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可以。”傅寒筠简洁地说,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腕,将?人带进房间,按进沙发里坐下。
“这件事不用着?急。”他说,试着?把话题转开,“不过,还有件别的事儿需要和你商量下。”
简夏认真感受了下屁.股下一百多万的沙发是什?么感受。
轻柔,微弹,像坐在云朵上?一样?。
确实很舒服,但一百多万还是太贵了。
“嗯?”他仰起头?来。
大约看出他走神的缘故,傅寒筠又笑了。
简夏不好意思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耳尖又热了。
“你说有件事和我商量?”简夏想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问。
两人一坐一站,简夏抬起的眼睛便张得?极大。
傅寒筠再一次觉得?他有点像墨墨。
墨墨才是猫咪的大名,大黑只是对应小白的戏称而已。
“等阿姨出院后,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傅寒筠说,“我来安排。”
简夏愣了下。
“你放心,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确实有些不稳定因素,但他心里有底,也有拿捏他们的手段。
“其实一直没告诉你,”傅寒筠说,“之前阿姨手术的时候,我爷爷是考虑过去医院的,但是叔叔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他老人家又怕真去了会让你父母心里不安。”
简夏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
傅老爷子傅荃,傅氏的创始人,别说在龙城,就说在国内,影响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妈妈毕竟是心脏方面的问题,确实不宜太过激动。
从?某些方面来说,傅家人考虑的一直一直都?特别细心。
也可以换种说法,是用心。
简夏安静地听着?,心里不由地升起些感激来。
“你觉得?呢?”傅寒筠问,又说,“如果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结婚了。”
虽然是假的,但大约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这件事从?傅寒筠口?中说出来却给人一种特别真的错觉。
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夫一体荣辱与共。
傅寒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简夏忍不住想。
“我没什?么意见。”他说,“都?听哥的。”
其实不办婚礼,不向外界公开,都?是源于自己的要求。
从?头?到尾,傅寒筠对他几乎事事谦让,礼貌尊重。
而两家人一起吃饭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想过。
毕竟,两人都?生活在一起,两家的家长却连面都?不见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现在他母亲还在医院,没时间想那?么多,将?来出院后,如果仍是这样?,她难免也会多心。
这件事情由傅寒筠提出来,还是这样?的态度,简夏觉得?特别贴心。
不过,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人家来做。
简夏想了想,说,“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安排吧。”
傅寒筠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这种猝不及防的笑容最是好看,简单干净,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让简夏不自觉想到了第一次见傅寒筠笑容时的感受。
春暖花开,冬雪初融。
“我来吧。”傅寒筠说,“莱安有家里专用的套房,安排起来更方便。”
简夏忽然意识到,莱安已经?是最顶级的酒店了,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连位置都?订不到。
“那?,”简夏很真诚地道谢,“谢谢。”
傅寒筠又看他片刻,目光和在楼下看他抱纸箱的眼神差不多。
片刻后他说:“不用。”
又说,“和我在一起不用。”
气氛莫名地安静了片刻。
傅寒筠缓缓起身,眼底像是含了点笑意。
“要洗澡吗?”他问,“今天忙了一天了。”
“啊?”简夏仰头?,有点惊讶,“一起?”
