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by爻棋
爻棋  发于:2023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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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述惊喜道:“是花炮!”
烟花在大靖时已经被发明出来,每当逢年过节或者重大庆典,皇宫里都会燃放五颜六色的花炮,用于庆祝和观赏。
那是温辞述小时候对节日的独特的记忆,每当闻到火药炮竹味道时,就说明新节到了,也意味着可以不用早起上课。
花炮和各种快乐联系在一起,是让他无论在何时何地看见都会开心起来的东西。
他快步走到栏杆处,仰头望着一团团烟花接二连三地升空、爆`炸。
流星陨石,笔走龙蛇,百花齐放。
很快,整个夜空都被闪耀的烟花点亮。
酒店的脚下是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上空是尽情绽放燃烧的璀璨,天地之间都被这种奇特的色彩交接给填满了。
被一同填满的还有温辞述的心脏。
他笑着转过头,看见庄泽野拿来几根仙女棒,递给他说:“拿着玩儿,我帮你拍个照。”
温辞述很配合地握住仙女棒,背对着满天烟花,冲镜头微笑。
琥珀色的眼眸和背后的烟花融为一体,仙女棒在他眼中点燃两簇微光,庄泽野看得愣神,喊着三二一按下了快门。
拍完照后,他又让温辞述帮他拍,两人在天台上点了些地面烟花。
庄泽野不太有放烟花的经验,没想到那玩意儿会从地上螺旋式起飞,被吓得到处乱窜,惹来温辞述一阵嘲笑。
他们打打闹闹,直到所有的烟花放完。
温辞述难得玩的这么尽兴,这才发现天台上除了他们和服务员之外,一个客人都没有,外面那场烟花也和他们同步结束,着实过于巧合。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庄泽野看着他笑:“都出来约会了,总得布置点什么。”
“谢谢,很好看,我很喜欢。”温辞述说。
庄泽野说:“看出来你很喜欢了,居然笑了这么久。”
温辞述不自然道:“我平时很严肃吗?”
“不算严肃,”庄泽野说,“你那叫人畜勿近。”
温辞述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发现自己又笑了,便默默地收回去。
庄泽野心情比烟花还灿烂,顺手搭住他的肩膀道:“走,我们去尝尝楼下的酸奶冰淇淋,刚才赶时间上来,都没带你去吃。”
“酸奶冰淇淋?酸吗?”
“不酸,甜的,你肯定喜欢。”
两人拉拉扯扯地去吃了冰淇淋,又一路聊着天回到节目组。
温辞述觉得这一天的相处,好像和平时差不多,又好像哪里有着微妙的不同。
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甚至觉得要是天天这样也不错。
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有点尴尬,好像面对庄泽野忽然变得害羞起来,奇怪的是,庄泽野也和他一样,进了房间反而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两人都觉得无措,却又很喜欢这种无措。
这种氛围还没持续几分钟,就被钟可欣一个电话打断了。
她的语气震惊中带着疑惑,揶揄中带着紧张。
“你们出去了?”她问,不等温辞述回答,又迅速地说,“你们被人拍到照片,上热搜了!”
“什么?”温辞述吃惊。
起因是有个粉丝是当地人,今晚刚好和他们的“约会”路线一样,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两个人,那个粉丝兴奋地在超话直播,说是偶遇了野述,不过出于隐私保护没有放照片。
本来只是小范围的偶遇,仅仅那位粉丝和她的朋友,后来不知怎的引来了偷拍的,几组照片被传上网,瞬间营销号转发上了热门。
温辞述还是第一次点开cp超话这种东西,刷到的第一条就是那个粉丝发的。
[@爱吃羊羊的小周:啊啊啊啊啊,在家门口的电影院偶遇野述了!两个人包裹的很严实,没有工作人员跟着,像是私下一起来看电影的!谁疯了,我疯了!!]
