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出现被称为更高人一等的贵族皇室，因为各种原因获得了更多的星币的商人们……”
老教授叹了一口气，他显然对过去很耿耿于怀。
不过只需要推算一下年纪，老教授大概是出生在战争的末尾，以他自己提到曾经和雌君讨论的内容来说，他的学生时代应该是生存在彻底变为雄尊雌卑社会之前的。
“这是因为我们失败了……我们失败了，所以这个社会才会这样。”
“老师，”陈泽说，“一切尚未结束，不要过早下结论。”
柳昭正艰难地在帝国最高级数据库中检索信息。
虫族结束战争不过百年，与此同时，这颗星球上除了虫族也没有别的种族了，在统治者有意识地毁灭了不少研究资料的现在，其科技发展并未出现任何突飞猛进的情况，换句话说，大学毕业就已经很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大学毕业生写的论文可以到给学校添光的程度。
即使星澜医科大学是这些学校里很普通的一所。
因此柳昭的能力与水平当然都绝不低，而他在确认陈泽提出，由他理解之后，对魏展的治疗方案可行之后，彻底地发挥了他的卷王本质，更加疯狂地在数据库中寻找各种内容。
翻过那些没有太多意义的其他专业内容，又无视掉医学研究中占了绝大多数比例的减肥药美白药雄虫某项能力增强剂的研究与实验，大浪淘沙一般地，柳昭不断地进行着寻找，他希望找到一点儿更新的东西。
比如说，虫族有没有什么对母树的研究？
然后他就找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保存在虫族的数据库中，夹杂在一些过去的文艺期刊中的，本来不会被注意到的东西。
那是一封情书。
但再仔细看一看，又似乎是一封联名信，底下的小字还写着是第几期，看到这里，柳昭又退回去看了看目录——他确实是在翻阅一本几十年前的某大学文学社团自主创办期刊……
这种电子版文件中竟然突兀地夹了这样一页内容，但因为是以柳昭的精神海链接检索的，所以他很快就阅读完了里面的内容。
这封联名信在末尾写道。
【当我醒来，我发现我不曾如现在这样活过，曾经我们是一体的，而现在我们各自分离。】
【我开始有灵魂，开始有一颗更加渺小而脆弱的大脑，有一颗跳动的心。】
【我没有任何经验，回顾虫族的过去，也没有谁有这样的经验。】
【我们变得比过去更加渺小而脆弱，但也更加强大。】
【在被剥离为一个个个体之后，我却找到了更加紧密连接的另一个灵魂，我像爱母树一样爱你。】
【我孱弱的灵魂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所以我们献给你们新的武器，它有一个美好的名字。】
【Love letter.】
【也许你们会生气我们取走了母树太多枝干，但请一定收下我们的情书。】
在一百多年以前，第一次融入人类的基因，分裂为一个个个体的虫族们，突兀的拥有了属于各自的灵魂。
这些灵魂当然不是拆解自人类，人类的基因或许是一种催化，一种诱导剂。
他们拥有尖端的科技，拥有难以想象的躯体。
但这一刻，他们的身躯中有孱弱的，新生的灵魂被唤醒。
历史缓缓流逝，在现在，会有人想，虫族不平等的根源，是因为虫族脱离了本来的自然状态，他们变成了一个个个体，不再是本来的一个整体。
就好像原始人变为现代人，才会滋生罪恶。
但总是有美好的东西一并产生的。
就比如一百多年以前，在雌虫抵御外敌的时候，位于后方做治疗工作的雄虫中有一群人站了出来，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研造出了LL型机甲。
他们想说，这是我们的情书。
那个时候，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后来，它会被理解成谎言。
陈泽看着面前的老教授，缓缓说道。
“您知道，这一切罪恶的根源是什么吗？”
“这一切不平等的原因，是一部分虫族拥有的太多了。”
“我们既不能期望于社会完全的平等分配，因为平等也是另一种不平等，但也绝不应该放任一部分人拥有的太多。”
“过度的私有化，是一切罪恶的开端，一切权力过分凝聚在某一部分群体手中，是社会黑暗的原因。”
“绝大部分虫族不是思想品德超凡脱俗的，但也绝不是极其败坏的，他们的表现，更多的取决于社会。”
“您还没有输，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对现在感到不满了。”
一名大学教授。
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且已经要退休，但其本身也是个雄虫，必然也有其有用的关系网。
这会给宴灵枢带来很好的帮助，也会让陈泽有更多的把握，去劝说宴灵枢，换一种改革方式。
宴灵枢在小说中的结局，即使放在现实中也会失败。
因为虫族如今是不可能彻底的消灭另一种性别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消灭另一种性别而开始反抗，光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就能让宴灵枢被和自己同一性别的人背刺。
