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同寻常的AO婚姻—— by南枝
南枝  发于:202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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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迟说:“我对疼痛不太敏感,还好啦。”
言礼心中有很多种情绪,例如担忧,例如后怕,例如恐慌,但是对着夏迟,似乎什么也讲不出来。
他低头亲了亲夏迟的额头,说:“困不困?今晚先去副楼里睡觉吧。我们的卧室要收拾好需要些时间。”
夏迟的确有些困了,他看向言礼,问:“你要睡觉吗?”
言礼说:“我还要去忙一会儿才能睡。”
夏迟说:“那你需要我陪着你吗?”
夏迟神色困倦,但又期待和言礼在一起。
言礼说:“如果你想的话。”
夏迟于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说:“我想。”
言礼说:“那你来吧。”
他轻轻握着夏迟的手,带着他去了地下室。
这还是夏迟第一次进入这间设备室,言礼说:“这里是一间机密的分析室。”
房间里有一台脑机舱,里面很适合睡觉,言礼让夏迟去里面睡。
夏迟乖乖去了,他看言礼坐在智能电脑面前分析数据,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大概是本来就困,然后又失了血,就睡得特别沉。
小克0号设置有多层密码,言礼靠着从小克处得到的数据解析了它最外层的信息,但要解析内层的,却是没有办法。
于是又用从军部得到的数据来进行尝试,虽然有用,但也没有办法对小克0号进行完全解析。
不过即使如此,得到的这些数据也够言礼分析很久了。
辜辛未在研究小克的构造,因为小克已经被打坏了,虽然坏的地方不多,但要再还原依然比较困难。
小克虽然是量产的机器人,但造价太过高昂,生产量并不多,要是小克修不好,就比较麻烦,或者言礼从军部要匹配的零件来,或者是要来一只新的,辜辛未不敢确定,只是去把情况向言礼做了汇报。
言礼说:“如果没有办法修好,就暂时放那里。不管是去找军部要零件,还是要新的,我会去想些办法?或者,我们可以用3D打印制作匹配零件吗?”
辜辛未说:“这个有些困难,因为太精密了,而且需要的打印材料不好找到。但要是找到了材料,可以一试。”
言礼叹了一声:“你先分析材料,我会去找到,我们先用3D打印零件,要是不行,我再想办法。”
言礼又给自己留在酒店的人发了加密信息,说计划取消,不用再执行了。
第二天早上,夏迟是在主楼三楼的游戏舱里醒来的。
这个游戏舱按人体工学设计,在里面睡着,比在床上睡觉还更舒服一点,特别是在夏迟肩膀受伤的情况下,睡在游戏舱里,不会压到肩膀上的伤处。
房间里光线很暗,他侧头看了一眼,见言礼就在地上的垫席上打着地铺,还在睡。
夏迟发现自己比昨天受伤的时候身体还更痛一些,而且脑袋闷闷的,他摸了下自己额头,有点发烧。
夏迟从游戏舱里出去,准备下楼去找温度计量体温,要是发烧就找点药吃。这时候,言礼睁开了眼,看他正轻手轻脚离开,便坐起身来,说:“你的肩膀好点没有?”
夏迟又回到他身边去,跪坐在那里,握着他的手摸自己额头:“我是不是发烧了?”
言礼皱眉说:“的确有点发烧。”
他把夏迟带到游戏舱边上去,开启了游戏舱,又让他坐进去,然后点击了上面的身体状态监测按钮。
一会儿就出了夏迟的常规数据,其中体温37.8℃。
言礼说:“发烧了。”
夏迟说:“我去找点退烧药吃。”
言礼把他从游戏舱里抱了出来,说:“还没到需要吃退烧药的温度,可以多喝水,我们下去洗漱了吃早餐吧。可能是你的伤口发炎了,要吃抗生素。你有抗生素过敏吗?”
夏迟摇了摇头,说:“我很少生病。”
言礼说:“要不叫专门的Omega医生为你看病。”
夏迟把脸贴在他怀里,说:“不用了。要是一直发烧,再请医生来吧。”
言礼去倒了水让他喝点,两人就下了楼去二楼洗漱和换身衣服。
夏迟见二楼已经都收拾好了,几乎看不出夜间生死搏斗的痕迹。
他说:“我今晚就可以回我房间里睡了啊。”
言礼说:“我的房间里弹孔还要处理。”
夏迟便专门去言礼的卧室里看了,发现果真看得出弹孔,他问:“怎么处理呢?”
