,一个轻巧的跳跃上了上面的那条路。
起码有两米高。
白杬紧抱着他的后背,怕把自己给甩出去。
末了,他手移到曜的耳朵上,虚虚捏住。
“昨天的账咱们算一算。”
“什么账?阿杬,到了。”
白杬话被堵了回来,他拍拍曜的手臂。“你松开,过去。”
曜将他放下来,心想:幼崽大了,也会害羞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用雪搓了搓爪子,白杬才拉着曜的手往回走。
刚走出两三步,又被像小孩子那样竖着抱了起来。
他无奈,双手勾住曜的脖子。沉默了瞬,又依恋似的下巴贴在了他的颈窝。
“你答应过我的。”
曜蹭了蹭他。“阿杬喜欢。”
白杬知道,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想吃,所以曜才大半夜跑了这么一趟。
他心中暗道:以后绝对不说了。
曜:“知道阿杬担心,没有把握我不会去。”
白杬紧抿着唇,不管心里有多么复杂,最后只说出一句:“谢谢。”
“养你是我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应该。”曜鼻尖蹭着他白玉般的小耳垂,“阿杬是我养大的。”
这个他确实没法反驳。
生无可恋地趴在曜肩膀。这大黑狼,只有在他的事情上才倔得很。
回去的时候,白杬注意到冰面上那鲜艳的红色。
是红狐们。
“他们在钓鱼?”
“嗯。”
白杬直起身,试图想看清楚:“是你说告诉他们的?”
曜没否认:“阿杬会不会不喜欢?”
白杬报复似的急着他的脸:“你看我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吗?”
“今早的时候,他们食物没了。星来过一趟,问可不可以用劳动交换钓鱼的东西。你还没醒,所以我让飞送了鱼竿过去,让他顺便教教他们。”
白杬点头:“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呢。”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很冷冰冰的。”有那么点不近人情。
“冷?”
“嗯……就是对红狐部落不感兴趣,不理他们。”
曜挑眉:“星是老祭司,阿杬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白杬瞳孔微睁。
“我说嘛,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奸诈。”
第二次了。
曜侧头,一口咬在他的脸上。像是不喜欢听到这个听起来不怎么好的词。
白杬笑得讨好:“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曜松开,鼻尖蹭了蹭被他咬红了的脸。
“这是交换而已。”
“对,是交换。”大荒食物珍贵,能用来交换食物的东西那必然是有重量的。
也不知道曜跟星换的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自己有关就是了。
真是,处处为他考虑的狼。
安抚好了狼,两人到了山洞。
白杬从曜的手上下来,立马进了他们放灰灰鸟的小洞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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