宴灵枢想要革/命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要争取自己所代表的性别的新权力。
确定了真正的目标之后，就能更清晰的明白自己可以做什么，有什么可以利用。
眼前的老教授当然是愿意为雌虫改变现状出力的人，但这还远远不够，这个帝国中基数最大的，自然是底层虫族，毕竟剥削者总是位于金字塔，是最少的那一部分人。
如果你想要打倒你的敌人，而你此刻还处于劣势，那就需要让旁观者也下场，让他们意识到，你的敌人，也是他们的敌人。
这样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陈泽拿出手机，翻开一个页面。
“不知道您对学校最近的学生会事件，有什么看法？”
陈泽先放出的是几张雄虫和雌虫爆发冲突，双方都头破血流的照片。
这就要说到陈泽的另一个理论了。
也是陈泽为什么到了现在，明明知道宴灵枢一定早就有武装力量部署，知道宴灵枢等人一定一直在拉拢各个军部成员的情况下也不阻止宴灵枢的原因。
——暴力总是必要的，如果一开始就进行温和的谈判，谈判一定不会成功，你要让对手知道你会对之使用暴力手段，而你也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在这样的基础上。
陈泽总是可以获得他想要的谈判结果。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各个人物内心belike
陈泽：很好，这样、那样、再这样……很快就帮助老婆打响革命的第一杆枪！
柳昭：（完全无视了情书其他内容）从整体变成个体？新武器？love letter？是LL型半生命体机甲？这个缩写居然是这个意思，噢，机甲原来是用母树的枝干建造的，之前有听说过机甲可以增强雌虫的战斗力，这么说的话再取点母树的枝干研究一下魏展的病也就……
老教授：（忆往昔）（刮目相看）（扼腕叹息）（瞳孔地震）
我：呜呜谢谢大家大家好温柔！我会更努力更新的！
ps：灵枢之前会想吃陈泽是有原因的，母树对陈泽的亲密举动也是有原因的！为什么会强调一下，其实更主要的是怕我自己忘记之后解释所以先在作话说一下（这样的作者真的靠谱吗！）
总之今天也谢谢大家的光顾食用！脆弱的小心脏很难承受批评但是居然真的没有批评也太好了！总之在被批评之前会继续活蹦乱跳地写下去的，如果真的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被批评了，就捂住耳朵继续写了！
（因为发现我的水平不可能短期提升，近来也有想学习一下很多大大的写作方式，然后发现果然我写文的时候只能自己想到什么写什么不然就写不出来所以！啊啊所以我释怀了！就这样吧！便揽轻狂写的文也会很有她自己的特色什么的——不管是好是坏吧反正也是不同的厨子做不同的饭啦！
今天也碎碎念完了，大家要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健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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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陈泽自称去找老师补课,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之所以用自称这个词，当然是因为陈泽完全可以用手机联系对方，到了这个年纪, 上门补课实在是太过少见，而陈泽下午离开，到了晚上也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宴灵枢停下了处理公务的动作, 看了一下时间。
晚上九点零三分。
已经这么晚了。
宴灵枢正这么想了一下，就听见楼下有开关门的声音。
其实这栋房子隔音当然是很好的，只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就难免太过安静了，在这种时候，一点儿细微的, 不属于本人的声音就都会变得响亮。
宴灵枢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不过他还是坐在原处，没有动弹。
直到二十三分钟之后, 宴灵枢才合上笔记本, 很从容一样地走出书房, 顺着扶梯往下, 正好看见系着围裙, 弯腰在冰箱里拿什么东西的陈泽。
宴灵枢的眉心微微跳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问的实在太过坦然，像是没有发现过陈泽回来的动静，又好像他确实比陈泽更加的从容而冷静。
陈泽虽然回家很晚, 但他完全没有担心, 也没有多想。
是的, 就在几天之前, 宴灵枢还可以考虑彻底与陈泽分开这件事，这种考量当然全是出自于理性的判断。全然冲动的患得患失自然不可能出现在一名成年已久的雌虫身上。
即使陈泽离开了好几个小时，又这么晚回来，但他也不是那种保护欲过剩的大家长型的伴侣，他是全然对陈泽放心的，甚至非常投入于自己的工作中，他不会去问陈泽为什么回来很晚，因为他根本没有对陈泽的晚归有任何想法。
这才是一名成熟的虫族的真正表现。
怀着这种想法的宴灵枢却没有想到陈泽并没有立刻回复他。