[@爱吃羊羊的小周:我晕倒,树树本人好高好瘦,绝对有一米八以上!zzy更高,比镜头里还高的感觉,我得仰头看……呜呜呜,可惜都遮得很严实看不见脸,我朋友刚才从他们旁边走过来,她说树树身上香香的qaq,我当场昏古七!]
[@爱吃羊羊的小周:他们是从3号厅出来的,我查了一下,3号厅刚才放的是《响尾》,一部同志片朋友们……家人们,我开始有点害怕了。]
这条下面评论过了五千。
[@妈妈说要多吃维生素:我的天哪,我说野述你们不会真是给吧,谁家兄弟结伴去看同志片啊?]
[@小芋圆:搜了一下这部电影,不懂但大受震撼……]
[@野述的狗:啊啊啊啊啊,是老粉都震惊的程度!你们每次都能出乎意料!]
[@五花肉宝宝们:呜呜呜,我觉得他们是为了舞台去找灵感的,虽然是这样但也好甜啊,就他们两个人一起看电影哎。]
[@爱心座椅:不是,就算找灵感也太离谱了吧,谁家兄弟结伴去看同志片?]
[@烤乳猪被吃掉啦:就是啊,找灵感可以看普通爱情片嘛,犯不着看这种虐得人肺疼的同志片子。]
[@不磕ys的有难了:歪个楼,我能小声问一下,树树身上是什么香味吗?]
[@狂亲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猪:我也想问啊啊啊啊,香香软软的老婆qaq,便宜zzy这小子了。]
[@你家狗怎么到处跑:玻珠无图无真相,造谣一张嘴(/呕)]
[@不磕就滚:建议不磕的不要sj超话,人家都说了是私下看电影所以没有拍摄,听不懂人话?跟你的昵称真匹配。]
[@茉莉奶绿:不是造谣吧,他们确实在那个地方录节目呢,被偶遇很正常啊。]
十几分钟后,这个网友再次发出“偶遇”微博。
[@爱吃羊羊的小周:家人们我好像在做梦一样,特码的从电影院出来,在吃饭的地方又碰到他们了!!啊啊啊啊啊,什么运气啊!]
[@爱吃羊羊的小周:离大谱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可能都不相信……他们订的是酒店顶层,吃完饭外面突然开始烟花秀,服务员说是有人安排的,我隔着玻璃看见野给述放烟花、拍照,然后两个人打打闹闹,救……我问服务员是不是野安排的烟花,他说是的……]
[@爱吃羊羊的小周:我快不能呼吸了,手都在发抖,我好害怕他们在外面突然抱在一起你们懂吗……就……我没有一个字是假话,真的好想哭,但是不能拍照,啊啊啊啊我快语无伦次伦次啦!!]
[@爱吃羊羊的小周:不要来私信找我要照片,我不会给的,希望大家只是在超话里磕一磕,不要去蒸煮微博舞啊,谢谢!]
下面有磕得胆战心惊死去活来的,有说她空口乱说的,直到营销号发出了照片。
照片里两人一起看烟花,一起坐在透明的玻璃房里吃饭,样子有说有笑。
温辞述看了眼庄泽野,心想幸好他们上午没有被跟拍,不然那些亲密照片流出去的话,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钟可欣问:“你们真的去看同志片了吗?不过还好,没有在电影院被拍到,那些营销号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开的是免提,庄泽野闻言不屑道:“被拍到又怎么样。”
那头沉默了片刻,钟可欣似是被堵住了,温辞述不赞同地看着他。
庄泽野看见他的表情,只得解释:“被拍到就说是去找素材的,我看什么电影还要归他们管?”
钟可欣磕磕绊绊地说:“也不是要管你看什么……好歹注意点嘛,大晚上的瞿总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最近没安排营业,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庄泽野打断她:“他老给你施压干什么,让他直接来找我。”
钟可欣又不说话了,温辞述见他马上要把天聊死,插话道:“姐,热搜要压吗?”
