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柳—— by飖今
飖今  发于:2023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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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做主人的有了念头倒没什么,可那人妄自菲薄惯了,怕是添一分思慕便要受十分煎熬,自己怎的就看不出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都愿放在身侧,什么人都好拿来捉弄?要真说起来,我俩谁先喜欢上谁还不一定呢。”
柳承午终于安静下来,没什么动静地躺在那听他说话,只黑漆的眼里又慢慢浸了一层水雾上去,湿润着如同隐了点点光芒在里头,让人下意识想去触碰看看,柳栐言这般想了,便也准备这般做,只是还未等实施,却是被体内突然剧烈无比的药劲弄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跌进烈火般的痛苦里。
他倒是忘了,先前不过是知晓那人心意时太过惊讶,以至于连身中的药都能忘过去片刻,可片刻到底只是片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拉回注意力后,比先前还厉害的药劲就再无忽略的可能,而这内里燥热难耐,忍受之下,没一会就气息混乱,灼热的渗出汗来。
见主人明显是在难受,柳承午猛然反应惊觉,再来不及管自己是不是逾越,一门心思想去解主人的衣带,可又急的总是不对,哆哆嗦嗦的,怎么都解不开,柳栐言喘着气,一边把那不住颤抖的手捉住,牵引着按在床褥上,
“...不要慌,不要慌,”
柳栐言沙哑着声重复,不知是在跟柳承午说还是跟他自己说,想他辗转两世才寻着个愿意置在心里的人,现下哪里舍得由着药效折腾欺负,他眯着眼睛忍耐压抑,本是原主修出来的没什么作用的内力被他一周周强行运着,使得每一丝脉络里都抽搐般地疼。
可他怎么能停,若放任不管被淹没理智,凭那人对他的隐忍顺从,又何止是折磨这么简单,柳栐言不愿如此,因而怎么都不肯松,忍着痛去引那内力反复周转,最后竟在执念下无师自通,生生把药物翻腾起的暴虐压制下去,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承午阿......”
药力的影响减轻消弱,他低下头作势要去咬那人毫无防备的脖颈,柳承午还惦记着主人中的毒,突然被人逼近要害,登时本能地紧张起来,吞咽着使那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柳栐言瞧在眼里,便忍不住笑地轻吻下去。
长夜漫,
月色映在如镜的水面上,那般温柔。

夜里头降了霜。
细小的冰花还没遇暖化去, 只干净地凝在草叶上边,即便空中一片清明无云,但在秋季的日头彻底升起之前,四周散不去的霜寒仍旧冻人的厉害。
朱莲悦从被褥里挪出来, 尚未转亮的天色朦胧地印在窗纸上, 因着这会时辰实在早,便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们也尚未起身, 屋外自然是一片寂静。
由于落霜的缘故, 屋内的温度在她感觉已经比秋时该有的要低了许多, 不过是翻身坐起的这么一段时间,朱莲悦露在外边的手指已经因为寒意侵袭微微泛起红来。
她对着手心无声呵气,接着就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换起衣裳, 这会才过寅时不久, 天空间连黎青的微芒都还没染上,而与她同屋歇息的姑娘们少说也还要小半个时辰才需起身, 朱莲悦不想提前扰醒她们,手上的动作便轻上再轻, 一直到收拾妥当推门出去了, 才终于放松下来地深呼一口气。
比起屋内, 外边显然凉意更重,朱莲悦拿冷水洗漱过一番, 哪怕起的再早, 也被激的彻底清醒过来,她沾着水拢清楚鬓边碎发,沿着不知走了多少次的过廊和石子路寻到灶房, 里边还未有人来生起炉火, 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朱莲悦没寻到拾一也不意外,只借着夜色又探了几处那人常去的地方,最后在用来堆柴的后院里发现了他的身影。
周遭安静,好在此处着实偏远,从里头传出的劈柴的落响并不会吵到哪里去,朱莲悦远远看见拾一身边有一小堆模糊的阴影,想来该是劈好的木柴,便猜得他是已经做了许久,因而更为无奈地叹了一声,不偏不倚地朝他走过去,
“真早啊,”
拾一大概没料到这个时辰会有人,听到招呼声顿了一下,抬起头见是朱莲悦,便放下手里的柴禾和短斧站起身,没什么表情的低声回到,
“您早。”
他态度冷淡,朱莲悦却知对方只是寡言的性子,能做到如此回应已是不易,当即弯起嘴角冲他笑笑,等视线重新放下去后却是忍不住沉了些语气,
