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by姜乌拉
姜乌拉  发于:202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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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霭转过头去,看向了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投影布。
副校长主持全局,看人到齐,先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看向他:“这个啊,现在把大家叫到这个地方来主要是因为有点事,有点事情需要大家商讨、商量着解决啊。”
说着话他就点了点手边的电脑,电脑的影像在同一时刻被投影到房间的幕布上,幕布上出现了一则新闻封面的截图,图片的背景是处狭窄的巷道,巷道里有三个男生,三个男生都穿着六中的校服,高个子的男生将流着鼻血的狼狈男生拖在地上,而他们的旁边,是第三个男生冷眼旁观的脸。
而这则新闻的标题极具严肃和纪实性——《某中学三男生恶性霸.凌事件:受害者被同校学生拖拽在地,受到重创》!

第33章
电脑屏幕的画面同步投影到幕布上,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眼神都被吸引过去,副校长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大家先看看这个。”说着话他就又点开底部的链接播放了一个视频。
周霭也微微抬头,看向幕布上逐渐展开的动态影像。
那上面播放的就是上周五他们在老居民区里发生的事,视频拍摄的角度有些讲究,或者说是经过了刻意剪裁,整个画面里,只能看见晃动着的陈浔风和胡成、以及冷眼旁观的周霭,当时地面上那些坐着的、躺着的打扮古怪的混混全都没有出现在屏幕里。
可能视频拍摄的地点与他们隔了段距离,所以视频并没有录到半点人声,只有背景音里嘈杂破碎的风声,但这种风声反而像是起到了渲染环境的作用,将被拖行的胡成渲染的更悲惨,将陈浔风渲染的更暴.力,也将周霭渲染的更冷漠。
黄昏、破旧的巷道、暴.力、中学生、以多欺少、流血事件,好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这个视频被大肆曝光的那刻就是爆火的那刻,周霭轻易就看到视频左下方已经超过50万播放量的标志,而这播放量还在以每秒99+的速度上涨。
视频并不长,一分半钟左右,录到了陈浔风对胡成的拖拽、录到了他将胡成重重扔到对面的墙壁上、还录到了他强横的捏着胡成的脸做威胁,不知是否是刻意,他们三个人的脸都没有打上任何马赛克,所以胡成脸上流着的鼻血就显得他极其的惨,也显得他和陈浔风极其的狠。
周霭听到了女人的啼哭,那声音随着视频的播完变得越来越大,周霭淡淡扫向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那三个人。
胡成的头脸和手臂上都裹缠着纱布,他被自己的父母护在中央位置,而他的母亲正有抱着他嚎啕大哭的迹象:“我是送我儿子来念书的…他在家里…我们自己都从来没舍得打过…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打他…他到底怎么惹到你们了啊…大家都是同学、都是同龄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他弄到校外去这么打他啊…我儿子差点被你们打死了…”
副校长赶紧过去安慰:“胡成妈妈,你先别激动,我们都能理解这种情况,但我们先与他们交涉一下,我们先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但副校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成的母亲破口打断,她脸上挂泪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副校长大声说:“交涉?我看是你们想要包庇!想要不了了之吧!他有钱有权,谁不知道他给你们学校捐了大款!你们要护!”她指着靠在墙壁上的陈浔风那方,又迅速指向另外一边的周霭和徐丽说:“他成绩好,年级第一,还是个哑巴残疾人,残疾人特权多,反正不管出了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新闻都爆出来了!都上头条了!你们弄这么多校领导过来,又不让我们报.警!不就是想压下去吗?反正只有我的儿子活该被打!”
她抹着泪又哭了:“我是送我儿子来学知识!来考大学的!不是送你们六中来挨打的!”