言礼说:“高叔会来处理的。”
夏迟洗漱时,言礼随在身边守着他,夏迟说:“你要把你的洗漱用品也搬到我这里来吗?”
言礼看了看两间盥洗室中间的隔断,说:“让高叔想办法把中间的隔断拆了就行。”
夏迟说:“不麻烦吗?我觉得没必要。”
言礼看着他说:“我想看着你。”
夏迟一方面觉得有些肉麻,一方面又觉得不解,说:“非得看着我吗?为什么?”两人平常很少生活同步,睡眠时间不一样,起床时间也不一样。
言礼说:“昨晚的事,你不害怕吗?”
难道言礼一直在他旁边,是认为他会在独处时害怕吗?夏迟既感动又不解。
“呃……”夏迟想了想,说,“还好吧。需要害怕吗?”
言礼说:“那么危险。”
夏迟反而疑惑了,说:“不是几分钟就解决了吗?也没多危险啊。”
言礼:“……”
这下轮到言礼疑惑了,他认真看着夏迟,夏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少年而已,为什么遇到一只杀手机器人来杀他,他居然不觉得危险。以那只机器人的能力,在军部也属于机密项目中的产品,绝不是普通之物。
言礼说:“真不害怕?”
夏迟刷完牙,一边洗脸一边说:“我真没事。以前我和我爸去打猎,遇到的很多危险都比昨晚的更凶险,最后都化险为夷了。”
言礼吃惊地看着夏迟,夏迟见他一脸不可思议,便说:“我不是说过嘛,我是山里长大的,是普通人家的人,经常在山里跑,各种危险都会有的。我一个人在山里夜行,我也不害怕,更何况是在家里遇险,家里的东西都很熟悉,即使来了危险,也知道怎么对付。”
言礼意识到夏迟所说是真的,而不是为了安慰自己。
夏迟洗完脸,望着言礼,说:“所以你也不要害怕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甚至也可以给你帮忙,你看我俩昨夜里不是配合得挺好的。”
言礼想到夏迟扔出被单,自己把小克0号逼到天花板上又把它击落以让它落进被单里被裹住的事,笑了起来,说:“是的。要是你不是Omega,你可以在我们部门做很好的行动队员。”
夏迟不高兴地说:“什么啊,我即使是Omega,我也可以是最好的猎人。”
言礼搂住他,笑着说:“是。我只是指你没法去工作。”
夏迟在心里叹息,不过再想,即使他没有分化成Omega,他一直是Beta,他也不愿意去言礼他们部门工作。他对警詧可没有什么好感。

早饭后, 言礼给夏迟的肩膀处换了药,又重新换上敷料。
看着夏迟的肩膀处虽然没有再流血了,也在缓慢结痂, 但已经因为发炎肿了, 他就觉得揪心,问:“真的不疼啊?”
夏迟皱眉道:“有一点, 但我不介意。我没事。真的。”他觉得言礼就是反应过度, 他这小伤,根本不值得在意。
言礼叹气说:“希望以后都不用受伤了。”
言礼是真很介意这事,好像都要应激了, 明明只是小小擦伤而已。夏迟无法理解言礼为什么这样介怀。
夏迟望着他问:“你受过伤没有?”
言礼说:“受过一些。”
夏迟伸手摸他的腰,问:“当时很痛吗?”
言礼含笑抓住他的手, 让他别乱摸,说:“都过去了。”
夏迟说:“但我这伤真的没什么, 也没多痛。你不要再担心我了。要是你愿意把你以前受伤的事告诉我, 我可以听着。”
言礼说:“好。等以后我告诉你。”
言礼去上班去了,龚翔也被高管家派遣进城去办事去了。
龚翔的岗位是夏迟的助理, 实则是高管家的助理, 不过夏迟也拿这种安排没办法。
夏迟在下午上了一会儿游戏。
言礼说小克问他为什么昨天没上,所以夏迟这是专门上游戏去和小克说一声情况。
他现在对玩游戏没什么心思,没有游戏瘾,在游戏里也没什么朋友,没有牵挂, 所以不上游戏也丝毫不想念。
夏迟在自己的空间里和小克聊:“你一直在游戏上吗?”
