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根本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脑洞大到借用涩图打开市场,然后等影响力达标后再用这个渠道传递情报……这种离谱的事。
【绘画:失败】
“唉,骰子果然还是不行啊。”奶茶狗叹了口气,看着手头上画到一半线条突然开始变得乱七八糟的画作,“用骰子画画地方不确定性还是太大了。”
“都说了,你直接给我打下手就行了。”id为粉红兔兔的玩家眯着眼,慢条斯理在白纸上作画,“没想到,这个游戏里我的画技居然能派上用场,活得久果然什么技能都可能用到。”
“大佬画得怎么样了?”他身后有玩家迫不及待地伸头过来看,在看到纸上已经成型的肉体后控制不住‘哇~’了一声。
“不要在我没画完的时候看。”粉红兔兔忍不住把玩家的脸推到一边,“会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你们先把其他背景大概弄好吧。”
粉红兔兔,这个玩家在所有高玩当中其实并不起眼,或者说相当平凡,明明是个一开始就进入游戏的老玩家,但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密大招新,之后选择来新港口和萌新们一起混,虽然本人的游戏id在玩家中不是很有名,但是在论坛同人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错,她就是传说中的,本子画手。
其代表作《神明×守护者(体型差o爱)》《牧神×小丑》《all守门人》等等本子深受广大玩家欢迎,虽然大部分时间画的bl本,但是其画工之精美,转型正常bg本也完全不在话下。
更别提其丰富的xp库存,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什么制服诱惑、电车、深夜快递员等等经典题材,放到今天都是npc们没有尝试过的盛宴。
粉红兔兔画完最后一笔,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惆怅地道:“没想到有一天还有给npc画本子的机会,果然人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经历。”
顺便一说这个涩图情报网的馊主意还是粉红兔兔灵机一动提出的,刚一提出就收到论坛的热烈追捧。
德鲁伊:在游戏里画本子,噗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想得出来!
黑猫:我不懂,但大受震撼。
抹茶奶绿:我双手双脚赞成!大佬!请尽情释放您的画技吧!
夜夜:哈哈哈哈吾辈后继有人啊!
最强男:这也太好玩了吧,草为什么我们不能进这个副本!为什么!?
求偶数:虽然我也觉得很好玩,但这样真的行得通吗hhhh
神在人间:虽然离谱,但应该没什么问题,想想文艺复兴时期,就是因为民众的欲望被压制得太深了,所以反弹……很多小黄书的诞生,包括《十日谈》的流行,不都证实了人类永远追求自身的欲望吗?
税务官:唯有涩涩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所有人持之以恒追求的目标啊!有什么问题吗?
黑猫:那确实。
德鲁伊:支持
不疯:支持
抹茶奶绿:+10086
于是,这条看似离谱,其实真的很离谱的方案全票通过,并且全权交给了论坛同人区大佬粉红兔兔操刀内容。
再说一遍,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游戏都能遇到。
就在粉红兔兔操刀完下册的时候,神在人间也送来了好消息,说他们的涩图本子实在是太好卖了,非常迅速地销售一空,并且还有很多居民问他们下册什么时候贩卖,说他们停在关键地方的行为是相当不道德的。
粉红兔兔习以为常地架着笔嘿嘿怪笑:“不停在关键地方,他们怎么会迫不及待想看下一篇章呢,这就算断更的魅力啊!”
神在人间也深以为然,只有反抗军组织的npc们满脸麻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先不说为什么一个堂堂神父和教徒会想出这种馊主意,如果这种事情能成,才是这个世界出了什么大问题吧!
弗斯医生也忍不住了,询问:“你们真的觉得把这种消息夹在涩图中间,那些人会当真吗?”
神在人间:“当然会。”
“?为什么?”
神在人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因为冲过后,会陷入一段哲学思考,我们就是瞄准这个黄金时刻。”
弗斯:“???”