刚刚的视频影像就已经让徐丽万分震惊,但她居然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周霭不到17,但他的眼神总是带着股阴冷潮湿,那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孩子的眼神,所以徐丽对周霭其实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惧,甚至她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儿子跟周霭接触,所以此刻周霭做出来这种事情,她甚至不觉得惊讶。
徐丽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周霭,周霭的脸上是和视频里如出一辙的冷漠,冷漠的让人心惊,暴.行在他眼前展开时,他冷眼旁观,面对崩溃的受害者父母时,他依然毫无动容,周霭像是个没心的人,不,周霭就是个没心的人。
在当前面对对面家长没有停歇的指责时,作为周霭的家人,徐丽知道自己应该去维护周霭,但在伦理道德层面,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就倾向了胡成那方,因为她想到,如果某天周佑宝在学校里被人这样欺负,大概她只会比胡成的妈妈更崩溃。
所以她维持着中立,并没有阻拦别人对周霭的谩骂,也暂时没有出言辩驳任何。
胡成妈妈的哭诉不休,对上去劝她的女老师也是又打又骂,甚至有要坐在地上撒泼的架势,校领导颇有些头痛,他们只能先上去把女老师拉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对面的陈祯突然前走两步,他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轻轻摇了摇手上的手机,微弯了腰去迁就胡成母亲的身高,语调柔和的像是安慰:“胡妈妈您别着急,我刚刚已经联系了我的助理并且报了警,大概十分钟后,他们就会赶过来。”
他的话落,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几位校方领导都看向他,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将事情闹大来。
但陈祯没有给他们责问的机会,只挂着笑,继续对胡成的父母说:“我是陈浔风的家长,对于他将胡成同学打成这样,我也感到非常惊讶,可能平时我忙于自己的工作,忽略了对他的教育,所以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先向您和胡成同学道个歉。”
陈祯的声音不大,但也许是在人际交往中经验繁多,他的声音里自带某种让人静下来的能力,他颇为诚恳的说:“我管不好他,那就如您所说,让警.察介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马上就18岁成人了,也该让他吃点苦头,让他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万事躲灾长辈身后,您说对吗。”
胡成的母亲被陈祯带的就盯着他看,甚至被他一番话绕愣了待在原地先没反应,倒是那边坐在沙发上的胡成绷直了后背,有些兴奋的扬了扬下巴,甚至第一次大胆又挑衅的看了一眼那边靠着墙壁的陈浔风。
陈祯这番话落,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是最自如的那个人,他几步过去饮水机边,抽了干净的杯子倒了两杯热水,端过去分别摆在胡成的父母面前:“来,您二位先喝点水。”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祯客气到这份上,也给了解决问题的方案,当着众位领导的面也完全没有维护陈浔风,胡成的父母暂时被他劝住,起码没有像刚刚那样撒泼,吵闹得办公室里完全没有办法去解决问题。
掠过坐在中央的胡成时,陈祯还担忧的凑近看了他的伤势,并且骂了陈浔风:“伤得这么重…我们家那个真的是混球,看把他同学都打成了这样,胡同学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陈祯的助理比他说的十分钟来得还要快些,众人在办公室里并没等多久,话都还没说上两句,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某位站在门边的老师拉开大门,进来的是几个高个子的男人。
为首的似乎就是陈祯的助理,他进门来先是非常有礼数的朝众人点头示意,然后看向陈祯叫了声“陈董”,才转身向他们介绍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这位是好望区街道派出所的王警官,这位是市一院普外科的萧主任。”
胡成看着那边进门来的几个人,目光微不可察的顿了顿,他皱眉看着那位提着携带式医药箱带着口罩的萧主任。
在助理话落的那瞬间,身后几个人分别出示了能证明自己职业性和专业性的证件,副校长无奈的邀请几人进办公室入座,王警官并没有坐下,只是找了身后的警员让他直入主题,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而那位萧医生已经朝胡成走了过去,他微偏头朝胡成的父亲示意,一边戴上医用手套一边说:“麻烦您让一下,然后让他平躺在沙发上,我检查一下他的伤。”
萧医生的音色偏冷,语调平淡但不容置疑,胡成的脸色瞬间变白,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喉咙,他越过萧医生去看办公室的中央,他母亲正在添油加醋的跟警员渲染陈浔风和周霭的暴.行,而陈浔风毫不着急,依旧松松散散的靠着墙壁,周霭也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棵绿植旁边。
“同学?麻烦您躺下。”身前的医生在催促,声音不重,但莫名带着股压迫意味,胡成慢慢平躺在沙发上,他感受到萧医生冰凉的手套触上了自己额头,并且有试图要解开纱布的意思,萧医生淡淡解释:“我先剪掉纱布,看看你的伤势。”
胡成条件反射的按住了萧医生的手,萧医生眼皮轻抬,问他:“痛?”