“又有人磨你帮忙做活了吗。”
拾一跟着她望了一眼脚边劈完大半的木柴,即便确实是旁人推给他的杂事,神色间也仍旧淡淡的,
“劳您费心,不碍事的。”
朱莲悦被这话客客气气地推回来,因着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郁闷地再次叹上一口气。
拾一是在几个月前入府的。
他沉闷不爱说话,实在不是伺候主子的料,就被分到下边来做杂役,而朱莲悦在厨娘中虽年纪较小,做起事来却十分稳当,又性子活跃擅于与人交好,便让管事也多加器重,直接将拾一安排到她身边打下手。
朱莲悦心性向来极好,这拾一既是跟着她做事,她自然愿意多替人注意一二,没成想一旦照顾起来了,她竟再也无法对这人放任不管。
只因拾一实在太好欺负。
与看起来的冷峻不同,拾一并不会拒绝人,最初倒还好,旁人只会在实在忙不过来时让他帮忙搭把手,结果慢慢相处下来,大伙就发现拾一实在闷的很,不管是什么活,只要推给拾一了,他就能一声不吭地接下来做完,连丁点不悦的意思都不会有。
等朱莲悦注意到的时候,这种行为已经变本加厉,演变成因为贪懒而随意使唤拾一做事的情况,朱莲悦看不过去,明里暗里的替他挡下,又逮着拾一苦口婆心地开导过好几次,就盼他能琢磨出一些玲珑心思,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差事回绝了去。
可惜拾一学什么都快,就只这点怎么都领悟不过来似得,即使在当天回答着明白,隔天也仍旧会被任意使唤来去,在朱莲悦没发现的时候额外做了不知多少重活。
若是常人被如此欺压,时间久了必然不肯再忍,偏偏拾一看起来却是真的不在意,朱莲悦就是想帮,终究也是有心无力。
何况她今日便要从府中请辞,连人都不在拾一身边了,哪里还有办法得知他是否吃了苦头,朱莲悦越想越放心不下,她虽未必比拾一年长,却因相互间性格的差异而将自己放在了姐姐的位置上,这会要放拾一独自呆在这了,又怎么做得到无牵无挂地干脆抽身,只得拉住拾一再次郑郑重重地叮嘱他,
“不是碍不碍事的问题,你这样好说话,往后压到你身上的活只会越来越多,你认真应我,这种没道理的差事万不可再接下了。”
拾一与她站在一处,身形比这位正值妙龄的少女要高上许多,可那仰视他的目光里带有不容置疑的坚决,拾一稍微愣了愣,才垂着视线轻声应下来,
“嗯。”
明明从来都板着一张脸,可应起话来却又总是显得那么乖,朱莲悦鼻子一酸,絮絮叨叨的开始念他,
“你做起事来常不管时辰,之后也得改改,总该好好休息好好吃饭的,不然日后哪里受得了。”
“嗯。”
“再过些日子就该入冬了,府里每人都有多发一床被的,你可别被人唬一唬就借出去,自己拿出来铺上。”
“嗯。”
“管事脾气不好,你平时别在他跟前晃,那些人做浑事也别跟着去,省的出差错了拿你去顶。”
“嗯。”
这桩桩件件事无巨细,凭这么点时间哪里嘱咐的完,朱莲悦说了一会终于还是停下,对拾一露了个有些遗憾的笑,
“昨日我买了橘糖,可惜寻你不到,倒被那些小丫头分干净了。”
“不要紧,我不常吃甜。”
说是这样说,在朱莲悦听来却是让她不必介怀的意思,少女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压下踌躇,从随身携带的荷囊里取出一段用红布做底子的缎带来。
这缎带不过两指宽,长度也才半尺,上边用金白黑三种颜色的线细细绣着桃枝和点桂,由于莲悦并未想过会将它送给拾一,是以这几日没有加紧赶工,图案的尾端便还有部分没能绣完,朱莲悦有些难为情地微皱了皱眉,
“若是知道要给你,我定提前就把它做好了。”
拾一迟疑地看着这条被递到自己跟前的锦物,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朱莲悦提前打断,
“你别嫌它,虽然还未完成,但在我们那,只要是新嫁娘所送的祝符,不论如何都是最为灵验的,”
因着期盼祈愿多赠幼子,是以照理说,这缎带一般是在新人成婚当天,从那些捧喜糖说吉利话的孩子们中选一个送的,只是拾一于她,若是不论年龄,却也算得上是需要多费心思的幼弟,朱莲悦温声叹息,
“你这性子,若是没有谁在旁看顾可怎么了得,”
她伸手把落发往耳后别了别,低头将缎带对半着认真折了个角,再仔细压进拾一的掌心里,
“今后便把它带在身上吧,愿它能佑你得遇良人,灾祸消免,从此一生皆无忧安稳。”
朱莲悦看着温柔,但若是强硬起来,便怎么说都不会点头,拾一一时茫然接下,就直到天色渐亮城门将开,对方告别离开了都没能还回去。
他独自站在院里,用拇指轻轻蹭着布条上边的图案,朱莲悦的针线活其实算不上好,只要凑近着仔细端详,就能发现针脚并不缜密,不过对于这些,拾一自然不会在意,他只是怕弄坏似得谨慎握着,小心翼翼地触碰这条包含了祝福的缎带。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善意,但他十分明白,这份善意是给“拾一”的。