“开玩笑的……我们不是要求他们相信,”神在人间微笑着说,“而是要挑起他们的怀疑,并且告诉他们——你们不是一个人。”
今天,莫尔斯如愿从凯茜夫人手上买到了下册,他去买的时候还看到不少男人或者女人和他一样戴着口罩装模作样,拿起一本牛皮纸包裹的书籍状物体,在对上眼神后,双方交换一个同道中人的暧昧眼神……咳咳。
可惜他们不贩卖录像带,如果可以,其实莫尔斯还是更喜欢会动的,不过这个时期有的看就不错了,还挑剔个什么。
莫尔斯拿着书悄悄摸回家里,确认老婆孩子都不在后,一个悄悄在房间内欣赏起来。
等终于看完他期待已久的部分,莫尔斯满足地随手把纸巾丢在垃圾桶里,点上一根事后烟就要进入贤者时刻,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书页末尾似乎还夹着其他内容。
难道是附赠的涩图??
莫尔斯激动地把白纸翻过来,却发现上面并非是他以为的新剧情涩图,而是三张照片,一句话。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深坑里几个裹着白布的尸体,有些尸体没有盖好露出一角,能清楚看见他们脸上黑斑的痕迹,而且从数量来看,死的人不少。
第二张照片是疑似城市郊外的一处居民区,莫尔斯以前去过这里所以能够认出来,这里生活的人不算富裕,挣扎在温饱线,而从这张黑白照片看,大人死在家里,而孩子目光痛苦而麻木。
配文:你们在一个城市,但在不同的世界。
莫尔斯沉默了,转而去翻看第三张照片,第三张照片就更加露骨了,上面倒是没有尸体、也没有受害者、病人,有的只是觥筹交错的宴会,几个穿着军装和西装革履的精英和宗教人士双手交握,面带笑意。
莫尔斯熟悉这样的世界,当瘟疫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经常跟着自己的上司,也就是公司的总裁一起去参加上流人士们的聚会,往往他们在宴会上达成一个又一个协议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只是教会和军队??
莫尔斯瞬间想起了包围城市的部队,以及广播里宣布的很久就会好转的鼠疫,他们上一次询问来小区传教的神父,对方的答复可是‘已经控制住了病情,没有人死亡。’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没有人死亡的话,这张照片又是什么?
莫尔斯原本就怀疑教会,这几张照片一出来,更是彻底点燃了他的疑问。
外面真的是教会宣称的那样吗?鼠疫是否真的得到了控制?为什么迟迟没有政府出现宣布?封城令和隔离为什么还迟迟没有解除?
原本早就应该修复的电线和信号站怎么样了,教会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被关在家里,原本就容易多想,莫尔斯之前没有情报渠道,也不能联系朋友,只能把这些疑问压在心里,但是当他看到这样一组照片时,瞬间他就知道,外面肯定不是教会形容的那么好,并且城内还有人和他抱有相同的疑问。
他们必须得联络上外界。
这是莫尔斯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教会的隔离措施,让他的反对者们分散成沙,无法聚集,又因为无法互相交流,导致我们树立起一个个信息屏障,那些及时对教会有怀疑的人,因为没有同伴,也只能把疑问压在心里,因为他们知道,个体的力量无法对抗教会。”神在人间在会议室上解释自己行动的原因和动机:
“而我们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并不孤独,他们的怀疑没有错,他们并非孤身一人。”
安东尼点头,理解了神在人间的意思:“你想挑拨起民众和教会的间隙。”
“不是我想挑拨,而是我们必须这么做,永远不要小瞧民众的力量,欺骗民众、利用民众的人是他们,该害怕的也是他们,而不是我们,”神在人间淡淡地说,“而我们只要打破教会造成的信息茧房,哪怕每个小区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就足够教会头疼,并且他们封锁不了多久信息。”
“你怎么知道?”弗斯问。
神在人间笑着道:“因为人,是无法对抗时代的潮流的。”
游戏的50年前,也就是现在的旧港口,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电视、大型计算机,虽然大多数家庭还没有得到普及,但是信息时代毫无疑问已经携着浪潮滚滚而来。
“弗斯医生,你上过战场,打过仗,那请问你们应该早就使用过无线电报吧。”
弗斯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当然,我是说,我当然用过。”
“那么大一个城市,肯定会有工程师吧,他们会不会组装发送无线电报的机器?”