胡成卡顿一下:“…不是。”
站在他身后的父亲也出口道:“你就让医生检查一下你的伤,让医生看看,让几个警.察也看看,看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辩驳!”
胡成自己的伤势情况他自己最清楚,身上那几处包裹纱布的地方只是破皮流血,放在往常,他打个篮球的扭伤都比这重,但那天晚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也为了能说服父母自己遭受了欺负,他在小诊所里花了大价钱,让医生帮他弄得看起来极其唬人,他几乎没有想到,报.警后的第一步竟然是医生验伤。
他想捂着不让拆,但面前的医生明明气质温和,却莫名有股压人的气场,压的他不敢再抗拒。
胡成微闭了眼睛,感到自己额头上的纱布被不容置疑的破开,他捏紧了拳头,但头顶的医生看完伤势,并没有出口说什么,胡成甚至松了口气,意味自己躲过一劫。
萧医生很快的给胡成做了简单的外伤检查,但他并没有再将胡成的纱布包回去,检查完之后,他站起来摘掉手套,他看着胡成从沙发上坐起来,淡淡说了句:“小面积皮肤擦伤恢复快,不用缠纱布,纱布和胶带反而容易造成皮肤过敏。”
那瞬间胡成像是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脸泛着火辣辣的尴尬。
那边的王警官看见这边情况,远远出声问萧医生:“情况怎么样?”
萧医生收拾好东西,往他们那边走了两步,当着众人的面淡淡道:“手肘、头颈、膝盖有四处皮肤小面积擦伤、两处淤青,初步检查骨头没有问题,”他扭头看向胡成:“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不放心,最好是再跟我去医院拍个CT。”
那个小警员突然问一句:“萧医生,擦伤和淤青面积分别是多少?”
萧医生看他一眼,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面部不超过2,膝部肘部不超过4,目前来看,不构成轻微伤。”
胡成的父亲看着胡成脸上的几道小伤,第一反应是去问他:“你怎么好的这么快?”但他自己在问出口就察觉到问题,皱眉改口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而那边正在诉苦的胡成母亲也被记录的警员打断:“阿姨,您说的这么严重,可是医生刚刚给您儿子验伤,结果连轻微伤都算不上,您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您儿子没受伤啊,打架斗殴的结果是您儿子没受伤,就算我们要判定赔偿金都没有依据啊。”
胡成的母亲据理力争,指着墙上的投影布:“你是看见了的,他把我儿子拖在地上,我儿子流那么多血!”
小警员叹口气,仔细对她解释:“那是流鼻血,普通人秋天干燥都会流个鼻血,如果您儿子当时出事就来找我们报警,可能他的情况还要严重些。但上周五到今天周一,都三天了,你儿子的身体恢复情况太好了,鼻子也好了、身上的伤也都好了,刚刚医生说什么你也都听到了,你看你儿子那脸上,摘了纱布,连伤都看不出来,你现在来找我们,我们最多最多,也只能看看那边的家长愿不愿意赔点医药费。”
警员们还有别的事,并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匆匆解释完就走了,所以这场尴尬的闹剧只剩下给原来的校领导和三个家庭。
校领导也是无奈的很,胡成的父母已经在办公室里就破口大骂起胡成来,夫妻混合声音刺耳,像是他们先骂了,生怕其他人再找胡成的茬。
事情本来就要在这里告一段落,但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单纯冷眼旁观的陈浔风突然从墙壁上站直了身体,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办公室的众人,最后目光在周霭的脸上稍顿,撤开后他突然道:“你们都表演完了,现在是不是该我了?”