也只能是给拾一的。
毕竟朱莲悦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在她踏进院子之前,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拾一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而说是容易被其他下人随意使唤,事实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借着各个职务所存在的便利,以此四处走动搜集信息而已。
包括朱莲悦在内,这座府邸里任何接触过拾一的人所看到的,都只是个伪装出来的身份,只有二十一自己知道,拾一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真正存在的二十一只能是把锋刀,是柄利刃,是手上沾满了无辜的血的暗卫,是游走在黑暗和死亡中的影子。
哪里会有谁愿意看顾他,他又能去哪里得那一生的安稳,便是朱莲悦自己,若是知道了二十一的真实面目,也定会兢惧而抗拒地从他身边逃开。
他倒宁愿承载在这缎带上的祝福能回到朱莲悦身上去,愿她得遇良人,愿她灾祸消免,愿她在之后的年岁里都能过得无忧欢喜。
二十一闭了闭眼睛,才半蹲着捡过几片较薄的木柴,娴熟地引出明火,他注视着地上摇晃的火光,捏着缎带的手指才略微收紧了些,接着便已经迅速抹灭掉心里的那点不舍,抬手将缎带放入火焰之中。
他不应该,也不能够,留下丝毫不属于暗卫的情绪,以及可能重新牵扯出朱莲悦的痕迹。
二十一安静地等待缎带被燃烧殆尽,布料不耐火,很快就再看不出原貌,变成一小片灰烬。
二十一无声吐息,略有些疲惫地将火熄灭,而天色已明,他终将回到黑暗中去。

第67章
柳栐言等待数月, 这会总算与人互通了情意,最初自然满心柔软,动作间极尽耐心细致,而柳承午虽是暗卫出身, 但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些, 又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只是一味忍疼,于是等第二日昏昏沉沉醒来时, 窗外的天色竟已是大亮。
他睁眼见主人的睡容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间忆起昨夜种种, 登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向后躲,只是他刚要有所动作, 就被【因为不管咱怎么修改都会被马赛克, 所以此处只能省略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就只是承午醒来后的一点点反应的240字,不看也不影响剧情。】
柳承午有些恍惚, 他会吐露心意只是因着万不得已,但是能得到回应却是真的难以置信, 柳承午本就没办法生出什么实感, 现在睡过一觉再醒来, 就越发无法确定这件事的虚实。
虽说他身上确实存有无法忽视的异样,但那只能证明自己为主人解了毒性, 而他自以为听见的那些, 却未必不能是身陷绝境之后,为了欺骗自己而做出的奢侈的梦象。
柳承午惴惴不安,越是仔细回忆就越觉得自己是错的, 想他做暗卫时需要记住的东西何其繁琐, 哪怕要他过上个把月后再全部复述尚也没有丝毫迟疑, 而现在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竟已是一点确定和把握都没有,柳承午慌的厉害,他根本不敢信任自己,但像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后却又撑不下去,畏畏缩缩地想去碰主人的手腕。
这个时间点已算不上早,就是习惯晚起的柳栐言也睡得不怎么沉,柳栐言隐约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接着又被什么微凉的东西触到了手,迷迷糊糊间忍不住睁眼看了看,就把躺在他边上的原暗卫吓得整个人都绷住了。
柳承午哪里预料得到主人会突然转醒,而且偏偏还是在他有小动作的时候,一时连手都不敢收回去,生怕稍微动一下就要被发现,柳栐言倒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柳承午乖乖呆在自己身旁就放心下来,懒洋洋地准备再盹一会,结果这睡意还没回笼,倒让他一个激灵记起事来,当即重新眯起眼睛,严肃着表情盯着柳承午不放,
“承午,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承午光是被主人不带笑意地盯住就已经紧张异常,没成想还要被突然问上这么个问题,恍神间简直觉得自己被重新逼回到了先前的困境,再开口应答时竟控制不住地带了些颤抖,
“属下知错.....属下不敢了........”
