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的雄虫赘婿他只想咸鱼—— by便揽轻狂
便揽轻狂  发于:202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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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泽自己的原话。
现在,情况又变得不一样了。
陈泽几乎可以立刻确定——关罄的背后,有一位审判庭成员。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与此同时,陈泽也需要小心,被其他成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在当初他使用特别任命权,让自己成为珍珑市审判庭成员时,也同时调动了许多人员进入审判庭,这种频繁的任免升迁,即使不幸被泄露给其他成员,亦可以因为对象太多而增加对方扒出他真实身份的难度。
而比起这些,陈泽身上更重要的保护色是——自始至终,对于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e级雄虫罢了。
陈泽同意了关罄的提议,“那就麻烦你了。”
关罄忽然挑眉思索了什么,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之前给我摆脸色,是不是因为我开了宴灵枢的玩笑?”
何止是玩笑,简直是地狱般的幽默感。
陈泽没有否认,于是关罄竟然长长的哦了一声。
“难怪。”
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脸上带着一种颇为沉醉的自恋。
“我就说,以我的魅力,即使是同性别的雄虫,也不该对我冷言冷语才对。”
陈泽脚步一顿,默默地撇开了眼神。
他很难想象,关罄和关越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基因突变的哪一个。
关罄抽出怀里的烟盒,点燃它,幽幽地吐出一口缭绕的雾气。
“烟雾从你的口中呼出,扩散到空气中,其中的有害物质会被我吸入肺部,而我会比你相对吸入更多有害物质,因为你自己的欢愉,要我的健康作为代价——”
陈泽并没有趁势与关罄建立起某种看似更加融洽的关系,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所以,请你不要吸烟了。”
关罄不得不灭掉烟头,看起来很有点儿焉了吧唧的样子,他刚才吸烟时那种潇洒慵懒的样子还没开始摆谱,就被陈泽按了回去。
关罄举手投降,手里的香烟被他摁在石头上,然后扔进某个低眉顺眼的侍从的盘子里。
“好了,就是这里。”
关罄抬手示意,一辆游览式小车停在他们面前,他坐上车,示意陈泽也坐上去。
“走路可太累了,不如坐车看看这附近吧?”
抛开这种旅游似的氛围,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
陈泽没有迟疑,坐在了关罄旁边。
关罄又靠了过来,似乎和陈泽相见恨晚,浪荡子般大声对前面的司机说话。
“开的稳一点,快一点。”
他勾着陈泽的脖子,即使陈泽表现的有些过冷淡。
“让我带我的好兄弟在这里好好的玩一玩,给他看看皇宫到底有多漂亮!”
他吹了一声口哨,伸着手指头对着周围的景色指指点点。
“你看,这边就是皇帝陛下居住的地方,别那么紧张,小司机,开你的车,要去到陛下起居的地方还要过四五道关卡,而且我们今天也不去那里,那里可不好玩。”
陈泽在心底计算距离。
他很意外。
他和宴灵枢下星舰的地方,距离皇帝的寝宫,竟然这么近。
这让陈泽不得不多想。
这到底是皇帝陛下的信任,还是即将欲加之罪的何患无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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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确实过分冷淡了, 但这也十分合理。
他不知道这个皇宫内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也不知道关罄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如果关罄背后的人排出他是要帮助他们的,那么无论陈泽的态度是冷淡还是热情, 对方都会如此。
如果关罄确实不是出于好意出现的,那也更不必在这个时候打好关系。
不失礼即可,热络和客套这样的手法实在没有太多作用。
更何况, 宴灵枢此刻被带去了母树身边。