小克说:“大部分时间都在。”其实昨晚也被言礼要求下线过。
夏迟说:“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别总玩游戏。”
小克想说自己没有夏迟他们的那种身体, 不过除了对言礼,自然不能对其他人讲, 她说:“好。”
夏迟又说:“我最近都没什么时间上游戏了,今天上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
小克顿时卡顿住了,程序进入了某个死循环里。
夏迟又说:“不过我把我的通讯号给你,即使我不上游戏,我们还可以通过通讯器联系,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换通讯号。”
小克被他这话从死循环里解救出来,但她发现自己没有通讯号,她被言礼做了限制,只能在这个游戏里运行,她只好说:“你给我吧。但我暂时还没有通讯号,我要让家人帮我申请一个。”
她是会说谎的,之前就告诉过言礼了。
夏迟心说也许小克也是Omega,所以没有对外的通讯号,因为即使是小朋友,也都会有通讯号,这是和个人的身份绑定的。只有那些黑户,才会完全没有办法拥有通讯号。
夏迟又想到自己曾经被抓被卖的事了,要是他被卖给谁,就会成为黑户,没有帝国的公民身份,便会没有数字币账户,几乎无法有钱,因为即使是实体币,在大多数地方去使用,也都需要验证身份。没有身份,就会失去所有与身份相关的东西,几乎是失去了在这个帝国的现代社会里存在和行动的可能,只能去做没有社会身份的人。
夏迟并不是不能接受做没有社会身份的人,只是那种自己拥有却被坏人夺走的事,他无法接受。
小克真是个可怜人,难怪她之前和一曲清歌合用一个账号。
也许就是因为她本身没有进入游戏的社会身份,例如,是黑户,例如,是Omega。
夏迟说:“好。我把我的号码发给你了,你有通讯号的时候加我就行。你也可以在游戏里给我留言,我上来就看得到。要是我上游戏,你没有在游戏上,我也会给你留言。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上忙的话,我就可以帮你。”
小克说:“好。谢谢你。”
夏迟说:“我们是朋友,不用谢啦。”
夏迟和小克告别后,要下游戏之前,又去看了一眼自己在游戏里的邮箱。
他本是不会注意到邮箱的,奈何邮箱的按钮那里一直飘着红,显示邮件数量10000+。
夏迟心说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邮件,于是进去看了。
邮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系统邮件,一部分是私人邮件。
系统邮件只有十几条,夏迟根本不想看,都是那些欢迎进入游戏有什么活动之类的广告词。
私人邮件则达到邮箱上限的10000+了。
夏迟心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给他发邮件,难道这个游戏出bug了,导致给他刷了重复邮件?
夏迟疑惑地打开了私人邮件,顿时更加疑惑,因为里面有些邮件在骂人,还有的在质疑他之前玩游戏作弊,当然还有一些是要求加他好友的。
夏迟的加好友功能使用的是自己给别人发即时验证码,别人才能加他,这倒免除了他被加好友申请狂轰滥炸的烦恼。
夏迟看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将邮箱设置为“仅接收好友邮件”,又点击了将所有邮件删除的按钮,然后才去看了系统邮件,发现系统邮件里果真躺了一封名为“破碎的流云世界活动结束,奖励结算”的邮件。
见自己果真如私人邮件里被质疑的那样拿到了积分榜第一的奖励,夏迟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和其他玩家一样,怀疑起来,心说是不是言礼在背后做了什么。
夏迟不方便去问言礼,于是又去找小克聊天,说了自己的疑惑。
在他眼里,小克是大神玩家,肯定比自己懂得多。
小克说:“我验算了你的积分奖励,没有问题。”
夏迟更不解了,说:“你是说我是靠自己的能力,拿到了第一?”
小克说:“是的。”
夏迟说:“但我是菜鸟啊,才20级。”
小克说:“这次的活动与等级无关。”
夏迟只好说:“行吧。但我觉得大多数都是靠你过的。你排名多少?”