宴灵枢往冰箱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点儿。
陈泽回来之后怎么不想说话了……
他很难不去多想一些什么。
陈泽真的是去见的他的老师吗？有没有其他人？陈泽和对方聊了什么？那位老师的家庭环境又是如何？为什么回来之后一句话不说？难道……难道是觉得我不关心他，连他回来了也不知道？
到了这种时候，一个普遍的真理便再度彰显出其不可否认的正确性——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一旦这个人坠入爱河，他就会变得像个傻瓜。
再怎么样冷静的天才也会在某个瞬间犯傻，宴灵枢如今的举动则更好的验证了这一点。
陈泽终于从冰箱里直起身子，他一左一右，手里各拿着一半西瓜。
西瓜里面是挖空了的，只留下一厘米厚的果肉，挖成球体的西瓜、白白净净的荔枝肉和剥了皮的葡萄与冰球混合在一起，赤红的、青莹的、白润的，搭配起来竟然也很好看。
这个点不适合再吃一顿正儿八经的晚饭了，但好在是夏天，这个季节本身也令人感到燥热难耐，食欲消退。
因此晚上吃上一些这样的水果倒是一举两得，既也算吃了东西填饱肚子，又消去了不少心中的燥热。
荔枝吃多了容易上火，但西瓜又可以清火，而且出于考虑，陈泽用勺子舀进去的荔枝肉只有几颗，可以说是考虑的很清楚了。
水果的搭配当然也是考虑过的，西瓜清甜，荔枝香美，而微酸的葡萄则让不同的甜味中出现一点儿酸味，使得味蕾感觉到更富有层次感的味道。
这样两半儿西瓜自然很是诱人，陈泽口中咬着一颗荔枝，只是将手里的西瓜递给宴灵枢——自然，他刚才不说话，显然也是因为嘴巴里这颗凝脂白玉一般的软弹荔枝。
他自己尝过冻下的葡萄荔枝西瓜球后才装进西瓜碗中，毕竟要是冻的太过，难免凉到脾胃，要是让宴灵枢夏天里感冒就不好了。
脑子里出现这个想法时，陈泽显然忘记了雌虫的身体更加强健，而身为雄虫的他自己才是真的需要担心感冒的那个人。
宴灵枢接过半块西瓜，心里立刻松了口气，这口气松下来之后，却又觉得有点儿说不清的感觉，心里很是有些指责自己多想。
陈泽将那颗荔枝慢慢吃下去，手里已经开了一瓶冰镇过的荔枝甜酒，和着碳酸饮料一起，分别倒进两个人的碗里。
陈泽看起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回来的稍晚一点而已，陈泽回来后甚至还像之前一样弄出来新奇的食物，大概是出门之前就设定了家政机器人的程序提前安排好了，否则他才回来二十分钟，葡萄还不至于冻到如今这样带着沙冰口感，却又并不生硬的程度。
“才回来二十多分钟。”
陈泽回答了宴灵枢之前的问题，甚至还没有忍住，对宴灵枢抱怨道。
“老师说我缺课太多，一直给我补课。”
言谈之间，那种只想混个毕业证了事，却被老师抓住，不得不强行补课的痛苦很直接的从陈泽的脸上表现了出来。
把宴灵枢逗笑了。
“我记得你是很刻苦的，现在怎么不想上课了？”
暂且先不提宴灵枢的这份记忆到底存不存在任何一丝可能的真实性，后半句话就更是过分的以己度人了。
天底下的学生中十有八九都会有不想上课的时候，宴灵枢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像是不知道学生会讨厌上课，打工人会讨厌上班一样。
“大概是不用上课的日子太过舒适了，今天这样一次性补完之前欠下的课，让人觉得好累。”
陈泽这么说倒是提醒了宴灵枢，陈泽确实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学校了，现在陈泽伤势好了很多，其实也可以回学校了。
回学校之后，至少不会堆积这样多的课程内容，陈泽白天待在学校，也要安全一些。
所以宴灵枢询问陈泽，要不要明天就返校上课。
陈泽当然是同意了。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入睡时，宴灵枢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他还有秘密没有告诉陈泽，但出于保护他弱小的雄虫的考虑，也出于对军部的忠诚，宴灵枢认为这种隐瞒没有问题。
他渐渐陷入睡眠，房间内的制冷仪器正在安静地工作，保证房间的温度适宜——否则这种季节，两个成年人如此躺在一起，浃背的汗水都能让人睡不着觉了。
宴灵枢睡着了，于是陈泽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宴灵枢的睡颜，修鼻，黑睫，双眉的万都难以察觉，闭着双眼时，这一对瑞凤眼也仍然漂亮。
过去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要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做什么……
陈泽现在是陈泽。
陈泽此刻只是在宴灵枢的身边。
要做什么……
要做宴先生的伴侣。
老教授的话又回响在陈泽的脑海中。
对方拿出一份内荐信给陈泽，对陈泽说。
“虽然我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审判庭的内荐信还是有一份的。”
“我把它交给你，你可以用这个去申请审判庭的职务，不要担心你的精神力，有这封内荐信，你无论如何都可以获得一个职位。”