柳栐言之所以会这样问,不过是半睡半醒中有些不确定,想要确认先前种种不是自己的臆想罢了,而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瞧见那人没被遮盖严实的身上到处是暧昧的红印,哪里还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和人定下了关系,自然就又松懈下来,恢复成平时温温吞吞的模样。
然而他是没事了,柳承午却是一点都不经吓,居然一下子变回昨夜那般战战兢兢的样子,唬得柳栐言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捏他,
“喜欢我也算是错?你真是一大早就要拿话气我,昨晚和你说的全忘了?”
柳承午动都不敢动,任由主人随高兴捏了几下,柳栐言是不知道他之前都想了什么,但那微微红着眼眶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惹得柳先生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
“真忘了?”
温柔的触碰安抚住柳承午,哄的他几乎要再次涌上泪来,柳承午为了忍耐闭起眼睛,结果却被主人顺势吻上了眼睑,这一下明明又轻又软,但却如同点了簇明亮的火光,阻挡不住地一路暖到心口里去,柳承午终于安定下来,沙哑着嗓子低低应声,
“没忘...”
柳栐言兴致上来了,慢条斯理地衔了柳承午一边的耳尖,极恶劣地慢慢咬,这里比起其它地方本就比较易痒,在现在杀伤力更甚,柳栐言不过时轻时重地厮磨了一会,对方薄薄的耳廓就已经红的不行。
柳栐言失笑,他是没准备再做什么,但这人欺负起来实在有趣,惹的他止不住地起坏心,柳栐言欲罢不能,干脆极近地贴在人耳朵边上,放缓了语调故意吹着气地逗他,
“承午,趴好。”
柳承午下意识一颤,只觉自己没被咬的那只耳朵也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他没做任何抵抗,只乖乖顺着命令翻身趴在床上,等着主人下一步动作。
即便没有明说,柳承午也清楚晨起后的狎昵意味着什么,只是眼下这个姿势与昨日并不相同,就算他再愿意屈从主人的兴趣,心里也难免有些不适应。
柳承午小心吐息,试图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他能感觉到主人抚上了自己的后颈,而那温暖的指尖并未在上边做什么停留,很快就开始慢腾腾地沿着肩背轻划下去,因着刻意减轻过力度,这触碰引出来的都不知是麻还是痒,柳承午瑟缩着紧闭起眼,边艰难地将身下的被褥攥进手心。
他唯恐自己会因紧张太过僵硬,便只敢在手里暗暗攥的死紧,而柳栐言一路划到了腰背的位置,却没有继续往下的意思,而是改将掌心压上去,用靠近手腕的部位施力,替人慢慢按揉起来。
【此段同样为被锁的和谐马赛克,省略柳栐言凭借经验帮忙按摩的370字。柳承午觉得那一声直接砸在了他耳朵里,惊的他骤然攥紧手指,使得竹制的笔管发出细微的破裂声,柳栐言赶在毛笔彻底报废之前要出手制止,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被烫着似得猛的松开劲,两人的交接毫无默契可言,整只笔就如同先前那滴墨一般摔在纸页上,零零洒洒地溅的到处都是黑点,连主人离得近些的衣角都没能幸免。】
而柳承午这边惶惶然等了半天,结果等来的却是这等照顾,也是愣了好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趴在那茫然地回头看向主人,而作为故意用动作来暗示人的罪魁祸首,柳栐言自然知道那人刚才都想了什么,这会瞧见柳承午的神情了,更是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边用手腕揉压边心情颇好地笑话他,
“你以为我要干嘛?”