即使知道宴灵枢现在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但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雄虫来说,表现的冷漠、疏离、又或者偶尔走神……
才更能说明他心事重重, 一无所知,且和关罄毫不认识。
即使之前他才在闹市里被关罄同父异母的弟弟关越拦住,说什么要和他缔结婚约。
只有这样, 才会更加顺利的解决这一切。
而果然,也只有到了这一步,才更让陈泽觉得——
要和宴灵枢过上平和安稳的生活,需要让现在的那些庞然大物, 那些尾大不掉的东西, 去掉一些赘肉。
楚狂坐在副驾驶上, 咬着牙承受医疗机器人的的治疗过程。
麻醉喷雾并不能缓解所有疼痛, 而他确实手腕骨裂了。
他可以在这个时候状告宴灵枢, 但偏偏,宴灵枢完全可以反将一军,说自己完全是为了维护雄主的人身安全。
楚狂并不想自讨苦吃,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的示意, 他即使是对宴灵枢和陈泽有敌意, 也不会这样送上门去……
皇帝陛下的任务完成了, 宴灵枢确实相当在意自己的雄主, 大概是依赖于雄虫提供的精神力治疗,又或者他们真的如同报道调查中显示的那般恩爱。
楚狂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嗤笑脑海中浮现的,从皇帝陛下书桌上看到的照片。
照片里的主角只有宴灵枢和陈泽。
皇室的调查人员真是令人恶心,无孔不入的将一切可以搜罗出来的东西都摆在了陛下的面前,倘若不是陛下今日才要求调查陈泽和宴灵枢的相处,大概连更加恶心的东西都可以呈现到陛下的书桌上。
楚狂看到那些东西,只觉得恶心。
这算什么?热恋期的小情侣?
用厌恶的眼神注视雄虫的宴灵枢,也会和别的雄虫,弄出这种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般的姿态?
他紧紧咬着后牙槽,几乎可以尝到自己口腔中的血腥气。
“宴灵枢,”楚狂不留情面地说,“好好配合我们,只有这样,你和你的小雄虫才可能平安无事的离开。”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宴灵枢,对方的半张脸都埋没在阴影里,只有淡色的薄唇和下巴清晰可见。
宴灵枢即使坐在车子的软垫上,也是腰背挺直的。
“管好你自己。”
宴灵枢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车辆安静而沉默的行驶着,尽管它没有牌照和任何标记,但只要它从皇宫中驶出,从宽阔的帝国大道上离开,那它就是畅通无阻的。
母树外拉起了警戒线,张出的告示表明,母树周围的防护栏和设施正在检修。
据说是打扫清洁的雌虫和运输货物的雌虫太过笨手笨脚,弄坏了许多设备,还把防护栏也弄坏了,为此皇室不得不维修这些东西。
不过,告示上写着:请各位公民放心,诸位的虫嗣仍然在健康成长中,维修很快便会结束,请静候通知。
简直是十足体贴,整个事件中除了雌虫这个群体被提出来在星网和街头巷尾遭受一些习以为常的鄙视和辱骂之外,并没有谁受到伤害——或许真是如此。
总之,宴灵枢走了进去,这里面被毁坏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过分庞大的母树。
许多雄虫围绕着它,里面也穿杂着少许雌虫,但这些雌虫自然只有打杂的资格,他们或许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才得以进入这个地方,但最后,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呼来喝去的资格。
雄虫们忙碌着计算,分析,间或要求雌虫给他们倒上咖啡或者气泡酒,扫走面前的纸屑,在他们使用各项仪器时做没人愿意做的清扫工作。
这很正常,毕竟历史上记载的全都是雄虫发明了什么,又或者雄虫研究出了什么,那么由此可见,雌虫的智力显然是不如雄虫的。
更何况新闻上也时常播报雌虫又惹了什么祸事。
他们忙的热火朝天,一名穿着工作服的雌虫将咖啡递给转着笔看着屏幕的雄虫,雄虫头也不回地伸手去拿,忽然那杯咖啡被另一只手打开,被子滚落在地面上,咖啡倾倒的四处都是,弄脏了地面上白花花的纸张。
机器还在不断地吐出演算报告,仪器也在不住的运转。
这名雄虫暴怒着抬起头,却忽然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的呆住。
“楚、楚……”
他看见了那个罪魁祸首身后的人。
皇宫护卫队的队长楚狂阁下,唯一以军校体能格斗第二名的成绩从皇家军校毕业的雄虫,大公的第三个孩子,皇帝陛下眼前的红人。
那么这个打掉他咖啡的人……
“这就是帝国研究所的水平?”