陈泽本来想要拒绝，他对珍珑市审判庭没有什么想法。
直到他看清这封内荐信的章印来自哪里。
帝国审判庭总庭之上的审判庭，被强调为帝国最高审判庭。
总庭本身只是更多的处理帝都事宜，和处理其他州市上达的难以决策的审判。
而单独出来的帝国最高审判庭并没有处理这些杂物的需求，甚至不被普通虫族知晓。
帝国最高审判庭的本名没有任何华丽的宏大的前缀，仅仅只是由三个字组成。
——“审判庭”。
但也只需要这三个字，就能表明它崇高的地位了。
【审判庭成员的身份信息为最高机密，除成员本人愿意，任何虫族不得探究与调查成员身份。】
【出席审判时，审判庭成员需要佩戴面具，身穿黑袍。】
【审判庭成员仅有两种加入途径：下级审判庭选举与内荐。】
【精神力等级低于s级者原则上不得进入审判庭。】
【凡审判庭成员，免受一切罪名指控。】
【凡审判庭成员，可对任何判决进行审判甚至重新判决，当所处理案件为下级审判庭案件时，无需出庭即可执行权力。】
深夜，一场少见的雨从上方坠落。
之所以说它少见，更多的是因为这场雨的颜色并不那么和谐，深红色的雨滴像是铁锈一样地在地面上蔓延，更多的则顺着虬结的根系滑落。
仔细看，便能发觉这场雨不是从天而降的，它们来自母树。
那些新生的虫嗣被包裹在卵中，于是便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但榕树一般生长的母树则从树冠坠落这样诡异的雨水，树干上的眼睛们紧紧闭着，并不睁开。
一只雪白的，用料考究的靴子从加长豪车中伸出，踩在浑浊的地面上，一把雨伞瞬间张开，在靴子的主人从车内起身而出之前阻拦了红雨，不要一滴雨水落在来者的衣服上。
今夜很安静，无关人员早就被遣散，此刻唯有雨滴声不断地响起。
“你们不断地告诉我，你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来人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却让周围的人脸色刷白，不敢抬头。唯有举伞的雄虫仍然姿态完美。
“这就是你们的没有异常。”
“数、数值显示没有任何异常……我们也检查过很多次，找不到任何其它问题，红雨的化验结果显示它们只是普通的血液……我们猜测、猜测……可能是之前用来与母树融合的那具人类遗体的问题……”
漆黑的夜空陡然一亮，惊雷声随之响起。
只是这一瞬，便足以叫人看清靴子主人的脸。
那上面覆盖着一副银白色的雕花面具，漆黑的外袍裹住了他的身形。
他冷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那位勉强汇报的研究人员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内容有多可笑。
从融合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
那具人类躯体早就不可能再找到任何踪迹了，或许已经被母树消化的连渣滓都不剩，谈何影响母树呢？
更何况，那怎么说都只是一具遗体而已。
陈泽看完了内荐信。
他需要链接星网，然后与审判庭成员在星网上见面，会有负责人评估他的水平。
即使陈泽真的只是e级雄虫，这封内荐信也可以让他在州级审判庭混到一个不错的职位。
陈泽最终还是发送了内荐信，审判庭比他想象的要快，双方的联络只通过文字，但因为是完全由精神力进行的联络，所以速度非常快。
“我们需要先对您进行一个小测试，这需要一点时间，请您保证中途不会被打断。”
“好的。”
陈泽脑子里的想法才传递过去，他就感受到了另一股不属于他的，清冽如泉水般的精神力，对方显然不同于陈泽此前遇到的其他人，一道意识传递给了审判庭的接待员。
——“开启紧急会议。”
这人忽然又疑惑地开口：“……新人？”
接待员回答道：“是手拿内荐信的客人，还没有开始测试。”
于是这人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立刻离开了。
接待员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在与这名显然是审判庭成员的雄虫交流的同时，也在与陈泽交流。
“那么，测试这就开始了。”
毕竟这个板块属于审判庭，对于接待员来说。
他很难想象，会有人的精神力高到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还不被发现。
作者有话说：
换句话解释就是本以为自己是在私聊，但是陈泽这边开了挂，全都看见了。
剧情忽然走到这一步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写了这么久我也没有想到……
总之白天想办法再早一点开始写，真的不可以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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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母树的认可
这场测试比陈泽想象中更加自由轻松, 接待员没有给陈泽发送试卷，而是像聊天一样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您相信除了虫族之外，还有别的种族存在吗？”