傅寒筠没说话,很低地笑了一声,让简夏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蠢话。
他微微低头?,脸都?热了。
啊~~~~谁来收了他就好了,简夏觉得?今天已经?把自己半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他自幼就很爱安静,说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会屡屡犯错。
还是在傅寒筠面前。
或许真的是这种关系太过微妙的原因。
明?明?是陌生人,可偏偏又好像很亲密,很容易让人把握不准界限。
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那?抹淡绯直飞眼尾,让傅寒筠不自觉想起了简夏在洪流中的那?张定妆照。
漂亮,又带着?一点妩媚。
可真人却又远比照片上?好看的多,有种活色生香的生动。
傅寒筠嗓音微哑,:“你先洗。”
他说着?起身,进了衣帽间,不过片刻,就将?简夏带来的两个?手提袋拎了出来。
“带睡衣了吗?”他问。
简夏:“……”
这就是一心二用的结果,收拾东西?时,他一直在走神。
连牙刷都?带了,就是忘记装睡衣。
傅寒筠又笑了一声:“家里有。”
“嗯?”简夏捏着?浴巾疑惑地抬起眼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寒筠以手抵唇,很轻地咳了一下。
“家里人去商场时顺便买了点备用。”他说着?,又去衣帽间取了一套崭新的睡衣。
柔软的真丝,泛着?光泽的浅蓝,简夏展开,连尺码都?正适合自己。
洗澡的时候,简夏心里仍忍不住还点疑惑,傅寒筠是怎么知道自己尺码的。
他站在热水下面微微仰头?,总觉得?心里怎么那?么虚呢?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房间里莫名多了些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
傅寒筠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墙上?那?只吉他。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吉他清越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明?明?洗澡的是简夏,可不知为什?么,傅寒筠的眸子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湿意,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你学过吗?”简夏的目光停在他懒懒搭在琴弦处的修长手指上?。
别说,傅寒筠的手和琴弦真的很配。
“没特意学过,上?学的时候和别人一起玩儿过。”傅寒筠说,又问,“你会吗?”
“我只会最简单的。”简夏不知道他说的玩儿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弹一曲听听?”
少年毫无防备地往他身边凑了凑,身上?温热的湿气伴着?他本身的清新气息扑了满怀,就连唇色都?在热水的刺激下比平时艳了些。
红润,柔软。
傅寒筠抿唇,喉结微滚。
睡衣穿在简夏身上?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真丝熨贴,勾勒出少年微微凹陷的腰身,而浅浅的蓝色又让他看起来干净纯洁。
美好的不像话。
他的发还湿着?,水珠顺着?发尾滑落下来,经?过细白的脖颈,一路往衣领里滚去。
傅寒筠起身想去拿风筒:“先吹头?发吧。”
简夏忙不迭抓了他的手腕,那?只手上?的温度第一次比傅寒筠皮肤上?的温度高一些,掌心和指腹都?很柔软。
“弹一曲再吹嘛。”他说,眼睛亮亮的。
为了表示头?发上?的水分无碍,又用手里抓着?的毛巾随意地在发顶呼噜了一通。
他在他面前,也是很不在意形象了。
傅寒筠失笑:“想听什?么?”
“你弹什?么我听什?么。”简夏说,犯了学琴人的毛病,殷殷地望着?他。
一把吉他,仿佛一下就打破了他们间无形的隔阂。
傅寒筠垂眸,弹了一首已经?许久没弹过的曲子。
修长的手指犹如舞蹈般,在琴弦上?跳跃,那?是一首“一生所爱。”
简夏还是第一次见人用吉他弹奏这首曲子,一时听的入了神。
乐声如流水淙淙,带着?冷月般的忧伤与深情,从?指间倾泻而出。
傅寒筠微微垂眸,手法娴熟,其间还用到了轮指,让简夏大开眼界。
这也是玩玩?
一曲结束,室内蓦地安静了下来。
“厉害。”片刻后简夏忍不住兴奋地鼓起掌来。
傅寒筠很浅地笑了下。
这首曲子,是当初得?知简夏和魏城订婚时练出来的。
而现在,他也用它正式和那?段晦涩的岁月告别。
“送给你。”他说,看向简夏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病房里很安静, 简夏坐在窗边低头看剧本。
朱茜推门?进来,不觉跺了跺脚:“今天外面好冷。”
今天是?个阴天,北方的冬天如果没有太阳, 就会?显得格外寒冷一些。
“姐,”简夏起身为她倒了杯热水, “你怎么来了?”
“就快出院了,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朱茜四处张望了下, ”你爸妈呢?”