小克说:“我是317名,因为我只有两天的积分。在魔鬼岛上,我还被坑了,没有拿到最总奖励积分。”
夏迟说:“哦,是啊。那次是你出力最多,最后还没拿到奖励,这个游戏的有些设置真不行。”
小克反而为游戏说话了:“设置没有问题。我现在已经接受了。”
夏迟说:“哦。我的奖励挺丰富的,有的道具可以赠送,我赠送给你吧。”
小克没拒绝,说:“好。”
“破碎的流云世界”的活动结束后,会统一计算升级积分,所以夏迟已经从20级升级到了37级,他把三个要满级才能使用的道具赠送给了小克,就下线了。
他从小就不怎么玩网络游戏,所以和大多数从小玩网络游戏长大的人不一样。
他对玩游戏和游戏里的东西都没有执念,而且将现实和游戏区分得非常明确。
下了游戏后,夏迟在一楼客厅里见到了回来的龚翔。
龚翔是进城去取物品来着,将拿到的东西交给高管家后,他就叫了夏迟,两人在中庭花园里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
“就……那个金黄诚死掉了。”龚翔神色怪异,“新闻里就看得到了,说是查案的时候落海被海浪卷走,死了。”
龚翔要帮夏迟查案,所以知道了夏迟的仇人包括金黄诚、王古德,以及那两个直接动手杀人的混混——杜鹏程、卢海洋。
他的这四个仇人里,最位高权重的就是金黄诚,只是没想到这还没开始查他,他就死了。
夏迟凑在龚翔旁边,看他用腕式通讯器查金黄诚的情况。
金黄诚“牺牲”的消息已经发在网上了,正如龚翔所说,是调查杀手机器人一案时,落进海里被海水卷走而死,虽然现在还在寻找遗体,但并未找到。
“虽然尸体没找到,但应该通过其他途径确定他是真的死了,不然不会发这种讣告。”龚翔说。
他又看了看夏迟,因夏迟神色沉,让人看不透,龚翔便又生出忐忑来。
他和夏迟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是同学,小时候的夏迟没心没肺,也没心眼,一看就透,哪想到他长大之后会这样莫测呢。
夏迟想到了昨晚他和言礼一起制服的那只机器人,那只机器人应该就是之前杀死龙嘉和冯音怡的那只才对。
夏迟昨晚并没有去想那只杀手机器人为什么会到家里来攻击自己,因为他寂寂无名,怎么会成为被攻击对象呢?
他之前以为那只机器人前来可能是攻击“言礼一家”,但再细思言礼从昨晚到今天的表现,好像言礼认为那只机器人的目标是自己。
还有一件让他不解的事,那就是那只杀手机器人是受谁操控的?
言礼好像只是解决了那只机器人,完全没有去理睬机器人后的操纵者。
为什么?
夏迟百思不得其解,又把脑筋转到金黄诚身上,问龚翔:“你怎么发现金黄诚这事的?”
虽然金黄诚死了在网上发了讣告,但夏迟并没有不时在网上浏览信息的习惯,其实龚翔也是。
龚翔说:“是安娜姐说的。”
“哦。”夏迟问,“她和她妈妈离开白龙城了吗?”
龚翔神色异样地对夏迟说:“没有。”
夏迟问:“为什么?不是说去云城旅游吗?”
龚翔道:“她说因为冯音怡被杀案,她被调到市警詧局上班了,现在在言先生手下工作。”
“严先生?”夏迟问。
龚翔对他挤眉弄眼道:“就是你老公啊。”
夏迟吃惊,说:“但言礼没有告诉我啊。”
龚翔说:“你说,是不是言先生发现你和安娜姐之间有什么情况,故意的?”
夏迟心下一动,也开始怀疑起来。
他问:“是安娜姐说的?”
龚翔说:“她有这种猜测。所以让我问问你,你家的事,言先生是不是不知道。”
夏迟说:“当然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告诉他。”
龚翔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夏迟很强硬地说:“我不愿意,你们最好也保密。”他和易晨安之间的仇恨更大,易晨安是所有事的始作俑者,但易晨安是杨特首的人,言礼也和杨特首有关系。
他和言礼虽然是法定伴侣,在某些方面属于利益共同体,当然,也有感情的因素,但他不认为言礼需要知道自己的仇恨,要是自己选择向易晨安复仇,这事又让言礼知道了,言礼需要怎么做?是辜负自己,还是得罪杨特首?