宴灵枢冷声询问。
“在母树面前,优哉游哉地喝咖啡?”
他并没有接着怒斥更多,但显然,无论虫族中那些争斗的势力如何勾心斗角,母树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这仍然是一种共识,虫族全都得益于母树才能存在,母树是虫族的根,是虫族一切,是虫族本身。
可不同的是……每一名虫族又有了另一层意义上的,另一个母亲。
宴灵枢站立住,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军姿,他从牙牙学语时便已经在凤轩的教导下学习这种站姿了。
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母树。
母树很庞大,而他的雌母太过渺小。
在深凿而出的皱纹般的树皮纹理之间,流淌着鲜血的裂口里,凤轩正安静地沉睡着。
抛开腐朽的左半边脸来说,凤轩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躺在母树的怀抱里。
在这一瞬间,宴灵枢双眸暗淡下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他待在监牢中,在月亮的注视下,等待太阳的升起。
他并不期待太阳,因为那不是他的太阳。
在这一刻,他忽然又变成了那个十三岁的少年。
鲜血顺着断面流出,□□惨白的骨头和肌理让凤轩的脸变得狰狞。
更多的鲜血流出,似乎淹没了这一片空间,浓稠的血浆漫过宴灵枢的膝盖,宴灵枢却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他的大脑里开始嘶吼,龙渊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是你的雌母留给你的机甲,你可以摸摸它。”
“那场真正漫长的战争留下的一切太残酷了。”
“你失败了。”
“它们是无可战胜的,是不是?”
嘶吼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尖锐怪异无法形容的叫声让宴灵枢的大脑生出一阵阵钝痛的麻木,他仿佛坐在驾驶舱内,耳边是同伴的怒吼,一颗直径2500公里的卫星瞬间粉碎,扭曲的空间中伸出蠕动的可怖形体,精神受到重创,当漫天的怪物铺面而来时,他的大脑感受到了被尖刀插入的疼痛。
“不要发呆了!”
周围不断地有覆满外骨骼的雌虫倒下,虫族在宇宙中不断迁移,吞噬食物,他们时常面对战争,但却终于惹上了难以抵抗的敌人。
这场过分残酷的战争勉强结束,双方都死伤惨重,但要命的是,如果算上精神海失控的雌虫,那么虫族算是一败涂地。
雌虫的外骨骼成为摆设,他们只能用精神能量与对方对抗,因为对方奇怪的构造使得他们的外骨骼毫无用处,而在精神海与对方接触的一瞬间,恐怖的气息便瞬间扩散开来,难以承受的雌虫便瞬间陷入痛苦之中,甚则自戕。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过来,扶住雌虫倒下去的身体。
“会好的。”
那身影带着哭腔说。
“我会治疗你的,不会再有虫族死去了。”
“我们把新发现的生命基因与母树融合了,那是一具质量最好的躯体,或许母树可以和我们一样换一种吸收能量的方式,以后再也不用和别的生物争斗了。”
“我们在研发新的武器了。”
“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
“我爱你,求求你,不要死。”
宴灵枢伸出手,想去抚摸凤轩的脸。
但是忽然,他猛地顿住,想要收回手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仍然停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楚狂站在他的身后,冷漠的对他说,“就在这里抽取你的血样与这具尸/体进行比对。”
“这是陛下的命令,如果确定它真的是已经死去的凤轩少将,为了虫族的安定,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配合一切尝试修补伤口的治疗手段。”
“现在就开始吧。”
宴灵枢注视着凤轩闭上的双眼。
——“会好的。”
——“不会再有虫族死去了。”
——“以后再也不用和别的生物争斗了。”
这是谁的承诺,又是谁的祈求呢?