“那倒不用,就当给节目组宣传了。”钟可欣说,“我说你俩可真有闲心,居然去天台放烟花,还吃烛光晚餐,也不叫上其他人一起。”
温辞述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这时庄泽野的手机也响了,是顾鸣赫打过来兴师问罪的,他已经发了十几条消息了,庄泽野只得打了声招呼,起身出去接电话。
钟可欣的耳朵很灵敏,听见这头的动静,马上问道:“庄泽野走了?现在就你一个人?”
“他出去接电话。”温辞述刚说完,她立刻说:“快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大男生单独搞这些,未免太奇怪了。”
刚才她被庄泽野压制,迟迟不敢问出这句话。
温辞述正搜肠刮肚地想说辞应付她,寻思怎么把话说得天衣无缝,刚好此时有新电话进来了。
温辞述借口道:“我接个电话,晚点再和你说。”
“等等,你先解释清楚再……”
温辞述毫不犹豫地掐断,接通了萧澜的电话。
“喂,阿姨。”他有些意外道。
萧澜上次只回来呆了两天,就急匆匆地又出国了。
她那边是白天,声音听上去精力充沛,问道:“小温,最近怎么样?阿姨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来及看你们的节目,回头让人给你送点礼物过去。”
温辞述忙说:“不用了阿姨,您太客气了。”
没聊几句,庄泽野打完电话走进来,温辞述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安起来。
萧澜笑了几声,说:“什么客不客气的,你给我当小间`谍,这是你应得的。”
庄泽野察觉到不对,他妈的声音很大,隔着手机他都能立刻听出来的,心里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打给温辞述,于是做口型让他开免提。
温辞述立马摇头拒绝,庄泽野直接上手去抢他的手机,两人都不敢弄出声音来,无声地进行力量较量。
温辞述想把手机藏到身后,却被捏住了手腕,整个人向后倒去,庄泽野单膝跪在他身侧,欺身压上去。
两人距离很近,姿势近乎暧昧。
温辞述瞬间不敢动了,恼火地看着他把手机抢走,按下免提键。
萧澜说:“喂,你在听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喂喂喂——”
温辞述满脸通红,推了一把庄泽野,勉强撑起身体道:“阿姨,我在听,刚才信号不太好。”
庄泽野从半压着他的姿势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调侃和质问。
萧澜说:“啊?我这边信号没问题啊,是你那里不好吗?喂,现在能听见吗,喂?”
“听见了。”温辞述呼出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
萧澜说:“那就好,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情。这几天你观察的怎么样,发现阿野对什么人比较特别没有?”
庄泽野听见自己的名字,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看他的眼神更加赤`裸`裸了。
温辞述已经来不及制止她接着说下去,捂住额头道:“没有……”
萧澜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说道:“不可能啊,他都为了那个人跟我出柜了,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先帮阿姨看着,我在这边相中一辆车,觉得特别适合你,你喜欢什么颜色?”
庄泽野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靠近温辞述远离手机的那边侧脸,用极低的声音说:“原来你早就被我妈收买了,小间`谍。”
温辞述的脸轰然烧得通红,这种被现场抓包的滋味,着实让他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他用手撑住庄泽野的胸口,想把他推离至少半米,却被一把握住手。
庄泽野惩罚似的用了点力,捏了捏他的指骨,指节处传来轻微的疼痛。
“继续跟她说,不准挂断。”庄泽野看着他的眼睛道。
温辞述理亏,也不敢用力挣扎,只得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开车,阿姨您别费心了……他的事我不清楚,我们除了录节目,不经常交流。”
庄泽野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眼睛向下看看他们交握的手。
这叫不经常交流?
萧澜反应比他更快:“怎么可能,我刚才还看见你们一起出去玩的热搜呢,就是看见这个才打给你的。”
温辞述:“……”
自从知道庄泽野是弯的以后,连退圈多年的萧澜都把微博下载了回来,时不时就在上面胡乱搜他的名字。
萧澜很是聪明,察觉到什么似的问:“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人在你旁边?”