“可以是可以,应该有人这么做过……但是教会可以干扰。”
“我知道,我只是举个例子,”神在人间平淡地说,“他们可以阻止一两个,但是当城市的人都开始起疑,他们是不可能阻止那么多人想尽办法联系外界的。”
“没有无线电,还有电报、电话线、实在不行飞鸽传书、人脉、地道、甚至信号弹、烟花爆竹。”神在人间轻笑道,“无论怎么阻止,人类总会有手段突破重重障碍,连接彼此的距离。”
他晃了晃手上的本子说:“就像我们费劲千辛万苦,用本子把情报传递到他们手里一样。”
“人类的智慧可以穿越一切障碍和墙壁啊,各位先生。”
第193章
虽然都是在一个城市内,但由于某种忌惮,教会对待市中心那些中产阶级的态度,和临近郊外的截然不同。
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好骗、愚昧,而且贫民区向来是老鼠和跳蚤多发,也是最严重的区域,在这个因为鼠疫而人心动荡的时候只要稍加引导,加上能治愈的血瓶,根本不愁无法发展信徒。
但是市中心不同,能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至少是中产阶级,虽然他们不像那些富人早早收到消息,在城区封锁前逃离,但是良好的家室、高等知识教育的背景和复杂的人脉,让他们成为了教会最难啃下的硬骨头。
如果说在底层,教会的发展思路以恐吓、pua、垄断物资为主的话,面对这么一群人,教会的思路就完全是温和的、欺骗的,让他们认为外面的鼠疫迟早能够解决,利用偶尔响起的广播,以及神父温和亲切的到访、传教,塑造信息茧房,逐渐让这个敏锐的群体放下戒备心。
但是教会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苦心孤诣布置出来的信息茧房,居然会被区区黄色绘本所打破。
原本应该温顺如羔羊一样的中产阶级突然有一天狠狠踢了一脚他们的牧羊人,好几个公司高管或者工程师拿着照片和他们理论,质问神父外面的鼠疫是不是完全没有好转。
神父自然是各种劝说、撒谎和隐瞒,但是让他们心惊的是这个现象并非是个例,而是数十个小区都有人提出了质疑。
“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要出去亲眼目睹。”
“不行,外面到处都是老鼠和跳蚤,你们想冒着得病的风险吗?”
“那也是我们自愿的。”
“不行,你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每多一个病人这里就危险一分,拜托你了别给我们添乱好吗。”神父神色僵硬,话语接近道德绑架,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让这些人真的去外面看看的。
有人眯起眼:“那好,如果你们不让我们出去,那就快点去修电话线,我们要联络外界。”
“就是,我在奥尔兰都还有家人,我得和他们报平安。”
“我要知道外面的新闻,信号站还没有修好吗?”
“我们现在每天都忙着救人,怎么有时间给你们修电话线和信号站。”神父眼神躲闪,却被人轻易戳破了谎言,“这可和你们的话不相符,你们不是说鼠疫已经得到控制了吗,那怎么可能还忙得顾不上修信号站。”
“……”
类似的画面发生在无数个小区里,很多人看了照片后找来神父提出质疑,神父咬死了不承认,也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甚至不得已让雇佣兵们亮了下肌肉,用枪口对准那些试图冲出去的居民。
他们发动教徒,试图从内部分裂他们,已经成为教会信徒的对那些试图出去的人抱有敌意:“现在鼠疫那么严重,你们擅自出去,想过我们的感受没有?万一你们出去带着病毒回来了怎么办,人家神父都说了外面危险,怎么就是不听呢?”
有的小区的工程师懒得和这些人计较,自己在家手搓了一台无线电电报,就放在小区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向外面发电报。
“砰!”