那些残存在机甲中的记忆,到底是因为机甲带上了一任任主人的烙印,还是因为它们取之于母树,而幽魂不愿意离去,所以记忆才不愿意消散。
一切并没有变得更好。
仍然有虫族死去,并非自然的老死,而是因为各种疾病、因为贫穷、因为苦难、因为压迫和犯罪。
虫族也从未停止斗争。
当资本汹涌膨胀,当皇室越发奢靡,一切都成为了可衡量的物品,虫族们追寻着利益的最大化,以星币的价值衡量任何一件事是否可做,每一名虫族成为可以被标价的物品,虫族有了更多的选择,争斗在虫族与虫族之间一次次的发生,快乐成为一种奢侈的消费,资本腐化虫族的大脑,让他们感受到劳动的痛苦,越是努力工作,便越是让资本将低层虫族控制的深刻,贫穷压倒许多虫族,让他们成为低廉的待业人口,他们无法获得教育的机会,晋升通道永远被上层牢牢固定住,只是偶尔放出一点儿数量可笑的职位给予这些下等虫族。
但上层虫族的任何劳动付出却都是可以得到回报的,晋升的机会,更加优渥的条件,倘若一名虫族每日24小时里有18个小时才尽可能的去赚取星币,维持生活消费,你又如何要求这名虫族展现出其本身的天赋。
那些已经死去的雌虫和雄虫们并不知道,未来并没有变得更好。
或许这就是虫族形成一个个个体的代价。
因为只要是独立的个体,就无法保证所有个体都没有想要压迫别人的私心。
但……这其中……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我爱你。”
这真是一种难以言诉的情感,倘若虫族没有在穷途末路之时融入人类的基因从而生出一个个个体,那么就绝无可能有自己的感情。
——我爱你。
为了这三个字,虫族遍体鳞伤地,进行了这一次蜕变。
当然,一开始还没有感情,只是出于最大效率维护虫族繁衍而做出决定的他们并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等看见的时候,即使会经受痛苦,也不愿意放弃随之到来的另一份甜。
因为苦难的现实是可以被改善的。
而爱这样的情感,而作为一个个体与另一个个体产生的链接……无论是雄父雌母还是虫族伴侣……还是别的什么……
有人要无知无觉的度过一生,但也有人愿意,即使最后痛苦,也要品尝一下这份感情的味道。
时间不断流逝,检测结果出来了。
那具身体,确确实实,没有任何意外的——
是凤轩。
这个消息此刻被证实,如同惊雷一般使得整个皇宫都为之胆寒。
对于审判庭中某些元老级虫族而言,他们不敢细想的一件事是——
虽然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个一开始被融入母树身体,与母树融合的人类躯体,但如果凤轩被碾成粉末都能再度以这种样子出现,那么……那具人类躯体……
是否已经在某个时刻出现了,又或者,也要从母树的身体中脱离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小时
我还有五千字
好想摆烂不写了…………感谢在2022-08-17 21:11:35~2022-08-17 22:5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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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注视着窗外的虫族收回了视线, 这是一名雄虫,正值中年,状态相当不错, 精神力也仍然处于巅峰时期。
他站在回廊间,身边只跟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雌虫,这让他看起来很不起眼,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任何侍从经过, 此地便为这两名虫族清了场,不敢有人打扰。
“关罄的性格太过跳脱了。”
雌虫俯首说道,“陛下不该选择他。”
“年轻人, 活泼一点也不错。”
皇帝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侍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将木盘高举过头顶,埋下头颅, 等待雄虫喝了茶水之后, 才又默默退后到一边。
“最近秦胤支走了不少资金, 叫他回来一次, 我有话和他聊聊。”
雌虫思考了一下, 有些迟疑地表示,“母树那边……陛下要亲自去一次吗?”