这种问题问出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靠谱的宗教人士, 他们会鬼鬼祟祟地观察路人，然后微微弓着腰接近你，在你意识到这个人有问题的时候像是说出什么秘密一样地对你说, “你相信xx吗？”
“相信。”陈泽说。
除了虫族，当然也有人类。
除了人类，也有虫族之前遭遇的敌人。
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
“请描述一下您看到的内容。”
对方的态度非常的礼貌, 陈泽能感受到，接待员对这张图片的态度很认真，甚至有些过分地敬畏了。
陈泽的精神力理所当然地接触图片, 在接触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这张图片并不是乍一看那样漆黑的颜色。
实际上这些东西是凝聚在一起的难以描述的生物，陈泽很难用语言去描绘它们，因为它们的长相奇形怪状, 乍一看似乎是有触手缠绕其中, 但再一看又觉得那些东西不过是缭绕的星云, 可是接着, 陈泽又觉得它们并不是那些东西, 仅仅只是局部就难以用言语来描绘了，对于从未见过，且超出认知之外的东西，以文字来记载与描绘实在是一种艰难的挑战。
“很多难以描绘的怪物。”
陈泽停顿了一下, 尝试描述它们。
“数量很多, 我此前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它们看起来在进攻, 这张照片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
因为这张照片似乎只是人为的以方块状的照片的样子呈现出来的而已，它更像是某个人脑子里的某一个画面，被接待员以图片的形式发给了陈泽。
这当然只是陈泽自己的精神力感受到的。
“很多怪物？”
接待员的消息立刻出现，并且变得急切了一些。
“如果可以……希望您可以把它们画出来。”
陈泽花了一点儿时间，把照片上的怪物画了出来。
——精英教育虽然也有其弊端，但某种时候，它确实让受教育者拥有更多的技能。
陈泽幼时接受的美术类教育让他此刻画出来的图片几乎1:1复刻了他看到的内容。
图片传给了接待员，可好几分钟里，接待员都没有再发新的消息给陈泽。
陈泽平静地等待接待员的回复，他侧躺着，宴灵枢则平躺着睡觉，床铺很柔软，陈泽在等待的过程中，借着昏暗的光，视线在宴灵枢的剪影上小球一样地滚过。
顺着前额，经过眉骨，鼻梁，唇线……从下唇的弧形坠落，落进另一条弧线，然后慢慢移动到下巴上……
陈泽竟然走神了一会儿。
等到接待员发来信息时，他才猛然从这种状态中脱离，然后继续沉入星网中。
“这很令人震惊……”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测试，本来还有一些，但是因为您的图片，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您或许可以跳过后来的那些，直接进入最后一步。”
到了这一刻，陈泽所能“看到”的东西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还套着曾经世界网络壳子的画面骤然消散，像是有谁撕开了墙纸，然后暴露出气候的另一个世界，在这里，陈泽看见无数星光流转，辽阔无垠的星网覆盖着整个虫族，就好像他之前坐在宴灵枢的办公桌前时一样，陈泽再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见了母树。
接待员的话语不再是发送而来的文字，而是变成了被处理过一般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您能得到母树的认可，就能够进入审判庭了。”
通常来说，之前通过这道测试的成员们都是有幸见到了母树另一维度上的真身，才能看到位于母树侧后方的审判庭入口。
看到了入口，自然就可以进入审判庭了，也就是得到承认了。
这句话之后，接待员也就被排除在外了。
只有陈泽一个人站在母树下，他又看见母树身上的眼睛了，那只眼睛注视着他，但除此之外，母树再没有别的什么表示了。
“你认可我吗？”
陈泽询问母树。
母树的枝干活动了起来，它们缠绕上陈泽的身躯，陈泽能感受到他的精神力在流逝，他没有挣扎，想要看看母树是否真的会吸光他体内的精神力。
但很快，陈泽就感受到，他的精神力又流转回来了。
它们只是从陈泽的身上流到了母树身上，然后又流了回来，就好像母树和陈泽之间是没有阻隔的，精神力曾经很自然地在他们之间流动。
母树不会说话，但枝干们将陈泽推到了门边。
树枝将门打开，然后把陈泽送了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接待员处理好了陈泽的要求，并恭敬地表示陈泽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联系他。
直到陈泽离开，接待员才把审判庭有新成员加入的消息传达给了各位旧有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