庄泽野做了个“嘘”的手势,同时威胁地轻轻掐了下温辞述的胳膊,示意他不准承认。
温辞述敏感地往后缩,实在是不想在打电话的时候,跟他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这让他有种愧对萧澜的感觉,就像是……一边“偷情”,一边接电话一样。
他快疯了,泄气道:“没有人,阿姨您还有什么事吗?”
萧澜说:“小温,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温辞述内心抓狂,心想你能不能别出馊主意。
在庄泽野充满威胁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道:“您说。”
萧澜的语气隐约有点兴奋:“我看这小子对你防备心挺低的,他平时警惕心特别高,今天被拍到都不知道,肯定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太放松了。要不这样,你假装组个局,找点人合作给他灌酒,灌完酒之后直接问他,他那个小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温辞述和庄泽野四目相对,清晰地看见他满脸荒唐和嘲讽。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谁来救救他。
萧澜得意地说:“他喝醉酒之后向来不会撒谎,问什么就答什么,这点随我,当年他逃课去乐队演出,就是这么被我套出来的,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哈哈。”
庄泽野没忍住,嗤了一声。
温辞述只觉得手心汗湿,额头也冒汗,这辈子没这么煎熬过。
他扛不住了——被父皇训话的时候,都没这么难捱过。
“阿姨,这件事再说吧。”他忍无可忍道,“我这边已经十点多了,我要休息了。”
萧澜连忙说:“哦哦不好意思啊,耽误你睡觉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聊。”
挂断之间,还精神饱满地来了句:“加油小温,世上无难事,铁杵磨成针,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可能揪不出来这个人!”
温辞述把手机一扔,扭头扑进枕头中间,试图把自己埋起来。
庄泽野立即上前提溜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翻煎饼似的翻过来。
三王爷有瞬间的崩溃,马上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死都不想见人。
庄泽野本来还觉得荒谬,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温辞述听见他笑,瞬间更加难受了,闷声说:“你能不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已经不想活了。
庄泽野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委屈起来了,到底是谁被人算计?是谁身边潜伏了一个卧底?”
温辞述艰难地在枕头下发声:“我反抗过了,她不依不饶的,我也没办法。”
庄泽野笑意更甚:“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喜欢男的了?”
温辞述不敢出声,揪住枕头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指尖充血成鲜艳的红色。
庄泽野盯着他出卖自己的手指,眼眸暗了暗。
“所以你对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温辞述还是不作声,打算彻底当一个哑巴。
庄泽野逼迫:“温郗,你要是继续装闷葫芦,我就打给我妈,告诉她你已经被我识破了。”
那只抓着枕头边缘的手愈发紧,几乎要将面料给抓破。
庄泽野的喉结上下移动,不由开始想象枕头底下的那张脸——他是不是快哭了?
他控制不住地想,温郗快哭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眼皮红彤彤的,眼睛里一片水汽,嘴角微微下耷,气得咬牙切齿……
这么一想,他浑身都燥热起来。
舔了舔嘴唇,不由分说地开始倒计时:“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打电话了,3、2、1……”
枕头从侧面掀开一条缝隙,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温辞述像小动物一样,极其不情愿地从后面露出一撮头发,然后再慢慢露出红红的眼睛,眼里写满了自暴自弃。
庄泽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过去温柔地揭开枕头角,克制着自己忍住不要冲动亲上去。
“说,你有什么看法,嗯?”