柳承午因为这话彻底明白过来,顿时被自己的误解噎了一下,他满心窘迫,哪里还敢继续和主人对视,忙用力抿了嘴扭回头去,把脑袋埋进手臂里闷闷地道,
“属下错了.....”
柳栐言心情好的不得了,见那人呐呐请过一次罪后再没动静,就变本加厉地拿指腹轻蹭他的腰窝,面上还要装作道貌岸然地开口问他,
“你这样不觉得闷么?”
要不是被柳栐言压制着没办法离开,困窘中的柳承午其实是想直接躲到主人看不见的地方里去的,他听见问话后愈发不肯抬头,只埋着脑袋用力摇了摇,希望主人能把方才的事忘到一边或是揭过不提。
作者有话说:
咱尽力了,真的没办法……大家就凑合着看吧
。感谢在2018-01-30 00:27:08~2018-03-11 03:2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螺旋升天丸、平安喜乐阳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如他所愿, 柳栐言还真没再继续拿这个话题打趣人,只是没等柳承午松口气,放在他身上的触碰就徒然变了个样,柳承午拘谨起来, 小心翼翼地回头确认, 却是刚看清就又迅速地转回去,连一眼都不敢再多瞧。
他的主人正低着头, 温温柔柔地亲吻他腰侧。
柳承午这下彻底定住了, 一直到耳根都控制不住地发起烫, 而柳栐言欺负起他来更是欺负的得心应手,光是偶尔使坏着轻吮几下,就足以让这个原暗卫无法掩饰地微微颤抖。
这种微酥的感觉难以言喻, 柳承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麻了, 连身上都几乎使不出力气,偏偏他的主人在昨晚仔仔细细地摸索过一遍, 这会不仅能不偏不倚地找出他腰间有些畏痒的部位,甚至还要故意用点力地咬上去, 柳承午被这一下弄得立刻僵住了, 他克制着不往旁边躲开, 边下意识向柳栐言示弱,
“主人.....”
柳栐言被这人喊的心软, 总算从自己的坏心眼里捡回了一点良知, 何况他之前确实把柳承午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没过多久,他倒还不至于真的把人再撩拨起来, 因而只磨了一小会儿就轻易松口, 拍着柳承午的肩膀让他放松,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躺好来。”
柳承午乖乖照做,明明才被柳栐言故意戏弄过一番,但在主人承诺说不会继续时还是马上就相信,一点戒心都没有的随着主人的动作慢慢松懈下身体。
好在柳栐言这次是真的收了欺负人的心思,做起事来格外尽职尽责,不留余力地替柳承午揉了半刻钟才终于罢手,收拾好着装带人下楼去用早饭。
他们起的有些晚,酒楼堂中已有不少正在闲聊喝茶的客人,柳栐言环视一圈寻了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坐下,也不在意会不会被旁人注意到,举止间并不掩饰亲昵地和柳承午悄声说话。
想他向来我行我素,在尚未点明心意时就能变着法子的同柳承午亲近,现在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了,又哪里能安分地下来,于是时不时就要耐不过手痒地去逗柳承午玩,把这顿饭吃的格外逞心适意。
可惜他心情再好,最后也还是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柳栐言跟在柳承午后边走进昨夜新开的房间里,发现屋内还是安安静静的,心里便不由沉了沉。
那名与单锦样貌相似的姑娘到现在都还没醒。
柳栐言之前没精力诊断,只能大概猜测这姑娘是被喂了迷药,可通常这类药物至多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效用,她身上的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消,其间凶猛可想而知,柳栐言担忧之下再次为对方细细把了一次脉,所幸这药虽烈,却也不至于伤损了身子底,他们只需静待药效过去就无甚大碍。
此番确定无事,柳栐言总算缓和了些阴郁的脸色,可惜事不算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柳栐言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对眼下的状况感到头疼起来。
若说之前只是觉得单铭扬那里太过危险,出于担心才决定把这姑娘一并带回来的话,那现在关于她的去留问题,就不得不让柳栐言再慎重考虑一下。
毕竟他在前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医医生,每□□九晚五三点一线的,哪里可能会被人如此算计,故而对做下这些的单铭扬愤怒是有,却想不出具体该怎么应对比较好,何况其中的恩怨纠缠其实都是原主的事,即便他是真的要找人报复出气,柳栐言也不清楚做到哪个地步才算是握有分寸。