虽然皇帝的亲临不一定可以帮到母树什么……但实际上,虫族唯一的王本该只是母树,皇室从一开始的代理, 到如今的地位, 某种意义上, 和母树本该关联更加密切。
皇帝的亲临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当然要去, 明天早上我会亲自前往的。”
皇帝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不愿在此多加停留。
“按照审判庭的意思,今天先确认宴灵枢是否真的和那句尸体有联系,他们太过于在乎结果了,那张脸,显然就是已经死去的凤轩,但他们还要如此固执的要求得到检测结果,塔维尔中将,或许你该跟踪一下其中的内幕。”
“我并不是审判庭成员,陛下。”
“我知道,但或许你会对皇室新收到的调查结果感兴趣。”
侍从捧出一份加密文件,纸张还带着热气,显然才印出不久就送到了塔维尔的面前。
“宴灵枢同父异母的哥哥,如今因为精神力失控而住进了医院,据说星脑已经完全损坏,无法治疗了。”
塔维尔看着文件,面露惊愕之色。
关于宴棹的信息,塔维尔并没有关注,他毕竟是个中将,并不会死盯着周围虫族的家庭纠纷,在听闻宴灵枢和自己的雄父决裂之后,也只是思考了好一会热这其中是否有龙渊的手笔便停下了。
但按照他们得知的消息,他们只知道宴棹的精神力出了问题,似乎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别的雄虫用精神力攻击了。
但如今这份文件里显示,攻击宴棹的那名雄虫的精神力等级恐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很惊讶。
“这种程度,恐怕要远超目前最高的ss级了。”
大皇子殿下秦胤向来得意于自己在帝国独一无二的精神力等级,但现在看来,帝国精神力等级最高的另有其人。
“这样高的精神力,一定出自于审判庭的某位成员。”
皇帝陛下并不担心塔维尔说出密辛。
因为不能保守秘密的虫族,皇室会有另一种办法帮他们永远的保守住秘密。
而塔维尔如今已经成为秦胤的雌君,皇帝陛下内心的天秤早已经倾斜向了秦胤,提前让秦胤的雌君知道审判庭的内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审判庭这样紧张宴灵枢的检查结果,一定是因为宴灵枢身上有什么秘密。”
“去查一下……顺便查一下他身边那位雄虫。”
“皇室的调查人员也会继续调查信息,塔维尔,不要让我失望。”
塔维尔接下了这个任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帝的猜测也不算没有道理,但他猜错了一点,审判庭在意的不是宴灵枢,也不是凤轩的尸体忽然出现,而是他们在担心,按照研究所的分析,或许母树在排出一些东西。
当初那具人类的躯体融合入母树的时候很成功,可以说甚至没有排斥反应,母树在之后便扎根进这颗星球,汲取光能和热能,以及大地中的能量,因为这颗星球有一颗恒星不断地提供能量,而这颗恒星提供的能量也足以维持母树存活,所以虫族一直把这一次融合认定为成功。
即使母树在战争中受了损伤,修补伤口的过程中又多次给他们提供了难题,但官方绝不可能让大众知道母树的现状,否则皇室一定会遭受舆论的冲击——自然,平民虫族的抗议之声是不被在意的,皇室真正担心的是军部的忽然发难。
军部如果以母树的根系被用来制作了限制雌虫的颈环为借口,不再使雌虫佩戴颈环,那对皇室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对目前的社会体系也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军部这些年被皇室不断地渗透,但其内部仍然有着十分□□的他派虫族,皇室无法控制军部,对此感到颇为头痛。
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帝心想——检查结果已经提交给了审判庭的成员们,皇宫内不少耳目灵敏的家伙只能模糊得知从军部来的一位少将被抽取了血液样本与母树比对,并且惊人的高度重合,而这名少将如今就呆在皇宫内。
这种信息他们无从解读,尤其是在了解到少将的雄虫也一并在皇宫内住下以后,这些工于心计的虫族们便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皇帝陛下想做什么?这两名虫族对之后的帝位候选人有什么影响?