教会的人险险赶到,甚至来不及驱散民众,就直接砸掉了这台无线电机器,抬起头,却看见工程师冷笑的表情,以及周围人怪异的眼神。
如果说阻挡人出小区还能说是防疫需求的话,那么截断信号,不让他们与外界联系,这就怎么都难以解释得通了。
甚至工程师就是料到这一点,才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机器。
迎着在场人陌生、敌视的目光,让已经习惯走到哪都受欢迎的教徒和神父们浑身僵硬,甚至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教会可以禁锢人的身体,但是智慧和天性是没有办法关在笼子里的。
就在本子的下册发售不久后,城内各地着火,教会紧急出动了很多人手维护治安,但是消息还是传到了教宗耳朵里。
教宗当场发了很大的火,不过他还顾忌着颜面,只是把自己关在忏悔室里疯狂摔东西,外面的教徒和修女不敢进入,在外面站着瑟瑟发抖。
“该死!该死!一群刁民!”
等最后一个烛台摔在地上,教宗气喘吁吁,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盯着地上的十字架,突然又跪倒在地,喃喃说:“不、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万一那些刁民真的联络上外界,那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教会面临的危机,虽然看上去救主会已经占据了城市内的方方面面,成为港口最大的势力,但是这份强大和国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像那些军官在宴会上说的一样,政府也在给他们压力,他们不能一直把记者和无国际医生拦在外面,越是隐瞒,那些鬣狗就越是兴奋,而一旦这里的情况暴露在外……
想到这个可能性,教宗恐惧地忍不住啃咬起指甲盖,两边手的拇指和食指都被他啃咬的坑坑洼洼,可见这些天教宗面临的压力。
教会之所以敢那么大胆地贿赂军队高层和政府做下这个局,就是堵在圣子的血液可以治愈鼠疫上,按照他的预计,只要将城市封锁,居民因为瘟疫饱受恐惧侵袭,而教会将作为救世主,赐予民众圣药,治愈鼠疫,从而发展壮大,而那些军官、政府的官员也可以借机大赚一笔,这是双赢。
但是别忘了,一切的基础都堵在教会能够治愈鼠疫上。
但真的到这个时候,教宗却突然发现,经过层层稀释的圣药根本没有办法百分百治愈鼠疫,而圣子本人的血确实可以,但是一个小孩子,全身上下的血是有限的,哪怕全都贡献出来,也不够治愈那些已经感染的人。
在发现这一点后,教宗原本还想借助药物,配合圣药来治疗鼠疫,却发现那些医院里的药早就被军队和政府的人瓜分完毕,港口鼠疫的爆发,使得全国的人都开始恐慌,这方面的特效药被炒出天价,而大多数的药都被那些贪婪的政客卖到了全国各地。
现在城内医院里根本没有药!
在察觉出这一点时,教宗内心无比恐慌,尤其是看到报表上不断上涨的感染人数,哪怕他把圣子的仪式频率调高都于事无补,因为阿摩司表现出来的‘不死’性并没有圣母那么强大,过于高频率的损耗会让他陷入昏迷,而现在圣子的血是他唯一能翻盘的资本。
原本城内爆发反抗也是教宗计划内的事,但这个时间比他们预计的提前了太多!鼠疫根本没有被压下去,万一现在外界得知了城内的情况,那一切都完了!
教宗无比清楚那些和他合作的人渣,一旦这里的丑闻曝光,这些人就会光速和自己撇开关系,并且把药和物资的锅都丢在他头上。
那他们教会在这里耕耘几十年的努力就都完了!
现在正是救主会生死存亡关头!
教宗手指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十字架,甚至都忍不住在心里向神祈祷起来: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帮他渡过这一关……
‘那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教宗猛然一惊,抬头警觉地朝周围看去:“谁、是谁在说话?!”
‘抬头看。’
教宗抬起头,这一看令他瞳孔骤缩。
救主会的教义脱胎自圣经,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其实很多邪教都是正统宗教的衍生品,只不过教主宣称他们自己解读的圣经才是正确的,其实往往是某个片段的极端化。
比如说救主会,他们崇拜的其实不是耶和华,而是耶稣,他们相信耶稣受难是代替人类承担了罪孽,因此耶稣才是人类的救主,这就是为什么圣子和圣母在这个教会的地位如此尊贵。
就连摆在教堂内的雕像,也是耶稣受难的那一幕。
而在教宗抬头看后,受难的圣子雕像,原本冷硬的石像,竟然抬起头,露出了诡异的笑。
‘所以,你能付出什么呢?’