“出去散步了, ”简夏说,“医生说可以?逐渐增加点运动量了。”
“以?后能跑能跳了?”朱茜有点惊讶。
以?前?没犯病的时候, 蒋芳容也从不敢剧烈运动,后来犯病后, 更是?连散步都变得奢侈了起来。
简夏点头, 抿唇笑了下:“比正常人还?是?差些。”
但至少?不再胸闷心悸,走两步就喘,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再醒不过来了。
如果养好了, 两年后很大概率就和正常人一般无二了。
“真好。”朱茜不觉感叹了下, “我今天带了榨汁机来,等会?儿蒋姐回来给她榨杯果蔬汁喝。”
“嗯。”简夏点了点头, 重新?拿起剧本来。
朱茜凑过去看简夏的剧本,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
剧本上被画的有点乱, 边角夹缝间记录着简夏自己的感想与体悟。
尤其有些吃不透的地方,更是?写的密密麻麻, 后面配着不同?颜色彩笔画出来的巨大问?号。
“怎么了?”简夏有些好笑地抬眼看她, “有话就说。”
“我是?想问?问?,你昨天和傅寒筠……”朱茜轻咳一声, 手指放在简夏眼前?黏腻地捻了捻,“上床了吗?”
“我就知?道。”简夏说。
“那到底……”朱茜眼睛斜斜地定?格在他?脸上。
上倒是?上了,但是?可能和朱茜想象的上床不太一样。
因为两个人就是?纯盖被子睡觉,连天都没聊。
而且,傅寒筠大概平时睡得早的原因,一上床就睡着了,呼吸又深又沉,响在耳边像催眠曲一样,让简夏眼皮很快也沉重了起来。
其实还?不错,和舍友的感觉差不多。
这样一对比,简夏就觉得昨天自己患得患失心神不定?的样子就格外好笑了起来。
不过,和住宿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毕竟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所以?早晨醒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大概是?傅寒筠身上温度比较高的原因,简夏早晨醒来,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地抱着人家。
不过还?好,在傅寒筠醒来之前?,他?就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了是?不是??”朱茜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不由激动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关心人家床上的事情干什么?”简夏有些好笑,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朱茜不信。
“真的。”简夏笑了。
他?不想在背后议论傅寒筠的病情,于是?只说:“你也知?道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俩现?实中其实和陌生人差不多。”
“而且,”他?质问?朱茜,“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和陌生人上床的人吗?”
“那必然不是?。”朱茜无语,“就你这种木头脑袋。”
简夏:“……”
其实和魏城一起时朱茜就发现?了,简夏这小孩儿在别的方面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可唯独这方面,是?真的不开窍。
现?在小学生都早恋了,他?个连小学生都不如。
朱茜恨铁不成钢:“不过,你倒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简夏凉凉地看她:“人家都巴不得自己手下的艺人又乖又听话,你这是?巴不得我出事儿啊?”
“我也没让你找别人不是??”朱茜点化他?,“小傅总多好啊,人好,家世好,长得好……,除了身体不好,哪哪都好,要是?得到这个机会?的是?别人,哪能留他?到第二天?你倒好……”
“小傅总都二十五了。”她提示道,“二十五岁可是?那方面需求最高的时候,你就让他?忍着?”
简夏:“……”
怎么被朱茜一说,好像傅寒筠的性?.福生活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似的?