他的声音很低沉。
热气喷洒在脖颈处,温辞述抖了一下。
“没什么看法。”他尽全力保持语气平稳,却还是有一丝轻颤。
“你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你的自由。”他放弃似的说,脸上有几分灰暗,“我之所以答应阿姨,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酒心巧克力,被剥开了一层糖纸。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提到阿野觉得述述像酒心巧克力,这回巧克力不得不说实话了~
晚点还有一更

温辞述是个不近感情的人, 不光自己不近,也不会主动去了解。
他很少会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更别提对其他人喜欢谁感兴趣。
庄泽野心里猛地一颤。
他当然能感觉出来, 温辞述对他若有若无的依恋和好感,尤其在几次试探后,愈发能感觉他对自己的不同。
但他要的不是依恋,也不是好感,他很贪心, 他想要温辞述完完全全喜欢他。
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内心浪潮翻涌, 期待感诞生出的不满足已经占满了整个胸腔, 尽管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实际早已天翻地覆。
空气安静了许久,庄泽野嗓音沙哑道:“承认了是吧, 不是我妈好奇, 是你好奇。”
温辞述很想再次把自己埋起来,不过他要面子, 硬挺着没有这么干,怪丢脸的。
庄泽野在他耳边说:“温郗,你要不要认真想一下, 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奇。”
温辞述刚准备开口反驳, 又听他说:“不用急着回答我, 等你考虑好再回答。”
庄泽野像怕他记不住似的,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好好想想, 你为什么好奇我喜欢谁。”
当天晚上, 温辞述罕见地失眠了。
庄泽野中途被顾鸣赫叫了出去, 估计是接受成员们盘问去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房间里鸦雀无声,仿佛到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为什么好奇……
好奇还需要理由?不就是单纯好奇吗。
他想起早上和潘慧的对话,似乎在若有若无中,把庄泽野代入了“喜欢的对象”。
他心里大骇,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真的喜欢庄泽野吗?
好像,是有点。
如果这些情绪都是真实存在的话。
——这个认知出现的瞬间,温辞述转过身,再度把脸埋进枕头里。
完了,世界要毁灭了。
他喜欢上庄泽野了。
荞麦枕头都要哭发芽了。
温辞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喜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在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刻,认为爱情这种东西能和他有任何联系。
在大靖不可能,因为他肩上有着其他责任。
在这里更不可能,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Flora啊。
是为了Flora吗?
他不敢去想答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温辞述连眼睛都没办法合上,瞪着天花板看了一宿,大脑一片混乱。
第二天一大早,他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去化妆。
Amy震惊:“你怎么也有黑眼圈了?这团要完,一大早连着三个黑眼圈。”
温辞述心虚,所以不吱声。
Amy自顾自地说:“阿野刚才也跟我说,昨晚睡得……”
听见这个名字,温辞述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
Amy在后面喊:“别跑啊,你的发型还没做好!”
早上大家陆续做完妆造集合,今天是上报选曲的时间,以及会敲定积分能兑换的道具,后续不能再进行修改。
因为天气缘故,他们依然没看到日出。
温辞述坐在庄泽野右手边,中间隔开了一条银河系,像小学生画三八线一样泾渭分明。
他端端正正坐着,连眼睛都不敢往旁边瞥,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直播间刷了起来。
【早早早,宝贝们怎么感觉眼睛有点肿,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别人不知道,野子和树树肯定没睡好,昨晚放烟花放到十点多才回去。】
【哈哈哈哈,一觉醒来全世界都知道他俩偷偷去放烟花了。】
【咳咳,这种事不要在弹幕刷了吧。】
【他俩为什么隔那么远?昨晚不是还亲亲蜜蜜的吗?】
【树看着脸色有点尴尬,是吵架了?】
【也许没吵架,只是互相表白了,毕竟尴尬是爱情的开端。】
【笑的,他俩今天确实尴尬,完全想不出来昨天还一起看电影。】
【怕不是看了同志片,所以才尴尬的吧……】
【前面的哈哈哈哈,你们别这么敢说,我害怕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野述姐是真的疯了,一个接一个造谣。】
安晓开始挨个统计曲目,温辞述和庄泽野这组,选曲是一首原唱女声的《你啊你啊》,其中庄泽野负责吉他和声,温辞述负责唱。
安晓有点意外:“这首歌里面有闽南语吧,你们确定能行?”