这还是进入这间办公室来,当事人陈浔风第一次出声,他的声音带的众人的注意力都朝他而去,包括周霭。
周霭和陈浔风相似,他作为当事人之一,在这间办公室里也并没有明显的存在感,他全程都像是个背景板npc,直到此刻,他的眼睫终于轻轻动了动,他望向那边的陈浔风,他知道陈浔风等到现在、等到警察走后、等到事情看似解决完全才开口,到底是要做什么。
周霭想起上周周五,那天的路灯光和晚风同时洒在他们身上,他和陈浔风在路口的便利店外吃完三明治,陈浔风始终接受不了热豆奶的那股“怪味”,最后他抽走了周霭手里那半瓶矿泉水。
当时的周霭坐在长椅上,目光停在陈浔风握着矿泉水瓶时手背上崩起的擦伤。
然后他拿出手机打了行字,等陈浔风喝完水后给他看:胡成和蒋文意不同。
陈浔风坐下在他旁边,晚风把他微潮的头发吹起来,他随手拨了拨,垂头看完那句话,他眼神轻动,立马就接住了周霭的意思:“是,蒋文意懦弱,我打他一次,他现在看到我都害怕。胡成他是不受气的,我打他一次,他拼死拼活也要报复回来,就像今天。”
周霭轻点了下头,他在第二行写:刚刚的事情,胡成还会再找机会。
陈浔风偏头看着周霭:“这几天上下学,我们一起走。”
周霭看他一眼,顺手在手机上敲了行字:你本来就天天在等我。
看着那行字,陈浔风笑了下,他站起身,同时也拉住周霭的手腕将他带起来,他对周霭示意:“走,我们再进去买点吃的。”
那家便利店就在路口,店门口的安全摄像头大部分朝着店内,但余下的角度可以清楚的拍到街口景象,店老板是个阿姨,似乎是因为他们的颜值和气质问题,她极其的喜欢周霭和陈浔风,所以陈浔风在她的店里又买了几口袋猫粮狗粮后,她很愉快的就将某段监控视频拷给了他们。
甚至在拷的过程中,她还望着视频对陈浔风和周霭二挑多的能力表示了感叹。
那时的陈浔风和周霭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没想到,这个“万一”还真的就发生了。
此刻在办公室里,周霭看着陈浔风走到副校长的电脑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传输过去某个压缩文件,而旁边的副校长则是一脸又怕陈浔风搞事的模样,但他也没有再阻拦。
毕竟按照陈浔风的性格,他今天能安安分分在办公室里待这么久,已经算是非常懂事。
压缩文件正在解压,陈浔风扫了一眼室内众人,看见他们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淡淡解释一句:“我也想给你们放个视频。”
说着话,文件解压完成,陈浔风手指在鼠标上轻点。
但略有些超出周霭意料的是,陈浔风播放的视频不止一段。
第一段就发生在三天前,周霭很清楚的看见投影在幕布上的自己和陈浔风、堵在身后那两辆嚣张的面包车,还有等人都走干净,才从面包车后座上走下来的胡成。
第二段则发生在一个多月前,画面里的周霭独自从学校门口的蛋糕房外经过,而隔着一段距离,缀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与第一段视频里的大部分混混都重合了。
视频不长,两段加起来也不过三分钟,播完后,副校长首先掩饰不住惊讶的拍着桌子责问胡成:“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情况!”
陈祯靠在墙角,抱着胳膊不说话,而徐丽也震惊的偏头,望向了身侧始终平静无波的周霭。
但视频里播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座的都能看清楚。
陈浔风靠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指着投影幕布补充了句:“里面黄头发那个带头的,你们问问他和胡成是什么关系?”
别人先没认出来,但胡成的父母不可能不认识,他们的脸色微变,甚至想扯着胡成就走,但副校长已经飞快朝他们看过来:“胡成,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从他们的车里下来?”