如此种种,对极其讨厌麻烦的柳栐言来说,就实在有些不胜其扰,他左右思索无果,转头看了眼正无知无觉沉睡着的陌生女子,便又觉得比起特意去和单铭扬较劲,还不如先把这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来的好,于是很快就不再纠结于这些破事,决定直接带人离开这里。
然而要直接抱着人穿过大堂也太引人瞩目了些,柳栐言不想给自己惹来额外的事端,干脆让柳承午避人耳目地把人带进马车里,再驾车驶离这座城镇。
不过他是不想招惹麻烦没错,却也没到需要隐蔽行踪的地步,因此驾起车来就还是那般优哉游哉的模样,而不知是单铭扬的幸还是不幸,一直到他们出城了双方都没在途中遇上,柳栐言这下彻底懒得在单铭扬身上花费心思了,转眼就把这个意外给抛诸脑后。
城外的官道十分畅顺,柳承午没驱响鞭子,束于车辕前的两匹马儿慢悠悠地往前跑,偶尔碾过较大的碎石子了,整辆马车就稍微颠上那么一颠,再随着夏风清清凉凉地迎面拂过,个中逸然倒与近几月来的云游无甚差别。
除了正安静躺在车舆内熟睡的女子,以及他和柳承午之间总算挑明了的那层关系。
柳栐言侧头去看跟他并肩而坐的柳承午,立马就被心中的满足引的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们现在是真的.....两情相悦了。
柳栐言活过两世,但像这样栽进爱恋里却是第一次,因此就算在明面上表现的比柳承午要从容,也难免会掩不过那些翻涌而起的欢欣雀跃,盯着人看了好久都不肯挪开。
柳承午被主人专注的视线弄得局促又紧张,他如芒在背,甚至都要分不清自己是在难为情还是不安,最后在惶惶中口不择言道,
“...您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
他刚说完就顿住,懊恼的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车舆里边分明还有一个人,虽然不是要让她反客为主的意思,但现在劝主人去休息,却是怎么想都不妥当,柳栐言显然也有些意外,微微挑着眉问他,
“你让我跟个不认识的姑娘一起躺着?”
“不是,”
柳承午彻底惊慌起来,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就他这副样子,会有人觉得是才叫奇怪,柳栐言瞧出他不是故意,不过既然都扯上里边的人了,反倒让柳先生恍然记起些事来。
哪怕不是自愿讨要来,柳栐言毕竟也顶替了柳栐延柳神医的身份,因此昨日在与单铭扬周旋时,只要事关原主,他就全都能选择一言不发地默认下来。
然而在这些事里,牵扯最多的是单锦。
柳承午是暗卫出身,从只言片语里收集情报的本事不可能不厉害,何况单铭扬无所顾忌,言语间表述的十分暧昧,哪怕是让寻常人来旁听,想来也能由此理清个大概。
单锦是“他”已经故去的心上人。
如果说是情意渐淡两不相见那也就算了,偏偏是因为意外从此生死相隔,若柳栐言真是原主,应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对谁付出真心,即使之后真能再觅得一名良缘新欢,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未必能比得上逝者。

第69章
柳栐言眯起眼睛, 在神游中无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柳承午心性里的隐忍他比谁都了解,别说是知道这么一回事,就是柳先生当着面的告诉他“你不可能比过单锦”, 那人也肯定不会有丝毫不满或嫉恨的心思。
可不反驳不计较, 并不意味着那人不会难过,柳栐言思及此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这段过往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又凭什么要让柳承午平白去压抑忍耐受这委屈,
“单锦她.....”
柳栐言本来打算直接解释,只是他见柳承午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居然整个都僵了一下,接着又几近习惯地垂下视线抿着嘴, 脱口说出的话不知怎的就变成了,
“承午,你知道单锦和柳栐延是什么关系吗。”
柳承午根本没想过会被这样询问, 他心里猛地一沉,几乎狼狈地抬起头来, 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不知所措的望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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