夏迟说:“安娜姐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龚翔说:“她约我见面,当面说的。在通讯器里讲,怕泄密。”
他神色有异,声音很小,一看就是“鬼鬼祟祟”。
夏迟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说:“好了,我明白了。”他想,他需要再和何安娜当面谈一些事。

第一百八章
龚翔是个小地方出身的普通年轻小伙子, 在高管家面前根本藏不住心思,高管家一看就知道他和夏迟在搞什么事,不过高管家没管。
夏迟从最初的忐忐忑忑的圈养小绵羊迅速变成了草原上撒丫子跑的野狼, 谁都不怕, 每天精神旺盛,不折腾这, 那肯定要折腾那。
高管家已经妥协了, 只要不是要跑出门去干什么,不遭遇什么危险,他就不会去管他, 以免夏迟又要跑去言礼跟前拐弯抹角告状。
在他看来,夏迟还是少年人, 稚嫩,天真, 不知世事, 出身于普通人家,父母双亡, 背景干净, 即使要搞事,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来,或者即使发生极小概率事件,搞出什么大事了,也有言礼去处理。
夏迟给何安娜发了信息, 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来家里作客, 有事想和她谈谈。
何安娜早上被人事通知去谈话,她乖乖去了, 人事告诉她,局里会走程序,将她调到市局里来,之前借调的文件虽然才刚签完,但现在就可以将她正式调动过来,让她准备材料。
何安娜很是吃惊,人事的领导和她说,是洪局的意思。
何安娜知道洪局连她这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清楚,怎么会要把她正式调到市局来,估计又是言处说了什么。
人事领导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亲自为何安娜介绍要准备些什么材料,其中有一张表便是要让她去之前的单位让领导签字。
何安娜说:“是去镇上执勤所嘛,好的。”
工作人员说:“你当时人事关系没有转到镇上,是在县局里面,你在镇上执勤是下派执勤,你去县局里找局长签字。放心吧,我跟着你一起去。洪局也给王局打了电话说了,我们去找他就行。”
何安娜没想到这事是这样,她心说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去见到王古德了。
向工作人员道了谢之后,又和对方约好了去龙颈山县的时间,她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现在是被安排在信息科,所以不用总在外面跑,工作比起之前要轻松一些。
她已经告诉她妈和姨妈,被借调到市局,所以她给了她妈和姨妈钱,让两人去旅游,她自己则要先参与一个“机密”案子的调查。
中午,何安娜正准备和同事一起去餐厅用餐,便收到了龚翔发来的问候信息。
龚翔以为她去云城了,问她旅游情况。
何安娜正要回他,另一个同事走过来,对她小声说:“金黄诚金局的那个案子定性了。”
“啊?”何安娜心下一动,问,“找到遗体了吗?”
同事说:“没有找到。但是定性是查案落水,这样算是牺牲,可以有很高抚恤金,对他家里好。”
何安娜说:“但是遗体没有找到嘛?也许还活着呢。”
同事说:“概率太低了,那样落水,大晚上,活不成的。现在警力有限,一直拖着,洪局也不高兴。”
“哦。”何安娜心下激动又紧张,不过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说,“但也太快了。”
“你知不知道,冯家来找洪局,洪局压力也很大。”
“冯家?”何安娜一时没闹明白。
同事说:“冯音怡姓冯,她出身于长德州三大家族之一的冯家,虽然不是本家出身,但冯家就是那种很有凝聚力的宗族家族,很会搞事。之前他家有人在白龙城来圈地盘,被杨特首整治了。现在冯音怡死在白龙城,他们还不闹啊。”
何安娜自己出身于普通人家,不仅没什么宗族观念,也特别反感那些贵族家族和大宗族家族,她不太搞得懂这些大家族的行事,她问:“那这事与洪局什么关系?”
对方说:“没有找到真凶,虽然这个案子是言处负责,但冯家不敢闹言处,肯定就找洪局闹了。现在舆论很吓人的。洪局于是就出金黄诚这个杀手锏,说金黄诚为查冯音怡的案子都落水死了,她死了个好下属,冯家还有什么可闹的呢。”
何安娜:“……”
何安娜心说这事居然变成这样了啊,一个刑事案件变成了道德绑架?