陈浔风的视频一放,局势陡然逆转,被害者成了加害者,加害者成了被害者,场面再次混乱,几个校领导迟钝的理清楚头绪,而自始至终公立着没插手的秦老师也在此刻出声,他拧着眉叫胡成的名字:“胡成,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胡成崩溃的抱住自己的头,妄图将自己像个鸵鸟似的埋起来,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
整件事情处理结束,都已经过了学校下午正常的放学时间,天已经黑了,回去的路上,陈浔风坐在车后排,他舅舅开车,副驾驶则坐着刚刚那位萧主任。
陈浔风敞着腿,靠在后排刷手机上的新闻,但越刷,他的脸色越不好。
就像是那天他和周霭谈过的结果,胡成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他受了气必然会加倍报复回来,而胡成也恰巧有许多途径和助力,比如他的职校表哥,也比如他在市内某大型新传公司任职的姑姑。
他姑姑的工作需要业务和热点新闻,而他刚好可以提供一手资料,他们策划整个周末,把控时间和发布方式,提前联系认识的大V引流扩散,成功的在周一早上刚将这条新闻发出去就成为热点,并且在中午12点时,以一则社会事件的形式刷屏登顶各网络平台门户。
陈浔风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刷着某条播放量已过百万的视频评论区,评论区里的发言杂乱,但全部都不是好话。
热评第一问他和周霭到底什么时候进局.子;热评第二说他和周霭现在是少年.犯,真诚的祝愿他们长大后就变成劳.改犯,不要再出来当祸.害;热评第三说他们校园暴.力的人都该去死;热评第四的人说他们是社会的渣.滓;热评第五疑惑道他们怎么能是名校的学生,让有关部门去彻查他们的学籍问题。
热评第六的内容稍有些不同,这个账号发言说现在高中生都长这么帅了吗?高糊也挡不住他们两个人的高颜值,然后陈浔风再点进去他的主页,就发现这个账号已经被愤怒的网友骂的销号了。
陈祯本来正边开车边和坐在副驾的男人闲聊,发觉陈浔风已经长时间没有动静时,他从前视镜瞥他一眼,将车踩停在红灯前,微偏头说:“别看了,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最迟晚上8点,就能全部清理下架。”
陈祯话落,陈浔风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人似乎轻笑了下。
红灯转绿,陈祯随着车流驶过路口,问:“你笑什么?”
萧慎扯了扯自己的衬衣领口:“笑你居然有当长辈的模样,你今天戴眼镜做什么?”
陈祯抬手摘掉眼镜:“装模做样,戴眼镜显气质,我去给儿子开家长会,总得装装样子。”
萧慎偏头看向窗外,唇边带点止不住的笑:“扯淡,成语真的是一塌糊涂。”
两个人小声说着话,陈祯手边的中控屏里突然显示有电话打进来,萧慎和陈祯看见来电显示,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陈祯戴上耳机,隔了十来秒才滑动接听:“什么事?”他的语气并不特别好。
电话对面的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祯视线微偏,扫了眼坐在后方的陈浔风,他皱皱眉,似是有些不耐烦的回对面:“男孩子之间小打小闹的,有什么问题?”
听见声音,陈浔风也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前面开着车的陈祯。
“高中生时间哪里有那么自由?周周都有考试,他回不来。”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陈祯嘲讽的笑了笑,他长久的没有说话,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扫了一眼后方的陈浔风,恰好与看着他的陈浔风对上视线,他说:“你外公,让你回去一趟。”
陈浔风眉心微动,他看着陈祯问:“什么意思?”
又是红灯,陈祯皱了皱眉很不耐烦,萧慎看他一眼说:“这个灯过了找个地方停,我来开。”
陈祯抿抿唇,边从旁边的储物格摸了包烟,边回答了陈浔风的问题:“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老了,想孙子了,他看见新闻,所以找到借口说我带不好你,他要让你转学去他那边,他来管你。”
陈浔风随手将兜里的打火机抛给陈祯,挺冷的问:“我都这么大了,他要管我什么?”