他?隐隐觉得朱茜的逻辑不对,但一时半刻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恰逢蒋芳容和简巍散步回来了,两人便停了话题。
简夏继续看剧本,朱茜则陪蒋芳容聊天顺便掏出她的迷你榨汁机为蒋芳容榨果汁。
“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啊?”蒋芳容笑着问?,“听着还?挺热闹的。”
和术前?相比,她的气色几?乎发生了质的变化,双眼变得明亮有神,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姐,您现?在是?一点病容都看不出来了。”朱茜说。
“别转移话题。”蒋芳容笑。
朱茜在她咖啡店里工作了五六年的时间,她对她太了解了。
“我是?说真的,”朱茜说,“我和夏夏除了聊您就是?聊电影了呗。”
“对了,”她偏头看向简夏,“孙琦和周礼都有自己的保姆车,所以?夏日娱乐那边也给你配了一辆。”
简夏还?在默台词,闻言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啊?我又不是?夏日娱乐的艺人。”
“那谁知?道呢?”朱茜凉凉地说。
“一定?是?小筠给你配的。”蒋芳容笑了。
简夏也不确定?,因为这件事情傅寒筠从来也没提过,不过为了哄他?母亲开心,他?便配合地笑了笑。
朱茜那个迷你榨汁机挺费劲的,辛苦巴拉二半年,终于榨出了一小杯。
她倒进杯子里递给蒋芳容,又说:“我听夏夏说出院的日子和他?入组的日子撞了,所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巍哥忙不过来,我让赵阳过来帮忙。”
赵阳是?朱茜的男朋友,现?在在做二奢,经营的还?不错。
“不用,”蒋芳容说,“刚在外面小筠也为这事儿打电话来了。”
悄悄地,简夏竖起了耳朵。
“小筠说他?助理那天过来。”蒋芳容笑着说,“其实你大哥一个人也就办过来了。”
“哦~~~”闻言,朱茜故意拉长音调,意味深长地挖了简夏一眼。
简夏今天临时有个约,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钟。
刚进院门?,小白就飞快地扑了过来。
简夏笑着蹲下身,狗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劲儿还?不小,差点将?他?撞得摔在地上。
笑声在院子里荡开的一瞬间,房间的大门?开了,傅寒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回来了。”他?问?,毫不留情地将?小白热情想要舔.吻简夏脸颊的狗头推开。
“嗯。”简夏笑着起身,又弯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才和傅寒筠一起进去。
“吃饭了吗?”傅寒筠温声问?。
“嗯,”简夏点头,“吃过了。”
“吴姨熬了汤,还?给你留了点,要喝点吗?”傅寒筠问?,又说,“板栗排骨汤。”
简夏喜欢板栗,闻言脚步不觉一顿。
那边厢吴姨已经端了汤碗出来:“少?爷千叮万嘱要给简少?爷留的,多少?喝点吧。”
傅寒筠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吴姨一眼。
吴姨也不怕他?,笑眯眯地:“今天的板栗特?别香。”
简夏忍不住笑了,偏头去看傅寒筠,见大黑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他?怀里,此刻正在撒娇。
他?本来想向他?道个谢,但想起他?昨晚的话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简夏喝汤期间,傅寒筠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肖万里打来的。
“出来喝酒吗?”肖万里问?,“带着嫂子一起,正好我们参拜参拜。”
傅寒筠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揉着大黑的脑门?,以?前?一句“滚”的事儿,愣是?被他?说成了礼貌客气又绅士的商务范儿。
“下次吧,”他?说,客客气气的,“上班再谈。”
“我去,”肖万里震惊地将?电话拿远了些,确认自己没有拨错号后,不由幸灾乐祸地笑了,“怎么,管这么严。”
傅寒筠没说话。
一般他?这样不说话的时候,下面估计就要挂电话了。
肖万里也不再逗他?,赶在电话挂断前?出声:“那个魏家,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虽然每天烧的都是?钱,但都已经烧了两个多周,只要再一两个周,魏家必定?元气大伤。
偏偏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傅寒筠忽然喊停。
他?是?真猜不透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猫逗耗子似的。
傅寒筠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简夏,简夏恰巧咬住了一颗板栗。
他?的声音不自觉就柔和些:“不着急,回头再说。”
“这么晚还?有公事啊?”见他?挂了电话,简夏捧着碗表示关心。
“小事儿。”傅寒筠轻飘飘地道。
离得近了,简夏看到他?眼底有淡淡的血丝。
他?顿了顿,有点疑惑:“昨晚没睡好吗?”