对方又说:“你看,刚刚办公室那边都发金黄诚牺牲的讣告新闻了,算是定性得最快的牺牲。”
“哦。”何安娜就着同事的手环面板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在网上发讣告了。
何安娜问:“言处怎么说呢?”
同事道:“不知道,洪局怕了冯家那些人,让言处去帮忙接待冯家的人了。”
何安娜感兴趣地问:“在哪里?”
同事说:“没在局里,应该是酒店吧。”
“哦。”何安娜心情复杂,没有再问。
她看龚翔还在给她发信息,便说了没有去云城,因为冯音怡案而留在市局里干活的事。
龚翔说:“我昨天去了龙颈山县城里,夏迟让我去查查王古德的事。”
何安娜看龚翔在通讯器上发这种事,当即头大,说:“我们当面说吧。你可以到市里来吗?”
龚翔回:“我在市里办事,过一阵才回去。”
何安娜说:“那好,我们定一个地方见面吧。”
于是何安娜去食堂里买了两个卷饼,就着两个大鸡腿,一半自己吃,一半带去给龚翔吃,两人坐在公园里聊了一会儿。
何安娜询问龚翔去县城做了些什么,龚翔不想细讲,但何安娜严厉地道:“你最好不要再去了。王古德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他根本不怕杀人。到时候发现你威胁到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的。”
龚翔神色尴尬,何安娜道:“我可不是恐吓你,我说的是真的。一般人的命在他眼里,怕是一分钱也不值。”
龚翔窘迫地说:“我知道危险,但是……哎……你知道的嘛,夏迟很在意这事。”他摊了摊手,表示即使自己不想去,夏迟让他去,他也得去,而他现在觉得夏迟有时候就很疯,脑子里只有报仇的事。
何安娜看了他几眼,说:“那你回去告诉夏迟,说金黄诚死了。”
何安娜语气很平静,甚至是云淡风轻,就像海上的那一小片白云一样轻飘飘,被风一吹就跑了,或者散了。
太阳很晃眼,龚翔看向何安娜,看不清她的面容。
龚翔有些奇怪的联想,最后又觉得不现实,便问:“他怎么死的?”
何安娜于是搜索了金黄诚牺牲的讣告,给龚翔看,说:“讣告都出来了。是调查冯音怡被杀的那个案子时,掉下海里死掉的。不过尸体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找到。”
她情绪平和,就像在谈一个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的事。
龚翔看后,还是感觉怪怪的,但他没有再多问,说:“哦,我回去就告诉夏迟。”
何安娜再次警告他:“你别再去找王古德了,他感受到威胁,真的会毫不犹豫对你动手的。”
龚翔感觉后背一凉,他当然是想帮夏迟了,但是,他没想过要赔上性命。
他的两个父亲为了生育他,花了很多钱,甚至借了债,他还想好好工作多挣些钱可以孝顺父亲呢。
龚翔心情复杂地坐在那里,何安娜又说了她现在在言处手下做事的事。
“言处?”龚翔疑惑,一时没意识到她在说谁。
何安娜在市局里时是个单纯的山里姑娘,看着没一点心眼,加上她是言礼的人,言礼是外来派,和本地的各方势力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大家也不防着何安娜。但这时候对着龚翔的她却颇有心思,又有决断,说:“就是夏迟的伴侣言礼。在局里大家大多叫他言处。”
龚翔意外,他当然知道言礼现在是市局里的钦差,但他没想到言礼会把何安娜安排在身边。
龚翔问:“难道是因为夏迟吗?”
只会是因为夏迟,不然言礼根本不会搭理何安娜,龚翔在言家上班这几天,知道言礼虽然随和,但是其实不是那么好接近。
龚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言礼给他的感觉,不是不好,但是绝不亲近,就是那种高几级的老板和底层员工之间那个感觉。
何安娜当然也明白其中关窍,说:“应该是的。不然他干嘛理我。”
龚翔问:“他有和你谈夏迟吗?”
何安娜说:“就说过一回,他工作挺忙的,不会总找我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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