这些想法光怪陆离的从他们脑海中闪现而过,很快有人按捺不住,敲响了陈泽正居住的宫殿的大门。
但陈泽并没有去开门。
他躺在浴缸里,一副正在泡澡的样子,实际上又再度链接了星网。
好在审判庭的接入足够保密,又或者是因为距离母树足够近,这一次链接之后,陈泽发现母树的样子变得更加庞大和清晰了,那道露出凤轩的伤口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大了一点。
他没有多停留,径直进入审判庭内。
陈泽几乎只比在现场的宴灵枢晚两分钟得知检查结果。
在场的审判庭成员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那名人类的躯体是否也会被这样排出?”
“母树的伤口一直不愈合,这具躯体一旦触碰母树便会大量出血,按照这个情况,如果那名人类的尸体早/已经被排出,母树岂不是又需要别的能量!”
“是不是已经被排出了?”
“不要危言耸听!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雌虫如今绝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去搜寻物品给母树提供了吧?”
“虫族又要开始四处漂泊的生活了?”
“别那么悲观,或许那具躯体还没有被排出。”
“但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排出了,然后我们毫无办法,只能再度扛起星舰,在宇宙中漂泊。”
“别吵!”
“让研究所想办法,花了那么多星币养着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用处。”
“或许可以开辟新的职位,派出雌虫去宇宙中……尽管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这样级别的星舰操作训练,但让他们吃点苦头,总是可以学会的。”
“不如把雄虫填补进去,我看在座的各位精神力都相当不错,想必母树也会满意,或许母树只是觉得雌虫的精神能量吃的厌烦了,想要换换口味?”
这句话尖锐又带着刺,令审判庭内安静了一瞬,但下一秒,又是更加猛烈的叫骂声响起。
审判庭内乱成一锅粥,因为现在的状态谁也没有预料到。
就在虫族习惯了这种和平的日子以后,母树却毫不给面子,让他们回忆起记录中,如今已经不被绝大多数虫族知道的过去了。
“为什么不去问问母树想要什么?”
陈泽询问他们。
他这一句话立刻招来了嘲笑,“你是不是昏了头?母树从来不与我们交流。”
立刻有虫族符合这个人的声音,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星网一开始,就是母树直接与虫族沟通交流的渠道,如今成为虫族的信息网,却被虫族们人为的切割为了一个个小小的区域。
如果撤销隔离……
有人提出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很疯狂,而且目前的虫族这么多人口,要让皇帝贵族将军们的思维和贫民们的堆积在一起,贫民可以窥探到上层人士的想法,而上层人士又要被这些底层人无聊的大脑日常干扰——立刻有虫族提出反对。
“我不同意。”
他们说。
“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陈泽皱起了眉。
但他没有生气,此刻生气是无用的,他需要更快的想到办法解决一切,也更想知道……
他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原主的……
母树,或许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把他“排出了”。
毕竟他是个孤儿,而虫族很难见到真正的不被任何一方领养的孤儿,大多是被抛弃的,但陈泽当初确实是,无论如何联系不到他的雌母或者雄父。
陈泽回想起他第一次见母树时,和母树之间精神力的感应。
就好像曾经千百次流转一般,母树身上的能量从他的身体流淌而过,他似乎是母树的一部分,而他身上的精神力也毫无阻碍的就能进入母树体内。
审判庭内很吵闹,这对使用者的精神力要求很高,虫族们开始为是否开放星网限制争吵,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明显更加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要再吵了。”
那个声音说。
“没有用的,在星网被限制之前,我们就已经接收不到母树传递而来的信息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虫族出现了审判庭。
因为母树不再给他们指引方向,于是虫族便内部推选出人员。
后来慢慢的发展出许多社会结构,贵族忽然出现,拥有战功的雌虫们形成军部,如今虫族社会的两大社会权力体系就这样应运而生。
所以没有虫族可以听到母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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