傅寒筠怎么可能睡好?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畔,他?几?乎一夜都没睡。
不过简夏好像睡得还?不错。
关灯没多久,他?那边的呼吸声就变得清浅绵长了起来。
这是?傅寒筠第一次和人同?床,准确来说是?同?室而眠。
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黑暗中即便什么都不做,只听着那人的呼吸声就可以?幸福到胸腔满涨。
就更不用说,后半夜简夏还?越靠越近,最后手脚并用地将?他?紧紧抱住。
他?睡觉似乎很喜欢蜷着,脖颈微垂时额头恰恰抵在他?的颈窝处。
呼吸更是?轻轻浅浅,扫在他?的颈窝里,又痒又麻,让他?连一动都不敢动。
丝质的睡衣很薄,特?别亲肤,傅寒筠在无人知?晓的暗夜里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感受着彼此体温交融在一起的感觉。
可垂在身侧的手掌却一动都没敢动过。
早晨简夏醒来偷偷爬回自己位置时,每一丝小心翼翼的动作他?都是?知?道的。
那时候他?半边身体都被压麻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忍不住暗自庆幸。
幸亏天冷盖着薄被,才将?他?本能的身体反.应掩了下去。
简夏轻手轻脚起床下楼去逗狗撸猫的时候,他?才慢慢张开眼睛,去浴室冲了凉水澡救急。
不能经受谷欠望的吸引,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傅寒筠的谷欠望是?简夏,代价则是?一夜未眠。
挺值得,他?觉得。
第25章
简夏嘴里含了颗板栗, 一侧腮被撑的鼓起来,略显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和怀里的墨墨几乎一模一样。
傅寒筠原本漫不?经心划拉在猫猫后脑的指腹不?觉沉了沉。
猫主?子意?见很大, 抬爪就是一掌,速度飞快。
傅寒筠:“……”
简夏:“……”
噗嗤, 简夏没忍住,偏头笑了起来。
傅寒筠看他片刻, 又垂眼去看墨墨。
原本眼里对墨墨的威胁恐吓不?觉就散得一干二?净, 微垂的眼睫下,甚至还泄出了一缕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他有些无奈地在猫咪头上揉了一把, 一手?捏着猫咪打人的那只爪子,一手?托着猫屁股把墨墨给拎了下去。
墨墨也是只有脾气的猫, 当下喵地一声舍了傅寒筠, 从餐桌下过?来,径直爬上了简夏的膝头。
眼底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再次蔓延了起来。
简夏放下餐具, 揉了揉墨墨的脑袋, 叫它:“大黑。”
墨墨在他掌心里蹭了蹭,随即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 汤喝完时,简夏已?经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
他抱着墨墨小心翼翼地放进猫窝, 随后快走两步和傅寒筠并肩上楼。
“对了, ”他说,“听我经纪人说, 夏日娱乐给我们配了辆保姆车。”
傅寒筠脚下没停, 只长眉微微一挑:“是吗?”
“嗯。”简夏点了点头,心想, 果然,这么小一件事儿,傅寒筠怎么可能会知道。
“谢谢。”他说。
毕竟有辆保姆车可方便太多了。
“嗯?”傅寒筠脚步微顿,一双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向他看了过?来。
让简夏蓦地记起了,他昨天才刚向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来。
“不?用,”他说,“和我在一起不?用。”
和他在一起不?用说谢谢。
简夏抿了抿唇,抬眼看着他。
“给你就接着。”傅寒筠的嗓音温和,磁性,“傅家人虽然低调,但?是该有的还是得有。”
傅家人?