他们还没说话,林南之抢先道:“当然,我可是辞述哥的闽南语老师,他讲闽南语超级软的,粉丝们可以期待一下。”
团里只有林南之户籍是那一带的,温辞述敲定之后,迅速给自己找了个老师补习。
顾鸣赫说:“不是他软,是你们的方言本来就嗲好吧。”
“你知道个屁啊。”林南之用闽南语骂他,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安晓点头:“既然你们没问题,那我就确认登记了。”
【啊啊啊啊啊,是这首歌!超好听的!】
【什么,阿野要弹吉他?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他弹吉他?!】
【野格要哭了,他上次碰吉还是十九岁生日的时候qaq】
【呜呜呜,我就是那首吉他弹唱入坑的,当时觉得他太帅太帅了。】
【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野子弹吉他树树唱歌,啊啊啊啊啊期待!】
【小南之!快告诉我,树树说方言有多嗲!】
【哈哈哈哈,我述这种清冷声音能嗲的起来吗?好奇。】
【终于要有两个人的舞台了,开心到原地跳起。】
【超级想看这个舞台,赶紧给我搞!】
经过一番商议,选曲基本上定了下来,但在选择道具的时候,还是遇到了难题。
他们组的总积分只有19分,考虑到有三人组合舞台,三个话筒是必备的,一下子就干掉15分,加上播放伴奏的设备,扣除5分,还要倒欠节目组1分。
这样一来,庄泽野需要的吉他,向晚需要的键盘,以及其他舞美全都换不起了。
顾鸣赫哀嚎:“昨天都快给我干趴下了,才拿到这么点积分,这次舞台效果估计要大打折扣。”
庄泽野说:“安导,如果没有吉他的话,那首歌都不需要我了。”
如果只是播放伴奏,那么温辞述一个人solo就行了,之前他们设想的草原弹唱、和观众互动,全部都不能实现,这已经不是大打折扣,是完完全全换了个节目。
安晓理直气壮:“没得商量,你们还欠我1分呢,我都没让你们这一站立刻还,已经仁至义尽了。”
庄泽野皱眉:“来,你跟我说说你的积分制度是怎么算的,昨天整个山头的垃圾都是我们捡的,还救助了一只受伤的牦牛崽,为什么这个不给算进去?”
“就是就是,要不是阿野发现那只小牛犊子,牧场主要损失钱的好吗。”顾鸣赫立即附和。
林南之顺势撒娇攻势,双手合十道:“导演,全世界最帅最有才华的导演,你就给我们开个乐器通道吧,求求啦。”
安晓被烦得不行,挥了挥手:“晚点再说,人家A组都没你们这么多事儿。”
他转向A组,和他们商量道具。
温辞述思索片刻说:“你们会敲击水杯吗?每个杯子盛不同位置的水,可以当乐器使用。”
大靖时流行过这种乐器,只是敲击起来比较复杂。
向晚苦笑:“你别太高估我们,练习时间就这么两天,肯定来不及学。”
庄泽野安慰道:“没事,我们私下再磨磨导演,实在不行的话,我去吹口哨给你伴奏,不会让你在台上尴尬的。”
他笑着望向温辞述,温辞述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第一次感觉到不敢和庄泽野对视。
其实在燕中练习的时候,他曾经听过庄泽野弹吉他。
不得不说,吉他真的是撩妹神器,当时庄泽野刚练完舞,大汗淋漓不修边幅,坐在地板上随便弹了首歌,练习室门开着,一首结束后,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
连温辞述这个不懂吉他的,都觉得他很帅。
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挺希望庄泽野能在台上弹吉他的。
大家做完选曲汇报后,都去了练习室训练,摄影师也跟了上去,在各个练习室来回乱窜。
温辞述留下来,叫住安晓:“安导,能商量个事吗?”
下了直播,安晓说话也随意起来,笑着看向他道:“怎么,你们组积分不够,想偷偷贿赂我?”
“你要是肯接受贿赂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肯。”温辞述很了解他,“所以我想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积分,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安晓发现他是认真的,问道:“你就那么在意那几个道具?这次音乐会不算很正式,你别把它想得太严肃,放松一点,不要有压力。”
他以为爱豆就是这样,把舞台看得过于神圣,担心一个舞台把人给整抑郁了。
温辞述说:“我没有压力,只是想用积分换一把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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