教宗目瞪口呆,乃至于头晕眼花,他虽然是教宗,却从没想过神真的降临的一天,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发展教会的目的其实很单纯,他就是想要更多的钱、权力还有地位。
因此在圣子雕像显灵的那一刻,教宗下意识的不是激动,而是恐惧,甚至小腿肚都在发抖:
‘我、我……’
他口干舌燥,也遗漏了圣子脸上出现的不耐,下一刻,他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无数白光在眼前炸成烟花,以往他践踏的人,本该死去的那些人竟然又出现在他面前,口中诅咒着他死后也会下地狱。
不不、不!他绝对不能失败!
“我……”教宗喉中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我能付出……我的一切。”
只要能保住他的地位,只要能维持现在的一切。
恶魔先生还没有回来
严格意义来说,兰恩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阿摩司并不会这么认为,他脑海中还徘徊着不久前的那一幕,兰恩一言不发地离开,让阿摩司认为会不会是恶魔先生生气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以往身边出现的最多的都是教宗的人,但凡他亲近的,都会被教宗或者自己处理掉。
久而久之,阿摩司甚至会自己挑选目标,就是为了摘下他心中感兴趣的花。
阿摩司并不觉得这样是残忍的,即使自己不出手,在这种环境下弱者也是活不下来的,那不如让那些花在盛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摘下,被他永远保存起来。
就如同他母亲的花一样。
而自愿献出和被迫摘下的花又是不一样的,自愿被他摘下的花的能力虽然不及原主,但是阿摩司可以近乎无限使用,就如同那朵一直在他心中盛开的白色康乃馨。
可惜,那么久以来,阿摩司再也没有遇到过会让他自愿摘花的人,摘下的花使用起来是有极限的,一旦里面储存的次数用完,花朵也会随之凋谢,因此阿摩司并不常使用这些能力。
比起使用他们,阿摩司更想将他们储存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就像是他们一直在身边一样。
因此,阿摩司无法理解为什么兰恩那么生气他针对那个神父,就算他死亡了,自己也可以将他的灵魂抽出来献给恶魔先生啊。
难道是生气自己没有和他打招呼?
阿摩司冥思苦想,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再度画上召唤恶魔的法阵,既然之前成功了,那这次应该也能成功才对,但是这样恶魔先生会不会生气?
这时,他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丝波澜,半人半羊的少年再度出现,阿摩司眼里蓦然爆发出惊喜:“恶魔先生?你不生我的气了?”
兰恩:……生气?生什么气?
兰恩懵了一瞬,才在白色小狗的提醒下想起来离开教会之前发生的事。
神在人间被教宗盯上,被迫逃走,中途如果不是邪神和兰恩拦截了修格斯,恐怕已经凉了。
其实一开始兰恩并没有注意到这是阿摩司做的,直到弹幕提醒,不过那个时候他倒也没有多生气,主要是邪神突然出现,把兰恩的注意力给拉走了。
兰恩静静地盯着阿摩司,阿摩司自觉做错事,低着头酝酿几秒,抬起脸可怜兮兮地试图抓住兰恩的手:“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这么做,您还在生气吗?”
“你觉得你错在哪里了?”兰恩问。
阿摩司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兰恩会这么问,努力开动脑筋。
兰恩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摩司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因为他的生长环境,让他对生命没有丝毫敬畏感,他如今认错,只不过是因为在乎……
在乎他?
兰恩微微收敛神情,叹了口气:“阿摩司,不要杀害那些带着善意靠近你的人,否则将永远不会有人来帮助你。”
阿摩司反驳:“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太弱小了,弱小的人没有任何价值,只能枯萎、死去,与其让他们在这个环境里备受折磨死去,不如让我提前将他们的花摘下。”
兰恩眨了眨眼:“你计划将整个城市的人拖下地狱,也是认为他们迟早会死在黑死病当中吗?”
阿摩司哽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兰恩的话题转变那么快,纠结一会,点了点头:“您会阻止我吗?”