简夏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作为傅家大少爷合法的另一半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傅家的一份子了。
即便外界无人知晓,即便他们只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暂时走在一起……
可作为艺人,一旦被人曝光,那么之前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拉出来深扒。
到时候,傅寒筠的对象在拍摄现场竟然是主?演中唯一一个?没有保姆车的……
确实,挺没面?子的。
而且也会有损傅家的形象。
简夏:明白了。
只是这样看起来,这件事傅寒筠好?像又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傅寒筠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他对“傅家人”三个?字没有丝毫的抗拒和反感,眼底不?觉漫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前几天,我听经纪部那边说,拍黑色.童话时他们曾向你发过?邀约,当时没签,现在呢,有没有考虑签个?公?司?”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没忍住,对朱茜做出了评价,“你那个?经纪人好?像不?怎么专业。
如?果简夏能够来夏日娱乐的话,那么,他手?上一直为他留着的那部分?资源,就不?用再千方百计找各种理由才能送出去。
而且,无论公?关还是宣发,方方面?面?他都能光明正大地出手?。
再不?用像前面?两次一样,连护着他都要偷偷摸摸。
娱乐是一个?圈,公?关舆论也是。
想要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将舆论平息下去,难度要比光明正大的出手?要大的多。
而且,他确实很想要他到夏日娱乐来。
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种感觉一定?是很快乐很不?一样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叫简夏,夏日娱乐本也就该是属于他的。
只是这次简夏并没领情,他安静片刻,随后很轻地摇了摇头。
朱茜确实不?算专业,毕竟之前,她也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咖啡店员工而已?。
之所以?入行,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信任她,拜托她在那段特殊的拍摄时期照顾他而已?。
如?果她母亲身体一直健康的话,或许他现在的经纪人会是他母亲也说不?定?。
他没签公?司,朱茜入行自然也没人带,但?是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了。
在组里总是悄悄观察别人的助理怎么工作,然后依样画瓢。
她手?里也没有资源,之所以?简夏现在还能有戏拍,也完全是因为之前黑色.童话延续下来的影响力。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经历了那么多背叛之后,至少她从没想过?抛弃他。
所以?,他能走到哪一步,自然要带着朱茜一起走过?去,他能吃肉,也绝不?会让朱茜喝汤,如?果有一天他能荣耀加身,那么朱茜的名字也一定?会在娱乐圈人尽皆知。
朱茜是不?专业,但?是朱茜比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更值得信任。
而且,现在的他确实也不?适合签约夏日娱乐。
如?果和傅寒筠没有这层关系的话,再次收到夏日娱乐的邀约,他自然会欣然接受。
毕竟夏日娱乐的资源,影响力,以?及对艺人更为宽松尊重的态度与环境,是大部分?艺人都十分?向往的。
可是没办法,他和傅寒筠的这层关系已?经存在。
这层关系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但?偏偏是最容易产生纠葛的一种关系。
即便最近的相处中,傅寒筠矜贵优雅极具君子之风,但?这种关乎自己事业生死的事情,他还是想要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
毕竟,经纪公?司的合同,短则五年,长则八年十年二?十年,签终身卖身契的也不?是没有。
如?果将来彼此间生出龃龉,或者说句难听的,如?果将来傅寒筠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更大的问题,他没办法保证这件事情对自己不?会产生影响。
就算傅寒筠好?商量,那么傅老爷子呢,傅家的其?他人呢?
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所以?相对而言,夏日娱乐反而是他目前境况下最不?可能签约的公?司。
而因为夏日娱乐,其?他公?司他一时也不?好?接触。
理由和上面?一样,万一将来被曝光出来,不?签自己家的公?司,反而签到其?他公?司去,无论如?何?都是很不?好?解释的事情。
好?在现在还有戏拍,简夏想,姑且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摇了摇头,片刻后直视着傅寒筠,轻声道:“茜姐她其?实很努力的。”
他不?笑,或者是特别认真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冷感。
清隽的眼尾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眸子略显冷漠,和笑起来时的反差极大。
傅寒筠垂眼看他片刻,随即道歉。
“抱歉。”他说,抬手?安抚般很轻地碰了碰简夏的手?腕。
他的态度这么好?,倒让简夏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抱歉,”他也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明白。”傅寒筠笑了一下,笑声低低的听起来十分?悦耳。
傅寒筠喜欢简夏现在的态度。
在身体上关心他的“病情”,可是精神上却始终不?卑不?亢,有自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