陈祯咬着烟,挂挡驶入车流:“老头子老了,他前两年就想把你接回去,到他身边去。你现在上高中,刚好,这次被他找到了理由。”
“这么多年,他的自我独.裁就没变过,谁干什么事去哪里甚至三餐吃什么,都得他说了算。”
陈祯看着前方,他话落,萧慎倒是偏头看了他一眼。
陈浔风望向窗外的霓虹,面无表情的说:“他管不了我,我不去。”

第34章
周霭作为这件所谓“校园暴.力”事件的当事人,其实并没有看到网络上有关他和陈浔风的任何消息或讨论。
解决完后续从副校长办公室出来时,陈浔风和他走在一起,陈浔风用了他的手机,然后把他手机的移动网络关了。
当时天色已经相当暗,但路灯还没点起来,他们远远的缀在人群后方,半走半停,陈浔风把手机还给他的同时抬手将手肘停在他的左肩上,有阵风吹过,周霭感觉到陈浔风用食指触了触自己的耳垂。
周霭看着面前的陈浔风,听见他低低的声音:“等我联系你。”
这则被曝出去的“社会新闻”牵扯到青少年暴.力,热度和讨论度极高,周霭不去看,也能猜到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和陈浔风会被如何评价。
这种被人在背后各种指责、围观、猜忌的感受伴随了周霭很多年,甚至到现在也都没有暂停过,周霭认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也已经足够坚.硬,坚.硬到可以无孔不入。
但这次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陪在他旁边、甚至挡在他身前,这个人是陈浔风,但也只有可能是陈浔风。
周霭望着面前的陈浔风,却恍惚越过时光,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躲在陈浔风身后的小哑巴,自己的身影缓缓与那个小孩的身影重合,周霭慢慢想,原来在陈浔风面前,不管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坚.硬总是可以被软化的。
他在陈浔风的视线下轻点了下头,时间在此刻走到准点,整条街上的路灯在这一瞬间同时亮起来。
灯亮起来,周霭第一眼看见了陈浔风的笑。
当天晚上回家,徐丽在晚饭后敲响了二楼周霭的房间,平板拿在她手上,她并没有进去周霭的卧室,就站在门边,将平板递给周霭说:“小霭,你爸爸有事情找你说。”
周霭的房门半开,他站在门口接过徐丽手里的平板,看见屏幕里周锐诚严肃的脸,而在此刻,楼下的周佑宝似乎跟着徐丽的步伐上了楼来,周佑宝的那声“哥哥”还没有叫出来,徐丽的注意力已经瞬间被转移,她转身抱起周佑宝往原路的方向走,忙中只给周霭留了一句话:“你等会打完电话把pad拿下来就行。”
等二楼彻底安静下来,周锐诚终于在对面开了口说话:“学校的事情,你妈都跟我说了,新闻我也都看到了。”
周霭并没有进去房间,就站在门口,等着周锐诚说。
周锐诚在对面皱了皱眉,他像是想要维持个慈父关心孩子的模样:“被同学欺负跟踪,怎么没跟家里说?这种情况你应该跟我、或者跟你妈说,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那些职高的混混能做出什么事来?谁猜得到?”
周霭把pad拿在手上,镜头向上,只录到他的下巴。
周锐诚又有些不满意,他沉默须臾,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放低声音慢慢说:“周霭,这么多年,我已经在尽力去补偿你,但你像块捂不热的石头,膈应你自己,也膈应我。”
二楼只有周霭一个人,此刻极其安静,只有周锐诚带着电流略微沙哑的声音,他像是累极:“这么多年,该给你治的病、该给你找的医生、该给你创造的生活环境,我尽力了,但你总是这副样子,油盐不进,周霭,我不知道你到底像谁,但你真的挺会让人寒心的。”
这似乎是周佑宝出生以后,周锐诚第一次提起曾经,他也并不想多说,很快的给了这通电话的目的:“我跟小王说了,之后还是他每天接送你,以后再有什么事,你该说的,还是要跟家长说。”话落,周锐诚就直接挂断电话。
手里的pad长时间没有被触动,在电话挂断后就自动锁屏,屏幕上显出的背景图片是周佑宝笑的开心的脸,周霭只淡淡扫过一眼,就提着平板往楼下走,楼下,徐丽正坐在地板上陪周佑宝玩积木,周霭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过去,只是将平板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徐丽是周霭的亲生母亲,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周霭,她是个温柔的女性,但周霭却从来就没有从徐丽那处获得过半点母爱。
最开始徐丽怀上周霭的那年,是周锐诚最好的年纪,也是他事业上升的关键期,徐丽怀孕待产,但周锐诚事业心重,他整日因为公事忙碌的不着家,并没有办法守着她去嘘寒问暖、仔细陪伴。
徐丽家庭条件极好,她自小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所以那时丈夫的冷落、怀孕的不适反应、以及心理上的变化让她变得前所未有的焦虑和紧张,越紧张越焦虑,她就越极端的将自己的坏情绪全部施压到周锐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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