见兰恩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默认一般的姿态,阿摩司不解地问:“您可是恶魔啊,恶魔为什么会在乎人类的生命?”
“没有价值……吗。”兰恩想到玩家如今折腾出来的种种事宜,忍不住轻笑,“我之前也说过了,恶魔不过是神明给我们的定义,如果你认为恶魔就该是邪恶、残忍的,那神就会是仁慈、和善的吗?”
阿摩司一时哑口无言,被兰恩的逻辑绕了进去,对啊,之前恶魔先生似乎说过了,上帝杀害的人可比恶魔多多了,那么相比起来恶魔才是对人类友善的一方?
他脑子一片混乱,这时,他看见恶魔先生在他身前蹲下说:“既然你说弱小的人毫无价值,要么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阿摩司怔怔望着他:“赌……什么?”
“我赌,这些看似弱小的,毫无价值的人类最后会推翻教会,摆脱神和宗教的影响,”兰恩说,在如此靠近的距离,不知是不是阿摩司的错觉,他仿佛能透过那碍眼的白布,看到下面光彩熠熠的碧绿眼眸,“我不会否定你的计划和愿望,但作为恶魔,没有目睹羔羊们背叛神明的戏码,更让我兴奋了,如果我赢了,人类会将教会拉入地狱,你也不必再进行你的计划。”
他曾经给玩家发布‘避免混乱三日的发生’的任务,但是作为知晓前因后果的人,他知道其实是阿摩司在背后主导了这个局面,可能是单纯的不在乎人命,也可能是为了报复这个城市里人们的冷漠,甚至也可能是因为有趣。
但总之,如果不搞定这个小孩,指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
对待这种乐子人,说教是没有用的,如果嘴遁能让阿摩司洗白,那这家伙就不会让玩家们那么头疼了,各个把话术拉满轮番上阵算了。
既然阿摩司认为他是恶魔,那不如就以‘恶魔’的身份和立场,和阿摩司赌一把。
阿摩司收敛了面上所有表情,装出来的可怜、委屈、紧张,一切表演被卸下后,脸上仅剩的就只有冷漠和些许的好奇。
他突然伸出手,扯下了近在咫尺的,兰恩脸上的白布,如他所想,不,比他所想象的更甚的非人容貌就出现在眼前,超出了人类能欣赏的极限,甚至隐隐就代表了美的概念,魔性的魅力配合诡异的瞳孔和羊角,一如传说中记载的恶魔之姿。
只要他开口邀请,没有人能拒绝与他共赴地狱。
阿摩司想着,小心地伸出手捧起兰恩的脸,声音兴奋到颤抖:“如果我赢了,恶魔先生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兰恩怔愣了一瞬,干脆点头答应:“可以。”
“那说定了!”
白色小狗不敢置信:“兰恩大人?!”
为什么待遇差别那么多??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别说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承诺了,差点当了花肥。
难道说非得小时候不可吗??
白色小狗很是嫉妒,甚至想找时光机。哦什么,现在已经是他小时候了,那没事了。
但其实兰恩能那么干脆答应下来也很简单,如果这场信仰之争失败,他说不定真的要被犹大留下来了,那从这方面来说,不也是‘永远在一起’?
而且他这一次回到教会不只是过来处理阿摩司的事,还有探查犹大是否已经将触须伸进这里……
“笃笃”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外面的修女小声说:“圣子大人,教宗让您去大厅开会,主教们已经到场了。”
“开会?”阿摩司愣了一下,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虽然贵为圣子,但阿摩司在教会里从来都只是个象征意义的存在,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让他参与教会内部的事物了?
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阿摩司应了一声,转过头看兰恩,却发现恶魔先生已经不见了,心头一慌,突然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别着急,我在这里。”
一个小花苗从阿摩司口袋里探出一点绿色:“不介意我这样去旁听吧。”
看着小孩猛地亮起的眼睛,嗯,应该是不介意。
教宗深夜突然说要开会,而且还叫来了所有主教,很多主教都是在睡梦中被匆匆叫醒,一脸懵逼地赶到教会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